謝寒雲快嘴道:「他馬上就要成為我的大姊夫了。」
杜青哦了一聲,怔立良久,才變色向謝寒月道:「小姐就因這件事叫杜某離去,那小姐對杜某真是太看得起了,杜某雖然對小姐表示傾慕之忱,卻並不知道小姐是有主名花,更不至於卑鄙得去找查子強拚命……」
謝寒月芳容失色,痛哭出聲,掩著臉向後飛奔。
謝寒雲卻跳著腳道:「你真混帳,她喜歡的是你,並不想嫁給那個姓查的,她那樣為你苦心受委屈,你居然用這種話去傷她的心……」
杜青怔然道:「我傷了她的心?」
謝寒雲氣呼呼地道:「你怎麼不叫她傷心,那個姓查的見到大姊之後,立刻就答應了婚事,那時我在旁邊,一時多嘴,說出了你的名字,他就想找你拚命。幸虧被娘攔住了,大姊今夜就要成婚,她怕你受刺激;才趕著你離開,憑姓查的那付鬼相,大姊怎會看得上他……」
杜青莫名其妙地道:「令姊既不喜歡他,何必答應嫁給他呢?」
謝寒雲道:「那是因為沒辦法,我們家明天就要跟另外一家族舉行決鬥,勢非要借重一個男人不可,本來老王叫你來,就是想借重你的,可是你受了傷。」
杜青道:「慢來!慢來!你越說我越糊塗,府上難道有什麼仇家不成?即使是決鬥,為什麼非要男人不可?而且怎麼又牽涉到令姊的婚嫁……」
謝寒雲道:「這件事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只知道明天與韓家之戰,一定要男人作代表,這個男人還必須是我們謝家的親人,可是我們謝家的男丁都在歷年的決鬥中被對方殺死了,所以你在我們家看不見一個男子,而這三年一度的決鬥卻非參加不可,沒有辦法,只好求之於外姓的男子,把大姊嫁給他,由他代表我們……」
杜青終於懂了一點,可是不懂的地方還是太多,因此他連忙問道:「那韓家是什麼人?
你們兩家為什麼非要決鬥不可呢?」
謝寒雲道:「韓家在城郊莫愁湖畔,也是個世家,現在的主人叫韓莫愁,至於我們兩家決鬥的原因我卻不清楚,娘也不肯告訴我,除非是六年以後,大姊與二姊的丈夫都戰死了,輪到我的丈夫代表出戰,我才可以得知其中的秘密。」
杜青怔了半天才道:「令堂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才將令姊下嫁給查子強……」
謝寒雲點頭道:「不錯!老王把你找來,原是要你來擔任這個任務,可是他偏偏出了什麼新花樣,要考驗你一番,害得你受了傷,而限期緊迫,剛好那個姓查的也到了此地,娘跟他比了一場劍,對他十分滿意,事情就說定了。不過那個姓查的劍法的確十分了得……」
杜青頹然道:「早知有這等事,我拚命也要爭取……」
謝寒雲道:「不行!娘跟大姊都不同意,大姊是因為你的傷勢未癒,怕你無法應戰……」
杜青連忙道:「為了令姊,我雖死無憾……」
謝寒云:「以你對二姊的那一招,我相信你必能為我們贏得勝利,可是娘的意思卻並不是如此,她從你的劍招上看出了你是血魂劍的傳人,她嚇得不敢沾你,而且我想這還不是真正的原因……」
杜青道:「什麼是真正的原因呢?」
謝寒雲笑道:「娘對你十分畏懼,卻又想拉攏你,她的意思雖未明示,我卻想得到,她是想把二姊嫁給你!」
杜青搖頭道:「這是不可能的,對於你二姊,我……我不必說了……」
謝寒雲道:「你不說我也明白,老實說,二姊雖然是我同父同母的親手足,我也不喜歡她,她常欺負我,要是她嫁給查子強那樣的丈夫,我倒覺得很合適……」
杜青長歎了一聲,覺得孩子到底是孩子,雖然她有些地方聰明得不亞於成人,對於愛情,仍是孩子氣十足。
謝寒雲眼珠一轉道:「你真是那麼愛大姊嗎?」
杜青立刻道:「這還用說?」
謝寒雲道:「那你還來得及補救。娘雖然已經說定了,要到晚上才成婚,你出去把那個查子強打跑了,大姊就是你的了!」
杜青沉思片刻道:「我心裡萬分願意,可是事實上不能這麼做!」
謝寒雲瞪著眼道:「為什麼?你不是說過肯為大姊拚命嗎?難道你怕那個姓查的?」
杜青搖頭道:「我誰都不怕,可是這件事不能由我自己去幹,要是令姊有一句話……」
謝寒雲道:「大姊不會同意的,她寧可犧牲自己,也捨不得叫你去冒險,她愛你如此深切,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她跳進火坑嗎?」
杜青想了一想道:「你可以告訴令姊,說我絕對不會有危險,叫她不必顧慮……」
謝寒雲道:「好!我再去說說看,你在這兒等一下……」
杜青點點頭,謝寒雲飛也似地走了,杜青放下肩上的布包,抽出腰間的長劍,用手指摩挲著劍葉,呆呆地想著心事,也焦灼地等待著回音!
不知過了多久,謝寒月所居的小樓一無動靜,他的身後卻響起一個暴雷似的喝聲:「姓杜的!」
杜青愕然回顧,但見背後站著一條鐵塔似的大漢,年紀約模三十左右,卻生就了繞頰亂虯,雙目如電,神方威猛,在他的身後卻並排站著謝耐冬與王非俠二人!
那大漢又瞪了他一眼,用悶雷一般的聲音吼道:「姓杜的,咱聽說你出道江湖才兩三年,就闖下了瀟湘美劍客的無敵盛名,咱早就想會會你,只是贏了你這種雛兒也算不得英雄,所以才由得你狂去,想不到你膽大包天,居然搶起咱的老婆來了。」
杜青一見面就猜想他是千手神劍查子強了,聽完他的話,益發證實無誤,在對方咄咄逼人的言詞下,不禁也激起了怒意,卻故意不去理他。轉臉向謝耐冬問道:「謝夫人!這頭咆哮的畜生是誰?」
謝耐冬臉色微變,但依然忍住了性子道:「是小婿查子強,人稱千手神劍!」
杜青故作不解地道:「哦!府上什麼時候招得這樣一位溫文有禮的乘龍嬌客!」
謝耐冬冷冷地道:「就是今天!」
杜青笑道:「那真是太好了,恭喜!恭喜!二小姐國色天姿,嫁得這樣一位威猛的偉丈夫,真是英雄美人,相得益彰……」
謝耐冬幾乎要發作了,但仍是忍住道:「公子弄錯了,寒門長幼有序,嫁女兒也得順著次序來……」
謝寒雲突從她身邊的花叢中鑽了出來叫道:「娘!沒有弄錯。大姊已經與杜大哥訂了終身,二姊正好可以嫁給這個姓查的……」
謝耐冬瞪了她一眼道:「杜公子,方才得小雲傳言說小女寒月與公子訂了婚約,不知可有此事!」
杜青被問得倒是無以作答,謝寒雲連忙道:「有!是我替他們做的媒,而且還取得他們親口答應!」
杜青得到謝寒雲的支持後,以為她已經取得了謝寒月的同意,膽氣立壯,連忙道:「承蒙大小姐不棄,以終身見托,小婿……」
謝耐冬用手止住他的話,冷冷道:「公子口改得太早了一點,妾身尚未同意呢!」
杜青臉色一變道:「夫人!難道在下不夠資格……」
謝耐冬搖搖道:「不!公子人品出眾,寒門得蒙垂注,正是求之不得的事,只可惜妾身已先將寒月許字查家,公子如欲與寒門聯姻,妾身尚有次女……」
謝寒雲連忙道:「娘!杜大哥說過了,他不要二姊……」
謝耐冬臉色一沉道:「那麼就把你許給杜公子!」
謝寒雲沒料到母親會說出這種話,頓時滿臉飛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杜青對謝耐冬十分不滿、不禁慍怒道:「夫人對在下不滿儘管直說好了,何必拿三小姐開玩笑!」
謝耐冬毫無表情地道:「妾身並不是開玩笑,長女寒月已許查某,無法更改。寒星既為公子不齒,妾身只有這一個小女兒,妾身見公子也很喜歡她的……」
謝寒雲跳起腳來叫道:「娘!您怎麼可以這樣……」
謝耐冬冷冷地道:「你不是很欽佩杜大哥嗎?把你嫁給他有什麼不好!」
杜青強忍住怒氣道:「謝夫人!三小姐還是個小孩子,您不必對她如此。」
謝耐冬冷笑道:「小孩子居然懂得做媒了,把我這個做母親的置於何地!」
杜青怔然片刻,才拂然回身走去,謝寒雲忙拉住他道:「杜大哥!你到那兒去?」
杜青寒著臉道:「令堂大人這種態度,我也呆不下去了,你去告訴寒月,說我絕不負她……」
謝寒雲急了道:「可是明天……」
杜青道:「明天一早我就到莫愁湖畔韓家去替你們謝家出一次死力,假如我戰死了,一切都不必說,如我僥倖得全命而歸,就叫她收拾一下,隨我同歸瀟湘故里!」
謝耐冬一怔道:「寒月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謝寒雲道:「沒有!是我對杜大哥說了一個大概!」
謝耐冬神色一沉道:「死丫頭,你活得不耐煩了?」
說完忙又對杜青道:「杜公子,寒家的事不勞費心,子強會代表前去的!」
杜青道:「我不管,假如這是娶寒月的條件,我自然會不顧一切去履行的!」
謝耐冬也沉聲道:「師出有名,公子以什麼身份前去出戰?」
杜青朗聲道:「在下蒙寒月小姐一諾……」
謝耐冬臉色大變道:「子強,這個問題你自己去解決吧,反正我只承認你……」
查子強早已按捺不住了,只因為謝耐冬沒有關照下來,他無由發作,聽見謝耐冬的話後,立刻長劍出鞘,攔住杜青的去路,叫道:「小子,你把命留下!」
杜青見他身軀雄偉,動作卻十分俐落,倒是不敢怠慢,連忙橫劍作勢,查子強又叫道:
「姓杜的,咱家很想一劍劈你個兩半,可是我千手劍是個響噹噹的漢子,不能為了這個理由而殺人,你留下一句話,表示你不再找謝家大小姐糾纏,咱家就放過你……」
杜青見他人雖蠻橫,說話還頗講情理,對這個大漢頓生好感,可是叫他放棄寒月,又如何能夠呢?於是他正容道:「查兄,你是得到她母親的許可,我是得到寒月的許諾……」
查子強叫道:「胡說,私訂終身怎能與父母之命相提並論!」
杜青笑笑道:「可是論婚嫁的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她本人,自她以本人的意旨為上!」
查子強的黑臉上湧起一片怒色,沉聲說道:「姓杜的!咱家因為你也是成名的劍手,所以才跟你講道理,誰知你竟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小人,難道父母之命還比不上兒女自己的話嗎?你只要敢點一下頭,咱家就毫無愧怍地砍下你的腦袋……」
杜青被他的話堆住了,一定要講道理,自己實在站在理屈的一方,可是又不能就此放手,只得避重就輕地道:「大好頭顱,你有本事儘管砍去!」
查子強哈哈大笑道:「好!咱家今天就是殺了你,江湖上也交代得過去。」
說完振腕一劍劈下來,杜青連忙舉劍架住,人隨即退了幾步,覺得這查子強果然不負盛名,他千手神劍之得名,固然出於劍招變化之多,可是就憑他這份腕勁,江湖上也很少有人能比得上!
查子強試出杜青的腕力不過如此,哈哈一笑,又攻出第二劍,不過已將力量減輕,同時笑道:「姓杜的,咱家如果用上全力,一劍就可以將你的武器震脫手,可是咱家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絕不以力取勝,你放心出招吧,咱家憑劍術變化殺了你,也叫你死得瞑目!」
杜青雖然覺得對方的心他頗佳,可是也激起了自己的怒意,長劍一挺叫道:「匹夫!杜某不要你故作大方,劍道在精不在力,你儘管用力好了,杜某只要劍脫了手,馬上引頸自殺!」
說完運劍如風,搶攻上去,查子強從容揮架,一柄劍使得十分輕鬆,攻守自如,而且用的力量也十分恰當,不超過他,也不低於他。
杜青應付到十幾招後,已感到相當吃力,那是因為他月餘未曾動劍之故,三天不練手生,劍道的火候,就在於日積月累的勤練,所以他有許多精招,使動時立有力不從心之感,同時胸前的創口由於用力的原故,也開始隱隱作痛,假如再拚鬥下去,勢非破裂不可!
然而在目前的情形下,又不容他歇手,只得咬牙苦撐下去,查子強也發揮出他千手神劍的威勢,一柄劍千變萬化,虛實莫測,把杜青逼得險象橫生!
又過了幾招,杜青的胸前創口已開始破裂,血水滲透到外衣上,王非俠忍不住低聲道:
「夫人……」
謝耐冬卻低聲道:「不要緊!血魂劍雖然厲害,他卻有個行事準則,講究恩怨分明,冤有頭,債有主,這小子就是被殺死了,也找不到我們頭上!」
王非俠似為不忍,卻也沒有別的話說,謝寒雲卻大為緊張,高聲叫道:「杜大哥,拿出你的真本事呀!使出你的血魂劍!」
杜青本人聽如未聞,謝耐冬卻一變臉道:「死丫頭!你瞎叫什麼!」
謝寒雲道:「難道您真心要杜大哥死於劍下!」
謝耐冬沉聲道:「我對他已經夠容忍的了,他自己要找死,怎能怨得我!」
謝寒雲冷哼了一聲,離得他母親更遠一點,見杜青的形勢更為危急,忍不住又叫道:
「杜大哥,快使出你的血魂快劍,難道你存心要被這個匹夫殺死嗎?」
查子強一劍已將要刺中杜青,聞言抽回劍鋒,指著他道:「姓杜的!等一下,你那血魂快劍是什麼招式,為什麼不用出來?」
杜青胸前劍創已血水盈盈,染紅了他的外衫,可是他在激動中已忘記了疼痛,厲聲大叫道:「匹夫,我杜某不必用別人的劍招來勝過你,現在我們是為了寒月而戰,假如我杜家的劍法不能贏你,我就不配娶她!」
查子強微怒道:「小子,咱家是為了你好,咱並不以勝過你就滿足了,因此必須叫你死而無怨!」
杜青怒吼道:「匹夫!狂徒!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叫聲中運劍更急,像疾風驟雨般地撲上去,查子強一面架住他的急攻,一面輕歎道:
「小子,你實在是咱家今生見到最佳的劍手,假如不為了這個特殊的原因,咱真不想殺死你!」
杜青哼了一聲,長劍突然一送,寒光急瀉,從他密密的劍幕中透了進去,直刺查子強的眉心,查子強微微一驚,連忙撤回長劍一揮,哧的一聲急響,將他的劍蕩了開去,這次是倉促應變,一時無法控制勁道,用力很猛,杜青的劍幾乎要脫手了,但是他咬緊牙關,將全身的力氣都集中在手腕上,總算勉強抓住了,那條膀子被震得酸麻無比,連抬手的力量都沒有了,身子也踉蹌跌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查子強只要再進一次。就可以毫無困難地殺死他,可是查子強並沒有走上去,反而走得遠遠地。
謝耐冬忙道:「你為什麼不殺他?」
查子強莊容道:「小婿下不了手。小婿已經說過不以力雄人,方才一時失手,用多了力量,已是於理不合!怎麼還可以乘人之危!」
謝耐冬皺皺眉頭道:「你不殺死他,就做不成我的女婿,難道你不想寒月了。」
查子強連忙道:「岳母請放心好了,小婿一定可以殺死他,只要等他休息一下,重新有力應戰之時,小婿才能出手!」
謝耐冬冷笑一聲道:「聽說你劍下曾經誅殺過不下百人,我以為你一定是個心狠手快的大丈夫,誰知你竟是這等婆婆媽媽……」
查子強臉上微紅道:「大丈夫可以手辣,不一定要心狠,小婿殺過九十七人,每一個都是在決鬥中將對方殺死的,小婿無懼於殺人,但絕不殺無力抵抗的人……」
杜青聽見這話,忍不住從地上跳了起來,挺劍又向查子強攻去,查子強用劍架住道:
「你的手能出力嗎?」
杜青一言不發,運劍直劈,查子強輕輕地擋開道:「劍手最講究的是穩,不逞氣血之勇,不浮躁,你這種樣子只能是市井無賴,咱家殺了你只怕污了寶劍!」
杜青聞言停下手來,兩眼凝視他片刻,然後舉起劍平指查子強的胸前,以低沉的聲音道:「查兄,你不愧稱為一條好漢,更無愧為劍中名家,我現在攻你一劍,這一劍再勝不過你,我就雙手獻上自己的首級。」
查子強見他的態度很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先是微微一怔,繼而哈哈大笑道:
「好!這才像話,你的劍下曾經折服過不少名家,當然在劍術上有獨特的功夫。可是你剛才露的那幾手實在不見得高明,咱家正在奇怪你瀟湘美劍客的盛名是怎麼掙下來的,原來你是在客氣,捨不得亮出真功夫……」
杜青的神色轉為凝重,沉聲道:「查兄別顧著說廢話,我這一劍出手,非死即傷……」
查子強笑道:「當然,名家出手必有不凡之處,尤其是這一劍關係著生死存亡,非死即傷乃意料中事,只是死傷的並不一定是咱姓查的。」
杜青搖搖頭道:「不!我有絕對的把握在這一劍上殺傷你,因此我提醒你,回頭我出招時,你最好盡量閃避,不要用劍招架,更不要趁機出招反擊!」
查子強微怔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咱家立正身子,讓你攻上一招!」
杜青道:「不!你可以閃躲,只要你躲開了,杜青甘心認輸,自己會割下腦袋來。」
查子強臉現怒色道:「放屁,查某千手神劍之名並不是靠閃躲掙下來的,用這種方法勝過你,更不是我查某所能接受的事,你儘管出手好了,查某可以不招架,但是絕不會閃躲……」
謝耐冬忍不住道:「你既不招架,又不閃躲,難道伸長脖子讓人家宰了你!」
查子強傲然一笑道:「岳母有所不知,小婿正式與人決鬥時,的確不需閃躲與招架,當然也不是束手待斃,小婿用的是最積極的方法,在對方劍式尚未用足之前,以快制快、先出手宰了他。」
謝耐冬沉聲道:「你有把握比他更快嗎?」
查子強笑道:「小婿用劍以來,還沒有失過一次手,所以才混出這個千手神劍的名號,因為小婿只要有一次失手,早已成為無頭劍手了,既不招架,又不閃躲,如果不能殺死對方,自然只有被人殺死一途。」
說到最後,他又得意地大笑起來,謝寒雲在旁邊忍不住叫道:「你今天就會成為無頭劍手了!」
查子強毫不在意地一笑道:「那當然可能,不過為了令姊這樣一位天仙般的美女,查某即使被殺了,也是心甘情願的。」
謝耐冬冷冷地道:「查子強,你最好還是謹慎一點,我不希望我的女兒還沒有過門就成了寡婦!」
謝寒雲急叫道:「娘!您怎麼說這種話,大姊的終身要等地們的決鬥後才能作為定論!」
謝耐冬怒聲道:「放屁!寒月的婚事已經決定了,不論生死,她都必須嫁給查子強,否則她不是謝家的女兒,寒月!你到底怎麼樣?」
謝寒月不知在什麼時候也回來了,她美麗的臉上掠過一絲淡淡痛苦之色,隨即低聲道:
「女兒當然聽從母親的意旨!」
謝寒雲急叫道:「大姊!你瘋了!你根本不愛這個姓查的,為什麼要答應嫁給他?」
謝寒月苦笑一聲,平靜地道:「多少年來,我們謝家的女兒都沒有為愛情而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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