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正來到一片平廣的草地之上。這是山峰下一片草原,最近的山坡,也在三十丈外。
劉婉蓉停下腳步,道:「這地方很好,三十丈內無處可以掩藏身子,也是一片很好的高手決鬥的所在。」
探手從懷中,取出一塊發黃的織絹,攤在草地上。宇文敬道:「老夫什麼都想到了,覺著這在摩下院,不可能是藏寶所在,只是未想出,竟是放著一幅指示圖。」
劉婉蓉道:「晚輩進入少林寺後,也有同感,這座規模宏大的名剎,已然屹立了千百年,決無人能在這座寺院之內,埋藏了大批寶藏,而不會被僧侶發覺……」
語聲微微頓,接造:「進入達摩下院之後,晚輩更是失望,因為,我瞧到了下院建築,雖經多次修正,但仍有不少唐瓦床磚,那證明了達摩下院,亦非近百年內所建。後來,我看到了殿前那個鐵鼎,在夕陽斜照下的倒影,有此像趕關的牧鞭,這才啟發了我,咳!如是咱們來的時刻不以,也沒有收穫了,所以,一件事的成攻,幸運佔了很大的原因。」
宇文敬道:「如若沒有姑娘這麼縝密的思想,有圖也等於無圖。」
藍小月突然接口道:「妹妹,這幅圖畫的很明白,但它又是什麼地方呢?」
劉婉蓉道:「所以咱們要仔細研究一下……」
捧起那發黃絹帕,仔細地瞧著。
突然間,劉婉蓉像發現什麼隱秘一般,伸手撕下絹帕一角,搓成碎末,撒在草地上。
宇文敬目光轉動,只見這平廣的草地四周,已然出現了很多裝束不同的人物。
這都是紫天君的手下的人。
宇文敬很快的認出來,一個穿著土布長衫的老者,是飛刀王吳勝。
十幾個穿著各種不同衣服的人,圍近了四個人身側。
鐵夢秋低聲說道:「宇文先生,咱們要如何對付這些人。」
宇文敬緩緩說道:「已到了澄清大局的時刻,諸位不用手下留情,此刻多殺一個強敵,日後,咱們就減少一份阻力。」
鐵夢秋沉聲說道:「這一片平原,不失為一處好戰場。」
轉身向飛刀王吳勝迎去。
那斜陽照射下,鐵夢秋俊美的臉上,泛現出濃重的殺機。
藍小月突然疾行兩步,緊緊追隨在鐵夢秋的身後。
鐵夢秋迎向飛刀王,臉上濃得的殺氣,使人生出顫慄的感覺。
吳勝有些沉不住氣了,突然一振雙臂,身上的土布長衫,突然片片碎裂,落了一地,露出來一身黑色勁裝。
腰間橫束的寬闊皮帶中,插滿了二十四把柳葉飛刀。
緊追上飛刀王身側的四個大漢,劇的一聲,拔出了身上的兵刃。
那是四把鬼頭刀,厚背薄刃,閃閃生光。
鐵夢秋緩緩拔出腰間的長劍,道:「你是百劍王吳勝。」
吳勝道:「不錯。」
鐵夢秋道:「你應該跟在紫天君的身側的,不應該一個人來。」
吳勝雙手摸皮帶上的飛刀,道:「天君大駕,就在附近,隨時可以趕到此地。」
鐵夢秋道:「希望他能快些趕來,只要再晚一盞熱茶工夫,你就死定了。」
吳勝一皺眉頭,道:「只怕未必見得。」
他口中雖然說的很硬,但神情用詞之間,已有些畏懼的模樣。
鐵夢秋濃烈的殺機,已先聲奪人。
鐵夢秋長劍平胞舉起,臉上的殺氣,更見濃烈,緩緩說道:「吳勝,你可以放飛刀了,我要你死的瞑目,但我不會耐心的等著你,現在,這已是你唯一搶先的機會了。」
飛刀吳勝,本是位縱橫江湖,殺人無數的兇徒,但此刻,卻完全被鐵夢秋的殺氣震懾。
吳勝雙手微微顫抖著,突然間一揚腕,兩柄飛刀,脫手而出。
他號稱飛刀王,用飛刀的手法,實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兩道閃電一般的白光,分別飛向前胸。
鐵夢秋右手一揮,手中的長劍,突然擴散成一片護身劍光。
兩柄飛刀,有如投在一片堅壁之上,啪啪兩聲,全被擊落地上。
鐵夢秋長劍前起了一片光幕似的護身劍氣。
飛刀王連綿而至的飛刀,全部被擊落在地。
片刻間,飛刀王手中二十四把飛刀,已全部用完。
鐵夢秋擊落了最後一把飛刀後,緩緩說道:「吳勝,你還有什麼壓箱的本領,可以施出來了。」
飛刀王右手一鬆腰間的活扣,一把緬鐵軟刀,已執在手中。
鐵夢秋長劍斜垂,道:「小心了。」
陡然間,欺身而上。
飛刀王軟刀疾展,冷芒如電,捨棄鐵夢秋,直取藍小月。
鐵夢秋長劍震起,人劍合一,寒光電射,橫空而過。
但聞噹的一聲,劍刀觸接,響起了一聲金鐵交鳴。
吳勝奔向藍小月的刀勢,生生被震了回去。
鐵夢秋劍勢越過了吳勝,突然又回身倒射。
這是劍術中罕見的奇招。
宇文敬不自禁聲地讚道:「好劍法。
但聞一聲慘叫,隨著環飛的劍氣,冒出來一股紅光。
飛刀王一條握刀的右臂,被齊肩斬斷。
斷臂和吳勝手中的一把緬鐵軟刀,筆直地飛了出去,飛到了四五丈外,才跌落在實地之上。
鐵夢秋劍勢回轉,冷森的劍鋒,抵在吳勝的前胸之上,道:「紫天君來不及救你了。」
這時,站在吳勝身側的四個大漢,突然大喝一聲,四把刀,齊齊向鐵夢秋的前胸要害。
藍小月突然欺進一步,長劍劃起一道冷芒,迎向四個大以的刀尖。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傳入耳際。
緊接著是兩聲慘叫傳來。
原來,藍小月和鐵夢秋練地劍法之後,全練的陰手劍招。
這劍招和鐵夢秋聯合起來,固然是陰陽合壁,極盡凌厲,若是單獨的運用起來,也是隆毒至極的劍招。
所以,藍小月在一劍招開了四人的刀尖之外,劍把已順勢傷了兩個人。
四個執鬼頭刀的大漢,一下子有兩個受傷倒地,另外兩人,不禁為之一呆。
這些人,雖不是武林第一流的高手,但卻是久經戰陣的人物。
他們從來沒有遇到過藍小月這樣的陰手的劍招,攻襲之外,大大的出了人的意料之外。
藍小月一劍得手,第二招連續攻出
兩個大漢感覺到劍勢由下面向上撩起,不禁為之一呆,急急沉刀一封。
但見藍小月劍上閃起了兩朵劍花,突然由兩人的刀中劃過。
又是兩聲慘叫傳來,兩個大漢各中一劍,倒摔在地上。
陰手劍招,極盡惡毒,兩人中劍之處,都是關節要害。
頹然倒坐地上,難再揮刀迎敵。
藍小月輕輕鬆鬆的,收拾了四大漢,只不過兩三個照面,連自己也不禁有些驚奇。
飛刀王瞼上泛出汗水,冷冷地說道:「藍小月,你原來一直是深藏不露啊。」 藍小月淡淡一笑,道:「是又怎樣了。」
鐵夢秋劍上微微加力,冷鋒刺了吳勝的前胸半寸。
血,沿豐劍鋒流下來。
劉婉蓉突然向前一步,道:「飛刀王,現在你只有一個活命的機會了。」
吳勝冷冷說道:「要殺只管下手,姓吳的不怕死。」
劉婉蓉道:「紫天君待你有什麼好處,值得你替他賣命。」
吳勝征了一怔,道:「這個不關你們的事,鐵夢秋,你為什麼不加點勁,吳某人決不會在你劍下求饒。」
宇文敬冷冷地說道:「紫天君控制了他的命,所以,縱然緊天君把他們瞧作奴僕,他也不敢生出背叛之心。」
吳勝聽得神色一變,冷哼一聲,說道:「你是什麼人?」
宇文敬笑道:「我是誰,無關要緊,要緊的是老夫說的話是不對?」
吳勝突然長歎一聲,默然不語。
鐵夢秋淡淡一笑,道:「此人執迷不悟,不用和他多費口舌了。」
劉婉蓉笑一笑,道:「師兄,放了他吧!你殺了他只不過是舉手之勞,放了他,要他有機會多想自己,多想人生。」
鐵夢秋收了長劍,道:「飛刀王,你去吧!希望我們在和紫天君一場決戰中,別再見你。」
飛刀王吳勝,撕下一塊袍角,包紮一下右肩的傷勢。
雖然他內功精深,早已經運功止血,但斷臂之痛,豈易忍受,轉身行去時,有著一種舉步艱難之感。
吳勝的背影,還未消失,十個黑衣黑褲,手中執著個葫蘆的怪人,分由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敢情飛刀王吳勝的出手,只是爭取佈置的時間而已。
藍小月道:「十大毒人。」
在十大毒人之後,各有兩個黑衣少年相隨,總計三十人,每人手中都捧著一個葫蘆,卻未帶別的兵刃。
劉婉蓉皺皺眉頭,道:「老前輩,那些葫蘆裡裝的是什麼藥?」
宇文敬道道:「十大毒人,各具用毒之能,那葫蘆中自然極毒之物,咱們不能硬拚。」
就這說上幾句話的工夫,十大毒人已然縮小了包圍圈子,再加上二十個黑衣少年,填補留下的空隙,構成了一個很嚴密的包圍。
鐵夢秋道:「咱們再不突圍而出,難道守在此地等死嗎?」
宇文敬吸一口氣,沉聲說道:「照常情而論,那葫蘆之中,不是毒水,就是毒粉,咱們留心兩件事,不要讓它撲入鼻中,濺在身上。」
鐵夢秋聽得一皺眉頭,付道:「不論是毒水毒粉,都是極難閃避。」
心中念轉,口中卻低聲對藍小月道:「不論他是多麼惡毒,但它中人之後,總要一段時間,才可能發作,是麼?」
藍小月道:「是又怎樣?」
鐵夢秋道:「咱們如若被情勢逼的非要出手不可,咱們兩人聯劍出手,用快速的劍招,取幾人之命。」
藍小月點了點頭,柔聲說道:「我跟著你行動就是。」
劉婉蓉暗中估算目下形勢,那些黑衣人,相距在三四丈外。
這是最難應付的距離,不管自己有什麼行動,對方都可以來得及對付。
十大毒人,在武林中,都是大有名望的人,武功非同小可,再加那一身用毒之能,碰上一個,已夠麻煩,如今十人合力,再加上那二十名弟子相助,想闖此關,實非易事。
只見十大毒人,一齊動作,拔開了葫蘆上的塞子。
二十個黑衣少年,緊接著也拔開葫蘆塞子。
高舉起手中葫蘆,作出攻襲之勢。
宇文敬生恐十大毒人的舉動,激怒了鐵夢秋等,向外硬間,急急說道:「諸位不可任性輕易出手,鎮靜應變,找機會再行出手。」
但聞一陣急促的步履之聲,紫天君帶著三位天王,及三位弟子,在數十高手的護擁之下,疾奔而至。
鐵夢秋心中突然泛起了一絲希望,想到了葛玉郎,他假扮紫天君最為喜愛的三弟子麻通,就跟在紫天君的身側。
情勢險惡逼人,他應該出手相助才是。
但聞紫天君威重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們困在毒陣之內,縱然是神功絕世,也無法闖過毒陣,只要我一聲令下,諸位都將死於這毒陣之內。
宇文敬冷冷說道:「你有什麼條件,只管開過來吧……」
他精通各地方言,這幾句話,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連鐵夢秋知他身份,也聽不出一點破綻。
紫天君道:「你是什麼人?」
宇文敬道:「咱們談條件,用不著通姓名。」
紫天君道:「條件很簡單,你們在達摩下院中取到的一幅圖,可否交出來。」
宇文敬睛一沉吟,道:「可以,但不知什麼代價?」
紫天君道:「放你們三條命。」
宇文敬微微一怔,道:「我們明明四個人,怎會只有三條。」
紫天君目光一掠藍小月,道:「留下她,老夫生平最恨背叛我的人,這位八卦教主藍小月,雖然未投身於我門下,但已和我聯盟,想不到,她竟賣了我。」
藍小月搏殺了飛刀王吳勝的從人之後,信心大為增加,她相信自己在劍招上長進了很多,陰手劍法,確是一種極為惡毒的劍法,當下微微一笑,道:「好!要你那些毒人讓開一條路,放走他們三位,我留在這裡恭候教益。」
劉婉蓉笑一笑,道:「小月,這不能意氣用事,咱們如若付出了代價,為什麼還要留下一個人在這裡。」
藍小月略一沉吟,道:「好!一切聽憑姐姐處理就是。」
劉婉蓉目光轉到紫天君的臉上,道:「我們交出示意圖,換回四條命,你要硬留下藍姑娘,那是逼我們拚命。」
一面說話,一面把示寶圖舉在手中,對著紫天君照了一下,雙手握圖角,準備撕去。
紫天君大為吃驚,道:「慢著。」
劉婉蓉道:「天君答應了。」
紫天君道:「本座可以答應,不過,我無法相信你們。」
劉婉蓉道:「正和咱們無法相信你紫天君一樣,咱們要想出自保之法之才。」
紫天君道:「劉姑娘請說說看。」
劉婉蓉緩緩把示寶圖放在地上,用一塊大石壓住,右手拔出長劍,道:「把你的十大毒人,撤回正東方向,我們留下圖向西方退,大約你自己心裡也明白。憑著武功,你們決無法攔得住我們。」
紫天君道:「那幅圖是真的嗎?」
劉婉蓉道:「是的,記得在開封府時,也是被你們搶了一圖,又被你們擄走了督帥大人,全無一點信義,不過可一不可再,這一次,沒有督帥在場,希望你別要花樣。」
一面說話,一面又拉起了地上的示寶圖,雙手展開,道:「瞧清楚了沒有?」
紫天君向前逼近了幾步,道:「看來,好像不錯。」
劉婉蓉道:「可以下令撤去這些毒人了嗎?」
紫天君道:「你放下圖。」
雙方面都遵守著信約行事,紫天君撤直了四面的毒人。
劉婉蓉等也退後了後七丈遠。
宇文敬低聲說道:「咱們快些走了。」
劉婉蓉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勢,已然脫離了毒人的包圍,微一頷首,道:「咱們可以走了,老前輩形勢熟悉,請走在前面帶路。」
宇文敬道:「到哪裡去了?」
劉婉蓉答道:「太行山狂風峽,咱們要緊趕一程,這一陣,咱們要設法趕它幾十里路,不能讓紫天君的人跟上來。」
宇文敬微一頷首,大步向前奔去。
劉婉蓉、鐵夢秋、藍小月,展開了身法,緊追在宇文敬的身後。
這四人,都是武林中的頂尖的人物,身形展開,迅如流星。
紫天君縱身一躍,當先飛落場中,伸手取過了示寶圖。
目光一掠手中示寶圖,目光立刻轉注在宇文敬等一行人的背影之上。冷笑一聲,道:
「下令四面埋伏的追蹤人手,一定保持聯絡,隨時把他們的行蹤報告給我。」
假扮麻通的葛玉郎,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那麻通心性惡毒,極工心計,不但最得紫天君的寵愛,而且掌管著緊天君整個通訊系統,幸好葛玉郎也是一位極工於心計的人物,未雨早綢緞,很早就想到了這一著,平時,對那麻通的習慣、舉動,早已留心,所以,以那紫天君的精明,也無法瞧出破綻。」
自然,他也想不到有人會大膽的假冒麻通,終日守在身側。
紫天君自覺這番設計佈置,面面俱倒,劉婉蓉決無法逃過數十名極善追蹤高手的追查。
所以,他對劉婉蓉等離去,並未放在心上。回顧了左右一眼,道:「把人手撤退三十里,目下,咱們還不能和少林僧侶衝突。」
隨在身後的三大天王,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紫天君揮揮手,兩個緊隨身側的弟子,一齊退開。
原本人影幢幢,充滿著殺機的草原上,片刻工夫,走的只剩一紫天君一個人。
紫天君突然放開腳步,奔行到了片雜林之中。
這地方,似是很少有人來過,地上積了不少樹葉。
一座小小的福德詞中,端坐著飛刀王吳勝,正在運氣調息。
紫天君臉上閃掠過一絲殺機,緩步行到吳勝的身後,道:「你的傷勢如何?」
吳勝道:「斷去一臂,不過,屬下自信還可以和強敵再戰。」
紫天君冷冷地說道:「你應該戰死的,為什麼竟然留下了性命。」
吳勝臉色一變,緩緩說道:「屬下自覺還可為天君效力,所以,留下性命。」
紫天君笑一笑,道:「這麼說來,你這條命是可以為我生,可以為我死了。」
吳勝道:「是的,屬下一直是效忠天君。」
紫天君神色一整,道:「你已經成了殘廢,像你這等有名位聲望的人,如何能夠可以殘廢之軀,偷生江湖。」
吳勝已感覺到情勢不妙,紫天君說的話,一向是言出必踐,雖然,他說的很含蓄,但已經夠明顯了。
未等吳勝想出適當的措詞回答,紫天君笑一笑,道:「吳勝,一個人免不了一個死字,活百歲活五十並無太大的不同,我想,你今天應該死了。」
吳勝抬頭望望天色,黯然說道:「為什麼?天君,是否說出一個理由出來。」
搖搖頭,紫天君說道:「你敗了,就應該死,是嗎?紫天君手中的四大天王,被人斬斷了一條臂,還有何顏偷生於人世呢?」
吳勝突然站起身子,道:「我應該聽他們的話。」
紫天君道:「什麼人的話?」
吳勝道:「劉姑娘的話,她需要我幫助他們的,我應該答應。」
紫天君道:「你現在後悔了。」
吳勝突然提高了聲音,道:「不錯,我後悔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盡,走狗烹,但目下鳥還未盡,你就要殺我們了。」
左手一探腰間,拔出了兩柄飛刀,冷冷地說道:「來吧!既然我一定要死了,我不在乎如何一個死法。」
紫天君道:「好,我要你死的瞑目,你放飛刀吧!」
吳勝緩緩舉起左手,五指挾著四把飛刀。
他號稱飛刀王,飛刀之技,自有過人之處,以紫天君的功力,也不敢等閒視之。
但見吳勝指彈勁,兩把飛刀破空而出,襲向紫天君的前胸。
紫天君冷笑一聲,右手袍袖一拂,一股勁力湧出。
兩桶飛刀,無聲無息地消失了蹤影。
就這一剎時光,只見吳勝的前胸要害處,插著兩枚飛刀,直沒刀柄。
原來,他打出兩把飛刀,只是分散那紫天君的意,以求自絕得逞。
紫天君望望吳勝,身軀還在微微的額動,冷笑一聲,道:「你怕受活罪嗎?」
左手揮彈,兩道藍芒閃動,就在吳勝的屍體上熊熊的燃燒起來。
紫天君卻疾躍出廟,身形一閃而沒。
不知是巧合呢?還是人有意的安排,就在紫天君離開不久,三條人影,撲到小廟前面。
毒火燒焦的屍體味道,仍然無法阻止三人撲入了廟中。
三個人六道目光,同時投注在那毒火燃燒的屍體之上。
來的是百劍王冷綸和鬼爪王鼓天,另外是紫天君最龐愛的三弟子麻通。
鬼爪王彭天隔空一揚右手,暗勁出湧,輕輕撥轉那燃燒焦了的屍體,冷冷地哼了一聲,道:「是吳勝,飛刀王,替天君立過無數汗馬功勞的吳勝。」
百劍王冷綸突然橫身,攔住了廟門,道:「麻兄,吳勝死在什麼人的手中。」
麻通冷冷地說道:「你沒有長眼睛嗎?自己不會瞧瞧,他死在家師的冷酷毒火之下。」
彭天道:「麻兄,瞧到胸上的那把飛刀了嗎?」
麻通點點頭,道:「瞧到了,那是他自己的飛刀。」
冷綸道:「不知他何以把自己的飛刀,插在前胸之上。」
麻通木然的站著,默不作聲。
彭天道:「我們來算算老吳的死法,天君逼他自絕,然後,又用毒火燒他。」
冷綸淒涼一笑,道:「彭兄,你知道唇亡齒寒這句話嗎?」
彭天道:「看到了老吳的下場,確是叫人寒心的狠。」
麻通長長吁一口氣,道:「這地方不宜久留,家師可能隨時回來。」
冷綸聽得一怔,道:「怎麼,你們師徒早已設好了圈套,誘我和彭兄上當麼?」
麻通笑一笑,道:「如果家師真的來了,兩位可有信心能活著出去嗎?」
鬼爪彭天打了一個冷顫,道:「麻兄,如是天君來的晚一步,麻兄可能會先我死一步了。」
百劍王冷綸肅然的站著,右手握在長劍的劍桶上,右手五指卻按在腰間的短劍上。
他有十二支精心打造,鋒利無比的短劍,像暗器一樣,插在一道很寬的皮帶上,圍在腰裡。
鬼爪王揚起了右手,口中緩緩地說道:「麻通,你算過沒有,我和冷兄,合力出擊,你能躲過幾招。」
麻通又笑一笑,道:「百劍王,鬼爪王合力出擊,那該不會給人過三招的機會。」
彭天冷冷地道:「你很精明,但你沒有機會了,天君已來不及救他的愛徒了。」
麻通道:「不錯,你們有殺死我的機會,可惜的是,你們不敢殺我。」
彭天冷笑道:「為什麼。」
麻通道:「因為,你們不敢背叛天君,你們知道殺了我,你們將付出什麼代價。」
彭天道:「你錯了,麻通,你不該帶我們來這裡,不該讓我們看到吳勝的死,如若我們知道自己也會和吳勝一樣要死時,我們就要先收回一點本錢,也許天君真的取到了寶圖,怕以……」
麻通冷漠地接道:「人總有覺悟的一天,吳勝的死,給你們很大的啟示。」
彭天道:「你實在很聰明,似乎是想到的比我更多一些,但人都有一個最大的缺點,看人很清楚,自己的事,反而有些糊塗了,你也是這樣的人,所以,你要先我們死亡。」
一直望著麻通的冷綸,突然插口道:「老彭,他不是麻通。」
彭天一怔道:「為什麼?」
冷綸道:「他不該笑的,麻通一向不笑,而且他笑起來,可以使人瞧出他戴著面具。」
麻通緩緩取下了人皮面具,道:「冷兄,果然是細心的很。」
彭天幾乎不相信自己,失聲道:「是你,葛玉郎。」
葛玉郎熟練地戴上面具,道:「人,總是要求生存,是嗎?我比諸位早覺悟子一些時間,紫天君不喜歡太有才智的人,他發覺有人太聰明,就設法先殺了他,我早就明白了,所以準備了這副面具。」
冷綸道:「真的麻通呢?」
葛玉郎道:「死了,死在開封府,鐵夢秋的劍,快得像閃電一親,所以,麻通死的沒留下一點痕跡,麻通是一位極端精明的人,只要他死的慢一些,他就能傳出死亡的消息。」
彭天道:「你帶我們在這裡,究竟是什麼用意?」
葛玉郎道:「要你們看看吳勝,只因為他為紫天君拚命,斷了一條臂,所以,他就得死……」
彭天、冷綸對望了一眼,接道:「現在,我們已經看到了,以後,又該如何呢?」
葛玉郎道:「兩位已經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如是兩位想加害我,只要洩漏一句話,就行了。」
冷綸道:「我們如有殺你之心,也不用和你說這多活了。」
葛玉郎道:「眼下,兩位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背叛天君。」
彭天沉吟了一陣,道:「躲起來。」
葛玉郎冷然一笑,道:「躲!躲到哪裡去?紫天君不會放過你們,正像不會放過吳勝一樣,那吳勝只是受了點傷,紫天君覺著他無能和人再動手了,所以,就殺了他。」
冷綸道:「如是我們和葛玉攜手,又該如何呢?不是我冷某人長他人的威風,咱們三個人合起來,也不是紫天君的敵手。」
葛玉郎說道:「遇上了武功比我們高強的人時,我們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偽裝,我們不是紫天君的敵手,所以,只好不露聲息的下去,等待機會。」
彭天皺皺眉頭,道:「紫天君心狠手辣,一旦知曉了我們有叛離之心,必會施用最殘酷的手段對付我們……」
葛玉郎接道:「可以不讓他知道,就像我現在一樣,常常守在他的身邊,他竟未發覺。」
彭天問道:「你是和鐵夢秋他們那夥人聯手的嗎?」
葛玉郎道:「就目下江湖而言,他們是唯一能夠對付紫天君的。」
冷綸道:「可是,我們傷過督帥的人,兩手血腥,只怕人家不肯見諒。」
葛玉郎道:「這個兩位可以放心,我葛玉郎在江湖上造孽之多,實不在兩位之下,但他們一樣善待於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正邪之間,有著很大的不同。」
冷綸沉吟了一陣,說道:「好吧,就依葛兄之意。」
葛玉郎微微一笑,道:「兩位可以走了,咱們不能停在這裡。」
彭天、冷綸,齊齊對葛玉郎拱手作禮,轉身而去。
葛玉郎的雙目中,泛現出一片輕快的神色,轉身疾奔而去。
且說紫天君處置過吳勝之後,便奔回一片農舍之中。
展開了手中的寶圖,仔細地查看。
這張圖很怪,第一眼看上去,似是非常像一張寶圖,上面很多處,都有著文字註解。
但如仔細的看過了,情勢就有些不同,竟然找不出任何藏寶之地。
紫天君迷惑了,派人去請來麻通。
葛玉郎挑撥了二天王,回到了住室中,凳子還未坐熱,紫天君派的人,已然來到了相請。
他心中有些擔心,不知是露出了破綻,或是觸動了紫天君的一片迷惘之色。
葛玉郎緩步行了過來,低聲說道:「師父。」
紫天君嗯了一聲,道:「你過來瞧瞧這幅示寶圖?」
葛玉郎道:「師父可瞧出了什麼?」
紫天君搖搖頭,接道:「沒有,什麼也沒有瞧出來。」
葛玉郎仔細的看了那寶圖一眼,又望望攤在旁邊的牧羊圖,微微一皺眉頭,道:「這幅示寶圖,可能是假的。」
紫天君微微一怔,道:「為什麼?」
葛玉郎道:「因為這圖上顯示的地方太多了,而且每一處都很明顯,那就是說,第一眼讓人看到的,就會生出一種錯覺,但如你仔細的瞧過了,覺出哪裡都不太像。」
紫天君道:「嗯!你是越來越聰明了。」
葛玉郎道:「師父教導有方,弟子只不過是肯用心去學裡了。」
紫天君道:「照你的看法是……」
葛玉郎接道:「咱們上了那丫頭的當。」
紫天君道:「我也曾這麼想過,但這幅圖,又確是從達摩院中取出。」
葛玉郎沉吟了一陣,道:「不論那丫頭如何詭詐,但她無法避開咱們監視,只要他們有消息傳來,咱們立刻追蹤。」
紫天君雙目盯在葛玉郎的臉上,瞧了良久,道:「好!你立即傳令下去,要他們隨時準備出發。」
葛玉郎應了一聲,行禮退出。
但他心中已有所警覺,似乎是紫天君對他有了懷疑。
再說劉婉蓉和宇文敬等,一路急趕,直奔向太行山。
四個人,都有著上佳的輕功,一路行走,快速異常。
不一日,到了太行山下。
望著那延綿不絕,重峰林立的山勢,劉婉蓉不禁顰了顰一雙柳眉兒,說道:「老前輩,太行山你熟嗎?」
宇文敬道:「太行山老夫倒是來過,但狂風峽卻是從未聽過。」
鐵夢秋道:「顧名思義,那狂風峽中,定然是風勢極大。」
劉婉蓉沉吟了一陣,道:「可是太行山太大了,千峰萬峽,如何一個找法呢?」
這時,幾人正停在一座火山路口,旁側一座山神廟,廟後是一棵大樹。
很少開口的藍小月道:「咱們一路行來似有飛鴿追蹤,小妹之意,咱們先進入山內,把追蹤之人引入歧途,再打聽那狂風峽的下落。」
忽見一人,由山神廟中緩步而出,道:「在下知道那狂風峽在何處?」
只見那人年過花甲,老態龍鍾,而且有些微微的駝背。
鐵夢秋望了來人一眼,道:「太行駝叟。」
來人點頭一笑,說道:「不錯,老朽正是來長志。」
鐵夢秋回顧了劉婉蓉一眼,道:「這人去過督帥府,說那牧羊圖,原本是他收藏。」
宋長志道:「一點不錯,那牧羊圖,原本由老朽收藏,卻被偷了去,不知何以又輾轉落到督帥府中。」
劉婉蓉淡淡一笑,道:「牧羊圖的來歷,似乎已不關重要,現在何人手中,才是關鍵。」
太行駝叟未長志啊了一聲,道:「定然在諸位手中了。」
劉婉蓉淡淡一笑,道:「你錯了,圖在紫天君的手中,你如是自信能夠奪得回來,那就只管出手去搶吧!」
宋長志輕輕咳了一聲,道:「老朽無能從紫天君手中搶到牧羊圖,而且,老朽也明白,那幅圖,並未直接的說出來藏寶之地,不過,老朽久年居住在太行山中,對此地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那狂風峽地勢險要,而且十分隱秘,氣候變化,更是莫可預測,如是沒有熟識的人,替諸位帶路,只怕諸位很難到那狂風峽,縱然找到了,只怕也無法進去。」
劉婉蓉道:「閣下能夠進去嗎?」
宋長志道:「不錯,老朽外居太行山中,尤其是對那狂風峽中形勢,十分瞭解,不管諸位是否願意,只怕都需要老朽的幫助。」
劉婉蓉道:「那一定有條件了。」
宋長志笑一笑,道:「自然,重賞之下,才有勇夫,老朽如不為些什麼,怎會甘心冒險,帶幾位去狂風峽呢?」
劉婉蓉道:「好吧!那你就說說看什麼條件?」
來長志道:「老朽也不是太過貪心的人,我只想取得那藏寶的十分之一。」
劉婉蓉冷漠一笑,道:「老前輩果然一點也不貪心……」
語音一頓,又道:「如是咱們不要你閣下帶路呢?」
宋長志搖搖頭道:「姑娘,那狂風峽是一處很奇怪的地方,顧名思義,姑娘就應該明白,那是一處充滿凶險的地方,如是姑娘吝惜那十分之一的藏寶,盲目涉險,只怕是得不償失。」
宇文敬接口說道:「好!你就帶我們去狂風峽吧!」
宋長志一怔,道:「答應了我的條件嗎?」宇文敬道:「自然是答應了。」
宋長志目光轉動,掃掠了鐵夢秋一眼,道:「諸位聽到,如是諸位不同意,現在可以開口了。」
沒有人理會他,也無人多看他一眼。
宇文敬淡然一笑,道:「宋兄,請帶路吧!他們不滿意你的訛詐,但他們又都是識大體的人,所以,心中雖然惱火,但卻不得不屈服。」
宋長志笑一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我帶你們去狂風峽,到那裡,你們自然就會覺得付出十分之一的寶藏,並不冤枉。」
轉身向前行去。
鐵夢秋緊隨在來長志的身後。
似乎是,鐵夢秋整個的人就充滿著殺氣,使得太行駝叟,有著一種不安的感覺,不時回過頭來,望望鐵夢秋。
翻越過數重山峰,宋長志在大巖旁停下之後,有點疲累的感覺。當下坐下來。
經過了一陣越山奔走之後,群雄都有著疲累的感覺,當下在巨岩四周,坐息了一陣,體能漸復。
劉婉蓉打量了四周的形勢一眼,道:「這是什麼地方,距離那狂風峽還有多遠?」
家長志道:「這地方沒有名字,距離那狂風峽,還有五十里以上的行程。」
劉婉蓉暗暗吁一口氣,道:「現在已經是申時光景,咱們能不能夠在天色火晚之前,趕到狂風峽去。」
宋長志霍然站起身子,道:「趕到狂風峽,夜色已經低垂,咱們也無法進去。」
劉婉蓉屈指算了一算,道:「今夜裡月色很好,咱們何不乘明月進入狂風峽中,一看究竟。」
宋長志搖搖頭,道:「不行,那狂風峽,入夜之後,風勢最為強烈,別說是人了,就是鳥獸,也無法在峽中存在。」
劉婉蓉道:「這麼說來,那狂風峽,峽如其名,風勢很大了。」
宋長志道:「不錯,狂風峽是很奇怪的地方,老朽去過一次,一般說來,白天的風勢很小,但太陽下山之後,就開始有風,夜愈深,風勢愈大,直到太陽升起時,風勢才逐漸的減弱。」
宇文敬大感興趣,霍然站起,道:「宋兄,那狂風峽可是一年四季如此嗎?」
宋長志道:「這個在下沒有仔細地研究過。」
宇文敬道:「宋兄如是說的不錯,那該是天象中一種奇觀,咱們得快些趕去。」
宋長志站起身子,道:「諸位想像之中,那狂風峽,該是一處很美的地方。」
宇文敬道:「這個,咱們不清楚,還得來兄指教一下了。」
宋長志道:「那狂風峽中,寸草不生,除了嶙峋的怪石之外,不見一根青草,找不出一隻飛鳥,而且狂風峽的周圍,都隱伏著毒蛇猛獸。」
宇文敬道:「峽中無法存身,毒蛇猛獸,都被逐了出來,這也是自然現象之一。」
劉婉蓉道:「毒蛇很多嗎?」
宋長志道:「像蚊子一樣多,而且是各色各樣的毒蛇。」
藍小月低聲道:「姐姐,不用怕毒蛇,小妹有對付毒蛇的法子。」
宋長志大步向前行去,群豪魚貫相隨而行。
太行山綿延數百里,奇峰疊嶂。
這時,幾人已深入了山區。
沿途上,偶爾見到一兩家獵戶之外,很難見到人蹤,房舍。
山道崎嶇,行之艱難,幾人雖然有一身武功,但也走的十分辛苦。
劉婉蓉的武功,在幾人之中雖屬高強,內力也極精深,但她從未走過這樣長的山路,長途奔行之下,甚覺疲累,她生性好強,暗中咬牙苦撐。
夜色蒼茫時分,行到了一處群峰圍繞的峽谷外面。
宋長志側耳聽了一陣,道:「不聞狂風呼嘯,咱們進入谷中瞧瞧如何?」
宋長志抬頭望望天色,道:「現在時刻還未到,半個時辰之後,咱們就可以聽到風聲了。」
劉婉蓉道:「狂風峽中除了狂風之外,還有什麼別的危險嗎?」
宋長志道:「老朽去過一次,被那狂風吹得不能久停,自行退了出來,至於是否有其他的危險,老朽不知道,不敢妄言。」
劉婉蓉低聲道:「師兄,咱們是否應該進入狂風峽中瞧瞧?」
鐵夢秋道:「如是峽內只是狂風,別無危險,咱們應該進入谷中瞧瞧。」
宇文敬說道:「還有一件事,諸位必需早作安排。」
劉婉蓉道:「什麼事?」
宇文敬道:「我們不能太過低估紫天君,如是老朽的推斷不錯,他們明日下午之前,就可能找到這狂風峽來,所以,咱們必需選一處形勢對咱們有利的地方,使得紫天君無法以多取勝,無法用毒傷人。」
藍小月道:「宇文先生說的甚是,紫天君的武功雖然很高強,但小妹相信合咱們幾人之力,可以和他一拚,但十大毒人太難對付了。」
劉婉蓉道:「如若狂風峽,急風吹襲之中,無法用毒,咱們就在狂風峽中,和他們一決勝負。」
鐵夢秋突然向前行了兩步,道:「宇文先生,在下心中有幾點不明之處,想向先生請教一下!」
宇文敬道:「鐵大俠請教。」
鐵夢秋道:「先生和我們同來狂風峽中,難道全無用心嗎?」
劉婉蓉聽得一怔,默不作聲,暗中卻在運氣戒備。
宇文敬道:「想不到鐵大俠,對老夫竟然動起疑來。」
鐵夢秋道:「咱們已到了藏寶的地方,在下覺著,彼此之間,都應該有一個明白的交代了。」
宇文敬冷冷道:「鐵大俠要老朽交代什麼?」
鐵夢秋緩緩說道「老前輩的性格,極少直接涉入江湖上恩怨紛爭,但老前輩竟肯為我們破例出手,這件事,實叫人有些懷疑。」
宇文敬目光轉動,緩緩由劉婉蓉,藍小月的臉上掃過,道:「兩位姑娘,對此事有何高見?」
藍個月道:「不瞞你宇文先生說,對你,我早已動了疑,但因劉姑娘很信任你,小妹我又極為佩服劉姑娘的才慧,所以,我不敢妄自多言。」
宇文敬目光轉到劉婉蓉的臉上,緩緩說道:「劉姑娘對老朽的看法如何?」
劉婉蓉道:「坦白點,我也很懷疑宇文老前輩……」
宇文敬仰天打個哈哈,道:「這麼說來,諸位都有先見之明。」
劉婉蓉道:「宇文老前輩,不用太過得意,晚輩相信在未找到寶藏之前,宇文老前輩定然會好好的照顧我們。」
宇文敬笑一笑,道:「姑娘把老朽看的太善良了。」
劉婉蓉道:「我們唯一的危險,就是老前輩在我們身上下毒,而且,還是慢性的毒,使它慢慢的發作,如是晚輩的推想不錯,老前輩的預想應該是找到寶藏,至少是應該確定了寶藏所在之地,然後,再替你搏殺了紫天君等一批高手,毒性再行發作。」
宇文敬笑一笑,道:「諸位是否確定已經中了毒呢?」
劉婉蓉道:「沒有。」
宇文敬道:「劉姑娘很自信。」
劉婉蓉道:「你如若確是一位用毒的高手,但也不至於在我們的身上下毒,因為,你還有需要用我們之處。」
宇文敬道:「好了,現在,咱們應該有一個決定了,諸位準備對老夫如何?」
劉婉蓉道:「應該對付過紫天君之後,再揭穿我們之間的事,那是最好時機。」
宇文敬笑道:「可惜的是,鐵大俠缺乏了那一份修養的功夫。」
劉婉蓉回顧了鐵夢秋一眼,道:「師兄,我相信,咱們一路行來之後,他已有了不少改變,沿途之上,木肯下毒,那就是明顯的用心之一。」
宇文敬哈哈一笑,道:「姑娘說的不錯,這一路行來,在下確然有不少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