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夢秋簡的說明了經過。
這時,宇文敬已除下了易容藥物。
只見他臉色嚴肅,沉吟了良久,道:「對葛玉郎的為人,老夫有點瞭解,他的智計比武功功可怕千倍,他如若真正改惡向善,全心全意的幫助咱們,那倒是一個很好的助手,只是其人憑仗智計,野心很大,對他要留心一些。」
劉婉蓉道:「不但老前輩有此想法,就是那紫天君也有此疑,所以他才存心把葛玉郎置於死地,他現在被逼的無路可走,只好和咱們合作了。」
宇文敬道:「所以,咱們也要防葛玉郎一手,對此人,不可太過放心。」
鐵夢秋道:「紫天君末滅亡之前,葛玉郎別無選擇餘地,非和咱們合作不可。」
劉婉蓉目光轉到宇文敬的臉上,緩緩說道:「老前輩,紫天君未見現身,四天王,也只有兩個露面,晚輩懷疑,他們已經有所行動。」
宇文敬道:「不錯,可能是紫天君已率領了部分高手,趕往藏寶之處。」
劉婉蓉道:「老前輩閱歷廣博,經驗豐富,對此事必有高見。」
宇文敬沉吟了一陣,道:「在下已瞧過了關中岳等的傷勢,三兩天內,大概可以復原,那時,咱人人手可以調配了,再有所行動,不知諸位的意下如何?」
劉婉蓉道:「那時間,會不會晚了一些。」
宇文敬道:「姑娘的意思是呢?」
劉婉蓉道:「我想立刻動身,紫天君用的是金蟬脫殼之計,咱們就給一個迅雷不及掩耳先把紫天君留在開封的人一舉擊潰。」
宇文敬目光掃掠了鐵夢秋一眼,道:「只有我們幾個人?」
鐵夢秋道:「我想夠了。」
劉婉蓉道:「少林派已不可恃,武當和丐幫有他們人看法,我們驟然看起來,人手似乎是單薄一些,但不要緊,我相信,只要我們集中力量,不難一舉搏殺他們首腦人物,兵敗如山倒,何況紫天君不在此地,主持無人……」
宇文敬哈哈一笑,接造:「諸位這等豪氣干雲,老朽只好捨命陪君子了。」
鐵夢秋道:「事不宜遲,既然決定去了,咱們最好立刻動身。」
宇文敬微微一笑,道:「現在去嗎?」
鐵夢秋道:「不錯,現在去。」
鐵夢秋皺皺眉頭,道:「天色快要大亮了,為什麼不休息一下,明天晚上再去。」
鐵夢秋道:「現在他們想不到咱們會去,咱們也用不著躲躲藏藏的去。」
鐵夢秋道:「你是說,明目張膽,大搖大擺的去。」
鐵夢秋道:「不錯!」
宇文敬說道:「攻其不備,鐵兄之言,十分有理。」
劉婉蓉略一沉吟,沉聲道:「好,咱們立刻動身。」
宇文敬突然取出一副人皮面具,戴著臉上,笑道:「目下還不宜讓他們知曉我的身份。」
鐵夢秋站起身子,道:「咱們走吧!」
四人魚慣而行,直撲向紫天君等宿駐之地。
紫天君宿居之地,是城東一座很大的宅院,周圍市滿了暗樁。
鐵夢秋當先而行,沿途上看到了不少人影在夜色中游動。
鐵夢秋無法知曉這些人是紫天君的手下,還是丐幫和少林寺中人物,但他們既然沒有現身攔阻,鐵夢秋也就不予理會。
行近那大宅院三十丈之和,暗影中才擁現出三個黑衣大漢,攔住了去路。
鐵夢秋道:「退出去。」
大步向前行去。
三個黑衣大漢,各自手執一把鬼頭刀,三刀並舉,向鐵夢秋劈了過去。
鐵夢秋長劍一展,閃起了一道寒光。
尖聲慘叫中,三顆人頭,並排地滾出了七八尺遠。
三把刀隨著那滾落的人頭,跌落在地上,然後是屍體摔倒。」
宇文敬低聲說道:「好快的劍法,區區一生中,見過了不少武功高強的人,見過不少出劍快速的人,但像鐵夢秋這樣的快劍,區區真還是第一次見到。」
劉婉蓉微微一笑,道:「老前輩,可是覺著這一劍的速度,並無人能夠及得嗎?」
宇文敬道:「在區區的想法之中,也許有一人可以比媲?」
劉婉蓉道:「什麼人?」
宇文敬道:「那位鏢旗主人。」
幾人談話之間,已然到了那宅院大門外。
突然勁風撲面,暗影中躍飛出兩個人影,分由左右撲了過來。
鐵夢秋走在最前面,卻未攔阻兩個撲來的人影,一閃身,避了開去。
兩個人影,挾帶著一片寒芒和金刀劈空之聲,猛衝而至,鐵夢秋一閃避開,兩人收勢不住,直向宇文敬衝了過去。
原來,宇文敬緊追在鐵夢秋的身後。
宇文敬施一個很奇怪的身法,巧妙無比的避開了兩把交叉而來兵刃。
但聞唰的一聲,兵刃劃空而過,接著是蓬然一聲大震。
回顧看去,兩個樸擊而來的是黑衣人,早已被攔腰斬作兩段。
也許是劉婉蓉的劍法太快,兩個黑衣人被殺之後,屍體仍然向前衝了有五四心遠,撞在了一起,才落著實地。
再看劉婉蓉時,長劍仍在鞘中,似乎是根本沒有拔劍一般。
宇文敬笑一笑,道:「劍法快速至此,已登上乘境界,但出劍還有煙火氣,所以還未到至善之境,遇上了一流等級的高人,快劍手法,就失去了效用。」
鐵夢秋微微一怔,道:「不錯,我們師兄妹的劍道,還差一段火候。」
宇文敬哈哈一笑,道:「夠高明了,老夫只不過是隨口批評幾句,兩位不要放在心上。」
只聽呀然一聲,兩扇緊閉的宅院大門,突然大開。
這變化大出常情,當先而行的鐵夢秋也突然停下了腳步。
宇文敬槍上一步,和鐵夢秋並肩而立,凝目向門內望去。
只見門內一層層茫茫白氣,似是雲霧,也好像燃起的香煙。
這時,天色雖近黎明,但夜色還未消退,那片茫茫白氣,遮住了視線,使人無法瞧出門同的景物。
鐵夢秋冷笑一聲,長劍護胸,就要往門裡硬間,卻被宇文敬一把拉住,說道:「鐵大俠,不可造次。」
藍小月本來走在最後,此刻卻搶前兩步,一揚右手。
三道藍芒,應手飛出,射入門內實地之上。
但聞波波波三響,三道藍光,落地後化成三團火焰,有如三盞藍色的燈光。
藍色的燈光,在茫茫的煙氣中,火焰大受限制,但仍可年清四週三尺以內的景物。
三才藍色火焰,照射之下,茫茫煙氣中亦未見什麼可疑之處。
鐵夢秋一側身,準備衝入,又被宇文敬一把拉住,低聲說道:「紫天君不會和咱們開玩笑,也不會故弄玄虛阻咱們,這片茫茫白氣,散去極緩,決非天然景象。」
劉婉蓉低聲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宇文敬道:「我想它可能是特別配製的一種毒煙。」
劉婉蓉傾耳靜聽了一陣,不聞有什麼動靜,似乎是宅院中對這片茫茫煙氣,寄望很大,似是這煙氣足可攔阻幾個,闖入宅院,不禁一皺眉頭,說道:「老前輩,他們很希望咱們會進入這片煙氣之內。」
宇文敬說道:「不錯,所以,他們一直伏兵不動。」
劉婉蓉道:「不過,這一片茫茫煙氣,決非毒煙。」
宇文敬道:「何以見得。」
劉婉蓉道:「這片煙氣,仍然在散消,如是毒煙,咱們早該中毒了。」
宇文敬沉吟了片刻,道:「姑娘覺著它是什麼呢?」
劉婉蓉道:「它一定有作用,作用何在,一時無法瞭然。」
藍小月道:「咱們去捉他們兩個人來試試看。」
鐵夢秋道:「對啊!怎麼早想不起來。」
人影一閃,消失不見。 一片刻之後,只見鐵夢秋左右雙手。各持了一個黑衣大漢行來。
一這時,藍小月打出的三點藍色火焰,忽然全皆熄滅。
那茫茫的煙氣中,登時又恢復了目光能及的景象了。
鐵夢秋扶起左手扶來的大漢,拍活他的穴道,推入那茫茫煙氣之中。
只聽一陣尖厲的慘叫之聲,傳了過來。
那是極端痛苦下的聲音,死亡前的呼叫。
鐵夢秋呆了一呆,道:「是什麼東西傷了他。」
宇文敬一皺眉頭,道:「藍姑娘,再打出一點火光瞧瞧,那人是怎麼死的?」
藍小月應聲抬手,又打出一道藍色的火焰。
藍光著地,化成了一團藍色的火焰。
茫茫的煙氣在藍光耀眼之下,隱隱約約可見景物。
只見那穿著一身黑衣勁裝的大漢,倒在地上,雙臂、雙腿,都直挺挺的伸著,似乎是早已氣絕而逝。
宇文敬、鐵夢秋、劉婉蓉都凝聚了目力,向裡探看。
片刻之後,每人都變的十分肅然。
原來,他們都未瞧出那黑衣人傷在何處。
鐵夢秋伸手抓起了另一上黑衣大漢,解開他身穴道。
鐵夢秋長劍出鞘,壓在那人的肩頭之上,冷冷說道:「走入這片白色煙氣之中,那是唯一可能之路,左右前後,你都將死於我的劍下。」
黑衣大漢望望煙氣中同伴的屍體,無限驚怯的說道:「我去……」
鐵夢秋接道:「你沒有機會選擇。」
暗運內力,劍上勁力突增,那大漢在身不由主之下,進入了煙氣之中。
突然間,響起了一陣慘叫,那大漢似是受到了一次力,身子向後退來。
鐵夢秋道:「什麼事。」
那大漢道:「我的腿。」
忽然全身一陣抖顫,向地下栽去。
宇文敬失聲叫道:「好惡毒的佈置。」
鐵夢秋道:「先生瞧出了什麼名堂了?」
宇文敬點點頭,道:「吸血白蜘蛛。」
劉婉蓉道:「從未聽說過的毒物?」
宇文敬道:「中原武林道上沒有,它產於南疆,但亦不多見,因為它每日要吸食動物之血,才能生存。」
鐵夢秋道:「先生,可知曉對付它的辦法?」
宇文敬道:「用火燒燒看。」
這時,藍小月從袋內摸出一包東西,笑道:「諸位見笑了。」
右手一揮,撒入那片茫茫煙氣之中。
突然間,煙氣內,暴閃起一片火光,整個的白煙籠罩之內,都是一片綠色的火焰。
宇文敬低聲說道:「咱們向後退一點,嚴警戒備,別要毒物跑出來傷人。」
鐵夢秋等人都依言向後退了一步。
但見那漫起的火光,熊熊燃燒,不過一盞茶工夫,火消煙散,那片茫茫的白煙,散飛淨盡。
這時,天色已然大亮,火場中景物清晰可見,除了兩具屍體,還在燃燒之外,有著點點黑珠,想是被火燒死的毒蜘蛛。
打量了一下形勢,鐵夢秋突然飛躍而起,躍落到二門前面。
劉婉蓉撥著場中的燃燒灰燼而行,一面流目四顧,終於被她瞧了出來,院落四角,有不少冒出地面的竹筒,想是來造煙氣之用。
但聞砰然一聲,鐵夢秋一腳踢開了二門。
奇怪的是,也不見有人現身阻住。
二門,是一個很大的天井院,四面都是廂房,但所有的廂房門窗,全都關閉著,廣大的天井院中,也不見一個人。
劉婉蓉、藍小月、宇文敬魚貫行入。
這時,陽光普照,景物清明。
鐵夢秋緩步行入院中,高聲喝道:「紫天君,我們已經救走了徐督帥,而且,又因來找你閣下算帳,你如是稍有英雄氣概的人,應該現身出來,大家面對面以決生死。」
他這面連聲呼叫,但四面緊閉的廂房,卻是全無動靜。
宇文敬沉聲喝道:「諸位小心了。」
右手一場,一團黑光,直飛出去。
那團黑光,足足有拳頭大小,擊在木門上,響起了一聲,砰然大震。
屋簷上瓦落塵飛,那緊閉的木門,竟被震動。
鐵夢秋心中暗道:「這個不知用的什麼暗器,竟有著如此的威力,一擊之下,門裂瓦落,力逾千鈞。」
只聽蓬然一聲,那黑光擊開水門之後,嵌在迎面的小牆地上。
那是一枚烏黑油不的鐵蛋。
木門撞開,廂房中仍然是全無動靜。
劉婉蓉一皺柳眉兒道:「檢查所有的房間。」
長劍一揮,當先劈開了一扇木門。
鐵夢秋、鐵夢秋各自揮劍,劈開廂房。
所有的廂房中,都不見人影。
劉婉蓉輕輕歎息一聲,道:「他們走了,這是空城計,那吸血白蜘蛛,和宅院外面的護衛,都不過是障眼法罷了。」
宇文敬拿起牆間的鐵蛋,道:「他們到哪裡去了?」
劉婉蓉道:「去尋寶了。」
鐵夢秋道:「那牧羊圖畫的十分隱秘,紫天君怎能很快找到?」
劉婉蓉道:「不要小看他,只怕他早已有了很完善的準備,一得牧羊圖,立時用作對照,只要能找出一點頭緒,那就可以行動了。」
宇文敬征了一怔,道:「你是說,他已經找到了那藏寶之地。」
劉婉蓉道:「對!所以咱們要趕快追上他。」
宇文敬道:「可是,咱們不知道那藏寶之地呀!」
劉婉蓉道:「可以試試。」口中說話,手中長劍卻不停在地上划動。
宇文敬道:「姑娘知道。」
劉婉蓉答非所問地道:「老前輩才慧武功,都非泛泛,經驗更是豐富,是否瞧得出這是什麼地方?」
宇文敬望著地上的圖案,呆呆出神,瞧了很久之後,才緩緩說道:「這地方,在下似很面善,似曾相識。」
劉婉蓉道:「似曾相識?」
突然若有所悟地,道:「對!少林寺達摩下院,姑娘劃的地方,很像達摩下院。」
劉婉蓉緩緩說道:「晚輩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無意牽強附會,故意和少林攀上關係,你說它像達摩下院?」
宇文敬道:「不錯,很像達摩下院。」
劉婉蓉長長吁一口氣,道:「那很不幸,咱們也只好趕到那裡看看了。」
宇文敬沉吟了一陣,道:「好吧!但不知是否要通知督帥大人一聲」
劉婉蓉道:「要!咱們離開此地了,要他們多多個心」
語聲一頓,接道:「有勞老前輩和師兄去採購一些乾糧,和夜間應用之物,咱們在西門口見面。」
牽著藍小月,轉身而去。
宇文敬採辦好應用之物,行到約晤之處,劉婉蓉、藍小月,早已在等候。
兩個人牽來了四匹健壯快馬,同時,也改換了男裝。
宇文敬道:「咱們也該上路了,也許途中咱們還有麻煩。」
劉婉蓉當先縱身躍上馬背,道:「幾位請上馬吧!」
四匹健馬,踏著雪花的春泥,趕奔嵩山。
這是中午時分,已近少林。
宇文敬把四騎健馬,寄在山下一戶農家,四人步行登山。
劉婉蓉道:「老前輩,咱們得設法先進入達摩下院瞧瞧,而且,要能夠不動兵刀,老前輩有何高見。」
宇文敬道:「如若紫天君沒有打擾,咱們裝作香客。」
鐵夢秋道:「如是有了紛爭,咱們就出手助少林逐敵,幫他們一個忙;至少也該遊歷一下整個達摩下院。」
四人計議妥當,直奔少林達摩下院。
所謂達摩下院,只是少林寺中一座院落,佔地甚廣,在少林寺重重的殿堂佛閣下自成一座院。
少林寺和往常有些不同,除了迎客的僧人外,另有八個中年僧侶,散佈寺門內外,而且隱隱間可以瞧出帶著兵刃。
顯然,少林寺已得知消息,暗中有了戒備,但寺門內外的平靜,也說明了紫天君等還未鬧事。
鐵夢秋等四人中,除了宇文敬是暗藏兵刃之外,三個都是背著長劍。
八個戒備的少林僧侶,統統向前移動了身子,似是想要攔阻四人。
劉婉蓉突然一抱拳,說道:「諸位大師父,我們兄弟久聞少林寺的大名,難得今日路過貴寺,又正值貴寺大開廟門之日,咱們進寺去瞻仰一下就走。」
口中說話,人卻快步向前行去。
四俱的舉動都極快速,八個僧侶還未及布成攔阻之勢,四人已然越過了群增。
這時,正是年後寺門大開之期,進香的客人,不下數百人,大門口處,十分熱鬧。
少大寺一年難得有幾次大開廟門的機會,少林寺中僧侶,對這難得幾次廟會,十分重視,都不願太過驚擾香客,眼看四個人以快速的步法衝入了寺內,卻是無法攔阻。
但那少林寺僧侶並未有什麼驚慌之色,顯然,整個少林寺,都已有戒備。
宇文敬輕車熟路,帶幾人轉入一條青石鋪成的小路上。
那正是通往達摩下院的去路。
少林寺中今日香客雖多,但大都是奔入正殿,到達摩下院這條路上,卻是不見多少人蹤。
宇文敬等行到達摩下院的門前,門外早已並排地站著兩個中年僧侶。
鐵夢秋搶前一步,抱拳說道:「大師父,在下幾位兄弟,想進入下院,拜拜達摩祖師,希望兩位大師讓讓去路。」
左首僧侶合掌說道:「第二座大殿中,供奉著達摩祖師,這裡是下院,恕不接待香客。」
鐵夢秋笑一笑,道:「這裡是達摩下院嗎?」
左首僧侶應道:「是的,這裡是達摩下院。」
鐵夢秋道:「這就對了,既稱達摩下院,供奉的達摩祖師,定然最多,希望大師父放我入院瞧瞧。」
左首僧侶笑道:「施主,你找錯門了,貧僧願意坦然奉告,這座達摩下院,是少林寺中師兄弟們,練習強身術的所在,就算貧僧放諸位進去,只怕諸位也難以討得好去。」
鐵夢秋笑一笑,道:「這要看我們的運氣,兩位師父慈善為懷,如是硬要攔我們,大家鬧起來,豈不是驚動香客,那對貴寺的吉譽,只怕是不大好吧!」
左首僧侶一沉,讓到一側,道:「貧僧已勸說過諸位了,諸位既然是一定要去,貧僧只好成全諸位的心願了。」
鐵夢秋微微一笑,道:「諸位小心一些,那位大師父已警告過我們了,這達摩手下院之內,危險萬分。」
宇文敬突展傳音之術,道:「諸位,請給老朽一個面子,不可隨便傷了。」
已然穿過了一座庭院,進入了二門。
奇怪的是,這一路行來,竟然未有人攔阻。
但一進二門,情勢立刻有了變化,只見三個和尚一起,分站了八處,隱隱間,布成了合圍之勢。
鐵夢秋本是當先而行,此刻卻突然停下腳步。
原來,他已發覺了少林僧侶這分佈合擊之術,已然布成,一旦發動,必將是凌厲無匹,自己如拔劍迎敵,非要傷人不可。
劉婉蓉也瞧出了這合擊的佈置的厲害,非致命的還擊,無可奈何。不禁一呆,也停下了腳步。
顯然,把這個難題交給了宇文敬,看他如何對付。
宇文敬無可奈何,緩緩行前幾步,揮揮手,道:「哪位大師領隊。」
三個和尚一組,分站了八處,三八二十四位僧侶,布成了精密的合擊陣勢。
正北方位一個五旬上下的灰衣老曾,突然向前一步,合掌說道:「我佛慈悲為懷,諸位施主,如若此刻想退出去,還來得及。」
宇文敬笑說道:「大師父不要誤會,我們久聞達摩下院之名,只是參觀一下,然後,就離開此地,並無其他的用心。」
少林寺的和尚,果然是有著過人的修養,淡淡一笑,道:「達摩下院,一向不許外人參觀,諸位施主之願只怕很難償。」
宇文敬道:「達摩下院,群僧雲集,想來不會畏懼我們四個人?」
灰衣老僧冷笑一聲,道:「就算諸位再多上十幾個,達摩下院也不會放在心上……」
宇文敬接道:「好!我們解下兵刃,可否參觀一下達摩下院呢?」
灰衣老僧冷峻地搖搖頭,道:「不行,達摩下院不是燒香的地方,諸位施主不要強人所難。」
鐵夢秋劍眉聳動,俊目放光,想發作,卻被藍小月一把拉住,低聲說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你千萬不可發作。」
但聞字文敬哈哈一笑,道:「大師,老朽想來,總該有一個可行的辦法吧!」
灰衣老僧道:「除非諸位能夠衝過去。」
宇文敬道:「動手相搏的事,總非善策,在下之意,最好能想個別的辦法。」
灰衣老僧道:「別無良策。」
宇文敬道:「如若我們衝過諸位大師的攔截,那就不會再有搏殺行為了嗎?」
灰衣老僧沉吟了一陣,道:「如是諸位真能衝得過去,老僧答允讓諸位看看達摩下院。」
宇文敬道:「好!我們就此一言為定。」
灰衣老僧微微一怔,道:「如是諸位衝不過去呢?」
宇文敬道:「咱們立刻退走,不過,大師父,放手相搏,只怕難免有傷亡之人了。」
灰衣老僧道:「說的是,諸位施主要小心才是。」
鐵夢秋說道:「如若還是要用武功一途,實不必多費這些口舌了。」
宇文敬輕輕咳了一聲,道:「老朽顧前,劉、藍兩位請護兩翼,鐵兄弟請斷後。」
劉婉蓉搶了右翼,低聲說道:「可要用兵刃防守嗎?」
宇文敬道:「照老朽的看法,這些大師父都帶有兵刃,在交錯連續的攻勢之中,咱們必要爭到很短的一瞬時光,諸位也撥出兵刃吧!」
劉婉蓉、藍小月、鐵夢秋唰的一聲,抽出長劍。
宇文敬對那灰衣僧,揮揮手道:「大師,我們既然是意在觀賞達摩下院,大師是否肯罷手,由大師決定了。」
四個人,布成了一個小形的方陣,慢步向前行吉。
那灰衣老僧合掌唸了一聲阿彌陀佛,道:「諸位施主再向前走,休怪老衲無禮了。」
舉手一揮,分站在八處的僧侶,突然開始緩步移動。
宇艾敬暗自歎了一口氣,道:「大師,佛門慈悲為懷,何苦定要兵刃相見。」
灰衣老僧道:「除了施主自行退出之外,老衲已到了別無選擇之途。」
宇文敬還想再行說明,瞥見人影一閃,三個中年僧侶,已然攔在前面。
攔路之後同時攻出一掌。
三人三掌,在同一瞬間,攻擊出手。
宇文敬雙掌並出,接下了三人掌力。
那是一股力道極為強猛的掌力,三人組合,結成一體。
宇文敬雖然把三掌接下,但前進之勢,卻受到了阻礙。
出手一擋宇文敬等攻勢的三個少林僧侶,一擊之下,立時向後退去。
另外三個少林僧侶,卻迅快地遞補了三人留下的位置,呼的一掌,攻了出來。
宇文敬一皺眉頭,雙掌一揚,又接下了三僧的攻勢。
掌力觸接之下,響起了一聲砰然大震,宇文敬未能再向前進一步。
三僧迅快退開,另三僧又遞補了原位。
這是武林中,從未有過的奇怪打法。
三個僧侶,有如層起不絕的波浪一樣,一波接一波,連綿不絕的攻來,他們移身換位熟練無比,每人在攻出一掌之後,就閃身而退,後面三人的掌力,卻在那前面僧人離開的瞬間,及時而至,使得無暇反擊。
宇文敬卻有著深厚的功力,獨自支撐了群僧的十二波的攻襲。
劉婉蓉目光轉動,發覺宇文敬雙足已然深陷地下三寸多深。
心中忽然一動,低聲說道:「老前輩,能夠借力嗎?」
宇文敬在群僧連綿不絕的掌力迫攻之下,已然不便開口說話,只是微微點了一下頭。
劉婉蓉、藍小月,劍交左手,同時伸出右手,按在宇文敬的背心之上。
鐵夢秋腳上兩步,右手執劍,左手按在了宇文敬的後背。
三人的內力綿綿而出。
宇文敬已有疲累難支之感,但在三人的內力貫輸之下,頓然大發神威。
忽的吐氣出聲,雙掌疾出,迎向一波三僧合擊的掌力。
一聲砰然大震,三僧身受巨創,氣血翻湧,竟無法再飛躍而起。
第二波僧侶的攻勢,連綿而至。
但前面三僧無法讓避,後面三僧卻又無法收回攻勢。
一股強烈的掌力,正撞在前面兩個僧人的後背之上。
一聲悶哼,兩個僧侶在前撞後擊之下,吐出了兩大口鮮血,倒摔在地上。
另一個僧侶,雖逃過後擊的掌力,但卻是宇文敬的掌力擊傷是最重要的一個,只見他身上搖了兩搖,倒摔在地上。
這一來,少林僧侶整個的連環攻勢,頓然停頓下來。
宇文敬一抱拳,對那灰衣老僧道:「大師,已然有了傷亡,大師也該改變心意了。」
不知是宇文敬的誠懇之心感動了那灰衣老僧,還是那灰衣老僧看出這四人的武功高強,不願再和四人動手,當下說道:「你們只是參觀一下達摩下院?」
宇文敬道:「不錯……」
劉婉蓉接道:「有一點我先說明白,我們觀察的十分仔細。」
灰衣老僧道:「很仔細,可是找尋什麼東西嗎?」
劉婉蓉答道:「實不相瞞大師,我們確實想在達摩下院中找尋一些東西。」
灰衣者增沉吟了一陣,道:「不過,你們要解下身上佩帶的兵刃,由老僧帶你們參觀。」
劉境蓉先把長劍遞了過去,鐵夢秋、藍小月紛紛交出兵刃。
灰衣老僧一面接過兵刃,交給門下弟子,一面下令把傷者抬入室內療治,選了八個僧侶,道:「諸位施主,由老僧率八位弟子,和諸位同行,諸位儘管看,但諸位要是有所舉動,必得先得老衲同意。」
劉婉蓉道:「那是自然。願意陪同,也無不可。」一面舉步而行。
藍小月、鐵夢秋很自然地走在她的兩側,宇文敬走在最後。
灰衣老僧帶著八個僧侶,跟離四人八尺左右,遠遠地監視著。
藍小月低聲說道:「姐姐,這些和尚用心只怕不是單純的監視咱們。」
劉婉蓉笑一笑,道:「是的!他們也想瞧瞧,咱們在找什麼?」
藍小月道:「難道他們真的是不知道藏寶的事嗎?」
劉婉蓉微笑答道:「看情形,他們是真的不知道。」
劉婉蓉似乎是很用心,一面走,一面看,而且看的很仔細。」
她的瞼上是一片嚴肅之色,顯然,她的心情十分沉重。
突然間,劉婉蓉停了下來,沉重的臉上,泛起了一片淡淡的笑容。
藍小月抬頭看去,只見劉婉蓉停身一座大殿的前面。
大殿前有一座很高大的鐵鼎。
劉婉蓉雙眼盯住在那鐵鼎之上,苦苦思索。
足足過了頓飯工夫之久,劉境蓉突然說道:「小月,你們在門口等我,我到殿中去瞧瞧。」
舉步越過鐵鼎,步入殿內。
那灰衣僧侶突然快步行了過來,站在殿門口。
片刻之間,劉婉蓉又緩步行了出來。
灰衣老增雙目盯注在劉婉蓉身上瞧了一眼,道:「施主,找到了嗎?」
劉婉蓉拍拍雙手,道:「大師請進入殿中檢查一下,有沒有遺失什麼?」
她不正面答覆,頓使灰衣老僧心中大為動疑,沉吟了一陣,道:「諸位稍候片刻。」
舉步行入了殿中。
片刻之後,行了出來,道:「諸位施主,還要參觀何處?」
劉婉蓉笑一笑,道:「大師對我們一直不大放心,在下的遊興大減,我們想告辭了。」
灰衣老僧聽得一怔,道:「諸位要走了。」
劉婉蓉道:「是的,我們想告別了。」
灰衣老僧沉吟了一陣,道:「這樣看來施主已取得尋找之物了。」
劉婉蓉笑一笑,道:「大師查過達摩殿中之物,可有損失。」
灰衣老僧道:「損失定然有,可惜的是老衲還未找出。」
劉婉蓉緩緩道:「大師的意思是,要搜查我們了。」
灰衣老僧合掌當胸,喧了一聲佛號,道:「希望那不是少林寺中原有之物,老衲話先說明,如是日後證明了施主取走了達摩殿中之物,不論天涯海角,老衲也要把失物退回。」
劉婉蓉笑道:「大師目光如炬,是位有道高僧,大約已瞧出我等不是奸詐小人了。」
灰衣老僧道:「老衲送諸位離開。」
劉婉蓉道:「那就有勞大師了。」當先向外行去。
在鐵夢秋的想像之中,這達摩院乃是少林僧侶習武之地,高手雲集,難免有一場激戰,灰衣老僧交還了四人的兵刃。
劉婉蓉一抱拳,告辭出去。
藍小月、鐵夢秋固然是不明所以,連那老於世故的宇文敬,也不知道那劉婉蓉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三人都忍著心中之疑,直待行出了少林寺,宇文敬才緩緩說道:「劉姑娘,找到了麼?」
劉婉蓉點點頭道:「找到了。」
鐵夢秋道:「找到了藏寶?」
劉婉蓉道:「找到了指示圖。」
宇文敬一怔,道:「指示圖?姑娘可否拿出來瞧瞧。」
劉婉蓉道:「自然,要給諸位瞧看,不過,咱們得小心一些,找一處安全地方再看。」
藍小月回顧了一眼,道:「你是說有人會搶走。」
劉婉蓉道:「咱們搶先了一步走出來,我已經發覺了一群可疑的人,那些人混在香客之中,準備向少林寺中混,但少林增人卻也發覺疑征,盡量在設法攔阻,咱們能發覺別人,別人也能發覺咱們,再說少林寺中人,也不甘心不解開這個啞迷,因此,以我的想法,他們很可能遣人追來,再說,那些可疑人物,如是紫天君的底下,大都經過易容,咱們瞧不出他們的身份,他們可能會瞧出咱們,因此,也可能追蹤而至。」
宇文敬笑一笑,道:「姑娘很細心,那些人正是紫天君的手下,不過,丐幫中人,也趕到了,目下少林寺大門外面,情勢十分複雜,不過,少林僧侶似乎是決心不讓他們混進去了,說不定就在少林寺大門口處,眾多的香客之中,可能會引發起一場衝突。」
兩人口中說話,腳下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