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駝叟緩緩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聽說有一份牧羊圖,落在了你關總鏢頭的手中。」
關中岳道:「原來你也是為牧羊圖而來,那就不足為奇了。」
太行駝叟笑一笑,道:「老朽只想證明這件事是真還是假?」
關中岳道:「干真萬確,一點不錯,世上確有一份牧羊圖,而且那份牧羊圖,也確在我關某的人手中。」
太行駝叟淡然一笑,道:「答覆的很清楚,只不過言詞之間,火氣太重了一些。」
關中岳嗯了一聲,接道:「閣下要問的話,在下已經答覆的很明朗了,現在閣下也可以說明來意了吧?」
太行駝叟臉上一變,冷冷說道:「關總鏢頭,如是我老駝子有意搶奪你那幅牧羊圖,我似乎是用不著來貴局先吃喝一頓,這頓酒飯錢,老駝子自認還出得起,用不著跑到資局來混這一頓。」
關中岳心中一動,抱拳說道:「在下言語冒犯,還望恕罪。」
太行駝叟哈哈一笑,道:「老弟,恕老朽托大,叫你一聲老弟,我年紀長你很多,你總不至於見怪吧!」
關中岳道:「哪裡,哪裡,老前輩折節下交,在下感到十分榮幸。」
太行駝叟輕輕咳了一聲,道:「老夫到此,是為牧羊圖而來,咱們還是談談牧羊圖吧!」
關中岳道:「但請諸教。」
太行駝叟道:「你瞧過了那幅圖沒有?」
關中岳點點頭,道:「瞧過了。」
太行駝叟道:「瞧得懂嗎?」」
關中岳道:「瞧懂了十之四五。」
他自覺已瞧懂了十之六七,但是卻故意少說一些。
太行駝叟道:「那已經不錯了,不過,你要明白,就算有十之一二不懂,也無法貫連全局。」
關中岳道:「閣下似乎對牧羊圈知曉很多。」
太行統叟微微一笑,道:「不瞞你老弟,這貼圖一直在老朽手中,但年前失竊,被人偷走,老朽也曾追查過一陣,但牧羊圖杳如黃鶴,找不到一點線索,近聞傳言,牧羊圖又現江湖,老朽一呼尋來,找到了你老弟。」
關中岳道:「原物故主,這幅圖應該還給你老兄,不過……」
太行駝叟笑接道:「我可沒有說這幅牧羊圖為我所有,我只是保管了很多年而已。」
關中岳惑然說道:「兄弟聽不明白兄台言中之意。」
太行駝叟道:「這很明白,我來此並非向你討圖。」
關中岳微微一怔,笑道:「老前輩乾脆說明了吧。」
太行駐叟道:「老朽要先說明白,今日到此,並無取回牧羊圖的用心,不過,老朽希望能追出那位偷圖的人,老朽明白,以你關總鏢頭的身份,決不會暗竊此物。」
關中岳沉吟了一陣,道:「閣下對此是否有一點線索呢?」
太行駝叟道:「完全沒有,所以,老朽才來麻煩你老弟,請教內情。」
關中岳略一沉吟道:「好!在下奉告,這幅圖,是一位退休的大員所有。」
太行駝叟道:「老夫一生之中,未和公門中人往來,太行蝸居之中,也從無官場中人到訪,牧羊圖決非他們所竊……」
語聲一頓,接道:「但老朽希望知曉詳細內情,不知關老弟是否可以見告。」
關中岳冷眼觀察,看那太行駝叟一直心平氣和,又知他是二十年,武林中出了名的難纏人物,當下把經過之情,說了一遍。
太行駝叟沉思了一陣,道:「圖決非那劉大人所竊,但老朽希望能從你他口中追出一點線索,不知老弟可否幫忙。」
關中岳笑一笑,道:「這個,在下不敢答允,但我願盡力去試試,不過,何人偷去此物,老前輩心本意該有一點懷疑才是!」
太行駝叟道:「老朽心中自然也懷疑有人,只是找不出證明罷了。」
輕輕咳了一聲,接道:「老朽來開封途中,曾經聽聞傳言,有很多武林高手,雲集開封,想來,定然和這牧羊圖有關了。」
關中岳道:「這趟鏢,我們遇上了很多麻煩,直到如今,還未擺脫。」
太行駝叟道:「古人說懷壁其罪,果然有些道理……」
站起身子,接道:「老朽要告辭了。」轉身向外行去。
關中岳急急說道:「老前輩用完酒飯再走。」
太行駝叟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笑道:「酒飯不用了,但老朽想問一句話,不知當是不當?」
關中岳道:「在下洗耳恭聽。」
太行駝叟道:「關總鏢頭,是否準備照圖上所示,尋求藏寶。」
關中岳心中暗道:終於問到點子上了。口中卻應道:「在下麼?還未作決定。」
太行駝叟笑一笑,道:「老朽住在萬隆客棧,老弟好好想一想,地否需要老朽助你一臂之力,老朽等你三天,三天過後,老朽就要離開此地了。」
關中岳道:「好!在下如需相助,三天之內,自會到萬隆拜訪。」
太行駝叟道:「老夫等你三天,如是三於內關老弟不去,老朽就不等。」
不待關中岳再答話,轉身而去。
他行動看去報從容,駝脊策杖而行,實則動作快極,關中岳稍一沉思,太行駝叟人已行出大廳而去。
方振遠望著那太行駐叟的背影,輕輕咳了一聲,道:「他不速造訪,事情決不會如此簡單。」
關中岳道:「他說三天之內,要我登門造訪,似乎是很把握,好像三天之內,非去不可了。」
方振遠道:「總鏢頭是否準備去看他呢?」
關中岳沉吟了一陣,道:「這要看事情的變化了,如基有著必需去看他不可的原因時,自然該去看他,目前,咱們還是依照咱們自己的訂下的計劃進行。」
太行駝叟的打擾,似乎更加強了早日瞭解牧羊圖所含全部內情的決心,匆匆用過酒飯,躲入靜室。
方振遠、林大立、楊四成,李玉龍等,也都展開了嚴密的戒備。
以那關中岳的靜室為點,部署了一個精密的防衛圈。
他們顧慮到關中岳的安全,同時又兼顧到不能對他有所驚擾。
一日匆匆,無事而過。第二天,第二夜,都平安無事的過去。
這兩是夜中,關中岳除了進食之外,未離開過那靜室一步。顯然,他已全神貫注於那牧羊圖上。
方振遠心中盤算,度過今夜,到明日午時,就算滿了太行駝叟留下的約言。
虎威鏢局開封分局,本來處在鬧區之中,四周房舍連綿,除了前後門之外,左右兩側都是人家的房舍。
這時,天色已近三更。
突聞一聲尖厲的竹哨聲,傳了過來。
這是楊四成規定的報警信號,楊四成聽得警訊,一長身,飛躍而出。
方振遠、林大立,緊隨著躍出大廳。
方振遠臨出窗口之際,回手一掌,拍出一股掌風,大廳中燃燒的火燭,一閃而熄。
楊四成當先躍郵了大廳,直奔向那哨聲傳來之處。
這開封分局的部署,都是楊四成的設計,那哨聲傳來的方位,楊四成自然是最為清楚,直奔那哨聲傳來之處。
楊四成的動作夠快,但仍是晚了一步,凝目望去,只見一個身著黑衣的趟子手,伏臥牆角,口中仍然含著竹哨。
但聞衣袂飄風之聲,方振遠、林大立已然雙雙趕到。
方振遠一伸手,抓直那位趟子手,凝目望去,只見那人早已氣絕而折。
林大立認出這位趟子手,是開封分局最精明的趟子手,忍不住道:「方副總鏢頭,他傷在何處?」
原來那趟子手他身不見傷痕。
方振遠沉聲道:「是內家掌力,震斷了心脈而亡。」
林大立道:「這人很精明,閱歷也很豐富,殺他不容易,來人的武功定非小可。」
楊四成回頭望去,只見關中岳宿居的靜室,一片平靜,似是並未受到驚擾。」
方振遠低聲說道:「四成,關總鏢頭安全嗎?」
楊四成低聲說道:「沒有變化,總鏢頭靜室四周,埋伏了四個弩箭手,我已經告訴了他們,不論外面發生了什麼變化,都不要他們露面,插手,除非是有人要衝入總鏢頭的房中,他們才會挺身露面,發箭阻止,這人吹出哨聲,咱們能聽到,他們也聽到了。」
方振遠大感滿意的點點頭,嗯了一聲。
楊四成目光轉到不遠處一座屋面,突然冷笑一擊,道:「朋友,你出手一聲,取人之命,足見身手不凡,自非無名之輩,男子漢,大丈夫,鬼鬼祟祟的躲起來,不覺得有失身份嗎?」
方振遠、林大立,都隨著楊四成的目光,投注到一座屋舍之上。
原來,這後院中是一片很大的空院,關中岳停身之處,是一座屹立在院中獨立之瓦捨,本是堆積雜物之用,經打掃之後,改作關中岳的靜室,除了那瓦捨稍近之外,只有一丈五尺外面那座倉庫,藏身於屋簷之下,就很難發覺了。
楊四成的判斷不錯,而且激將之法,也發生了作用。
只見那屋簷下飄落一條人影,緩緩行了過來。」
林大立、楊四成霍然分向兩側散開,才凝目望去,只見來人一身黑色勁裝,臉上也包著一塊黑布,中等身材,背著一對日月雙輪。
方振遠心中電轉,誰想施展這等極施用外門兵刃高手,希望能一開口點破他的來歷。
那黑認人突然停下腳步,摘下背上雙輪,冷笑一聲,道:「把在下招呼出來,準備如何?」
楊四成冷冷說道:「先請教閣下一事,這人是不是你殺的。」
黑衣人的目光,由黑紗中透出,望了死去的越子手一眼,道:「不是。」
方振遠重重的咳了一聲,一拱手,道:「兄弟方振遠,虎威鏢局的副總鏢頭,朋友有什麼事,只管對在下吩咐。」
黑衣人道:「鐵掌金環,在下聞名已久了。」
方振遠道:「朋友怎麼稱呼?」
黑衣人道:「在下如是能夠通名報姓,那也不用面罩黑紗了。」
方振遠略一沉吟,道:「朋友不願通名報姓,但總該說明來意了吧?」
黑衣人道:「在下要見一個人。」
方振遠道:「什麼人?」
黑衣人道:「貴局的總鏢頭關中岳。」
方振遠笑一笑道:「關總鏢頭有點事,有話對兄弟說也是一樣。」
黑衣人道:「不成,在下給他帶了一個信來,如是能夠見到他本人,那是最好,如是關總鏢頭不肯接見,大下也不用說出來了。」
方振遠道:「朋友既是帶信而來,不知何以不在白日到來求見,深更半夜,佩帶兵刃,未免是有些兒……」
黑衣人接道:「我時間很短促,匆匆趕來,五更時分,在下就要離開開封。」
楊四成突然接口說道:「請問,你朋友來了很久嗎?」
黑衣人道:「不能算久,只是比諸位早到了一步。」
楊四成道:「在下聞聲而出,這放哨人已死於人家的內家掌力之下,如是你朋友早到了一步,應該見到那位兇手了?」
黑衣人沉吟了良久,道:「在下就算見到了那人,似乎是也不一定要說出來。」
兩人話說的很僵,但楊四成卻是一點也不發作,淡淡一笑,道:「你朋友說話雖難聽,但在下對人的為人,卻是十分敬服,不像那位殺人的朋友,殺了人躲起來,不敢見面。」
語音甫落,突聞一聲陰森無比的冷笑聲,傳入了耳際,道:「只怪瞎了眼睛,我就站在此地,你們睜著眼睛,瞧不到,又怪哪個?」
這聲音似乎是就在耳際,聽得人心頭發毛。
方振遠、楊四成等循聲望去,只見夜色幽幽,哪有人影。
林大立低聲說道:「怎麼回事,那聲音聽來很近,瞧不到人。」
方振遠輕輕咳了一聲,道:「朋友既能施展千里傳音之術,足見高明了,何以不肯現身一見。」
只聽那森冷的聲音答道:「想見在下不難,要那關總鏢頭答話。」
這一次,幾人都在凝神靜聽,那聲音由一處壁角中傳了過來。
方振遠暗中一握真氣,道:「朋友想見敝局鏢頭,那不是什麼難事,你朋友只要能收拾了我,敝總鏢頭自會現身和你見面。」
那森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這麼說來,貴局的總鏢頭,仍在開封分局了。」
但聞一陣認袂飄風之聲,數丈外,壁角暗影處,飛躍出一個人來。
那人燕子按水一般,疾掠而至,停在幾人兩丈左右處。
方振遠抬頭看去,只見那來人身著長衫,赤手空拳,未帶兵刃,但卻也用一塊黑巾,掩去了面目。
楊四成望了來人及手持日月雙輪的黑衣大漢一眼,道:「兩位當真的不認識嗎?」
長衫人怒道:「自然是不相識了,為什麼要騙你們。」
楊四成冷冷道:「在下看兩位,都用布包了頭瞼……」
那手執雙輪大漢冷笑一聲,接道:「你想求證什麼?」
楊四成道:「看看兩位的身份。」
執輪大漢一揚手中的雙輪,道:「閣下想知曉我的身份,不難從這雙輪之上瞧出。」
林大立突然向前蹭出一步,嗆哪一聲,單刀出鞘,橫刀說道:「朋友一定在動手,在下奉陪。」
那執雙輪大漢道:「閣下是何身份?」
林大立道:「開封分局首座鏢師林大立,閣下也報個名吧!」
執輪大漢道:「勝了我手中的雙輪,再問我姓名不遲。」
左手一探,青鋼輪點向林大立的前胸。
林大立單刀一式「劃分陰陽」,閃起了一道銀虹,橫裡向青鋼輪上擊去。
那執輪人動作奇速,左輪一挫收回,右手鋼輪卻又極快的點了出去。
日月雙輪,本屬於外門兵刃,專以鎖拿別人的兵刃為主,那勁裝大漢,不肯施用兵刃之長,鎖拿林大立的單刀,倒是大出林大立的意料之外。
就在他心中念頭一轉,那施輪大漢已然雙輪連環推出,閃起一片輪風光影。
林大立吃了一驚,才了然那大漢的用心,是在故意賣弄自己快速的輪法,並非是棄長不用。
但見輪影縱橫,全由四面八方的攻了出來。
林大立急急施展開手中單刀,捲入了一片輪影之中。
這時,方振遠、揚四成都已瞧出了情勢不對,那勁裝臉的雙輪十分高明,打下去,林大立決非敵手。
楊四成目光微轉,只見那長衫人,背著雙手,看著兩人動手。
他臉上包著黑妙,無法看清楚他臉上的神情,但就他站著姿態而觀,頗有坐山看虎鬥的閒情和逸致。
楊四成低聲說道:「副總鏢頭,你留心著那長衫人。我去助林鏢頭一臂之力,這兩人似非一道,有兩個。可能就有第二個人,咱們要早一點退退一個才行。」
方振遠略一沉吟,道:「你要小心。」
楊四成頷首一笑,舉步向兩個動手人身側行去。一面高聲說道:「開封分局,不是讓人動手的地方,朋友輪法高明,可惜選錯了打架地方。」
這時,那勁裝人的日月雙輪,更見凌厲,已然逼使那林大立愈來愈縮小手中的刀光圈子。
勁裝人亦似是心存戲弄,並未施下毒手,只是施展雙輪,加強壓力,迫使那林大立手中的單刀光圈,越來越小。
楊四成已然逼近了兩人動手之處,一對判官筆,早已分握雙手,侯機進招。
那勁裝大漢突然把雙輪一分,道:「朋友想幫忙,何不聯手而戰。」
楊四成心中正盤算如何找個借口出手,勁裝人這一叫陣,立時跟上,道:「閣下好狂啊……」雙筆一展,點了過去。
那勁裝大漢日月雙輪一展,接下場四成的判官雙筆,但見輪影展佈,把楊四成和林大立盡都圈入了輪影之中。
但見輪影縱橫,勁風破空,楊四成和林大立同時感受到強大地比的壓力,雙筆單刀,被逼得全成了招架之局,處處應付變化,全無還手之能。
方振遠冷眼旁觀,凝神注視,看了良久,仍是瞧不出那輪法變化,不禁暗暗一歎,付道:「這麼看起來,此刻集於開封府中的武林人物,都是江湖精萃,武林高手了。」
看過了幾招搏鬥之後,方振遠已然心中明白,再打下去,楊四成和林大立,兩個人刀難是那施輪人的敵手,就算自己己也一起上去,未必能改變場中形勢。
目下唯一的希望,就是關中岳能夠現出身來,認出這些人的來歷。
心中念轉,口中卻大聲喝道:「住手。」
那施展雙輪的大漢,雖然早已取得絕對優勢,但他卻似是手下留情,一直未下毒手傷人。
聽得方振遠呼喝之後,立時一收雙輪,疾退了五步,道:「什麼事?」
方振遠道:「朋友手中的青鋼日月雙輪,招數變化,神妙無方,在下今日總算是大開眼界。」
施輪大漢微微一笑,道:「方副總鏢頭,如是不為在下引見總鏢頭,只怕日後想起此事,心中定然十分後悔。」
那一直站未動的長衫蒙面人,突然瞥了那小屋一眼,冷冷說道:「關中岳,你躲在那間小室之中,難道就能躲過劫難嗎?」
小室中一片靜寂,不聞有回答之言。
方振遠聽得心中大感為難,暗暗付道:「大哥不接口,顯然是暫進不願露面,我如出言攔阻,那是無疑告訴他關大哥躲在靜室中了,只好聽見裝作沒聽見,一語不發。
那長衫蒙面人不聞回答之聲,冷笑一聲接道:「關中岳,你這般藏頭露尾,不怕別人恥笑嗎?」
口中說話,人卻陡然飛起,直向那靜室之中衝了過去。
方振遠吃了一驚,正待飛身攔阻,突聞弓弦聲動,一排弩箭,劃空而至。
長衫露面人右手一展,飛起了一面青色的光圈,那近身的弩箭,大部份被那人擊落。
方振遠冷哼一聲,道:「朋友,這是虎威鏢局,豈是容人亂闖的嗎?」
口中說話,人卻疾快的向前衝去。
但見人影一閃,那手執雙輪的勁裝大漢,竟然搶在方振遠的前面,攔住了那長衫人的去路,冷冷說道:「方副總鏢頭說的不錯,這虎威鏢局不是容人亂闖的地方。」
陡然間,情勢大變,這久走江湖的方振遠也看的膛然止步。
那長衫人冷笑一聲,道:「閣下不用賣弄了,你瞞得過虎威鏢局的人,卻瞞不過在下。」
執輪大漢道:「任閣下挑撥離間,但也別想越雷池一步。」
長衫人道:「閣下要阻止我。」
勁裝大漢雙手一攤笑道:「不錯,你朋友想要在下退開,只有一個辦法,勝過我手中一對日月雙輪。」
青衫人哈哈一笑,道:「閣下可是覺得你手中雙輪,天下無敵手了嗎?」
勁裝人冷冷說道:「這就來,咱們只好動手試試了。」
長衫人道:「咱們玫動上手,就是一場生死惡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閣下如不想死作徐鬼,最好先知我的姓名。」
執輪大漢道:「閣下如肯見示,我倒願洗耳恭!」
青衫人道:「不過,我說出姓名之後,閣下亦得通上名來。」
只聽那執輪大漢冷冷應道:「我瞧不用了,你如喪命在我雙輪之下,那也不用知曉你是准了。」
兩人想持甚久,劍拔弩張,大有立刻動手之意,但卻是光就不練,儘管彼此間爭執甚烈,但卻都不肯先行出手。
楊四成瞧的暗暗一皺眉頭低聲對方振遠道:「副總鏢頭,情形有些不對種們設法繞過靜室,和玉龍、於俊等會會在一起,萬一有了什麼突然變化,也好應付。」
方振遠點點頭,道:「說的有理。」一面暗中示意,向那靜室繞去。
那執輪大漢和青衫人,正自對峙,無法分心旁顧。
方振遠和楊四成很快的繞過兩人,和張大豪等會在一起,一面吩咐張大豪,道:「要他們多以暗器對付,非不得已,不用出手和他碰硬。」
張大豪點點頭,卻未答話。
再說那執輪大漢與青衫人對峙了一陣之後,執輪人忽然不耐,大聲喝道:「閣下小心了。」揚手一揮,還擊了一掌。
他功力很深厚,拍出一掌的力道,十分雄渾,帶一股勁風厲嘯之聲。
執輪人雙輪疾展,輪影交錯中,泛出一片勁風,擋開了那人的掌勢。
長衫人冷笑一聲,長袖一拂中,閃起一道白芒,點向那執輪人的前胸。
勁裝人左手的輪影,幻出一片青光,擋開疾飛而至的白芒。
凝目望去,只見那長衫人手中,已多了一把緬鐵軟刀。
原來,那長衫人,把一柄緬鐵軟刀,藏在袖中,一抖袖口,軟刀飛出,又可當作暗器使用。長衫人握刀在手,突然躍身而起,刀光閃轉,直攻上來。
這是大異武學規的攻勢、刀光滾滾,有如怒瀑下瀉一般,直衝一來。
那輪大漢的日月雙輪,展佈開來,幻化出一片輪影,攔阻了長衫人衝奔的攻勢。
但見刀光翻滾,輪影重重,不時響起了金鐵相擊的交鳴之聲。
這一搏殺,十分激烈,雙方都是直進硬衝的手法相搏。
外人看來,只見刀光閃轉,輪影翻滾,已無法看清楚兩人的招式,手法。
突然,那長衫人拔地而起,懸空一個鷂子翻身,飛出一丈開外,足落實地,一點地面,又騰空而起,消失於夜色之中不見。
執輪大漢,緩緩收起雙輪,優身查看。
方振遠凝目望去,只見地上血債斑斑,似是那用刀人負創而退。
執輪大漢面上的黑妙輕動,望著方振遠道:「在下中否能見關總鏢頭一面。」
方振遠大感為難的說道:「這個,這個……」
勁裝大漢道:「方副總鏢頭,不用吞吞吐吐,能不能,但憑一言而決。」
方振遠道:「這麼吧,朋友明天再來,兄弟定然給你安排一個會面的機會。」
執輪大漢冷笑一聲,道:「明天,只怕就來不及了。」
方振遠心中忖道:「他橫裡插手,擊退了那位長衫人,看雙方搏殺凌厲,而且還見了血漬,大約不是圈套了。
心中念轉,口中緩緩說道:「兄台心中似有隱衷,不知可否把話說個明白。」
那執輪大漢冷冷說道:「閣下避重就輕,分明是無意讓在下一見關總鏢頭了,在下就此別過的了。」
說走就走,轉身向前行去。
方振遠急急叫道:「兄台請留步,請聽在下一言。」
執輪大漢道:「在下滿懷熱誠而來,關總鏢頭如是不想賜見,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方振遠低聲說道:「兄弟暫請到廳中稍坐,待在下稍盡一點地主之誼。」
執輪大漢沉吟了一陣,道:「我來此的用心,旨在求見關總鏢頭,而且事情緊急,不能再拖延時間,如是在下無法在四更之前,見到關總鏢頭,那就不用見了。」
方振遠道:「好!方某人盡量的想辦法就是,兄台先請到廳中小坐。」
執輪大漢輕輕咳了一聲,道:「這麼說來,關總鏢頭,還有鏢局中了。」
方振遠道:「四更之前,你朋友還不能見到他,那就只好由你吞別了。」
執輪大漢沒吟了一陣,道:「好吧!在下留此一會就是。」
蒙面人落座之後,說道:「此刻,時間寶貴,寸陰如金,方副總鏢頭,請盡快去找貴局的總鏢頭吧!」
方振遠站起身子,道:「好!在下就去。」
只聽一聲輕微咳嗽之聲,傳入耳際,關中岳緩步行了進來,道:「不用了。」
那蒙面人霍然站起,說道:「閣下就是關總鏢頭。」
關中岳道:「區區關中岳。」
蒙面人撤下面上的黑紗,道:「在下成在驥,見過關總鏢頭。」
關中岳拱拱手,道:「成兄不用多禮。」
成天驥一笑落座.道:「在下奉師命來此,奉告關老前輩一件緊要大事。」
關中岳略一沉思,笑道:「令師是……」
成天驥道:「家師飛輪王。」
關中岳道:「失敬,原來是飛輪王的高足,無怪雙輪造詣非凡。」
成天駐道:「關老前輩過獎了……」
語聲一頓,接道:「家師昨夜到了開封府,聽到了一些不利於關總鏢頭的消息,特遣在下來此奉告。」
成天驥道:「家師要晚輩奉告關總鏢頭,今夜四更和五更之時,有人要暗襲貴局!」
關中岳道:「為何要把時間定在四更五更之間?」
成天驥道:「這就是他們惡毒的地方,把時間訂後了許多,使人防不勝防。」
關中岳道:「令師的盛情可感,請閣下歸見令師之後,代在下致候一聲,就說我關某人五日內,定當登門拜訪。」
成天驥微微一笑,道:「家師在明日天黑前,定要離開開封。」
關中岳呆了一呆,道:「這麼快嗎?」
成天驥道:「是的,就是晚輩,也要追隨家師同行。」
突然把手中的黑紗,重又罩在臉上,道:「時辰差不多了。」
關中岳嗯了一聲,回顧了林大立一眼,道:「傳諭下去,叫他們加強戒備,盡量以弩艄,暗器為主,如非必要,不許現身和人動手。」
林大立一欠身,出廳而去。
這時,成天驥已包好了蒙面黑紗,但卻又坐下原位。
關中岳道:「成世兄……」
成天驥道:「晚輩奉命到此之時,家師要晚輩留此助關總鏢頭一臂之力。」
關中岳道:「這個,如何敢當。」
方振遠接道:「適才,那成兄已代咱們退了強敵。」
關中岳沉了片刻,道:「成世兄可知四更後來犯敝局之人,是何底細嗎?」
成天驥搖搖頭道:「這個,家師未曾指示晚輩,晚輩也不便妄作推斷。」
關中岳端起小桌上的香茗,喝了一口,笑道:「關某人想起了一件事,要勞請你成世兄,轉告令師了。」
成天驥道:「什麼事?」
關中岳道:「在下這幾日,研讀那牧羊圖,大部分都已瞭然,只是其間幾處小節,還無法明白,不知今師對那牧羊圖知曉好多!」
成天驥道:「這個,晚輩倒是不大清楚,不過,晚輩聽家師述說過那牧羊圖,倒似對那牧羊圖有些瞭解。」
關中每道:「那很好,好就勞請成世兄即回歸見令師,勞他一行,共商圖中之秘。」
成天驥站起了身子,道:「關總鏢頭,這話當真嗎?」
關中岳道:「令師大概知道,我關某人這一生中,不打誑語。」
成天驥道:「晚輩即刻把此言轉告家師,但是否即刻來此,晚輩無法斷言。」
關中岳道:「個師來此與否,都要勞駕成世兄給我一個回音。」
成天驥道:「好!在下晉見家師之後,不論如何,都會給關總鏢頭一個回信。」
身子一閃,出廳而去。
楊四成緊隨起身,準備追出廳外,卻被關中岳伸手攔阻。
凝神傾聽一陣,道:「四成!不能追他。」
楊四成道:「此人言中有詐,已流現神情之中,何以不讓屬下追上去摸摸他的底子。」
關中岳笑道:「成天驥武功不弱,而且亦是位十分謹慎的人物,如是你追他而去,很可能會被他發覺。」
楊四成道:「總鏢頭真要等那飛輪王來嗎?」
關中岳道:「你們設法調整一下這鏢局的部署,可能在天亮之前,真會有一場惡鬥。」
楊四成道:「總鏢頭可是很相信那位成天驥的話嗎?」
關中岳微微一笑,道:「飛輪王派遣他的弟子出手相助我們,自然心存所為而來,彼此都存有用心,那只好互用心機了。」
楊四成輕啊了一聲,道:「屬下去調整一下佈置。」
言果舉步出廳。
方振遠道:「就小弟所知,飛輪王似是一位極難惹的人物,大哥召請他來不是自找煩惱嗎?」
關中岳笑道:「他來此和我共研牧羊圖的隱秘,如是我不失信於他,他自然不會犯我了。」
方振遠道:「大哥真的把那幅牧羊圖,公諸于飛輪王嗎?」
關中岳正容說道:「兄弟,咱們虎威鏢局,在江湖享譽甚久,也接過不少大生意,經過多少的風浪,北五省綠林中成名的角色,小兄大都和他們鬥過,只是大部分時間,我是單槍匹馬,和他們約定地方,分決勝負……」
方振遠接道:「我知道,虎威鏢局這塊金字招牌,大哥確實用了不少心機。」
關中岳輕輕歎息一聲,道:「但今天咱們的處境,和過去有些不同,衡度形勢,已非咱們的力量所能應付,所以不得不惜重一外來的力量,不得不用一些心機了。」
方振遠若有所悟地道:「大哥,要和飛輪正合力拒敵。」
關中岳笑道:「目下,還不能預料到情勢變遷,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語聲一頓,又道:「你去招呼四成一聲,要他們多多小心,飛輪王如有消息即刻帶他們進來。」
方振遠應了一聲,向外行去。
又過了片刻工夫,楊四成匆匆而入,道:「飛輪王師徒求見。」
關中岳道:「快請他們進來。」
口中說話,人卻起身向外迎吉。
只聽一個清亮的聲音,傳入耳際,道:「不敢有勞關兄。」
一個身軀高大,雙手手腕上戴著金色護圈的大漢,快步行入了廳中。
關中岳轉目望去,不禁暗道:「好一條魁偉的漢子。」
只見他重眉虎目,虯髯環顆,根根如針,身上穿一件發光的黑色緊身短衫,兩袖只到肘間,黑色長褲,也閃閃生光,這套衣服不知是何物做成」
方振遠等久聞這飛輪王的大名,但飛輪王本人,卻極少在江湖上出現,武林中人大都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不禁多望了飛輪三兩眼。
關中岳輕輕咳了一聲,一抱拳,道:「在下關中岳。」
那黑衣人也抱拳還了一禮,道:「在下飛輪王宣釗。」
關中岳道:「久仰大名,今日有幸得會。」
宣釗笑道:「關總鏢頭言重了,久聞神刀金鈴,威鎮一方,宣某人極為敬慕,今承寵召,甚覺榮幸,只因宵小詭謀即將發動,請恕在下身著勁裝而來。」
關中岳正瞧不懂他那一身奇怪的衣著,是何物做成,但卻又不便唐突的追問,聽他自得提起,立時追著問道:「宣兄這身衣服,有些奇怪,想必是大有來歷之物了。」
一面說話,一面肅客落座。
宣釗落了座位,笑道:「其實,也自不得什麼名貴之物,這是一位久居雲貴的朋友,送的鐵甲蛇皮所製。」
關中岳啊了一聲,道:「鐵甲蛇皮,久聞此物堅硬無比,可避刀槍,是否確有其事?」
飛輪王宣釗,品一口茶,笑道:「確有其事,但那要一定的年代才成,而且此物取後,無法立時製成衣著,要在芝麻油中,泡上三年,然後再經幾度蒸曬的手續,才能製成衣服。」
關中岳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宣兄一席話,使兄弟長了不少見聞。」
口中說話,兩道目光,卻是若有意,若無意的,在飛輪王的身上打量。
那飛輪正的飛輪絕技,在江湖上傳播極廣!關中岳很想瞧瞧飛輪的形狀。
但那飛輪王宣釗,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大斗蓬,掩去了半邊的身子,無法瞧出他飛輪藏於何處?」
關中岳無法瞧到飛輪,但卻瞧出了他腰中圍著一條黑色的帶子,以關中岳的江湖見聞,瞧出那是一種緬鐵軟刀類的兵刃。
只聽飛輪王哈哈一笑,道:「兄弟路過開封府,卻在無意中瞧到了開封府雲集了很多江湖高手,一時心中好奇,暗裡一打聽,這些人,大都是衝著你關兄而來……」
關中岳接道:「他們不是衝著我,而是為了一幅牧羊圖。」
話引一上正題,飛輪王也不禁神色一整,道:「牧羊圖。」
關中岳道:「是的,一幅暗示藏寶的圖畫,宣兄,想必早也聽過了。」
宣釗點點頭,道:「兄弟聽過,據說那批藏寶,十分豐厚,價值無法估計,關兄已研究了甚多時日,想必對那藏寶有了甚多的心得。」
關中岳道:「說來慚愧的很,兄弟雖然研究了甚久的藏寶圖,但卻還是一知半解,等一會,還要向宣兄領教。」
直釗哈哈一笑,道:「關兄,咱們初次見面,關兄竟要把寶圖來和兄弟共作研究,實是叫兄弟有些受寵若驚,不敢相信了。」
關中岳道:「宣兄和兄弟素昧平生,只不過是彼此聞名而已,何以,宣兄竟然遣人深夜傳訊,不惜和別人結下樑子?」
宣釗道:「關兄問的好,這也許就叫英雄相借了。」
這當兒,突聞兩長一短的哨聲,傳入廳中。
飛輪王霍然站起身子,道:「他們也該來了,這哨聲,大約是傳警之用吧!」
關中岳道:「正是傳警之用,那哨聲傳告,已發覺敵人接近了虎威鏢局。」
直到道:「關兄準備如何對付來人?」
關中岳道:「兄弟自下還不知曉來的是些何許人物,想先見過之後,再作計盡」
飛輪王道:「先禮後兵,才不失關兄的身份,走!兄弟陪關兄同去瞧瞧來的是何方神聖。」
關中岳道:「宣兄只是客,怎好麻煩?」
直釗哈哈一笑,道:「在下如若守在鏢局中不出去,那也不用來此了。」
關中岳答非所向地道:「聽說明日宣兄就要離開此地。」
宜釗道:「不錯,明天日落之前,我們師徒就要離開此地。」
關中岳道:「宣兄和你那弟子,不能多留幾天嗎?」
宣別搖搖頭,道:「不成……」
只聽一陣步履之聲,打斷了宣釗未完之言。
轉目望去,只見楊四成急步行入廳中。
關中岳道:「怎麼樣,四成,查是和他們照了面。」
楊四成應謹:「不錯,和他們照了面,鏢局子前後院,都被圍起,他們來的人似乎不少。」
關中岳回目一顧,接造:「四成,去找他們執事人談談,他們要準備如何一個動手法,叫他們劃出道子,咱們接下來就是。」
楊四成一欠身,道:「我這就去。」轉身出了大廳。
宣釗輕輕咳了一聲,關兄,久聞你金鈴鏢的絕技,今夜中,兄弟大約要一開眼界了,咱們何不迎出去,先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關中岳笑一笑,道:「讓他們準備好了,再動手也不遲。」
宜釗哈哈一笑,道:「好風度啊!好風度。」
笑聲甫落,楊四成已快步行了進來,欠身說道:「回總鏢頭的話,屬下已傳活過去,問他們作何打算?」
關中岳道:「他們怎麼回話?」
楊四成道:「他們說,一盞熱菜工夫之內,就攻入鏢局,總鏢頭如若是不想傷人命,那就不妨和他們會會面,談談條件。」
關中岳道:「你見了他們正點子?」
楊四成道:「屬下問過,但他們避而不答,只說他們的正點子已到,總嫖鏢如想知曉,請出去一晤。」
關中岳道:「好,咱們出去會會他們。」
一個勁裝大漢,及時而至,送上來關中岳的兵刃和暗器。
關中岳佩好兵刃,暗器,笑道:「宣兄請在客廳坐坐,兄弟去瞧瞧來的何許人物。」
宣釗道:「宣某人到此地的用心,希望能夠助關總釗頭一臂之力,如是關兄見外,我們就先行告辭了。」
關中岳道:「宣兄盛情可感,不過,咱們是萍水相逢,讓宣兄架這次架子,兄弟甚感不安。」
宣釗哈哈一笑,道:「咱們一見如故,關兄肯交我宣某這個朋友,宣某已經是有著十分榮幸之感的了。」
關中岳道:「好!這麼說來,我也不和你宣兄客氣了。」
兩人並肩出廳,成天驥緊追在身後,楊四成卻搶先一步,道:「在下給諸位帶路。」
一行穿過廳堂,直入後院。
關中岳抬頭望望天色,道:「四成,叫他們燃起火把。」
楊四成應了一聲,盼下去,但見夜暗中火光閃動,片刻間,亮起了兩支火把。
關中岳一抱拳,高聲說道:「在下關中岳,聽屬下傳報,朋友深夜造訪,關某不敢失禮,特來迎近,朋友既然是挑明了,何不現身相見,關某人在此地恭候教益。」
未容得對方接話,宣釗已搶先說道:「在下飛輪王宣釗,和關總鏢頭相交極深,不管朋友們是何來路?但宣某人已決心攬下這場是非,朋友既敢動虎威鏢局,想來,定非無名之輩,關總鏢頭已出面接下了,好朋友也用不著再藏頭露尾了。」
只聽暗影中傳過一聲冷笑,道:「姓宣的,你用不著貓哭耗子,裝出一副假慈悲的心腸,咱們是黑夜亮燈,打鈴聽聲,你宣某的用心何在,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過,你姓宣的,別把算盤打得太如意,關中岳不是省油燈,你想趟過這次渾水後撈點什麼?那可是白日做夢了……」
宣釗哈哈一笑,打斷了來人之言,接道:「夠了,朋友,用不著再逞利口出語挑撥,某走了大半輩子江湖,不吃這個,過了這一陣夜暗,天即大亮,你朋友的時間不多,虎威鏢局,前後左右,埋伏幾十個高手,大家氣度,點燈迎客,朋友再不出面,未免太過小家子氣了。」
只見人影閃動,電射而至,一個全身黑衣的人,突然出現在兩人跟前。
飛輪王、關中岳目睹來人快速的身法,已知是個勁敵,但兩人也只是暗作戒備,肅立本動。
來人一身勁裝,赤著雙手,未帶兵刃,但臉上卻戴了一個形狀恐怖面具。
宣釗蹭前一步,冷冷說道:「朋友,用不著裝腔作勢了,取下面具來吧!」
那青衣人冷哼一聲,道:「姓宣的,你如有能耐,儘管自己動手,取下我臉上的面具。」
宜釗道:「那也不是什麼難事,但你朋友戴著面具見人,想來是必有苦衷了。」
關中岳一拱手道:「宣兄,讓兄弟和朋友先談幾句話?」
青衣人冷冷說道:「你要和我說什麼?」
關中岳道:「聽朋友的口音,咱們似乎過去沒有見過?」
青衣人道:「這似乎無關重要。」
關中每道:「好!那麼朋友可以說出來你來此的用心了。」
青衣人道:「我想你關總鏢頭心中明白。」
關中岳道:「不錯,我明白,但我仍希望你親口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