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森看到這位老人家,急忙站起,道:
“袁老哥,您比楊森早一步來‘竹林寺’!”
這位老人家,就是“俠林雙怪”之一的“北疆愚叟”袁非。
銜尾袁非後面,進來一位穿著寬袖袈裟,精神矍鑠,年有八十開外的老和尚。
袁非一指,道:
“楊兄弟,快來見見這位‘竹林寺’當家的‘祥空禪師’!”
楊森見過一禮後,又替“凌虹玉燕”華瑜、“寒劍傲霜”冷艷秋兩人,引見介紹了下。
北疆愚叟袁非,突然想到上次湘東株州分手時,那個“翠羽飛雁”蕭迎真姑娘身上,此時此刻不便問,老人家瞇瞇眼一笑,道:
“楊兄弟,你一身絕技不談,在這上面你本領可也不小呢!”
袁非說出此話,除了楊森,誰都不會體會出其中含意……楊森臉一熱,沉默下來。
賓主偏殿坐下後,北疆愚叟袁非又找到個話題,問道:
“楊兄弟,這些時候來你‘引線穿針’,照面了哪些武林高手?”
楊森就杷湘東株州別後的經過,簡要的告訴了這位老哥哥,接著問道:
“袁老哥,你呢?”
北疆愚叟袁非銀眉一蹙,兩肩一掀,搖搖頭道:
“差勁……上一輩的死的死了,退的退了,抖不起這把老骨頭……年輕一輩,不像你楊兄弟,咱們‘老哥小弟’一見如故……那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微微一頓,又道:
“老哥哥找來幾個沒有死的,不想退的老家伙……那是‘宇內三奇’這三個老東西……還有就是你老哥哥的老伙伴‘南海釣翁’喻原這個老不死……”
把話意又轉了過來:
“對啦,楊兄弟,你剛才說豫東項城……‘明湖居士’石岱,那份‘玉甸宮’秘圖,又是怎麼回事?”
楊森從囊從袋,取出那份摺成書本大的秘圖,張開攤到偏殿桌上,一指道:
“這是大巴山‘太極門’總壇‘玉甸宮’,構築的平面、側面、地層的秘圖……”
“竹林寺”主持祥空禪師,和“北疆愚叟”袁非,凝神注目朝桌上秘圖看去。
楊森指著秘圖,帶著困擾而不解的神情,又道:
“秘圖上雖然列出‘五行陣’的方位,但不知道些陣式的內中情形……”
北疆愚叟袁非,哈哈一笑,道:
“巧者巧也,這是老天爺有眼……”
一指旁邊祥空禪師,道:
“楊兄弟,這位祥空大和尚,知道此‘五行陣’中,五個陣式的內中情形,卻無法知道這五個陣式,排列的方位……”
祥空禪師含笑接口道:
“楊少俠,現在有你這幅秘圖,指出此五個陣式,所排列的方位,真是再好不過……”
楊森問道:
“祥空禪師,‘太極門’總壇,擺下這‘五行陣’五個陣式,作為衛護‘玉甸宮’,有何詭秘離奇,突出之處?”
祥空禪師慨然道:
“‘太極門’總壇設下此‘五行陣’,可以用‘煞費苦心’這幾個字來形容……”
寒劍傲霜冷艷秋問道:
“老禪師,此‘五行陣’中,有五個陣式?”
祥空禪師點點頭,道:
“不錯,這是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所擺成的五個陣式,衛護‘玉甸宮’安全,越過‘五行陣’,才是總壇……”
凌虹玉燕華瑜接口問道:
“大和尚,‘太極門’中自己人出入,也要經過此‘五行陣’?”
祥空禪師道:
“‘太極門’中人出入總壇,另有通道,外人闖入‘玉甸宮’,必須經過‘五行陣’……”
兩條銀眉微微一軒,又道:
“我等不難找出此出入‘太極門’總壇秘密通道,但此一雲詭波譎,駭人聽聞的‘五行陣’,不能讓其留下,必需加以除掉……”
老和尚目注楊森,又道:
“此‘五行陣’包括‘刀光梅花樁’、‘花街柳陌道’、‘九澗十八灣’、‘雷電風火網’、‘混凝膠魂土’五個陣式,分布在‘玉甸宮’外圍……”
現在“竹林寺”主持祥空禪師所說的情形,過去楊森曾聽“北疆愚叟”袁非說過……”
現在楊森所想知道的,此五個陣式,有何種雲詭波譎,駭人聽聞之處……接口問道:
“老禪師,‘刀光梅花樁’,有何突異出奇之處?”
祥空禪師道:
“‘五行陣,中此一‘刀光梅花樁’,取自武林中‘金刀換掌’,‘羅漢束香’等絕技……但這‘光梅花樁’所使用刀尖,粗細不一,長短有異,銳利尖端冒出地面,有的出土尺余,有的冒升數寸……參差不齊,有如狼牙密布……”
楊森插嘴問道:
“老禪師,您曾前往大巴山紫陽峰,探察過‘太極門’那些陣式?”
祥空禪師頷首道:
“不錯,老衲雖然遁身空門,皈依佛祖,卻不容‘太極門’替天下蒼生帶來腥風血雨之劫,是以曾有探察大巴山紫陽峰數次……”
微微一頓,又道:
“以‘五行陣’中‘刀尖梅花樁’而言,‘太極門’中布下此一陣式,用心異常險惡……武家練功夫,最重要是‘平’和‘穩’兩字,無論‘梅花樁’,‘刀尖樁’,樁與樁之間,都有一定的‘步眼’,一定的‘度數’,但此‘刀尖梅花樁’,並無一定步眼、度數,東一叢、西一簇,一排高,一排低……”
大和尚若有所思一頓,又道:
“不過這些卻也難不倒,身懷上乘武技之流……其中‘花街柳陌道’,卻不能等閒視之,不僅老衲,即使再高絕技之人,卻也不敢輕易闖入……”
華瑜兩眼一直,問道:
“大和尚,‘老街柳陌道’中,有撲朔迷離,凶險無比的設置?”
樣空禪師道:
“老衲雖未闖入,但已知‘花街柳陌道’中情形……此一陣式,並非撲朔迷離,亦並非凶險絕倫……裡面植有來自異域的奇花異草,散發出縷縷花香……”
楊森愕了下,道:
“花香?”
祥空禪師緩緩頷首,道:
“不錯,花香……聞到這陣花香,如若不立即解救,欲火攻心而亡……”
寒劍傲霜冷艷秋,芳齡二十四,是個已懂得人事,早熟的姑娘……”
聽到“欲火攻心”四字,已想到怎麼一回事上,臉蛋微微一熱。
“仙霞劍土”楊森,雖然身懷之技,睥睨江湖,但對這上面,還是個渾金璞玉的大男孩子……一臉茫然之色,無法會意過來。
凌虹玉燕華瑜,—雙明眸,睜得大大的問道:
“大和尚,如何解救?”
祥空禪師道:
“‘花街柳陌道’中,單陰不長,寡陽即滅……童身男女相偕入內,陰陽交配,才能彼此免去此劫……”
兩人還是無法會意過來,愣愣朝祥空老禪師這邊看來。
老和尚又道:
“‘花街柳陌道’中,聞到這股異香,罡陽熾燃,元陰內焚,互相交配調和,才使異香功效消失……”
一頓,又道:
“闖入‘花街柳陌道’,使罡陽熾盛……一男偕二女進入此一陣式,使罡陽之氣調和,才得免受‘欲火攻心’之劫……”
祥空禪師合什嘴誦—聲“阿彌陀佛”,道:
“‘吾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目光投向楊森,和華瑜、冷艷秋兩人這邊,合什一禮,道:
“善哉、善哉……楊少俠和兩位姑娘,能否作此一樁功德善事?”
楊森已有幾分會意過來……老和尚雖然說得歷歷如繪,但他卻偏偏不信這個“邪”,心自嘀咕:
“天下哪有這等不可思議的怪事?”
開言道:
“我等原是為了殲滅這股妖氛而來……大師父豈能用上這‘功德善事’四字?”
老禪師目光投向“凌虹玉燕”華瑜,“寒劍傲霜”冷艷秋二人,問道:
“你二人意下如何?”
華瑜不加思索,道:
“森哥去哪裡,咱也去哪裡。”
冷艷秋粉臉酡紅,微微點頭,替代了回答。
楊森問道:
“老禪師,我等闖進‘花街柳陌道’後,又特如何呢?”
祥空禪師道:
“剛才楊少俠與‘北疆愚叟’袁道友談話中,您等借得‘雷火婆婆’歐道友‘火器’……您三位闖進‘花街柳鉑道’,欲火攻心之劫已解,不妨就用‘火器’,將此陣式毀去。”
楊森想到剛才所問的話題上,又問道:
“大師父,‘五行陣’中,‘太極門’在另外那三個陣式中,布置了些什麼名堂?”
祥空禪師道:
“老衲剛才所說的‘刀尖梅花樁’,‘花街柳陌道’,是五行中‘金、木’兩行……‘九澗十八灣’是屬於‘水’行,此一陣式中,澗溪橫直,如布蛛網,深陷其中,無法找得去路,活活餓死陣中……”
一頓,又道:
“這‘九澗十八灣’陣式,是按‘河圖洛書’中陣式所譜成……”
冷艷秋接問道:
“大師父,‘雷電風火網’,又是何等樣的陣式?”
老禪師道:
“此一陣式,屬於‘火’行……陣中暗埋炸藥‘火器’,不慎觸上,立即爆炸……闖陣之人,落個魂肉分屍,‘混凝膠魂土’,是五行中的‘土’行……一泓深潭,兩邊是削壁矗立的絕崖,要越過這深潭,彼岸才是‘太極門’總壇……”
華瑜接口道:
“大和尚,游潭水而過,不就行啦?”
祥空禪師搖搖頭,道:
“華姑娘,‘混凝膠魂土’中這泓潭水,並非一般潭水,乃是一潭‘沉沙’,又作‘沙河’之稱……縱目看去,宛如一片十來丈寬的沙土,卻是沉絮墜羽,能將絮羽吸入沙河之底,人若踩上這泓‘沙河’,漸漸下沉,終於沒頂而死。”
楊森喟然道:
“大師父,據您剛才說來,‘太極門’總壇布下這‘五行陣’,真可謂之‘費煞苦心’四字!”
祥空禪師道:
“不錯,‘太極門’有君臨天下,稱主天下的野心,生怕異已來犯,才布下這雲詭波譎的處置。”
華瑜突然想到那回事上,問道:
“大和尚,您知不知道‘園林鎮’東郊,有一座‘六和庵’的尼庵?”
祥空禪師微微一點頭,道:
“老衲知道這座‘六和庵’,主持是一位法名‘妙因’的尼姑,只是與這裡‘竹林寺’並無往來……”
卻又困惑問道:
“華姑娘怎麼突然提到這座‘六和庵’?”
華瑜就把三人進“六和庵”上香膜拜,看到三個行止詭秘大漢的經過,說了出來……
接著又道:
“這座尼庵中,沒有看到一個尼姑!”
老禪師沉思了下……卻是找不出這個答案來。
“仙霞劍士”楊森、“凌虹玉燕”華瑜、“寒劍傲霜”冷艷秋等三人,在竹山鐵劍峰“竹林寺”逗留下來……九九重陽漸漸迫近!
眾人正在老禪師禪房談著時,知客僧法光匆匆進來,稟報道:
“老禪師,皖南休寧‘麟鳳山莊’、‘玉麟’邵彬,‘彩鳳’邵穎前來‘竹林寺’造訪!”
樣空禪師尚未回答,華瑜“嘻”的—笑,接口道:
“森哥,冷姊姊,‘麟鳳’兄妹來啦,咱三人代表大和尚迎他們進來!”
老禪師含笑點頭。
三人隨同知客僧法光,來到外面大雄寶殿……
兄妹二人見“仙霞劍士”楊森,帶了兩位絕色麗姝,從大殿邊通道走來,暗暗感到奇怪。
彩鳳邵頹注意看去,其中一個姑娘,看來十分眼熟,卻想不起曾在何處見過的。
三人走近跟前……
彩鳳邵穎看到華瑜,詫然一怔之下,先是一聲“噫……”,再是—聲“你……”
華瑜脆生生笑道:
“邵家姊姊,你不認識咱華瑜妹妹啦?”
邵穎含笑點頭,道:
“過去是華少俠,現在是華妹妹,怪不得……”
下面“俊秀絕倫”四字,沒有說出嘴。
楊森把“寒劍傲霜”冷艷秋,替麟鳳兄妹二人,引見介紹了下,接著陪同來到後面禪房。
不久,“宇內三奇”……“石彌陀”虯雲和尚、“鼓上蚤”孟九、“劍中影”莫乙……也銜尾來到這座禪林寶剎。
賓主各個見過面後,雖然也有初度謀面的,但彼此都是俠義門中人物,一見如故。
“鼓上蚤”孟九,嘻嘻一笑,向“北疆愚叟”袁非,道:
“喂,袁老頭,咱們‘宇內三奇’三人,‘孟不離焦,焦不離孟’……怎麼沒有看到你的伙伴老搭檔,那個老漁翁喻原的影子?”
袁非“哼”了聲,氣呼呼大聲道:
“喻原這個老不死,岸邊一蹲,漁鉤—垂,他媽的,敢情把這件重要事忘啦?”
禪房外廊沿一陣腳步聲起,傳來一陣話聲,道:
“你這頭蠢驢,吆呼些什麼,路是一步步走的,咱可不是孫悟空,一個筋斗十萬八千裡……”
禪房門處一暗,知客僧法光陪同一位老者進來……
老人頭戴竹笠,肩靠漁桿,背負一個漁筐,身穿對襟短褂,足登芒鞋……正是“俠林雙怪”之一的“南海釣翁”喻原。
賓主一番引見過後,知客僧法光,又陪同一位身長袍的老者進來……
這位老者乃是皖南祈門附近,“虯龍結廬”莊院,莊主“伏波虯龍”申池。
賓主又是一番引見。
“伏波虯龍”申池看到這娟秀清麗的“凌虹玉燕”華瑜時,才始知道這位“華少俠”原來是易釵而弁的姑娘家。
眾人在這間寬敞的禪房裡談著時,“仙霞劍士”楊森卻在惦念著—個人……那是他筧同娘親的“玉面菩提”茹真。
九九重陽就將來臨,如何不見恩師來此鐵劍峰“竹林寺”?
華瑜似乎有跟楊森同樣的想法,挨近他身邊,悄聲問道:
“森哥,如何不見茹真前輩來到?”
楊森微微一蹙眉,道:
“恩師會不會遇到了其他事情,耽誤到來‘竹林寺’的腳程?”
華瑜輕聲道:
“森哥,他們都在禪房裡談著,咱倆出去外面大雄寶殿看看……”
兩人在門沿處悄聲談著時,冷艷秋也走了過來。
華瑜示意似的朝房門外一指……冷艷秋點點頭已會意過來。
三人出來外面,走向大雄寶殿……來到大殿邊沿通道處,華瑜明眸游轉之際,突然站停下來,指了指大殿上,道:
“森哥,你看,那邊三人……”
“竹林寺”大雄寶殿,占地寬敞遼闊,此刻大殿上香煙繚繞,有不少珊男信女正在匍地上香膜拜,華瑜這一指,把楊森攪糊塗了…..
縱目朝大殿上看去,一面問:
“誰……瑜妹?”
邊上寒劍傲霜冷艷秋,已發現華瑜所指的三人,就即道:
“楊少俠,廟門進來的牆腳處,站著三個中年人,正是那天咱們在‘園林鎮’鎮郊‘六和庵’中所看到三個彪形大漢,此刻他們都換穿了長褂……”
楊森縱目搜找看去……
果然,牆腳處有所個中年人,東張四望,交頭接耳,行止十分詭秘。
但,此時此地,是廣結善緣的佛家聖地“竹林寺”,即使不是上香膜拜,誰也不能干涉來此探幽攬勝的游客。
是以楊森發現這三人行跡可疑,卻也不能采取任何的行動……
悄聲向兩人道:
“瑜妹,冷姑娘,我等暗中注意這三人的行動!”
牆腳處這三個中年人,交頭接耳談過—陣後,匆匆出“竹林寺”大門而去。
華瑜道:
“森哥,咱們銜尾暗中跟去?”
楊森心念閃轉,道:
“瑜妹,不必跟蹤……顯然這三人來自‘園林鎮’東郊‘六和庵’,此去也是‘六和庵’!”
三人翹首望著那三個中年人,出廟門的後影時,華瑜突然—響脆生生“嗨”,一指道:
“森哥,你看誰來啦?”
楊森急步上前,跪拜在地,道:
“森兒拜見恩師!”
兩人銜尾上前……華瑜跪下,冷艷秋也跟著跪了下來。
進廟門來的這位玉面菩提茹真老師太,見華瑜跪下,並不感到意外,但冷艷秋行此跪拜大禮,卻是感到有點突然。
伸手急急扶起,連聲道:
“冷姑娘,貧尼不敢受你如此大禮!”
冷艷秋臉—紅,跟著和楊森、華瑜兩人,一起站了起來。
茹真師太朝華瑜這邊注視看來。
華瑜羞羞—笑,道:
“茹真前輩,瑜兒這樣打扮,美不美?”
茹真在她嫩白的臉蛋上,輕輕捏了下,道:
“瑜兒,是你森哥要你換裝過來的?”
楊森含笑接口道:
“這是她自己的主意!”
二人陪同茹真師太來到後面禪房,替眾人引見介紹一番……
眼前,不需要楊森引見,不止是禪房中這些僧俗英豪,幾乎天下武林,盡人皆知,“仙霞劍士”楊森有一位不啻母子的空門俠隱茹真師太。
賓主坐下,寒喧過後,移到群雄“竹林寺”之會的主題上……
樣空禪師將楊森從“明湖居土”石岱處,獲得一份“玉甸宮”秘圖,和有關“五行陣”的情形,又詳細說了下,接著道:
“明日就是九九重陽,此去大巴山紫陽峰腳程不遠,我等取道往大巴山一行……”
北疆愚叟袁非道:
“紫陽峰之麓,有處‘金田坑’熱鬧鎮甸,咱們就在那裡落腳,議定一個對付‘太極門’之策。”
玉面菩提茹真師太道:
“我等盡數往大巴山紫陽峰‘太極門’總壇,這裡竹林寺’不能沒有一個防范……”
祥空禪師微微一怔,問道:
“敢情老師太已聽得風吹草動之事?”
茹真道:
“貧尼沿途上來,探得一些……‘太極門’掌門人敖錚,派出一個叫‘劍花娘子’馬玉姑的女子,攜帶火器,率領一批人,可能要來犯‘竹林寺’……”
楊森暗暗一怔……
恩師茹真像有“耳報神”隨身,消息真個靈通,她老人家也知道此事。
茹真接著在道:
“此‘劍花娘子’馬玉姑身懷之學如何,尚不甚清楚,但駐顏有術,—個五十左右的老媼,看去還是像二十歲的姑娘家……發扎髻,穿著緇衣,一身道姑打扮……”
華瑜聽到這,不期然中“哇”的冒出一聲來,比了比手,向楊森道:
“森……森哥,是她……—定是她……”
茹真問道:
“瑜兒,你們曾有看到?”
華瑜點點頭“嗯”了聲,就把在“園林鎮”東郊,看到—個年輕女道站的經過說了出來,接著道:
“那道姑看來年紀才二十多歲,真美……從‘六和庵’的方向走來。”
祥空禪師突然想了起來……這位華姑娘曾經問到過“六和庵”這回事上。
茹真師太視線移向祥空禪師這邊,道:
“老禪師,這點我等不能不加防范……”
祥空禪師沉思了下,道:
“這件事可能跟‘園林鎮’東郊‘六和庵’有關,明日貧衲—訪‘六和庵’主持妙因尼姑!”
眾人素齋過後,出知客僧法光,分別帶到“竹林寺”客房安息。
夜色深沉,梆鑼三敲過後……就在這夜深人靜時分,突然“轟隆!轟隆!轟隆!”幾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這陣聲響,把客房裡眾人,驚醒過來……個個披衣起床,循聲找來!
“竹林寺”內並無遭受損害……拉開廟寺大門,硝煙迷漫,參夾著—股刺鼻的血腥味。
祥空禪師吩咐寺中和尚,亮起燈籠……
在燈籠光亮射照下,“竹林寺”大門前這塊十來丈方圓山坡空地上,頭斷肢殘,血屍堆堆,已無法計算出有幾個人喪命剛才爆炸聲中。
祥空老禪師從地上塊屍分肉,血糊一片的死者衣著看去,俱是疾服勁裝,夜行衣著,並非是“竹林寺”中和尚。
再從死者斷去的頭顱看去,都是一張張陌生臉譜。
這—下,把這位“竹林寺”的主持祥空老和尚,攪糊塗了……
這些人是何等樣人物?
若是趁著夤夜月黑風高,用“火器”前來襲擊“竹林寺”,這些威猛火藥,怎麼不在“竹林寺”寺中,而在外面空地爆炸?
楊森看到這慘不忍睹一幕時,突然想了起來,走來茹真師太跟前,道:
“恩師,不錯,這是‘劍花娘子’馬玉姑,派人帶了‘火器’炸藥,前來襲擊‘竹林寺’的……”
祥空禪師等眾人,亦都走近過來……
茹真師太困惑問道:
“森兒,你如何知道?”
楊森尚未回答,樣空老禪師接口道:
“楊少俠,若是‘太極門’派人前來襲擊,‘火器’炸藥如何不在‘竹林寺’中,而在廟門外空地爆炸?”
楊森就把當時在豫東項城,虹口集“吟月齋”莊院的情形說了出來……
接著道:
“‘太極門’掌門人敖錚,派人要‘明湖居士’石岱,設計一項在固定時間爆炸的‘火器’,石岱答應設計這項‘火器’,但他卻接受了‘問天叟’君平的建議……”
茹真問道:
“森兒,那位‘問天叟’君道友,向‘明湖居士’石岱提出什麼建議?”
楊森含笑道:
“這位‘問天叟’君老丈,並不懂得如何設計固定時間爆炸的‘火器’,但他向‘明湖居士’石岱建議……‘火器’原來十步外爆炸,不妨改為五步內爆炸……”
祥空禪師合掌一聲“阿彌陀佛”,道:
“善哉,善戰,一言興邦,一言滅國……這位君道友功德無量,就此兩句簡短的話中,救了‘竹林寺’數百僧侶之命!”
茹真師太朝地上堆堆血屍游轉了一眼,道:
“地上沒有女子屍體,顯然那‘劍花娘子’馬玉蛄,幸免此劫。”
祥空禪師吩咐寺中和尚,將血屍移去掩埋,打掃地上血漬。
這番折騰,已是晨曦初曙,東方魚白時分,眾人均無睡意,來到禪房坐下。
“竹林寺”避過此劫,驚怒之余,祥空禪師慨然道:
“‘太極門’劣跡暴行,人神共憤,我佛慈悲,老衲不能袖手不理!”
“北疆愚叟”袁非道:
“老和尚,別‘慈悲’啦,天色放亮,咱們可以動身啟程了!”
玉面菩提茹真,接口道:
“夜晚這次爆炸,害人反害己,‘太極門’相信事出有因,不敢再來犯‘竹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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