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劍丹心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冤家狹路
    這些時候來,梅采華搜訪敵蹤,伸雪當年梅家滅門之仇,拋頭露面,經過各種場所,已經將她磨練成一個「老江湖」……

    是以,梅采華也是十分老練,身形匍伏剎那,不忘如何誅斃仇家之策……再次按下鐵琵琶機簧,一響「嗒」的聲起,又是一枚「凌芒穿雲針」,電射而出。

    這次梅采華出手,十分乖巧……

    這枚「凌芒穿雲針」,出自鐵琵琶膽,不走上、中二路,卻由桌底下直穿過去。

    「千臂黑煞」呂友竹,雖然懷有一身很好武技,但此刻,正值酒意深濃之際,眼神昏花,桌面擋住視線,同時對方所出手的暗器,與眾不同,而且距離不足五尺……任是大羅金仙,也無法閃躲。

    —響幼細清晰的「唰」的聲,這枚「凌芒穿雲針」,已結結實實扎進呂友竹的右腿。

    這種「凌芒穿雲針」,看來小巧、幼細,卻是利害非凡,專門克制「金鐘罩」、「鐵布衫」諸類混元氣功橫練功夫。

    「千臂黑熬」呂友竹,雖然剽悍橫蠻,卻也挨不住這枚「凌芒穿雲針」。

    當堂「唉呀」一聲,倒退數步!

    但,呂友竹不是一支「銀樣蠟槍頭」,一點不含糊……咬牙忍痛,再也不吭一聲……

    一雙凶眼,暴出眶外,把手中這個有人高的古銅燈台,卻當作「花槍」使用!

    腕把一起,「嘩啦啦」聲中,把圓桌掀起三尺,桌上那些懷筷碗碟,熱酒熱湯,直向梅采華的身上,飛舞而下。

    梅采華仇火焚胸,也不理會酒菜油膩,懷盞碎片割肉,「騰」的飛起一腿,把圓抬面掃出四尺外,「蹦』的拋向門外。

    「千臂黑煞」呂友竹,怒眼圓瞪,一聲怒吼,把這枝古銅燈台發作「練子槍」,又作「齊眉棍」,旋風似的直掀過來。

    梅采華展開覺慧大師「素衣會」真傳「鐵琵琶」招數……拍、撞、拔、打、崩,跟呂友竹手中古銅燈台打在一起。

    一個報仇心切,一個心狠手辣,這一男一女就在精舍寬敞的客房中,照面交手起來。

    雙方經有四十餘回合,不分勝負。

    門外掠陣把風的楊森,知道不能拖延時間,如果驚動進深禪房裡的淨空和尚,梅采華怕難能在呂友竹身上,了斷這樁公案。

    但,室內激戰中的兩人,「千臂黑煞」呂友竹,卻似一頭闖柙之虎,勢若瘋狂,梅采華一時之間,也難能把他置於死地。

    楊森心念閃轉,急忙掏出兩顆鐵蓮子,把窗推開一面,一抖腕,「唰唰」兩顆打了進去。

    呂友竹吼喝如困犬,把手中古銅燈台,掄轉如風,迫得梅采華香汗淋淋,連連倒退。

    但,呂友竹卻再也沒有想到,窗外還有一個勁敵,在掠陣把風……

    鐵蓮子破空襲到,呂友竹才始驚覺,急忙來個縱身一跳。

    第一顆打中面頰……呂友竹仗著一身內功,並未受傷。

    第二顆襲來,襲中太陽穴……楊森出手腕勁甚猛,呂友竹立時感到暈眩了下。

    也就在呂友竹腦袋暈眩的短暫眨眼之間,手下略為慢了下……

    一響「噹」的金鐵交響聲起,呂友竹手中古銅燈台,給梅采華鐵琵琶一記硬招架上,斷成兩截。

    又是一響「嗒」的聲起……—枚「凌芒穿雲針」,自鐵琵琶膽中,電射而出!

    梅采華這枚「凌芒穿雲針」打出,呂友竹已閃避不及,襲中左肩上,鮮血直流。

    呂友竹一聲怒吼,手中尚握著半截古銅燈台,猛朝梅采華面門打來。

    梅采華一矮身,閃過燈台之襲。

    呂友竹足一頓,已飛到窗台上……

    右肩一提,一響「嘩啦啦」聲,一列長窗,給呂友竹鋼鐵似的身體,撞個粉碎,飛身向外落去。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楊森突然出現……

    一聲冷叱,道:

    「呂友竹,『仙霞劍士』楊森在此,豈容你漏網脫走?」

    一縷瑩瑩金芒暴現,「真剛劍」分心刺到。

    呂友竹手無寸鐵……

    於是——

    百忙之中,仍是心神不亂,把身一偏,讓過胸口要害,右肩連氣,迎向劍尖頂去,左手一記劈掌,直向楊森打來。

    但楊森手中這把長劍,並非等閒之物,乃是昔年「仙霞門」開山始祖至善大師所使用的仙家神兵……斷金切玉,鋒利無比。

    呂友竹右肩當上,「真剛劍」劍尖,刺個正著,一劍深入,足有三寸。

    呂友竹狂吼一聲……

    楊林再是飛起一腿,踢中對方「丹田」穴!

    饒是「千臂黑煞」呂友竹,銅皮鐵骨,一身橫練功夫,挨上「仙霞劍士」楊森的一劍一腳,已轟然一聲,倒出窗外。

    楊森疾如電掣,再補上一劍……劍鋒落下,呂友竹尚未哼出一聲,一顆活生生的腦袋,一劈兩半,紅的鮮血,白的腦漿,飛濺而溢。

    這個殺人不貶眼,積惡如山的「千臂黑煞」呂友竹,在「仙霞劍士」楊森劍下,將他超渡上路。

    梅采華身輕如燕,躍身一縱,也已飛出窗外……看到血濺七尺,橫屍在地的呂友竹時,梅家滅門之仇,今日總算如願以償。

    楊森倏然想了起來,道:

    「梅姑娘,呂友竹之事,也已了斷……華弟與冷姑娘,分途進入『十普寺』後端,不知情況如何,我等快去接應!」

    梅采華一點頭,道:

    「不錯,咱們快去……」

    一陣腳步雜沓聲,自遠而近……楊森道:

    「看來是『十普寺』中和尚趕來,我等暫且不必跟他們照面交上手,先跟華弟、冷姑娘會合後再說!」

    兩人身形閃晃,上了瓦屋……

    才始飛過兩重瓦面,突然人影一晃,上來兩個中年和尚……

    這兩個和尚,一名「了原」,一名「了能」,都是淨空方丈手下得意弟子,兩人負責巡夜……

    兩人聽到前面吶喊聲湧起,又瞥見屋瓦上人影飛跑,於是急忙拔身上瓦,把兩人去路截住。

    楊森一照面,立即施展快劍「摘星劍」劍法……

    一式「雪嶺現虹」,舉劍直刺了原。

    丁原獰聲一笑,道:

    「何方鼠輩,敢來『十普寺』撒野……」

    手中戒刀,一式「翻雲覆雨」,橫著一當,架上楊森劍脊,盪開寶劍……

    刀鋒一展,反用一式「金雕展翅」,硬向楊森左肩劈來。

    楊森見那和尚,刀沉力猛,身手十分迅捷,不敢稍有怠慢……塌身矮腰,斜退半步,虎口含勁,把劍一提,招走「迅雷砸地」,向了原咽喉刺來。

    了原馬步一浮,見對方寶劍,挾著—道煙煙金芒,電射而至,急忙納胸吸腹,使個「蒼龍掉尾」身法,一個盤旋……

    腕把一翻掌中刀一個「盤中斬」之勢,向楊森中盤砍到。

    兩人照面交上手,眨眼就是對拆了三招。楊森不敢耽誤時間,要用速戰速決快劍,把這和尚送上路……一聲長嘯,施展「天半朱霞」一招三式……

    第一式勢如灰鶴展翅,向上一挑,看來似要砍了原和尚臂膊,和尚忙把雙臂,往上一提。

    楊森腕把一翻,劍尖一沉,改走中盤……

    和尚急切之間,不及回過招來,腳下用個「逆水行舟」之勢,向後—閃。

    楊森「天半朱霞」一招三式,連環出手,可虛可實,變化莫測……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倏然再一翻腕,劍式走可了原和尚下盤,截斬而至。

    了原和尚駭然一驚,急提右腿,正要用個「跨虎登山」之勢,拔身躥起……

    再快,也是晚了!

    寒光閃處,左腿齊膝以下,已和身體分子家……鮮血橫飛,慘叫一聲,了原和尚骨碌碌滾了下來。

    在楊森截下了原和尚時,那邊梅采華也已得手……

    梅采華鐵琵琶按住了能和尚……一踩「流水步」劈面踏進!

    手中鐵琵琶一掄,直向了能肩背,斜拍過來。

    敢情,此一了能和尚,雖然見過不少世面,但這輩子還未曾見到過竟用樂器「琵琶」作兵器,不由大吃一驚。

    不敢用刀硬招架上,左腳—點屋瓦,龐大的身體滴溜溜一轉,閃開鐵琵琶之襲……

    刀花一繞,一招「流星飛墜」,直向梅采華的左腰扎去。

    梅采華錯身挪退,腕肘一送,一式「西崩銅山」,鐵琵琶向外一掄,一響「噹」的聲,鐵琵琶正敲上戒刀的刀背上。

    了能和尚虎口震得發酸發麻,一陣火辣辣的發熱,戒刀幾乎崩飛脫手。

    就在這同—剎那之間……

    梅采華按下琵琶膽機簧,一響「嗒」的聲中,—枚「凌芒穿雲針」電射而出……

    這枚看來輕巧、幼細的「凌芒穿雲針」,卻是威猛,霸道非凡……準頭不偏不斜,襲中了能和尚眉心,針尖連身,盡根沒入腦門。

    這一來,就是有十個了能和尚,命也留不下來。

    楊森和梅采華二人,把了原、了能兩個和尚,殺個一死一傷,卻也不敢逗留,疾步往「十普寺」的裡端進深處闖進……

    「十普寺」廊宇街接,占幅面積遼闊……兩個摸黑走去,沒有聽到一絲動靜。

    梅采華悄聲道:

    「楊少俠,華少俠和冷姑娘,從『十普寺』尾端而進,如何不見他們一絲動靜?」

    楊森沉思了下,道:

    「可能已入深進裡面,我們走去會知道……」

    敢情楊森對這位「凌虹玉燕」瑜妹身懷之學,尤其她一套「如意三幻劍」劍法,不在「仙霞門」的劍術之下,已有了高度信賴。

    兩人走向「十普寺」進深裡端時,依稀中有金鐵相撞之聲傳來……

    循著這響聲音走去,聲響慚慚嘹亮……進入一扇洞門,裡面是座寬敞的庭院,金鐵交擊之聲,就是從這座庭院中傳出的。

    兩人走近前看去,「凌虹玉燕」華瑜手執「紫玉劍」,跟「十普寺」方丈淨空和尚,正打個難分難解。

    淨空方丈後面邊沿,站著不少和尚,個個凝神屏息,注視著庭院中此一打鬥場面。

    「寒劍傲霜」冷艷秋,站在華瑜後側,臉色凝重,亦作壁上觀。

    兩人知道這是江湖規矩,單打獨鬥,不能上前助陣,就站在冷艷秋這邊。

    淨空和尚使用的是一棍「鐵領杖」……

    老和尚提杖頭,坐杖尾,一式「獨劈華山」,呼的一杖向華瑜兜頭打下。

    華瑜脆生生一聲:

    「來得好!」

    於是——

    頭一側,避過鐵領杖,劍花一繞,一式「三環套月」,「唰」的向淨空當胸點進。

    淨空和尚見此年輕書生,看來不過二十出頭,卻是步法迅疾,劍招神簡,顯然出於武林前輩的入室弟子,不敢稍有疏神、怠慢……

    連忙吸胸凹腹,身形霍的向左一展,一手回過鐵領杖,疾向華瑜劍脊,橫截過來。

    壁上規的寒劍傲霜冷艷秋,暗叫一聲:

    「不好!」

    如果這一杖敲個正著,任何人手中兵刀,也得崩飛脫手。

    「凌虹玉燕」卻是不慌不忙!

    於是——

    一沉腕把,一式「殂星墜地」,劍尖一垂,劍身一劃,易上為下,反向淨空腕把斬來。

    淨空急急一坐腰,以「怪蟒翻身」身法,躥出一丈之外……

    縱然,單臂—掄,杖帶勁風,一式「敲山震虎」疾向對方斜肩帶背,敲了下來。

    華瑜塌肩縮頸,一標身,貼地如流,由鐵領杖下,鑽了過去……

    就在同—個剎那間,變招易式……連人帶劍,招走「回山環水」,截向老和尚中盤。

    淨空和尚急急一回杖,一響「噹」的聲,架上對方「紫玉劍」!

    行家看行家,三招兩式,就能摸出此人底細……華瑜單劍交上淨空和尚鐵領杖的招數,看進梅采華跟裡,暗暗驚詫不已……

    這個外貌玉樹臨風,俊秀絕倫的「凌虹玉燕」華瑜,卻不是一個虛有其表的「繡花枕頭」,一招一式老練穩拙,劍招神速,幻變莫測。

    「凌虹玉燕」華瑜,施展師父「雲海聖姑」鄧冰梅所傳「如意三幻劍」劍法……

    劍光夭矯,宛如一條翔空紫龍……「紫玉寶劍」閃射出紫藍色光芒。

    「紫玉劍」走處,一片寒光暴現,進如餓虎撲羊,退如駭鹿飛馳,把「十普寺」方丈淨空和尚,倦了一個風雨不透。

    壁上觀的梅采華,悄悄問道:

    「楊少俠,這位華少俠師承哪位武林前輩?」

    楊森把華瑜師門來歷,告訴了梅采華後……似乎分享了一份光榮,微微一笑,又道:

    「此刻瑜弟所施展的,乃是『雲海聖姑』鄧老前輩嫡傳『如意三幻劍』劍法。」

    另外—個壁上觀的「寒劍傲霜』冷艷秋,一雙秋水似的明眸,閃射出亮麗而詫異的光芒,直愣愣的朝庭院中掄使「紫玉劍」的華瑜看來……

    心念卻在暗暗游轉:

    「我冷艷秋空有『寒劍傲霜』之稱,若與『凌虹玉燕』華瑜相比,要相差一段距離!」

    但「十普寺」主持淨空和尚,也不示弱……

    手中鐵翎杖,展出—套「花雨飛絮杖」杖法,翻翻滾滾,勁勢洶湧……杖頭杖身,閃出呼呼風勁,將華瑜的劍術招數架住。

    兩下裡這—照面交上手,勢均力敵,以眼前來看,不分勝負。

    華瑜掄劍揮舞之間,心念卻在暗暗閃轉:

    「賊禿驢,饒你這根『哭喪棒』利害,咱華瑜要把你這顆光腦袋摘下來!」

    華瑜有了此一想法,頓時劍氣如虹,劍花翩飛……「紫玉劍」招走「如意三幻劍」中「三幻迷蹤」……

    盪開鐵翎杖,劍如怒龍搗海,虛虛實實,幻變莫測,直向淨空急追來。

    淨空和尚無法破解對方招術,暗暗慌了手腳,急忙一提鐵杖,橫杖去格。

    華瑜易實為虛,劍走輕雲,避過杖身……「唰」的一抹寒光,轉向老和尚小腹挑來。

    淨空和尚忙施展一個「平步青雲」身法,身形拔起,往上一縱。

    「凌虹玉燕」華瑜,脆生生一聲:

    「呀……」

    縱然變招易式……招走「如意三幻劍」中「如意九騰」一招。

    老和尚身形翩空下墜之際,華瑜身子一旋,劍身一繞,一個「大風車」身法……

    劍走如電,一招三式……點咽喉、掃胸膛,褂雙肋……其疾於矢,威猛無比!

    淨空和尚閃避不及,招架不住,暗叫一聲:

    「不好!」

    身形連連暴退。

    劍走之勢,豈是「暴退」所能閃躲?

    淨空和尚「啊」聲吼叫……

    就在他微微一側頭之際,「紫玉劍」走向左耳,標出一蓬鮮血……耳朵掉了下來。

    跌退中,挪身閃躲……斷去一條右臂。

    老和尚再聲嘶吼……這響聲音猶在嘴裡打滾,沒有吐出口,胸窩已剜了一口海碗大的血窟窿。

    老和尚沒有立即倒下……

    臉肉抽搐,向華瑜一瞪眼,道:

    「小……小子,算……算你狠……」

    這個「狠」字吐出口,「崩」的一聲大響,結結實實翻倒地上。

    這套「快劍」除非目觀,不然,誰也不會相信……

    冷艷秋當初雖然跟華瑜照過面,但劍術上並未交手……這位有「寒劍傲霜」之稱的冷艷秋,果然是一個劍術行家,但看到這一幕時,不禁傻了跟……

    華瑜劍走「如意三幻劍」中「如意九騰」一招三式,全部動作完成,比眨動一下眼皮還快。

    冷艷秋兩眼直直地望著庭院中央,手中握著「紫玉劍」的華瑜,心裡卻暗暗嘀咕:

    「天下憑有這等快的『快劍』?」

    梅采華見這位體態瘦怯,宛若姑娘家的華少俠,竟懷有這等神乎其技的劍術,心間震驚,迷惑之餘,卻是暗暗欽佩。

    壁上觀的那些和尚,見主持方丈死得那麼慘,已給嚇破了膽……

    誰也不願意給這少年書生,胸窩剜出一口血窟窿,個個想要悄悄逸去。

    華瑜眼神尖,一聲清叱,道:

    「你們都給我站住!」

    這響聲音聽來清脆、悅耳,猶若珠玉相撞,但聽進這些和尚耳裡,卻像胸口結結實實挨上一拳,心肺震盪,四肢發抖……

    誰也不敢移動一步,乖乖站停下來。

    華瑜劍尖一指,道:

    「咱華瑜問你等,那個『金……金鷹』巫……」

    「巫」什麼……忘了!

    轉過身向楊森問道:

    「森哥,那個『金鷹』叫『巫』什麼?」

    此刻,庭院裡氣氛凝重,殺氣騰騰,梅采華看到這位華少俠這副神情時,卻要笑出聲來……

    她不敢笑,連上接口道:

    「華少俠,是『金鷹』巫少剛!」

    華瑜這一聽,也給想了起來……轉向牆沿這些和尚,問道:

    「前些時候,栽在這裡『十普寺』的『金鷹』巫少剛,你們把他囚禁在什麼地方,趕快說來!」

    其中一個是「十普寺」的知客和尚,向華瑜合什—禮,道:

    「少俠,且息雷霆之怒……那位巫施主留在『十普寺』後面屋子裡,小僧了清陪同您等數位前去就是。」

    知客僧了清前面帶路,陪同楊森、華瑜、冷艷秋,和梅采華等四人,走向進深裡端。

    這時,晨曦初曙,東方魚白,已黎明時分!

    了清和尚陪同四人,來到進深風火高牆腳處一間石屋秘室……

    取出鑰匙,一陣「匡啷啷」金鐵相撞聲中,把秘室鐵門拉了開來。

    這是一間丈來見方的石屋,席地坐著一十三十左右,穿著勁裝的年輕人。

    梅采華探頭進石屋裡,看到那年輕壯士時,輕柔的喚了聲,道:

    「少剛,你受委屈了……咱和『仙霞劍士』揚少俠等數位,前來救你脫險……」

    敢情,席地坐著的「金鷹」巫少剛,再也不會想到飛將軍從空而降,梅采華會帶人前來救自己出險。

    至於這響鐵門「匡啷啷」聲,認為是「十普寺「中和尚,送來茶水早餐。

    金鷹巫少剛聽到這響聲音,抬臉看時,幾乎懷疑自己跌入夢境,怔了怔,才道:

    「采華……你……」

    梅采華含笑道:

    「少剛,快出來,有話慢慢再談!」

    巫少剛走出石室,梅采華將「仙霞劍士」楊森等三人,引見介紹了下。

    巫少剛向三人拜謝救離」十普寺」之恩,接著向梅采華問道:

    「采華,『十普寺』的主持淨空和尚,還有那個『千臂黑煞』呂友竹……」

    梅采華一笑,道:

    「如不將此二人除去,如何能將你救離險境……」

    就把楊森、華瑜兩人,分別除去千臂黑煞呂友竹,和淨空和尚的經過,簡要的告訴了金鷹巫少剛。

    楊森暗中打量看去……發現此「金鷹」巫少剛,身材修長,外形英俊,梅采華有此江湖俠侶也替她感到安慰。

    「十普寺」位於信陽城之郊,眾人將這樁公案有了個交待後,來信陽城裡。

    這時已近晌午時分,眾人走進大街一家「鹿鳴樓」菜館,圍桌而坐,吩咐店伙端上酒菜。

    吃喝中,又談到「十普寺」那回事上……

    梅采華將華瑜除掉「十普寺」主持淨空和尚的經過,不厭其祥的再次向巫少剛說了一遍。

    巫少剛聽來暗暗驚疑……

    自己是淨空和尚手下敗將,才會栽在這老和尚之手,囚入「十普寺」秘室。

    此「凌虹玉燕」華瑜,看來年紀才二十出頭,俊秀不凡,竟是身懷絕技之流。

    梅采華又把如何遇到楊森三人的經過,也告訴了巫少剛,接著道:

    「他們三位,正要去豫東鹿邑『素衣會』找咱采華,卻想不到在途中巧遇了他們。」

    「金鷹」巫少剛感激不已,道:

    「若非您三位前來相救,巫某身陷『十普寺』,後果不堪想像……」

    楊森把話題移轉,問道:

    「巫兄,『十普寺』為虎作倀,與『太極門』坑瀣一氣!」

    巫少剛喟然道:

    「豈止『坑通一氣』,『十普寺』就是『太極門』的外圍分舵……」

    微微一頓,又道:

    「北地江湖,『太極門』氣炎熾烈,在尚未圍剿大巴山總壇之前,必領先剪除『太極門』外圍勢力……」

    楊森緩緩一點頭,道:

    「巫兄說得有理……川豫地境內來說,除了『十普寺』外,尚有何處潛伏『太極門』的勢力?」

    金鷹巫少剛道:

    「據巫某所知,豫中許昌附近,浮屠山山腰『臥雲寨』,也是『太極門』豫地所潛伏的一股實力……」

    華瑜接口問道:

    「巫克,『臥雲寨』中有哪些高手?」

    巫少剛道:

    「『臥雲寨』中帶頭的,也就是『寨主』,是一個有『開碑金戈』之稱的『賈政』,其他尚有哪些人物,就不甚清楚……」

    楊森就把九九重陽,鄂西竹山「竹林寺」之會告訴了巫少剛,接著道:

    「到時武林俠義門中同道,共同聲討大巴山『太極門』總壇……」

    梅采華接口道:

    「楊少俠,九九重陽離現在尚早,我等不妨一探『臥雲寨』動靜!」

    華瑜接口道:

    「森哥,梅姑娘這個主意不錯……懷玉山『慈雲觀』,『震山屠虎』宮奇等悄悄漏網逸走,說不定會匿藏『臥雲寨』,落草做『山大王』呢?」

    「凌虹玉燕」華瑜,這縷脆生生的聲音,聽來悅耳,卻是大得出奇。

    他們這張桌座的斜對面,那張桌座上只坐了一個客人,桌沿杯子裡酒尚未吃乾,盤子裡菜只下了幾筷,揮手把店伙叫來,付賬離去。

    「鹿鳴樓」店堂裡,客人甚多,准也不會去注意到這一客人的情形。

    夜黑如墨,勁風呼嘯……這裡是信陽城東門大街的「惠安客棧」。

    「唰!唰!」兩響破風聲中,兩條身穿疾服輕裝夜行人的身形,自「惠安客棧」風火高牆,絕無聲息之下,飄下一座院落。

    其中一個用手一指面向院落,靠左邊第二間客房房門,悄聲道:

    「不錯,就是這間!」

    另外那個一點頭,從背後囊袋取出一些東西來……那是琉璜、火藥,和起火苗的火石。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這深更夜半,輕風怒號的時分,若是這一著火,後果不堪設想。

    這兩人行止詭秘,敢情是來這家「惠安客棧」,深夜「縱火」的。

    天下有「不湊巧」的事也有「湊巧」的事……

    院落牆腳處,有—間解手的廁所,就有一抹人影,束束腰,從廁所裡出來。

    輕風呼呼的夜晚,不容易燃起火苗,同時漆黑如墨的院落中,火石敲出的星星火光,也使人特別矚目而有所注意。

    從廁所出來那抹人影,看到庭院左邊那間客房房門前,那副鬼鬼祟崇,詭秘的行動,立即注意,也已察覺到是怎麼回事……

    距離相隔有兩三丈,這抹身形從地上撿起一塊細石,用了打「飛蝗石」暗器手法,連足腕勁擺住準頭,抖手彈指而出。

    一響幼細「嗒」的聲中,接著響起一聲悶哼,房門前「縱火」的其中一個,往斜邊跌退兩尺……

    另外那個,已知道縱火遭人發覺,跳身倒退丈外,朝細石來處看去。

    這抹身形一個箭步,追前五尺,吭聲向閉上門的客房,道:

    「楊少俠,有人深夜……」

    此「暗算」兩字還未出口,房門張開,楊森已從房中帶劍飛步而出。

    這縱火的兩人,該是「百密一疏」……楊森耳聰目明何等機警,雖然輕風怒號,吹得庭院中樹木枝椏「簌簌」出聲,但「嗒嗒嗒」敲火石引火苗的幼細之聲,已把酣睡中楊森警覺過來。

    楊森聽來有點不對勁,披衣起床,就在這時候,「金鷹」巫少剛從廁所出來,引吭一聲呼叫。

    楊森昔年在「寶林庵」幼齡時,茹真師太就替他練成一雙敏銳無比的「夜眼」……

    張開客房門看是,已看到地上琉璜、火藥,和散落邊上的起火石……

    縱目朝院落看時……

    那該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也正是自己「踏破鐵鞋無覓處」的兩人!

    楊森冷然一笑,道:

    「兩位倒是有心人,深夜來訪……只是帶了火藥,火種作『見面禮』,卻是貽笑大方!」

    這兩人正是贛北懷玉山「慈雲觀」,敗於「仙霞劍士」楊森等眾人之手,悄悄離去的「震山屠虎」宮奇,和「雙筆文魁」余浩川。

    宮奇在楊森等幾人手中,接連鎩羽敗退,已不敢低估了江南武林中人的實力……

    無顏面返大巴山「太極門」總壇,先來豫地找個「太極門」同道的一技之棲。

    於是帶了「雙筆文魁」余浩川,取道來豫地,途經信陽,留住客棧……

    宮奇留住客棧,不想用膳,「雙筆文魁」單獨一人來大街「鹿鳴樓」飯館。

    那該是「不是冤家,不聚首……」,「凌虹玉燕」華瑜大聲談到「震山屠虎」宮奇身上時,就傳進這個「雙筆文魁」余浩川的耳裡……

    瀟湘子掃瞄  勿風OCR  瀟湘書院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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