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伯純道:「今晚有事,兩位盡可不理,早點休息,說不完明天就得忙,有話咱們以後談,茶已泡好,我也不煩你們二位,影兒,我們也進去養養神!」
略一抱拳,即同鐵捕凌子影,向後院走去,剎時消失在竹影幽篁裡。
戰飛羽喝了口茶,道:「老哥哥,我們就別客氣,有人給守衛,守得舒舒服服,好好的養養神,準備著來日免不了的爭鬥吧!」
郭大公點點頭,進入了左房。
戰飛羽向室中望了望,舉目向外看看天色,業已暗了下來,亦就步入右室之中。
黑夜本就是容納污垢的最好外衣,寂寂靜夜中,傳來的先行訊號。
這一座佔地不大不小的村莊,在黑夜靜的卻常傳遞了輕微的訊息。
那是夜行人的訊息。
一個瘦小輕靈的人影,自村左迅速的穿入村中。
另一個高大捷速的人影,自村後走進。
村中似死的一樣,毫無人蹤,連一聲犬吠也沒有。
瘦小的人,機靈的停住了!
停在剛進村後的一棵柳樹底下。
瘦小人機敏的向樹上望了兩眼,似無岔眼之處,即貼身樹幹,緩緩的向四周打量,只見樹影婆姿於夜風之中,家家戶戶都緊閉柴扉,無一處有燈火處,偶而只聞到嬰兒的一兩聲啼哭,但旋即在喃喃的催眠哄睡聲中消失。
瘦小人略作沉思,迅捷的掃視一遍後,忖道:整個村子,無一絲燈光,無一聲狗叫,顯然的是有了準備!好厲害的易天虹,我來此探虛實,定不是白費工夫?就憑業已有備這一點,就可以做為最好的交代,何必多費功夫,在村人監視之下,盲目的偵察?還是回去的好!
思及此處,倏然脫線般向村外射去。
一會兒,瘦小身影,即離開村子百多步!
驀地,在此時,莊後突然傳出一聲狗吠!
緊跟著,全村中此起彼落的,響起十數隻狗叫!
一犬吠影,眾犬吠聲!
瘦小人猛衝的疾速身影,驟然急停而止。
啞然失笑,心底浮起了一股暖意,自思道:判斷錯誤,原來是大塊頭的輕功,不及我的,狗叫的聲音,在他進出的方向,時間又晚,快速與輕靈,他倆不及我,我得回去查探!
扭返身形又迅捷的回到了柳樹下。
突地一股水流自樹下「嘩嘩」洩下,淋了他一頭一臉,急一退步,仰頭望去,那股水流,突地射於他微張的口中,嗆的他急急伏著,躍身,抹去臉上水漬。
仰頭望去。
只聽一個小兒聲音道:「靜弟,你怎麼在這兒撤尿?」
另一個童音道:「我忍不住了嗎?」
原先開口的小兒又道:「不行,你一撒尿,要是把大黃給引了來,我們偷著出來玩的事,不就叫爸也知道了?那不是找生活吃嗎?」
靜弟道:「那怎辦,我不能忍著不尿啊?大黃的鼻子再靈,也不能離這麼遠就聞到!寧哥你不要嚇我,我們還是快練工夫吧!我從這兒,躍那棵老榕樹了!」
急急的,寧哥道:「不行,太遠了,你躍不到!」
嘻嘻一聲脆笑,一陣樹枝的騷動,一抹細小的身影,業已如燕子掠水般的一個弧度,輕靈美妙的射向對街的一棵碩大的榕樹上,伸手抓到了一根老榕枝,踏上了樹幹!
那種身法的利落,快捷與美妙,直看得樹下瘦小人影目瞪口呆,躍身干樹蔭之外,勿忘記了掩蔽。
突然,榕樹,落下來兩小身影,一指樹下瘦小人影,一本正經的叱道:「喂!你是什麼人?夜晚到我們這兒來幹什麼?」
瘦小人一怔,突地滿臉滿口騷味,提起了他的憤怒,邁前一步,沉聲道:「你這兩個小傢伙,原來是誠心同我老人家過不去,來,讓我替你家大人,管教管教你們這一對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看還敢對人撒野不!」
寧哥突地道:「我弟弟沒撒野,只是撒尿!」
嘻的一聲,那靜弟道:「你說我們是一對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那麼你不是東西?」
怒叱,瘦小人影道:「當然我不是東西……呸!可惡!」
咭咭,兩聲脆笑,緊隨著身形閃動,躲開了盛怒中那瘦小人影抓來的一掌。
驚「咦」一聲,瘦小人影怒道:「看不出你這兩個小雜種還挺滑溜的!」
小臉一整,靜兒道:「喂!你是不是武林人?」
問得突兀,瘦小人影,本能的停住欲動的身形。
寧哥亦緊接著叱道:「對呀,你算不算武林人物?」
瘦小人影道:「老夫乃是道道地地的武林人,你這兩個娃兒,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靜兒狠狠地呸了一聲道:「你不配!」
驀然大怒,瘦小人影,叱道:「小雜種……」
寧兒緊接著道:「就這句話你不配稱為武林人!」
突地一滯,瘦小人影臉上抹過一抹難堪的神色,倏而變為怒容道:「好利口的娃兒,我要試試你倆除了口舌之利以外,你家大人還教了你些什麼呢!」
寧兒道:「教的可多呢!比喻說!對人要有禮貌,對賊就不需要了!」
恨恨的,瘦小人影道:「沒人敢在我老人家面前提這個字,小雜種,你兩個得死!」
靜兒道:「那要看你這個者雜種的本事了!」
大吼一聲,摹地飄出一步,雙掌翻飛,掃向兩小,瘦小人影口中吼道:「氣煞我也!」人如狂風,掌似飆風,兩小倏忽並肩揚掌,就待硬碰,適時一句低沉而焦急的聲音傳來,道:「寧靜速退!」
斜刺裡,暗影中,倏忽刮來一點烏光,射向瘦小人影的翻飛雙掌。
雙掌一合,倏的將烏光挾住,瘦小人影,驀然轉面望向暗器來處。
雙小聞聲,雙雙攜手騰身而起,躍向暗影之中,齊怕顫微微的叫聲:「爸爸!他罵我們是小……」
「住口!」
一句感激的聲音後,緊跟著暗影中,走出了鍾伯純的長子,寧靜兩小的父親鍾雷。
一身莊稼人的打扮,然而在暗夜中那對精光熠熠的眸子,卻令瘦小人影心內一滯。
鍾雷道:「敢問閣下夜臨敝村,有何指教!」
冷嘿一聲,瘦小人影道:「不用那麼文縐縐的,我老人家向來不慣這一套,說明白點,本來我是想來暗探你們的虛實,誰知這兩個娃兒,對我……嘿嘿……」
鍾雷低音輕叱:「你倆又沒禮貌了?」
寧兒道:「沒有啊!弟弟在樹上撤尿……」
靜兒急急道:「不是!不!是撒尿在柳樹上,我們看到他問他是什麼人,他卻罵我們是個小雜種!」
瘦小人影道:「實話是不錯,這小娃兒的可惡是誠心找老夫的岔子,撒了我一頭一臉尿,還要逞口舌之利!」
靜兒又急急的道:「我們又沒惹你,你為什麼說我們得死?」
瘦小人影道:「凡在老夫面前說賊子的,都得死!」
鍾雷道:「這麼說來,閣下是江湖上稱『賊心賊面賊骨頭』的『濫污賊谷翼』了!」
怒叱一聲,戟指鍾雷,濫污賊谷翼道:「小子,報個名領死!」
鍾雷好整以暇的道:「閣下,你該打聽明白再來的!」
怒叱,谷翼道:「不用!你還是報名領死吧!」
鍾雷微哼一聲,正容道:「應該是我說,再饒你一次死罪!」
一怔,突地敞聲大笑,引起了全村的狗吠聲,久久,谷翼道:「憑你?憑你們這個村子裡的人?」
鍾雷不屑的道:「不用費那麼大勁,閣下,你該看看你剛剛接的那件物事!」
詫異地,舉手揚一揚,谷翼道:「就憑這!」
話尚未完,突然看到手中物事的圖像,臉色頓然一緊,舉近眼前一看,突然神色連變,一聲不吭,騰身而起,三兩個起落,即逸出莊外,消失於夜暗之中。
寧兒詫異地道:「爹,那是什麼?」
鍾雷道:「爺爺的標記!」
倏然一整臉色道:「不准出來,為什麼這麼大膽?還不回去,明天準備領罰!」
寧靜二小,聞爹數說,俯首不語,雙雙向村中跑去,驀然,一條龐大的人影,自暗影中衝出,一把將寧兒抓住,攬於懷中,立於當道,一手扣著靜兒右手脈門,哈哈笑著道:「來啊!暗算老子的小子!將你那些見不得人的玩意招呼我啊!你不招呼,我就將這兩個小傢伙帶走了!」
自碩大人影衝出的巷口暗影中,倏然冒出了一條人影,沉聲道:「大塊頭,你對於小孩子,施襲已然不該,對他們用這種態度,你也不怕弱了你的名頭?」
大塊頭道:「名頭?我有啥名頭好弱?名頭值幾個錢一斤?栽在你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地方,那才叫窩囊呢!老子自進入你們這個鬼地方,不是讓狗叫得心煩,就是要你們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東一塊磚頭,西一塊土塊偷襲得發火,若不用這方法,你會從你那老鼠洞裡露頭出來嗎?」
那人道:「我出來了,你想怎麼樣?」
大塊頭道:「老子本想來看看戰飛羽那小子,是不是在你們這兒,弄個明白就走的,誰知道你們竟然戲耍起我來……」
那人道:「閣下何不一進莊就說明白,那不就簡單是很,戰大俠是在我們村頭借宿,你還有什麼要知道的?」
大塊頭道:「那個老鷹犬郭大公,可也在這兒?」
那人道:「郭老爺子不但在此,連他那宵小聞之喪膽的囚車,也一併來了,車子的少主人鐵捕凌子影夫婦仁人,以及他的兩個幫手,也在本村,你還想知道什麼?」
大塊頭道:「那麼你就告訴郭大公,他們師徒得負荊請罪!否則就得死!」
那人道:「是你的意思嗎?」
大塊頭一怔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那人道:「很簡單,假若是你的意思,那得看你閣下有沒有那份能力,使郭老爺子聽命,要是不是你的意思,那得請你說出來,是誰的意思!」
大塊頭道:「江湖上誰不知道,公門中人不准踏入八極莊百里範圍以內的規定?」
那人道:「那麼你是代表八極莊了?」
大塊頭道:「正是!」
那人道:「假若郭老爺子不聽這一套呢?」
大塊頭一怔,低首一看兩小,道:「我看他得聽才行,否則,我就將這兩個娃兒……」
話尚未完,怡恰是鍾雷在他說話分神之時,腳步如行雲流水,身形如飄絮般的貼向他的身後,右手微招,一支細細的,卻甚是明亮的,長有尺許的利刃,已橫在了大塊頭的脖頸前咽喉之處,左手食指點在大塊頭的腰際,輕輕地道:「閣下要對這兩小娃兒怎樣?嗯——」
全身起了一陣抖顫,大塊頭慌急的道:「這……這……你是人是鬼?」
鍾雷幽幽的道:「是人也是鬼——」
大塊頭臉色倏變,急聲道:「你要怎樣?」
鍾雷道:「把兩小放了,我就是人,否則我就是你的索命鬼!」
雙手一緊,兩小脫困而出,驀地雙雙轉身,寧兒道:「大塊頭!你趁我們不注意,心中有事失神的時候偷襲成功,算不得人,現在我弟兄倆想領教領教你偷襲以外,還有沒有絕活!」
大塊頭一怔,咽喉上的細絲利刃,業已抽回,腰中的穴道,也亦被放,尚未開口,靜兒卻又接口道:「就是你方才雖然看來將我們弟兄,掌握在手中,若我爹和二叔不出面你也沒法將我們帶走!」
大塊頭突然對這兩小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以為這兩小吹得太過火,宏聲道:「小兄弟,光說不行啊……」
寧兒一哼道:「你不相信?哼!想想看你將我攬在懷中,只閉了我右臂穴道,我左臂雙腿,任一方都可以動,我若在你會陰穴附近抓上一把,踢上一腳,或者頂上一頭,你受得了嗎?何況,你閉我的右臂穴道,並沒有閉在正穴上!」
靜兒道:「我若來個簡簡單單的毒蟒翻身,反噬一口,你的左臂就得鬆手受傷——」
怔怔的,大塊頭道:「你倆位移宮過穴?」
兩齊打著道:「怎麼你不信?」
大塊頭搖搖頭道:「不是信不信,乃是你兩說得使人半信半疑!」
突地暗影中冒出了鐵捕凌子影的聲音道:「這沒什麼半信半疑,試試就知道……」
大塊頭道:「閣下是……」
鐵捕凌子影道:「我替你介紹一下,以輕功成名黑道的大豪,你不知道別人,別人對你可甚為熟悉,你『波上萍李履冰』若是能在十招內將這兩小兄弟抓住,守著他們的父親,本村大莊主鍾雷,和他們的叔叔二莊主鍾雨面前,我鐵捕凌子影明天即代表我師父;負荊領『八極莊』的處分。」
波上萍李履冰道:「你就是鐵捕凌子影?」
凌子影道:「如假包換!」
李履冰道:「以大欺小,我不願幹,何況,你不覺得你太冒險了嗎?」
冷哼一聲道:「正好相反,我大有把握!」
突然憤急的,李履冰道:「鐵捕你大輕視人!」
凌子影道:「不是我輕視你,而是你過份看重了自己,也過份低估了這小小的村莊中人……」
波上萍李履冰道:「不管怎麼說,我不佔這個便宜!」
鐵捕凌子影道:「便宜?我倒不認為如此!」
李履冰吼道:「那是你的問題,要讓咱們換換對象!」
凌子影道:「也可以,只是我說完了條件以後,你再考慮!」
李履冰道:「什麼條件?」
凌子影道:「嗅!你贏了,我去負荊,假若你輸了呢?」
李履冰詫異的道:「我會輸?……」
鐵捕凌子影道:「你不會輸,我豈不是瘋了?」
怒吼一聲,李履冰道:「凌子影,就憑你這種蔑視,我也得答應用這兩小傢伙玩一玩,你說,說出你的臭條件來!」
鐵捕凌子影笑笑,道:「簡單得很,將你知道的八極莊狀況說出來!」
傻了,李履冰注視著凌子影,久久不語,最後疑惑的道:「你有這把握?」
鍾雨突地接口道:「不敢!因為他輸了,就得說出八極莊的情況,這種背叛的事,在波上萍來說,是嚴重了,比殺了他還要嚴重,那怎麼敢賭?」
李履冰道:「好像是你們贏定了?」
鍾雨道:「差不多!」
李履冰道:「窩囊,窩囊,這種窩囊氣,我受不了,這可是你們自己願意的,到時候凌子影你可莫賴帳!」
凌子影道:「我還怕你要賴帳!」
李履冰道:「放心,姓李的還沒那麼賴皮,小傢伙準備了!」
寧兒道:「你小心……上……」
兩小身影,突地似穿花蝴蝶般,倏忽刮起,疾勁的射向李履冰,分向兩側,一擦而過,順勢遞出了一招,抓向李履冰的下三路!招術輕靈而又陰損!
李履冰雙掌一分,伸手抓向二人手腕!
倆人遞招時即異口同聲的數道:「一勢兩招!」
李履冰的雙掌一出,兩小倏忽刮閃,換了個方向同時數道:「三招,四招……」
猛然間,寧兒如同沖天起花,射向李履冰的上方、雙掌竟然帶著嘯風掌勁,齊壓而下,口中並大呼:「五招,六招……」
李履冰揚掌一記猛揮,「啪啪」兩聲對了個正著,地上的靜兒卻突地衝前,輕俏的在李履冰腋下遞一掌,口中道:「我這裡該是第九招!」
李履冰也倏然兩臂下挾,將靜兒的手掌,挾在腋下,哈哈一笑道:「姓凌的,明天你負荊去……」
話尚未完,突地「格格……」的變聲笑了起來。
雙臂一鬆,靜兒笑咪咪的抽掌後退,與自己破空落地的寧兒,並排站在當地,向格格笑聲停後的「波上萍」李履冰那頹喪的臉色一望道:「李大俠,假若我這一掌,不是用的『騷癢』,而是用的『點戳』,你說,如何?」
一個蒼勁的聲音,突地傳來道:「靜兒不可對你李叔叔無禮!履冰,你同鍾雷一同到我這兒來吧!雨兒同影兒帶兩小回去」
李履冰暮地一震,向鍾雷道:「你……那不是我尋遍江湖找不著的恩人,乃大俠嗎?他……他是……」
笑笑鍾雷道:「那是家父!」
李履冰道:「你姓鍾?」
鍾雷道:「若是家父出道江湖,用的是化名。」
「啊!」李履冰,衷心喜悅的向鍾雷一揖道:「鍾大哥,你就快點領我去吧!」
鍾雨與凌子影,帶著兩小,向李履冰一抱拳,瞬眼間,已隱於暗中。
鍾雷即前行道:「李大俠請跟兄弟來!」
李履冰道:「鍾大哥,你沒聽恩人說,要兩小叫我叔叔嗎?」
鍾雷道:「可是你還是恩人恩人的沒離口啊!」
突地一拍腦袋,李履冰道:「好!好!哦就叫伯伯吧!」
邊走,李履冰道:「我真該死,剛才兩小最後那一式,不就是鍾伯伯的『龍飛魚躍』嗎?怎地我想不到?」
鍾雷道:「人在氣頭上,哪會記得那麼多?到了,我們進去,請!」
李履冰進得院中,一向草屋中央,正坐著含笑望著他的鍾伯純,自椅上站起。
李履冰搶前一步,撲地跪下去,叩頭道:「冰兒叩見鍾伯伯!」
鍾伯純笑道:「起來!起來!雖然在黑道上混,你總還沒離了譜,不錯,不錯,起來說話!」
叩了三個頭,李履冰站起來,鍾伯純道:「你怎地進了八極莊?」
鍾伯純的兩隻精光的的的眸子,盯著波上萍李履冰的面上,猶如兩把利刃,要自他的面,戳穿他心底的秘密般,顯見對他的進入八極莊,極為重視,而略有不滿。
波上萍李履冰囁嚅的道:「是金大瘤子介紹我來的。」
鍾伯純道:「多久了?」
李履冰道:「十天!」
鍾伯純道:「你對他們莊上可瞭解?」
李履冰搖搖頭,道:「十天中我有八天在外,去了幾個地方收錢!昨天才返來,收的是他們在各地錢莊的錢!」
鍾伯純一聽,皺皺眉道:「令堂可還安康?」
神色一黯,李履冰道:「他老人家已棄我而去十多年了!是在伯伯離開我二年後得瘟疫去世的。」
鍾伯純喟歎一聲道:「是好人沒好報,你能改過向善,逆子變孝子且在武林中,掙得了薄薄的名聲,總算對得起你娘含辛茹苦拉拔你長大了,那總算是你對得起他,使他死得瞑目。」
李履冰道:「這都是伯伯的教誨!履冰在江湖上闖蕩,就是尋找伯伯,今天才得如願!」
鍾伯純道:「十年前我就聽說過你的名頭,不找你來,是因為你還不錯,年輕人磨練比在這兒憋著好!所以就沒引你來,你今晚一進村,我就判定是你,才找你三哥,用暗器逼你,看看你心性如何!還不錯,如何的逼迫,你都沒有表現出年輕時那股凶性來,足見是長進了!沒辜負我心!」
臉色表紫,汗如雨下,李履冰道:「侄兒不敢為非做了!」
鍾伯純道:「既然來了,就不要走啦!跟你大哥下去休息,慢慢的再熟悉家裡的人和村中的親朋,過些時日,你也該成家了,找你大哥在親朋中給你說個對象,就在這兒安身,看你的功夫,除掉輕功外,別的似還得再加點工夫!」
李履冰連忙應是,心中喜孜孜的,臉上卻紅燒燒的。
鍾雷道:「大弟,咱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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