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手無相 正文 七十九、快刀、好手、千里盜
    一輛奇特的馬車,轆轆行在荒涼的大道上。

    車子較囚車的形狀,尤為惡劣,高大的車廂,四周都密不透風。

    車轅上,一個英挺的人物,揚鞭驅車,逸與湍飛的正與車兩旁兩匹馬上的人談笑著。

    這正是天下第一名捕郭大公的愛徒,唯一的傳人——鐵捕凌子影駕著那被戰飛羽譽為有「警惕」之效的特雙套機關囚車,截著他的兩位愛妻,俠妓宓小小的傳人,樸幼妮,樸少姑姐妹趕路,方向是京師。

    在車兩旁馬上的,正是戰飛羽介紹加入「捕頭」行列的「鐵路膊」倪倬與「銅腿」詹沖。

    一行車,浩洽蕩蕩的,在歡愉中趕路,凌子影與倪倬,詹沖的笑聲裡,不時夾雜上樸氏姐妹的問話與笑聲,那似銀鈴般的笑聲,不止歡愉了人,也似歡愉了馬,車行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得就如同一陣風。

    荒涼的大道,漸漸被拋在背後,拖著一條長長的,無盡頭的尾巴,直向天邊。

    突然,車行慢了下來,緩緩的!

    終於,車停了!

    人無聲,只有奔跑後,馬兒的鼻息咻咻聲!

    灰土,自馬蹄下,車累後翻起又落下,茫茫的一片,又歸趨子寂靜。

    灰塵落定,車前現出了兩個人,擋在路中央,阻止了車的去路。

    那是兩個特殊的人物,這兩個人物,除了他們具有人的共同點——五官四肢齊全以外,任何一個組合,都是不相同。

    他們的年齡差不多,都已可稱「老」,可是他們那份長像,卻是截然不同的。

    一個是乾巴巴的風乾橘子似的面容的翹鬍子老頭,那副尊容既已不太受人欣賞,那面容上的表情,更是令人難以領教,他那面部上的表情,就好像是一個收債鬼,任何人都似該了他二百五,十年沒還了,那一雙眼睛,直似一對死羊眼。

    另一位高大的身材,卻又長了一個活似馬猴的臉,簡直就不像人,活活的像是個馬猴,長腿長胳膊的大異於常人的長像。

    倆人像是一路,又不像是一路!

    因為他們倆雖然是並排站在中央,然而卻隔了一段距離,而倆人的那份表情,又透著一種漠不相關的形象。

    「鐵捕」凌子影,踞於車轅之上,雙目中透著一股精明的神煞光芒,掃射二人一遍,啟口向左右馬上的「鐵胳膊」倪倬與「銅腿」詹沖輕聲道:「倪兄同詹兄,可認得這兩位?」

    倪倬與詹沖同時搖搖頭。

    驀地!

    車廂中傳來了樸幼妮的聲音道:「影,那是大名鼎鼎的快刀妙手南宮秋與千里盜東方俊人!」

    「噢!」

    凌子影輕嗅一聲,道:「我該從他們的長像上認得出來才對……可是他們倆人,怎會弄到一塊?況且,我們不找他們,已是有虧職守了,他倆怎會送上門來?」

    樸幼妮又傳來聲音道:「不管怎樣,影哥,你總不能同他們耗在這兒啊!」

    笑笑,凌子影道:「耗上也沒關係!比比耐心,也不錯呢!」

    素來粗豪的鐵胳膊倪倬,也似乎是變了性情,自從這倆人擋路以來,他竟然未曾出過一聲,這倒真出乎凌子影的意料之外,鐵胳膊倪悼能忍得住,可得歸功於「醉裡乾坤」崔太平在那天一晚上臨分手的殷殷叮嚀,囑咐倪倬吃公事飯最忌心浮氣躁,不用腦筋,更不適於凡事多嘴任性,最好的是多用眼,多用耳朵,少有嘴,勤跑腿!

    倪倬畢竟是個江湖上闖蕩過的人,如今他表現出了他應有的態度,在凌子影在場時,他是一句話也不吭,靜觀動靜,這給凌子影一個初步的好印象!

    在這荒涼的大道上,這一簇人車的對峙局面中,還顯著特異的氣氛,是寧靜中的緊張氣氛,「耗時」並不是真正的「目的」,目的是在雙方窺伺,窺伺對方的弱點。

    這種氣氛,是原自於凌子影這一方的「沉著」,按常理來講,路中阻擋已是明顯的找碴,凌子影是受挑畔者,在這種情勢之下,沒有人不詢問原因的,然而,凌子影在公門中深受天下第一名捕郭大公的陶冶,調理,在逆境中,往往處之泰然,自「靜觀」中尋求原因。

    為什麼這面前的兩個「不同道」的江湖人物,會同時在此時此地向他們遞上了戰書,是他第一件需要知道的事,然而他知道你對這種「怪裡怪氣」出名的江湖人物,以「常行」來對付,是不太收效的,是以他決定比比「耐心」,同他們對耗下去,只要你是來找「碴」的,自然要有個開始!

    「開始」往往可以透露出一些「事件」的端倪,是以凌子影的「沉著」是一支無形的「攻心」武器。

    氣氛由於他的「沉著」緊張了。

    因為對方的倆人,無一不是「老江湖」,對於面前這個年輕人,知道的甚少!然而對於他駕的這輛車,卻是「早聞大名」,何況,他們有所為而來!

    在他們以為,任何人碰到了他們的這種不大禮貌的阻擋,絕對會問個清楚,只要一開口,那麼結上個「口舌」梁子那真是容易極了!

    但今天,他們碰到的對手,竟然大出他們的意料,「沉著」得使他們不敢相信,這是一個年輕人應有的態度與修為!「沉默」是最好的防守,他們的第一步攻擊,竟然如同「石沉大海」,毫無反響,使他們有一種「不知深淺」的感觸。

    「不應戰」是一種對付敵人的策略,受「挑畔」而不應戰,更是逼迫敵人「攤牌」的高等策略。

    「企圖」往往是在這種時候露出來的。

    氣氛緊張,就在這種「節骨眼」上形成了!

    路中央的兩位,一高一矮的人物,心情緊繃在弦上,不知面前坐在「車轅」上不吭聲而卻微笑的年輕人,何以會有那麼「沉著」!他所倚恃的是什麼?

    是郭大公在車中?

    抑或車中更有主持人?

    僵局終需打開,比「忍耐」的功夫,不是挑畔者的本意,更不會想到敵人有這種想法。

    首先,瘦高的千里盜東方俊人,沉不住氣了。

    「喂!小伙子,怎不問話?你們鷹爪孫不是善於此道嗎?」

    凌子影微笑的面容,拉了下來,冷聲道:「你是說犯了案,來自投的?」

    這是多大的侮辱!

    「哈哈……」

    乾瘦的快刀妙手南宮秋的翹鬍子,隨著笑聲,翹得更高了,眼角上的乾巴巴的皺紋似都要掙裂,將臉裂成上下兩半。

    東方俊人瞪南宮秋一眼,擺頭又怒向凌子影道:「年輕人!嘴巴很利可並不是福!」

    冷冷的,凌子影道:「是你自己要問我的,嘴利嘴拙,都不能強過理去!你們阻路,當然有理由,我怎麼要問!你不是要說嗎?」

    東方俊人怒哼道:「我是要說,可是現在不想說!」

    凌子影道:「那是你的事!」

    奇詫的,東方俊人道:「我阻你路,你不以為不太合理?你不是說嘴利嘴拙強不過理去嗎?我站在這兒擋你的路也合理嗎?」

    凌子影道:「你認為合理,就合理了!」

    乾巴老頭快刀妙手南宮秋的鬍子翹得更高了,驚詫的望著凌子影,咦了一聲道:「小伙子!我們有理,可不可以說說理在哪兒?」

    凌子影道:「你已經說出來了!」

    南宮秋道:「我卻認為沒理!」

    凌子影道:「你說沒理,那就沒理!」

    詫異至極,南宮秋道:「小伙子,你是郭大公的什麼人?」

    凌子影道:「你不知道?」

    南宮秋道:「你可是他徒兒?叫什麼『鐵捕凌子影,的?」

    凌子影道:「多謝!多謝!」

    南宮為道:「我看不像!」

    凌子影道:「那我就愧對師父!」

    南宮為道:「你想不想知道為什麼不像!」

    凌子影道:「我想不想是我的事,但我不想說出來,說不說是你的事,我似乎是管不著!」

    世上有種人,你若是想要他說出你想知道的話,他會拿翹,你越叫他說,他就越賣弄,但若他想說,而你不想聽,他卻非要你聽不可。

    凌子影究是一個從事「辦案」的捕頭,更不愧是天下第一名捕調理出來的徒兒,在這種「揣摸心理」上的工夫,確是已到了家!明明知道,對方說出來的話,是有辱師門的,但,他卻知道,那是非說不可的,因為你擋不住他的嘴,所以,就不如叫他說出來。

    可是你要真說想知道,他可能要拿捏一會,浪費時間,他不開腔,就是要逼他們真正說出目的來,不適於拖時間,在這些不緊要的關鍵話中,他知道也能得點「挫敵」的機會,是以他採取的「激將」法,還是讓他自動說出的好。

    果然,南宮秋繼續開腔了:「那是因為你太窩囊了,大不像第一名捕郭大公的豪放,利落,有點是非不分,黑白不明,是個隨風倒的傢伙,看來毫無骨氣可言。」

    凌子影輕描淡寫的道:「是嗎?」

    南宮秋道:「一點不錯!」

    凌子影道:「我師父向來沒講過!」

    南宮秋道:「那是他老糊塗了!」

    凌子影道:「我看你快刀妙手南宮秋年紀也不小了!」

    一怔,南宮秋道:「小伙了,你這話什麼意思?」

    凌子影道:「沒什麼意思,假如我師父同你說的那樣是個老糊塗的話,那麼你該是個老廢物了!」

    勃然大怒,翹鬍子翹呀翹的,氣得指著凌子影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東方俊人卻不由得笑得打跌,邊笑邊道:「有趣,有趣……」

    怒哼一聲,南宮秋叱道:「有趣個屁!」

    東方俊人道:「他對我們倆人,各有一比,豈有有趣!唉,我說年輕人,你說我阻路有理?是嗎?」

    凌子影道:「我說過!」

    東方俊人道:「我自己還不知道理在哪兒,你能不能告訴我?」

    凌子影道:「本來你不知道在那兒,就已經是理了,在我來說,道路不是我家的私產,任何人都可以走!你要站在那兒,你有那份權利,我管得著嗎?」

    東方俊人怔了一會,突地道:「聽起來似乎有理,想一想大有問題,道路既然不是你家的私產,當然我有權站在這兒,你管不著是個理字,可是想想看,道路既然不是你家的私產,當然也不是我家的私產,你要走誰也管不著,對嗎?」

    凌子影點點頭道:「千手盜東方俊人不愧是盜門頂尖人物!」

    東方俊人搖搖頭,沉聲道:「年輕人,少在我老人家面前耍貧嘴,我不吃那一套,照這樣說來,你也有權衝過去了?」

    凌子影道:「看來是如你所說的了!」

    東方俊人道:「那麼你為什麼不沖?」

    凌子影道:「因為我看你們兩位的年紀都不小了!」

    倏然變色,東方俊人冷凜的道:「年輕人,你是說我們兩個老廢物,經不起你一衝?」

    凌子影反而微微一笑道:「我沒有這麼說!」

    東方俊人怒道:「你的意思是這樣!」

    凌子影道:「我們吃公事飯的人是講究要真憑實據,勿在勿縱,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輕縱一個壞人的!」

    怒叱一聲,呸道:「呸!年輕人,別往你們臉上貼金了!你們不冤枉好人,那你為什麼說我來自首?」

    凌子影道:「那是因為你要我問話!」

    怒容滿面,東方俊人道:「你配?」

    凌子影依舊安逸的道:「配不配是另一回事,能不能才是真正的。」

    東方俊人雙目倏睜,怒道:「你能?」

    凌子影道:「我若不能,你會在這兒找我的『碴』嗎?」

    東方俊人道:「正是這一句話,就是因為你不配,你不能,才在這兒找你的『碴』。」

    哈哈一笑,凌子影道:「原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千里盜東方俊人,是專揀軟的吃的貨色啊!」

    猛然一怔,東方俊人的話把讓人捉住了,氣得張口說不出話來,半晌方嘿聲道:「利口小子!」

    快刀妙手南宮秋,卻鬍子一翹道:「不管你小子配不配,能不能,今天找你,雖然看來有點以大壓小,但是只要你合作,識相,咱們也不為己甚,小子你怎麼說?」

    凌子影道:「合作,識相,在我來說是向來最喜歡的,也是會做的,那不過要看你找我究竟是為什麼了!」

    南宮秋道:「只要這樣就好辦,簡單的很,小事一件!」

    凌子影並不接口,南宮秋對於面前這年輕人的沉著,更進一步的有了認識,因為自他們停車以來,凌子影表現的是不溫不火的性格,無懈可擊的言行,南宮秋知道,他不能如此的隨凌子影耗下去,必得設法打開此一僵局。

    眼珠一轉,南宮秋道:「你聽說過戰飛羽嗎?」

    滿有興趣,凌子影道:「聽說過!」

    南宮秋道:「他在哪裡?」

    凌子影道:「奇怪!」

    南宮秋道:「有什麼奇怪?」

    凌子影道:「你憑什麼問我戰大俠的行蹤?」

    南宮秋道:「那是因為你的師父同他的關係不同。」

    凌子影道:「你找戰大俠幹什麼?」

    沉吟一下,南宮秋道:「你只告訴我他的行蹤就行,為什麼似乎與你無甚關聯,知道了也沒什麼好處!」

    凌子影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一怔,南宮秋冷冷地道:「就憑我老人家問!」

    凌子影冷嘿一聲道:「我要是不高興呢?」

    勃然變色,南宮秋道:「有種!不愧是天下第一名捕的徒弟,不過——」

    冷然的,凌子影道:「不過什麼?」

    一旁的東方俊人道:「不過你不怕麻煩,你就不說!」

    腦筋一轉,凌子影內心忖道:麻煩?那是說他們要做案了?

    輕念至此,凌子影道:「吃公門飯的人怕麻煩,可就沒辦法於了,是不,兩位?」

    點點頭,東方俊人道:「不錯,憑天下第一名捕郭大公與鐵捕凌子影的名頭,怕麻煩豈不是笑話?假若如同白玉馬那種案件來上個三五件,甚至更多一點,雖然可能憑著郭大公的特殊技能終有破案的一日,也或許是交不了差的破案方式,譬如做案人同贓物同埋荒山一類的事,恐怕不如現在合作告訴一下戰飛羽的行蹤,就免除了這些無謂的麻煩,來得省事省力吧!」

    凌子影道:「不錯,如此是省事省力多了,可是一者我不太喜歡在要挾之下,做這種事,二者,在我不知你們目的之前,也不太願意做這種事,所以,我為了免除麻煩,倒是想到了兩個辦法,一個是兩不傷和氣,皆大歡喜的方法,一個是兩不樂意的不得已方法,只不知兩位是選哪一個?」

    東方俊人一歪頭,道:「怎麼,這麼簡單的一件事,還有這麼多的講究?好吧!樂意聽不樂意聽,似無選擇餘地,你就說出來聽聽,讓老夫來斟酌斟酌。」

    凌子影道:「將你們找戰大俠的目的說出來,讓我看看有沒有告訴你的必要,這是兩不傷和氣的辦法。」

    南宮秋道:「兩不樂意的方法是什麼?」

    凌子影道:「這一條你接受的話,那一條就可以免了!」

    南宮秋道:「老頭子就有這個脾氣,好奇得很,你一定說出來讓我聽聽看!」

    凌子影一整面容,冷凜至極的道:「有道是治病除根,為了怕日後的麻煩,兩位就留在這兒算啦!」

    驀地哈哈大笑,那乾巴巴的瘦臉上的肌肉,就像是雞屁股拉過了屎般的,一鬆一緊,人也笑得打跌,南宮秋擺頭向千里盜東方俊人道:「聽到了嗎?老偷兒,人家大捕頭要留下我們呢!」

    東方俊人可並沒笑,板著馬猴臉,冷冷的道:「年輕人越來越比老一輩的張狂了,只是張狂得未免太過離了譜兒,我看不出他憑什麼在這荒野大道上,說這麼大的狂言狂語,而不怕野風閃了他的舌頭!」

    冷冷地,一本正經的,凌子影道:「正如你所說,荒野大道,正是我說這話的理由!」

    東方俊人沒會過意來,對凌子影的話不甚瞭解的道:「年輕人,你再說的詳細點,老夫不太懂!」

    凌子影道:「我們雖身為公門中人,卻也身在江湖,有些時候也可以用用江湖上人的方法,來解決問題的。」

    南宮秋道:「你是說要將我們留在這兒,以免以後我們給你找些麻煩出來?」

    凌子影肯定地點點頭。

    南宮秋嗤之以鼻的道:「小伙子,你這話是嚇唬人?還是吹大氣?」

    凌子影道:「兩者都不是!」

    南宮秋道:「那你憑什麼?」

    凌子影沉聲道:「就憑著這裡是荒野大路,我們作了你,不需要負什麼殺人償命的責任!」

    嘿嘿一笑,東方俊人道:「你是說你是以江湖人身份同我們干了?」

    凌子影點點頭。

    東方俊人向車旁鐵胳膊倪倬,與銅腿詹沖望了一眼,竟似不屑的一指二人道:「就憑你們三個?」

    凌子影方欲張口,突地身後車簾一掀,樸幼妮突然飄身而出,嬌聲道:「不夠嗎?還有兩個!」

    樸氏姐妹的出現,可不在他們倆人的意料之中,鐵捕凌子影篤定定態度,使倆人本以為車中坐的可能是郭大公,如今一見乃是樸氏姐妹,二人都曾見過樸氏姐妹,心下當時大定,因為,他們認為樸氏姐妹總較郭大公好對付。

    可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看看眼前的情勢,一人要敵二個半可也有點傷腦筋,最使他們沒有把握的是「鐵捕凌子影」的真實功夫,他們絲毫不知,然而在江湖中的傳言,「鐵捕凌子影」似乎已可代替「天下第一名捕」郭大公了,如此衡量,二人中就得有一人對付凌子影。

    剩下的一人對付四人,那可就有點不太樂觀,是以樸氏姐妹的出現,雖比郭大公出現要使他們安心,但細細衡量,卻也並不是好局面。

    但情勢演變到這個節骨眼上,就恐他們「俠刀妙手甫宮秋」與「千里盜東方俊人」在江湖上的名頭,不能在小輩面前輸口,見風轉舵?當然不能!因為他們丟不起這個人,是以,倆人互望一眼,準備硬著頭皮也要撐下去。

    可是,鐵捕凌子影,卻甚想知道倆人何以要找戰飛羽,故而在這個時候,凌子影給了他們一個台階的借口,輕描淡寫的道:「數十年來,兩位行走江湖,可向來未曾與我師徒有過糾葛,我師父甚為欽佩,是以,今天兩位既然問到戰大俠的行蹤,我本應相告,只是在未明兩位意圖之前,站在朋友的立場上講,實在是不大方便!」

    甫宮秋與東方俊人,聽了凌子影的這一番話,神色連變,相互望了一眼,心中卻大為驚懍,他們驚懍於凌子影的處事圓滑,穩健,與他的年齡實在不相配襯,看來,「鐵捕」凌子影的名聲,不只是「藝業超群」可以贏得來的,想見他這種「沉著的處事態度」與「穩健的辦事方法」要遠較藝業更為重要。

    南宮秋鬍子翹啊翹的,突然「嘿」了一聲,喟歎道:「小哥兒,老朽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以你的年齡,為人處事竟然有如此老到的火候,看來郭大公是真正的老眼不花!好,老朽告訴你,我們找戰飛羽的原因……」——

    幻想時代 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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