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涼的臉龐上呈現著一抹古怪的表情,他像是也感染到了戰飛羽內心裡的那分沉重,輕輕的透了口氣,他沉緩的道:「在這等情景之下,你所接二連三遭逢到的,也真叫不幸
戰飛羽苦澀的一笑:「湊得大不是時候,是麼?好在我心裡倒還平靜。」
望了戰飛羽一眼,戈涼道:「你很沉得住氣,有你這樣內在修為的人,現下業已不多了……」
戰飛羽平靜的道:「主要是因為我面對這一切的艱險,心中但然,——我是為了堂堂正正的理由才造成了此般險惡的局面,除此並無私怨,所以我沒有什麼大大的不安。」
戈涼的神色動了動,但他卻未曾再接著說下去。
這時,對方有人開口了,聲調裡帶著濃重的鼻音,渾沉得幾乎沒有平厭——是那個體形肥大,有如一頭巨猿般的圓顱老者:「那是戈涼麼?」
笑笑,戈涼道:「是我,卻想不到在這裡會遇見『五獸王』各位,我先向『白猿王』邵一山邵老哥見過禮了。」
那圓顱老者,正是「黑風洞」「五獸王」之首——「白猿王」邵一山,他不似笑的打了個冷哈哈,目光又凶狠的投注到戰飛羽身上:「你這小子,大約就是戰飛羽了?」
戰飛羽凝重的道:「好眼力,邵一山。」
粗暴的笑聲揚起,有如虎嘯,那四方臉,額紋形成「王」字的黑膚巨漢狂野的道:「戰飛羽,你不要耍俏皮,把面前的對象先看看清楚!」
戰飛羽冷峻的道:「不需看,我知道你就是『黑虎王』杜昌,這個名字對我來說,並沒有多大的意義,否則,我也就不會來砸你們的腳背了!」
那豹子頭仁兄嘿嘿冷笑,半瞇著眼道:「你可真叫囂張,姓戰的,我卻最看不慣囂張的人,等一歇,我『人豹王』孟逸帆倒要第一個掂掂你的份量,看你憑什麼賣狂!」
戰飛羽無動於衷的道:「不管是『白猿王』邵一山、『黑虎王』杜昌、還是你『人豹王』孟逸帆、甚至加上你們老四『巨靈王』林冠、老五『刁狼王』胡進——合你們『五獸王』所有能耐,或許可以奪我生命,但是,你們卻永遠無法令我屈服!」
那猩猩一樣的「巨靈王」林冠咆哮起來:「你是什麼東西?三根筋吊著個腦袋,不夠我一巴掌搗的,卻也敢在這裡揚武耀威,大言不慚?我一指點死你!」
「刁狼王」胡進的長嘴一咧,露出森森黃牙來,他陰惻惻的道:「看你離死不遠了,口氣倒還相當的硬,姓戰的,『五獸王』何需一擁而上?你豈有這麼高的身價?隨你挑揀我哥兒五個中的任何一個,就足足能將你擺成三十六個不同的樣子!」
戰飛羽冷笑道:「這只是你的想法,胡進,『五獸王』在『黑風洞』裡可以關著洞門起道號,來到外面,你們只能唬唬那剛出道的雛兒,我戰飛羽豈是吃這一套的?」
這時,「玉獅」楊雍激動的嚷叫起來:「五位老爺子,你們可是親耳聽到了,這姓戰的就是這麼個狂妄法,前些日他不但傷了我,更揚言不把五位老爺子放在眼裡,我氣不過和他一鬥再鬥,他卻一次又一次的下手毒辣,連給『五獸王』的半寸餘地也不留,五位爺,楊雍學藝不精,甘願戰死,但楊雍卻不能任由這廝侮辱五位老爺子的名聲!」
「巨靈王」林冠大大吼:「目中無人的混帳東西,我要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刁狼王」胡進冷森的道:「放心,他逃不掉!」
臉色沒有一點變化的「白猿王」邵一山,沉渾的開了口:「戰飛羽,你傷了我『五獸王』的座前大長旗,又口口聲聲誹謗我『五獸王』的名節,蔑視『五獸』的聲譽,這是我們所無法忍受的,此際,你便要為你的狂妄、囂張付出代價!」
戰飛羽徐緩的道:「我並未曾誹謗或蔑視你們,我只是不恥楊雍的『狐假虎威』,不受你們『五獸王』聲勢的壓迫,我認為我沒有錯,如果五位以為這就是誹謗,這就是蔑視,我也無話可說,只有任憑各位劃下道來了!」
「黑虎王」杜昌怒喝道:「不說楊雍怎麼回報,就只你眼前的這種態度,業已構成了對『五獸王』的不敬,僅此一端,便足夠定下你的死罪而有餘!」
戰飛羽眼中光芒如火,他冷峻的道:「杜昌,我保持自己的風範,對你們客氣,你們不要以為能上了天,我戰飛羽豈會含糊你們?說穿了,『五獸王』不過是江湖上的一群裊盜之屬,登不了大雅之堂,我要敬你們,你們配麼?定我的罪,則更為狂人悻言,不值一哂!」
杜昌暴跳如雷,厲烈的大叫:「好個不知死活的野生雜種,你是吃了狼心豹子膽啦,居然敢對我們如此說話?他奶奶的,看我今天會不會把你在放的這些狗屁再塞回你的嘴裡!」
戰飛羽夷然不懼的道:「你試試看,杜昌。」
那邊,楊雍趁機煽火:「二爺,這小子不見棺材淚不落,他除了認識武力之外,根本就不知其他,和他多說,也全是自饒,他看不起『五獸王』,五位爺就叫他嘗嘗厲害!」
杜昌全身骨節突然暴響,像要吃人似的大吼:「滾過來,戰飛羽,我要活劈了你!」
「刁狼王」胡進陰沉的道:「老二,讓我來收拾這狗娘養的!」
「巨靈王」林冠叫道:「不用,我一個人便游刃有餘,對付這種下三流的角色,還犯得上勞師動眾?」
冷淒淒的,「人豹王」孟逸帆道:「各位都退後一步,這個頭功,便由我領了。」
突然,「白猿王」邵一山沉沉的道:「慢著,還有一樁事情未了……」
他的四個把兄弟俱不由一怔,「黑虎王」杜昌氣吼吼的道:「大哥,管他什麼事情未了,我們先把姓戰的分了屍再說!」
邵一山沒有答理杜昌的叱喝,他面對著戈涼,嚴肅的道:「戈涼,你為什麼也在這裡?」
沉默了許久的戈涼微微笑了笑,道:「恕我出言無狀——邵老哥,這裡是你家裡的一畝三分地麼,只准你來,不應我到?各位既能在此揚武耀威,我亦自然當仁不讓!」
邵一山神色倏變,但他對戈涼似有幾分顧忌,盡量忍隱著未曾發作,呼吸卻在無形中粗重了幾分,他不悅的道:「話不是這樣說,戈涼,我的意思是你忽然來此,有甚目的?」
戈涼淡淡的道:「我與戰飛羽有點過節,正好在這裡截住他,要向他討個公道。」
邵一山大笑出聲,態度又轉為友善:「這麼說來,我們該是殊途同歸,一個心思了?好,好得很,你我正可聯合一致,將這姓戰的狂徒廢在當場!」
楊雍也接口道:「難得有戈老大相助一臂,姓戰的此番斷無幸理了!」
戈涼慢條斯理的道:「各位且莫高興得太早,依各位的意思,是想怎麼找姓戰的了斷這樁樑子法?」
邵一山道:「這還需要斟酌麼?就在此地擺平了他,豈不一了百了?」
搖搖頭,戈涼道:「我卻不以為然。」
有些狐疑的望著戈涼,邵一山道:「你的意思是……」
戈涼氣定神閒的道:「戰飛羽重創在身,各位可知道?」
邵一山謹慎的道:「那叫梁宏川的人在先前業已向我們說過。」
杜昌接口道:「這不正好?」
帶著不屑意味的冷笑一聲,戈涼道:「相反的,這樣不好!」
邵一山警惕的道:「為什麼?」
戈涼凜然的道:「因為戰飛羽重創在身,體力衰竭,難以發揮其正常功能,在他這種艱困情勢之下,以吾等之健全狀態與其較鬥,顯然不大公平,有失武士道義,違背江湖傳規,勝敗俱為卑劣行為,所以,我說這樣不好!」
杜昌又氣又怒又尷尬的道:「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犬涼生硬的道:「意思已經表達過了——我不贊成在戰飛羽眼前重傷情況下乘人於危!」
邵一山大吼:「戈涼,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
戈涼悍然的道:「哪一邊也不站,我站在我的良心、我的武士尊嚴這一邊!」
「巨靈王」林冠厲聲道:「姓戈的,你是想幫著姓戰的找我『五獸王』的岔了?」
戈涼強硬的道:「如果你這樣以為,我也決不勉強,更不解釋!」
「人豹王」盂逸帆怪叫道:「便加上你,就以為能叫我們含糊?」
戈涼重重的道:「莫非各位以為憑『五獸王』的招牌就能叫我姓戈的含糊?」
「黑虎王」杜昌粗聲道:「戈涼,你江湖跑了這麼些年,莫非反倒跑回頭了?哪有如此敵友不分,含混恩仇的道理?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戈涼嚴峻的道:「半點也不可笑,如果照你們這樣罔論道義的尊嚴胡幹一氣,這才是天大的笑話,天大的羞辱加上天大的失本失份!」
三個「天大」,說得「五獸玉」俱不由面面相覬,好半晌沒反上一句話來!
邵一山憋住了氣,悻悻的道:「那麼,你就這麼算了?」
戈涼冷漠的道:「我並沒有說『就這麼算了』!」
邵一山又是憤怒,又是無奈的道:「既是不算,你到底要怎麼辦?」
戈涼乾脆的道:「等戰飛羽的傷治好,彼此在公平的原則下逐一決戰!」
呆了呆,邵一山驚道:「這……這簡直是愚蠢,是瘋狂!」
剛烈的一笑,戈涼道:「或者是愚蠢,或者是瘋狂,但至少無愧於我的人格,無愧於我的自尊,勝我勝的光彩,敗也敗得甘心,卻不要這等於剽竊而來的成功!」
邵一山膛目結舌了俄頃,又十分惱怒的道:「如果我們不答應?」
戈涼的語聲陰寒如冰:「那麼,你們就在逼我去做我所不願做的事了!」
杜昌吼道:「說得明白點!」
深陷的眸瞳在火把的光芒反映下,彷彿閃動著血漓漓的赤輝,戈涼一字一字,清晰有力的道:「我明確的告訴各位,如果你們必要在戰飛羽眼前的傷痛險惡情況下加害於他,就是迫我站在他的一邊阻止各位這樣的狂悻妄行!」
邵一山厲烈的道:「戈涼,你居然如此敵友不分,為虎作倀?」
冷冷的,戈涼道:「大家把話說清楚,各位與我,只是昔年見過兩面,無恩無怨,非敵非友,我為的是一點武林道義,護的是一點人性尊嚴,我同戰飛羽更無交往,反而正有糾葛未了,我沒有替他賣命的理由,但是,我卻不能容許列位這種卑劣惡行在我眼皮底下發生,休說是各位,我的親兄弟也一樣不行!」
邵一山滿頭自發蓬豎,他凶暴的吼道:「你是存心與『五獸王,作對了?」
戈涼酷厲的道:「設若各位定要乘人之危——不錯!」
杜昌叫道:「姓戈的,你唬不住我們!」
哼了哼,戈涼道:「這話實在幼稚,莫非列位便唬得住我?」
「巨靈王」林冠高喊道:「大哥,我們連姓戈的一起放倒!」
戈涼大喝如雷:「不上來動手的就是雜種!」
陡然間,林冠躍起九尺,一團黑雲般猛的壓向了戈涼!
戈涼的動作更快,只見他一道流光般暴閃而上,兩人的身形石火一現,交相擦過,戈涼一連串十個跟頭落回原地,林冠卻幾乎是摔跌下來的,他踉踉蹌蹌出了好幾步,方才勉強站穩。
火把的映照下,這位「巨靈王」的脖頭上赫然浮現了五道紫紅的指痕!
「他奶奶的!」
杜昌狂吼一聲,往上便撲,但是,他身形甫動,已被一側的「白猿王」邵一山猛力拉住,往回帶了這位「黑虎王」兩個旋轉!瞑目切齒的杜昌大喊道:「姓戈的欺人大甚,我們莫非就乾瞪著眼受氣?」
邵一山沉渾的道:「你不用管,由我來作主!」
杜昌跺腳道:「大哥……」
勃然大怒,邵一山吼道:「住嘴,你想造反麼?」
「刁狼王」胡進與「人豹王」孟逸帆兩人,急忙上前來將杜昌拉扯了下去,一面好言好語的勸解著他們這位性烈如虎的二阿哥……
面對戈涼,邵一山僵冷的道:「姓戈的,你的手段也未免太狠了點吧?一動上手便施用『惡鬼爪』!」
戈涼陰沉的道:「誰先出手?我有權用我自認得體的方式自衛!」
邵一山咬牙道:「你到底想怎麼做法——對戰飛羽?」
戈涼道:「用我方纔所說的法子!」
圓大的鼻孔倏張,臉上粗糙的肌肉緊繃,邵一山呼吸急迫的道:「你非要這樣不可?」
戈涼蓄聚全身功力,隨時待發:「無可妥協!」
邵一山憤怒的道:「你知不知道這是養虎為患!」
戈涼不退讓的道:「即使因此而死,也死得心安!」
窒了窒,邵一山似有些洩氣:「你不再考慮?」
戈涼的聲音有如根緊扯的弦:「不!」
沉默了一會,邵一山道:「但是,我們與姓戰的之間這段樑子,你又如何向我們交待?」
戈涼道:「我並沒有阻止你們向戰飛羽尋仇,只是我反對在此等狀況之下,向他尋仇而已!」
邵一山懊惱的道:「等他養好了傷,姑不論我們是否吃虧佔便宜的問題,萬一他逃走了,我們又到哪裡找他去?誰又來負這個後果責任?」
戈涼一挺胸道:「姓戰的決不會逃走!」
邵一山怒道:「你怎麼知道?」
戈涼緩緩的道:「我精於相人,也熟知某類人是某類的性格——戰飛羽同我一樣,是個真正的武士,他崇尚忠義,剛烈正直,斷非臨危退縮之輩!」
邵一山大聲道:「你能保證?」
用力點頭,戈涼道:「能!」
想了想,邵一山搖頭道:「我還是不能相信,我們不願留下後患……」
突然,戈涼道:「那你們就跟我一起回到我的地方去,與我一同監視戰飛羽,直到他的傷勢痊癒之後,再和他公平的決鬥!」
邵一山有些意外,他遲疑的道:「這個……」
戈涼緊接著道:「只有這條路可行——邵一山,你們既不放心姓戰的將來行動,又不肯隨同我一起加以監視,如此的畏首畏尾,憂柔寡斷,豈是大丈夫的作風?」
邵一山忙道:「話不是這樣說……」
戈涼迅速的道:「你們是願意和我一起回去守待戰飛羽傷勢痊癒後報仇雪恨呢?還是願意異日提心吊膽的等著他來找你們算帳?願與否,一個字的答覆!」
猶豫了好一陣子,邵一山搓搓手,十分為難的道:「姓戰的傷勢,需要多久才能治好?」
戈涼道:「這個,我也不太肯定,或者一月,或者三月,不管久暫,我卻認為守候在他身邊以待解決問題,總要比諸惴惴期掛於終日要來得爽落!」
邵一山舉棋不定的道:「我們總不能老守在你那裡呀……」
戈涼冷漠的道:「這也是替你們著想,願與不願,悉隨尊便,我一不是拍你們馬屁,二不是嫌白米飯無處消耗,根本不需找尋這些吃力不討好的麻煩!」
邵一山覺得簡直有些「豈有此理」,但他仍勉強的道:「我們全住在你那裡麼?」
戈涼頷首道:「不錯,我住的房舍夠大,足以招待各位貴賓而有餘!」
望了望一直沒有任何表示和反應的戰飛羽,邵一山直黨的感到戰飛羽那股子無形的威猛冷酷之氣逼人,他心頭一跳,咬牙道:「好,我們去!」
戈涼道:「爽快,我們就此決定了!」
他一眼看見梁宏川,又指著那邊道:「這姓梁的是你什麼人?」
邵一山回頭看了一眼,輕蔑的道:「半路上遇見的,楊雍說這小子原和姓戰的是一條道上的人,遇見他的時候,這小子頗為狼狽,且帶了傷,像正在逃避什麼,但他碰上我們不但沒有躲開,反而迫了上來,楊雍正等著將他擒住拷問戰飛羽下落,他卻主動向楊雍舉發了姓戰的行蹤,又囉哩囉嗦說了許多,他講姓戰的勾搭上一個叫媚媚的女人,兩人為了奪取『獨臂煞君』祝義全的一票橫財,便串通襲殺了祝義全,又將祝義全八名手下也一起幹掉,因為他隨同在旁,看不順眼,稍微勸阻幾句,戰飛羽竟要連他一道解決,他是拚命抵擋,受傷逃出,——不管他怎麼說,我們正好要找姓戰的,便挾著他一起循路追來,又看到你燃亮火折子的光亮,方始找到此處的……」
媚媚的聲音突然在這時激動的尖響起來:「謊言、胡說,梁宏川完全是在瞎扯,他整個在顛倒是非、混濁黑白,他是血口噴人,惡言中傷,沒有一句話一個字是真實的……想要發橫財的是他,以毒針暗算祝義全的也是他,他無仁無義無德無恥,殺害自己夥伴、背棄自己朋友,出賣人格,見利忘義,他是狠心狗肺,天下最大的奸狡騙徒!」
輕輕向媚媚擺擺手,戈涼道:「葉媚,你不需氣惱,對這姓梁的,我有頗深的瞭解,所以才同意凌剛去對付他,這小子的確不是個善類,奸滑陰毒,翻臉無情,利之所在,可以出賣他的老爹!先前在那爿陋店中所發生的事,我全知道,店東業己一五一十向我訴說過了,他雖沒敢去湊上去窺看實況,但他躲在屋外卻聽得清楚,你說得不錯,一切全是姓梁的啟的端——我與凌剛業已追躡你們好幾天了,昨晨,方才得到道上朋友傳訊,說你們一行人正行向這邊……」
微微一笑,他又道:「其實,姓梁的所作所為無關緊要,我會叫他也一樣得到公平的報償——待戰飛羽傷勢痊癒之後,我將令他第一個向戰飛羽挑戰,江湖中人,這是解決恩怨的最佳方式!」
於是,梁宏川嚎喪也似的號叫起來:「不,不,你們不能這樣對付我……我是好人啊……『五獸王』,你們要主持公道啊,是我引導你們找著戰飛羽的,是我協助你們才圈牢了他,我是你們的人……放我走,我不要隨同到戈涼那裡……」
戈涼大笑道:「你不是痛恨戰飛羽入骨麼?我給你這個報復的機會,你正該感激我才對,而且別忘了,姓戰的身上還有一筆橫財懸著……」
邵一山疑惑的問:「什麼橫財?這小子怎的沒說?不要是楊雍說過的那分寶圖吧?」
戈涼一哂道:「你問他吧,我想,他既自認是你的人,總會告訴你的!」
邵一山回頭向梁宏川吼喝道:「姓梁的,我們遣出好多眼線,勞動無數道上同夥,方才查明了戰飛羽的下落,日夜趟趕跟了上來,他身上那分主圖你可別想動腦筋,我們見財有分,另外他尚有什麼油水隱著,等一歇你可得老實說出來!」
戈涼大聲道:「邵老哥,帶著姓梁的一同上道吧!」
邵一山忙道:「當然,這還能放走他?」
於是,戈涼吩咐凌剛過來背起媚媚,他自己親自背負戰飛羽,當戰飛羽俯上戈涼堅厚的肩背時,不禁感激由心的輕吐了兩個字:「多謝。」
一行人,便緩緩的向著朦朧的荒野中行走,東方,這時已呈現了曙光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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