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潛快艇收到了露西的求救信號。
「艦長閣下,」斯帕克斯說,「我剛剛收到小島上發出的求救信號。」
艦長皺著眉頭,說:「我們無能為力,除非我們能乘小船上岸。他們還說了什麼
嗎?」
「長官,什麼也沒有說。求救信號只發了一次,連重複信號都沒有。」
「無能為力。」他又說了一遍。「向大陸發信號,把這事報告一下。繼續監聽。」
「是,長官。」
蘇格蘭一座高山山頂上,MI8的監聽站也收到了求救信號。搞收報和發報的是個小
伙子,他因腹部受了傷而從皇家空軍退役。他正在試圖截獲德國海軍從挪威拍發的信號,
對SOS信號當時並沒有在意。但是五分鐘以後,他交班時向他的長官報告了這件事。
「求救信號只發了一次。」他說,「可能是蘇格蘭海岸線上某個漁船——這種天氣,
很有可能某個零星的小船會碰到麻煩事。」
「我來處理吧,」長官說,「我要報告給海軍,而且,我看最好向白廳報告此事。
你知道,這是禮儀問題。」
「謝謝,長官。」
皇家觀察部隊本部裡籠罩著驚慌的氣氛。當然,一個觀察員發現了敵機,他不會發
出像SOS那樣的求救信號。可是,大家都知道湯姆老了,他一旦情緒激動,誰能料到他
會發出什麼信號呢?因此,他們還是拉響了空襲警報,並通知了其他所有觀察站,蘇格
蘭東海岸一帶的高射炮全都進入陣地。無線電發報員拚命地發出呼叫湯姆的信號。
結果呢,德國轟炸機當然沒有出現。作戰部很想搞清楚:天空中不過是幾隻羽毛被
淋濕的天鵝,別的什麼也沒有,為什麼要拉響全面警戒的警報呢?
有人把上述情況報告給他們。
求救信號也傳到了海岸警備隊。
如果那信號使用的頻率正確,如果他們能確定發報機的位置,並且該位置在離海岸
合理的距離之內,那麼他們本來應該做出反應。
可是,他們根據實際情況做出了判斷:那是皇家觀察部隊使用的發報頻率,發報的
是老湯姆,因此,無論那兒的情況是多麼糟糕,他們反正已經就那種局面做著力所能及
的一切。
阿伯丁港口在甲板下玩21點的水兵聽到這一消息時,「苗條」剛發完了一手牌,他
說:「我來對你們說一說究竟出了什麼事。老湯姆已經逮住了那個戰犯,正騎在那人的
頭上,等著大軍一到就把那傢伙帶走呢。」
「胡說八道。」史密斯這麼說,但那口氣大體上還是贊成的。德國潛艇505號收到
了求救信號。
收到信號時,潛艇離「風暴島」還有30多海裡,當時維斯曼正在撥動電台凋節器,
試著能不能收到什麼信號——儘管可能性不大,他還是想收聽到美國部隊在英國的廣播
電台播出的格倫-米勒1的唱片,正巧在那個時候他收到了求救信號。他向希爾少校報
告了這個情況,還說:「那不是我們自己人使用的頻率。」
1格倫-米勒(Miller,Glenn,1904-1944):美國作曲家和長號演奏員。
一向就令人不快的沃爾少校說:「這表明,那樣的信號毫無意義。」
希爾只要有機會就要糾正沃爾,他說道:「不,肯定有某種意義。這可能表明,我
們浮出水面時,海上會有動靜。」
「但這好像不關我們的事。」
「十之八九不像。」希爾贊同地說。
「那就毫無意義。」
「可能是毫無意義。」
潛艇向小島行駛的途中,他們一直爭論不休。
結果,戈德利曼在五分鐘之內分別接到了海軍、皇家觀察部隊、MI8和海岸警備隊
打來的電話,都談到求救信號的事。
戈德利曼打電話給布洛格斯。此時的布洛格斯待在緊急起飛室的爐火旁,睡得正酣。
電話鈴不停地尖叫,他驚醒了,一骨碌跳起來,以為飛機馬上要起飛。
一個飛行員接了電話,對著話機連連說了兩聲「是」,就把話機遞給了布洛格斯,
說:「一個叫戈德利曼的先生找你。」
「你好,帕西。」
「弗雷德,小島那兒,有人剛剛發出了求救信號。」
布洛格斯連連搖著腦袋,好趕走殘留的那一點睡意。他問:「誰發的?」
「還不清楚。信號只發了一次,沒有重複。他們似乎根本就沒等接收信號。」
「現在已沒什麼可懷疑的了。」
「是這樣。都準備好了嗎?」
「萬事俱備,只等天氣好轉。」
「祝你好運。」
「謝謝。」
布洛格斯掛上了電話,轉過身來,對那位正在讀《戰爭與和平》的飛行員小伙子說:
「好消息,那個狗娘養的毫無疑問就在小島上。」
「這太好了。」飛行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