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張良」司馬庸細一檢查,向「魔外之魔」公孫大壽蹙眉說道:「素因師太在身首異處之前,果然是先中了『陰風叟』濮陽赫的『陰風煞手』!」
「魔外之魔」孫大壽奇詫不解地,訝然說道:「濮陽赫因誤傷賢弟,嚇得心驚膽碎地,拚命逃走,卻怎會仍敢在這『神魔谷』左近徘徊?並對賢弟派來勸他回谷的素因師太,突下辣手?」
司馬庸沉思片刻,搖頭說道:「此事確實不可思議,難加解釋!」
公孫大壽悚然說道:「近來怪事迭生,好像『神魔谷』周圍.隱伏有無數宛如鬼魅的高明對手?」
司馬庸軒眉冷笑說道:「公孫大哥,小弟來自『黑地獄』,難道還怕什麼鬼魅不成?」
公孫大壽歎道:「對方倘若與我們明面交手,則以『神魔谷』中實力,必佔優勢局面!但如今這等暗中作祟,卻令我極為頭疼!」
司馬庸忽然拉著公孫大壽走回「神魔谷」,面含得意微笑,目中閃爍冷芒!
公孫大壽深知自己這位三師弟的性情,故而見狀之下,訝然問道:「司馬賢弟,你有什麼得意之事?」
司馬庸異常得意地,微笑說道:「公孫大哥,我們且回『神魔殿』內,行令飲酒,小弟有樁絕妙好計,自然可逼使對方現身,決一勝負!」
公孫大壽知道司馬庸智計絕世,不禁心中一喜,含笑問道:「賢弟有什麼絕妙好計?」
司馬庸應聲答道:「守株待兔!」
公孫大壽大出意外地.蹙眉說道:「守株待兔豈非愚人之舉?」
司馬庸說道:「極愚與大智兩者,相去並不太遠,有時愚人之策,也正是智者之舉!」
公孫大壽說道:「賢弟莫打玄機,請你解釋得詳盡一點!」
司馬庸神秘地笑道:「公孫大哥,你認為潛伏在『神魔谷』四外的對頭們,久久不去,用意何在呢?」
公孫大壽微一尋思,恍然說道:「他們大概是想設法救出谷家麒、水中萍、東方剛等,或使他們恢復神智?」
司馬庸點頭笑道:「公孫大哥猜得不錯,我們只要好好看住谷家麒、水中萍、東方剛三人,作為釣鰲香餌,便不怕對方不會自投羅網!」
公孫大壽靈機一動,微笑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何不再在谷家麒等身上,多作一點手腳?」
司馬庸揚眉問道:「公孫大哥,想出了什麼主意?」
公孫大壽正待答話.忽然目光微掃四下,異常低聲地,向「黑心張良」司馬庸耳邊,說了幾句!
司馬庸聽得失笑說道:「公孫大哥這條計策,想得真高,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公孫大壽也自覺洋洋得意,偕同司馬庸.趕回「神魔殿」內!
這時,「神魔殿」內,酒興正酣,身為令官的「辣手才人」石不開,又發出一條拆字貫以成名的風雅酒令!
谷家麒因輪到接令,微一尋思,含笑說道:「轟字三個車,余斗字成斜,車車車,遠上寒山石徑斜!」
石不開讚道:「谷老弟錦心繡口,這令兒繳得好,請水中萍姑娘接令!」
水中萍在谷家麒行令之時,業已早就想好.成竹在胸地,嫣然笑道:「品宇三個口,水酉字成酒,口口口.勸君更盡一杯酒!」
公孫大壽聽到此處,飄身入殿,哈哈大笑說道:「好個『勸君更盡一杯酒』,公孫大壽適才略掃諸位酒興,來來來,我們同盡一杯!」
東方剛飲了一杯,向水中萍微笑說道:「水姑娘滿腹才華,從容繳令,我卻恐怕要罰酒了!」
司馬庸聞言,提壺斟了三杯美酒,向東方剛笑道:「東方老弟不要發愁,你與谷老弟,水姑娘,把這三杯美酒,每人飲上一杯,我便代繳此令如何?」
東方剛目光微注谷家麒及水中萍、谷家麒,劍眉一揚,向司馬庸笑道:「只要司馬先生把令兒代繳得好,我們便以這一杯相賀,又有何妨?」
司馬庸笑道:「奔字三個牛,秋心字成愁,牛牛牛,一任晚山相對愁!」
谷家麒失聲說道:「司馬先生說得好!晚山相對愁,干牛甚事?的確任之可也!」
說完,遂與水中萍、東方剛,把「黑心張良」司馬庸所斟的三杯美酒,分別飲盡!
「天狼秀士」羅三恨見司馬庸代東方剛繳過令後,輪到自己.遂略思片刻,含笑說道:「鑫字三個金,今口字成吟,金金金,夜寒雄劍老龍吟!」 -「老龍吟」三字方出,全席諸人.多半愕然注目,因為谷家麒、水中萍、東方剛在杯酒下喉以後,均已醉得沉沉伏案睡去!
「天狼秀士」羅三恨臉色微變,目中凶芒一射,但旋即收斂,換了一副和言悅色;向司馬庸含笑問道:「司馬賢弟,你在酒中對我義女萍兒等,暗下手腳,是何用意?」
司馬庸早知羅三恨必然有此一向.遂含笑說道:「羅二哥請勿誤會,小弟毫無惡意,只因公孫大哥適才想出一條妙計,要利用利用水姑娘等.其中還煩請羅二哥.施展施展你絕世無雙的易容妙技呢!」
羅三恨眉頭微皺,向公孫大壽問道:「公孫大哥,想出了什麼計?要把他人怎樣利用?」
公孫大壽遂先把「神魔谷」所見素因師太慘死之事,對「天狼秀士」羅三恨細述一遍,再復含笑說道:「羅二弟請想,近日以來,『神魔谷』內屢生不可思議怪事,是否顯然暗中伏有極高強的對手?」
羅三恨點頭答道:「不錯!」
公孫大壽繼續笑道:「羅二弟認為我們應與對方明面鬥力還是暗中鬥智?」
羅三恨道:「我們雖然不怕鬥智,但對方是在暗中,我們是在明處,主動之權,完全操在對方手內,對我們太以不利!」
公孫大壽點頭說道:「我也覺得應把對方誘出,彼此明面決鬥一番!否則我們隨時有被襲之虞,必須旦夕警戒.豈非有些食不知味,寢不安席?」
「天狼秀士」羅三恨聽到此處,偏頭看了伏案醉睡的谷家麒、水中萍、東方剛等一眼,恍然說道:「公孫大哥與司馬賢弟,是想利用他們作為釣鰲香餌?」
公孫大壽點頭笑道:「我與司馬賢弟研判結果,認為對方潛伏『神魔谷』周圍之意,無非志在谷老弟、水姑娘等三位!」
羅三恨點頭說道:「這倒是必然如此,但卻要我施展易容之術則甚?」
公孫大壽笑道:「我想把谷老弟、東方老弟,及水姑娘,藏在密室之中,讓他們醉臥兩日,然後再請羅二弟把谷中弟子,選上三人,施以易容妙技,化裝成谷老弟等模樣,假意出谷閒遊,我們在暗地早加埋伏佈置,對方必然現身,豈非可以互相一搏,並必佔八成勝算!」
羅三恨點頭怪笑說道:「這個法兒不錯,僅僅在那柄滿淬奇毒的『太阿劍』上.便足夠對方消受的了!」
公孫大壽見「天狼秀士」羅三恨業已同意自己之計,遂命人先把谷家麒、水中萍、東方剛等,送入密室安睡!
司馬庸向「辣手才人」石不開,「傾橐先生」包一勝,「鐵嘴君平」辛子哲等問道:「諸兄久居『哀牢』,定然地理極熟,可知附近有無形勢奇險的死谷之屬?如今我們既欲計誘對方,便須一鼓齊殲,不會再有漏網之魚才好!」
「辣手才人」石不開點頭答道:「神魔谷略為偏東的數里之外,有座地勢不大的山谷,名叫『亡魂谷』!此谷谷口極狹,僅能通人,谷內形狀如袋,方圓也只有畝許光景!」
「黑心張良」司馬庸拊掌笑道:「妙極,妙極,此谷不但形勢正合我用,名稱也頗湊巧,必然可把對方一舉聚殲於這『亡魂谷』內!」
「天狼秀士」羅三恨在旁聽到此處,向「辣手才人」石不開插口問道:「石兄記不記得那『亡魂谷』的兩側形勢如何?」
「辣手才人」石不開道:「亡魂谷的兩側全是百丈高崖,壁立如削!」
「天狼秀土」羅三恨又復問道:「哀牢山中,有無狼群出現?」
「鐵嘴君子」辛子哲接口說道:「神魔谷左近甚少,但從『亡魂谷』再往東走,卻時常有大批狼群出現!」
「黑心張良」司馬庸含笑問道:「羅二哥動問狼群則甚?是否要想把對方當做昔年的十僧十道看待?」
羅三恨點頭冷笑說道:「故計不妨重施,歷史也時常重演!司馬三弟倘若有興,不妨再陪我去趟『亡魂谷』,看看地勢好嗎?」
司馬庸含笑起立,邀約「辣手才人」石不開領路前往!
「天狼秀士」羅三恨命「神魔谷」內侍者,攜帶了二三十隻狼群嗜食的豬羊,一同偕行,並向「魔外之魔」公孫大壽笑道:「公孫大哥,請你在『神魔谷』諸侍者中,選擇三名與谷家麒、水中萍、東方剛等身材相若之人,告以妙計,等我自『亡魂谷』返回,便對他們施展易容手段!」
公孫大壽含笑點頭,羅三恨、及石不開等,遂帶領侍者及豬羊,馳向「亡魂谷」口!
到了地頭,果如「辣手才人」石不開所言,谷口極狹,谷內其形如袋,約莫畝許方圓,兩側均是壁立高聳,人一入谷以後.確實極難逃脫!
「天狼秀士」羅三恨看完谷內形勢,便自走到谷口,迎面連嗅!
「辣手才人」石不開含笑問道:「羅兄嗅些什麼?」
「黑心張良」司馬庸接口笑道:「我羅二哥有天生伏狼奇能,他這迎風一嗅,便可知道當地有無狼群,及狼群多少?」
「辣手才人」石不開聞言,不禁微覺不信,方欲再度發問,「天狼秀土」羅三恨已自微笑說道:「當地雖有狼群,可惜為數不多,只有三四十隻左右!」
「黑心張良」司馬庸笑道:「倘有三四十隻狼群一齊猛烈攻擊,威勢亦不可當,對方縱然奸滑似鬼,此番也難免在羅二哥的妙計之下,粉身碎骨,慘遭群狼獸吻的了!」
「天狼秀士」羅三恨臉上微現得意笑容,突然伏身貼地,發出連聲絕似狼嗥的獰厲怪嘯!
羅三恨嗥嘯一番以後,命人把所攜豬羊,放向「亡魂谷」中,便與「黑心張良」司馬庸,「辣手才人」石不開等回轉「神魔谷」內!
司馬庸含笑問道:「羅二弟適才嗷嘯,是否召聚群狼?」
羅三恨點頭冷笑答道:「我不僅召聚群狼,今夜還要獨自前來,對它們略加訓練,到時才好隨心使用!」
司馬庸知道羅三恨的馴狼之術,是獨門妙技,必須單獨施展,不願有人旁觀,遂會心微笑說道:「羅二哥這次安排,委實絕妙,令小弟佩服之至!」
羅三恨笑道:「天下事往往百密一疏,我這安排,雖然必出對方意料,多半成功,但賢弟與公孫大哥,仍須率眾妥加策應,莫使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才好!」
司馬庸點頭笑道:「那是自然,據小弟所料,對方人數,不會太多,只要一入『亡魂谷』,在群狼環攻之下,決無絲毫生望!」
羅三恨回轉「神魔谷」後,「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已把谷家麒、水中萍、東方剛的替身尋好,由羅三恨細心施展易容妙術,並更換衣服,果然極為形似,令人無法分辨其是偽是真!
羅三恨先對三人講解「亡魂谷」形勢,命他們倘若發現有人跟蹤,便誘其走入「亡魂谷」,谷中事先鑿好三個小小石穴,只要藏入穴中,外有巨石為障,便不會在狼群猛襲之時,遭遇不測!
諸事安排既畢,「天狼秀士」羅三恨等到入夜,遂獨往「亡魂谷」施展自己獨擅的訓狼奇術,把谷外群狼,加以秘密訓練!
次日天明以後,「天狼秀士」羅三恨遂請「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及「黑心張良」司馬庸,率領「辣手才人」石不開,「傾橐先生」包一勝.「鐵嘴君平」辛子哲,分為數路,不著痕跡地走出「神魔谷」,繞往「亡魂谷」左近,暗暗埋伏!
然後自己佩著那柄通體淬毒的「太阿劍」,率領三位冒牌的谷家麒、水中萍、東方剛,裝作出谷閒遊,慢慢走向「亡魂谷」方面。
「天狼秀士」羅三恨因系故意設計.處處留神,行未多遠,便發覺果然有人在暗地跟蹤自己!有此發現,羅三恨自然高興異常,遂在走到「亡魂谷」外之時,向被化裝成水中萍模樣的神魔谷女弟子,縱聲狂笑說道:「萍兒,這『亡魂谷』內,景色絕佳,你與谷賢侄、東方老弟,且先入谷遊覽,我有事需回『神魔谷』一行,順便再命人送些酒食來此!」
話完,便即含笑揮手,回身向「神魔谷」方面走去!
三名「神魔谷」弟子.見「天狼秀士」羅三恨走後,便相偕進入「亡魂谷」內!
羅三恨走未多遠,悄然折回,與暗中埋伏的公孫大壽、司馬庸等,會合一處!
群魔靜等片刻以後,果然發現兩個黑衣蒙面之人,也自進了「亡魂谷」內!
「天狼秀土」羅三恨,向公孫大壽、司馬庸等人笑道:「對方只有兩人,我們暫時不必召集狼群,以免他們被狼群撕碎,看不清廬山面目!」
司馬庸點頭說道:「兩人之微,我們隨意出手,均可拿下,萬一真有特殊變化,迫不得已之時,羅二哥再召狼群便了!」
群魔計議既定,遂一齊擁入「亡魂谷」內!
這時,三名「神魔谷」弟子,早就藏入石穴,「亡魂谷」內,只有那兩個黑衣蒙面之人,正在詫異非常地,傍徨四顧!
「魔外之魔」公孫大壽首先縱聲狂笑說道:「尊駕大鬧我『神魔谷』,已非是一次,公孫大壽頗慕豐儀,如今該請你們一露廬山真面目了!」
右邊一個蒙面人,默然不答,右邊一個蒙面人,卻似根本未把眼前這些惡煞凶神看在眼中,哈哈一笑,朗聲吟道:「一醉能排萬慮空,人生難得是朦朧.清狂鎮日對西風!嘯傲江湖千幻影,睥睨天地一飛虹,亦魔亦俠亦神龍!」
公孫大壽聞得吟聲,悚然一驚問道:「尊駕難道是『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
南宮漱石哈哈大笑說道:「去年五五端陽,我在『神魔谷』中.叨擾『五毒盛宴』,並蒙公孫谷主親自飧以『黑地獄』特製劇毒,又曾一同參與『中元鬼節大會』,難道公孫谷主竟會認不出我了嗎?」
公孫大壽被對方譏諷得無詞以對,只得哈哈大笑說道:「南宮兄形相時易變幻莫測,人稱『幻影神魔』,公孫大壽濁眼凡胎,如何識得高明?這一位呢……」
南宮漱石不等對方話完,便即搖手笑道:「這位仁兄,懺悔前孽,不願再提姓名,公孫谷主何必多問?」
司馬庸一旁聽得不悅說道:「南宮漱石,你不必這等老氣橫秋,我來問你,屢次攪鬧我『神魔谷』的,只有你們兩個人嗎?」
南宮漱石冷笑一聲說道:「司馬庸,請你說話客氣一些,你能號令『黑地獄』,卻號令不到我南宮漱石頭上!」
司馬庸被對方搶白得怒到極處,遂陰森森地笑了一笑,冷然說道:「南宮漱石,你身在網羅之內,怎麼還敢逞強?你以為你還能生出這『亡魂谷』嗎?」
南官漱石怪笑說道:「司馬庸,南宮漱石若無準備,怎敢硬闖你這預先設伏的虎穴龍潭?可惜你空自妄作聰明,反而中我之計了!」
司馬庸曬然說道:「我會中你什麼計兒?」
南宮漱石笑道:「我們派人在『神魔谷』附近的最高峰上瞭望,望見你們分頭出谷,繞道集合,至此埋伏,便知定有毒計!端木淑姑娘因見你們傾巢盡出,遂想出將計就計妙策,表面上由我與這位朋友,中計追蹤,故意進入『亡魂谷』,其實端木姑娘卻與其他能手,趁機大破『神魔谷』!此時整個『神魔谷』,定已成為一片火海!」
司馬庸聞言,知道對方所說決非虛語,遂向「天狼秀士』羅三恨耳邊,悄悄說道:「羅二哥,我們百密一疏,果然留下極大破綻,如今我與公孫大壽帶領『辣手才人』石不開,『鐵嘴君平』辛子哲,馳援『神魔谷』,你與『傾橐先生』包一勝,則在此指揮狼群.對南宮漱石,及另一蒙面人發動攻擊便了!」
「天狼秀士」羅三恨眉頭緊蹙恨恨說道:「這才叫終朝打雁,竟被雁兒啄了眼睛,我非要這兩個可惡東西,慘遭群狼獸吻不可!」
他們一面低語,一面竟不進反退地,向「亡魂谷」口退去!
這種動作倒使南宮漱石及另一蒙面人,有些莫名其妙地,愕然驚詫,岸立不動!
一出谷口,「天狼秀士」羅三恨立發狼嗷,召豪群狼,更因心懸昏睡密室未醒的義女水中萍、谷家麒、東方剛等,並催促司馬庸、公孫大壽.趕緊率人馳援「神魔谷」方面!
司馬庸等,匆匆趕去,谷口群狼,業已聞嗥而至!
這群惡狼,足有三四十隻,均是爪牙森利,凶毒異常,一齊向那狹小「亡魂谷」擠進,聲勢委實懾人已極!
但「天狼秀士」羅三恨,與「傾橐先生」包一勝役使群狼,重進谷內以後,不禁大驚失色!
原來南宮漱石等人,計劃極為周密,這時竟在「亡魂谷」右側的高峰半腰,出現了「邛崍三絕」中的阮清泉,並沿壁拋落一根百丈長籐,把南宮漱石接引到了二三十丈以上!
群狼奔進谷口,因谷中僅剩另一蒙面人,遂一齊向他撲去!
最使「天狼秀士」羅三恨,「傾橐先生」包一勝震驚欲絕地,是這蒙面人的面巾已落,赫然竟是「陰風叟」濮陽赫!
「陰風叟」濮陽赫自從誤打了「黑心張良」司馬庸一記耳光,畏罪逃離「神魔谷」後,竟會施展「陰風煞手」,殺死奉命尋他回谷的素因師太,已使「神魔谷」內群魔,疑詫莫名,如今居然又與南宮漱石一同行動,怎不令「天狼秀士」羅三恨,「傾橐先生」包一勝,駭然瞠目?
就在羅三恨與包一勝,驚愕失神之間,當頭四五隻餓狼.已向「陰風叟」濮陽赫猛撲上去!
「陰風叟」濮陽赫曾為十三省綠林總瓢把子,一身功力,豈同等閒?
「陰風煞手」聚處,一招「雙手開天」,便把迎面撲來的三隻巨狼,震得飛出數尺,慘嗥而死!
但撲向胸頭面的三隻巨狼,雖被震死.另兩隻巨狼的森森利齒,卻已即將嚙中濮陽赫的右腿及左足!
濮陽赫身負絕藝,身形微仰,雙足齊飛地,騰空而起,足尖凝聚內家真力,又把這兩隻凶狼,踢得翻翻滾滾!
這五隻凶狼,雖被擊退,但因狼群為數太多,又復悍不畏死,繼續不斷發動猛烈撲擊,「陰風叟」濮陽赫武學再高也孤掌難鳴地,瞻前不能顧後,瞻左不能顧右,陷入了極端危險的情勢之下!
「傾橐先生」包一勝見狀,向「天狼秀土」羅三恨蹙眉說道:「羅兄快發號令,使群狼停止進襲,我們不能聽任『陰風叟』濮陽赫在狼口分屍,應該把他設法生擒回『神魔谷』去.盤問其突然背叛之故,才是正理!」
「天狼秀士」羅三恨也因看出「黑心張良」司馬庸對「陰風叟」濮陽赫,頗為寵信,師兄弟剛剛和好,不宜又為此事,有所磨擦,遂引吭發出他那種狼嗥似的特殊長嘯,阻止群狼對「陰風叟」濮陽赫繼續撲擊!
嘯聲發後,狼群攻勢漸止,約莫過了兩三盞熱茶時分,方全部退出「亡魂谷」外!
這時,地上躺著八具狼屍,「陰風叟」濮陽赫的肩腿等處,也略有血漬,顯得異常狼狽!
援籐上壁的「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及在壁上垂籐援救南宮漱石的阮清泉則已走得無蹤無影!
「傾橐先生」包一勝緩步走向「陰風叟」濮陽赫,和顏悅色地,含笑叫道:「濮陽兄,司馬先生對你失手誤傷他之事,並不在意,命我請你回轉『神魔谷』內!」
「陰風叟」濮陽赫「呸」了一聲,冷冷說道:「包一勝,你不要騙我,司馬庸心黑手狠,嗜殺成性,我若回轉『神魔谷』,豈不成了他的俎上之肉?」
「傾橐先生」包一勝見「陰風叟」濮陽赫往日簡直把「黑心張良」司馬庸奉若神明,如今竟敢對他這等謾罵,不由越發驚疑地,一面緩步向前,一面含笑說道:「濮陽兄……」
這「濮陽兄」三字方出,一片劈空勁氣,業已迎面襲來,「陰風叟」濮陽赫厲聲叫道:「包一勝,我知道你們全想對我不利,還不趕快停步?再若上前,小心我的陰風煞手!」
「傾橐先生」包一勝聞言,只得向身旁站的「天狼秀士」羅三恨,苦笑低聲說道:「羅兄,我看濮陽兄定是精神失常,才會有這種變態!」
「天狼秀士」羅三恨雙眉深聚,沉思不語!
「傾橐先生」包一勝見他不答自己向話,不禁愕然問道:「羅兄,你在想些什麼?」
「天狼秀士」羅三恨目閃奇光,緩緩說道:「包兄,我對『陰風叟』濮陽赫為何突有這種奇異變態之故,業已猜出了八九成光景!你且退後,讓我來試上一試!」
「傾橐先生」包一聞言,滿腹疑雲地,閃身退後!
「天狼秀士」羅三恨則一面緩步向前,一面口中喃喃說道:「天狼天狼,幻變萬方,易善為惡,化邪為良,受吾妙法,聽我主張……」
說也奇怪,「陰風叟」濮陽赫聽了「天狼秀士」羅三恨這種喃喃語音以後,竟癡然木立,一動不動,聽任羅三恨走到身前,舉手一揮,異香散處,便即翻身暈倒!
「傾橐先生」包一勝看得宛如中魔一般地,大叫說道:「羅兄,你真有一套!」
「天狼秀士」羅三恨翻開「陰風叟」濮陽赫的眼皮,又復略作端詳,點頭說道:「我猜得果然不錯!」
「傾橐先生」包一勝問道:「羅兄,莫非你已知道『陰風叟』濮陽赫為何如此變態嗎?」
「天狼秀士」羅三恨面色頗為沉重地說道:「他是吃了我的『天狼變心丸』!」
「傾橐先生」包一勝失驚說道:「對方哪裡來的『天狼變心丸暱』?」
「天狼秀士」應聲答道:「我曾經送給我公孫大哥一顆『天狼變心丸』,這顆靈藥,已被對方騙去!」
「傾橐先生」包一勝「哦」了一聲,恍然說道:「怪不得濮陽赫兄變性得如此之快,並把素因師太殺死!」
「天狼秀士」羅三恨冷冷一哼說道:「包兄命人把濮陽赫抬回『神魔谷』去,今天之事,我們萬想不到,竟會如此一敗塗地!」
話完,頓足飄身,直奔「神魔谷」。
但等他趕到之時,「神魔谷」已步「邛崍幽谷」後塵,大半房合.均被燒得幹幹靜靜!
「天狼秀士」羅三恨目注那些枯柱焦椽,頹坦敗瓦,不禁心頭微跳地,向「魔外之魔」公孫大壽,急急問道:「公孫大哥,萍兒與谷家麟、東方剛呢?是已葬身火窟,化為劫灰?還是已被對方救走?」
「魔外之魔」公孫大壽麵色異常沉重地苦笑道:「我已命人清掃火場,在密室遺燼之中,未曾發現他們三人屍體,大概已被對方救去!」
「天狼秀士」羅三恨聞言,忽向「鐵嘴君平」辛子哲一翹拇指,怪笑說道:「羅三恨從不服人,但今日卻對辛兄佩服之至!」
「鐵嘴君平」辛子哲受寵若驚地,訝然問道:「羅兄,你服我何來?」
「天狼秀士」羅三恨道:「我服你好靈驗的『金錢神課』,那『得而復失,失而夏得,一失一得,神仙難測』之語,居然無一不驗!」
「鐵嘴君平」辛子哲苦笑說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驗在何處?」
「天狼秀土」羅三恨說道:「谷家麒、水中萍、東方剛等被人救走豈不是『得而夏失』?」
辛子哲「哦」了一聲,又復問道:「失而復得暱?」
「天狼秀士」羅三恨應聲答道:「陰風叟濮陽赫業已被我尋回,隨後就到!」
「黑心張良」司馬庸愕然問道:「羅二哥是在何處尋著濮陽赫的?」
「天狼秀士」羅三恨搖頭苦笑說道:「我們方才在『亡魂谷』中,所見的兩名蒙面之人,『陰風叟』濮陽赫便屬其之一!」
「黑心張良」司馬庸失驚叫道:「這倒真是『神仙難測』的了,濮陽赫怎會如此變性?羅二哥把他處決了嗎?」
羅三恨冷然答道:「濮陽赫因服食了公孫大哥被對方騙走的那粒『天狼變心丸』,才如此變性!我怎會將其處決,已由包一勝兄,命人護送回谷,等他到後,再替他解除所服『天狼變心丸』的藥力便了!」
「天狼秀士」羅三恨說到此處,話音微頓,眉頭深深一蹙,又向「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問道:「公孫大哥,對方來了幾人,怎會聽任他們把『神魔谷』摧毀成這等模樣?」
「魔外之魔」公孫大壽臉上微紅,苦笑說道:「我與司馬三弟,率眾趕回,對方已告得手退去!據說來人是端木淑,及南海普陀山的悲天聖尼海雲庵主!」
「天狼秀士」羅三恨聽得「海雲庵主」之名,也不禁悚然動容地,向「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問道:「海雲庵主一清大師極少在江湖走動,怎會突來『神魔谷』?有人親眼看見她嗎?」
「魔外之魔」公孫大壽點頭說道:「神魔谷中弟子.有多人目睹一清大師及端木淑師徒,把谷家麒、水中萍、東方剛等救走!」
「海雲庵主」一清大師號稱當世第一能手,威名不在「世外雙仙」以下。
「天狼秀士」羅三恨知道慢說「神魔谷」好手盡出.便全在谷中,也決無一人能是這位空門奇俠對手!
默然之下,只得聊以解嘲地,怪笑說道:「海雲庵主一清大師,與端木淑師徒,雖然乘虛而入,把谷家麒、水中萍、東方剛三人救走,但羅三恨敢發狂言,她們卻絕對無法解除谷家麒等所中『天狼變心丸』的藥力!」
說到此處,「傾橐先生」包一勝已把昏述不醒的「陰風叟」濮陽赫,送至「神魔谷」內!
「黑心張良」司馬庸知道濮陽赫是吃了「天狼變心丸」,才如此變性,不禁向「天狼秀士」羅三恨苦笑說道:「羅三哥,你趕快替濮陽赫把『天狼變心丸』的藥力解除才好!」
「天狼秀士」羅三恨閃目四顧,見周圍除了幾名「神魔谷」弟子以外,毫無人蹤,遂向司馬庸低聲笑道:「司馬三弟,要解『天狼變心丸』的藥力,並不甚難,你命人準備四兩上好硃砂,給濮陽赫服下,再替他在『脊心穴』上,用三成力輕震一掌,便告復原如初的了!」
「黑心張良」司馬唐聞言覺得硃砂雖屬鎮邪藥物,一服四兩,似乎太多?
但因「天狼變心丸」,是羅三恨獨門奇藥,可能解法特殊,遂末再多問,命「神魔谷」中弟子,如言辦理。
這時,在群魔憤怒忙亂,未甚注意之中,忽有一名「神魔谷」弟子,悄悄離開,馳向「神魔谷」外!
一出「神魔谷」,這名弟子,便除去化裝,原來竟是曾在「黑地獄」中,假扮「鐵扇先生」,暴露行藏,幾乎九死一生的當代神偷令狐元!
令狐元趕到距離「神魔谷」四五里遠的一座山峰半腰,只見「悲天神尼海雲庵主」一清大師,「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端木淑、阮清泉等,正對沉睡末醒的谷家麒、水中萍、東方剛三人,愁眉無策!
原來「海雲庵主」一清大師,雖然輕易不履紅塵,但畢竟只有端木淑一個心愛弟子,因她下山多時,有些放心不下,遂離開「南海普陀」,探看愛徒情況。
一清大師離山不久,便與令狐元相遇,並得知「中元鬼節大會」的一切經過。
恰在此時,江湖中傳遍了「青城無發叟」萬天癡,「峨眉玉杖神婆」柳無雙等「世外雙仙」,重出武林之訊!
一清大師與「玉杖神婆」柳無雙有舊交,加上一時又不知端木淑的下落,遂與令狐元結伴西行,打算至「峨眉」訪舊。
誰知才入西南境內,便聽得「玉杖神婆」柳無雙與「無發叟」萬天癡,定於年底集會「哀牢」,一清大師略計時日,覺得不必再赴「峨眉」遂向「哀牢」趕去。
到「哀牢神魔谷」左近,便與南宮漱石等人相遇,端木淑忽見恩師,不由喜出望外,遂把一切遭遇,向一清大師細說一遍。
一清大師聽得師姐一靜神尼業已功德圓滿,證果西歸,不禁合掌低眉,吟了幾聲佛號,向南宮漱石說道:「南宮施主,關於谷家麒等服食『天狼變心丸』變性一事,大概非從『天狼秀土』羅三恨身上,才能探出解救之法?」
南宮漱石搖頭歎道:「羅三恨這老兒,奸猾似鬼,我們幾次探聽,均未如願……」
一清大師不等南宮漱石話了,便向端木淑笑道:「淑兒,你去把『神魔谷』內弟子,擒他一個回來!」 -端木淑猜不透恩師用意,遂趕往「神魔谷」內,擒回一人。
一清大師又向令狐元笑道:「令狐施主的空空妙技,絕世無雙,又精易窖之術,我想請你裝扮這名『神魔谷』弟子,混入谷中,探聽『天狼變心丸』藥力,究應怎樣解救。羅三恨如有特製解藥,以偷天換日手段.盜來應用!」
南宮漱石拊掌讚道:「大師這種安排,委實絕妙.饒他司馬庸、羅三恨等,如何刁猾?也必奏功的了!」
令狐元如言去後,那位倒霉已極的「陰風叟」濮陽赫,卻因誤傷「黑心張良」司馬庸匆匆逃出「神魔谷」外!
阮清泉心中一動,請一清大師下手點倒濮陽赫,把自己裝扮「黑心張良」司馬庸時,從公孫大壽處得來的那粒「天狼變心丸」,餵給濮陽赫服下!
一對周時後,濮陽赫果然性情大變,竟把司馬庸派來尋他的素因師太殺死,並與南宮漱石等人,極為交好!
這時,令狐元送來訊息,報說「黑心張良」司馬庸定下「亡魂谷」群狼陷阱之計!
一清大師遂將計就計地,請南宮漱石與濮陽赫詐做中計,故意投入「亡魂谷」,再由阮清泉事先援上峭壁,準備長籐接應,自己贈與端木淑,乘虛掃蕩「神魔谷」,並將谷家麒、水中萍、東方剛等三人救出!
如今既見令狐元恢復本來面目,並滿臉笑容趕到,南宮漱石便知大功告成,含笑叫道:「令狐兄,你是把『天狼秀士』羅三恨的特製解藥盜來?還是把『天狼變心丸』的解救之法探出?」
令狐元搖頭笑道:「無須特殊解藥.只要使中毒人服下四兩硃砂,並在『脊心穴』上微運真力,拍上一掌,便可解去『天狼變心丸』的藥物靈效!」
南宮漱石駭然說道:「硃砂雖是鎮邪藥物,但素忌多服,怎要一服四兩?」
令狐元蹙眉說道:「我也覺得用量太多,但『天狼秀士』羅三恨確係如此囑人準備,替『陰風叟』濮陽赫解救!」
阮清泉笑道:「也許是『天狼變心丸』如此不合常情怪藥,必須以不合常情的怪法解救?」
端木淑蹙眉說道:「我們在未替谷家麒等,解去『天狼變心丸』的藥力之前,不便把他們弄醒,難道就這樣去往鎮市……」
令狐元笑道:「端木姑娘不必憂心,老朽走趟附近鎮市,搜尋十餘兩上好硃砂,攜回使用便了!」便即閃身疾馳而去!
「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看著昏睡未醒的谷家麒、水中萍、東方剛等,向「海雲庵主」一清大師苦笑說道:「那羅三恨所煉『天狼變心丸』的靈效,委實不可思議,若非此次令狐兄巧從對方口中,聽來解救之法,大師縱有無邊佛力.蓋代神功,恐怕也對此事頗感棘手的呢!」
一清大師合掌低眉,唸了一聲「阿彌陀佛」佛號說道:「像『黑心張良』司馬庸,『天狼秀士』羅三恨這等罪惡滔天的凶毒之徒,若不除去,武林中哪裡會有安寧之日?」
南宮漱石聞言笑道:「大師多年潛心般若,如今竟動慈悲殺念,想是這般魔頭的劫數到了!」
一清大師失笑說道:「既稱『殺念』,何謂『慈悲』?」
南宮漱石笑道:「大師此念一動,不知有多少蒼生受福?自然當得起『慈悲殺念』四字!」
一清大師又唸了一聲佛號說道:「南宮施主既然贊同此舉,等令狐施主搜尋硃砂回來,解除谷家麒等所中『天狼變心丸』藥力之後,我們便先把『神魔谷』內群魔,加以誅戮.也替五五端陽之時,省了不少手腳!」
南宮漱石點頭笑道:「我早有誅戮群魔之意,但一來因對方好手極多,聲勢頗強,二來谷老弟和水姑娘等尚在人手,有所顧忌,故而盡量容忍!如今大師法駕既到,谷老弟等,又已脫險,自然應該放手行誅,殺他個乾乾淨淨才是!」
一清大師聞言,目注南宮漱石微笑說道:「一別多年,南宮施主不僅功力精進,連性情方面,也溫和不少!」
南宮漱石笑道:「昔年我在『南海小雷音』,承蒙大師指教以來,滿腔盛氣,本已稍減,再經誤中『黑地獄』奇毒,幾乎陷身萬劫不復之境之後,人生的確已大大改變,若換往日驕暴性情?『神魔谷』內,恐怕早就被我鬧得地覆天翻,神嚎鬼哭!」
端木淑聞言,方知這位「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昔年竟在恩師手下,受過挫折!
一清大師靜靜聽完,合掌笑道:「昔日南海小雷音之會,我們旗鼓相當,未分勝負,南宮施主怎的如此介意?」
南宮漱石搖手笑道:「我如今情性已改,大師不必再加寬慰,若非你昔日成全,南宮漱石因驕矜太甚,不知要在這險惡江湖以內,遭遇多少嚴重閃失?」
說話至此,端木淑欣然笑道:「令狐老人家真有辦法.竟然回來得這樣迅速!」
一清大師及南宮漱石,舉目看去,果見令狐元業已滿面笑容地,欣然折轉。
南宮漱石含笑叫道:「令狐兄,市鎮離此不近,你怎麼……」
話猶未了,令狐元便縱到面前,微笑說道:「我去到前山,見有一戶人家,便試加搜索,竟然弄到了斤許上好硃砂,足供谷老弟等的解毒之用!」
一面說話,一面取出三個紙包,遞與阮清泉.並得意笑道:「阮兄,我因此處既無天平.又無戥秤,生恐用量不確,遂索性在那大戶人家之中,把硃砂秤好帶來,每包四兩,你拿去用酒調勻給谷老弟等,服食便了!」
阮清泉接過硃砂,不禁滿心安慰地,向令狐元笑道:「令狐兄真個細心,我先把谷家麒老弟救醒,然後再救水中萍姑娘,及東方剛老弟!」
阮清泉一面說話,一面取些美酒,調勻一包硃砂,便欲首先餵給谷家麒服下,以解除他所中「天狼變心丸」的藥力!
端木淑忽然心中一動,囁嚅說道:「阮老人家,你……你……你先救水中萍姑娘,或東方剛大哥好嗎?」
阮清泉聞言,微一尋思,猜出端木淑的用意以後,遂含笑點頭,先把用酒調勻的四兩硃砂,餵給東方剛服下!
東方剛服下硃砂的片刻以後,忽然雙眼一張,躍身而起!
令狐元以為藥力生效,一旁含笑,道:「阮兄,快以三分真力,拍向東方老弟的『脊心』要穴!」
阮清泉聞言,遂以一式「浪拍洪崖」,向東方剛後背「脊心穴」上擊去!
哪知不擊還好,阮清泉的三成掌力,剛剛擊中東方剛的「脊心穴」,東方剛便如受千鈞重擊,慘嚎一聲,蹌踉跌出三數步遠,七竅狂溢黑血,屍橫就地!
令狐元「哎呀」一聲,頓足叫道:「阮兄,你用了多少真力?」
阮清泉悲痛萬分地,顫聲答道:「我……我只用……了三成真力,怎……怎……會……如……此……」
一清大師面寒如水地,連喧佛號以後,向阮清泉搖手說道:「阮兄,錯不在你,我們全中了『天狼秀士』羅三恨的陰謀毒計!」
端木淑如今心中又是震驚,又是慚愧!
震驚的是方才倘若阮清泉先救谷家麒,谷家麒便已返魂無術,飲恨泉台!
慚愧的則是因為自己一句話兒!竟把東方剛的一條性命送入了枉死城中,遭此慘禍!
她在這種複雜心情之下,不禁珠淚雙垂,走到東方剛屍身之前,合掌低頭.默默禱祝!
阮清泉此時業已悲痛得欲哭無淚,向端木淑咬牙問道:「端木姑娘,你在禱祝什麼?」
端木淑含淚悲聲答道:「東方大哥因我一語而死,我立誓手刃『天狼秀士』羅三恨,為他報仇雪恨!」
阮清泉頓足恨聲說道:「端木姑娘,你在完成這樁誓願之時,務必剜下『天狼秀士』羅三恨的那顆狼心,或是割下他一隻手臂,我要生啖其肉,方足解恨!」
一清大師怫然起立,唸了一聲佛號,向令狐元及阮清泉說道:「令狐施主請在此,招呼谷家麒、水中萍,並為東方剛老弟營葬,我與淑兒及南宮施主,立即蕩平『神魔谷』,把谷內群魔盡數誅戮!」
令狐元神色沉重地,應聲答道:「我也因間接害死東方老弟,心中歉疚萬分,理應盡心盡力地,好好為他造座墳墓!但願大師宏施佛法,痛殲群魔,免得無數蒼生,再遭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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