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尼娜-卡斯特蘭諾出現在正口。她好像有些焦躁,右手揮動著什麼。
那是奧布賴恩的名片。
她走台階,靠近生銹的汽車。「奧布賴恩先生。」
她說。
「喬。
「她吧,喬,」她說,站得離他放在窗框上的肘部很近。「我不希望您打擾我的兩個可憐的女僕。她們是外國,很無知。她們不可能對聯邦調查局有任何幫助。」
「那您為什麼介意我與她們談話?」
這個問題使尼娜-卡斯特蘭諾懵住了,雖然只是一瞬。「因為……因為如果她們害怕,不幹了怎麼辦?那樣我就不得不找新女僕。替她們想想吧!聽著,喬,我們這兩個女孩從南美洲骯髒的農場裡帶出來。她們吃草,而我們給她們好地方住,給她們穩定的工作,給她們尊嚴。你們地打擾她們,恐嚇她她們,所有的這些都會失去了。」
奧布賴恩躊躊了片刻,權衡怎樣回答。後來當他瞭解到卡斯特蘭諾家裡的真正情況時,尼娜的表現使他困惑不解,難道黑手黨成員的妻子都有她們自己既嚴格又有點古怪的行動準則嗎?她真正要保護的人是誰?可以認為她試圖遮掩心煩意亂所帶來的煩惱?或者她僅僅是出於驕傲,用表象來表明她依舊管事?奧布賴恩決定換一個話題,而不是去爭論。
「聽著,卡斯特蘭諾夫人,如果我們能得到您丈夫更多的合作,我們就不需要做這種事情。」
當然,這看起來是個荒謬的概念,教父之王的合作!焦點的轉換也轉移了尼娜-卡斯特蘭諾的憤怒。
「我不知道我丈夫如何做生意。」她說,「我想你們知道這一點。」
「當然。」奧布賴恩說,用撫慰恩說,用撫慰的語調,「我很抱歉打擾了您的女僕。」
尼娜-卡斯特蘭諾主動表現出一絲禮貌。她的臉色柔和起來,當她通過開著的車窗把奧布賴恩的名片遞給他時,語言甚至有些幽默。那是一種責備聰明頑皮小孩的語氣,而那聰明的淘氣正是父母私下裡所驕傲的。「您知道,」卡斯特蘭諾大人說:「我有一個兒子也叫喬。他很高,他說話從不高聲,他舉止很優雅。您讓你有點想起他了。
奧布賴恩幾乎為這位母親的玄虛讚美而臉紅。
但他不得不告訴他:「我認識您兒子,我同他交談過。」
尼娜-卡斯特蘭諾的臉僵住了,嘴緊閉上,眼角皺起來。她從車旁退了一步,做出自衛的姿勢。「你們為什麼要找喬談話?」她厲聲說:「我的兒子喬是個好小伙。」
「我並沒說他不是。」奧布賴恩說,「我同他談肉類生意,談談雞。」
但母親並不確信。她的手緊張地抬著,手指像反射一樣地交叉在一起。「我看不出您必須同喬談話的理由。」
奧布賴恩忽然有一種出汽車把他的臂膀放在老婦人肩上的衝動。她也許希望能回到布魯克林,同鄰家的屠夫結婚,住廉價的公寓。沒有大房間,沒有卡迪拉克車,沒有女僕。只要星期天豐盛熱鬧的家庭聚餐,可以訓斥一大群孫子孫女。
「卡斯特蘭諾夫人,這得請您理解,喬不僅是您的兒子,他也是您丈大的兒了。」
她不安地轉過身,走上能往大房子的台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