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們的教父 11
    喬-奧布賴恩非常清楚,如果他試圖去馬里蘭州的薩得伯利的法人總部拜訪弗蘭克-珀杜結果會如何。他首先會遇到一位指修剪得完好的接待員,再被引見到一位繫著黃色領的公關部人員那兒,這位公關人員也許會把他介紹給拍杜先生按正式禮儀握手見面——但也許不會。但是無論是哪種情況。顯然他真正需要與之打交道的是律師。而那些律師,會極有禮貌,對他非常尊重,但什麼忙也幫不上。他們會給奧布賴恩一磊人容空洞的文件。他們會對與一個叫大保羅-卡斯特蘭諾的人的交往情況一無所知,雖然也入場他們會大膽地主動說出小保羅-卡斯特蘭諾,他們偶爾與他的布魯克林批發公司做生意。

    他們之間可能會有什麼聯繫嗎?一句話,整個過程只不過是某種裝裝樣子的猜跡遊戲,對此奧布賴恩可沒有耐心。

    不,他要單獨找到珀杜,與他一對一地談話,但是怎樣才能做到呢?

    眾所周知,弗蘭克-珀社喜歡出售雞產品。他賣大雞也賣小雞,賣整只的雞也分部位賣。1981年,他實現了開一家出售自製熟雞的飯店的設想。在紐約城裡,在上千家街角小店和上萬家售網點的基礎上,第一家珀杜雞妹飯店開業了,它坐落在雷戈公園,昆斯布爾瓦街95-25號。這座大樓的底層是聯邦調查局的昆斯地區分部。飯店的正門差不多有6O英尺高,幾乎正在奧布賴恩辦公桌的下方。

    夏季裡燠熱的一天,奧布賴恩從他最喜歡的意大利餡餅中吃過午飯回來。忽然他看珀杜本人正在飯店前的大街上叫出租車。他穿著一套裁剪粗國的灰色西裝,雖然天氣悶得讓人打不起精神來,他的套裝看上去卻一個皺痕也沒有。就在一輛出租車尖叫著停在他面前曬軟的柏油路上時,偵探走到了這位雞肉大王的身邊。

    「珀杜先生。」

    這位家禽肉大王閃出一個大家熟悉的幾乎嘴唇不的微笑,彷彿在期輥人請他題字留念。

    「喬-奧布賴恩,聯邦調查局的。早就想和您談談了。」

    珀杜先生身材細高,禿頂,脖子稍微有點向前探。他已經打開了出租車的門,正要鑽進去。「噢?

    聯邦調查局?嗯,我在曼哈頓有個約會,」他說:「但是如果您原意,我們可以聊上一分鐘。」

    「我想需要更長的時間。」奧布賴恩說。他輕輕地然而是堅決地伸手把車門關上。車開走了。

    珀杜難以置佳地看著車消失在昆斯布爾瓦街的車流和熱浪中。「我等了15分鐘,好不容易等到輛車。」他叫起來,「您要幹什麼?您跟蹤我多麼時間了?」

    「我沒有跟蹤您。」奧布整思指指骯髒的六層樓的窗子,「那裡是聯邦調查局的辦公室。我在裡面工作。」

    「耶穌。」珀杜說了一句。然後重新恢復了鎮靜,他又回到了世界上最偉大的雞肉銷售商這個角色:「你們的人吃我賣的雞嗎?」

    「有時候我看見有些同事在您的店裡吃,也有些同事拿回辦公室吃。油都透出了袋子。」

    「您呢?」珀杜問。

    「我?不吃。」奧布賴恩說。

    「什麼?」珀杜說,「條件這麼方便,您竟然去過?

    別對我說您中午吃漢堡包,那麼多膽固醇!」

    「事實是,」奧布賴恩回答說:「我不喜歡吃雞肉。」

    「不喜歡吃雞肉?」珀杜說,他的聲音拔到男高音,和他在廣告中的咯咯叫聲是那麼相似。

    「吃過之後嘴裡總有一股雞肉味。」喬-奧布賴恩說。

    用杜沒有笑。凡是與家令有關的事他都嚴肅對待。畢競是家禽使他被媒體排到美國第60位富翁的位置,他個人的財產大約有一億美元。此時,珀杜一面心不在焉地在和喬-奧布賴恩聊天,一面望著昆斯布爾瓦街想再叫一輛出租車。「嗯,您要和我談什麼?」他說。

    「從戴爾家令公司開始。」奧布賴恩說,「您與大保羅-卡斯特蘭諾的交往。1976年您出現在韋斯切斯特首映劇院裡,當時弗蘭克-西納特拉被偷拍了照片上他的胳膊挽著某個美國黑手黨暴徒首領人物。

    然後再談談您一直存在的勞工問題。」

    「勞工問題,」珀杜低聲說,省略其它的詞,「我叫它暗殺角色。工會在大肆誹謗我。」

    一輛出租車出現在飄動的夏季空氣中,珀杜揮手讓它停下。「聽著,」他說:「我要遲到了。我常來紐約。您要談的話,我們另約時間。」

    他鑽進出租車,奧布賴恩給他一張自己的業務名片,「您打電話來嗎?」

    「去吃一隻我的雞。」弗蘭克-珀杜說,「就對經理說算在我的帳上。」

    但是奧布賴恩沒去拿那隻雞,弗蘭克-珀杜也沒來電話。

    一個月後,偵探真的走進了雞味飯店,但只是打聽到珀社在馬里蘭州的私人秘書的名字。他和她通了話,得知在上幾周時間時裡她的老闆實際上一直在紐約。他還知道了這位生意人通常都下塌在5大街和61街街角的皮埃爾豪華旅館中。

    當時各大旅館的保安部門負責人通常是執法部門的官員。他們幾乎總是樂於幫助聯邦調查局,更高興有點比平時在大廳裡抓小偷和在舞廳裡尋找丟失的綠寶石耳墜更有趣的事做。作為一個群體,他們喜歡陰謀事件,對隱語很熱心,再沒有比監視他們的客人更令他們振奮的事了。因此皮埃爾旅館的保安部官員很高興證實到弗蘭克-珀杜的確平均每月一次在那兒住一次,而且總有一位比他年輕得多的異性相陪。他同意等下次這位生意人來到時就通知奧布賴思。

    兩個星期後,也就是1981年8月28日,聯邦調查局接到一個神秘的電話,對方只稱自己為皮埃爾,帶來的消息是:「雞正在窩裡。」接下去是一個電話號碼。

    當喬-奧布賴恩掛通電話時,珀杜的聲音聽起來微微有些氣喘。「你是怎麼打過來的?」這位家禽大王質問道。

    「只撥個號就行了。」奧布賴恩輕鬆地說,「我本以為您會打電話給我。」

    「我忘了。」珀杜說:「再說,我真想不出有什麼重要事情。」

    「對我們來說確實很重要。」

    「好吧,奧布賴思,」珀杜回答,「我會做個模範市民之灰的人。但是如果我坐下來和您談,請您別再逼我了好嗎?」

    「也許。但不能肯定。」

    「好吧。1點鐘來見我。我想您知道我住哪兒吧。」

    「是啊,」奧布賴恩說,「很確切。」

    從昆斯越過昆斯雷鋒橋一路到曼哈頓總是一次冒險,喬-奧布賴恩不想遲到。12點35分他已經順利過了5大街,進了皮埃爾旅館大門對面的飯店,要了一份帶洋蔥、芥末和調味品的薩佈雷特熱狗和一罐可口可樂。

    12點4O分,他的午飯剛吃了一半,突然注意力被一位從旅館走出的年輕漂亮的紅髮女郎吸引住了,守門人正引她走向一輛出租車。這位紅髮女郎身材高挑纖細,她不緊不慢地款款而行,顯然她已心慣於受人注目了。直到她上了車,奧布賴恩這才發現她並不是獨自一人,身後半步遠還有一個身材細長、長得有點像隻鳥似的男人。那是弗蘭克-珀杜。

    他要開小差溜掉,不赴約了。

    這位雞肉大王正低頭要進車,喬-奧布賴恩穿過5大街上的四行車流衝了過來,一隻手坦克是半塊熱狗,另一隻手裡是一罐可樂。他低仨了一輛闖紅燈的出租車的速度。

    出租車撞到了他的身上。

    汽車的前朱泥板正撞在他的左膝上方,衝撞的力量把他拋上了引擎蓋。他向前滾去,頂在了擋風玻璃上,有一秒鐘時間他貼在上面像車行在高速公路上時貼在擋風玻璃上的一隻巨大的飛蟲。然後,車尖嘯著停了下來,他又滾回來,身子壓平了道奇車標,一個跟斗翻下來,競雙腳先著了地。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受了傷。

    交通停頓了,路上的行人都停下腳步呆呆地看著,混雜著恐懼的感覺和各地城市居民都熟知的那種病態的熱情。四周的車一齊鳴響喇叭,那具嚇壞了的司機向奧布賴恩跑來,嘴裡嚷著些希臘語、俄語、或是波斯語,沒人知道。

    但這位偵探直衝看弗蘭花-珀杜走了過去,珀社也和別人一樣被街上這一幕驚呆了。這位平日裡總是說話和氣,行事謹慎,執行任務時頗有風度的奧恩有此時火冒三慶,和平時判若兩人。無論誰被車撞了總要發火的。「見鬼,您這是想去哪兒,珀杜?」他大聲喊道。

    那位雞肉大王緊張地四下張望著,眨了眨那雙淡色的眼睛。畢竟他是個受新聞界矚目的人,是位名人,他不想被嚷得眾人皆知他在5大街上和車中那位紅髮女郎在一起。「出了點事,」他軟弱無力地辯解,「我有一個重要的約會。」

    「您是有個約會,」奧布賴思生硬地說,死死地用身子頂住車門,「但那是和我的。原定是1點鐘,但我們也可以從現在開始。」

    珀杜歎了口氣,砸了咂舌頭,低頭看著自己的革。「您的衣服沾上芥,」他說,「還有調醬。」

    奧布賴恩看了看自己,的確,他的上衣沾上了一長條芥末汁褲子上敢有一道顯眼的泡菜汁的痕跡。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手中還抓著那半塊熱狗,雖然那罐可樂已經不見了。但他仍默不做聲地在那裡,堅持自己的意見。旅館守門人在一邊躊躇著,拉珀杜的司機已有些不耐煩了;那個撞個奧布賴恩的出租車司機已回到車上把車開走了。

    「好吧,」珀杜終於說,「我們談談。」然後對那位紅髮女郎說,「出來吧。」

    她從後車座中滑出來,熟練地把雙膝轉向車門。

    她對著奧布賴恩不滿地噘起嘴,顯示出她的興致被破壞了,這全是他的錯。珀杜遞給她些錢。

    「喏,」他說,「自己去買吧。」

    然後他轉身面對奧布賴恩,向那塊吃了一半的法蘭克福香腸做了個厭惡的手勢。「至少,您不介意別把它帶進旅館吧?」

    「此時的奧布賴恩無論如何也不會餓了,他向四周看了看,找不到一個垃圾椽。

    「給守門人吧。」珀杜說。

    因為這位雞肉大王是常客,所以這個穿制服的守門人別無選擇,只好微笑著接過那惱人的東西。

    「上帝,奧布賴恩,」拍杜領著他走進那空寂涼爽的大廳,說,「你知道那些東西裡摻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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