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衛斯理的朋友都知道,多少年來,我一直致力於對生命的探索和研究,可以說下有收穫,當然,這些收穫也並非我個人的成果,絕大多數應該得益於我那各種各樣奇特的經歷,有許多的認識,是同各種各樣生命形態探討的結果。
這裡因為接觸的是一種完全新的生命形態,所以我想,有必要對我以前的一些相關經歷作一個總結。
因與勒曼醫院的交往,我知道了他們可以利用人的遺傳基因進行無性繁殖,然後產生人的後備。在進一步研究中,他們又提出了人的生命配額理論,認為人的死活是由人這種生命形態所具有的生命密碼所控制,這種密碼設定了任何人一生之中能夠呼吸多少次、說話多少句、飲水多少升等的配額,當某一部分配額用完時,人的這部分功能便會喪失,所有配額都用完了,人就死亡了。
因為亞洲之鷹送給我一個從陰間而來的寶物,而引出了陰差、李宣宣等幾個穿梭於陰陽之間的人物,從而瞭解到了另一種生命形態。
除此之外,在《還陽》和《遺傳》兩故事中,涉及到外星人的一項有關生命的實驗,他們將成熟的受精卵置於幾棵大樹之中孕育,千餘年之後,產生了幾個樹人,當然,其中有兩個因為在最後出現了意外,尚沒有完成成熟時,被人將樹砍了,樹人便從樹中爆裂而出。這兩個未成熟的樹人原是被著名的十二朵特工花之一的黃蟬帶走,後來他們的樹人同類米寄生博士曾找過我,希望我幫他設法找到大亨以挽救這兩個未成熟的樹人,但不知後來的結果如何。這當然是另一種生命形態了。
還有《電王》這個故事中,文依來兄弟,他們是外星人與地球人結合的產物,這一對雙胞胎兄弟,由於接生他們的醫生從中做了手腳,將他們兩人分開,使得他們表面上看起來與常人元異,後來這兩個人見面之後,證實他們身上有著超乎想像的電能。這兩兄弟最後駕駛著他父親留下來的外星飛船進行宇宙飛行去了。
特殊的生命形態還有很多,如外星機器人康維十六世,還有紅綾的外婆和康維的妻子柳絮,原來都是地球人,後來經過外星人對他們生命形態的改變以後,就成了一種新的生命形態。
上面所說的生命形態,雖然有許多的不可解,但至少有了一定的解釋,最奇特的是不久前我所接觸到的一種生命形態骷髏人,這種生命形態不說我是第一次接觸,就是由二十九個星球共同建立的勒曼醫院,他們也是第一次接觸,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生命形態,至今還是一個完全未解的謎。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據康維十六世捕獲的那個骷髏人愛琳說,她原是天一莊園的女主人,因為兒子不孝,怒而投湖自殺,被神仙所救,然後改變了她的生命形態。而勒曼醫院對她進行研究的結果是,外星人對這些骷髏人移植了一種不可知的外來基因,這種基因可以將他們的生命延長五年。五年之後,再途行第二次移植,以後,每五年再植一次,一直到她本身對這種外來基因產生強烈的抗拒為止,於是,她們的生命可以延長四百年左右。
生命形態雖然各種各樣,但有一點是不變的恆律,那就是只要是生命,就是定會有生和死。當然,這樣說非常的簡單,甚至極端不科學,科學的說法應該是,凡是生命,都由兩個非常重要的部分組成,一部分是靈魂,另一部分是身體。這南部分中,靈魂是不滅的,而身體是會死亡的,因為這兩部分不可分離,所以就出現了人類的死亡現象,所謂死亡,其實只是身體的死亡,而靈魂以另一種形式仍然存在。
現在,裘矢說他是一種沒有年齡的生命形態。那麼,就從根本上改變了上面所說的有關生命存在的假設。
正因為承認這一事實,就要來一次觀念的徹底革命,所以,我才要好好地思考一番,對許多事情來一次大消化。
當我在一瞬間想到上述的事情之後,重新與裘矢開始談話時,他的話題卻一跳千里,接下來他挑起的話頭,卻是我再也沒有想到的。
裘矢說:「據我所知,不久前你曾有過一次奇遇。」
我們原是在討論有關他的生命形態的問題,而他卻忽然提到了我不久前的一次奇遇,這種跳躍本就讓我難以適應,再說,我一生的奇遇無數,就是最近一段時間,也是有許多樁,他這樣說,我根本無法知道他所指的奇遇是哪一次。
他接著就說:「天一莊園那次,你參加過一次是否營救被你們抓走的骷髏人的討論。」
他這樣一說,我當然就想了起來,不過,我實在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提出這件事來,難道是想讓我去找那些骷髏人,設法幫他?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為我與那些人完全談不上交情,甚至連他們是怎麼回事,我都還不清楚。在那次的經歷之中,我心中有許多的謎團,至今都未能解開。當時,我也曾想問一問他們,但他們似乎比我認識的任何外星人都保守,對我提出的任何問題都不予回答。
裘矢當然知道我心中在想什麼,所以並不等我有所表示,便道:「別的下一步再說,我想問一問你,你對那次討論有什麼感覺?」
有什麼感覺?當時,亮聲以及康維十七世等為了救我和紅綾,受白素邀請來到天一莊園,亮聲利用最尖端的外星科學儀器生命探測儀想找到白素所說的新的生命形態,但結果是什麼都沒有。正在這時,發生了一件非常特別的事,大偵探小郭為了救我,隻身進山。他進山時,亮聲的生命探測儀當然就顯示出來了。但是不久,小郭忽然從生命探測儀中消失了,經過分析後,他們認為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此地是一個外星人的地球工作站,這個工作站有一種極端先進的保護裝置,可以形成一種屏蔽,使得生命探測儀發出的新粒子射線無法穿過。
射線不能芽透的保護層,並不一定人就不能穿過。
康維十七世於是提出一個計劃,由他深入到這個基地之中探個究竟,結果,他在基地中抓到了一個骷髏人俘虜愛琳。
那次討論正是在愛琳被康維十七世抓走之後進行的,由於我的要求,所以被邀請參加。當時,我看不到參加討論的人,只是聽到許多聲音在爭論不休。
我當時的感覺是有一幫老得失去了主見的人,在討論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而他們始終抓不住問題的要點,所以每一個人的發言,全都可以說是雞毛蒜皮,而且簡直可以說無聊之至。
那可以說是我所經歷的一次最乏味最無聊的討論。
當時,我極端的不懈,在我的想像中,那些參予討論的都是一些的外星人,他們能夠來到地球,當然說明他們的科學不知比地球上要先進多少年,他們的生命形態與地球人相比,至少也會先進一萬年甚至更多,否則,他們根本不可能使地球人的生命延長四百年。但事實上,他們所說的話,又完全像地球人那些智力已經喪失的老年人,有著一種孩子似的固執和天真。
我想到這些,並沒有完全說出來,裘矢便已經知道:「你非常敏感,一下就抓到了根本。不錯,他們的確是一些極老的老人,老得你無法想像。」
雖然我當時有著這樣的想像,但此話被裘矢證實,我還是非常吃驚:「極老的老人?」
裘矢很坦率他說:「是的,是一些像我一樣老,也有可能比我還老的老人,因為我們根本就不像地球人一樣非常注意自己的年齡,我們是不需要計算年齡的。」
他的說法,證實了我當時的一種猜想,我在聽參加他們那次討論的時候,覺得這些外星人與眾不同,他們似乎是一群老得有些糊塗的人,所以才會在一次很大的討論中盡抓住一些雞毛蒜皮,所以才會各執一詞,糾纏不休,這正是老人所具有的特徵。前面我也曾提到,裘矢與我見面時,與我之間的對話非常艱難,科直就沒有任何條理可言,即使是現在,我們之間的談話也顯得漫無邊際,在有一些事情上,重複了又重複。所以,進行這樣的談話顯得異常吃力,時間一長,我多少也有些適應了。原來,他們果然是一些老得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年齡的人。
他這樣說時,我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請等一等,你是否說,你和天一莊園的那些外星人,是同一類人?」
裘矢說:「不錯,我就是從天一莊園出來的。我知道,你心中對天一莊園有許多疑問,你可以問,我盡可能地回答你。」
有關天一莊園所發生的事,我最近已經整理出來,全部收在《成仙》這個故事中,故事雖然整理出來了,但許多的疑問也的確是沒有解決,正是有許多的問題無法解釋,現在,裘矢主動說可以回答這些問題,當然是一次極好的機會。
我還沒有開口,白素的問題已經提了出來:「你們來自哪一個星球?」
裘矢想了想:「這個問題實在是不容易回答,就地球人的科學發展速度和智力水平而言,再過一萬年也不可能發現我們的星球,所以用地球語言根本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其實,白素在提出這個問題之後,馬上就意識到這是一個極其愚蠢的問題,所以她連忙說:「對不起,是我一時好奇。」說了這句話之後,她便沉默下來,將提問的機會讓給了我。
裘矢說:「我知道你們將我們基地中的人稱為骷髏人,這種稱呼雖然不準確,但為了我們談話時方便,你們可以將我們的星球稱為骷髏星。」
我提出的第一個問題是:「據我推測,天一莊園是你們在地球上建立的一個工作站,你們建立這個工作站的目的是什麼?」
他猶豫一片刻。我見他猶豫,以為這件事他不願涉及,就連忙說:「如果覺得不方便,你也可以不說。」
裘矢再次想了想:「並不存在方不方便的問題,只是這個問題不是很容易回答,我在想,怎樣用盡可,躺短的語言讓你們瞭解。」
他如此說,我們就不再插言,留時間給他思索並且組織語言。我知道,儘管這些外星人對地球語言能夠運用自如,但也僅僅只是限於一定的程度,要想像地球人自己一樣熟練地掌握,那實在是強人所難。何況,對某一件事,地球人的語言表達與外星人完全不一樣,甚至有許多事,清,在地球上完全找不到相對應的語言來表達,這之中的難度當然就非常之大了。
裘矢思考了片刻之後道:「簡單地說,我們是一個研究機構,主要是研究地球人的生死……方式。」
白素向我著了一眼,我們兩個都不是很理解這句話,地球人的生死是一種客觀規律,而他卻說是一種方式。所謂方式,也可以理解成一種程序,如果說存在某一種程序的話,那就一定存在另一種程序。比如,不生不死也是一種程序,如果將他們可以不生不死這件事結合起來理解,似乎的確可以稱為一種方式。但地球人是不可能有另一種選擇的,沒有另外的選擇,只有統一的往復循環,那就不能稱為方式而只能說是一種規律。
裘矢接著說:「你們的想法有一定道理,我說生死方式並不準確,你們所說的生死循環規律應該比較恰當,但也不全是這麼回事。比如,你們的生命……循環方式,通過交配產生新的生命,就是一個非常值得研究的課題。」
我想起來了,我在天一莊園與那個外星人對話的時候,就曾討論過這一問題,當時我有一種感覺,似乎他們是不需要通過交配來繁殖的,我曾提出這一問題,但沒有得到任何答覆。
此時,我將這個問題再次提了出來:「你的意思是說,在你們的星球上,並不通過交配來繁殖?」
我這個問題提出後,裘矢的回答卻是我完全不可能想到的。他說:「不,我們根本不用繁殖。我們沒有繁殖能力。」
這個問題讓我異常吃驚,在我的觀念中,生命都是通過繁殖來延續的,動物如此,植物也同樣如此,而他卻說他們不用繁殖,甚至根本就沒有繁殖能力,就算我的反應再快,一時之間,也無法理解他的這句話,不能繁殖,生命怎樣延續?
在這方面,白素比我的反應要快得多,我還沒有想清楚的時候,她就提出了一個問題來:「你的意思是否說,你們這種生命形態無所謂生,也無所謂死,所以根本就不用繁殖?」
裘矢對白素的問題作了肯定回答。
白素接著又問:「我有些明白了,正因為你們無所謂生,也無所謂死,不需要通過繁殖來延續,所以,你們才會對地球生命的延續方式感興趣,所以才會派出一個科研小組來到地球,進行生死研究。」
裘矢對這個問題的回答,又使得我們大吃了一驚,他說:「實際上不是一個小組,而是兩百多個小組,只不過,被派到地球來的,只有一個小組。」
「另外的小組被派到了其他星球?」白素接著又問。
「是的。」裘矢說:「據我們的瞭解,宇宙之中的生命形態都存在著一種生死循環,只有我們的星球是一個例外,雖然我們目前還不能確定這是唯一的例外。我們曾經努力過,想找到某個與我們一樣的星球,但這種努力沒有任何結果。」
對我們正在討論的問題有了一個最基本的瞭解之後,我馬上就冒出了一個問題來,或者說,我想抓住他們地球之行的中心目的,我所想到的問題,正可以對這個中心目的進行證實:「你們派出如此之多的科研小組,全都是進行生命循環的研究,那麼,是否說明,你們是想通過這種研究達到一個目的,使你們也同樣具有像地球人或者其他外星人一樣的繁殖能力?」
儘管我想到了這一點,並且相信他們正是有著這樣的目的,但裘矢證實我的想法正是他們的目的之後,我仍然是異常吃驚。
裘矢說:「不錯,我們的目的就是希望找到一種方式,使得我們的生命能夠像其他星球上的生命一樣,有生有死,能夠通過交配或者別的什麼方式進行循環。」
他如此一說,我自然就將許多的問題聯繫了起來,這許多問題有一個中心,正是他這個奇特的名字。在我們知道了他們是外星人之後,當然就想到,這並非他的真正名字,這個名字所表達的只是他的一種主觀願望,或者說是他的一種追求。
他的追求是因為他活得已經夠長了,長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年紀,所以,他不再想活,而是想死。
但是,非常遺憾,地球人製造了許多極具殺傷力的武器,但是這些武器卻對他們這種生命形態無可奈何。
求死,這就是他們來地球建立工作站的目的,也正是他來找我的目的。
由此,我聯想到了那些骷髏人,以及在骷髏人基地與那個未曾謀的外星人的對話,當時那許多不可解的問題,此時就都可以得到解釋了。
宇宙之中,有一個非常特別的星球,我們暫時稱其為骷髏星,在骷髏星上存在著一種極其特別的生命形態,這種生命形態無所謂生死之分,他們可以一直存在下去,所以也並不像地球人一樣重視自己的年齡(地球人因為生命短暫,所以才會對年齡極其重視,年齡對於地球人來說,意義實在太重大。如果是一件毫無意義的事,人們是不會去注意的),年齡對於他們來說,毫無意義。
正因為這種生命形態是不死的,所以死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極具意義的事情,於是,他們派出了許多的科研小組,進入各個星球,開展對生命形態的生死研究。天一莊園中,骷髏人的存在,很可能是他們開展這種研究的一項成果。
任何生物都具有一種特殊的基因,這種生物的生存形態,也正是由這種基因所決定的,地球人的基因中,有著決定地球人生死的基因,所以地球人就會生或者死亡,並且通過交配來繁殖生命;他們的生命基因中並沒有生死的成份,所以他們可以一直活下去。
為了研究地球人的生死現象,他們於是找到一些瀕死的地球人,如周遊的祖父、父親以及母親,在地球人的生命配額即將用完,面臨死亡的時候,他們便將這些人弄去,向他們的身體內移植一種外來基因,這種基因正是骷髏星生命中的不死基因。
周遊的父親所著的《遇仙記》中,曾數次提到他向神請求,讓他也成仙,但每次都被拒絕,事實上,後來他也同樣「成仙」了。地球人一直認為,像周父這種情況是因為他還沒有達到足夠的修煉,所以神仙才拒絕渡他。現在看來,事情並非如此,他之所以遭到拒絕,是因為他作為地球人的生命配額還沒有用完。
當這些人的生命配額用完以後,骷髏星的地球工作站便將他們收了去,作為自己的研究對象,並為他們植入一種屬於骷髏星的不死基因,他們的生命便可以延續五年。但是,這種被植入基因並不能成為他們生命之中的有效部分,隨著時間的消逝,人所固有的死亡基因在起作用,逐漸將不死基因擠出或者消滅,於是,人又面臨死亡,這時,不得不再次進行基因移植。這種移植的次數多了,人體內的死亡基因對外來的不死基因形成了耐抗性,新的移植不再有效,於是,人便死亡。
在骷髏人基地時,我因為見到那些骷髏人實際上不穿任何衣服,所以曾以純地球人的觀念想到一個問題:這樣一些男男女女一絲不掛地生活在一起,情景豈非混亂不堪?我甚至想到,他們如果不斷地交媾然後生育,那麼,用不了多少年,這裡豈不會發生人口爆炸?
與我談話的那個外星人(應該說是外星人的聲音)告訴我:這完全是一種純地球人的想法,實際上我所想的情形並不存在。他甚至承認,他們原是非常希望這種情況出現的。
那時,我對這些話實在是完全不能理解。現在,經裘矢如此一說,我當然是清楚了。在那些骷髏星的實驗品(或者可以說那些被植入不死基因的地球人)之中,因為外來基因的作用,他們已經不再具備人類的繁殖能力,繁殖不再是他們延續生命的方式,所以,他們根本就像骷髏星上的生命形態一樣,根本不再有性慾求。
可見,骷髏星在地球上所研究的課題,除了生死以外,還有一個重點,就是生命通過交媾而延續的方式。
(許多有關神仙的傳說中,神仙並沒有孩子,即使偶而有了孩子,這孩子也不是神仙通過交媾的方式而生,而是要到地球人的子宮中來投胎。最典型的例子當然要算哪叱出世。原來所謂的神仙都是不通過繁殖而延續的,那麼,王母娘娘是玉帝的妻子這樣一種說法,似很值得商榷。)
地球之上有一個詞叫心念電轉,我上面寫下了許多的話,在當時只不過是一瞬間所想到的,我同時還想到,骷髏人熱衷於研究地球人的生死,其實是一件沒有太大意義的事,能夠完全不受局限地超越生死的生命形態,應該是一種極為先進的生命形態。我在以前的一些記述之中,曾有許多次探討過這個問題,正因為人的生命有了生死,所以人類的進步才受到了極大的局限,一個人出生以後,需要用很長的時間吸收各種知識,有了足夠的知識之後,才可以進行研究或者創造。但在,創造的最佳時期到來時,人也就到了生命配額快用完的時候,死亡一到,創造就不得不終止,其記憶組隨著生命的死亡而消失,這實在是一種智力的極大浪費。正因為如此,便有人提出了一種全新的想法,如果有一種方法能夠將人的記憶組保存下來,移植到一個新的生命之中,那麼,知識就可以不斷累積,其創造也就可以延續下去。
這種設想產生了兩種研究方向,一種是由宗教人士提出並致力於探索的,他們探索的方向是人類靈魂的自由轉世,這一項研究已經達到了很尖端的程度;另一個方向是由科學家提出來的,他們試圖將人類的記憶組與人類身體進行分離,然後設法將記憶組提取並進行移植,這一種設想不能說不對,但目前收效甚微。
如果真有另一種方式,能夠使人超越生死,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骷髏人之所以比地球人先進一萬年以上,不正是因為他們不死嗎?
我這一瞬間的想法,真正可以說是天馬行空,無拘無束,裘矢卻全都捕捉到了,他所以說:「凡事都有兩個方面,其實,不死,看起來是一種極為先進的生命形態,但同時也是一種極為不科學的生命形態。活著,在某種情形之下,可以說是一件極其痛苦而又可悲的事情。」
地球人中也有這種觀念,認為生命的存在是一種極端無奈極其痛苦的事,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尋求徹底的解脫。他們感到無奈和痛苦是因為人的生命無法擺脫生老病死這一客觀自然規律。骷髏人顯然是不存在這一問題的,那麼,裘矢所說的痛苦而又可悲,該怎麼理解?
裘矢說:「在很久之前,你們中國人提出了一個概念,可以說非常超前,這個概念就是矛盾,可以說,一切存在都處於矛盾之中,有其利就必有其弊。有關生命的生死問題,正是處於這樣一種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