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心鬥角沒有頭,
爭名奪利幾時休?
損人利己啥都干,
倫理道德一筆勾。
西太后質問顧命八大臣:「年號一事,何必操之過急?」肅順不服,越位而出,朗聲答道:「新君登基,豈可無有年號?先帝大行後,錢票貶值,民不聊生,這都是銀號勾結好商幹出來的。臣想早點把年號定下來,好發行新銅市,以利物價之回平。」西太后道:「那麼多銅,到何處去找?」「臣已派人到雲南採購去了,不舊可回。」西太后又問:「這麼重要的事,我們姐倆怎麼不知道?」「這是戶部例行的公事,無須上請。」
西太后被肅順頂得直翻白眼。她把八大臣呈上的折子往前一推,說道:「祺祥二字不那麼恰當,拿回去重議!」肅順冷笑道:「祺祥二字不恰在何處?請聖母皇太后明示!」這就叫將「軍」,有意考問西太后。
西太后原想找個台階,難一難八大臣,沒想到反把自己難住了。頓時,只弄個張口結舌。怡親王忙插言道:「稟二位太后,祺祥二字是臣等共同擬定的。根據各朝的成例,結合現時,是最恰當不過的了。」焦佑瀛也出班奏道:「祺祥二字,本出自宋史《樂志》,『不涸不童,誕降祺祥』。『不涸』,是說河流暢通,得舟楫之利,盡灌溉之用;『不童』是說山上樹木繁盛,鳥獸孕育。如是則地盡其利,物阜民豐,自然就國泰民安了,所以說『誕降祺祥』。」
焦大麻子搖頭晃腦,咬文嚼字;兩位太后似懂非懂,一直呆呆地聽著;肅順道:「二位太后聽清了吧?這祺祥二字是最為適宜的。」
東太后怕西太后答不上來,便小聲對她說:「要是這樣,就用了吧。你說呢?」西太后無奈點了點頭,這件事就算準奏了。
八大臣退回軍機處。肅順冷笑道:「西邊的好難伺候!」焦佑瀛道:「再難伺候,不也得聽咱們的嗎?」載垣道:「這就對了。必須立個規矩,今後咱們定什麼就是什麼,那才是名副其實的顧命大臣;要是說了不算,還頂何用!」「哈哈哈哈!」眾人大笑。
再說西太后。她退殿之後,越想越不是滋味。總覺得今天栽了跟頭,對八大臣恨得要命,特別是肅順。晚飯後,她走進東暖閣,對東太后說:「姊姊,你看見了吧?他們有多跋扈,多蠻橫。他們說一不二,連咱們說話的餘地都沒有了。這樣下去,還不造反啊?」
東太后本來膽子就小,聽她這麼一說,更害怕了:「阿彌陀佛!」她念了聲佛號,說道:「妹子,咱們就忍著點吧。大行皇帝的屍骨未寒,咱們要鬧騰起來,能對得起他嗎?」說著,眼淚就淌出來了。西太后道:「話不能這麼說。君和臣之間的禮制,必須弄清楚。到底他們是君,還是咱姐倆是君?要光聽他們的,還要咱幹什麼?」東太后道:「其實,他們也不是歹意。不都是為大清的江山著想嗎?」西太后冷笑道:「我不這樣看。他們為的是自己,故意給咱們姐倆出難題。你沒看見肅順那副模樣?吹鬍子瞪眼的,恨不能把咱姐倆吃了。要不想法整治他呀,咱倆說不上會落個什麼下場!」東太后吃驚地盯著那拉氏:「這可怎麼好哇?」西太后屏退太監,湊到東太后身邊,說道:「姊姊,我倒有個辦法。」「啊?決說!」西太后壓低聲音說:「非把六爺抬出來,對付他們不可!」「是啊!」東太后眼中一亮,自言自語地說,「可也是呀,我怎麼把六爺忘了?大行皇帝也不知是怎麼想的,顧命大臣當中,連六爺都沒有。實在是交代不下去呀!」「那還用問嗎?皇上至死不願與兄弟釋怨,毛病都出自肅六身上。」東太后問:「這究竟該怎麼辦呢?」西太后說:「我想把六爺請到行在來,咱們共同想想辦法。」「好倒是好,就怕肅順他們打橫。」「沒關係。他有他的打算,咱有咱的辦法。我打算……」西太后對著東太后的耳朵,把她的主意講了一遍。東太后不住地點頭說:「好妹妹,就按你的主意辦吧!」
三天後的一個上午,東太后的心腹宮女雙喜,和西太后的心腹太監安得海,為了一個鳥籠子,發生了爭吵。安得海說,這個鳥籠子是西暖閣的,雙喜說是東暖閣的。吵來吵去,竟罵了起來。小安子罵了一句:「臭婊子!」可把雙喜臊壞了。又要投河,又要上吊,直哭了一天。東太后叫她找西太后告狀,雙喜果然照辦了。西太后大怒,命敬事房把小安子帶到眼前,訓斥道:「好一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竟敢在雙喜姑娘面前撒潑?知道的,說你不是玩藝兒;不知道的,還得懷疑我寵著你幹的。先帝屍骨未寒,你就想翻天呀?看我不重重治你!」小安子委屈地說:「回聖母皇太后的話。奴才天膽,也不敢惹主子生氣,雙喜姑娘實在是……」「住口,你還敢強嘴?那句話你說了沒有?」「奴才說了。」「還是的!不管誰是誰非,一個當奴才的,竟敢這麼放肆,就該挨揍。來人!」「-,奴才伺候著呢!」陳勝文躬身答話。西太后問道:「你是敬事房的總管,專管這方面的事。你說該怎麼整治整治他?」
陳勝文恨透了小安子。他平日狐假虎威,裝腔作勢,都把人噁心死了,不少人都向陳勝文告他的狀,可他是懿貴妃眼前的紅人,干鼓氣沒有咒念。沒想到小安子惡貫滿盈,居然闖了大禍,這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過,陳勝文一貫謹慎,不願當著西太后的面,暴露出對小安子的成見。所以,他回答說:「回聖母皇太后的活,本朝處置太監,向無成例。由主子裁決吧,奴才不敢大膽妄議,」西太后咬著牙說:「那就聽我的。先把他拉下去,掌嘴四十,然後,趕出行在,押送北京,交給內務府處理。」「-!」
陳勝文領旨後,向外邊一招手,闖進幾名太監,架起小安子,往外就走。安得海嚇得拚命喊叫:「太后饒命啊,太后饒命啊!」西太后一甩袖子,退到裡間去了。小安子又哀求陳勝文:「大叔,你替我求個情吧,我一輩子也忘不了你。」陳勝文衝他踢了一腳:「少說廢話,誰敢不遵懿旨!」
太監把小安子綁到木架上,掄起牛皮做的皮巴掌,左右開弓,這頓打呀!開始的時候,小安子拚命地叫喚;打到三十下的時候,沒聲了。為什麼?疼昏了。陳勝文見打夠了,才叫人用涼水噴臉。不一會兒,這小子醒過來了。陳勝文叫人餵了他點兒止疼藥,暫把他軟禁在門房。陳勝文辦了個手續,派了兩個人,把安得海押送北京。
進京後,小安子被送進內務府。值班的主事看了案由和太后的批示,決定讓小安子清理糞便。小安子說:「請老爺等一等。」陳主事大怒,把桌子一拍:「混帳!你叫我等什麼?」小安子說:「老爺息怒,小人有話說。」陳主事一愣。小安子又補充道:「秘密大事!」陳主事把屋裡人趕走,說道:「什麼秘密?」小安子說:「不能跟您說。」「混帳!」陳主事大發雷霆。安得海解釋說:「老爺息怒,這件事確實不能對您說。」
陳主事見他胸有成竹,把火壓了壓,問道:「你想對誰說呢?」「我要親自面見寶大人,或是文大人。」
陳主事明白,他指的是內務府大臣寶莖和軍機大臣文祥。可見,小安子是有來頭的。他不敢怠慢,馬上用一乘小轎,把安得海送到寶無-府。
寶-是恭親王的至交,也是恭黨的主要干將。幾天來,他正忙於瞭解承德的動態,積極籌劃對付「顧命大臣」的辦法。聽了陳主事的稟報,使他深感費解。小安子只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太監,他來求見我有什麼事呢?立刻傳話,把小安子帶進來。
安得海恭恭敬敬給寶莖請了安。寶莖看罷,拉著長腔問道:「你就是安得海嗎?」「是的。」「什麼事呀?」安得海往四外看了看,沒有言語。寶-屏退左右,又問道:「這回你該說了吧!」
小安子從辮子裡取出一張紙條,呈給寶釜。寶-把紙條展開一看,頓時肅然起敬。趕緊站起來,面北而立,默默地念了一遍。上寫:
著恭親王奕訴速來行在,有密事面商。切宜謹慎,勿洩密。
欽此
紙條上面蓋著「御賞」印,收尾蓋著「同道堂」印,無疑是兩宮太后的懿旨了。
寶-把紙條收好,向小安子笑著說:「起來吧,坐下講話。」「謝大人。」安得海坐到烏木凳上。寶-又問:「看樣子,你是用苦肉計混出來的?」「正是。」小安子得意地說,「肅六控制著行在,鳥兒都難飛越。要捨不出點本錢,還能出得來?」
寶大人一看小安子這副模樣,從心裡膩味他。不過,看在兩宮太后的分上,不得不說幾句場面話:「真難為你了。有種,是個好樣的。」小安子把胸脯一拍,說道:「不是小人說大話,這種差事除了我,誰也辦不了。不過,為了大清朝的江山,受點罪也沒什麼。要不,怎麼叫忠臣呢?」寶莖不願多聽,把話鋒一轉,嚴肅他說:「你立了功,將來必受重賞。不過,現在要保守秘密。你照舊去打掃處幹活,別露出任何馬腳。」「是,小人記住了。」寶-又說:「你要壞了大事,可拿你是問!」「當然,當然。」寶-喝令一聲,命人把安得海押走。
按下安得海不提,單說寶。他盼到掌燈時分,忙坐上八抬大轎,急奔軍機大臣文祥府。見面後,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遍。文祥見事關重大,忙命人請大學士桂良、軍機章京朱學勤,速到恭親王宮邸議事。
恭親王的書房裡燈蠟輝煌。五個人圍坐在一起,密商大事。大學士桂良道:「看來,行在的形勢非常緊張。不然,兩宮太后何至使用苦肉計?你應該馬上動身去承德。」
桂良是恭親王的岳父,談話自然很隨便。朱學勤說:「三天前,我就把恭親王要去行在、叩謁梓宮的折子發出去了。不用問,肯定卡到肅六手裡。他會用種種借口,來阻止恭親王去的。」「管他呢!」文祥說,「咱們來個突然進攻,叫去得去,不叫去也得去。恭親王與先帝一奶同胞,又是堂堂的恭親王。兄弟之情,君臣之義,不論從哪方面講,叩謁梓宮也是應該的。他肅六再狡辯、也拿不出擋道的理由。」「對極了!」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是要碰碰他顧命八大臣!」朱學勤插言道:「關鍵不在碰不碰,主要的是與兩宮太后商討大事,面授機宜。內有兩太后,外有咱們恭親王,難道還斗不倒他肅順?」
恭親王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天花板出神。寶-問道:「你怎麼不言語?」奕反問道:「你說,這條苦肉計出在誰的身上?」寶-道:「這還用問嗎?自然是西邊(指西太后)出的點子。」奕道:「何以見得?」寶-笑著說:「東太后老實得不得了,連句整話都說不出,她哪來的主意?西邊的可就不然了,自打得寵後,常協助先帝辦公事。聽說,她喜歡讀演義小說,能言善講,既多事又潑辣,可不是個饒人的。我仔細看了字束,也不像東太后的筆跡。可見,準是出自西太后之手。」桂良道:「這樣看來,西邊的倒是個拿事的。敢跟肅六較量的人,決不是個好惹的,何況又是個年僅二十七歲的女人?」「問題就在這兒。」恭親王環視著眾人道:「對付肅六並不難——別看他是顧命大臣,關鍵是這位西太后。她想幹什麼呢?比方說,把顧命大臣打倒之後……」
「對呀!」眾人相互看了一眼,從心眼兒裡稱讚恭親王的遠見。寶-道:「我也想過。從種種跡象表明,她可能有垂簾聽政的打算。」「往下說,往下說!」恭親王一個勁兒地催促他。寶-接著說:「十天前,頒布過一道聖諭。規定說,凡奏章,必先經兩太后過目後,再交顧命大臣審理。還規定,幾屬廷寄和上諭,必須經兩太后用上『御賞』、『同道堂』兩印之後,方能有效。這就很清楚地表明,她們在向八大臣奪權。還是那句話,東太后決沒有這個心,都是西邊的主意。當太后的,不甘心大權旁落,皇上又在沖齡。這不是走垂簾的路子嗎?」桂良不服地說:「本朝向無垂簾之說,這是斷然行不通的。」寶-搖頭道:「不然,不然,事在人為呀!」
恭親王道:「咱們好好商量一下。兩太后一定要垂簾,那該怎麼辦?」文祥道:「這個可能大得很。倘若真如所料,我們就贊成。只有這樣,才能名正言順地取消顧命。」寶-急問道:「顧命也好,垂簾也好,對咱們都沒有好處。咱們得想辦法,把恭親王舉上去才行啊!」文祥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是說,咱們要利用垂簾,取消顧命。隨之而來的是,要求恭親王親裁大政,來他個『太后垂簾』、『親王輔政』。到那時,還愁恭親王說了不算嗎?」朱學勤道:「誠如大家所談,西邊的確實厲害。方才大人所論,只不過是咱們一廂情願罷了。西邊的作何打算,還不得而知。所以,恭親王北行,至關重要。無論如何,要把她的底討出來,如果落到兩宮垂簾、親王輔政上、咱們就同舟共濟,拼著命地幹。倘若事與願違,或者說西邊的要獨攬大權,咱們再另想對策。」「對,對!贊成,贊成。」寶-不住地鼓掌。桂良手拈鬍鬚,轉著眼睛說:「還須提防她卸磨殺驢呀!」
奕冷笑道:「不要把西邊的說得神乎其神。她再有本領,也只不過是個女人,到那時,軍政大權都操在咱們手裡,怕她何來?」接著,站起身又說:「就這樣定了。明日準備一天,後天一早我就走。」寶-問:「要帶軍隊嗎?」奕笑道:「用不著,又不是開兵見仗,帶幾百衛隊就足夠了。」恭親王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問朱學勤:「勝保的軍隊何時能開到?」「勝大人說了,在梓宮迴鑾之前,他一定能趕到北京。」奕說:「還得麻煩你一下,明天再通知勝保一遍,催他越快越好,以防有變。」「是,我今晚就寫信。」
寶-問桂良:「洋人是怎麼答覆的?」桂良說:「沒問題,幾國公使都支持恭親王執政。到必要的時候,他們會採取措施的。」「這就好。」寶-說,「有洋大人替咱們撐腰,還怕什麼?」
恭親王要叩謁梓宮的消息,飛快地傳到承德,顧命八大臣亂作一團。怡親王載垣暴跳如雷地說:「他來幹什麼?快把他的折子駁回去,就說京城重地,不能擅離。」鄭親王端華說:「一定要駁回去,決不能叫他來。老焦,你馬上動筆,用六百里加急發出去!」杜翰道:「這就叫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呀!我真納悶兒,他非來要做什麼呢?探風,摸底,還是跟什麼人接頭磋商?」「反正沒好事!」焦大麻子說,「不過,找不出駁他的理由。」載垣道:「為什麼?」焦佑瀛說:「王爺請想,恭親王是先皇的胞弟。哥哥死時未能見上一面,難道在靈前哭祭一下都不行嗎?這乃是人之常情,沒法駁他。」「可也是!」載垣急得直撓腦袋。
肅順背著手,在屋裡來回地溜著。這些人都聽他的,他不言語,什麼事也定不了。十四隻眼睛望著他那張大白臉,等著他拿主意。肅順停住腳步,轉身對眾人說:「我看用不著在他身上費心思!他願意來就來吧,難道還怕他不成?咱們是奉了懿旨的顧命大臣,又不是假牌的。他鬼子六要是個懂事的,那就乖乖聽咱們的話,這是他的便宜。他要是依仗位尊,和咱們胡攪蠻纏,可別怪肅六無情,我定要按王法整治他!」「說得對!」杜翰忙溜須說:「中堂說得就是有理。怕他什麼?他敢不遵先帝的遺命嗎?我們是顧命大臣,贊襄一切政務。這一切之中,包括著兵、刑、工、吏、戶、禮。要把咱惹急了,皇上他二大爺也不行。惱一惱把他的王位拿掉,看他老實不!」
杜翰是大學士杜受田之子。杜受田是咸豐的老師,在杜受田的授意下,咸豐才得以爬上皇位。咸豐為報答老師的恩情,在杜受田死後,破格起用杜翰。從一名編修,一直提拔到軍機處,當了權攝軍政的軍機大臣。臨終時,又委他為顧命大臣。杜翰是肅順的好幫手,言聽計從。所以,他順著肅順的意思,比誰咋唬得都凶。
端華是肅順的四哥,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弟兄。別看端華承襲了他爹的王位,但在才幹上、謀略上,比肅順差之千里,是個地地道道的大草包。當然,他們哥倆的想法是一致的。聽了肅六的話,他也轉變口吻說:「可也是!他願意來就來唄,我看他是河溝裡的泥鰍,掀不起多大風浪!」
三天後,肅順接到一連串的稟報。軍機處接到宗人府轉遞「和碩恭親王」府長史咨文,通知恭親王自京起身的日期。大常寺接到王府司儀長的咨文,以恭親王叩謁梓宮,通知預備祭典。內務府接到咨文,要求為恭親王及其隨從人員,代辦公館。行營步軍統領衙門接到咨文,通知恭親王行程,派兵警衛。
八大臣對此大為不滿。端華大叫道:「鬼子六耍的什麼名堂,擺什麼譜,抖什麼威風?」載垣也不滿地說:「可不是嘛!我還是親王呢,沒工夫理他!」
肅順大笑道:「你們都是婦人之見,看不透恭老六的意思來。他就剩下這點兒威風了,這叫跟咱們賭氣。除此之外,他還有什麼膿水?我說呀,就答覆他的要求。甚至比他要求得更好,叫他看看咱顧命大臣的度量。來人哪!」侍從人員趕緊走進來請安:「伺候中堂。」肅順道:「通知內務府、太常寺、步軍統領衙門和宗人府,一定要接待好恭親王。禮儀要隆重,供應要豐盛,伺候要周到。否則,我可不答應!」「是!」侍從轉身去了。
端華不解地看著肅順,問道:「老六,你耍的這是啥名堂,幹嗎對他這麼優待?」肅順冷笑道:「君子鬥志不鬥氣。四哥,你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