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謐回到自己的房間,和白芷薇兩人趁夜挑燈翻看那一大包穆顯的手跡。原來穆顯幼時家貧無書,入得御劍堂便喜歡從書閣借書。御劍堂的藏書都有結界保護,不能在上面塗寫,他有時看到興處,總有想注上幾筆的慾望,只好拿紙另寫一處,後來他又喜歡寫一些讀書有感一類的東西,日子久了,把一些自己覺得重要的集結成冊就是,就是眼下唐謐和白芷薇所看的東西。
「大約穆殿監去華山之前還未整理好,才會有這麼多散頁。」唐謐邊翻邊說「卻不知穆殿監的意思到底是什麼,他暗室中只有那藍包袱和這些算是特別的東西,他說我看了也許能發現線索,可是,我看他寫的讀後感能找到什麼?」
白芷薇也同樣不明所以,她先粗粗翻看了一下那些已經訂成冊的,發覺都是按照讀書的類目來編訂,比如史書類會訂成一冊,妖物類則訂成了三冊。「若是按照看書的時間編冊,至少咱們還能知道殿監去世前這一段在做什麼和看什麼書。現在這麼分類,除了知道他生平看過些什麼,對什麼感興趣,還有什麼用呢?」她說到此處,心中陡然一亮,道「哎呀,會不會穆殿監想告訴你的事情寫在某一本他看過的書中,至少,是有什麼類似暗示的語句指點你,而你必須從他寫的這些手稿中先找出那本書?」
「嗯,是有可能,或者是諸如把一封信什麼的夾在某書中,而他在手稿中會提到看這書時夾入了一封信。我最初也是這樣猜測,可是那樣的話。要把這些東西都讀一遍才能知道,而且,一遇到覺得可疑地方。就要再去看所涉及的那書,如此一來咱們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抓出那個壞蛋。」唐謐有些沮喪地說。
白芷薇看向燈下唐謐那張半浸在暗影裡的小面孔。燈影搖動,把那少女焦躁地靈魂清晰地呈現在明暗之間,心生憐惜,按住她的手,說「沒事。你就是太急了,我們一起看,總會找出來唐謐覺得心中溫暖,知道白芷薇雖然不說,但一定看出來自己從入了御劍堂就不對勁兒起來,會心一笑,說「好。」
「但是,那包袱也不能不考慮。」白芷薇又說「我總覺得不應該是有人要奪穆殿監之位這麼簡單,如果僅僅如此。穆殿監臨死時應該有時間和你講清楚,只要說一句我懷疑是有人要奪我之位.ap,更新最快.」就能講明白的啊,可是他叫你去暗室自己找。也就是說,事情比較複雜。他一時也說不清。只能你自己去理出頭緒,找尋因果。」
「這我也想到了。所以我今晚去偷手稿地時候,把那兩封墮天遺信都背了下來,裡面涉及的事情我們也要慢慢搞清楚才好。」唐謐說道這裡,不由一聲歎息,道「真是急不得啊。」
如此一來,唐謐覺得心中果然安穩了不少,她並非不知道自己地急功近利把一眾朋友捲入了魔宮險地,可是一入這滿目素縞的御劍堂,心裡的焦躁不安就如藏於心湖的怪獸般浮出水面,儘管刻意掩飾,還是被白芷薇看出了端倪。想到這裡,她心中感懷,淪落到這蒼茫異世,卻得知交如此,總算是人生幸事。
第二日,銀狐謝尚果然在掌門和諸位宗主及殿判的陪同之下出現在御劍堂地早會上,當蕭無極宣佈由銀狐繼任殿監時,劍童們因為早就聽到風聲,並未覺得太過驚奇,倒是都在偷偷打量銀狐異於常人的外貌,互相遞著眼色。
謝尚入住御劍堂後,第一件事自然是主持穆顯的祭禮。此時御劍堂的劍童已經全部歸來,但是由於江湖各地的蜀山弟子以及其他各路人馬都紛紛前來祭拜,所以暫時並未授課。唐謐今年新升入了禮水殿,這一殿的劍童和最高一殿信土殿的劍童們除了白天為穆顯守靈外,夜間還要繼續輪班守靈。
這夜輪到唐謐和莊園兩人守靈,莊園雖然平常是個熱鬧愛笑的傢伙,但是靜下來就喜歡思考很多玄而又玄的問題。兩人待著無趣,隨便聊了幾句,便扯到存在和虛幻這樣地話題上。
「唐謐,你知道麼,我剛來御劍堂的時候,有一天晚上坐在幻海裡思考這問題,結果陷入了死胡同,整個人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似乎是出現了幻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後來是顧宗主恰巧路過救了我。」莊園說道。
「你也夠膽大地,一個人晚上跑去幻海。」唐謐說。
「是啊,那時候怎麼那麼不知死活呢,現在可沒有那種膽量了,人啊,懂得越多越膽小。」莊園說道這裡,壓低聲音,兩頰暈著緋紅,說「不過說實話那時候我的目地也不單純哦。」
唐謐笑著問「哦,你個小丫頭還有什麼不單純地目的?」
莊園白皙臉上地小雀斑因為興奮顯得更加清晰,道「那時候,我第一次見到顧宗主這樣的男子,迷得不行,老是留意他,結果發現他時常晚間去幻海,所以,我就跑去了,想著說不定能遇見他,然後假裝害怕啥的讓他護送一下,呵呵,結果還真的發生了類似的事情。不過那都是小女孩時的事了,現在可沒這膽量。」
唐謐已經好一陣子沒讓自己想起顧青城這人,猛地被莊園提起,故作不在意地扭頭看向靈堂之外,口氣調侃地說「嗯,你是比四年前長大不少,改喜歡桓瀾這種小不點兒了。」
莊園笑起來,說道「不過是大家都說好我就跟著起哄而已,真有多喜歡可不見得。倒是啊,最近越來越覺得張尉不錯,說起來,我入御劍堂那年,他正好第一次一試不過來我們這裡重新修習,可我幾乎都不記得他了。似乎他都不怎麼和別人說話,總是一個人埋頭苦練,現在他可是改變不少,這多虧了你和白芷薇吧?」
唐謐的視線從靈堂門口轉回,笑得甜暖,說「我也變了很多啊,這多虧了大家。」話落,她已經出手點在了莊園的睡穴上。
唐謐將莊園輕輕放倒,對著靈堂門外說「你進來吧。」
門口閃出一道身影,比唐謐印象中顯得纖瘦了些,那人並未走進,低聲說「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一直在想,你會不會來燒一炷香呢。如果來的話,又該在什麼時候來。」唐謐看著那那人說「其實你不必挑我在的時候來,因為除了我的幾個好友,我沒對不相干的人說起過人是你殺的,蜀山的人都搞不清楚你究竟哪裡去了,你就是正大光明地出現在御劍堂也沒有關係。」
那人沒有說話,緩緩往前走了幾步,在靈堂柔和的橘色燈光與外面漆黑夜色交界的分割線前止步不前,整個人浸在陰影裡,似乎是畏懼溫暖明亮的樣子。好一會兒他才說「謝謝。」
「不用,我只是在保護我自己而已。」唐謐說著,去拿了香,在靈前爐火裡點燃,遞到隱在陰影中的少年手裡,驀地看見黑暗中映著燈光琥珀色眼睛,心頭一縮,退回了自己的光亮中。
在異常的靜謐之中,那少年跪地舉香祭拜,身體的弧線緊致如防備攻擊的野獸,唐謐在一旁看了,歎口氣,走去接過香,插在靈前的香台上,背對著他,說「何必這麼小心,我答應過你伯父,放過你,你還是什麼人都不相信啊。」
唐謐身後半晌無聲,她以為他已經走了,轉身發現他仍在那裡。
「我小時候一直以為我爹是一個早死的,平庸的傢伙。」他忽然開口,沒頭沒尾地說,「但是他每年都會去看我,他是擊敗魔宮,人人稱頌的大英雄。因為他常來,我以為他多少喜歡我,有一次就想要與他在人前顯得親近些,卻被他推開了。連手都沒有用,內力一送,隔空將我退出半尺。就算後來知道了身世,我來蜀山也不過是想成為不能被他那麼輕易推出半尺的人而已。」
唐謐看著他,不知道為何此時這少年要與自己講這個,只聽他繼續說道「可是直到他死了,我才知道我要的並非這些。那時候,他們說你死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住,似乎不想在說什麼,轉身抬步要離開,有不忍把話斷在心中,沉吟片刻,說「你活著,真好。我欠你的。」
唐謐心中覺得有點兒不安,大聲說「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啊。」
他沒有回頭,道「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話落,身影沉入黑暗夜色,消失不見。
寫到這裡有點舉棋不定,大家想盡快看到謎底被揭開麼?想的話我可以略掉很多東西,快速把謎底寫出來結尾。有建議的留言。
幫現在的《宮斗》這本書要下票,月末了,誰有的話幫忙添磚加瓦一下吧。
另外推薦一下鉤子在看的《滿朝文武愛上我》,還有本網游《蜀山時代週刊》大家有興趣可以看看。
對了,昨天鉤子飛回家了,以後更新會穩定些吧,我計劃要在下個月完結,現在看要加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