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鉤子拚命地寫,總算趕在月底完結了第二部,雖然寫得趕了,有些粗糙,錯字啥的也多,留下很多遺憾,只能等將來修文時再說了。十一這七天鉤子就休息去了,不更新了,咱們過完節再見,祝大家節日玩兒得開心。
慧心一見那符紙小人現了原形,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道「還有六個人不在這裡。」
慧海也是心下大駭,知道這六個現在不知身在何處的蜀山弟子才是最大的威脅,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道「慧心,你帶著十個人趕快去搜索那六個蜀山弟子,這裡的山林荊棘叢生,不可能走得很快,這麼短時間他們一定還到不了山頂。另外,兩側的峭壁也要去查看,那山崖直上直下,要是攀巖的話反而比走密林要快,不可不防。」
慧心得令,點了人正要離開,忽然覺得有些不妥,對慧海說道「師兄,你這邊只留十個人夠麼?」
慧海明白慧心的意思是怕自己人數上處於劣勢,擋不住蜀山人的攻擊,但如今的情勢迫人,略略思索,道「沒事,我們有地利,能夠以一當百,一定能死守在這裡。你快去吧,那六人可能是蜀山精銳,你們人手一定要夠。」
唐謐遠遠看見慧心帶了半數人馬離開,知道一定是去搜索李冽他們,心中擔憂李冽等人這麼短的時間還沒有爬上峭壁,忙把自己那隻金色的小鈴鐺塞進耳朵裡,只聽裡面穿來呼嘯的風聲。間或還有丁丁當當金屬和岩石撞擊的聲音,便猜到那六人應該還是在峭壁上攀爬,焦急地對慕容斐說「糟糕。李冽他們還沒到位置。」
慕容斐此時來不及去想唐謐如何能得知此事,道「我們也抽走幾人去攔截那些和尚。」
「不可。抽地人數少了不頂用,抽走十個人的話這裡怎麼辦,我們改計劃。」桓瀾說道。
慕容斐馬上明白過來,道「你是說我們強攻上去?」
「對,這些和尚竟然敢以十對十四。也太迷信地勢的威力了,慕容斐,以剛才地情形來看,咱們五個應該能阻斷箭雨。」
唐謐三人馬上明白過來桓瀾說的五人就是他們五個會摩羅舞地人,既然剛剛桓瀾和慕容斐兩個人都能阻斷一輪箭襲,他們五個破掉對方的箭雨也不是不可能。現在對方除了這八個箭手,只有兩個可以防禦的人,的確是強攻的最好時機。
主意既定,慕容斐和桓瀾便安排剩下地九人為他們掩護和防禦。兩人則帶著唐謐、白芷薇和張尉看準時間衝了上去。
他們五人故意錯開了一點點衝上去的時間,桓瀾和慕容斐衝上去的時間仍是如接應唐謐時那樣,趕在一組射完換箭去。另一組剛上來的當口,兩人和前次如初一轍地揮劍砍斷了那四人的長弓。逼得慧海和另一個防守的和尚拔劍抵擋他們。
這慧海和另一個和尚劍術都很強。又佔著地勢,縱使武功如慕容斐和桓瀾也佔不到半點便宜。可是唐謐三人已經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殺到,此時正值剛剛下去上箭的那四人拿著弓箭衝上來補防,唐謐他們揮劍就砍斷了那四人的長弓。而掩護他們地九人一見唐謐這三人得手,前方的箭雨被阻斷,立時也以最快的速度衝了上來。
此時,被唐謐他們砍斷長弓地四人由於沒有其他防守的人能接應他們,只能慌張地拔出腰間地佩劍和唐謐他們近戰,雖然這些箭手站在高高地防禦工事之上,唐謐他們每次攻擊都要先依靠輕功躍起,但是這四人都是挑選出的射箭好手,劍法上地造詣遠不如這曾有奇遇的三人,以四敵三也不過是打個平手。先前四個被桓瀾和慕容斐砍斷長弓的和尚,本打算撤下去取新弓,見此情形,紛紛拔出佩劍幫忙,將唐謐三人又壓制了下去.wap,更新最快.
可是對蜀山其他人來說最有威脅的箭雨已除,那剩下九人很快就衝到防禦工事之下,提氣躍起,加入戰局,憑著人數和劍法上的優勢,沒多久就制住了這八名箭手,轉而合力圍攻被桓瀾和慕容斐纏住的剩下兩個和尚。
慧海一看轉瞬間自己的防禦工事上已經站滿了蜀山弟子,知道大勢已去,不用再做徒勞的掙扎,心中悔恨懊惱,把長劍一丟,道「蜀山之人狡詐機變,我們輸了。」
桓瀾和慕容斐見通往山頂的正路被打通,知道此役已勝,帶隊就往山上趕去。唐謐心中擔憂李冽,便要了幾個人隨自己去增援。她帶人還未走到崖邊,就遇見了與李冽一組的一個術宗弟子,正是和慕容斐一起督導他們的程絨。
唐謐見程絨身後有兩個清源寺的和尚緊追不捨,便叫其他人上去幫她擋住那兩個和尚,拉住她問道「程絨,李冽呢?」
「我們剛攀上懸崖就遠遠看見了清源寺的人,李冽見他們人數多,便讓我們分散,各自想辦法看能否甩掉對手,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裡。」程絨答道。
唐謐聽了,心想李冽明知道自己有危險,還和大家分散,真是不知死活,隨即對程絨說「程絨,咱們大隊人馬已經從山道上突破了,你帶著大家接應一下你們一組的人,我去找找李冽。」
唐謐再次把小鈴鐺塞進耳朵,屏息傾聽,裡面傳來似乎有點沉重的呼吸聲,還有隱隱約約的打鬥之聲。她不由得想是不是李冽受傷了。怎麼受傷了還在和人打鬥?如果是和清源寺的人交手,受傷了停手不就好了麼。想到這裡,她在原地轉了轉,仔細分辨往哪個方向走耳朵裡面的聲音會更清晰,之後便往那個方向多走幾步。這樣試了幾回。她終於確定了李冽的大概方向,便急匆匆地趕過去。
隨著越來越接近李冽,耳中的聲音也越來越逼真。唐謐漸漸發覺,那打鬥聲和呼吸聲是有一段距離地。也就是說,如果呼吸聲是李冽的,那麼打鬥聲就是其他人發出來的才對。這讓她馬上想到也許李冽遇襲受傷,但是他應該會拉斷玲瓏絲喚來穆殿監救援才對。
這想法讓她多少安心了一點,就在這時候。她忽然聽到一聲重重地悶響,緊接著是「啊」地一聲慘叫,之後,便是片刻安靜,就連李冽的呼吸聲也聽不見了。
唐謐猜不出發生了什麼事情,耳中無聲,她又無法再判斷該往哪裡走,一時間,站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在她茫然無措地時候。忽聽耳中傳來穆顯斷斷續續的聲音「冽兒,原來,你。你沒有,受傷。」
「不錯。以你的武功。不偷襲你,天下有誰可以殺了你?」這是李冽冰冷的聲音。隨後,那聲音恨恨地跟了一句「大伯。」
唐謐被李冽這聲「大伯」叫得猶如五雷轟頂,但也忽然明白了為什麼李冽過去一直被人默許可以離開劍宗,又不時會出現在御劍堂。只是現在想想,李冽的相貌和穆家兄弟並不相像,那一定該是像他母親平原郡主才對。而且,看來他是一個私生子,死去地父親不過是他母親遮醜的幌子而已。
「怎麼,你,你以為晃是我殺的。」穆顯的聲音停頓下來,喘息連連,似乎是在積蓄繼續說下去的力量,好一會兒才說「所以,你造出假象,讓我以為是魔宮的人要殺你,然後把我引到這裡,假裝你被他打傷,卻趁我和他相鬥之時偷襲我。好,的確是好計謀,只是,冽兒,我有一事不明白,你為什麼認為是我殺了晃?」
「我也不希望是你,可惜你做得再乾淨還是留下了證據。那個目睹了你殺死我爹的劍童,你為什麼不殺了她?難不成她是你的同黨?」
「怎麼,是她告訴,告訴你我殺了晃?以,以你地脾氣,就這麼輕易地相信她?」
「你知道我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這件事並不是她說的,而是我用窺魂術知道了她心中隱藏的秘密。你從小就記恨我爹,後來又迷戀妖術,最後設計在地宮用我爹地剋星屍王殺死了我爹,這就是我在她心裡看到的那個完整地故事。」
唐謐聽到這裡,心中泛起寒意,卻想不明白自己何時曾經毫無防備地中了李冽地窺魂術。這時只聽李冽繼續說道「說起來,這個女孩兒倒是並不簡單,心思遠比這年紀的人深沉,難怪你會選中她當幫手。我第一次遇見她,故意在她看歌舞入迷地時候使用窺魂術,不想在那種情形下,她居然都不能被窺魂術看破。這才讓我起了疑心,也不得不費更多的功夫呆在她身邊,希望最終讓她不再防備我,不過,最後終於等到一個機會,救了她一次,趁著她鬆懈之時問出了我想要的故事。」
唐謐總算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原來是自己整理出來的那個思路最終成了李冽把穆顯確定為兇手的證據。卻忽聽穆顯低低歎息了一聲,道「在心裡面的故事就一定是真實的麼?親眼看到的就一定是事實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穆顯受傷太重,這句話的聲音極輕,唐謐聽在耳中,卻覺得心裡一動,好像抓住了什麼,可又說不出究竟是什麼。她忽然覺得,這裡面一定有問題,不止這麼簡單,她必須馬上找到李冽,當面談談才可以。於是,她繼續憑藉著耳中傳來的聲音去尋找李冽的位置。
只聽李冽冷笑了一聲,說道「還有一個證據,這是你的手諭吧,你要你的親信們在掌門人比武選出新的掌門之後便將新掌門扣住,而我爹及早知道此事並且阻止了你。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竟然還敢覬覦掌門之位,為此還殺死了自己的親兄弟,真是死不足惜。」
唐謐一邊走一邊被李冽的這段話驚出了一身冷汗,突然之間便明白了問題的所在。心中一陣驚懼,加快腳步向聲音地源頭奔去。
「不過,現在你死在自己侄兒的手裡。是不是也算是天道報應呢。」唐謐耳邊響起這句話,知道李冽要下最後的狠手了。可是四望之下,到處都是密密地樹林,卻不知道他們身在何處,她情急之下,大聲叫道「李冽。你住手。李冽,你住手。我有話和你說。」
她聽著自己的聲音在樹林間迴響,然後消失,本以為已經沒有希望了,卻聽見不遠處地密林裡傳來李冽的聲音「我在這裡。」
唐謐順著聲音跑過去,看見李冽正面色平靜地站在那裡,地上躺著口吐鮮血奄奄一息的穆顯,而李冽身後則立著一隻巨猿。
她忽然想起聽人說過魔王的魂獸是一隻三人高,崔嵬如山的巨猿。雖然沒搞明白為什麼魔王死了一百多年,她地魂獸卻仍然存在,卻忍不住脫口而出「這是魔王的魂獸。」
李冽道「不錯。沒有它這麼強的魔物幫忙,我怎麼能偷襲得手。說起來還要謝謝你。一直把它揣在懷裡。沒有你這個攜帶未霜之人替它遮擋妖氣,這傢伙怎麼能逃得過穆殿監他們這些敏銳之人。」
「原來如此。難怪御劍堂那只靈貓會看它不順眼,難怪它不願意接近周靜的寶玉,難怪它一定要跟著我,難怪它會幫我們增進劍法和術法助我們在比武中勝出,原來都是為了我能帶它來這裡。」唐謐盯著那隻小綠猴,不,應該說是巨猿,憤憤地說「只怪我被你可愛的樣子迷惑,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你自己不是也喜歡以可愛的樣子去迷惑人麼,何必那麼介意。」李冽說道,抬眼卻看見了唐謐耳中塞著的小鈴鐺,下意識地看看自己腰上系的鈴鐺,忽然臉色大變,將那鈴鐺一把扯下來,冷冷地說「唐謐,我原本因為這個鈴鐺,決定不殺你的。就算你是殺死我爹地共謀,我也放過你。這個,是追蹤用的東西,對不對?」他說完,把那鈴鐺一拋,正正打在唐謐的臉上。
小小地金色鈴鐺從唐謐的臉上滑落下來,掉在她地手上,她忽然覺得這世界真是有些滑稽可笑,竟然就笑了,道「你聽我說,也許你是對地,但是,我給你講一個故事,你聽一聽,是不是會是這件事另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說。「
「你先告訴我,這些事情是有人幫你謀劃地,對不對?這只會變身的巨猿,還有那些假裝來殺你的殺手,甚至更多事情都是這人幫你某劃的,對不對?」
「對。」「好,如果這個人一心想殺死穆殿監,可是他忌憚穆殿監的武功,便想出了利用你這個他不會去防備的人來殺死他的計謀,你說可不可能?那麼,他如何能讓你心甘情願地殺死穆殿監呢?簡單來講,就是要你相信穆殿監殺死了你爹。可是,他也知道你為人聰明,生性多疑,如果只是平白告訴你穆殿監是兇手,你一定不會相信。所以,他可能只是告訴你,你爹死的時候有個人一直在場,那就是我。這件事你很容易就能查出來,當然,他知道以你的個性一定不會相信我隨便說的真相,可能會使用窺魂術自己去確認,甚至有可能就是他建議你使用窺魂術也說不定。之後,他為了讓我在腦海裡形成一個完整的穆殿監殺死你爹的過程一定廢了不少心思,終於,我這個自以為聰明的人被他牽著鼻子得出了這樣的結論。而你則最終找到機會通過窺魂術看到了這個結論。」唐謐講到這裡,歎了口氣,道「李冽,在心裡面的故事就一定是真實的麼?親眼看到的就一定是事實麼?你能不能憑你的心去想一想,穆殿監是這樣的人麼?他該是你自幼就認識的人吧,雖然看上去嚴肅,但卻是比你爹更溫柔的人吧?你好好想一想。」
李冽聽到這裡,神色微動,問道「證據呢,拿出你的證據來。」
「我沒有證據,這一年,我遇到了許多事,我不知道哪一件是被那個陰謀者刻意安排的,哪一個又不是。但如果,你願意相信我,你給我時間,我一定把證據找出來。」唐謐講到這裡,看見李冽臉上有冷笑一閃而過,心想這傢伙定然以為我在拖延時間,連忙補充道「至少我有一個證據,就是你手裡的手諭。那人跟你說的是假話,這手諭是為了阻止新掌門沒錯,但穆宗主並非是為了搶掌門之位,而是為了阻止心懷不軌的人登上掌門之位,實際上,當時設計要奪掌門之位的是穆宗主。你若不信,且把給你手諭的人叫來,我和他當面對峙。李冽低下頭,看著那張手諭,也辨不出是什麼神色,緩緩走向唐謐,抬眼看著她的神色倒是頗為平靜,說「好,我信你這一回,這手諭你拿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唐謐立時鬆了口氣,身手去接那張手諭,忽然覺得眼前一花,掌影翻飛,不待反應過來,胸口便重重挨了一掌,喉頭一鹹,一口鮮血湧了出來,腳下頓時發虛,跌倒在地上。
她看見李冽因為猙獰而有些變形的面孔,她聽見他有些歇斯底里的叫囂聲「我爹爹是蓋世英雄,蓋世英雄,你別想騙我,別想。」
唐謐躺在地上,感覺到生命正在一點點抽離自己的身體,看著李冽漸漸消失的背影,竟然又一次覺得好笑,於是就笑了,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的愚蠢還是笑他人的瘋癲。
(第二部完,鉤子謝謝大家的陪伴,第三部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