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記 兵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出兵
    時遷見老不死這般緊張,忙說道:「見著她時就已經傷了,爹爹我給她重新包了手,你以為爹爹會那般鹵莽?爹爹捉了她,但卻不清楚她的身份,只知道是個金人,本想問清楚了,可這小姑娘太過猛烈,這才捆了她腳,堵住了她的嘴!」

    老不死聽了,才發覺自己方才對父親的語氣有些不禮貌,連忙接口道:「爹爹,女兒誤會爹爹了,實在是女兒……」說到這裡,她自己也愣住了,她也不知道怎會對一個金國公主如此上心,自己不是還吃過她的醋麼。

    林軒也已走進屋裡,時遷伸手拍了拍老不死的腦袋,輕聲道:「女兒,爹爹知道你的心思!」跟著轉頭對林軒道,「賢婿,請先出去一下,我要和不死單獨聊聊……」言語間頗為嚴肅。

    老不死察覺出什麼,忙道:「爹爹……」時遷沒理會她,只是看著林軒。林軒點頭道:「岳父大人,小婿先告退了!不死,你們父女許久沒見,當有好些話要說,多陪陪岳父啊!」說著話,轉身出門。

    待林軒關上了木門,時遷發覺老不死仍盯著門怔怔發呆,搖頭笑道:「乖女兒,看來你一顆心全在那小子身上了,只不過出去一會兒,就這般思念!」

    老不死聽父親這般說,臉色立即變得通紅,她在父親面前向來是調皮的男孩性格,猛一說到此事。自是比平日更為羞澀,但聽她細若蚊的聲音說道:「爹爹胡說什麼,女兒要不理你了!」

    時遷哈哈大笑,越笑老不死越是臉紅,笑了片刻,時遷拉過老不死地手,正色道:「不死,抬起頭來,看著爹爹!」

    老不死聽時遷聲音有異,這才緩緩抬頭。臉上依舊紅艷。

    時遷跟著道:「不死,既然你已嫁與那小子,爹爹自也不必多說,只是爹爹要提醒你,不要受人欺負。我問你,那小子可取了妾室,你可是正妻!」

    老不死嬌羞道:「爹爹……」停了一會又道:「不死是他的正妻。不死想到爹爹說過男人要取妾,要不人家要說正妻的閒話,便總是要夫君取尋個好人家姑娘取回來,給不死找個姐妹,可夫君總是推脫不願。說有不死一個,就足夠了……」

    時遷聽了,搖頭歎道:「我的傻不死,你自小在爹爹這兒是男兒性子,但是爹爹知道那是我逼你養成的,你本性溫柔善良,卻是怎麼也去不掉的。我問你。那金人女子可是喜歡那小子!那小子對她是否有意!」

    「沒有,沒有!她們相識並不久!」老不死忙道:「夫君更是不會喜歡她了,不過她也不是金人。她母親是高麗……」

    話到一半,便被時遷打斷道:「不死。爹爹知道你對那小子情深意重,你是不是很奇怪你剛才怎會為那個小姑娘誤會爹爹,還對爹爹大呼小叫!」

    老不死自己也是疑惑。聽父親一說,心中慚愧,連聲道歉。

    時遷阻了她話,說道:「你心中定是覺得林軒和這姑娘的關係非同一般,怕是這姑娘吃虧,林軒心中不好受,才會這般緊張,其實爹爹看來,林軒對那姑娘的傷還不如你這般在意。爹爹知道你是心好,但若總是這般,林軒少不了會遇見漂亮女子,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很是正常,你又太過良善,爹爹怕你到時候受了欺負!」

    「不會的,夫君對不死很好,不死已經心滿意足!」老不死臉顯甜蜜之色。

    「唉!」時遷歎了口氣道:「看得出來,他本事很高,若對你的話都是真心,那也是個不貪戀女色之人,到時候若有個妾室在家,他定會顧及不過來,向你這般又怎會不被其他妾室算計。如此乾脆不要取妾地好,想我梁山兄弟,多未有妻,有老婆的兄弟也是極少有妾,男人大丈夫自當建功立業,少近女色,才為正途。」

    老不死點頭道:「爹爹,你的話,不死記住了!」

    時遷微微搖頭,他心中明白,老不死對自己的話聽進的不多,沉吟片刻,說道:「不死,叫那小子進來,爹爹有話跟他說!」

    老不死訝道:「你可不要為難他!」

    時遷呵呵笑道:「他是我的賢婿,我又怎可能為難她,不死,你嫁人了就不要爹爹了!」話到此,時遷故意停了口。

    老不死急道:「爹爹,不死怎會不要爹爹,不死每日都想著爹爹,想見爹爹,是爹爹不要不死了!」說到後來,想到這多年以來獨自一人的委屈,想到怕再也見不到父親地傷苦,不自禁的哽咽起來。

    時遷見老不死哭了,輕手撫著她的背道:「不死,爹爹開個玩笑,爹爹不就在你眼前麼,傻孩子,不要哭了,要不你的夫君見了,一生氣,一刀子就將爹爹的脖子給抹了!」

    老不死一聽,忙道:「爹爹不准胡說……」

    「好啊!」時遷笑道:「那不死也不許哭了,把林軒叫進來吧!」

    「嗯!」

    點了點頭,哽咽漸漸止住,跟著起身出門。不大一會屋子,將門關上。

    時遷做了噓地手勢,輕手輕腳到了門邊,等了片刻,突然伸手將門一拉,老不死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時遷呵呵笑道:「不死,還像小時候似的,喜歡偷聽!」

    林軒接口道:「果然是知女莫若父。」

    —

    老不死大窘,道:「不死是剛好想過來敲門,看你們說完沒有,不想……」說著話,自行走出了木屋,順手帶上了門。

    聽老不死走遠,時遷正色道:「林軒,你有什麼打算?我是問靈寶寨。我把女兒交給林承照顧,他是走的快了,給自己留了個便宜兒媳。」

    林軒大概猜到他要說些什麼,不等他再多問,當下說道:「岳父大人,在下並無大志,只想兄弟們能吃上口飯,不再讓人欺負!

    要想如此,必須讓山寨變得強大,兵強馬壯。無論官府朝廷,還是金狗都沒法子在讓兄弟們受欺!」

    「僅此而已?我可聽到靈寶寨月前,打了大勝仗。你這幾日還帶著不死,幾次進出宗大人府衙,怕不是只想著不受欺負那麼簡單吧!」

    林軒微微一笑道:「岳父大人若想知道,還請入我靈寶寨,如當年梁山一般。兄弟們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再不會重導宋江的覆轍!」

    時遷搖頭道:「不知就不知吧,只要你對不死好也就行了,我時遷早已心灰意冷。不問

    林軒翻身拜道:「岳父大人,林軒是誠心邀你入伙,我山賊軍絕非一般地匪類,定不會辱沒您的大名!況且,咱們翁婿一起,不死也能時常與您見著,要知道她可是常常想著您到掉淚!」

    時遷扶起林軒。道:「這是何必……」說著話,拉開房門,道:「不死。你進來吧,爹爹去買些酒菜。咱們三人喝上一頓!」

    林軒對時遷的佩服,卻和一般人不同,時遷地本事常被許多人忽略。但林軒清楚,時遷的本事做一名斥候確是一流的,刺探消息,擾亂敵營,林軒所知道地那個時遷為梁山立下了汗馬功勞。他知道若是時遷能入了山賊軍,那定能教授奔狼營的兄弟不少本事。加上他是老不死地父親,以後老不死便可常常見到父親,不會再去傷心,那是再好不過。

    「爹爹,我去吧!」老不死搶道。

    時遷故意瞪眼道:「你快,還是我快?」

    老不死吐了吐舌頭,時遷沒再說話,只是笑了笑,飛身而行,那動作和老不死的輕身功夫一模一樣,只是不知覺間,便過了水下木樁,到了對岸。

    林軒不由讚道:「這種功夫,接近武俠小說中地了!」

    老不死聽了,有些不解,道:「什麼武俠小說!」

    林軒笑道:「就是說你爹爹功夫奇高,神乎其神!」

    老不死得意道:「那是自然,算起來我爹爹還是你師公呢……!」話到一半,忽然叫道:「哎喲,不好,不死是老公地師父,那怎能嫁給老公……」

    林軒聽了,更覺老不死可愛之極,當下一把拉過老不死,攬在懷中道:「嫁都嫁了,哪有那許多顧慮……」

    話到一半,老不死便用力掙了開來,嘴上道:「壞死了,老公,要是讓爹爹看到多不好!」

    「哪有那麼快!」林軒笑道,他話音剛落,便聞時遷的聲音道:「小子,什麼哪有這麼快,我剛走片刻,你便要欺負不死?」

    聲到人到,時遷左手提了個食盒,右手提了罈酒,出現在木屋門口。林軒不禁乍舌,心說這速度也太快了,實在不可思議。

    老不死聽父親這般說,忙替林軒辯解,道:「沒有,爹爹,夫君和不死說著玩呢!」

    時遷笑道:「看看,真是女大不中留,向著自己的男人了!」

    林軒接口道:「岳父大人,搬來和咱們一塊,你們父女也好團聚了!」

    時遷笑了笑,岔開話題:「這可是京師名廚做的菜,一般人很難嘗到……」說著話,將酒菜放到桌上,取了三個酒杯。

    見老不死疑惑的望著自己,接著道:「爹爹可沒去偷,那廚子叫半根草,就在不遠處隱居,每到半夜,他就要起身練練廚藝,爹爹也就常在這個時候去他那要點酒菜……」

    「半根草?」老不死、林軒異口同聲,「還真有這麼個人……」

    時遷哈哈樂道:「李大嘴是不是跟你們提過,這小子廚技沒學到多少,嘴巴卻總是那般愛吹,半根草從沒收過他做徒弟,只是機緣巧合指點了他一二,又無意中透露自己就是京師名廚半根草,這李大嘴從此便以他的徒弟自居。」

    三人說著話,邊吃邊喝,酒過數旬。各自累了,便倒在小屋地木床之上,睡了過去。才過片刻,時遷起身,看了看林軒和老不死,自語道:「對不住了,爹爹喜歡自在活著,再不想去理會這天下之事,以後爹爹若是想你,便會來瞧你的。」說完這些。又

    女兒,便轉身離去。

    他剛踏上水下木樁,林軒便即起身,出了屋子,沖時遷地背影高聲喊道:「岳父大人,真不想留下來麼?」

    時遷一愣,回頭道:「好小子。果然是假睡,你有這身本事,不死交給你了,我時遷也放心,咱們就此別過!」

    林軒高聲回道:「既如此。林軒也不強留岳父大人,還請保重!」說著話,雙拳沖時遷抱了抱。

    時遷笑了笑,便自回身,向對岸行去。老不死卻在此時走了出來,林軒本以為她會上前攔住時遷,不想她只是默默的望著時遷的背影。

    林軒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不死,為何不去留下爹爹。」

    「爹爹想走,又何必強留。他自在慣了,若是留下。未必能活得舒適……」

    「不死,難得你能看得如此明白……」林軒話到一半,便感覺懷中地老不死輕輕抖動起來。忙低頭一看,她已經淚流滿面。

    再抬頭看向遠處,已經沒了時遷的蹤影,心中感歎,低聲道:「事能看得明白,可這情卻不必去看破,哭吧,若是沒了淚水,那和石頭有什麼分別!」

    其時明月當空,微風徐徐,林軒擁著老不死靜靜地站著,感受著聚散離合的滋味。

    ……

    「寨主,完顏希尹即將帶著自己的兵將離了鄭州,回到河南!他和宗翰大吵了幾次,總算要分道揚鏣了,咱們可乘此時取下鄭州,宗澤大人同意借兵了麼?」

    第二天一早,林軒偕了老不死在城中閒逛,遇見了潘達。他得到了希尹要帶兵離開鄭州的消息,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京師,按照事先約定的法子,留了暗訊,尋到了林軒。

    「鄭順他們呢?」

    「已經告之了,咱們兄弟都在鄭州附近的林子裡駐著,沒有暴露絲毫行蹤,古

    「好!」林軒凝眉道:「潘達,跟我來,為你引薦宗帥,這一仗咱們不僅要收鄭州,還要守住開封,我和岳將軍同去攻取鄭州,開封由宗大人守著,兩邊地消息要隨時通暢,這事便由你統領。」

    「是,寨主,您就放心吧!」潘達拍著胸脯,信心滿滿。

    林軒看向老不死道:「不死,你現在就去監視陸字幫的一舉一動,一有消息,隨時通報!」

    「是!」老不死毫不含糊,轉身立去,又成了那英姿颯爽的巾幗英雄。

    待老不死離去,林軒帶了潘達到了開封府衙,叫潘達拜見了宗澤,取了軍中令牌,便即離去。

    隨後林軒立向宗澤借兵,經過詳細商議,決定由岳飛統帥,共帶三千騎兵、四千攻城步兵。

    商議停當,宗澤傳來岳飛,細細部署一番,岳飛領命回去軍營準備。林軒則請宗澤派人散播消息,將要起兵收復鄭州地事秘密傳到陸字幫人的耳中。果不出所料,陸字幫派人出城,準備將消息通報給金人,當然這些都是老不死打探而來。

    老梁救回小米粒之後,便帶了同福客棧地眾人離了京師,臨行前,還是尋到林軒,道了別。那官秀才卻是想留下,他尚自想著他的顏如玉,也就是完顏公主,最後被老梁生拽硬拉,給拖出城走了。

    一切準備停當,林軒扮做一名兵士,混在岳飛軍中,大軍揮師出城,全速向鄭州進發老不死留在京師,繼續監視陸字幫地行動,所有一切,,通稟宗澤。行到一半路程,便有奔狼營地兄弟前來稟報,岳飛「傳」了林軒,三人一同商議。

    奔狼營的兄弟,傳來的消息說完顏希尹已經帶兵離城,那架勢,似是帶走了城中大半兵士。

    岳飛心中疑惑,問道:「林兄弟如何看,岳飛感覺有些不對,怕是林兄弟的反間計給完顏宗翰識破了,那就糟糕!」

    林軒微微一笑道,「岳將軍可敢與我雙騎飛速趕上希尹地軍隊,一看究竟!?」

    「有何不敢,岳飛除了跨下寶馬,尚有兩匹千里馬,便送林兄弟一匹!」

    林軒見他豪爽,當下也不客氣,道:「多謝將軍美意,咱們這便動身!」商議完畢,岳飛命人牽馬而來。

    兩匹馬一黑一黃,那黑的雙眼精光畢露,身無半根雜毛。另一匹卻看起來極為普通的一雙眼睛也無甚神采。

    岳飛道:「林兄弟請自選一匹。」

    林軒回道:「岳將軍最喜哪匹,林軒自不敢占!」

    岳飛哈哈笑道:「飛所喜歡,乃平日所乘的白馬,這兩匹,林兄弟但選無妨。」

    林軒走到兩匹馬間,伸手隨意摸了摸,那黑馬甚是傲慢,鳴了幾聲,跑到了一邊。那黃馬卻似是不覺有人在碰他,兀自耷拉著腦袋,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草料。

    林軒再次拍了拍黃馬道:「就這匹了,兄弟我怕騎烈馬,這匹既是千里馬,又這般溫順,自然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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