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自己弄來的材料,肖恩找一空地拿著一柄鋒利的小刀對著竹管削削捅捅起來,看著自己茫茫碌碌的兒子比爾微微一笑,也不問他,招呼著小夥計又開始了鍛造。
集市上很熱鬧,人來人往,偶爾看見肖恩在那忙活也都不在意,店裡來了幾個熟客進來看見肖恩正跟竹子較勁「喲,這不是肖恩少爺麼?怎麼不跟你父親學鐵匠自己研究起木匠活兒來啦?」打趣道。「我倒認識幾個相熟的木匠,你要想學我介紹你去啊?」另一個很熱情。肖恩笑笑沒理他們,繼續忙活。先在店裡找了跟細鐵條,在父親的爐子裡將一頭燒的通紅,然後照著竹子就桶了進去,一陣陣的煙霧瀰漫,不一會兒幾根柱子都已中空,放在眼前瞄了瞄,又吹了吹。很好,透了!跑到井台上丈量了一下長度,又將幾根竹管砍了個七七八八段。
竹管的連接最關鍵的是要密封,在父親的幫助下打了許多的薄鐵片,還別說父親的手藝確實不錯,幾塊鐵片的延展度都很好,也不堅硬。肖恩先用熔煉金屬的小坩堝化了小塊晶石臘仔細的澆在竹管的連接點,包上一層厚麻布又澆了一層迅速的用鐵片將連接處裹住,再澆上一層,再用厚布裹住用細繩紮緊。放在桶裡用風系魔法抽水,嘿!一點撒氣的感覺都沒有,到這裡,肖恩心裡也有了底氣。
就在這樣蠟封布堵再蠟封再布堵的「程序」下,一根長長的「幾」字型的水管接好了。此時天色已晚,父親看著忙碌了一天的兒子有些心疼「肖恩,別忙活了,明天再弄吧,打烊,吃飯去吧。」後面一句是跟夥計說的。肖恩答應了一聲,又到後院弄了些泥沙磚頭,這才跟父親一起打烊然後吃飯去了。
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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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天上午,就在肖恩上山當「伐木工」的時候,克麗絲的父親也回到了自己的家。
豪宅內,克麗絲正坐在壁爐前,看著肖恩給她寫的「神之文字」愣神兒,聽到了大門敞開的聲音。
「父親,您回來啦!」克麗絲迅速起身,快步的迎了上去一頭撲在這個華服英俊的男人懷裡:萊恩-簫瑞!簫瑞家族的祖先可是威廉一世時候的名將,隨著軍功被封為世襲的公爵裂土封侯!到了克萊恩這一代雖然低調了很多也放棄了軍權和領地回到帝都當起了太平爵爺,但虎病雄威在,如果說帝都有誰是惹不起的,那簫瑞家族絕對是其中之一。先不說他家的關係網,僅僅克萊恩就是現在帝國的皇帝陛下安德烈的發小!老虎平常是不會發威的,但誰也別把他當病貓。要知道,一個自願放棄封地回到帝都的公爵在皇帝的心裡會有一個怎樣的地位?克麗絲在同學眼中是一名貴族家的女兒,可誰也不知道她的父親竟然是帝國的公爵!也是帝都裡唯一的公爵不擔任任何具體職務的公爵。
「怎麼樣?我的小天使,玩的開心嗎?」克萊恩擁抱了一下自己的女兒,拉著她來到搖椅上坐下,親切地問著。
「我們有了新遊戲!玩的很好,父親我拿給你看!」同學們走的時候並沒有帶走那些已經玩的有些破破爛爛的紙牌,那玩意兒製作起來相對簡單的太多了,回家自己畫就成。克麗絲轉身去拿紙牌,現寶似的擺在父親的跟前,一來一回像個快樂的小蝴蝶。看著開心的女兒,克萊恩微微一笑。
「這個是肖恩做的,我的一個同學」說道肖恩,克麗絲臉微微一紅,不過克萊恩倒是沒有注意而是被桌上的紙牌吸引了。
「這個?小小的紙片就能讓你們玩的……很開心?」兩道劍眉微微一挑,疑惑的問著克麗絲。
「是呀,父親,你不知道,它有好多的玩法呢,我來教你。」克麗絲說著一邊擺弄著紙牌一邊詳細的跟父親介紹了一番,又喊過4個女僕六人演示起了「夠級」。饒是克萊恩帝國公爵之尊可也沒有玩過這種遊戲,它的諸多變化在策略上不比葉棋差,在娛樂上卻更勝一籌,而其參與的人數眾多。獨樂樂,與人樂樂,孰樂?不多時,連克萊恩也漸漸的迷上了這個遊戲。甚至午飯也簡單的吃過之後繼續奮戰。直到下午兩三點鐘……
「這個……克麗絲,我突然想起皇宮裡還有點事,而且這個遊戲很是有點兒意思,我想推薦給陛下,沒事的時候也可以娛樂一下嘛,呵呵」克萊恩乾笑著說,他剛剛將摸到手裡的兩張太陽神「進貢」給自己的「對門」克麗絲,看著手裡的一個金幣(2)兩張和平(A)一個國王兩個皇后三個侍從加上一把小牌,整副牌爛到渣了。克萊恩也終於「絕望」了。將牌一扔趕緊招呼著管家出門。
「爸爸,你賴皮!」自己一把好牌,爸爸剛進了貢卻逃跑了,克麗絲撅著小嘴不滿的說。周圍的幾個美麗女僕強忍著笑,不出聲。
就回,就回,回來咱繼續。」打個哈哈,接過管家遞過來的外衣,拿起多出來的一副牌,匆匆的外走去。實際上克萊恩倒不是真的必須去皇宮給皇帝「現寶」,只是輸的太過慘烈的他有些「抓狂」了,沒有了公爵大人平日裡的灑脫。只不過對於自己的家人也不擔心她們「亂說」墮了自己的「威名」,一個男人在家裡跟在外面當然不會一個樣,這樣的克萊恩才是一個父親而不是一個公爵。
「和平?愛情?幸運?財富?怎麼聽著這麼像占卜呢?」坐在馬車上的克萊恩也有些好奇「不過這個遊戲倒是好玩的很呢,可惜手氣太差,這什麼牌呀,先出去溜一會兒好好想想,晚上回家繼續。」忽然,克萊恩眼珠一轉好像想到了什麼「還是去一下皇宮吧。」打定主意,克萊恩指揮著馬車向皇宮駛去。
現在不是朝會的時間,來到皇宮的克萊恩在侍者的引領下來到了皇帝的書房。書房裡,安德烈皇帝正好整以暇的跟一個穿白色魔法師的老者聊著什麼,不時的點點頭。
「見過陛下。」右手撫胸,單膝跪地行了一個宮廷禮。「哦!克萊恩來啦,呵呵,正跟圖涅斯利大星術師討論昨天的天相呢,快坐。」安德烈一身金色的雲紋亮錦袍端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面,胸口繡著一隻怒吼的雄獅圖騰,錦袍的袖口領口衣襟點綴著漂亮的寶石,只是安德烈是個胖子,而且實在太胖袍子穿在他身上眼看著就能炸裂開來,時刻都笑瞇瞇的樣子兩個下巴,如果不是棕色的短髮和金色三刺王冠活脫脫的一個彌勒佛。圖涅斯利大星術士在垂手站在桌前,簡單的與之打了個招呼,克萊恩走到前面將手中的一副撲克牌放到書桌上「陛下,這個是小女的同學昨日在我家玩耍的時候弄出來的小玩意兒,我感覺挺有意思,特來請陛下鑒賞。」克萊恩看到帝都有名的學者圖涅斯利也是站在那裡,自己也沒有去坐下。
「嗯?」看著眼前一摞皺巴巴的卡紙片,哪裡能用「鑒賞」這個詞?不過克萊恩可以說是跟自己從小光屁股長大的發小,他能拿來的東西必然不會差。隨意的用肥肥白白的手扒拉了紙牌看著上面的奇怪圖案。
看著安德烈微皺的眉頭,趕緊解釋道:「您別看它賣相不好,玩起來卻有意思的緊,策略上不比葉棋差。可以打發下無聊的時間嘛。」最後一句的時候克萊恩朝著安德烈眨了眨眼睛,安德烈當然心領神會,他是皇帝哪有什麼「無聊的時間」?有「無聊的時間」的是後宮的那幫女人!想到她們安德烈就頭疼不已,這幫精力過剩的女人整天介勾心鬥角,有些事情安德烈索性當聽不到看不著,隨她們鬧去。還是老友貼心,送個小玩意兒給她們解悶兒也好啊。「怎麼個有意思法?」安德烈也來了興趣。
「是這樣的,這個花色代表和平、愛情、幸運、財富…………」將含義和玩法詳細的一說。
「嗯?太陽神?月神?幸運?」圖涅斯利聽的眼前一亮,他是帝國的御用大星術士,占卜當然也是星術師的工作之一,他們佔卜用的水晶卡也一些類似的稱謂,所以他聽的也格外仔細。「陛下!我感覺這牌好像隱含著什麼!」圖涅斯利有些激動的說,長長的白眉毛有些顫動,兩眼放光。
「哦?你說說。隱含著什麼?」一聽星術師這麼說,安德烈將紙牌推給了他。圖涅斯利看著手裡的一張張紙牌,嘴裡唸唸有詞的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麼。克萊恩也好奇的看著大星術士,他自己對那些神秘的占星術可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老頭兒看了足足有五六分鐘,眼看笑瞇瞇的安德烈都有些不耐了才出聲道「陛下,這個牌,隱含的東西不少啊!您看」
老頭有些激動的上前在安德烈的桌上一一攤開紙牌「此牌一共54張,太陽神自然代表太陽,月神自然代表月亮,剩下52張牌,而我們一年有52個星期!四個花色裡愛情、財富、幸運、和平,正好隱合春夏秋冬四季的特點!而每個花色的剩下13張也就是每個季節的13個星期!如果把僕從皇后國王看成11、12、13點數,月神、太陽神各為半點,那這54張牌正好是365點,整一年,如果太陽神和月神看成1點那就是閏年的366天!作出這個紙牌的魔法設計師不簡單那!至少,在我們大陸曆法的造詣上頗為深厚啊!能將曆法編成遊戲!估計至少是我們帝都8級光明魔法設計師弄出來的吧?」
聽著圖涅斯利激動的唾沫橫飛,安德烈和克萊恩都有些愕然,專業人士果然是專業人士啊,小小的紙牌都能扯到天文曆法上去而且扯的還挺靠譜,不過這老頭兒剛才壓根兒就沒注意聽他倆開始的對話,都說了是自己女兒的同學……
「呃……圖涅斯利大師,其實這個紙牌是小女的一個同學弄出來的,並不是什麼8級光明魔法設計師。」克萊恩解釋道。
「喔?那冒昧的問一下,尊敬的公爵大人,您的女兒現在……是什麼級別?」老頭兒目光灼灼的看著克萊恩,心裡想著那個製造者,起了愛才之心。
「小女現在在帝都的莫倫特斯魔法學院二級班上學,應該算是二級輔助系魔法師吧?」
「二……二級?」這下,不僅圖涅斯利,連安德烈也震驚了,作為國王他懂的東西必然要比克萊恩多,克萊恩不明白天文曆法星術占卜,可安德烈卻多多少少的有所瞭解。
「恭喜陛下,我想我們莫倫特斯帝國有可能出現一位天才的星術師呢!」圖涅斯利趕緊給安德烈行禮恭喜道「我想收這位天才的二級魔法師為徒,請陛下應允。」
「呵呵,圖涅斯利大師,您下手地倒是快,我當然沒有什麼問題,不過你也要問問人家的意思啊?」雖然嘴上這麼說,安德烈可知道,圖涅斯利是整個兒莫倫特斯帝國最有名氣實力也是最高的光明魔法星術師,整個帝國乃至國外想拜他為師的人不計其數,也沒有看他主動收過徒弟,即使收了也是要那些資質特別出眾的。如果圖涅斯利知道肖恩雖然是個二級魔法設計師,但卻是個連續考了四年三級都沒過的二級魔法師的時候會不會嘔血三升?
「那就拜託您了,克萊恩公爵大人。」圖涅斯利向克萊恩微微鞠了一躬拜託道。
「不敢當,不敢當,過幾日我幫您問一下那個孩子而已,榮幸之至啊,呵呵。」克萊恩可不會真的接受帝都有名的學者這一禮,微微側身並爽快的應承了下來,心道「沒想到這小小的紙牌還有這麼些道道?果然有點兒意思。」兩人又陪安德烈聊了一會兒,各自告辭。
克萊恩在回家的路上,想著圖涅斯利的話「這個肖恩……居然還懂得天文曆法?真有這樣的天才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