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間充斥著血腥味的倉庫,所有人來到一間收拾乾淨的平房內坐下。
一名頭目問道:「二少,敵暗我明,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應該如何找出這幫沒人性的狗雜碎替慘死的兄弟和耿毅報仇雪恨?」
陸仁營走近輕聲建議道:「二少,是否集中人馬,免得被他們各個擊破。」
「不用,原計劃是怎樣就怎樣。黑鷹盟的殘餘要被徹底解決,我就不信他們永遠藏匿著不現身,同時讓那些從黑鷹盟倒戈過來的牆頭草注意一下有沒有這樣一批人。」
靖皓沉吟著擎出一根煙在手把玩著,笑容間透著一抹冷酷,道:「仁營,你繼續坐鎮總堂,我坐鎮這裡,颶風歸我指揮。」
這一刻,因為婉心的到來,令靖皓心中的那顆魔鬼之心又開始燥動,而這批人除了是為死去的人祭奠之餘,亦是他的發洩口,那是需要鮮血的宣洩。
陸仁營眼裡射出一抹欣賞和瞭然,用其他頭目的性命來釣這批暗裡的敵人,當龍頭的就應有這樣的狠辣。
不過嘛,只要防範得當,戰軍等人的性命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就算出事也只能怪他們命不好,刀頭舔血的黑道生涯其實就是將腦袋別在褲腰袋上的生活。想混出名堂,要付出代價,沒有誰能說自己一定是不死的。
……
正如靖皓所料,在耿毅等人喪生後,歐陽樂果然沒有再來青英大廈,是誰幹自然不言而喻。青幫的那隊神秘人馬在犯了一次案後,徹底的銷聲匿跡了。對於他們的隱匿,靖皓輕蔑一笑,雙方現在比的是耐心。
這兩天,青英會放緩了對黑鷹盟的攻勢,因為耿毅等人的恐怖慘死,這種消息想封都封不住,暗裡已經有些影響士氣,幸好有靖皓這位神秘的龍頭在壓鎮,並沒有出現大的狀況。
而靖皓則一直與颶風隊員在一起,偶爾還會帶著他們出兩次任務。就在昨天,通過黑鷹盟內的一名頭目級叛徒,靖皓在一處秘密別墅內,用『冷影』近身幹掉了一名叫囂著誓死反抗青英會最為大聲的黑鷹盟大佬和他的數名保鏢。
來他是不屑幹這種事的,只是他最近非常渴望噬血,管他是否高手,是否值得一戰,在那名大佬鮮血飛濺的剎那,他恍若感覺到身上的那股暴戾減弱了許多。
兩天沒有回去了,這不,郁妖精想男人想的要命,又來電話,她一邊咒罵著林靖皓是個讓人心生相思病的壞蛋,一邊撒嬌道:「老公,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嘛?」
不知為何,靖皓總感覺最近兩天這妖精特別的黏人,眼神溫暖道:「寶貝,是否想說床上冷冰冰空蕩蕩的?」
「嗯,老公就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你太有才了。」郁靜瑤輕咬著粉嫩的恨不得讓人咬上一口的櫻唇道:「對了,那你還不回來。」
柳婉心開著車,聽著姐妹那種能融化掉所有男人的心的語氣,一臉好笑地搖了搖頭,這個女人,平常一副高貴成熟的模樣,一在自己男人面前卻變得這般小女人。
「老公最近忙點事,這兩天忙完就回去。」靖皓緊抿嘴唇道:「唔……那個……婉心不是陪著你麼?不是每天都給你暖床麼?」
郁靜瑤捂了捂手機,輕聲道:「那怎麼一樣嘛!」
靖皓嘴角勾起一抹邪魅,道:「不一樣麼?」
郁靜瑤黑眸隱現春意的霧水,再次壓低聲音,帶著一抹誘惑的語氣道:「人家想你那個了。」
聲音雖小到如蚊蠅,可耳朵靈敏的柳婉心還是在不經意間聽到了,粉頰瞬間驚現一抹紅暈,翻了個白眼,暗罵一聲色女後,便權當沒有聽到。
靖皓自然清楚『那個』是哪個,一陣無力,你個食髓知味的妖精,道:「你現在哪?」
郁靜瑤嫣然道:「陪婉心去調研一下江南的投資環境。」
「妖精,有事幹就不會每天胡思亂想。」靖皓淡淡一笑,也好,省得每天不是逛街就是購物,花錢如流水不說,整天無所事事對身心也毫無益處。
郁靜瑤嫣然一笑,深表贊同,柔聲關切道:「那你在外面要擔心點。」
「老公不在這幾天,別在外面大拋媚眼亂勾男人,知道麼?」
「本來我還沒這心思,你如此一說麼?嘿嘿……」
……
深夜,華港縣某鎮的一家小酒吧內。
「鏗鏗……」
刀光劍影,寒光迸射,鮮血飛濺……
兩方人馬在火並,顯而易見的黑道血殺,一批是身著緊身黑衣的彪形大漢,人數近二十人,另一批……很湊巧,青英會新上位不久的黃金頭目戰軍和他的人馬,人數不下四十人。
戰軍寒著臉,一刀架住一名黑衣人揮砍過來的長刀,火星閃耀,兩人各退後幾步。他強忍著手臂的酸麻,又揮刀而上,接連幾刀硬碰硬後,乘那名黑衣人一個空檔,側身滾地,長刀逆行而上,捅進他的腹部,鮮血汩汩溢出,那名黑衣人一臉不甘地癱軟倒地。
戰軍抹了一把被臉上帶著腥味的鮮血,環視了一眼周圍的情況,眉頭皺的越發深了,或許今晚便是自己所熱愛的黑道生涯的終結點。因為這批人實在是太強悍了,戰軍自信自己的實力已不俗,可卻要用掉許多時間才能斬殺一個黑衣人。
放眼望去,便見一名手持華美長刀的陰冷青年好整以暇的抱臂站在外圍,眼睛裡閃爍著噬血的目光,森冷地盯著場中的血殺,戰軍可以肯定,他便是青幫這批神秘精銳的頭領。
戰軍憶起二少對自己的知遇之恩,沒有二少,他戰軍不過是西城那個飆車場周圍一帶的一個小頭目,還得被人呼來喝去;沒有二少,他戰軍想從青銅級頭目爬到黃金級最快也得數年時間,哪有前段時間的風光。
最重要的是,他是二少第一個親手提撥上來的頭目,還破例讓他進入第二批精英計劃的大名單。如今底下縣城有戰鬥,二少又派他率人來攻打,視他如心腹一般磨礪並重用。
在酒吧就要血流成河之際,戰軍想起自己曾經發過的誓言:二少,戰軍不會辜負你的期望。但是,他還需要一段時間來讓自己變的強大。那時,不管你劍指何方,戰軍將為你衝鋒陷戰,殺出一片白骨纍纍。不管道路如何荊棘,他願意為你付出一切,哪怕是他的生命。
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
戰軍一臉肅穆,旋即發出一聲怒吼,在幾個心腹手下的保護下,揮刀而上,血殺仍在持續……
「啊……」一聲接一聲的慘叫響起,這批黑衣人個個閃爍著野獸的光芒勇往直前,他們的刀勢狠烈,一刀接一刀地捅進青英會小弟的腹部,一擊必殺。
青英會的人接二連三地倒下,而黑衣人這一方不過才倒下兩個,有個還是被戰軍所斬殺,另一個則是在混戰中被青英會小弟合力砍殺。
不片刻,從黑衣人突然襲擊這家小酒吧之後,在短短十來分鐘內,青英會的這批次一級的精銳便倒下了近十幾個人,全是在刀刃相撞閃出一片寒光之後,一擊斃命,由此可見這批黑衣人的武藝強橫。
「蹼!」一股鮮血飆飛,濺的牆壁暗紅一片,妖艷間帶著死亡的氣息。
陰冷青年臉上泛著殘忍的笑意推開被他一刀砍斷脖頸的小弟,在青英會剩餘人馬一片驚恐之下,率著手下向戰軍等人慢慢逼近。
陰冷青年指著戰軍道:「你的實力很不錯,比上次那個黃金頭目要強一些,竟然能斬殺我親手訓練的精銳,你應該是青英會的一名黃金級頭目吧?」
戰軍輕捂著受傷的左臂,冷笑一聲,「那你估計就是青幫的一名專幹偷雞摸狗之事的小癟三吧?」
「誰告訴你我們是青幫的人?」陰冷青年一愣,放即大笑道:「哈哈……你這人說話很有意思,那麼我決定讓你多活一會,順便享受一下比上次那名頭目更豐盛的晚宴,希望你能比他更有骨氣。」
戰軍身邊的一名心腹忽然站出來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狗日的青幫,我呸……還南方數省的黑道霸主,出的儘是你們這些只能躲在暗處卻不敢正大光明一戰的無恥之徒。」
另一名受了戰軍指示的心腹道:「有本事你站出來與我們二少戰戰看?」
一聽到二少的名字,所有青英會小弟不由個個為之一振。方纔之所以驚慌,那是因為死亡的逼近和勝利的渺茫。可畢竟是在底下縣城與黑鷹盟的殘餘血拼過來,每個人的身上都開始隱約間帶著一股剽悍的血性。況且,一想到二少就在華港縣,那抹熱血更是沸騰。
「二少?青英會的神秘龍頭。」陰冷青年瞇著蘊有寒芒的眼睛,「這麼說來,你們龍頭也在華港縣嘍。哼!會有機會一戰的。可惜你們看不到,只能在陰曹地府恭候你們的二少。」
著,他揮了揮手,陰森森道:「速戰速決,那名黃金頭目帶走,其餘人,殺無赦!」
他身後的黑衣人臉上泛起噬血的神情,在酒吧內幽幽的燈光下,每人手中提著泛著鱗鱗的寒光利刃再次撲了上來,空間在靜默,殺氣瀰漫。
「二少說過,入了黑道,我們的身上永遠都披著黑,我們就是垃圾、敗類、壞人、亡命之徒的代名詞,腦袋隨時隨刻都可能不是自己的……」
「那麼,想在黑道混出名堂,想不流血怎麼上位,是個帶把男人的給我帶著你們的血性衝上去,就算下一刻身死此處又如何。你們不要忘了,我們有大筆的撫恤金留給家人,還有二少為我們報仇,我們在前進的路上倒下並不孬種。」
戰軍這一番三句之間不離一聲二少的具有煽動性質的激勵話語,瞬間掃掉他們心中僅餘的一點驚懼。上,就算死有大筆撫恤金,或許倖存下來還能迅速上位;不上,死了,得不到好處,還會被自己人唾棄。
這一刻,再笨的人也懂得如何抉擇!
戰軍迅速脫下上衣紮緊流血的傷口,怒吼著揮著刀帶著手下嗷嗷狼叫的小弟迎了上去。
利刃撞擊,寒光再現!
在鮮血飆飛中,青英會的幫眾拋掉驚懼的心理和負擔,爆發出內裡的潛能,竟然在一時間還與這批青幫的絕對精銳斗的旗鼓相當。
陰冷青年眉頭微皺,倒不是說自己親手訓練出來的人鬥不過青英會的小弟,這些被逼出潛能的青英會小弟只能與自己的人暫時勢均力敵,勝負遲早分出。
只是時間拖的太久只會讓人家的援兵及時趕來,這是他不允許的。因為他的策略是東一擊西一戈,大玩各個擊破,讓青英會在不知不覺間實力大損。
陰冷青年持著華美的長刀衝了上去,那瞬間的速度如獵豹般,刃光閃過,一名剛砍傷一名黑衣人的青英會小弟還沒待砍出第二刀,就已經被這束寒光切開了腹部,鮮血飛濺,他慘叫一聲,有些不甘地倒了下去。
陰冷青年的加入,讓戰局剎那間轉為一邊倒。青英會的小弟接二連三喪生在他的華美長刀所劃出的優美弧線下。
戰軍一刀捅進一名黑衣人的肋部,眼珠一轉,發現了陰冷青年的彪悍,每一個揮刀砍向他的青英會小弟,都只能在離他長刀距離之外便被斬殺,實力相差太懸殊了。
儘管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可戰軍仍是一咬牙,一往無前地拖著長刀迎了上去。
陰冷青年同樣發現了戰軍的存在,因為這幫人裡面就屬他還有點實力,竟然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斬殺自己的精英手下,看來,青英會的黃金級頭目還都有點真本事,就像上次那個,一乘自己不注意便咬舌自盡,頗有骨氣。
陰冷青年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意,揮刀砍向戰軍的長刀。
「鏗!」兩刀相擊,發出一聲猛烈的響徹酒吧的撞擊聲,戰軍只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傳遍全身各處,握刀的手俱裂鮮血直湧不說,震的五臟六腑也是一陣翻湧,那種難受的感覺讓他一陣暈眩。
「你,還是不行,可惜了你才二十幾歲的大好年華,就這樣要命喪黃泉。」陰冷青年的身子只不過晃了晃,眼睛裡充溢著不屑的意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是凌厲一刀,掠向還沒恢復過來的戰軍的脖子。
若是砍中,絕對身首異處!
戰軍只覺前方寒氣逼人,他低吼一聲,向側面滾去。陰冷青年輕蔑一笑,錯步側移如影隨形地跟了上去,長刀劃過……戰軍的胸膛上驚現一道長長的血痕,瞬間鮮血迸射。
「老大……」戰軍就近的幾名心腹摒棄自己的對手,慌忙奔過來護住戰軍,其中兩名揮刀合擊陰冷青年。
鮮血飛濺中,身受重傷的戰軍是被救出,可他的兩名心腹卻又做了陰冷青年刀下的遊魂。
黑衣人攻勢如潮,不一會,便將戰軍等人圍困在吧檯邊上。
青幫的這批絕對精英除了又死兩個,大多受點輕傷而已,而戰軍的人馬瞬間少了十幾個,只餘十來個呼呼地喘著粗氣,赤紅著眼睛與這些人對砍,將戰軍護在後面。
「你們的那位二少估計與閻羅王關係不佳,護不了你們卑微的生命。」陰冷青年舔了舔嘴角,森冷一笑,「你們去閻王殿伸冤的時候別忘了告訴他是葉森送你下地獄的。」
葉森,青幫的又一名年青戰將,以殘忍狠辣出名,與方傲浪,周星宇,趙旭騰合稱四小天王。
「啪啪……」突然,詭異的掌聲響起,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聽似燦爛實則寒意凜然,道:「葉森,我等你兩天了,想不到你沒種到要藏匿兩天才敢出來,你這位青幫的四小天王讓我極度失望。」
一縷陰冷至極的殺氣從後面逼來,人近身後自己卻仍未覺,葉森一震,那代表的是一抹死亡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