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禍起蕭牆
袁曹之戰導致天下大亂!
漢建安十二年十月,公元27年,劉表在荊州病危,奄奄一息。
虎牢關外糧道被沮授切斷,於禁十五萬大軍困守關中。
二叔袁術手下舊將楊大將、薛禮在下邳城起誓,殺車胄,獻城。田豐得下邳城,馬不停蹄,直奔彭城。陳登派大將張英、笮融守小沛,自與典韋之子典滿、降將段煨守彭城,已成犄角之勢。荀彧為了配合田豐,派大將雷薄出盱眙過淮陰河,攻打東海,許汜棄城而走,雷薄兵不血刃佔據城池,徐州半壁盡歸袁氏。
曹操至此,再無援兵可派,只得命曹仁出汝南攻劉備於穎川,高順統領陷陣營,獨自守城。
徐州告急。下邳、犬城、東市戰火紛紛
虎牢關告急。
河東告急。
穎川、汝南曹兵屍橫遍地——
北方戰火,震驚了大漢遍地諸侯。
前將軍馬騰;鎮西將軍韓遂;鎮民中郎將、漢寧太守張魯;益州牧劉璋;奄奄一息,垂死掙扎的鎮南將軍劉表;遠在邊陲野心勃勃的武威將軍、永寧侯公孫度;意氣風發,少年英雄的蕩寇將軍孫權,全都瞪大了眼睛注視著整個中原的戰局。他們可不會放過任何趁火打劫的機會。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嗎!
初冬,風冷。
明亮的星光,似乎攙上了露水,變的溫潤柔和,夜空青碧猶如一片海,浩瀚的銀河化作一條光帶,閃閃爍爍的漂浮在深灰色的天幕上。
諸葛亮和劉備站在軍營外,仰望著夜空,諸葛亮通過北斗星的勺柄找到了那顆明亮的北極星。那是正北方向,冀州就在那個方向。
諸葛亮眼光似能透過重重的迷霧看到未來,一縷思緒參雜著淡淡的憂傷,將他帶回當年的荊州,兄長諸葛誕生龍活虎的面孔就出現在他的腦子裡。
遙遠的天幕中,浩淼的銀河裡,一顆流星倏忽劃破夜空,消失在宇宙深處,緊接著又是一顆——諸葛亮心裡一動,默默計算著,怔怔的望著流星消逝的地方,他感到一種不祥的預兆。
二十七歲的諸葛亮,親眼目睹了十七年諸侯割據大混戰,這個古老滄桑的民族被帶入了一段黑暗無序的歷史,完全被淹沒在血泊之中。歷盡滄桑的穎川城樓突兀堅強的挺立在他眼前。坦白說,諸葛亮對穎川城,根本沒興趣,不然,早把它攻陷了。他有更深一層的打算,穎川不能這麼快攻破,不然袁曹的均衡會被打破,而劉表還沒死,戰略不好往下發展了。可他拗不過劉備。劉備是一心想要迎奉漢獻帝到新野去的。就怕漢獻帝住不慣小縣城!
這幾天的初試鋒芒,讓他對自己更有信心了,身體裡的血液沸騰著,迫不及待的要在金戈鐵馬的疆場上,造就一番曠古決今的偉業——
諸葛亮轉過身子對劉備道:「袁熙即將撤兵,我軍也不可戀戰,還是回新野坐觀成敗。」劉備絕對被這句話給震暈了,張大的嘴巴,可以並排扔進去兩個饅頭;「軍師開什麼玩笑,曹操四面受敵,馬上就完了,我軍正好乘機迎奉陛下,匡扶漢室。」心裡卻在想,也該我做做大漢朝的丞相了。
諸葛亮輕搖羽扇,淡笑道:「袁熙既然撤兵,我軍立即腹背受敵,曹操勢力強大,還是先避一避。」
劉備納悶道:「軍師怎麼知道,袁熙即將撤兵,眼下形勢,對袁軍有利,他為什麼撤兵?」
諸葛亮道;「曹操使者應該很快會到,主公一問便知。」
劉備正莫名其妙,就見關平跑過來道:「主公,曹操派長史桓階前來,說要面見主公。」劉備看了看諸葛亮心說神了,說來就來。
「快請——」
桓階見到劉備和諸葛亮,彎腰拱手深施一禮:「桓階參見皇叔。」劉備和桓階是舊相識,兩人一向關係不錯,劉備又專回籠絡人心,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攙扶:「桓階先生,快請上座。」桓階掃了一眼劉備身邊器宇軒昂面貌清秀的諸葛亮,心道,這就是孔明。
桓階不坐,客氣道:「桓階此來,是奉了皇命,請皇叔接旨。」劉備一愣,心知是曹操搞出來的鬼把戲。但他一向以忠臣自居,怎能慢待聖旨,立即匍匐在地上,恭敬道:「臣劉備接旨。」
桓階從懷中取出聖旨,朗聲念了一遍。大意是責備劉皇叔不該擅自用兵辜負皇恩,最後下了一道旨意,你劉備不是想打仗嗎?不要打穎川了,去打汝南城外的趙子龍吧,欽賜。一腳把劉備踢到汝南去了。
接過聖旨,劉備起身對桓階冷笑道:「桓大人,曹操即將戰敗,做垂死掙扎也。」桓階笑道:「玄德公,這話差矣,曹丞相龍驤虎步兵精糧足,剋日將統一北方,怎麼說要戰敗呢?」
劉備心說拉倒吧你,忽悠誰呢?誰還看不出來,曹操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大笑道:「桓大人真會說笑話,挺好笑的。」桓階正色道:「不是笑話,在下說真的,丞相即日便可大獲全勝了。」劉備氣樂了:「開玩笑,那徐州田豐、汝南趙雲、虎牢沮授,全都勢如破竹,曹軍節節敗退,在官渡連番損兵折將,連曹丞相本人險些被袁熙小兒給捉住,天下人誰看不出來。閣下還在這裡胡亂吹噓。」
桓階做恍然大悟狀:「原來皇叔就憑著幾點,認為丞相即將戰敗。」劉備訝然道:「公真是奇人,佩服佩服,難道這幾點還不夠嗎?」
桓階哈哈大笑:「皇叔只怕有所不知,丞相日裡,已經和蕩寇將軍孫權結盟,孫將軍出動大軍三十萬,攻打合肥,趙雲不日就要班師回壽春了。另外,前將軍馬騰,已經出潼關,攻打河東,河東守將丟失城池,後退三百里,駐紮絳城,郭援也已經回軍和馬騰對持。至於田豐,不久也會不戰而退也,此刻只剩下皇叔一路孤軍深入,桓階非常為皇叔擔心呀!」
劉備實在不願放棄應奉天子的天賜良機,裝腔作勢,慷慨激昂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曹操被袁熙的河北主力軍團,牢牢地牽制在官渡動彈不得,本皇叔還是可以乘機攻入許昌,解救陛下於水火之中的。為了陛下我甘願冒險,死都不怕。」
桓階心想,丞相總說劉備臉皮厚,將來能有出息,我還不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桓階表情從容,頗有得意神色;「丞相即將與袁熙議和,割讓汜水關以北,官渡以外的所有土地,條件就是雙方罷兵,各回本土。」
劉備愕然道:「袁熙接受議和嗎?」桓階道:「不日就將退兵。」
劉備差點跳起來:「他吃多了撐的,放著天賜良機不去利用,就這樣退兵了。」桓階陰笑了一聲道:「聽說他夫人患了重病,而且形勢已經逆轉,袁熙沒有必勝把握,只好退走。」
一提起夫人二字,劉備的怒火轉向袁熙,暗道,袁熙狗賊,早晚我扒了你的皮。不過在對付你之前,要先把皇帝掌握在手中。
桓階繼續道:「於禁將軍的十五萬兵馬,已經從虎牢回師許昌不日將開赴穎川,平北將軍曹仁的十萬大軍也已經在路上了,皇叔何去何從,最好想清楚一點。」
諸葛亮始終不發一言,站在劉備身後,搖著羽扇洗耳恭聽。劉備用寒光四射的眼睛去看他,他也不置可否,渾如不覺。
劉備徹底失望了,他臉色慘白,全身僵硬,彷彿靈魂出了竅。迎奉皇帝爭霸天下的澎湃**消失了,心中只有冰冷的失望。連番大戰,損失了幾萬將士的性命,就這樣不了了之了。以後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嗎?!
桓階見時機已經成熟,又從懷裡拿出一封書信遞上來,微笑道:「丞相說,如果皇叔肯退兵,這些禮物不成敬意。」原來是一份禮單。算是精神損失費吧!
劉備把禮單拿出來一看,頓時心花怒放,方纔的陰霾一掃而空,只覺得眼前晴空萬里,胸中一片舒暢。窮了這麼多年,從沒這麼富有過,再說曹操給他送禮,很能滿足虛榮心。
厚禮,絕對的厚禮。
曹操許給他的是:糧食二十萬斛、馬兒三千匹、彩鍛蜀錦各三千匹、金銀五萬兩。
這個數目對於一向貧困顛沛流離的劉皇叔來說,誘惑力實在太大了,他心裡高興地就像燒開的油鍋,咕嘟嘟沸騰著。可當著諸葛亮的面,不能表現出來,淡然道:「劉備何德何能,敢接受丞相如此厚禮,先生還是拿回去吧。「桓階料到劉備要假意推辭,早就給他準備了台階下,桓階戰戰兢兢道:「若皇叔深明大義,為國家社稷安危考慮退兵而去,這些禮物實在不成敬意,臨來之時,丞相再三囑咐,如若皇叔不肯收下這些禮物,就要治桓階辦事不利治罪,皇叔就請不要推辭了。」
劉備裝模做樣,急的跺腳:「這怎麼好?這怎麼好嗎?怎麼能平白無故的收受如此厚禮,桓大人豈非難違劉備。」
桓階心裡咬牙,有這麼難為人的嘛?我倒是挺願意讓你難為一下的!
諸葛亮突然插口,衝著桓階一欠身:「既然是丞相厚賜,我家主公也只有卻之不恭了。望,專使回去稟告曹丞相,我家主公這就班師回新野去,日後若有差遣願效犬馬之勞。」
劉備道;「既然恆大人如此為難,禮物我就收下了,明天就下令退兵。」
桓階走後,劉備用懷疑的口氣問諸葛亮:「軍師,你怎麼就知道袁熙要退兵了呢,這仗打的好好地,眼看就要勝了——」
諸葛亮道:「方纔夜觀天象,太白逆行,侵犯牛、斗之分,赤星入於柳、鬼之間。主北方大將內宅不安,禍起蕭牆,按照分野度推算,當應在袁熙身上,此外,還要折損一員大將。」
劉備心中暗喜,袁熙狗賊全家死光才好呢。只是連累我功虧一簣了。不管怎樣能聽到袁熙倒霉的消息,總算是給他打了一陣興奮劑,加上曹操厚禮的刺激,心情很是美麗。
桓階說的都是真的。孫權因為害怕袁軍統一北方之後攻打江東,毅然與曹操結盟,傾全國之兵攻打合肥,雖然在魯肅樂就的堅守之下,沒能得逞,但荀彧也不得不下令,全軍退回淮南,抵禦江東兵。馬超和西平太守杜遷合併二十萬包圍河東,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范先和夏昭淹死,西涼羌兵又悍勇非常,不怕死亡。兩人實在抵擋不住,城池被攻陷,兩人退守絳城向郭援告急。沮授一看虎牢關牢不可破,僵持不下,就決定先救援河東。只有田豐牢牢佔據下邳,分兵攻打彭城仍與陳登激戰。五路大軍兩路潰敗,曹操終於可以喘口氣了。由於連戰連敗,曹軍損失太大,曹操不想和劉備開戰,他知道劉備生活比較困難,便想出送禮的辦法,派能言善辯的桓階一頓遊說。加上諸葛亮本來感到攻打許昌會成全袁熙,所以劉備也退回新野。不過他還是派兵駐守新佔據的古城、魯山,以便隨時再攻穎川。
戰局雖然逆轉,但並非我撤走的原因。
那日北方下了一場透雪,軍營外的曠野一片雪白。營內的帳篷上一片雪白。大樹小樹的枝枝杈杈都裹著一層白雪。天闊地茫、冰清玉潔、萬樹銀花。世間一切污穢醜陋,戰爭帶來的血腥殺戮殘忍全都被覆蓋的嚴絲不漏了。雪景雖好,可對於正在作戰的軍旅還說,實在沒有比這更糟糕的啦。
從夏至秋,連續三四個月的大戰,袁曹各有損傷,總體戰局倒向袁軍一面,曹操已經露出了敗像。雖然,虎牢關同淮南的戰事相繼失利,但官渡一線還是穩穩的有優勢的。一個月來,曹操已經連續三次,把營寨後撤,大部分營寨已經靠近汜水關了。只有張遼步兵和曹純統帥的一部分虎豹騎五萬人,仍在前方和袁軍對抗。
張遼不愧是當時難得的名將,五萬人讓他指揮的如進退有據行雲流水,李典帶兵和他交鋒十次,十次被他打了回來。徐庶設計挖掘地道,潛入營中防火,也被張遼識破,命人灌入桐油,放了把大伙,燒死準備潛入的士兵兩千。
賈詡又設計劫營,這個辦法也不能奏效,因為張遼帶頭穿著鎧甲睡覺,一個月裡白天晚上身上就背著幾十斤重的一堆鐵片子,頭上枕的就是他的大刀,真可謂枕戈待旦了。袁軍試了幾次沒機會下手,遂打消了這個念頭。
張遼也不進攻,只是固守,不知打的什麼注意,還是我的一句話提醒大家,這是瞞天過海的計策,他就是想擺出一種膽小懦弱被動防守的架勢,好讓我軍屬於防範,趁機來找麻煩。果然被我料定,張遼蟄伏一月之後,覺得時機成熟了,便乘著月黑風高的一個夜晚,偷襲大營,結果被潛伏在營門四角的探子發現,飽食了一頓弓箭,悻悻的撤了回去。曹操還是獎賞他,五萬兵力堅守一月,也非常人可以辦到的。
曹操為什麼突然沒動作了,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是心情不好的原因,那幾日就像受了詛咒,幹什麼事情都不順利,走路的時候被小石子絆倒,喝水的時候被水草嗆到,拿起悍槍一不小心滑溜手砸在厚實的腳面上,大冬天吃飯吃出蒼蠅——凡此種種,屢見不鮮。
我前生今世有一樣好處,就是頭一落枕頭就能打呼嚕,進入深度睡眠。出盧龍塞在戈壁草地、深山大澤中能睡著,困守黎陽漫天箭雨下還能睡著。只有父親死的那一晚半宿沒睡著覺。那晚吃過飯和張郃文丑商議了一下進軍事宜,就睡下來。剛躺下就覺得心慌氣短,胸口憋悶,心神不寧,一骨碌又坐起來,喝了兩口酒,腸胃一陣翻騰難受發酸,就吐出來。好像喝的是醋,而不是酒。到後來心中就是焦慮,連坐也坐不住了。我心想會不會是敵人要來劫營,我有心靈感應了,就立即傳令值夜的韓莒子讓他小心戒備,弓弩手增加五千四門守衛。回來後,仍然不安寧,像中了邪,在帳篷裡踱步子。我隱隱感到不安,鼻子嗅到一絲不祥的氣息——
我折騰到後半夜才睡著,剛睡著就看到營寨外白雪皚皚的曠野中,飄過來一條白色的人影,白衣白褲,連頭上的髮釵都是白的,那飄忽的影子直直的從遠處向我飄過來,待飄到我的眼前時,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影子是——蔡琰。
蔡琰嫵媚的眼中含著淚水,她委屈的哭,淚珠成串,伸出手來撫摸我的頭、手。突然一陣陰風吹過來,把她輕飄飄的身子吹走了。她掙扎著、嘶喊著「袁熙,袁熙——」我答應了一聲,就驚醒了——
我在睡夢中感到心臟的部位突然暴起一串灼亮的火花,全身有種被掏空的酥軟。整個精神像冰塊的融化,像雪山的崩塌一樣毀滅。腦子裡轟隆一聲巨響,驚醒過來。
我越加睡不著了,起身呼喚親兵,讓他把徐庶和賈詡都請過來。兩人打著哈欠聽完我說的話,都僵在那裡。我看到徐庶的指尖再抖,賈詡的眼皮不自主的跳動著。心裡咯登一下子,差點昏厥。
「這夢主何吉凶?」我驚訝的盯著兩人。
徐庶正要開口,賈詡漫不經心道:「是雪的影響,乾燥一秋。瑞雪滋潤天地萬物也滋潤人。人就發生異常心情,自然免不了做怪夢。」
我對這個解釋不甚折服,剛才蒙結在心頭的緊張怯懼情緒反而更加嚴重。但願如此,可我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賈詡和徐庶剛一出帥帳,心裡就都升起一個念頭:「壞了,蔡琰出事了,是要命的大事,說不定已經——
走遠了,徐庶對賈詡道:「為什麼瞞著?」賈詡歎道:「這種凶兆,會把主公打垮的,不能說。」兩人不約而同的把希望寄托在飛鴿傳書上,徐庶道:「如果真的有事,為何冀州方面沒有消息。會否?」
賈詡沉重的搖頭:「蔡夫人——完了——」
我尋思了半夜,第二天早上升帳,昌豨來報,說曹操派使者來,請進來一看是華歆,華歆的意思是議和,雙方罷兵,割讓土地給袁軍。
我看了看書信,點頭道:「好,我們訂立盟約,罷兵。」
所有的文官武將都瞠目結舌的看著我。華歆在的時候,沒人開口,華歆一走,都湧上來。
「主公,不能啊,曹軍挺不了多長時間了——」
「主公,我軍勝券在握——」
「主公,千載難逢的機會呀。」
賈詡和徐庶沒開口,兩人深切的知道原因。我厲聲打斷這些話:「我意已決,即日班師,留張郃文丑守酸棗,其餘的全都撤回冀州。」
文丑不悅道:「主公三思,這是自毀長城啊,到底為了什麼?」
我說出的話,讓三軍傷心失望,我狂吼道:「我——蔡夫人——完了,老子回去見她一面。死也甘心了。」
張郃大驚道:「這話從何說起,好好地夫人,怎麼——主公是從何得知。」
我手中戳了悍槍,往地上一柱,不可動搖斬釘截鐵的大聲道:「夫人托夢給我了——你們信不信——我信——」渾身猛烈的顫抖著,強忍著淚水沒流出來。
陳琳出班抗議:「豈可因私事而廢國家大事,主公三思而行。」管統也大聲道:「因一人而害天下,此事萬萬不可。」一眾文官紛紛附和,大有想要死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