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父子生隙
幽蘭很聽話拿了錢讓站就站讓坐就坐。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就是不應該讓她陪我喝酒風塵女子以賣笑飲酒為生我不是她的對手。酒一杯一杯的下肚愁緒一分一分的增加當真是酒入愁腸愁更愁。越喝越難以自控喝到最後杯盤狼藉在桌上無數的酒罈睡到在底下全身的骨架如同脫了閂站都站不穩。幽蘭雖然沒有我醉的狠也是酒意縱橫架著我上床就想脫掉我身上的衣服。開玩笑老子大好男兒豈可失身於殘花敗柳我還是給我老婆甄宓留著這童子之身吧。
我掙扎著坐起來用兩個大拇指揉捻太陽穴讓自己清醒一下胃裡緊跟著就來了一陣翻江倒海酒氣上湧難過的要命。我苦笑真是自作自受幽蘭的身體柔軟的像一條水蛇死命的纏上來我被她搖晃的眼冒金星說道;「幽蘭幽蘭你放開我聽本公子跟你說話。」幽蘭迷糊的答應了一聲;「公子吩咐——」我心想他媽的甄宓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善解人意就好了。說道;「你聽著我——交代你的事情你要盡快的辦好就去找你的那些姐妹打聽他們曾經說過什麼話一句也不許漏掉然後你——到袁府去找我明白嗎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
幽蘭酒被嚇醒一半;「袁府那個袁府。」我頭疼欲裂;「冀州城裡還有那個袁府就是袁紹的府邸。」被酒氣一撞我的膽子也大了開口喊出老爹的名字。幽蘭差點沒嚇昏;「公子你喝多了吧在這冀州城裡這個玩笑可是開不得的要掉腦袋的大將軍的名諱也是忌諱不能隨便叫的。」我心裡笑我這個身份的確是不能隨便叫要遭天打雷劈的。我站起來向外走喘息著道;「你記住到袁府找二公子袁熙報上你的名字會有人替你通報的明白嗎?」我拉開門向外走聽到幽蘭一個人在屋裡喃喃的道;「二公子袁熙你是——」
我從細腰閣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春風依舊著意的吹拂著柳枝揉搓著柳條筆直的青石板路面上的光芒卻已由金燦燦轉成鵝黃過橋的時候看到夕陽映照在河中把半條河水都染紅。心想不行這些纏死人不償命的地方以後還是少去為妙真的是有點讓人流連忘返。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認得路徑回到袁府的總之一進門就碰到了瑤琴瑤琴急的淚水都流下兩行一個勁的跺腳;「公子你到哪裡去了可急死我了老爺叫人來找了你好幾次了你快點去吧他似乎在發火呢。」
我一下子愣在那裡;「父親——找我——好我這就去——」瑤琴看我喝的迷迷糊糊說話不清不楚的急忙攔住我;「公子你現在別去先回去歇一會我給你熬點醒酒湯你喝了去不然會被老爺罵的。」
我心想算了這頓罵逃不掉的醒了酒更難受還不如這樣撞著膽子去。我搖了搖頭搖晃著向大廳去瑤琴看攔不住我就過來扶著我。
從外院到內宅要通過一段不短的迴廊就在迴廊盡頭距離大廳還有五六百米的地方我聽到有人在裡面號喪。我甩開幽蘭歪歪斜斜的走進大廳就看到許攸哭的像個女人一樣倒在地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控訴。
「主公你可要給屬下做主啊我那哥哥是冀州城裡有名的大善人城裡城外的難民、窮苦人家不知道有多少都曾經接受過他的救濟這些年散盡家財為地方上修橋補路造福一方那可是有口皆碑啊。
沒想到竟然被二公子給——主公請主公為我做主——」許攸趴在地上想條死狗哭的死去活來上氣不接下氣;「可憐我那侄兒自幼飽讀詩書知書達理為人謙恭和善禮儀才學都是數一數二的也被二公子一頓拳腳打成了殘廢眼看著我兄長這一脈就斷了香火主公啊——」
「許攸你演戲演夠了吧還不快給我站起來。」我越聽越生氣這不是顛倒黑白胡說八道嗎。我酒勁一上來膽子也大了不理老爹憤怒的眼神大聲抗議;「父親許攸說的那兩個人孩兒沒見過孩兒殺的是兩個橫行鄉里、搶男霸女、無惡不作的卑鄙小人徐大人大概是是搞錯了。」
父親一直在冷冷的看著許攸我進來的時候他的眼神瞬間變的更冷突然厲聲道;「許攸你先下去。」許攸聽到我說話回過頭悲悲切切的道;「聽說二公子看上了我侄兒的侍妾心生歹念狠下殺手這這又是何必只要二公子來跟許攸說一聲我那侄兒一想溫順最是孝順不過許攸跟他說一聲他還不立即給您送到府上來二公子又何必出手狠辣毀人之家。」許攸長的和他大哥正好相反高高的瘦瘦的說話聲音尖細還有一隻鷹鉤鼻三角眼倒是和他侄子有幾分相似一看就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什麼侍妾?我不由得冷笑出聲心想老東西本公子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胸中一陣怒火狂燒一腳把他踢翻跳起來道;「你放屁你侄子就是個地痞無賴什麼溫順孝順他配嗎?」
「許攸你先下去滾滾出去。」父親冷冷的看著我大聲對許攸道。
許攸還在哭但嘴角卻潛伏著冷笑心想小子你完了中了我老人家的圈套了。許攸抹著眼淚失魂落魄的走出去一路叫著;「蒼天啊大地啊你們誰來為我出了這口氣呀。」最可氣的他一出門竟然『昏死』過去旁邊立即過來幾個家丁把他抬走了。這傢伙還他媽的做戲做全套。
我醉意正濃完全沒有注意父親的暴怒眼神。拱了拱手道;「父親許攸——啊——那老東西走了孩兒也告退了——」說著轉身往外走。「站住。」父親厲聲道;「你敢再往前走一步。」我下意識的停住腳步轉過身;「父親您還有什麼吩咐。」
老爹臉色鐵青冷冷的道;「你過來。」「是」我歪歪斜斜的向前走了幾步。父親冷冷的道;「袁熙你做的好事。」我一怔滿不在乎的道「父親您不要相信許攸那個老匹夫的話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您瞧著早晚有一天他會背叛您還有他那個侄子和哥哥什麼東西根本就是冀州城的惡霸孩兒殺他們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拍手稱快呢還有他剛才說的那個侍妾什麼侍妾?那是孩兒未過門的妻子父親您可要為孩兒做主。」
老爹背轉身冷笑道;「此事我早就知道不用你說叫你來不是問你這件事情。」
「孩兒頂天立地平生沒做過一件虧心事父親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好了。」
老爹伸手從矮几上拿起一張奏表遞給我沉聲道;「自己看。」我伸手接過來打開一看眼花繚亂中只見上面寫道;「屬下許攸泣血奏報近聞二公子袁熙統兵淮南橫行不法培植親信、網羅黨羽、意圖不軌在未得主公首肯之前私自繼承袁術將軍爵位將淮南五郡之地納為己有。向國賊曹操上表稱臣敬獻玉璽此實在是為臣不忠為子不孝。
鑒於袁熙並非主公長子主公定要萬分小心自古父子相殘、變生肘腋之事比比皆是不得不防。臣許攸甘冒疏不間親之險忠心奏報。」
老爹深吸了一口氣顫聲道;「熙兒許攸說的可是實情?」我的冷汗出了一身帶著把酒氣也蒸發掉不少急道;「父親許攸一派胡言孩兒絕無忤逆自立的意思。假如孩兒有此心思怎麼會回到冀州城來。」
老爹轉過頭精光爆射的眼睛瞪視著我氣的顫抖;「那好為父問你你是否繼承了你二叔袁術的陽翟侯爵位?」
「父親當時孩兒迫於形勢繼承爵位實是出於無奈之舉。」我心中升起一陣寒意緊接著道;「當時孫策張遼大兵壓境淮南民生凋敝各郡守都懷有異心如果孩兒不當機立斷繼承爵位後果不堪設想。」
父親點點頭;「此事我不和你計較我問你趙雲、顧雍、魯肅、荀彧又是怎麼回事?你把這四個布衣平民盡皆陞遷做將軍的做將軍中郎將的中郎將又是郡守又是刺史誰給你如此權柄誰給你這麼大的膽子你還把父親放在眼裡嗎?」「父親。」我激動地道;「父親急招孩兒回來孩兒只得把統兵大權交給這幾個人趙雲、顧雍、荀彧、魯肅等人雖然都是布衣不過四人都有經天緯地之才有他們在淮南就可以保住我們袁家的半壁江山。」
老爹厲聲呵斥「一派胡言我問你你把這幾個人留在淮南卻把張郃、高覽、袁胤、袁耀調回冀州是何道理莫非真如許攸所言是要培植親信圖謀自立。」我一下子愣住了這確實是個疏漏張郃高覽再怎麼說也是父親的大將讓他們留在淮南他心裡會放心一點可此刻的趙雲等人卻都是我的親信難怪他會疑心重重。
我道;「父親趙雲為人謹慎、忠義雙全、勇冠三軍當世將才沒有勝過此人的只有把他留在淮南才能確保無虞啊。」父親冷笑著點頭「好好好熙兒那麼投靠曹操背叛父親你有什麼說辭。」
我嚇得魂飛天外雙膝一軟跪在地上「父親這話從何說起。」父親震怒咆哮道;「那傳國玉璽因何到了曹操手中你說。你貪圖虛名賣父求榮是何道理?」
「父親」我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挺胸高聲道「孩兒沒有投降曹操玉璽是獻給皇帝的不是給曹操至於父親說的貪圖虛名賣父求榮如此重罪孩兒更加不敢承擔。」一提到玉璽父親的激憤就難以抑制;「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你身為人子卻和父親的敵人勾結還不是忤逆還不是重罪你在淮南招兵買馬屯田積蓄糧草分明圖謀造反來人把這個忤逆不孝的畜生給我關起來快。」
「慢著」田豐正好從外面走進來見狀及時阻止「主公萬事好商量父子之間何必如此決絕。」父親大怒「逆子意欲謀反。」田豐似乎早有耳聞淡淡的道;「主公二公子統兵淮南南拒孫策北敵張遼為主公開疆拓土功勞不小怎能憑許攸一面之詞就斷定謀反。許攸的話雖然有幾分道理但純屬推敲欠缺鐵證理由牽強不可盡信主公怎可因一言而廢父子之情。」
父親似乎全身一震臉上微微變色旋即又恢復常態;「逆子獨斷專行自立一方就算是不謀反也是不孝。」田豐點頭道;「主公言之有理不過既便如此也不用關押依我看來只需削弱二公子權柄讓他交出左將軍陽翟侯印綬投閒置散就可以了。這樣父子親情可以保住而且大家也省心。」田豐轉頭對我說;「二公子你可願意把印綬交出?」我心想我要陽翟侯的名分沒什麼用處惹得父親起了疑心把我關上一年說不定連官渡之戰也錯過了可划不來。連忙答應「願意願意孩兒立即交出淮南軍政大權從今天開始絕不在過問行軍大事請父親息怒。」
父親突然轉過身沉聲道「熙兒你的性子太剛強了做事未免獨斷專行此乃取禍之道以後你不統兵也好在家裡好好侍奉母親征戰之事有為父和你的兩個兄弟操勞。」這是什麼話軟禁嗎?奪我的兵權把我當成廢人養在府中。許攸你個王八蛋我要不整死你我就不叫袁熙。
「是的父親孩兒以後每日裡就在家裡孝敬母親悌愛兄弟。」我恭恭敬敬的道。田豐衝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告退。父親擺了擺手道「我和田先生有要事商議你先下去吧以後未經傳召不要到大廳來。」父親的話冷冰冰的把我的心都凍結了。
這還不算我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竟然發現院子外面多了一隊盔明甲亮的士兵。這些士兵全都配墨綠玄鐵鎧甲一望而知是父親的親兵衛隊。我詫異的從親兵衛隊前走過迎面碰到親兵校尉蔣奇和騎都尉清河人崔琰。
我不高興大聲問;「蔣奇你他媽的什麼意思為什麼派兵包圍我的居所。」蔣奇一臉的愁苦;「二公子你別罵我末將也是沒辦法這都是主公的吩咐末將那敢不來。」我嚇得差點沒坐在地上頭上的根根頭髮彷彿都直豎起來驚駭道「你——你說父親讓你來——來我這裡——」蔣奇苦笑道「不然要不借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來呀。」我看了一眼崔琰顫聲道「崔先生您怎麼也——」崔琰道「奉主公之命前來索取陽翟侯信物。」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想大事不妙由於我把趙雲和荀彧等一眾親信留在淮南再加上許攸的推波助瀾老爹竟真的對我起了疑心害怕我到淮南造反自立一早就派人來監視我而且迫不及待的要收回我的兵權。丟了兵權我倒並不害怕但丟了老爹的信任整天在人家的監視下過日子我可受不了。這可怎麼辦。
我猛然間看到崔琰正含笑看著我。腦中驟然靈光閃現這清河崔琰不是泛泛之輩三國演義上說崔琰才學冠世劍術無雙是個文武全才、剛直不阿、高潔守制的謙謙君子。後來因為曹操攻入冀州投降了曹操再後來好像還被曹操給殺了。他似乎還有個侄女『崔芙』是個才貌雙全的美人做了曹植的妻子因為穿錯了衣服被曹操給殺了。他媽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如果曹操攻不進冀州城他侄女崔芙肯定嫁不了曹植那要嫁給誰?這個問題值得研究一下。
崔琰身材高大、聲音洪亮、眉目清朗、須長四尺很有威嚴長的很漂亮讓人一看就會打心底裡生出崇敬。我還在想著他的侄女他就開口了。「二公子您的印綬是不是交給在下拿走。」
我歎了口氣揮手道「崔先生裡面請吧我給你拿。」崔琰也不客氣和我一起走進房間蔣奇也不進去就挎著刀在門口巡視差點沒把我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