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叢前方,是一根金庭玉柱。柱下俏立著一個婀娜多姿的身影。陽光反射在地面上,反襯著她的俏臉,那是一張絕美的臉龐,楚楚動人的眼睛,每一次的顫動,都讓人心動。
她代表了所有男人心中的一個夢,一個難以企及和實現的夢。「天後,我就猜到了,您會在這裡。」一聲嬌脆的聲音,從石拱門後響起。
「玉衣,你這丫頭成天到處亂跑,怎麼,又出什麼事了?」玉柱下的身影緩緩的轉過身來,卻是那剛回到天界的天後若惜。此時的若惜已經換了一副打扮,頭頂的秀髮挽成高髻,靠兩根金簪交叉固定著,六根金線成扇形散落在她的額前,一身的淡紫色長裙,露出了兩截潔白的手臂,身後拖著那長長的裙尾,顯得高貴聖潔,令人無法仰視。
那玉衣生的眉目如畫,一身潔白的羅衣,將她的玲瓏身段展露無疑,她的頭上是那直立的小辮,上面以珠花點綴,一根晶瑩的玉簪發端固定,簪尾的珠子左右搖晃,與玉衣的好動性格倒是十分相配。
這玉衣乃是天界的諸羅天女,也是天後的隨身四侍女之一,若惜待她們如姐妹,此次她回轉天界,最高興的自然要屬她們了。
聽見天後的問話,玉衣的臉色瞬間嚴肅了起來,只聽見她焦慮的道:「其稟天後,毗羅六天王已經到了四位,一百零八位天將也到了一百位,其餘天人也大多到齊,惟獨那四大神將,卻是一個也未到。」
「四大神將,幽龍、戰牟、天獅、百雎,呵呵,少見啊,少有見到他們這麼團結的時候,他們就不用管了,明天的星河水宴他們一定會來的,你去將四位天王叫進來,就說我有吩咐。」天後眼中寒芒閃過,顯然心中大為震怒。
「是」玉衣領命而去,她自然是知道天後的厲害,十萬年不見,如今的天後多了一份柔情,但是往昔的狠辣可是沒有絲毫的改變。
不到片刻的時間,石拱門外,已經傳來了腳步聲,天後回轉身,單腳跺地,就見腳下的地面突然抖動起來,一道光芒掃過,殿落中瞬間變的空空蕩蕩,一面的拱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一人高的高台,上面只有一件東西,一張靠背金椅,虛空化物,對於天人來講,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一點手段,可要比修真者的逆物要高上許多倍了。
天後長裙揚起,緩緩的落在了金椅上。幾乎在同時,另一面的拱門走進來了四個人,三男一女。「宓芒梟王、裂目獗王、凌炱修王、極川冰王參見天後。」四人對著天後紛紛紛紛行禮道。
宓芒梟王依然是一身的青色袍服,裂目獗王依然是資金的盔甲,頭頂那瑰紫的長髮與額頭的眼睛一樣的顯眼。
凌炱修王是毗羅六天王中,身材最高的女性,她身材高挑,足有一百八十五公分,一襲的花色錦衣,右手臂上懸浮著一隻蔚藍色的小鳥,閉著眼睛,似乎陷入了沉睡。
極川冰王卻是一個老頭子的樣子,是黑髮,臉上卻是皺紋滿佈,身材傴僂,一襲的灰衣,看著好不起眼,可是靠近他的人都會感到一股極強的寒意,那是極地冰川的寒冷,誰也不敢小看於他,只憑他佔據著六天王中老二的身份。
「都起來吧!除了獗王之外,本後與其餘三位天王足足有十萬年沒有見面了,說起來,也怪想的,未知,這些年,各位卿家都好嗎?」天後斜靠椅背之上,瞇著眼睛淡淡的道。「托天後的福,這些年來,我們兄弟幾個都很好,天界也是蒸蒸日上,大有超過神界的趨勢啊!」裂目獗王首先開口道,他的話拍馬屁的成分居多,雖然如此,卻也是一番試探。
「梟王,據說,前段時間,你和一名天將在世俗界私自圈禁修真者,聽說效果和反響都是很大的啊!」天後並不理會獗王的話,而是突然問起了梟王。
毖芒梟王臉色一變,私自圈禁修真者,的罪責是可大可小的,雖然如此,卻是三界明令禁止的,如今東窗事發,他就是想否認也是不可能了,誰讓他瞎了眼了呢?若是當初她就知道與風南天一起的小姑娘就是天後的轉世,打死他,他也是不會幹的。
「這個,這個,我也是為了天界的未來著想嘛!還請天後明察。」梟王到最後總算是憋出了一句話。「冰王,據說最近你那修元宮日日是鶯歌燕舞,被稱為天界最極樂的地方,是不是哪天也請我去看看啊!」天後再次轉移對像道。
「不敢,極川承蒙各位天界朋友看的起,他們到我那裡不過是聚聚會,彼此增進一下感情而已,大家也是為了天界的繁榮嘛!」極川冰王不愧是老資格的天王,老臉皺紋,說起話來冠冕堂皇,面不改色。
「修王,聞聽最近你在厲兵秣馬,手下十二天嬌個個是修為大進,天界的律法靠你維護之處甚多啊!」天後轉到凌炱修王之處,四人中,也只有對她的語氣除了讚賞,還有些許鼓勵。
「天後嚴重了,維護天界律法,是我修王的責任,我可不像某些人,變節背叛,懷有二心,天後既然回來了,只要召喚一聲,修王以及麾下十二天嬌,隨時聽候差遣。」凌炱修王的話音說到最後,頓時高昂了起來。
天後聽的暗自點頭,其餘三個天王卻是臉色大變,三人都是沒有想到,平時看著不太說話的修王,說話居然如此的直接。
「修王此話怎講?」獗王當時就來氣道。「我的話怎麼講,誰都是心知肚明的?一切就等天後裁斷就是。」凌炱修王看都不看獗王一眼,自顧自的說道。
「凌炱,你這種含沙射影,挑情煽動,可是會破壞天界的團結的!」宓芒梟王鄭重其事的道。「好了。」天後冷哼了一聲,頓時讓爭辯的幾人安靜了下來。
「天界在本後的這段時間來,所發生的種種,本後都十分清楚,不過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本後不打算過分的追究下去,世間的事情,有時候對錯可以不分,但是立場卻是不能不分的,明天,將是一個令人期待的日子,我在這裡對各位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有一句話,要奉勸各位,那就是,永遠不要低估了你們的天後。」說完,她長身而起,身形化做流光,一閃不見。
「哼,天後已然震怒,我希望三位盡快的做個抉擇,不要到時候後悔,免得六天王從此凋零。」凌炱修王也是一聲冷哼,倒是跟天後有樣學樣,說完,拂袖離去。
剩下三人面面相覷,半天了,才聽見獗王說道:「天後看來是打算有所動作了啊!」「廢話,誰不知道天後有所動作,你以為明天的星河水宴是請你白吃白喝的啊?」梟王瞪了他一眼道。
「看天後的樣子,似乎很有把握,可是以如今雙方的實力對比,她即便再強悍,恐怕也是力有未逮吧!」冰王也是感到十分的疑惑。
「你們說,封贏大祖會不會在明天出現呢?」獗王突然問道。「不可能,封贏大祖多年前就與天後有所矛盾,後來無端失蹤了,都說她飛昇洪荒域了,怎麼可能出現呢?」毖芒梟王連連搖頭,若是封贏大祖出現,恐怕事情真的是大大不利了。
「唉,只希望幽龍大人算無遺策了。」梟王突然歎了口氣道。「不一定,若是一切順利,幽龍大人此刻早該回來了,我看,明天咱們還是見機行事的好。」極川冰王慎重的道,眾人都是點點頭,明天,將會是怎樣的撲朔迷離啊?
星域之中,風南天和若顏依然在飛馳著,此刻風南天的心境難得的平靜下來,事情該發生的時候它一定發生,你趕也是沒有用的。
有時候想想,任何事情,其實冥冥當中好像早就早已注定一般,這一點,即便是仙人、天人或是神人,都無法逃避。
命運好比是一隻無形的大手,將那些原本毫無相干的人偏偏捏到了一起,然後發生一系列的事情,悲傷、高興、痛苦、沮喪、無奈所有的情緒都會發生在你的經歷當中,你可以當作是一場情緒的旅途,所停佇的地段,將帶來一種情緒,也許深刻的,讓你難以遺忘,或是刻骨銘心。
真正的追求總是要存在於有意無意之間的,有時候刻意的追求,反而會收到截然相反的效果,這是因為刻意會影響和左右的心緒,讓你無法客觀的把握事情的發展方向。
風南天的修行之路就是保持在有意無意間的,他有意的希望多經歷一些生命的過程,卻根本無意去修真,這種的心境適用於任何的修真者,你也可以說,這是一種性格所牽引使然,卻也可以說成是命運的安排。
星空的迷夢,星空的無垠,這些原本只存在於夢中的情景,卻一次次的在風南天的生命中經歷,開始的時候,他會懷疑這種真實感,因為不久之前,他還是一個凡人,只是隨著時間的延長,經歷的增多,他就會慢慢的習慣了,這是一種熟悉,有把握的熟悉。
「若顏,咱們距離燁闌邊還有多遠?」風南天望著身旁的若顏道。身邊的美女,長髮飄揚,羅衣緊貼身上,透露出她那豐滿的身段,那晶瑩如玉的臉龐,那光澤耀眼的秀足,總是會讓男人引起無限的遐想。
女人,生來是為了讓男人疼的,但那也是相對於那些弱勢的女人,若是強勢的女人呢?高不可攀,她們會主動的屈就那些弱勢的男人嗎?
風南天的腦中閃過這些疑問,卻又自嘲的笑了笑,為自己的無聊想法感到可笑。「燁闌邊快到了,我們只要再經過一個名叫丘罱的地方,就可以了?」若顏哪裡知道風南天腦中的想法,她轉過頭來,朝風南天微笑道。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她與風南天朝夕相對,或多或少,受到一點他性格開朗的影響,臉上的笑容開始多了起來。
「丘罱!這是個什麼地方?」風南天隨口問道。「丘罱是一片流沙域,那裡都沒有完整的星球,全是無數的沙土和隕石碎末,原本這些東西會隨著時間而逐步消失的,只可惜,那裡還有一種漫天風環繞,將隕石碎末糾纏在一起,久久不能散去,嚴格來說,丘罱該是天界外圍的第二道屏障了,僅次於天儇,只不過天儇在東,丘罱在北而已。由於丘罱走的人較少,即便是天人也少有知曉。」若顏解釋道。
「漫天風?哈哈,我明白了,若顏莫非是從這裡抄近路了?」風南天恍然道。「本來就是嘛!你到現在才看出來啊!漫天風捲起這些碎末,會形成強大的漫天流,那可是有點麻煩,你我可要做好準備啊!」若顏嬌嗔了一聲,隨即又不放心的提醒道。
「哦,難不成漫天流還能比天券幕還要麻煩不成?」風南天忍不住疑惑起來。「那是當然,天儇幕說穿了,不過是一些動植物成精後的騷擾而已,對於修真者是致命的,對於我們卻是不起作用,至於漫天流,卻是宇宙間的一種自然力量所演化的,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語。」若顏還真擔心風南天不當回事,要是風南天當真出什麼問題,她這個天後的姐妹還真是要擔不小的責任啊!
「我知道了。」對於宇宙中的莫名艱險,他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的,其實他早就注意那漫天流了,後面的話不過是為了更多的瞭解下而已。
身旁的星球一個個的閃過,也不知道哪些是真有生命的,哪些是荒蕪和死寂的,一切快速的掠過,分不清楚是否有生命的存在。
「前面就是漫天流了!」若顏指著前方突然說道。還沒有仔細看前方的場景,風南天就被一陣熟悉的聲音給吸引住了。
「他奶奶的,你們天人都是王八蛋,居然以大欺小。」一聲粗豪的聲音從一顆巨大的隕石後傳來。「以大欺小?你一個小小的魔頭,居然也會說這種話,我就欺負你了,怎麼辦吧!誰讓你擋著我的道了,你趁早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若是惹的本天將發怒,我就將你滅了。」另一陣懶洋洋的聲音隨即響起,明顯的兩人針鋒相對,發生衝突了。
隕石之後,是兩個人在對峙著,左邊一人則戴著插天式的頭盔,左手拿著一面暗紫色的銅鏡,右手則握著一柄巨型的墨色鋼叉,赫然是風南天很早之前就曾見過的靈幽雙天將中的幽天將。
右邊一人是個長髮披肩的大漢,長相粗豪,兩耳上各自掛著一個大銅環,他的身上穿著一襲藍衣,神色甚是惱怒,身前的黑霧不斷騰起,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兩人的身後,是一條岸黃色的帶子在空中橫穿而過,那強勁風力,隔著老遠都能夠感覺到,呼呼的風聲,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
儘管相隔多年,並且相貌已經改變,但那聲音卻是絲毫不變的,風南天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熟悉的人。
「是誰啊!居然敢欺負我的兄弟,莫非是不把我這個當大哥的放在眼裡嗎?」風南天的身影在隕石後緩緩的飄出道,他雙手負後,卻是正眼也不看那幽天將一眼。
那長髮披肩的大漢迅速的轉過頭來,眼中突然爆起熾烈的光芒。「老大!」他大叫了一聲,隨後控制不住的飛過來,一把抱住風南天。
「輕點,輕點,你這小魔頭,這些年,這麼還是這麼沒長進,又讓人欺負了吧!」風南天也是甚是激動,多少年了,他真正的朋友本就沒有幾個,兄弟更是屈指可數。
但是要說到感情最深厚的兄弟,便只有岳琦和天魔靨洫了,相對來講,靨洫天魔與他相處的時間算是最長的了,只是自從兩人在天原星的因波海分別之後,就一直沒有見過面,算起來,匆匆五百年已經過去了。
得回肉身的天魔又閉關了兩百年,修為大進,這才出來遊歷,晃蕩許多年,卻往天界的方向撞了過來,誰知道剛好與上了幽天將,那幽天將也是跋扈慣了,如何把他一個小小的天魔看在眼裡,天魔也是不服,一番激鬥之下,還是吃了虧。
正在騎虎難下的時候,風南天卻正好來了。「待我打發了我們偉大的天將大人,再與你敘舊如何?」風南天說完,緩緩的推開天魔。
封贏大祖此時卻是出奇的沒有出現,顯然也是有所忌諱,不想露面而已。「天將大人,可還認得在下,風南天嗎?」風南天朝著幽天將淡淡的道。
「風南天?」幽天將陷入了回憶,記憶中似乎對眼前此人有點熟悉,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怎麼?當初天將大人在我面前拘捕仙人沅真的時候可是威風八面啊,不會是忘的這麼快吧!」風南天提醒道。
「原來是你,你∼∼你不是上仙∼嗎?怎麼∼?」幽天將指著風南天驚訝起來,眼前的風南天已經氣質大變,身上再無那閃耀的仙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他恐懼的力量,即便他再笨,也是知道經過多年,風南天已經再不是從前的風南天了。
「天魔是我兄弟,我希望幽天將向他道個歉,這樣我們就既往不咎你剛才的無理了。」風南天偏著頭說道。天魔和幽天將都是一個表情,張大了嘴,一臉的驚訝,天魔心想:『我老大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橫了?』幽天將卻在想,即便是風南天修為大進,那也該遠沒有自己的修為高,本想賣他個面子,現在沖這句話,自己就不能饒了他。
「風南天,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幽天將縱橫三界多年,還會怕你嗎?」幽天將也是發起了狠,他先收起銅鏡,然後揮舞著那鋼叉,擺出了一副應戰的樣子。
就在此時,風南天的耳中傳來了若顏的傳音道:「幽天將畢竟是天界將領,也算是天後的部下,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教訓他一下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