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攻?不行,都是土築工事,除了黃土就是石頭,點不起火來。水攻?也不行,這附近沒有大型的水源吶,方圓幾十里之內就那麼兩條小河,用來喝水倒是夠了,用來放水也是遠遠的不足。
在仔細的觀察了一番之後,范仲逸發現,眼前的敵人就像是個刺蝟,讓自己有些難以下口啊。范興所選擇的這個駐守的地方十分巧妙,既是通往前方的必經之路,又是個易守難攻之處,雖然此前並沒有做足堅守的打算,但是在當初選擇紮營地點的時候,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選擇了這個地方,也許是多年在軍中養成的習慣吧,喜歡找個安穩的地方待著,這才睡得安穩。
范仲逸左看右看,怎麼看怎麼鬱悶,看來除了強攻之外,似乎是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可是強攻卻又損耗太大,如果在這個損失了太多的士卒,那就算是衝過去了還有什麼意義呢?
范仲逸正猶豫著,屬下前來稟告,卻是阮雷到了。
阮雷還納悶呢,怎麼前面這麼安靜?沒打起來?見到了范仲逸才知道,感情不是沒打,而是已經打過了一次,然後再想打也打不得了。
跟著范仲逸到前沿觀察了一番,阮雷不得不承認,這次遇到的對手不簡單,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范仲逸,「你說的是真的?這些工事,是一個晚上建起來的?」
范仲逸苦笑著道,「騙你幹什麼,我才到了多久?一天半而已,昨天還沒有呢,今天一下子就冒出來了,就像是見鬼了一樣。」
阮雷連連點頭,「可真是見鬼了,這得是多快的速度啊。這事情可就難辦了,這地方易守難攻啊,我們最好還是等大人來了再做決定吧,大人的主意多,說不定有什麼好辦法。」
范仲逸只好無奈的點頭表示同意,他實在是想不出太好的辦法來,對於岳楓也報著那麼一絲期待。要說東海三大將對岳楓服不服?原本是有些不太心服的,岳楓比他們年輕,又沒打過什麼仗,要是鄭虎前來,他們說不得倒是會恭恭敬敬的。但是岳楓終究是皇上派來的人,他們也不敢說什麼。只是岳楓在用計除掉了王穎之後,這三個人對岳楓是徹底的服了,而且內心深處有著深深的敬畏。
用幾萬人做誘餌,用一包毒藥毒翻了十幾萬敵軍,逼得王穎自盡身亡,這等心計,這等狠辣,要是有這樣的一個對手,想一想都覺得不寒而慄了,但是有這麼一個人站在自己這一邊,卻是心裡踏實了不少。
岳楓的中軍來的也很快,傍晚的時候便到了。聽了范仲逸和阮雷的匯報,岳楓皺著眉頭道,「一夜之間建起無數工事?這倒是可能,全天下也就是大成能做到,你們沒接觸過也許不知道,大成有一工兵營,近年來已經全面擴展到了全軍。這工兵營擅長在短時間內製造武器裝備,修築城池、工事,端的厲害,也怪我,沒事先跟你們說明白了,否則就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了,現在事情可是難辦了。」
岳楓將過錯攬到了自己身上,范仲逸如何能夠心安,連忙告罪,岳楓擺擺手,道,「將軍不必如此,你沒做錯什麼,換作是別人也好不到哪裡去,你們沒見過大成的工兵營,不知道他們的厲害也是正常的。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想想接下來怎麼辦吧。」
怎麼辦?范仲逸和阮雷面面相覷,心說要是我們知道怎麼辦就不等你來了,范仲逸將週遭的情況向岳楓詳細的描述了一番,苦著臉道,「大人,這大成將領是個好手,紮營的地點選擇極為巧妙,讓我們無從下手啊。」
岳楓思忖了片刻,「難道什麼辦法都沒有?能不能想辦法斷他們糧草?哦不行,」岳楓自己就把自己給否定了,他們的糧草來源肯定從中軍出來的,「哎?」岳楓突然一拍腦門,「我怎麼這麼笨吶!哈哈,大家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就走,這仗,我們不打了。」
「啊?不打了?」范仲逸和阮雷都愣住了,心說你不是氣糊塗了吧?
「我們不跟他們打了,我帶你們去晉陽看看,如何?」岳楓得意的笑道。
不錯,岳楓打的正是圍魏救趙的算盤。石義將全部的兵力都集中在了這裡,從這裡往晉陽的路上,再也沒有任何的阻礙了,晉陽城中的守軍和周邊的駐軍加在一起也不會超過三萬人。按照石義的盤算,這些兵力已經足夠了,就算是後漢從哪裡再拼湊些軍隊來,也不會數量太多,足以應付了。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王穎竟然大敗於岳楓之手,而岳楓手中還握有十幾萬大軍,這對大成來說,無疑是個致命的打擊。
范仲逸和阮雷也都是猛地一拍額頭,連罵自己蠢,怎麼連這都沒有想到呢?晉陽城現在十分空虛,面對他們的十幾萬大軍,就像是一個身上僅僅罩了一層輕紗的小姑娘面對一個彪形大漢一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吶。如果石義回兵救援,那自然包圍圈也就自動解開了,要是石義不回兵救援,那就把晉陽奪下來,一想到當年蠻人都沒能完成的壯舉,就要在自己手中完成了,兩人都是興奮不已。
而此時,包圍圈中的林方等人也正在討論當前的形勢,雖然被圍了幾天,但是自林方以下,卻是沒有一個人有絲毫的擔憂,林方想想外圍岳楓帶來的十幾萬人,就忍不住想要笑,「你們猜猜,石義現在怕是在跳著腳罵人吧?」
「要是岳大人能夠率軍長驅直入,把空虛的晉陽城給奪下來,怕是石義就不是罵人了,只能痛哭流涕了,」蕭豫顯然和岳楓想到了一起去。
「明天說不定石義就會撤兵了,這麼下去,他是耗不住的,」陳宏笑道。
鄭虎卻是在一旁嘟囔道,「二哥也真是的,來的這麼快幹嘛啊,我還沒過癮呢,他***,要是石義跑了,我非跟上去捅他屁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