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將軍投降大了?趙將軍投降了?方雲滿腦子都是這個問題,他身子一軟,坐了下來,他深知趙凌雲不是貪生怕死之人,否則他也不會將趙凌雲視為心腹了,如此的器重了,此人不禁能力非常,而且一身傲骨,可是他為什麼會投降大?
「你說的可是真的?」方雲止住心中的激盪,再次問道。
武魁有氣無力的道,「我一個快要死的人了,騙你做什麼?我親眼所見,是王穎王將軍親自受降的。」
「好!好!好!」方雲一掌拍在武魁的天靈蓋上,武魁哼都沒來的及哼一聲便橫屍當場,映月嚇的面色慘白,死死的摀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方雲冷冷的看了看地上的武魁,確定他必死無疑了,把陰冷的目光投向了映月,「要不要殺她?」方雲猶豫了,心裡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殺女人?這是方雲之前想都未曾想過的問題,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經歷了最近的這些事情以後,方雲不禁對自己的從前有了一些質疑,自己以前究竟做的對不對?是不是有些時候過於天真了?爭霸天下,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不是玩玩而已,自己的一時天真,不僅為自己帶來失敗的痛苦,更是害得千上萬的生命消失於這個世界上。這是一個亂世啊,面對的是敵人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看著蜷縮一團的映月,方雲當然知道她是無辜的,可是這個無辜的人可能就會使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婦人之仁,也許不適合這個世界,自己要走的路,也許需要一絲冷血。
迎上方雲的目光,映月身子不禁一抖,她看得出來,這人是要殺掉自己!但是女人天生的直覺告訴她這人的心理正在猶豫,自己的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間。映月翻身從床上爬了下來,再也顧不得春光外洩,嬌嫩的身體裸露在方雲面前,她抱住方雲的大腿,顫聲道,「大爺,你,你不要殺我,我什麼都沒聽到,我什麼都沒看到,你不要殺我!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殺我,我,我把自己的身子給你,你看,你看,我,我……」映月失聲痛哭起來,她不想死,她還很年輕,她還很漂亮,哪怕是淪為娼妓也比死人要好的多,難道不是嗎?有誰真的想死呢。
方雲冷眼看著她,眼中的凝霜絲毫未因面前的活色生香而有所融化,他歎了一口氣,喃喃道,「怪就怪你的命吧。」說著,一指戳在了映月的一處大,映月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方雲,重重的向後倒了下去,最後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只庸恨和不甘。
方雲輕歎一聲,他不知道自己這樣殺死了一個無辜的女孩究竟是對是錯,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需要這樣做,以後也許還會遇到更多這樣的事情,他還是會這樣做,大事者不拘小節,這是殘酷的事實教給他的道理。
回來客棧,四下無人,方雲輕巧的進了房間,見有人進來,葉雨「騰」的站了起來,看到是方雲,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你總算回來了。」
葉雨的關心讓方雲的心中升起一絲溫暖,可是剛才的事情依然讓他心中難以化解,第一次親手殺了一個無辜的女人,這讓他心中難受,有些厭惡自己的行為,難道自己真的要為了權欲變的沒有人嗎?究竟值不值?這還有待考證,而更讓他心煩的則是趙凌雲的背叛,這是他心頭難以抹去的陰霾。
「你怎麼了?遇到什麼事情了?」葉雨何等的聰明,一眼便看出方雲的心事重重。
方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他知道瞞不過葉雨的眼睛。
聽完方雲的話,葉雨沉默了,關於那個女孩的事情,她也不知道究竟方雲是對是錯,僅僅就事而論,她知道,方雲做的沒錯,他如果不這樣做,結果很可能導致事情敗露,後果太嚴重了,可是,以別人的命換取自己的安全,這卻是葉雨所不願為的了,她想了想,道,「阿雲,我不知道該說你對還是錯,每個人都無權判斷別人的對錯,每個人做事都有他自己的道理,如果你是作為一個普通百姓,那麼你是錯了,但你要走的路跟別人不同,你今後要面對的是殘酷到極點的鬥爭,你所選擇的路,將是一條鋪滿了屍體的道路,這是每個王者的必經之路,你無從選擇,當年漢高祖林烈殺人如麻,戰場上殺死的敵人逾數十萬,建國之後整頓朝綱,斬殺大臣逾百,就是靠著一路揮舞著刀子走到了最後,就了一代霸業,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人,多半以功過相抵,來看一人最後究竟是對是錯,林烈雖然殺人無數,可是他一統天下,拯萬民於水火,功大於過,是以後人稱其為英雄,一代霸主,萬世傳頌,而你呢?你想好了自己要選擇怎樣的道路了麼?如果你已經想通了,那麼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究竟該怎樣做,阿雲,我相信你,我會一直你的,無論你做什麼!」葉雨堅定的看著方雲,一口氣說完。
「阿雨!」方雲緊緊握住葉雨的手,葉雨微微一動,卻並沒有拒絕,任由方雲握住,料閃過一絲紅暈。「阿雨,我明白了,謝謝你,有你在,真好。」
最近的境遇已經漸漸堅定了方雲的思想,是的,他要走的是一條世上最為難走的道路,不僅要面對強勁的敵人,有的時候還需要面對自己的內心,逐鹿天下,也許這就是那個「使命」吧。沒有為國為民的假仁假義,沒有天下為公的道貌岸然,只是一個夢想,一個使命,立於萬人之上,這是深深藏在他的血脈之中的,誰也無法抹殺,也許就是所謂的天命吧。當年林烈扯起大旗,爭霸天下,卻也未必是懷著一顆濟世救人之心,難道不是嗎?
說到趙凌雲的事情,葉雨輕笑道,「在你眼中,趙將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方雲一愣,不知葉雨這是何意,但想了想,仍是答道,「趙將軍是一個難得的將才,為人孤風傲骨,威武不屈。」
葉雨點了點頭,又問道,「那趙將軍在你心中地位如何?」
「我視趙將軍為我之李天風,河東諸人,除岳楓、鄭虎之外,我待他最為親厚,最是倚重於他,」方雲毫不猶豫的道。
「既如此,豈不聞用人不疑?」葉雨一語中地。
「哎呀!」方雲重重的拍了一下額頭,「我真是糊塗!雨兒,我還不如你頭腦清醒,趙將軍若是無故屈身事敵之人,我也不會如此重用他了!以趙將軍為人,除非有不得已的苦衷,又怎會投降於敵軍,嗯,趙將軍必定有苦衷。」還有一句話方雲未曾說出,其實就算是趙凌雲投敵,他也無話可說,河東全軍敗退,只剩趙凌雲孤軍面對前後數倍於己的夾擊,按理說,是自己對不起他在先吶!此時腦中清明,所有的糾結全部解開,方能跳出圈外來看待這件事情。
「雨兒,你可真是我的賢內助!」方雲興奮的道,剛才確實多虧葉雨幫他解開心結。
葉雨聽到方雲改了對自己的稱呼,不由得料一紅,心中卻甚是甜蜜。輕輕啐了一口,「呸,誰是你的賢內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