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公證人迅速對決鬥的規則達成了一致——雙方可以使用任何的技能,直到一方戰敗。
利摩日騎士選擇了全套的騎士裝備,厚重的板甲和巨大的盾牌將他嚴嚴實實防護好,戰馬的防護也進行加固,顯然對於我中午射的那幾箭深有戒心。
而我除了增加了一枝中國古代長槍外,依然布衣雙劍乘著匹毫無防護的馬,很隨意催馬慢慢跑動。
之前卡那瓦男爵大人已經勸過我很多次,在他看來,沒有任何防護上決鬥場就是送死的表現,對於被我命名為勾鐮槍的武器更是不敢恭維——三米不到的槍身,在以衝刺為主的騎士對決中這麼短的槍夠都夠不著對手,槍頭升出的月牙刃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美觀,最奇怪的是槍的後端也有小型的槍頭,不小心的話搞不好還會傷到自己。
雖然極度不看好我,但是公證人的職責不得不讓他發出了決鬥開始的指令。
利摩日騎士遠遠的開始策馬加速,緊緊的將長達五米的長槍夾在臂下,開始向我衝刺。
而我並沒有象傳統騎士一樣和他迎面對沖,輕輕催動戰馬,繞著他開始大兜圈。
為了避免被我繞到背後,利摩日不得不將路線由直線改為曲線,慢慢的兩個人倒有點像我原來世界的追逐賽,就看哪邊馬快能追到對方背後給予致命一擊了。
和輕裝上陣的我相比,利摩日騎士的馬負擔可就重了,騎士板甲加上戰馬護具,以及巨盾長槍,它的負擔起碼比我多好幾百斤——跑了十多圈,我很輕易的追上利摩日,輕鬆的用左手捉住他勉強向後刺的長槍後,很搞笑的用勾鐮槍當棍子使,乒乒乓乓的猛敲利摩日的頭盔。
這倒不是我故意調戲他,兩匹馬速度接近,沒有衝刺的力量,我雖然能很容易的控制他的長槍,但是也沒那麼大的力量刺破他將近一公分的板甲。
狂砸了十多下,被震得頭暈眼花的利摩日騎士終於不住,撲通一聲從馬上摔下來。
奧斯丁*阿爾弗雷德伯爵大人看得目瞪口呆:「契那司大人,雖然您的勝利無可非議,但是這畢竟是一場神聖的決鬥……您這樣似乎……」
我接上他的話:「似乎不符合決鬥傳統是吧?」
從地上爬起來的利摩日拉開面罩,一張臉不知道是因為羞愧還是剛剛撞擊的結果,漲得通紅:「你這個東方懦夫,你敢不敢和我來場面對面的真正的騎士對決,而不是卑鄙的從背後下手。」
我的怒火被他『東方懦夫』四個字所勾起,冷冷的盯著他說道:「如您所願,我早就說過,我會將您的頭顱割下來餵狗的。」
奧斯丁*阿爾弗雷德伯爵斥責著利摩日:「萊特*利摩日勳爵大人,身為金馬刺騎士您應該勇於承認自己的失敗,更不應該對一位高貴的騎士口出惡言!我現在宣佈您已經是亞隆*洪*契那司大人的俘虜了,您的贖金為三百個金幣。您在一個月內可以得到與您身份相匹配的待遇,但是一個月時間內未交贖金的話,亞隆*洪*契那司大人將有權對您任意處置。」
被羞愧掩蓋了理智的利摩日跑到奧斯丁*阿爾弗雷德身邊高聲請求:「奧斯丁*阿爾弗雷德大人,我希望您能為我擔保,現在就將我贖出來,我要和這個東方人進行一場生死決鬥。」
奧斯丁*阿爾弗雷德伯爵為難的說道:「這得需要契那司大人同意,因為我並沒有隨身攜帶那麼多金幣。」
我厭惡的看著這個驕橫成性的年輕人:「如果他向您打欠條的話,我可以同意,因為我不能拒絕一個將死之人的最後請求。但是他不打欠條的話我怕您會因此遭受損失,空口無憑,他死後誰能證明他欠了您的錢呢?」
不遠處和一群貴族遠遠觀戰的夏爾說道:「我們願意為奧斯丁*阿爾弗雷德伯爵大人作證,您放心吧。」
卡那瓦男爵大人湊過來:「您應該拒絕他的無理要求,畢竟您已經戰勝了他,沒見到金幣您不用放人。」
看來卡那瓦男爵大人還是對我信心不足啊。
我露出譏諷的笑容:「放心吧,卡那瓦男爵大人,我相信王儲殿下和阿爾弗雷德伯爵的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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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死決鬥我已經經歷過一次了,對於那些手續是輕車熟路,在公證人宣佈決鬥開始後我和利摩日開始迎面衝刺。兩位被激怒的對手都將坐騎的速度全部放開,戰馬飛馳著對面衝起來。
利摩日的姿勢如同教科書般標準,槍尖遙遙指向我的胸膛。
而我雙腿控好戰馬,雙手執在槍桿中間,持槍姿勢倒有些像標準的持棍方式。
轉瞬之間,兩個人已經接觸,依仗槍的長度,利摩日大喝一聲將刺槍猛扎過來,冷冷的笑容出現在我臉上——勾鐮槍奮力往左一封,反轉槍頭月牙刃順勢搭在利摩日的咽喉之上,兩匹馬巨大的相對速度讓這個動作產生了驚人的效果。
促不及防的利摩日只覺得騰雲駕霧一般,被倒拽下馬,因為慣性的緣故——在地上翻滾了十多滾才勉力爬起來,伸手一摸頸甲已經被剛才的一勒而深凹變形,卡得他呼吸困難。
我暗叫可惜,看來這些皇家騎士團的鎧甲都是特殊製作,一般的頸甲可沒那麼強的防護力。不過再硬的烏龜殼也有被敲開的時候,下了馬的重裝騎士戰鬥力起碼喪失了九成。生死決鬥中打下馬可沒人會另外給他一匹——除非他自己能弄到,決鬥期間誰都不能給他以援手。
我輕盈的從馬上躍下,逕直來到利摩日的面前,此時的勳爵大人已經將腰間的重劍拔出來,雙手握劍,擺出進攻的姿態。
我憐憫的望著這位金馬刺騎士——兩度被我從馬上打下來,原本包裹在鎧甲外的繡著各色圖案的披風已經破損嚴重,滿身的灰塵伴隨著他急劇的呼吸不停的從他身上飄落。
和一塵不染、神定氣閒站在他身前的我相比,形成了極大的視覺落差。
被我的眼神所激怒的利摩日騎士怒吼一聲,雙手持劍高高舉起……可惜的是他再也沒機會揮出這一劍了——他的頸甲再也救不了他了,我的長槍深深的刺進了他的咽喉,直到月牙刃卡在頸甲外為止。
啪啪啪……掌聲來自夏爾,這位王儲殿下在自己的騎士死去後竟然還笑得異常燦爛:「尊敬的公爵大人,您的勇武讓人讚歎,我非常期待我們明日的交鋒,不過我還請求您讓我贖回利摩日勳爵的頭顱,雖然您有權處理他——在你們的決鬥約定中他的頭是您的。」
我將勾鐮槍從利摩日的身體拔出:「您把他帶走吧,不管怎麼說,他用他的死洗刷了我的怒火,我還沒有將一位戰死的勇士作價而沽的習慣。」
雖然手刃仇敵,但是殺人並沒有讓我感到快樂,相反的親手將一個生命終結,讓我產生莫名的失落感——當然僅僅如此而已。
這個世界是現實的,懦弱的人注定無法生存,既然已經做過的事,事後後悔可不是我的風格。
再說明天的戰鬥還要準備,夏爾可不是和我鬧著玩的。
回到漢堡,我招集人手將計劃向大家說明,該準備的還需要去準備,畢竟以漢堡單薄的防禦,只怕對方一個猛攻城池就得淪陷。
夜晚很快降臨,無邊的黑暗很快籠罩了大地,耐心的等到十二點,我將第一批勇士叫醒,一行人悄悄出了漢堡城。
我和貝桑松注定今晚將沒有休息,我必須全程指揮今晚的行動,貝桑松要負責發現對方的魔法陷阱。
身為佛朗士的王儲,夏爾的身邊沒道理不配備強力的法師和劍客。夜襲對他們起不到很大的作用。
在佛朗士營帳兩百多米外,感受到魔法波動的貝桑松發出了危險的訊號,他的實力有限,也不能奢求他拆除這些魔法陷阱。
隨著我的手勢,一行人開始環繞佛朗士營地縱馬奔馳,大家向營地射了幾輪火箭,隨著哨兵的警報聲佛朗士人在睡夢中醒來,士兵們慌慌張張開始集合,騎士們則由侍從們幫忙開始穿戴鎧甲——在佛朗士人準備妥當衝出營地,才發現敵人早就撤退了。
凌晨兩點鐘的時候同樣的偷襲又來了一次,這次佛朗士發現對方用幾匹無人的馬匹將魔法陷阱引發了。
佛朗士人被攪得無法安睡,欲待出擊,又怕黑暗中中了埋伏。
無奈的夏爾王儲只得命令派出遊哨巡邏,騎士們備甲待戰,法師則加大魔法陷阱的埋設範圍。
誰知道兩個法師派出去,回來的只有一個——在他們施法設陷阱的時候,遭到了漢堡軍隊的突襲,一名法師被突然出現的刺客暗殺,整隊的護衛也被對方大量的弓手屠戳。
萊克多騎士的隊伍在事發時正在附近,結果在救援途中中了對方法師的泥沼術——整整一百多人被活埋,搶救出來的不到二十人,其餘的不是陷入泥潭失蹤,就是被困在沼澤動彈不得後被對方射殺。
無奈之下夏爾只得命令在營地附近生起幾堆大篝火,這才得以平靜的度過下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