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清徐,撲到人面上,讓心懷志願的人都可以意氣風發起來。蘇愴原本就是個胸懷廣闊的人,在如斯環境之下,當然心緒更佳了。他自從告別師父之後,第一時間就搭乘飛機到了這美景如畫的杭州,一來想真正見識一下世人大讚的景色,另一方面,蘇愴也想看看自古麗人頻出的江南,如今是否還有出色的佳人。
此刻,蘇愴微微抬頭向天,俊朗的臉上掛出一絲笑容,天空中白雲蒼狗隨意變幻,但蘇愴卻似乎是要從中看出些許命運的指引。
突然,有人在背後輕輕捅捅蘇愴的背脊,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大哥哥……大哥哥……」
蘇愴低頭,卻發現和他打招呼的人就是剛才丟棄了桃花枝的小女孩。他有些意外的俯下身子,問道「小妹妹,有什麼事情?」
那小女孩伸頭瞄瞄蘇愴的左手,有些羞怯的說「那個……花是我的。」這聲音輕輕細細的,似乎還有些不敢確信。
蘇愴倒是有些意外,他掂了下左手上的桃花枝,又看看小女孩的表情,這才醒過神來。原來剛才那小女孩雖然扔掉了桃花,可心裡面還是不捨得,所以又轉回頭來準備拾回去。
蘇愴啞然失笑,他晃晃那已經和剛才大不相同的桃花,問小女孩道「你是要這個麼?你可知道花木都有生命……」
小姑娘低下頭,撅著嘴瞄著蘇愴嘀咕「你怎麼和我爸媽說的一樣啊……」
蘇愴眼神一瞟,才發現小姑娘的父母正在遠處一片草地的茶座上休憩,目光一直關切的盯著這裡,大概是怕別人騙走了他們的寶貝女兒吧。蘇愴平生最討厭這種疑神疑鬼的目光了,便收回了眼神,也不再多說什麼,就準備將花交給那小姑娘。
可就在這時,蘇愴的腦中卻突然嗡的一聲,有種極度不祥的預感升騰起來。在巫術高手之中,經常會出現這種突如其來的預感,往往靈驗異常。
與此同時,蘇愴已經聽到了後面有一陣陣隆隆的引擎轟鳴聲,他不做多想,立刻彎腰抱起了小姑娘,身體一扭,以極其詭異的身形連轉幾圈,迅速的閃到了一邊。
一輛紅色的跑車呼的下就擦著蘇愴的身體過去了,這車子明明看到前面有人,竟然即不鳴笛也不剎車,一直開出了十來米才堪堪的停了下來。
蘇愴臉色瞬間冰冷了下來,他抱住驚魂未定的小女孩,再抬眼望去,剛才差點撞到他們的是一行三輛的車隊,打頭的是部紅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車,後面跟著兩部款式一樣的銀灰色賓利。這些車子大大咧咧的壓過了草地,停在只允許遊客行走的湖岸邊。
在法拉利上面,走下了一對衣著時髦的年輕男女,開車的是一個穿著低胸白色超短裙的女人,這女人年齡不過二十來歲,咖啡色的頭髮捲曲齊肩,容貌倒是靚麗的很,瓜子臉,高鼻樑,肌膚勝雪,只是略施粉黛卻已經明艷動人,抬頭一亮相就足以讓路人紛紛側目。
不過這個女子雖然漂亮,但神情卻十分的讓人討厭,她的雙目中寫滿了傲氣,面向人時,嘴角輕蔑的上彎,也從不拿正眼望人,都是用眼角餘光瞟來瞟去。
這女子的副駕駛座上是一個青年男子,他一身名牌正裝,人雖然也算長的挺拔,可卻始終彎著腰,分外慇勤的在女人身旁轉悠。而從後面幾輛賓利之中下來的,卻都是黑色西裝,眼帶墨鏡的傢伙,大概都是那兩人的保鏢。
蘇愴知道自己是遇到紈褲子弟了,於是便冷笑一聲,就抱著小女孩,朝那對已經焦急萬分,正急匆匆跑過來的父母走去。
在他走過那年輕女子的時候,卻聽到那女人異常清晰的哼了一聲。蘇愴猛然回頭,卻正看到這女人臉帶輕蔑,絲毫沒有為剛才撞到他們而愧疚,反而是臉上帶著說不出的厭惡感。
蘇愴眼中一寒,反倒是停下了腳步,臉色不郁的問道「小姐,你差點撞到人,難道不需要道歉麼?」
那女子白了蘇愴一眼,冷言冷語道「你們兩個擋了我的道,還想來訛詐我麼?」
她一張俏臉板著,看蘇愴分明像是在看兩個拆白黨,正準備要無賴的去敲詐一個小錢。那個青年男子也顛顛的跑過來,人還沒有到跟前,卻先口氣極差的大喊著「滾開,滾開!什麼人都敢來敲詐,知道我們是誰麼?還想不想混了!」
青年男子跑到女人面前,立刻速度極快的換了副表情,諂媚的笑著說道「玲玲,你不要跟這些小混混生氣,我們還要去……」
那叫玲玲的女子似乎很煩他,一把撥開男人伸出來的手,不耐煩道「陳雲驄,誰讓你叫我玲玲的,這是你叫的麼,別給你幾分顏色就開染房,以後叫我董小姐。」
說著,便又面對著蘇愴,她瞟了眼蘇愴所抱著的小姑娘,嗓子裡又哼了一聲,不屑道「你要多少錢?五百?一千?」
蘇愴倒是有些好笑了,他盯著董玲玲一會,正要說話,卻聽到那小女孩的父母正焦急的叫著她的名字。蘇愴深吸了口氣,便也不再多糾纏這幾個囂張的人,只是用手擋住小姑娘的眼睛,微笑著說「車是好車,可惜人不行,這樣的人,看多一眼都會學壞的。」說著,便欲轉身離去。
可才走出幾步,那叫陳雲驄的男子卻還不肯善罷甘休,他雙手叉腰,脖子高挺的大聲叫喚道「怕了麼,你有本事就別走啊。你這種人就是這樣,看到一個女人在就敲詐,有男人在就溜走,你這樣的小混混我見多了。」
蘇愴一聽這話,腳步卻頓了下來,他仰天大笑了幾聲,原本蘇愴是不想和幾個平白的俗人多糾纏的,不過那男子如此一再出語傷人,卻讓蘇愴那狂傲之病又犯了。於是便蹲下來,將小女孩放到地上,讓她自己跑向她的父母。然後便再度回身。此次回轉身去,蘇愴臉色就沒有這麼和緩了,雖然面容依舊帥氣俊朗,可神情卻如同帶了冰霜一般,冷的讓人窒息。
陳雲驄見蘇愴的神情,心中已經有了幾分膽怯,他眼神閃爍的退了兩步,但回頭時卻看到邊上美女那不屑的目光,便強撐著再度指著蘇愴,對那些個高大的保鏢喝道「你們……你們還不快上,教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那些保鏢本來就已經圍在了蘇愴的前後,現在聽到主子下命令了,便一個個呀呀怪叫著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