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我首先感覺到的是頭部的一陣巨痛,不禁之後發現自已被緊緊綁在一張破舊的椅子上,全身一動也不能動。我艱難地抬起頭,看到有幾個人站在我的面前,四周很黑,只有旁邊兩隻摞在一起的木箱上一隻蠟燭發出暗淡的光。
仔細分辨,站在我面前或坐或站的這幾個正是剛才和我打鬥的那些人。看到我醒了,坐在我對面木箱上的色虎站起來,手裡展開又收回,收回又展開地把玩著我的甩棍,慢慢走到我的面前。
「小子,你很能打嘛。」居高凌下地說著,他污辱性地用甩棍挑起我的下巴。
我沒有出聲,只是直直地盯著他看。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他現在已經死了。
色虎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恐懼,「你他媽看什麼看?」也許是想到剛才被打,也許是我的盯視讓他惱羞成怒,色虎手中的甩棍直擊在我的頭頂,我感到頭嗡地一聲,已被擊打得低下來,一會兒,已經感覺有鮮血沿著臉頰流淌下來。
我慢慢抬起頭,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你給我記住了!」
「***還敢危脅我?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說著話,色虎右手一探已經從腰間拔出匕首,逼住我的咽喉,「信不信我現在就一刀要了你的命?」
我沒有說話,慢慢閉上了眼睛,如果命中注定讓我這樣死去。我沒有話說,只不過我覺得死在這種人手裡太不值了。
「虎哥,別跟這小子治氣,把豪哥交待地事兒辦完再說吧。」另一個聲音說道。腳步聲響起,好像有人拉開色虎,刀子離開了我的脖項,我睜開眼睛,那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瘦高個一手捂著鎖骨一手拉開色虎。
「哼!死到臨頭還嘴硬。」看了看他,色虎哼了一聲,收回刀子。走到一邊去了。
瘦高個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然後放在耳邊聽著,一會兒對著話筒說道:「豪哥,已經辦好了……對,他就在這兒……好著話,他把電話放到了我的耳邊。
「是任一凡嗎?」紀續剛的聲音讓人感覺他就是上帝。
「紀續剛你個王八蛋!」我大吼。聽到他的聲音,我的一腔怒火就像是炸彈般突然被引爆了。
「呵呵,你現在怎麼喊都沒有用。沒有人聽得見,也沒有人會來救你。你認命吧。」紀續剛一點也不生氣,在電話那頭優遊地說道。
「紀續剛,你目無王法、作惡多端。遲早會受到法律的制裁!」我大吼。
「哈哈,這就不用你來操心了。法律是什麼?在我眼裡,法律只不過一老眼昏花、懵懂迂腐的私塾先生!既使學生犯了再大的錯誤,也只是被他打幾下手板兒了事。任一凡,我可以告訴你,你現在所在地位置是郊外一個木器廠廢棄的倉庫,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請到那兒去的嗎?」紀續剛的語調輕鬆地賣著關子。
「……」我咬著牙。滿腔的怒火充塞著胸膛,讓我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
「算了,你不必猜了,浪費時間,不如我直接告訴你算了。」紀續則嘿嘿一笑,輕聲說道:「一會兒,你那兒將會不小心著起火來,因為是汽油點燃的,所以火勢一定很大。將把那裡整個兒燒掉……但是不幸的是,你任一凡恰巧在裡面。你掙扎你絕望你哭喊你尖叫。
但是,沒人能救得了你。於是,你,一個一向自視頗高的驕傲的男人,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和那些木頭一起化為灰燼了……」
「紀續剛,你指始別人行兇殺人,法律會懲罰你的!」
「任一凡,你可真天真!法律是講證據地,誰能證明你是我讓人抓起來的?沒有人。又有誰能證明火是我放的?也沒有人。這就是說,你地死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說是嗎?哈哈……」紀續剛一定對自己的這種安排非常得意,說著已大笑起來。
「……紀續剛,我就是做了鬼也饒不了你!」紀續剛的話讓我絕望。
「本來呢我還不想這麼快就要你的命的,知道我為什麼又改主意了嗎?」紀續剛收住笑聲,淡淡說道:「那是因為最近這兩天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很不痛快!那相當於是自己在找死。所以怪不得我,你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聰明了。我告訴你一個真理,這個世界上,往往傻瓜是活得會久一些。」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先是用卑鄙手段控制了李玉豹,然後再利用他要挾李。」
我知道紀續剛所說地我自己找死是指這兩天我對曙光廠進行的調查。看來正好切中了他的痛處,這說明我的判斷地準確的,如果朝著這個方向進行下去,很有可能找到打擊紀續剛的衝破口。
可以設想,如果紀續剛真的是通過脅迫李玉豹而控制了李賢虎的話,一旦被我查到李玉豹被紀續剛脅迫的內幕,並將起曝光地話,那紀續剛在李賢虎身上種的蠱馬上就會失靈。如果失去了李賢虎20%地,創世紀地控制權必將回到葉雙城的手中,紀續剛之前為此所做地種種努力則都將前功盡棄,所以,我的所作所為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哼,李玉豹不但貪財好色、自大愚蠢而且膽小如鼠,他根本不配我用什麼手段。言歸正傳,任一凡,之所以我要在你臨死之前打這個電話給你,是因為對我來說,你還算是一個不錯的對手,既然你已經輸掉了我們之間的比賽,我就讓你輸個心服口服,死得明明白白。而之所以讓你死,是因為你犯下的幾條不可饒恕的罪行。」
「紀續剛,你殺了我可以,但你不是審判者,你只是一個專門使用下三濫手段的卑鄙小人!」我氣得渾身顫抖。
「現在對你來說,我就是審判者。」紀續剛在電話裡說得慢條絲理,「任一凡,除了剛才所說的你自作聰明自己找死之外,在電視台作節目的時候、在德佑保險公司,還有藍箭公司的事,你三番五次地跟我作對,你說你該不該死?耍手段和我搶紫潤四期的地皮,打亂了我的全盤計劃,你說你該不該死?在韓冰虹面前說我的壞話,阻撓她嫁給我,你說你該不該死?」
紀續剛越說聲音越大,越說越理直氣壯,「任一凡,以前一直有葉雙城為你撐腰,我對你一忍再忍,而現在,你不但名聲掃地,臉面無存,不但葉雙城不再信任你,恐怕已經沒有人再相信你了,讓你死是成全了你。」
「……幸虧韓冰虹聽了我的話,要是她不小心嫁給了你這個魔鬼,老天都瞎了眼!」
「呵呵……罵吧罵吧,任一凡,你的心情我是能夠理解地,」紀續剛不氣反笑,語氣中充滿了憐憫,「我說過的,你贏不了我,注定是我的手下敗將。好了,不和你說了,一路順風,拜拜。」說完這句,電話裡已是忙音。
瘦高個剛從我的耳邊拿開電話,色虎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聽了一會兒說道:「好的豪哥,你放心。」
放下電話,他對黑暗中的一處說道:「五子,這裡交給你了。」然後看著其它人打了個手勢,幾個人一齊起身,走了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人影慢慢從黑暗中走到我的面前,手裡提著一個白色的大塑料桶。這人我認識,他是紀續剛的保鏢,也封勇的師弟,曾經在不夜天娛樂城與我交過手的老五。
他看了我一眼,開始將桶裡的液體沿著倉庫的邊緣傾倒出來,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兒頓時瀰漫了整個倉庫。倒完了桶裡的汽油,他扔掉塑料桶走到我的面前,然後從腰裡拔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我看了他一眼,慢慢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我任一凡今天把命喪在這裡,心中的悲涼無以復加,同時我在心中默念,爸媽,兒子不孝,只能來生再報答你們二老的養育之恩了;葉琳,永別了,祝你一生幸福平安!磨磨、方寧、不離,下輩子我們還做好朋友……
這樣想著,淚水已不知不覺從我閉著的眼睛中滑落下來。
感覺過了許久,站在我前面的老五也沒有什麼動靜,我張開眼睛,看到老五微低著頭,雙眉緊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過了片刻,他驀然抬起頭,目光已直盯住我,忽然說道:「任一凡,我知道你不想死,但是你必須死!」我愣了一下,搞不懂他的話是什麼意思,還沒等我做出反應,老五突然俯身在我的耳邊小聲地說了一番話,我越聽越驚訝,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接著,老五手中的匕首飛快地在我的身上劃了幾下,我全身顫抖著全然不受自己控制。
毫不停留,老五收起刀,摘下木箱上的蠟燭邊快步向倉庫外面走邊將蠟燭扔向身邊灑過汽油的地方。只聽忽的一聲,大火立即燃燒起來,頃刻間,熱浪已將我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