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時間韓冰虹非常忙,平日裡見她的時候不多,偶爾飯,但她對我的情況基本上是掌握的,包括我和葉氏姐妹之間的事。
自從上次她喝醉了送她回家並在她家的沙發上過了一夜之後,我們的關係變得有些微妙。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明顯地表達出對我的那種男女間的好感,而是變得像哥們一樣無話不談。既便在得知我和葉琳之間的關係交惡及拒絕了葉嵐之後依然如故。只不過我會偶然從她看著我的眼睛裡發現那種一閃即誓的可以稱做『愛慕』的眼神,但那也許只是我在自作多情。
我則密切關注著她的情況,尤其是紀續剛向她求婚這件事。自從知道了紀續剛在向她求婚,我一直感到不安。所以每次見面我都會有意無意地提起,看看進行到了什麼程度。而她一直也在受到這件事的困擾,原因是爸爸媽媽一直在催著她做決定。
她不肯相信我對紀續剛的評價,讓我一點辦法也沒有。她這樣說:一凡,我不是不相信你,但如果僅憑一個朋友的話就去否定另一個人,那麼,對這個人是很不公平的,何況這個人是我爸爸好朋友的兒子,得到了我父母的認可。就像如果有人對我說你有多麼的壞,我也是不可能相信的。但我得承認,你的說法讓我對紀續剛有一些擔心,最好的辦法是我自己去瞭解這個人。你放心了,我還不瞭解他,和他之間更沒有愛情,怎麼會輕易嫁給他呢?……再說了,我現在還不想嫁人,這件事等等再看吧……
也許是由於精力旺盛無處發洩,我去體育館的次數由每週二次提高到三次,值得一提的是,筱蝶已經畢業回到了A市,重新在體育館提任領操員。並和封勇成為了情侶。
時間很快過去了,A市已經進入了炎熱的夏天。這天晚上,我和封勇正帶著護具在體育館的拳台上過招,這次搏擊對打可以算是我出院之後最激烈的一次。已經被封勇擊倒了好幾次了,我不但沒有退卻,反而被激怒了。我不停進攻,殺得性起,拳腳越來越有力量。渾身的精力像是要爆炸了一般。
又一次被擊倒,我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馬上又欺身而上。
「一凡,別打了。」封勇邊向後退邊喊停。但我不答應。
左拳虛晃,我的右拳猛然揮向封勇頭部,封勇微微後仰,避後我的拳鋒後,左拳突襲我的下頜,我伏下身,猛地抱住封勇地腰,向前撲倒,但封勇下盤很穩,後退至繩圈。肘已擊在了我的背部,我腰部發力,硬是把他扛在肩上後扔了出去,自己也摔倒在拳台。
封勇在拳台上打了兩個滾兒,站起來後用拳指著我大喊:「任一凡,你瘋了?!」
我也已經站起來了,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雙拳緊握。死死地盯住了封勇,我感覺自己的雙眼彷彿在噴火。此時此刻,封勇在我的眼裡一會兒變成紀續剛,一會兒變成了那些冷落我嘲笑我的人,這一刻。他已經變成了我的假想敵,彷彿我這段時間的不順不快都是他造成地。
雙拳一碰,我一步步向他走去。封勇看我這樣,也不再說話,而是雙拳緊握抱在胸前,緊盯著我準備迎戰。
兩個人在拳台中間轉了兩圈。本來就出了很多汗,再加上帶著護具,汗水在兩個人的臉上直淌,我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封勇,雖然想一下子擊倒他,但我知道,蠻打蠻撞不但不能達至目標,只能將自己變成他的沙袋,只有尋找到合適的戰機,才能一擊而中。
自我傷癒出院可以進行運動以來,一直在不斷地和封勇練習散打搏擊,他對我地進步非常肯定,對我已經不敢有絲毫的輕視之心,這一次更是這樣。所以,我不進攻,封勇也沒有輕舉妄動。
一滴汗珠,沿著封勇的眉骨滴落,他下意識地眨了下眼睛,就在這十分之一秒的時間,我突然出手。
身體微轉並後仰,我怒吼一聲,右腳抬起猛然襲向他的胸部。封勇側步轉身,右拳揮出,擊向我的腋下,我左手格擋,猛地跨上一步,右臂急伸,雙臂已經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下壓的同時,膝已抬起。封勇身體急弓,雙拳格擋,阻止我的膝上攻,兩次快速的膝攻並不奏效,封勇向我當胸直擊一拳,自己已經跳了開去。
但我並不給他喘息地機會,欺身再上,右擺拳襲向封勇頭部,封勇好像也已經被我的死纏爛打激怒了,不退反進,左臂急壓,右腿橫掃,腿鞭!我太瞭解他了,知道他一定會出這一招,不閃不避,我也幾乎同時出腿,小腿和他的生生扛在一起!
這傢伙的身體就像是石頭做的,但我並沒
的感覺,此時此刻疼痛對我的影響力微乎其微,只一腿鞭鞭出,封勇只好出腿相迎,兩個人地小腿又一次狠狠地扛了一次。也許封勇想不到我會有這種神勇的表現,有些愣神,但這微微的一愣已經注定了他的失敗,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我地左直拳已經正中他的面門,在他頭向後仰的時候,我跨著一步,右臂橫掃,右腿擋住了封勇向後倒退的雙腿,將他狠狠地摔倒在拳台上。封勇想爬起來但一下子並沒有做到,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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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封勇的旁邊不斷喘息著,雙眼仍然死死盯住他。但漸漸地,幻象散去,我突然認識到他是封勇,這才慌亂了,忙單膝跪下了,「封勇,你沒事吧?!」
「任一凡,你瘋了啊?!幹嘛那麼拚命?」隨著憤怒的聲音,一個女孩也來到了拳台上,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雙手抱起封勇的頭關切地問道:「封勇,你沒事吧?!」這是筱蝶。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心中充滿了內疚,四下一看才發現,拳台下已圍了很多人。
「我沒事。」封勇躺在筱蝶的懷裡深情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笑了,「任一凡,好在我沒有搶你的女朋友,不然一定會被你打死。」
看著倆個人親密的樣子,我這才知道他們已經相愛了。
當晚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請他們出去大吃了一頓,大家十分融洽。我對封勇說,受了你那麼長時間的欺負,今天終於報仇雪恨了。封勇說,沒想到我的水平提高這麼快,自己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我知道那是客氣話,講散打搏擊,封勇的現在的實力依然在我之上。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了,在拍賣會上吃了癟的紀續剛出乎意料地並沒有馬上做出什麼報復舉動,表面上看起來風平浪靜。但越是平靜,我卻越感覺有一股潛流在暗中湧動著。以我對紀續剛的瞭解,認為他是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想方設法來報這一箭之仇。
但如何防患於未然,我卻無能為力了。
在向葉雙城做過匯報後,他再沒有單獨見過我,在集團辦公區的走廊上偶爾碰面也是點點頭就走開了,我搞不懂葉雙城現在究竟是怎麼想的,但知道自己此時已經失去了他的信任。當已經對我敬而遠之的同事們發現我已經在葉雙城那裡失了寵的時候,態度變得更加冷漠。但與此相反的是,葉琳從對我怒目而視,變成看到我會點點頭,後來也會打電話給我,與我討論調研報告中反應出的一些問題。雖然除了工作之外還是不談別的,卻還是讓我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和剛到世紀暢想時相比,一年的時間裡,葉琳成熟了很多。處理事務果斷乾脆,在下屬面前更有威嚴,目光也變得更加深邃。但最近這一段時間,當我偶爾與之對視的時候,也會在她的眼睛裡發現一絲迷茫。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則一天比一天焦躁,終於,我感覺自己繃不住了。
這是2007年7月19日星期四的一個晴朗的早上,我抱著雙臂,站在創世紀大廈二十二層集團總部戰略發展部主任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向外眺望。
時間只有八點半,A市的夏天已展示出了自己的熱力。
天空湛藍,陽光燦爛,剛剛撒了水的街道上蒸氣升騰,很多行人撐著陽傘,已經有人在街道兩旁的樹蔭下躲避著熱辣辣的太陽;草坪、樹木、花壇中的植物蔥籠翠綠;陽光在那些鱗次櫛比高樓的玻璃窗上輕輕觸碰,拐了個直角彎再向別的地方飛去,眼前是一片耀目的斑斑點點的亮色……
窗外熟悉的景致將我的思緒帶回到了一年以前,也是這樣一個炎熱的夏季,因為和葉琳消解了彼此間的誤會,我的生命軌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再一次體會了和一個女孩心手相連,一起開創未來的美好;一年後,同樣在這樣一個季節裡,現在的我決定結束這一切,回到一個人的起點重新開始。
這些天以來我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現在已經成熟,我決定辭職。但辭職之前,我想先和葉琳好好談一次。最起碼,我要向她表明我的立場,也希望能得到她的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