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善,一會兒在姑奶奶身上用的時候,記得換一根,姑奶奶擔心交叉感染。」蘇寧嘴上說的很輕鬆,但是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怕、怕死不當共產黨員!咦?好像咱連團員都不是。算了,怎麼樣也不能在金光閃閃面前示弱,被他看扁了。挺住,蘇寧自己給自己打氣,當年的革命老前輩不是也都熬過來了麼。
「哈哈哈哈,好!既然你求仁,本將軍就成全你!」塗善雙指一分,染血的竹籤子落在地上。
切!蘇寧輕蔑地瞥了塗善一眼,卻暗暗的握緊了拳頭,「放馬過來,本姑娘等著!」救命呀!雄呢?快點兒從天而降吧,我以身相許兩次,嗚嗚,三次也行。
塗善一使眼色,兩個鷹犬走到蘇寧旁邊,一個從盤子裡拿出一根竹籤子,另一個按住蘇寧左手,使勁掰開了她的手指。拿著竹籤子的那個傢伙把手舉得很高,正要往下使勁……
「慢著……」蘇寧一聲高喊。實在等不到雄了,只能自救。
塗善冷冷一笑,這天下就是有些人這麼賤,不見棺材不掉淚。
「塗善,我不知道太子在哪兒!」蘇寧決定向無情的現實低頭,坦白從寬了。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
只可惜,這樣的實話實在不像是實話,無法滿足塗善在心理和生理上的需要,「哼!死到臨頭你竟然還和本將軍耍嘴皮子!」突然一揮手,那個拿著竹籤子的士兵一把抓起蘇寧的左手,冷不丁猛刺下去。
「啊……」蘇寧一聲慘叫,這還有天理麼?說實話也被上刑?看來天理這東西果然不常有。那只竹籤子就筆直地插在了蘇寧左手中指的指甲和皮肉之間,指甲向上微翻著,鮮血順著竹籤子滴到地上。
「哼哼!」塗善看著滿頭冷汗的蘇寧,「你現在想起來了麼?」
蘇寧半垂著頭,喘著粗氣看著塗善,「你打死我……」就說了四個字,蘇寧便覺得全身所有的力氣似乎都要散乾淨了,好像所有的感覺系統都集聚到那根手指頭上,「我也不知道!」嗚,這可是實話啊,咱真不知道。
不知道是哪個混蛋王八蛋血洗竹林村,要不然姑奶奶也不會在這兒受這份罪。不過也好,如果要是知道小美在那兒,現在恐怕早就招了。想到這兒,蘇寧笑了,看來自己還真是當不了英雄,不過這次也算是過了把英雄癮。
蘇寧這一笑,塗善便覺得怒氣更甚,他一甩披風轉過身去,兩個手下會意,第二根竹籤子又被高高地舉起來了。
蘇寧一閉眼,「呃……」第二根竹籤子就嵌進了無名指,這一次蘇寧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呼呼地喘著粗氣,頭垂的更低了。
為什麼還不暈倒?蘇寧死死的咬住嘴唇,此刻疼痛神經好像特別明顯,就連每次的呼吸都讓她覺得兩根手指頭劇痛。
「這次你想起來了沒有?」塗善用兩根手指頭托起蘇寧的下巴。
蘇寧無力的搖了搖頭,她這次真的是奄奄一息了,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對於她來說,此時已經到了極限。
「好,好!」塗善突然伸手握住了插在蘇寧無名指上的竹籤子就是那麼一晃,外翻的指甲也跟著一動,原本已經有些凝固的鮮血又一下子湧了出來,一滴滴地滴到地上。
「呃……」一陣劇痛傳到蘇寧心中,蘇寧就覺得吸氣一下子根本就吸不到肺裡,心臟使勁地在縮小,呼吸越來越急促。太幸福了,終於暈……蘇寧還沒想完,便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用涼水將他潑醒……」對於蘇寧,塗善唯一的感覺就是厭惡,彷彿只要站在這個女子面前,自己的貪婪與殘忍都無所遁形。尤其是那張似笑非笑的菱角嘴,總感覺帶著幾分不屑與嘲諷。
「嘩……」一盆涼水潑到蘇寧臉上。
「咳咳,咳咳!」哪個混蛋把姑奶奶弄醒,人家暈的正舒服的說。
「蘇寧,本將軍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說了實話,本將軍立刻叫他們住手,然後再替你療傷。」塗善低頭看看蘇寧的左手,「若是再繼續下去,這雙手恐怕就廢了!」
「呵呵!」蘇寧笑了,「廢了……呼呼,廢了好!」蘇寧聲音越來越細,卻還是清楚異常,「本姑娘正想當殘廢,咳咳……」奶奶的,有人聽說過咳嗽不是肺疼是手疼的麼?「有人伺候,多舒服!」
「好,很好!」塗善惱羞成怒,「本將軍成全你!」說著塗善親手抓起一根竹籤子,抬手猛向下刺……
「啊……」蘇寧閉眼深吸一口氣,準備好這次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慘叫,反抗不了,至少也要鬧死你。
「慢著!」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地牢門口響起,「塗將軍且慢!」
「雄……」從天而降的雄啊!不過,(手機閱讀,(1文學網)蘇寧就覺得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呢?蘇寧此刻毫無力氣,根本無法抬頭,只能透過額前的頭髮往上看,「貓……」嗚嗚,多年不見,貓大人依舊風采依舊,而且看上去還年輕了幾歲,「貓……大人,救……」救命啊,只可惜,那口氣一洩,她已是強弩之末,喊是喊不出來了。
貓大人?站在蘇寧身邊的兩個爪牙相互看看,這難道是什麼暗號?還沒人敢這樣稱呼開封府的御貓展昭呢,這女人是受刑受糊塗了吧。
「又是你這只開封府愛管閒事的貓!」一腳之仇,本將軍可不會那麼輕易的忘記,遲早會連本帶利清算。
展昭從台階上慢慢走了下來,衝著塗善一抱拳,微笑著說道:「塗將軍,未經審訊,不可動用私刑。此舉有違律法,將軍不會不知道吧?」
「哼哼!」塗善陰陽怪氣的哼哼了兩聲,律法?本將軍現在從事的便是偉大的造反事業,還會把那個小小的律法放在眼裡。不過這隻貓兒到底知不知道這個丫頭就是蘇寧呢?
「貓兒,你們開封府的那些教條,在本將軍眼中連個屁的不如。」塗善傲慢的走到展昭身邊,正眼也不看他一眼,卻有意無意的擋在蘇寧面前,不讓展昭看清蘇寧的真面目。
展昭眼中閃過一道怒意,不過很快就消失了,他依然微笑著說道:「將軍莫要誤會,展某可是為了將軍著想,若是今日之事被有心之人利用,上奏萬歲,將軍恐怕是……」展昭沒說完只是笑著看向塗善。
看來這隻貓兒應該是不知道眼前之人便是蘇寧,否則他早就和本將軍動手了。塗善稍一沉吟,說道:「想不到你這隻貓兒也會有如此的好心?來人,將這個刁婦給我押下去,沒有本將軍的命令,誰也不准接近她。」現在最重要的是將這個丫頭和展昭隔絕開來。
「是!」塗善兩個手下非常熟練地將蘇寧從刑凳上解開,拖著就往裡走。
展昭急急地往前一探身,塗善便一步擋在了展昭眼前,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看著他。展昭微微一笑又將身子撤了回來。
「貓……」大人救命啊!蘇寧還來不及多言,就被那兩個人像拖死狗一樣,拖到了地牢的更深處。
塗善藐了展昭一眼,然後徑直走進了地牢深處。展昭一直靜靜看著塗善離開,未發一言,直到塗善的身影消失於他的視野,他才轉身離開了地牢。
展昭走出地牢時,放他進地牢的江寧縣捕頭狠狠地的在他身後唾了一口唾沫,展昭握著巨闕的手一緊,卻並未停下腳步,慢慢的漸行漸遠。
塗善站在半死不活的蘇寧面前,此時蘇寧就被隨意地丟在地上,左手兩根手指頭上還帶著那兩段長長的竹籤子,指甲外翻,血肉一片,十分的駭人。
塗善中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瓷瓶,思緒回到了幾天前……
來,讓鏡頭切換一下,來到一間金碧輝煌的屋子,雕樑畫柱,香煙繚繞,雲裡霧裡,反正看不清面貌。
「你是說,你還沒找到那個孽種?」一個蒼老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從紗帳後傳來,強自鎮定的聲音裡有一絲藏不住的焦急。
「是,王爺!」塗善不復平日的囂張,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的回答道,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滾落。
「啪!」一隻青花蓋碗當頭砸在了塗善的額頭上,一縷盈紅從他的額角滑落,滴在鋪著金黃色波斯地毯的地上,猶如盛開著的艷麗花朵。
「廢物,簡直就是廢物。五年了,整整五年了,本王已經沒了耐性。」那蒼老的聲音開始在紗帳後怒吼。塗善一動不動,依舊筆直地跪在地上,任由額頭上汗水混著血水慢慢滴落,也不敢擦拭一下。
「呵呵,王爺息怒,王爺息怒!」一個身穿藏青色長袍的男子走了過來,笑呵呵地說,彷彿一點兒都不被眼前這緊張的氣氛所影響。
「季先生。」蒼老聲音明顯帶了那麼一丁點兒和藹可親,那人一直陰惻惻的躲在紗帳後,不露廬山真面目。
「王爺,這也不能全怪塗將軍……」那個季先生直接走進了紗帳內,也不知他跟紗帳裡那個王爺說了什麼,那個王爺最後悶哼一聲,說道:「塗善,本王的耐性有限,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就拂袖而去。
季先生從紗帳裡出來,然後從袖中掏出兩個小瓷瓶,遞到塗善面前,說道:「這裡面是我新研製的毒藥,藍色這瓶只要下肚,就會腹痛如絞,身如火燒,就算是鐵打之人也受不了這肝腸寸斷之痛,保管什麼人都會乖乖招供。將軍以後再遇到嘴硬之人,這兩瓶藥也許會幫得上忙。」
「好!」塗善接過那兩個瓷瓶,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先生毒藥天下無雙,一定得幫得上大忙……」
兩個得意又各懷鬼胎的笑聲,在那華麗而陰森的屋內迴響。
好了,回放完畢,鏡頭可以切回去了,還是來關注一下咱們倒霉的女主蘇寧吧。目標鎖定,江寧縣地牢內。
塗善用腳尖踢了蘇寧兩下,發現她還下意識地微微縮動了一下。嗯,只要沒死就行。「蘇寧,本將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那個孽種的下落,也許,本將軍還能留你一命。」
蘇寧很想抬頭指著塗善的鼻子破口大罵,把上輩子這輩子學來的髒話都罵出來,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現在別說說話了,就連呼吸都費勁,「滾……」一邊兒去,本姑娘沒空搭理你,最好能再暈會兒。
「給她灌下去。」既然你找死,本將軍就成全你。塗善把手中的小瓶扔給了身邊的護衛。
個護衛接過瓷瓶,一捏蘇寧的下巴,一小瓶藍不藍、綠不綠的藥水就灌進了蘇寧的肚子裡。
「媽……」的,你們將來千萬別落在姑奶奶的手裡,否則……
「啊……」蘇寧覺得這藥水一下肚,五臟六腑好像同時造反全都攪在了一起,「噗」一口血噴出來,又暈了過去。
「哼哼,本將軍給你指了條明路你不走,這都是自找的。如果不想活活疼死,就乖乖招供。」塗善惡狠狠地踢了蘇寧兩腳,看她已成爛泥一樣,沒什麼動靜了。
塗善等了一會兒,失了耐心,對身邊兩個護衛說道:「你們兩個看好她,不准讓她斷了氣。如果她要招什麼,馬上通知本將軍。」說完他一甩披風轉身離開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