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姬正在思考著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沒有打包時柳總管進來稟道有位將軍來了王府。什麼將軍?銀姬去了前廳一看,這位將軍怎麼這麼眼熟呢!
「銀兒,這是沙校將啊。你忘了?就是上次進京時給我們帶路的沙校將啊。」
經北野弦這麼一提醒她想起來了,想不到這次進京李運海還是派的沙晚來給他們帶路。「這次真是有勞沙校將了。」
「福晉不必如此。」沙晚抱拳而拜,「只不過這次……」
「沙校將想說什麼?」銀姬見他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這……李將軍派屬下來是、是……」沙晚停頓了良久方才道:「只是專程來接五王爺回京的。」
「什麼!」北野弦和銀姬同叫道。
「將軍說怕途中有變,叫屬下護送五王爺先行進京。」
「不行,我要和銀兒一起去。」北野弦牢牢抓住銀姬的手,變得非常得激動,對著銀姬道:「我要和你一起進京。」
「沙校將,這次我為什麼不能和王爺一同進京?」
「福晉,屬下也是奉命行事。請諒解。」
「你去和舅舅說,我不要先進京。你走吧!」
「這……王爺——」
「王爺,我看你還是先和沙校將去京城,可能舅舅有什麼特殊的安排,我會隨後就到的。」
「不要!」北野弦一口回絕,「我不能讓你有事。」
「我不會有事的。哪會有那麼多的事。」
「這是怎麼了?」北野蕭搖著扇子走了進來,淡淡地道。「怎麼像生離死別似地。」
「你看我有四哥照顧,不會有事的。」銀姬連忙道,「你可以安心和沙校將走。沙校將你什麼動身?」
「回福晉。是現在。將軍吩咐越快越好。」
「這麼快?」銀姬抿著唇看了眼在一旁悠哉喝茶的四哥,「好。我去命人拿王爺地一些東西。」
「銀兒?」北野弦拽著銀姬的手更加用力。
「王爺放心。將軍已經撥了兩隊人來保護福晉地安全,這些人正在大府門口。王爺不必擔心福晉的安慰。」
北野弦聽這麼一說才有些放心:「銀兒,你和我一起走。」
「我還要安排府中的家眷。你先去,我很快就會趕上你的。」
「那我在京城等你。」
姬點頭。
「王爺請。」沙晚率先出去了。
銀姬送北野弦至大府門前,接受著門前的兩隊騎兵下馬跪拜。北野弦臨上車時緊緊地抱著銀姬。道了句:「我等你。」
「嗯,路上小心。」銀姬將他地東西遞給了他一旁的小廝。「上車吧。」
北野弦握了又握她的手這才進了馬車。
「你為何不跟他一起走,這馬車坐下兩個人明顯是綽綽有餘。」北野蕭看著那馬車離他們越來越遠,淡淡地道。
「李運海並不想我和他同車,我又何苦厚著臉皮。」
北野蕭聞言卻笑了,「你原本就是厚臉皮的。」
這句話換作從前她可以當作笑話一笑了之,可情隨事遣,如今她覺得這句話非常的刺耳!尤其是瞥到正款款走來的靜言。「四哥原來都是這麼評價我的。」銀姬冷哼一聲,甩袖就離去。
「銀姬?」北野蕭伸手想去抓她。卻遲遲頓在了半空,最終垂下。
「王爺!」靜言笑嘻嘻地走了來,「難道五王爺走了麼?」
北野蕭看也不看她。逕自從她旁邊走了進去。
「哎,王爺!王爺!你等等奴家啊!」靜言不知所措地追了上去。
「四哥。」銀姬猛地駐足。微微偏了頭,「明早就啟程了。四哥將東西收拾一下吧。」說完就轉彎進了自己的小院。
北野蕭頷首凝視著她身影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語。而靜言則是絞碎了手中地一塊方帕。
第二日清早銀姬睡眼朦朧地起了床,上了柳總管準備好的馬車。半個人還在夢鄉的她上了車就習慣性地閉眼睡下了,本以為車上會沒人地她卻意外地枕到了什麼硬硬的又軟軟地上面。
銀姬疑惑地伸手去摸,這形狀卻形似人腿,大大地吃了一驚!睡意就在這冷汗中一消而散,囫圇地爬起了身,向後看去,看到地卻是半倚在車壁上的四哥北野蕭。只見他閉眼,不知是睡著還是養神,好像不知道剛才她睡在了他地腿上。銀姬遠遠地離了他,倚在另一邊的車壁上,想著四哥怎麼會和她坐同一輛馬車的,會不會是她坐錯了?當即就欲下車,手卻被人從後面拉住了。
「銀姬……」北野蕭見她轉身看她,趕快地鬆開了手。竭力淡淡地道:「你要去哪?」
「……四哥。」銀姬低頭看著被他拉過的手,「我吵醒你了麼?我好像坐錯了馬車。我這就下去。」
「銀姬,四哥哪裡不好麼了?怎麼我們會變得這麼生分!我們不能同坐一輛馬車麼?」
「不是……」銀姬見他這麼問了,也不好意思下馬車了,安靜地坐了下來。
北野蕭突然用扇子掀開車簾,對外面喊道:「靜言呢?」
「王爺——」靜言原本還在為和那些奴婢坐同一輛馬車而氣怒,聽北野蕭叫她忙歡快地走了過來,「奴家在這呢。奴家沒有馬車……」
「坐上來吧。」北野蕭說完就收回了扇子。
「啊,是!王爺,還是您對奴家好。奴家就知道您疼奴家。」
銀姬見他竟讓靜言坐了進來,再看那靜言小鳥似得趴在四哥的身上,而他們就在自己的身邊,心裡幽幽地泛澀,很不是滋味,決定眼不見為淨,當下就起身,可連起了兩次都跌坐了下來。銀姬詫異地向右手邊看去,不知何時自己的衣擺被四哥壓在了身下。想試著抽回,可依舊紋絲未動。「四……」可抬頭瞅見閉眼在休息的他眉頭正緊鎖著,便將下面的話嚥了下去。
馬車晃晃悠悠地出發了。銀姬靠著車壁,怎麼也睡不著。一方面是因為四哥北野蕭,一方面是因為哥哥北野明,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北野弦的舅舅李運海。
馬車不知行了多久,中途停下休息了一次。因為身處郊外,沒有酒樓,所以吃了些糕點喝了些水就又繼續趕路了。銀姬一路什麼話也沒有說,而北野蕭則是一直皺眉,也是默不作聲,靜言也是很反常的閉口不言。
就這麼又走了兩個時辰,天已漸漸轉黑。
「哎,等等,停車!」靜言突然叫了起來。車伕立即拉了馬,停下了車。「王爺,奴家要、要……去小解。」
北野蕭並沒有因此睜開眼,而是揮了揮手中的扇子,示意她下去。因為銀姬坐得最靠近馬車的門,所以不得不偏了身子讓她走了過去。
馬車就停在一片樹林中。秋天的夜晚黑得比較快,黃昏完全淡去了紅暈,可靜言還沒有回來。銀姬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差人去找。
突地遠遠地聽見一聲驚叫,所有的馬都噴鼻焦躁了起來。
「保護福晉和王爺!」馬車外的騎兵隊長叫道。
銀姬在馬車內,這種情景似曾相識,她知道情況有變。難道李運海算準了他們會遭遇這些變故,所以才讓北野弦先走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