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日是今天?你怎麼不早點說?」這都出了城了,荒郊野嶺的到哪去過生日。
「我沒時間說……」
呃,也是。看他一臉委屈的模樣,心裡也是不捨。人家一個好好的生日就被她用來趕路了,於情於理她都過意不去。記得上次那錢元寶過生辰時他就向她要過生日禮物,可是現在送他什麼好呢?
「你想要什麼禮物?」銀姬往他那邊挪了挪,「我送給你。」
「嗯,我……」北野弦猶豫了一下,「我想要個大胖小子。」
什麼!銀姬的頭髮簡直要一根根豎起來了。他、他、他要什麼!
「舅舅說我該有個大胖小子了。銀兒……送我個大胖小子吧,好不好?」
還好不好,這事是簡單說一個好就能解決的麼!銀姬張著嘴看著他,這傢伙是不是裝傻啊!可看了半天除了他眼裡的純真和無辜外她看不出別的端疑。「你……知不知道你舅舅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你知道這大胖小子是怎麼得的麼?」
北野弦搖搖頭。
這就好辦了,「行,我送你個大胖小子。不過,得到了泰州城才給你。」陰笑著,她很聰明的啊。伸手攬了美人,靠在了他的腿上,「現在我來給你說說昨晚的事。」
野弦平放了雙腿,讓她能更加舒服地躺著。
「那是一個殺手組織,人數應該很多,殺手多是死士,為了達成任務不惜犧牲自己。用的武器是一種類似鐮刀的兵刃,兵刃的一端栓著鐵鏈,殺傷性很大……」
北野弦聽她說著,突然張大了眼睛,好像被什麼東西擊打中了,有一瞬間的呆木。銀姬感到了他腿部的僵硬,抬起頭看他,笑著摸著他的下巴:「害怕了?離了京應該就沒有事,舅舅說會派人保護我們的。等到了下一個小鎮,我們就為你的生日慶祝一番。」
北野弦默然了,以手覆上了她的手,點點頭。
銀姬感覺他似乎藏了些什麼,但她沒有問。他或許只是擔心她呢……
馬車在郊外的林子裡飛馳著。兩縱黑影在數枝上騰躍著,他們的手裡拽著類似鐮刀的兵刃,兵刃的一端栓著鐵鏈,擦著風嗚嗚作響。
鐮月彎刀。
在太陽落山之際他們終於趕到了下一個小鎮,鎮裡的七品芝麻官早聞聲趕來迎接,他們就暫時住進了官宅內。
洗了澡,銀姬換了衣服出來,命令換水給王爺沐浴。然後她準備去廚房給北野弦一個驚喜。走在官宅的走廊上,迎面走來一個女人,那人雖低著頭,但銀姬總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在他們擦面而過之際,那女人在她耳邊道:「教主在後院要見你。」
教主?淨壇教的教主!?
猛地銀姬意識到她忘了做一件事,她忘了去查十四年前那個進宮的女孩,叫什麼來著的?她連名字都忘了……萬一那教主問起來,她該怎麼答……
一步三猶豫地移到了後院,果然就看見了那個全身散發著幽冷的可怕的男人。
「小四姑娘好久不見,」淨笑了笑,妖瞳中滿是流光妖冶,「想不到小四姑娘的來頭還真是不小,是當朝的赫赫有名的銀姬公主。」
「哪裡哪裡。」銀姬有意與他隔了十米的距離,「只不過就是個名號而已,談不上赫赫有名。」明明知道她是銀姬公主,怎麼一見面還叫她小四?分明就是刻意嘲笑她!
「那公主可有幫在下查到?」
果然來了,她根本就沒有查,怎麼答……「啊,呵呵,我肯定查了,一入宮就查了。只不過……」歪著頭想著說辭,手指交叉地捏搓著。
「公主你想說什麼?」淨冷凝視著她,笑意不變,然而卻越來越冷。
「宮裡的人一般八年就能出宮了。你找的是十四年前的人,連檔案文書都可能銷毀了。不過……」銀姬慢慢鎮定了下來,「我將能查的都查了一遍,你要找的那個人好像早就出宮了。」
「出宮了?」淨驚訝地皺起了眉頭。
「雖是註明的放出了宮,可宮中的陰暗之面誰人又能知道,她是安全出宮還是被人秘密處死的,事隔這麼多年誰又能搞得清楚!」
「你是指……」
「我問你,你找的那個人自從進了宮可有看見她出來過?你在外面找了這麼多年,可有打聽到半點消息?」
淨眼睛中的妖冶更加閃爍不定。
「說不定她早就被害死了。」
嚓——一株月季的莖稈被硬生生平滑地削斷了。淨收起左臂,陰霾地道:「你說她死了?」
「可能性很大。」銀姬在心底暗暗吐了舌頭,她胡謅是本領一向是很強的。「淨教主,我有件事要問你。你不是派了人在暗中保護我的麼?」
「沒錯。」
「那……太后大壽那日,你的人可看見什麼?」
「沒有。」淨淡淡地道。
銀姬心裡升起的希望又剎那破滅了。
「我的人發現你們的身後已經有兩批人跟著。」淨對著地上的那半截月季枝幹展開了手掌。
「兩批人?」一批是皇帝的,一批是李運海的。那晚李運海的人被人殺了,但是皇上的人也沒有蹤影……難道……
唰——
淨吸起地上的那半枝月季斷截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向空中投了去。
當——一個黑影墜落了下來。心口被刺穿了一個洞,趴在地上就斷了氣。
銀姬頓時驚抽了一口氣。這黑衣人手中抓著的是鐮月彎刀!這些殺手還不放過她麼!
淨右手隔空一抓,吸住那鐮月彎刀就像另一邊直揮了過去,然後拽住那幾乎要脫韁的鐵鏈,用勁一拉,又一個黑衣人被貫穿了右臂硬扯了下來。
淨眼疾手快地一掌打斷了那人手上的兵刃:「說,誰派你們來的,不說就廢了你的右臂。」話剛落就活生生地撕下了他的右臂,拔出那血淋淋的彎刀再次刺入那人的右腿,「再不說連你的右腿也保不住。」呲的人肉撕裂的鈍聲臨風而起,一條腿就被甩在了牆上,血噴了一地。「你不說你的耳朵可保不住了,我不會讓你很快死去的,你的身體會慢慢地脫節,你慢慢地體會吧。」驀地一隻耳朵就從那人的頭上撕離了。
銀姬從沒見過這種殺人的方式,乾淨利落,不脫離帶水,明明是威脅別人卻不留絲毫的余隙讓人去考慮,讓人在疼痛恐懼心驚中慢慢地體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