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賤人,五王爺也是配你們笑話的?呵,幾日沒揭你們的皮,想跳到誰的頭上來!」
嗯?北野弦?!
銀姬停下了遊走的腳步,迅速退了回來。怎麼回事?朝著那個聲音的方向尋去。看見北野蕭身邊真的站著北野弦,而他們的對面還站著的兩個人,此刻這兩個人都低著頭。
「欺負五王爺,你們很是得意是不是?」北野蕭優雅地扇著扇子,可謂風流倜儻。可他瞇著的眼睛卻是寒光無數,驀地冷淡道:「賤人,給本王跪下。」
那兩個人哆哆嗦嗦地互望了一眼,屈了屈膝蓋,還在猶豫著要不要下跪。
銀姬瞧那兩人的衣著打扮,怎麼看也是個皇子的身份。這事不能鬧大了,鬧大了四哥會有麻煩。於是硬著頭皮現了身。「他們怎麼了?」眼睛卻是不敢瞧北野蕭。
「姐姐……」北野弦一看銀姬就直奔過來,欲哭地抽泣著。
「怎麼回事?」銀姬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
北野蕭側著身搖著他那把扇子,不做聲。
「他們怎麼欺負你了?」銀姬只好詢問北野弦,扯下腰間的絲帕,給他擦了擦紅紅的眼睛。
「他們……」北野弦指著那兩個人,大大地吸了鼻子,「他們說我是傻子……」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只是這兩個人的腦筋是漿糊長的啊,沒見到太后對北野弦的特殊關愛麼,不知道在他背後撐腰的是那個手握全國兵力的李運海麼?
那兩個人的身子顫了幾顫,好沒骨氣地跪下了,頭垂得更低。
不過銀姬瞧出來他們是誰了。他們就是前天要坐在她身邊的位子上時被四哥一聲咳嗽又嚇跑了的那兩個皇子。
算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們都跪下認錯了,這事就這麼過去吧。想到這就欲哄哄北野弦,順便拉他走,話才到嘴邊,北野弦又抽泣著哭了。
「他們說姐姐你是不得已才嫁給我的,說你一點也不喜歡我,還說你一臉狐媚相,天天勾引皇上,想做皇后的位子……」
什麼?竟敢這麼編排她!
銀姬深吸了一口氣,走到那兩人的身前,竭力控制著嗓音問道:「你們這麼說過?」
那兩個人劇烈地顫著身子。
銀姬冷哼一聲:「抬起頭來。」
那兩人膽戰心驚地抬起頭。
啪啪——
銀姬抿起嘴,一掌摑了上去,臨了又狠狠地踹了他們一腳,瞇著眼角斜看著他們:「你們這些賤人,這些話也是你們配說的,我也是你們配談論的!哼!」髮髻上的珠釵晃了晃,「不知死活的東西!」
「姐姐……」北野弦看著摔在地上不敢爬起身的那兩個人,又看著銀姬,彷彿從來不曾認識她過似的,滿眼的陌生。
「記住,以後再有人這麼欺負你就自己動手摑他們幾個巴掌,以後他們就不敢了。」銀姬走到北野弦身旁,嘴角扯出抹殘忍的笑,「對這些賤人就是不能手軟。」
北野蕭臉上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只是將扇子合在了一起。剛要轉身欲走,突然遠處一聲高叫「皇上駕到——」
銀姬和北野蕭俱是一愣。
「你們這是幹什麼?」北野錦粗聲呵斥道,但只是對著北野蕭,指著地上的嘴角還流著血的兩個皇子,「你在幹什麼?」
北野蕭桀驁不馴地昂著頭,不屑地道:「教訓幾個賤人罷了。」
「你!」北野錦一生氣臉色就是煞白一片,「寡人曾警告過你,大家都是兄弟,不分貴賤!你屢教不改也就算了,如今卻發生這樣的事!」
「臣弟並不覺得有錯。」北野蕭的聲音依舊抑揚頓挫,絲毫不低頭。
銀姬瞧著皇上帶來的那一隊錦衛,心下心緒百轉,當下就猜到四哥一直在被人監視著,要不然在這淒涼的無人踏足的冷宮北野錦怎麼會如此巧合地趕了過來,正好把四哥逮個正著!
「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北野錦氣極了,龍袖一揮,「你如今辱沒皇子,寡人斷不會姑息。來人,將四王爺帶入宗人府,聽侯發落!」
宗人府!銀姬的心臟頓時停跳。那可是進了就出不來了。著急地看著那四哥還一片悠閒自得的模樣,心又是一揪,四哥在尋死麼!他腦袋秀逗了,為了他母妃鬧什麼脾氣!不行,四哥斷不能被抓了去!
電光石火間奮身撲到了北野蕭的身上,攔著那些欲來抓人的錦衛,對皇上道:「不管四哥的事,這人是我打的!要抓就抓我吧!」
「銀姬!」北野錦低喝道,「快下去!」
「我不走,這人是我打的,也是我踢的,你抓我好了,和四哥無關!」銀姬偏著頭,就是不聽他的話。
「你別胡鬧。」北野蕭推了推她,「你快下去。」
「不要,」銀姬噙著眼淚,「四哥,你是要求死麼?我絕不讓你有事!」
北野錦的臉色更加難看,可以用慘白來形容,拽著拳頭,咬牙道:「來人將……」
「不!皇上,所有的事都是臣弟一人所為,你要罰就罰臣弟,和其他人沒有關係。」北野蕭不得已低頭懇求著。
「不要,姐姐不要——」僵硬的氣氛到了高潮之時,北野弦痛哭出了聲,「不關姐姐和四哥哥的事,是他們……是他們欺負我,四哥哥才捉了他們。是他們不好——」
北野弦眼底跳過一絲暗光,快不可及。
「是他們罵我傻子的——」北野弦繼續大聲申訴道,「他們騙我說帶我來找姐姐,卻將我騙到這裡欺負我。還罵姐姐……」
「乖,別哭。」銀姬一把拉住他,「別說了面的話千萬不能讓別人聽到,不然會引來殺身之禍。
「這究竟是怎麼了?」一道女聲劃破了這詭秘的寂靜。
「太后。」所有的人都跪下了。
「平身,這是怎麼了,哀家不明白。」太后掃視了所有的人,跳過地上的那兩個毫不起眼的皇子,看了眼素肅著張臉的北野蕭,再看著皇上的慘白的臉,皺著眉頭瞥了眼銀姬,最後將目光放在了北野弦的身上,驚呼道:「弦兒,怎麼了?怎麼哭了?快讓姨母看看,誰欺負你了?」
北野弦撲進太后的懷裡,哽咽著:「姨母……」
「說說看,姨母給你做主,誰欺負了姨母最疼愛的弦兒,姨母定將他打死替弦兒出氣。」
地上的那兩個皇子更是抖得厲害。
「是他們!」北野弦指著那兩個人,「他們騙我到這裡,欺負我,罵我傻子,還說姐姐……」頓了頓,知道銀姬不希望他說那些話,便改了口,「他們罵我。四哥哥替我罵他們。姨母你不要怪四哥哥,也不要怪姐姐……姨母——」
太后當下沉下臉,看也不看那地上之人,對北野錦道:「皇上,這等無法無天之人還留著做什麼!關入大牢,大刑伺候。」
「…野錦應了聲。手一揮,那些錦衛便將那早已暈過去的兩人拖走了。
「姨母,你要皇帝哥哥不要怪罪四哥哥和姐姐,好不好……」北野弦咬著下唇,可憐楚楚的。
「好好。你四哥又沒有錯,哀家不怪罪。」太后又呵呵地笑了,「弦兒別難過了,姨母看了心都疼。走,陪姨母去走走,你舅舅見不到你人可著急呢,正四處找你,你可不能再亂走了,小心壞人。」
「嗯……」北野弦點點頭,不捨地回頭看了眼銀姬便跟著太后走了。
北野錦陰著張臉,看著銀姬。銀姬正鬧著彆扭,瞧也不瞧他一眼。北野錦再看看北野蕭,沉下嗓子道:「寡人這次暫且饒過你,再有下次可絕不輕罰!」說罷又凝視了銀姬片刻,便決絕地帶著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