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名絕情,絕情必得絕命。這毒相傳是由原來皇女醫研製出來的。這位冰雪聰明的女醫,卻有一段根本就不會有結果的禁忌之戀。這藥,原本就是她煉出來給自己吃的。
這世上,哪有什麼可以讓人真正忘情的藥,有的,不過是可以取人性命的毒藥而已,所以這藥,叫絕情,絕的還是命。但是,女醫死後,不知通過什麼渠道,這絕情的方子竟然在深宮之中流傳開了。當然,說是流傳開去,真正知道的人其實還是只限那麼幾個而已。但是,口相授受總會有所失誤,而這絕情的方子慢慢地便起了變化。終於,它的藥效變成了和研究它的初衷幾乎可以說是背道而馳。
原本,因為女醫為情所苦,所以絕情製出來時,本是讓人服下之後感覺不到任何痛苦地死去。然而在流傳的過程之中,方子裡面的幾味藥漸漸地失去了,所以這絕情立刻成了讓人求死不得的痛苦之源。
於是,它的名字也漸漸地變成了絕,現在的絕便是絕無解藥的意思。陸硯中的毒,正是絕。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在那深宮之中,整日鑽研別人把柄的妃嬪裡,總是有人通過自己的方法查出了淳王和太后當初的糾葛的,然而這事情即便查出來了又怎麼樣,還能放到檯面上去說嗎?總要小心計較自己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然而。這個秘密不被知道還好,一旦知道了,那知道了秘密地人就必然會猶如被人知道了秘密的人一樣,寢食難安。
泱泱後宮中那些美麗而寂寞的女人,都有著毀滅別人的慾望。同時也都在內心深處又存在著自我毀滅的傾向。尤其是那些失去了聖恩眷顧,自知這輩子無法入主東宮地妃子,心裡翻騰的恨意,怒火,足以將一切燃燒成灰燼。
於是,在某個當班的宮女不注意的時候。或是哪位被買通了的皇后身邊親近的人,將絕和著水,餵給了尚在襁褓之中地陸硯。
陸硯不知道到底是誰給自己下的毒,小的時候他一度以為這是自己的天生地疾病。
安狐抬起頭來。陸硯抱著他的手臂已經鬆了一些,他拿起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又想起什麼似的,捋起安狐的衣袖。
幸好,自己沒有抓傷他。陸硯鬆了一口氣,他擔心自己剛才用力過猛,會將安狐的雙臂箍得青紫。
「我們一起等你娘回來,好不好?」陸硯望著懷裡動來動去的安狐,微笑著喃喃道。
窗外,有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屋內的動靜。
這位陸大夫倒也挺有意思的。玉葉在窗外從頭到尾將屋內的情形看得是一清二楚。
她望了望手中地字條,那是主人給她的命令:「監視陸硯。」
她地任務不是監視安無憂和安若素的嗎?為什麼任務執行到一半卻改變地了行動對象。這個看起來一派淡然地陸硯到底在整個計劃之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她默默地想著。忽然看到安無憂向這邊走來,不由身子一閃。
安無憂地衣服沒有換。上面的破痕清晰可見。他的氣色雖然比起剛受傷的時候已經好了很多。但整個人卻有猶如霜雪一般寒冷無比。
他走到陸硯的房間前,大概幾日不眠不休地奔波讓他很是疲累。他沒有察覺到旁邊還隱藏著一個人似的,輕輕地敲了敲陸硯的門。
「篤,篤。」
陸硯聽到敲門的聲音,連忙將安狐放在床上,「是誰?」
安無憂推門進來,陸硯不由微微一笑,他早該想到的,自己身邊惟一一個敲門卻不出聲的人,除了安無憂,還會有誰。
「有若素的消息了嗎?」陸硯看了一眼坐在床上和小雪狐玩得很開心,顯然不明白他的母親此刻也許是處在多麼大的危險之中的安狐,這才抬起頭問安無憂。
「沒有。」安無憂很簡短地回答,雖然是他一貫地少言,卻從其中能聽出他的挫敗和焦慮。
陸硯想開口安慰他兩句,但有想不到什麼話能讓安無憂真的可以聽進去。何況,他自己心裡也正在擔心林若素的安慰,又哪裡來的心思安慰別人。
雖然不過是離開了林若素幾日,安無憂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會這麼地去想念一個人。不對,應該說,在遇見林若素之前,他從來都不知道思念到底是什麼樣的滋味。
在房間裡打坐,他會想起她一大早來幫他搭配衣服,誇他「我家無憂就是帥」的樣子,她那麼興高采烈,她的聲音到現在似乎還在空氣之中停留旋繞。在客廳坐著,他會想起她明明沒有到飯點,卻抱著肚子喊肚子餓,然後耍賴讓他出去給她買零嘴墊胃的樣子,滿臉都是狡黠的笑容。在路上走著,他會想起每次出門,她都怕冷地把手很「自覺」地塞到他掌心的情形,那麼自然,那麼溫馨,他真想一輩子都牽住她的手。
然而,現在,她在哪裡?他毫無頭緒,他不知道她現在餓不餓,他不知道她現在冷不冷,連她是生是死他都不清楚。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向他襲來,直叫他恨不得連肩膀都無法挺直。
不會的,她絕對不會死的,她老是說她是他的姐姐,她會罩著他。那她要是不在了,誰來罩著他呢?
當初是她說要認他做弟弟的,現在怎麼可以扔下他不管。
安無憂的手不自覺地抓攏,握緊,他的目光又閃出了堅定的光。不管她在哪裡,他一定會把她帶回來的,而且,他一定會把她好好的帶回來的。
上窮碧落下黃泉,天大地大,卻只這麼一個她,他決不會讓她有事!
陸硯見安無憂進門來後的表情雖然基本沒有變,但眼神卻從灰暗變得明亮,他知道安無憂已經不需要他的安慰,立刻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是不是找若素需要我的什麼幫忙?」
安無憂看見陸硯下唇上清晰可見的幾個小傷口,又注意到他的面色呈現一種病態的白,難道,在自己來之前不久,他又吐血了嗎?「你……」安無憂原本想問他到底是怎麼了,但話到嘴邊卻問不出來。
「什麼?」陸硯將爬到床邊的安狐抱了起來。安無憂搖了搖頭,「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