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自刀無名出現後,雷翔的心理上竟有大舒一口氣的感覺,因為刀無名不但立時幫他穩住了潔兒自己都無能為力的傷勢,還驚退了夜無痕,並且把金狼族的士氣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再次取得整個戰局的控制權。
雷翔望向刀無名的眼社透出無邊的感激,朝著刀無名用力地點了點頭道:「幸得刀兄及時到來,否剛,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刀無名信手彈開那飛來的箭矢說道:「雷兄只是因為心繫潔兒的傷勢而亂了心神罷了,畢竟兄妹連心啊,你去指揮戰鬥吧,那夜無痕就交給我了。」
刀無名朝著不斷衝殺騰格他們路線,試圖把騰格一行六百人阻擊下來的夜無痕,潔兒先前那傷心欲絕的神情依然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一股凜然的殺氣隱隱地朝著前方橫掠過去。
雷翔連忙招過來兩名跟隨於身邊的親信道:「你們二人把潔兒帶回後方去,無論如何也要保證她的安全,不然的話……」一向親和的雷翔此時說話也狠厲起來,可見他對自己這唯一的妹妹重視程度。
那二人恭身領命,從刀無名手中接過沉睡的潔兒,迅速地朝著後方行去。
刀無名再一次瞧了瞧潔兒遠去的身形,雖然他到現在都無法接受潔兒對自己的感情,但是當看到潔兒剛才重傷之際見到自己那種欣喜而幽怨的眼神,如果說沒有被潔兒感動,那就是騙人的了。
淡漠的笑了笑,刀無名似是自言自語地看著夜無痕的身形說道:「夜無痕,沒有想到你竟然厲害到了這種地步,連雷雨雲與原騰鷹都不是你的對手,嘿嘿……但是你不幸的是,遇到了我刀無名。你既然可以對潔兒這樣沒有什麼武功的人下此毒手,就不要怪我無情。」
一邊還未走開的雷翔感覺到刀無名眼眸中的殺意,只覺得頭皮一麻,眼前的刀無名如一把指天而立的長刀,渾身上下散發出森然的殺意,此時的刀無名已然是一尊無情的殺神。
心理上承受不了刀無名散發出來的強大壓力,雷翔忙轉過頭去,就地指揮起金狼族的攻防來。
那遍野的金狼族戰士看到雷翔安然無恙,士氣已是充盈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就連遠處的雷雨雲與原騰鷹在眾人的怒吼聲中也只覺得頭腦發熱起來,好像渾身的傷勢都不再存在了。
蕭亂離則覺得雷雨雲的修羅錘如狂風暴雨地向自己攻了過來,而原騰鷹的刀縱橫捭闔,刀鋒過處,身後協助自己等人的夜月族與風靈等族的戰士無無紛紛倒退,無人敢擋其鋒芒,雖然自己與龍雪還有笑長風合力擋之,才能力保陣地不失。
但是刀無名那淡漠地身形出現之後,蕭亂離本來冷靜的心境頓起了莫大的波動,這其間,夾雜著無盡的畏懼:「是他,他來了!」
刀無名朝著蕭亂離望去,恰好看到蕭亂離向自己望來,雖然他對蕭亂離有一絲的賞識,但是際此潔兒重傷之時,心頭竟也對蕭亂離有些牽恨起來,「如果不是你纏頭雷雨雲與原騰鷹,就算是夜無痕再厲害,也無法在這千軍萬馬中攻到雷翔的面前殺傷潔兒的。潔兒的重傷,你也要負上一部份責的了。」
思及至此,刀無名的神識猛然化成一道刀氣,朝著蕭亂離的眼神撞去,蕭亂離只覺得自己的眼睛一痛,整個心神狂撼起來,心頭對刀無名的恐懼竟再也隱藏不住,手中一滑,敵住了雷雨雲的修羅錘卻沒有躲過原騰鷹的長刀,胸前的衣衫被劃破,一些塊肉連著血被劈得飛起。
身上的劇烈疼痛頓時把蕭亂離自對刀無名的恐懼中拉了回來,全力地應付眼前的戰局。
刀無名的神識在蕭亂離身上一觸即收,便再也沒有看蕭亂離一眼,因為他已然看得出來,雷雨雲與原騰鷹受整個戰局氣勢的影響已然重新取得了戰局的主動,勝負只是遲早的事情,反倒是現在騰格他們一行人經過夜無痕的衝殺,已然有了不少的傷亡了。
小白自夜無痕衝過來之時,獸類開生的敏感已然讓它知道眼前這人絕對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身形便滑溜地在馬群腹下不斷穿梭,只是不時地咬上一口,那倒下的馬匹與夜月戰士恰好把夜無痕可能追殺它的路線隔離開來。
夜無痕看到小白居然是一頭狼,心頭雖然奇怪,但是兵凶戰危之際再也理不得小白的陰險舉動,眼前的騰格六百人才是他要絕殺的對象。
騰格只覺得自己面前的空氣自夜無痕來到之後就好像成了銅牆鐵壁一般,不管他如何的使勁,都無法再前進一步。本來他身後的六百人就是以他為前鋒,利用他近乎無堅不摧的怒刀及強橫的實力作為整個戰陣的突破點,現在騰格受阻於原地,頓時讓他們的身形也連同受到阻礙,六百人少了強大的衝擊力與靈動性,面對千倍於己的敵人,立時有十數人被射殺於馬下。
面對夜無痕那近乎鬼魅一樣的身法,騰格那巨大的身材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狂舞的刀雖然把身邊的夜月族戰士傷了不少,但是他自己的身體上卻被夜無痕同樣傷了不少,頓時痛得他茲牙裂嘴。
刀無名看到騰格雖然身處敵軍之中,而且面對夜無痕這樣強大的對手,但是他合著身邊的六百金狼族最勇猛的幾人共同抵抗夜無痕,一時之間倒也沒有性命之憂。
刀無名朝前走去,所過之處,金狼族戰士無不紛紛為他讓開道來,幾息之間已然來到兩軍交戰最激烈的鋒線之上。強大的氣勢護體之下,周圍沒有一個人能夠進入他身體三尺以內,那些射來的箭矢和砍來的刀槍劍棍無一不被他護體的勁氣所彈開,輕則手骨斷裂,重則被他散發出來的刀氣入體而亡。
刀無名依然一步步地向前踏出去,完全無視於夜月族戰士的圍攻,硬生生地嵌入對方的陣營,屈指一彈,銳利的刀意毫無掩飾地朝前壓去,他根本不需用刀,因為他自身已是一件真正的人形凶器。
那刀意過處,不論是高大的戰馬還是凶狠的戰士,只要在他刀氣經過的路線之上,都無一例外地爆體而亡。四散飛射的血液在刀無名附帶於刀意之中的十陽火力蒸發成一片血霧,而另有一些人則被刀無名十陰之力碎成強小的碎塊,好似一把把飛刀,紛紛把那些身穿鎧甲的夜月族戰士擊翻在地。
一指之力竟至如斯。但刀無名並不滿足於這些,眼前的敵人雖然被他殺出一大塊空地,但是他一步再出,已然又一次來到夜月族的人群之中。輕描淡寫地朝著眼前的人接連幾拳轟出,一道道卷揚而起的刀氣形成一股股龍捲風一樣的氣團,向外砸了出去,頓時把四周圍著自己的敵人絞殺,血雨從天而降,但是落到刀無名頭頂天尺之處卻自動的滑了開去,他的衣衫依然那麼的潔白,與這漫天的血雨紛飛形成鮮明的對比。
如果說先前的夜無痕帶給金狼族的感覺是驚異的話,那麼現在刀無名帶給夜月族一方的感覺則是恐怖,刀無名如一尊微笑的殺神,看著四周目瞪口呆的人群,就連金狼族的人此時心頭也驚呆了,雷翔不知道怎麼的心頭湧起一陣僥倖來,「幸好我和他是朋友,不然……」雷翔自己都不敢想像如果和刀無名為敵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天地好像停滯了一瞬間後又馬上回復戰場上的喧囂。只為夜無痕一聲尖叫嘶鳴,他的身形離開騰格後又回到了刀無名的面前,無限恨毒地看著眼前的刀無名。一張臉因為氣憤而青筋突起。
刀無名淡定地看著眼前的夜無痕,四周所有人此時都不敢靠近刀無名,這在激烈的戰場之中形成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真空地帶,這在以往的戰爭中可能還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吧。
「你早來一些,他們就可以少死一點了。」刀無名打量著夜無痕,渾身的氣勢卻於突然之間消失不見,好像剛才造成瘋狂殺戮的並不是他一樣,站在夜無痕面前的只不過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而已。
夜無痕整個心神都提到嗓子眼裡了,刀無名氣勢變化之快讓他滿頭的怒火頓時平靜了下來,眼前的刀無名雖然沒有絲毫的氣勢,但是夜無痕卻更覺得眼前此人高深莫測,讓他捉摸不定。
「他們……他們都是你殺的?」雖然親眼地看到刀無名彈指之間就殺了無數的夜月族戰士,夜無痕依然忍不住出聲問道。畢竟,這些夜月族的戰士雖是自己稱霸草原的棋子,但跟隨自己十餘年,還是存在一些感情的,所以,連聲音都有一些顫抖起來。
刀無名點了點頭,輕聲地說道:「不錯。我本不想介入你們草原的紛爭,但是可惜的是,你不應該傷害潔兒。你要找整個金狼族報仇,這本沒有錯,那是你們族與族之間的世仇罷了,你傷害了潔兒,就是你犯下的唯一錯誤。」
夜無痕嘴角現出一絲的慘然,咬牙切齒地盯著刀無名道:「是嗎?原來你與那賤人竟是姦夫淫婦,我只恨沒有當時殺死她了。」
「姦夫淫婦?這將是你犯下的第二個錯誤。」刀無名知道此時夜無痕滿心憤恨,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現,可能現在取得優勢的不會是金狼族而是眼前的夜無痕了吧,所以,根本不想與夜無痕解釋什麼,只是,說話的語氣卻比剛才更寒了三分。「你犯的每一個錯誤都不可原諒。」
「不可原諒,我夜無痕處心積慮十餘年,如果不是你的出現,這場戰局的勝利在本族長看來只是易如反掌之事,可恨啊。」夜無痕知道此時就算是自己再怎麼怨恨,也於事無補,如果真的能夠戰勝眼前這強大的敵人的話,戰局還存在著扭轉的可能性。
夜無痕渾身的感官都發動起來,把自己的神識朝著眼前的刀無名探查過去,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神識卻什麼也沒有感覺到,只覺得刀無名雖然清楚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神識之中的刀無名卻是一片混沌,自己的神識毫無阻擋地一穿而過,這讓夜無痕不由得暗自深吸一口氣,因為這種情況他從來沒有遇見過。
夜無痕剛想把自己散發出來的神識收縮回來,但神識卻異變突生,先前虛無的刀無名景象陡然出現在他的神識範圍之內。一股強大的神識陡然從刀無名身上狠狠地撞擊了他的神識一下。
但,可怕的並不是這些,而是那股神識之上附帶的讓他恐怖的能量。「好燙!」夜無痕悶哼一聲,神識如潮水一般地收回體內,而那股熱力似乎也隨著他回收的神識進入到他的體內,讓他頓生五內俱焚的痛楚。
刀無名冷聲笑道:「夜無痕,你也太自信了,竟想以神識查探我的深淺,不自量力。」這附帶於夜無痕神識之上的熱力正是刀無名散發出去的十陽炎力,只從夜無痕痛苦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這十陽炎力是何等的霸道了。
「不自量力?」夜無痕雙眼血紅,再也忍不住刀無名加諸於他心理上的屈辱,趁著刀無名說話之際攻出了一掌。夜月魔功全力施展開來,他的整個身體都好像被一股鬼氣纏繞,竟比剛才襲擊雷雨雲等人的威勢更大,可見,他剛才襲擊之時仍留有餘力。
掌風呼嘯著向刀無名壓了過來,眼前的空氣隨著他擊出的一掌凝成了一塊,濃厚的腥臭之氣籠罩了四周,強大的壓力讓刀無名微微心驚,如果不是他體會了十陽炎力後的混沌之境,以他和天敵大戰時的九陰九陽之力可能還沒有必勝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