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強者遇上強者,那麼就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強者敗,更強者勝!
是以,眾人見到斷蒼穹自現身,絕家父子怒極而向斷蒼穹挑戰的時機,有人想跑。
三個人自人群中一躍而出,向著大殿的出口狂奔而去。
冥血此時眼簾低垂,他不用抬頭已知道有出想跑,但是他卻並沒有出手阻擋,因為,他知道,有斷蒼穹在,他根本就不用出手,也不能出手,他一出手,無疑會冒犯斷蒼穹的強者之威。
這,在他以往的師道生涯之中,他知道,如果誰要是冒犯的斷蒼穹的強者之威,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死無全屍的那種死!
斷蒼穹看著絕戰與絕無神,臉上冷峻之色越來越濃,濃烈的殺機已是呼之欲出。
他不用回頭,背後就好像長了眼睛一樣,已然知道有人想跑。
眼看三人就要從冥血的身邊溜走,只聽得斷蒼穹斷然喝道:「站住!」
其聲微揚,卻透出無邊的威勢,讓人心頭一哽,三人中其中一人躍起的身形頓時落下,身形一軟,差點仆倒在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動,眼神中露出驚駭欲絕的絕望神情心道:「糟了,這魔頭看到我了!」而另外兩人聞言心道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到了這個地步,不跑更待何時,身形更急,恨不得立時從這大殿之內衝出去,竟然完全不顧站在大殿門口的冥血。
只見斷蒼穹陡然仰天狂然冷笑道:「有我在,你們也敢跑!看來久不現江湖,竟然有人敢當我說的話是放屁了,夠種!哼!」
眼看二人就要逃出大殿,只見斷蒼穹頭也不回,右腳在地面微微一跺冷然道:「即不聽話,你們這兩條狗唯一的下場便是——死!」
地震!
眾人只覺得地面陡然之間劇烈的震動,失神之下差點站也站不穩,只覺得一股大力從腳下一掠而過,迅速的往大殿門口傳去。
一條條的細紋像一條條蜿蜒前進的蛇一樣的往大殿門口竄去,一路上卻又恰到好處的避過在場眾人的立足點,剎時就來到剛才逃跑三人中聞聲立定的那一人的腳下,那人只覺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從腳下一湧而入,卻偏偏沒有半點躲閃的念頭出來,因為,他此時身外就像是被圍了銅牆鐵壁一樣,渾身一點都不能動彈,自忖必死,但是卻並不覺得痛苦,身形往後一仰,頓時飛起。
此人身形在瞬間就趕到逃遁的一人的身後,一撞而入,只覺得身上那股無法宣洩巨力一下子自接觸的部位象決堤的江水一樣奔湧而出,渾身頓覺輕鬆了許多。
「砰!」只聽得一聲悶響從二人接觸的部位傳入眾人的耳中,正在逃跑的那人再也不能保持先前的速度,相反卻以更快的速度憑空直劃而出,此時,自背後傳入的那股力量像是讓自己長了翅膀一樣的,但是身體卻再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看著眼中不斷變大的石柱,他掙扎,但是卻沒有半點的效果,所以,他只有死。
一頭撞死!
鮮血四濺,骨肉分裂的撞死於大殿門口的柱子上。
同時,另外一人相對於被撞死的那人顯得要幸運的多,因為,他沒有象先前那人一樣的被撞得四分五裂,地面上龜裂的細縫在他落腳的瞬間恰好抵至他的腳下,幾近毀滅性的力量自腳下瘋狂的逼入他的體內,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渾身一軟,生命的契機已然和他永別,他的腳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樣,那股力量御無可御,體內的經脈不斷的毀損,張口欲呼,卻再也無法呼喊,雙目凸起,像被暴曬後的死魚一樣的頓時死去。
「唔!」在場眾人見到斷蒼穹於淡然之間竟然輕易的隔空遙殺二人,心頭狂憾,都被斷蒼穹近乎神化的武功嚇得目瞪口呆。
斷蒼穹沒有舉手,只是投足就足以殺人!!!
刀無名看著斷蒼穹跺腳間竟然當然絕無神等高手的面前輕易的擊殺二人,自忖雖然憑自己的刀氣也可隔空在這種距離之間殺人,但是卻絕對沒有這般的悠閒:「這斷蒼穹的武功確是比自己要高上一籌。」刀無名暗自在心頭下了一個結論,想及箭神對自己提過的話,更是驚駭,暗自在內心比較:「如果要是自己親自對上此人,結果會是如何?」刀無名一時感到茫然。
絕無神看到斷蒼穹居然視自己如無物般當著自己的面擊殺二人,在驚於斷蒼穹武學之神奇的時候,也感覺到眼前的斷蒼穹神識一陣波動,再不能保持先前的淡然氣勢,在絕無神的眼中,這就是一個機會,一個致勝的最佳機會,所以,他猛地輕喝出聲:「狂妄!」
絕無神對著斷蒼穹就是一刀!
奔襲!
他一刀朝著斷蒼穹的眉心劈去。剎時,刀氣如狂,越接近斷蒼穹的身體刀勢越盛。
刀勢瓦解了斷蒼穹此時的氣勢,眾人頓時身體一鬆,此時,他們才有後退的機會。
眾人紛紛後退,趁著斷蒼穹被攻擊的一瞬間向後猛退,在絕無神的刀勢臨體的極短時間裡,場中已然騰出諾大的一個空間,形成絕無神與斷蒼穹專屬的戰場。
但是刀勢卻並沒有真正的擊潰斷蒼穹的氣勢,因為刀勢雖盛,卻只吹起斷蒼穹眉頭上的幾縷頭髮,現出斷蒼穹真正的眼神。
眼神如鷹,蒼茫而不可識,卻有一種另類的震懾效果,讓人心神俱動。
他抬頭直視斬頭的一刀,嘴唇輕吐道:「此刀雖好,在我斷蒼穹看來,卻只有六分的力道,憑此刀法,如何能讓我後退一——步!」
說話之間,右手陡然伸出,竟是後發先至,形成一個詭異至極的角度,抓向絕無神手中的寒玉刀背,絕無神心頭驚駭,因為斷蒼穹居然一眼就看出自己只是使出了六分的力道,眼力之高明叫人歎為觀止,隨著這一爪抓向自己的刀背,刀鋒之前的空氣也好像在這一爪之下變得如實質般的厚重,傾天的刀勢頓時一滯,知道這一刀如果依然保持目前的這種力道,將再不能對斷蒼穹形成有效的殺傷力。
嘴角掠過一絲冷然的笑意道:「未必!」
絕無神已然決定全力出手,他可不會自大到面對眼神這種絕世高手也會真正的留手的地步,「嗡……」寒玉刀身急顫,頓時形成一道道無形的波紋,翠綠色的刀意頓時把斷蒼穹布下的氣牆沖得四分五裂,再也沒有先前那種讓自己鬱悶已極的停滯感覺。
刀勢再起,以更快的速度向斷蒼穹當頭劈下。變化之快之巧連此時觀戰的刀無名也不由得露出關注的神情。
「呔!」斷蒼穹猛地一聲狂吼,渾身的霸道氣勢頓時成幾何級數的狂增,同時,先前擊出的右手化爪為掌,配以自己的左手,完全不理采絕無神驚人的刀勢,「噗!」的一聲,在眾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竟然把絕無神手中的寒玉刀夾在雙掌之間。
絕無神祇覺得自己的刀勢陡地停頓,好像陷入了一片泥濘般,隨著斷蒼穹的吼聲,只覺得胸口的氣機微微一滯,手中的寒玉刀完全的被斷蒼穹制住,同時,從刀身上傳來一波波的大小不一的刀道,讓自己生出難以應付的心理感覺來,只得摧動全身的內力抗拒斷蒼穹。
至此,絕無神才明白斷蒼穹剛才所說之言絕對不是狂言,他到現在,竟然硬接自己一刀而身形根本就沒有動彈過一寸的餘地。
僵持,短暫的僵持!
場中的氣氛陡然變得十分的詭異,站於斷蒼穹背後的幾人見到有機可趁,在這僵持的短暫時間裡,早已把先前的恐懼拋得一乾二淨,朝著斷蒼穹背後突然掩殺而至,一時之間刀光劍影。
但是一邊的刀無名卻心中暗暗的感到不對勁,須知高手相交,最忌晦的就是這種互拼內力的情況出現,特別是在這種眾人環視的情況下更是如此,只要被人偷襲,不死則傷,以斷蒼穹這樣高絕的人絕對不會想不到這一點,除非,他是在耍詐!刀無名暗自驚奇,他想不通以此時斷蒼穹的武功,根本就沒有做出這樣的表情。
對,現在的斷蒼穹確是在耍詐。
刀無名思忖間,只見斷蒼穹的眼角竟然現出細微的詭笑,這種笑容就好像是看到自己下的圈套裡終於鑽進了獵物般的狡詐眼神,讓人看來心頭寒毛立起。
絕無神此時也覺得不對勁,因為無論他如何使力,都無法解除眼前的這種困境,自僵持的那一剎那,此戰的主動權就再不在他的手上。
他此時當然看到了斷蒼穹背後眾人的偷襲之舉,心中霍地感到一種不詳的預兆,他想大聲提醒眾人小心,但是他此時卻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眼前的斷蒼穹的內力就好像永無衰竭似的,一直把自己手中的寒玉刀牢牢的控制在手中,他此時有一種青蜒撼柱的感受,只覺得此時斷蒼穹在自己的眼中無限制的高大起來,絕無神心頭更驚,武功到了他這個級數,最重要的就是信心,眼前出現的這種幾乎於幻覺的心理效果正是自己取勝的信心快要崩塌的預兆。
本來江武皇與易水寒等武功境高上一級的人也想趁機而襲的,但是他們立時發覺了場中蹊蹺之處,立時裹足不前,神情更加關注的看著絕無神與斷蒼穹,還有就是那偷襲的幾人。
眾人之中,絕戰神情最是緊張,他此時已明顯的感到絕無神處於下風。
斷蒼穹的背後,各式各樣的兵器已然抵達了斷蒼穹的背心處。
但是背後突襲之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竟然再無斷蒼穹的一點蹤影,有的,只是一把刀,一把寒氣四射的玉刀,這把刀正是絕無神的寒玉刀。絕無神祇覺得全身的力道都在這一刀之下得到了釋放,竟然有一種不吐不快的鬱悶感。
但是他眼前的斷蒼穹卻突然之間消失了,消失得自己都不知道斷蒼穹是如何離開的,就好像他的眼前本來就只有一片虛空,斷蒼穹從來就沒有在他的面前出現過一樣似的。
立時,他的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前跌出,帶隨著手中的寒玉刀。似九天銀河之水傾洩而下。
刀下此時卻已不再是一片虛無,而是多了許多的刀與劍等各種兵器,兵器的後面,正是剛才趁機偷襲之人,他想收刀,但是卻已然不及,剛才這一刀已然貫注了他全身的勁道,又豈是說收就收得了的。
他只收得了三分的勁道,卻還剩七分的刀勢,絕無神本已是開宗立派的高手,就算只餘七分的刀勢,也不是一般人所受得了的,所以,帶著這七分的刀勢,他唯一的辦法只有盡勢而出,不然,他反會傷於自己的刀勁反噬之下。
在寒玉刀的盡頭,是一張張還帶著興奮的面孔,因為他們還根本沒有來得及把那種驚悚的心理感受來得及表現於自己的臉上,只覺得手中一輕,寒玉刀已然如虎入羊群般的猛撲過來。
他們就是羊,絕無神此時就算是只餘七分的刀勢,在他們看來,也已如狼似虎。
刀未至,刀意已是橫衝直撞,近前的幾人眨眼之間已被絕無神攔腰而斬,鮮血四濺開來,餘下的幾人此時才猛然驚醒,駭然而退,驚悚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好刀法!」斷蒼穹的身形再次現於絕無神的面前,鼓掌而笑,笑聲中充滿了挪愉的味道,讓絕無神的心裡一下子變得很苦,「殺得實在是太好了!」
刀無名此時才明白,絕無神雖強,但卻被斷蒼穹玩弄於股掌之間,就算是二人內力僵持的階段,完全可以說退而退,根本就視眼前的絕無神為無物。
絕無神臉色已不再只是驚駭,在斷蒼穹的話說完之際,他的眼中已多了一種慌亂,他完全沒有想到斷蒼穹居然藉著自己的手殺了偷襲之人,不動刀宗本是異域武宗,今日剛入中原武林不久,如今卻當著眾人的面殺人,雖不是自己所願,但看到眾人驚疑的目光,知道已對自己一行人生疑,如果再不控制眼下這種不利的局面,照此發展下去,還沒有在中原站穩腳跟的時候說不定已成為天下公敵,對自己,對不動刀宗都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
「斷蒼穹,你……」絕無神卻找不到更好的說辭,難道要他當著天下人的面承認自己是被斷蒼穹所控制而失手殺人?絕無神稱雄西域外幾十年,這種話他當然說不出口,是以,話到中途卻從中而斷。
斷蒼穹笑得更是愛昧:「絕無神,如果你幫我把眼前眾人殺得一個不剩,我斷蒼穹倒是可以在中原給你一席之地容身,如何?」
眾人心頭更驚,以他們的武學,當然看不透剛才絕無神受制殺人的細節,要是合著不動刀宗與斷蒼穹的力量,自己等人可倒是真的逃無可逃了。
「好一個借刀殺人之計!」鳳白衣此時抱琴而立,目注於斷蒼穹說道,「絕宗主可不會上你的當哩。」
斷蒼穹看著鳳白衣冷然笑道:「鳳白衣嗎?想不到當日飛鳳谷還有餘孽存在,還是一個美人胚子,也好,我斷蒼穹身為天下第一人,你這個天下第一美人倒是恰好配得起我的名號。從現在起,你!就是我斷蒼穹的人了!」
此話一出,不但鳳白衣臉色大變,就連易水寒也是臉色陡地一片蒼白,朝著斷蒼穹大聲喝道:「斷蒼穹,休得妄想!」
斷蒼穹的目光從身邊一掃而過道:「我斷蒼穹說過的話就是事實,有誰敢說我妄想!」最後落於易水寒的身上,易水寒只覺得渾身的精氣神在斷蒼穹的喝聲之中一下子被束縛住,難受的感覺從心底一揚而起,竟然不可遏止。
「就憑你易水寒?!我呸!」
易水寒胸口彷彿被千鈞重錘擂過,身形立時被逼退一步。
絕無神看著如天人一樣張狂的斷蒼穹,握緊手中的寒玉刀,高聲叫道:「斷蒼穹,你又憑什麼看不起我絕無神,看刀!」
絕戰早看出了絕無神先前的窘境,探手取出背後的絕世魔刀,刀柄上纏繞著一根細長的鐵鏈,長身而出,跟隨絕無神的刀勢,同樣一刀劈出。重刀在手,氣勢也不可小視。
斷蒼穹此時神情微顯凝重,在絕無神與絕戰兩父子的刀勢下,他也感受到了一絲的威脅,嘿然一笑道:「真是上陣不離父子兵啊,不過,這樣,我喜歡,要不然,對手太弱,這一戰也沒有什麼意思,你們最好也一齊上吧。」眼望一這躍躍欲試的江武皇與易水寒,顯是看出了二者的意圖。
刀無名眉頭皺起,斷蒼穹的武學雖然超出了自己的認知範圍,但更令刀無名印象深刻的還是斷蒼穹的狂傲與霸道。如此輕狂的話從斷蒼穹的口中表述出來,卻絲毫不讓人有疑惑的念頭興起,好像他說的都是至理,一切都是那麼順理成章的事情。
說話之間,絕無神的刀已然再次攻到斷蒼穹的眼前,刀勢一反先前氣勢洶洶的勢態,陡然輕柔了許多,好像情人間的喃喃細語,又如天上輕舞靈動的小鳥般自由自在,而其身後的絕戰手中的絕世魔刀此時後發先至,撞入絕無神的刀意中,魔刀本已巨大無比,此時卻更顯挺拔,平地陡地三千尺,形成一頂天立地的山峰。
以刀為峰,眼前就是一座刀山!
絕無神的寒玉刀好像徒步於絕世魔刀之上,剎時,整座山被青翠的綠色鋪遍,形成一副美麗的畫卷展現於眾人的腦海中,刀無名放眼望去,也不由得為這二者精妙配合的一刀暗自叫絕。
「好刀!」斷蒼穹的眼神此時已有專注的神情,「只有如此刀法,才配得上我斷蒼穹真正的出手呀!」就在眾人都為絕家父子刀法展現的意境驚歎時,斷蒼穹出手了。
無匹的霸氣從斷蒼穹的手中噴湧而出,好像被壓迫了三千年之久的渲洩,剎那間充盈了他身前的每一寸空間,此時斷蒼穹好像成了一個無情的破壞者,不斷的把眼前那美得令人心碎的意境給予毀滅性的打擊,他左手為掌,抓向眼前利益不斷翻飛的寒玉刀,同時,右手為拳,捶向眼前絕世魔刀幻化而刀的刀山。
空氣也被他的這一拳向外驟然迫開,發出沉悶的嘶鳴聲!
飛鳥盡!刀山碎!
絕無神與絕戰合力的一刀還未到達最鼎盛的時候已被斷蒼穹悉數震開,先前的的刀意境象再不存於眾人腦海中,斷蒼穹的霸氣已把剛才的那斷美好硬生生的從人們的腦海中抹去,只餘他手中的掌與拳。
隻手遮天!拳傾天下!
眼前戰場之中,絕無神的寒玉刀與絕戰的絕世魔刀再次現出原形,但是絕戰此時的好戰天份已然被斷蒼穹的強者之勢完全的點燃,如果說有人天生好戰的話,那麼眼前的絕戰無疑可以例入其中之一,先前他只是被斷蒼穹的霸道氣勢所逼,現在戰事一起,心中的戰意再無法壓抑,好像著了火的油一樣,燒得他整個心都滾燙。
絕戰刀勢橫蕩,狂風起,平地起沙,一種熾熱的溫度以他為中心向外擴散,與絕無神手中冰冷寒玉形成極度不協調的效果,讓人生出如處大漠絕境的心理效果來。
一邊緊盯觀戰的鮮易天也不由得為這一刀之意驚得從座位上人立而起,他沒有想到絕戰居然在面對斷蒼穹這種強者的時候還有機會提升自己的武學境界,眼前的熾熱並不為鮮易天所動容,他所動容的是那種如心燒的絕望,好像眼前真的是一望無際的大漠,沒有水,沒有生命,有的只有無盡的狂沙與孤獨。由此可見絕戰的悟性之高確是出人意料。
「哼!能夠當著我斷蒼穹的面還能提升武學境界的,你絕戰算是破天荒的第一個,就憑這一點,我饒你不死!」斷蒼穹一眼看出絕戰的氣勢有了一個躍升,冷笑著說道。
斷蒼穹的身形突地從眼前再次消失了,四周都是刀風,他卻在瞬間化入了風中,任憑絕戰與絕無神的刀法再密,也無法觸及到斷蒼穹的身形。
「退!!!」絕無神已然隱約意識到斷蒼穹的意圖所在,忙向絕戰吼道。
「晚了!」聲音短促而冷酷,伴隨著這兩個字,斷蒼穹避過重重的刀網,一閃而入,脫網而出,身後雖有凌厲的萬千刀氣,卻再形不成對他的半點威脅。
既然斷蒼穹自己沒有半點的威脅,那麼,作為他的敵人,就應該為自己的安全擔憂了。
絕戰感受到撞懷而入的無窮力量,斷蒼穹的人未至,他已然感到胸口悶得想吐血。
他收刀!刀沉如山,已然不及。
他後退,四周氣牆森立,已無退路。
所以,他唯有棄刀!在這個時候,人自身才是最直接最有力的武器,斗大的拳頭奮力向外狂擊,但他卻沒有擊中任何的東西,因為斷蒼穹此時
已!然!在!他!懷!裡!
「砰!」絕戰只覺得眼前一片金星閃耀,「好燦爛的星空呀。」但是下一個瞬間,一股巨育卻自胸前升起,立即爬滿他的全身,甚至連腳趾甲都有了疼痛的味道。
「嗷!」絕戰狂吼出聲,身形一飛而起,橫越三丈的距離,他此時甚到聽不到絕無神的吼叫的聲音,只覺得星空碎落,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心跳聲。
「好靜!」就是此時絕戰唯一的感受。
「戰兒!」絕無神側身,看到只是絕戰橫裡飄飛的身形,還有斷蒼穹依然掛於嘴角的冷笑。
「放心,我斷蒼穹說過留他一命,所以,他絕對死不了,而只會生不如死!哈哈哈……」斷蒼穹的眼神冷漠無情,在於絕無神看來,卻分明寫著兩個大大的字:
殘忍!
「你好殘忍!斷蒼穹,士可殺不可辱,你還不如殺了他!」絕無神的眼神中怨恨之色濃烈的心驚。試想,一個往日縱橫江湖的強者,一代宗師,竟然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被人傷得生不如死,竟然叫對方不如殺了自己的兒子以來成全武者的尊嚴,可見,他此時的心頭恨意之重。
刀無名心中也掠起一絲不忍之色,他之於絕戰,倒有幾分同情與悲憐,想不到一個大好的漢子竟會如此這般的重傷倒地,生不如死,就連身為刀客的刀都散落於地,雖然江湖強者相遇更強者勝,但是連刀客的尊嚴都不能保存而被人隨意的在地上踐踏,確是太殘酷了些,以致於刀無名心頭都有一種想衝出去的衝動。他並不為絕戰的受傷而心痛,而是為了那種刀客的尊嚴被蹂躪而心傷。
「殘忍?哈,我斷蒼穹平生有兩大信條,逆我者,死!犯我中原者,死!很不幸,你不動刀宗兩條都犯我大忌,我讓他生不如死,已是最大的恩惠。識相的,最好趕快給我滾!要不然,你那兒子就是榜樣。」斷蒼穹殺意盎然的說道。
「鏘!……」琴聲如潮水般伴隨著無盡的殺伐之意,破空而至,直掩斷蒼穹。
此時被濃烈的戰況所忽視的鳳白衣卻於此時陡地撫琴而出。
琴音之猛烈高吭,一邊凝神以對的鮮易天也不覺心頭猛地一跳,這琴聲好像可以透過耳膜直接敲打在心頭上一樣,簡單直接而有力。
鮮薊情緊緊的挨著刀無名,聞音仰首向刀無名歎道:「好強的殺氣呀。」
以鮮薊情精通於音律的天分,自可以更強烈的感受到鳳白衣蘊藏於其中的覆谷之恨可謂傾盡三江四海之力也難以挽回,此時的她並不知道當日殺天擄走自己之時,眼前的鳳白衣曾出現於自己的面前,心中感受到對方殺意背後的淒苦,聯想到自己十幾年來對不動刀宗的仇恨,竟然湧起了強烈的同情。
刀無名點了點頭,從早到晚他卻並不只注重於耳中的琴音,他此時驚心的是這琴音背後所暗藏的深厚功力,只有高明的修為,才能彈出強至如此的琴音,否則,光憑一腔仇恨,絕不可能如此令人心旌神搖。
「鳳白衣竟然有不弱於易水寒與江武皇的實力?!」這才是刀無名心頭真正看重的。因為江湖上雖然傳聞鳳白衣武功高絕,但是還遠遠不至於強到現在這種光憑幾聲琴音就影響眾人心智的地步。
四周的人們渾身都沐浴在狂亂的殺意中,片刻之間,絕大部分人都為琴音所奪,盡皆赤目怒視著斷蒼穹,剛才的膽怯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雖有小部分人保持著神智上的清醒,但是要想分神來提醒其它人,一時之間也做不到,唯有看著四周之人一步步的向斷蒼穹逼近。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以眼前眾人的武學修為,逼近斷蒼穹,就是逼近了死亡,是以,神智稍微清醒一點的人,都慢慢的後退,以遠離場子正中的斷蒼穹,至少這樣他們自己會認為安全一點。
「天魔琴!想不到消失江湖近百年的天魔琴竟然在你的手中,哈哈,想不到我斷蒼穹差點漏了眼,鳳白衣你的武功竟然並不弱於其它的幾人,不過,這樣才夠味道,我更是要定你了!」斷蒼穹的語氣之中掩飾不住的驚喜,就連看著鳳白衣的眼神也有了絲絲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