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刀無名和鮮易天兄妹離開了只住了一夜,但是卻被自己破壞得一塌糊塗的客棧,但是幸好刀無名手中的那一綻銀子也足夠賠償店家的損失了,一路上,鮮易天還不斷的的念叨著為什麼南宮小心這個人妖跑得那麼快。要不然,非得在他的身上留下點什麼來,畢竟,這是自己在中原的第一次動手亮相啊,一念及此,生性耿直、有著大漠一樣性格的鮮易天還為此歎息不已,一付痛失好局的樣子看得刀無名直皺眉:「這小子整一個好戰狂,為什麼鮮薊情就那麼的溫柔恬靜啊,這真的是兩兄妹嗎?」
刀無名走在三人的最前面,回頭看了看還在絮叨不已的鮮易天道:「易天!南宮小心這小子跑了沒有什麼關係,你只要和我在一起,你就放心吧,一定會有很多對手的,到時會打到你手軟的呢。呵呵,你就等著吧,只要你到時不要怪我此時沒有提醒你就是了!」
鮮易天聽了刀無名的話後,眼睛一亮,幾乎都快要冒出火星來了,那種興奮的樣子,就好像眼前真的一下子出現了許多對手一樣,刀無名看了看一直默默跟在身旁的鮮薊情,心中幾乎連自己都要肯定那個本來幾乎不存在的猜測,眼前這兩個完全不同性格的人真的是兄妹嗎?
其實,鮮易天在西域時還沒有這種好戰的情緒,這一切都得益於與絕無神的一戰,,一戰之後,鮮易天已徹底的把心中的桎梏解脫開來,不用再為那個心願而隱藏自己的本性,因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已經完成了他的心願,他以後,只為自己的人生能更加精彩而活著,為親人,為朋友而活。
而刀無名把他從絕無神的手中救下並帶回中原,更是讓他的鬥志無窮盡的燃燒起來,看到了自己武學無限提升的可能性,怎麼不叫鮮易天鬥志昂揚。
鮮易天哈哈笑道:「來得越多越好,原來在西域的時候,我不知道你在中原竟是如此一個招人『喜愛』的人物,呵呵……不過這樣更好,到時你可不要動手,全都要讓給我一個人,你只要在一旁照顧好我妹子就是了。你說是不是?」說完還向刀無名遞了一個曖昧的眼神,讓刀無名本想吐出的話一時哽在喉中,而鮮薊情剛是滿期臉的飛紅,恨恨的看了一眼鮮易天道:「哥!你……」話一出口,臉色更是紅得醉人,刀無名回頭時恰好看到這一幅美得讓人心動的圖畫,一時心神俱醉,腳下一晃,竟差點被腳下的石絆摔倒。
刀無名這一動作,更是讓鮮易天狂笑不已。刀無名此時也只是把頭微偏,以免被鮮易天看到自己那也已微紅的臉。至此,他才知道鮮易天原來也有那種捉弄人的心理,而自己偏偏卻又幸福的無話可說。
接下來的幾天裡,鮮薊情和鮮易天也逐漸習慣了中原的生活,就連身上的裝束也改換成了中原服飾,這一段時間來倒是相對的平靜了許多,沒有任何人來打擾刀無名三人。
在這幾天,鮮薊情不斷的吵著要學武功,口中說著為了能在以後的生涯中以免成了鮮易天和刀無名的負累,刀無名一想,這也有一定的道理,他根據鮮薊情個性,把自己九轉冰火神功中屬於陰寒一路的內功心法手把手的傳給了鮮薊情,而鮮薊情的武學天份竟是一點都不遜於鮮易天,理解力超強,雖然沒有什麼武學的根基,但是幾乎刀無名一說她就能明白其中的意境,就連身邊的鮮易天也不由得驚異,直埋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知道妹妹有這麼好的天份。
鮮易天在聽了刀無名自創的心法後,再聯繫自己的心法,當中有很大的區別,如果全部按刀無名的方法來練習的話,以前自己的功夫也就意味著要全部推倒重來,所以也不敢強練刀無名的心法,只是把其中屬於陽剛一路的心法參雜了一部份到自己的武學中,作為一種補充,竟也在短時間裡提高了一個台階,雖然在現在看不出明顯的變化來,但是卻從另一個不同的角度開拓了他的視野,為以後質的提高打下了一個基礎。
鮮易天自己並不覺得自己有多明顯的變化,但是作為旁觀者的刀無名卻是看得很清楚,他明顯的感受到鮮易天這幾天的氣勢已沒有往日的那種張狂,而是更加的沉重,這是一種內凝的體現,一切的氣勢正在不斷的埋沒,回歸於平凡,但是離刀無名自己那種意隨心動的境界還是差了好幾個層次,但是鮮易天的天分也足以叫刀無名驚異的了。
刀無名自己本身已根本用不著再刻意的修練了,因為,此時他體內的真氣每時每刻都在自然流轉連綿不絕,根本就用不著刀無名自己強求。
在和鮮易天相處的這一段日子中,刀無名雖然沒有刻意的隱藏自己的實力,但是所表現出來的強大無時無刻都在促使鮮易天前時,他在潛意識中已把刀無名作為自己學習的動力所在,在他眼中,刀無名就是一個衡量的標準,雖然,自己可能永遠都無法成為刀無名那樣的強者。
鮮薊情在這一段時日裡,每時每刻都在學習刀無名自己所傳授的武學知道,雖然,她把刀無名所教授的東西全都記在了心裡,但是,畢竟才開始接觸,所以,理解的程度有限,這和刀無名想像中的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
最後,刀無名用自己的真氣在鮮薊情體內走了一遍,順便留下了一小部份的真氣,以助於鮮薊情速成,但是天資聰穎的鮮薊情對於那種殺傷力巨大的血腥招式有一種從內心裡抵制的情緒,雖然理解了,卻始終不肯練習。刀無名和鮮易天把這種情形看在眼裡,心裡也知道,鮮薊情的這種性格,根本不可能在江湖中行走。現在他們所想的也只不過是想鮮薊情能夠在他們不在的時候能夠有自保的能力而已。
鮮薊情自是知道刀無名和哥哥的想法,在靜下心來的時候,撥動手聽琴弦,不知道不覺中把內力從琴聲中得以展出,竟生出一種得心應手的感覺來,而由此所拉出的琴聲,比往日更加的動人心魄,纏綿時更是讓人傷心欲絕,肝腸寸斷,讓人生出別樣的感受,聽至深處,竟有一種讓人欲罷不能感。
刀無名和鮮易天臉上也不由得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來,因為他們至此才發現,原來,音樂才是鮮薊情的最愛,這也難怪,鮮薊情在學習刀無名的武學時,雖然理解力超群,但是始終不是自己的興趣所在,沒有興趣,如何能得心應手、隨心所欲?這倒也不是說鮮薊情能夠另闢蹊徑自創武學,主要是她本身就有很高的音樂造詣,刀無名的內功心法,只不過是讓她更大限度的展示自己的音樂才華而已。
鮮薊情在學習了刀無名的內功心法以後,氣質也有了很大的轉變,給人一種冷艷感來。
在這一段時日裡,刀無名和鮮薊情的感情也是日益加深,但是有鮮易天在一旁,倒也沒有做出過什麼過份的動作來,而鮮易天自是知道妹子的心思,有意無意的拉開與刀無名二人的距離,另一方面,也是埋首苦思提高自己武學的方法。
每當刀無名和鮮薊情獨處時,鮮薊情嬌羞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而刀無名自己卻絲毫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只是默默的跟著鮮薊情慢走,不時的用眼偷看鮮薊情傻笑,就好像一個白癡一樣,其實,這也難怪,刀無名自小出身微寒,在年幼時又背上仇恨的包袱,根本也沒有時間和心思去接解異性,而鮮薊情也只是他一生中第一個喜歡的女性,所以,到現在,他雖有萬般柔情,卻是一句也說不出口,因為,他找不到一句可以完整的表達自己心情的語句。
而鮮薊情雖有大漠兒女的豪放胸懷,但是在涉及自己的感情時,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處理,偏偏自己的哥哥卻老是以這種打笑的方式來笑自己,雖然自己的全身心思都繫在了刀無名身上,也不由得沒有了主意。
這樣,刀無名和鮮薊情只是無聲的相處在一起,但是彼此之間的情感卻是隨著時間的累積而更加的水乳交融。
黑獄內。
斷蒼穹斜坐在大廳正中的座椅上,一付懶散的樣子完全沒有往日的那種嚴肅,卻有一種別樣的風彩,霸氣四溢,正聽著手下一干人的匯報工作,笑容充斥於臉上,看得出,他現在的心情極好。
因為,他現在又聽到了刀無名的消息,還有就是黑獄正在圍攻橫劍山莊正要取得勝利的消息都讓他心懷大開,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
他隨意的看了看台下的眾人,想起近日黑獄在武林中如日中天的擴張情勢,哈哈笑道:「傳令下去,所有人都密切的注意刀無名的消息,還有就是刀無名身邊那個叫鮮易天的小子,你們千萬不可忽視此人,因為,他同樣是一個高手,不要過於接近此二人,只要隨時掌握他們的行蹤就是了。」
「是!」台下的傳令官回答道。回頭就把這個命令傳了出去。
斷蒼穹看到手下如此高的辦事效率,臉上的笑容更顯得燦爛,頓了一頓道:「還有,就是盡快的催促北冥血把橫劍山莊給我拿下來,恐怕遲則生變。」
「師尊,如果需要的話,徒兒馬上去助大師兄一臂之力。」一個年近三十歲的男子越眾而出,這人正是六大戰將中排在最後一位的吳天河。而他口中的大師兄正是有黑獄第一戰將的冥血。
只見斷蒼穹略一沉思後道:「也好,你去的時候順便去協助一下你的師兄,辦好事情以後就盡快的回來,千萬不要讓為師失望才是。」
「師尊放心,徒弟此去一定把橫劍山莊拿下。」吳天河應聲回道,好像此時橫劍山莊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其實,從黑獄重出江湖的這幾天以來,他們幾大戰將從來都是單人出手,還沒有聯手過,而橫劍山莊近日在武林中本已勢弱,如果不是近日出現了一個楓血的話,恐怕早就被北冥血拿下了。
斷蒼穹看著徒弟如此的信心,也不忍打擊,只是關心的說道:「你此去也不可輕視那楓血,想你大師兄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都不能把橫劍山莊拿下,想來楓血定有過人之處,此去一定小心行事,還有就是如果你看到刀無名到橫劍山莊的話,如果萬一事情不可為,就退一步見機行事。千萬不要逞強。」
吳天河領過斷蒼穹的意旨,雖然表面流露出什麼意思,其實心裡卻對刀無名起了殺機:「刀無名,又是刀無名,為什麼每次師尊提到刀無名的時候都要這麼鄭重行事呢。我就不信以我和大師兄的實力無法擺平你,要是真的遇上,我定要叫你知道我吳天河的厲害。」他當然不敢把自己內心的想法流露於臉上,因為他和斷蒼穹相處十幾年,很是清楚師尊的脾氣,只要稍有逆反,必然招來殺身之禍,他在幼年時就曾親眼看到一個師兄不聽斷蒼穹的話而在斷蒼穹一怒之下招致身亡,所以,表面上他還是對斷蒼穹的命令言聽計從。
斷蒼穹把其它的事情安排好後,轉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斷蒼穹來到黑獄大堂後的練功室外,看著厚厚的石壁,想道:「燕如雪,自從刀無名被刀無名重傷後,整個人好像都變了一樣,一直閉關到現在,都好幾個月了,不知道現在他的蒼穹九變到達何種地步了,想來也是時候把他放出來了,也好去暗中助北冥血攻下橫劍山莊,天河以為我不知道他有什麼想法,這個蠢才,到時一定會吃刀無名和楓血的苦頭的。」
思及至此,全身氣勢陡然劇變,霸氣如實質般衝擊著石壁,而原本如一體的實壁此時在他的氣勢重壓下好像成了豆渣一樣的剝落,現出一道深不見底的隧道來。
「嚎!」隧道的盡頭猛然響起一聲巨響,一股如人間凶獸般的氣勢狂然撲出,氣勢之強,就是斷蒼穹也不由得吃了一驚。
但是這點氣勢卻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他一動不動,那股凶焰到他身前一丈之處自動的凝滯,再難寸進,連他的衣角都沒有拂動一下。
「師尊,把徒兒喚醒有什麼事情嗎?」一個沙啞的聲音從洞的盡頭傳來。
「如雪,你閉關這麼久了,也該出來活動活動了。你的對手——刀無名又回來了。」
「什麼!刀無名?該死的刀無名!我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他在哪裡?」話音未落,一股旋風從洞裡猛的鑽出。只覺人影一閃,燕如雪已來到斷蒼穹身前。
這就是燕如雪嗎?只見斷蒼穹眼中的燕如雪全然沒有了往日那種風采,雙目赤紅,頭髮凌亂,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但是氣勢卻比幾個月以前有著天淵之別,現在的他,已不是給人一種人的感覺,此時的他更像是一頭野獸,一頭人間的凶獸,一頭擇人而噬的人間凶獸。
而這頭凶獸正是刀無名把他凶喚醒的,他現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把那個叫刀無名的人撕毀以慰他受傷的心。一想起刀無名幾個月前只用一隻腳就讓他重傷得幾乎死掉,他的心就痛得流血,這個恥辱幾個月以一幾乎把他週身的血都要燒乾了。現在,刀無名終於出現了,所以,他迫不急待的沖關而出,他要給刀無名以血的教訓。
斷蒼穹看著眼前的燕如雪,心裡想道:「果然不愧是我幾個弟子中天姿最高的一個,在幾個月的時間裡就能達到蒼穹九變的七層境界,也是時候讓他和刀無名放手一搏了,也好看一下刀無名的武學究竟到達何種地步了。橫刀的傳人?嘿嘿……」
但是想歸想,斷蒼穹平靜的說道:「為師此次叫你出關,一是告訴你刀無名的消息,我黑獄的弟子,必須是在哪裡倒下就在哪裡爬起來的漢子,所以,為師可以讓你和刀無名放心一戰。還有一點就是,最近你大師兄在攻打橫劍山莊時遇到點小麻煩,你可以去暗中的助你大師兄一把。不過這兩件事情到時想來都可以一起辦了,據說橫劍山莊的楓血和刀無名的關係很好,此次我們攻打橫劍山莊,刀無名必定會去幫忙,而最近的跡象顯示,刀無名和鮮易天正在去橫劍山莊的路上。」
燕如雪眼中凶光一閃道:「鮮易天?就是西域這幾年突然冒起那個號稱卷雲槍的鮮易天?他和刀無名在一起?」
斷蒼穹點了點頭道:「正是此人。你此去絕不可小看他,能在幾年裡橫行西域,必有其讓人不得不小心的地方。」
燕如雪眼中的凶光更甚,只聽他張狂的笑道:「鮮易天?呵呵……只要和刀無名在一起的人都要死!哈哈……」聲如夜梟難聽至極。人影一閃,已從原地消失。
而斷蒼穹此次居然絲毫沒有為燕如雪在自己面前所顯示出的張狂表示出反感,他此次把燕如雪放出來,也只不過是想利用燕如雪去試一下刀無名的武學而已,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知道繼承了橫刀武學的刀無名究竟有多強。自從他在武林秘史中找到關於橫刀的驚世描述後,就一直想找橫刀一戰,但是可惜的是,橫刀與陳天下竟同時失蹤,這成為他自藝成後的最大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