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動的心情,也平復下來,輕輕吁一口氣,笑道:「那就有僭了。」
嬌軀閃動,拍出一掌。
這一舉很迅快,但卻不是蘇百靈的武功路數。
金元慶肅立不動,直到掌勢接近他前胸,仍然未動。
南宮玉真很可以一掌打在他前胸之上,而且機會很好,但南宮玉真沒有把掌勢落實,極快的掠過前胸。
金元慶微微一笑,道:「姑娘怎不下手?」
南宮玉真已然掠過的身子,忽然間轉了回來,又一掌,拍向前胸。
她雙手交替,動作迅快,看上去,只見她轉過身子,仍是那一掌拍了過來。
金元慶竟是以不變應萬變的神態,依然站著未動,似是誠心要挨上一掌試試。
南宮玉真的掌勢將要觸到金元慶前胸之時,一道白芒,突然由袖中疾射而出。
好快的動作,就在白芒閃動之際,金元慶開始動作,避過了那一道白芒。
右手疾快地翻了上來,扣向了南宮玉真的右腕。
南宮玉真駭然疾退,避開數尺。
她在全神戒備之下,應變夠快,但仍是慢了一步,被金元慶的手指,洞穿了羅袖。
輕輕吁一口氣,南宮玉真說道:「金元慶這是什麼招術?」
金元慶道:「不是招術,一個人的武功,到了老夫這等境界,就不必用什麼招術了。」
南宮玉真道:「人家說手隨意動,勢在意先,就是這種武功了?」
金元慶道:「不錯,就是這種武功。」
南宮玉真道:「這麼說來,和你動手,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金元慶道:「在老夫手下,很少有走過三招的人,你剛才,已經攻了一招,還有兩招,兩招之內,我一定勝你。」
這才是技高一著,以南宮玉真的武功,竟然無法和金元慶動手。
個人的武功,到了金元慶這等境界,大約是已不是動手過招的打法。
南宮玉真緩緩亮出了身上的雙劍,道:「你也亮出兵刃吧?」
金元慶道:「武功到了老夫這等境界,已可飛花傷人,摘葉取敵,用不著動兵刃了。」
南宮五真道:「好!我已經把話說明白了,用不用兵刃是你的事了,接劍!」
話落口,雙手已經同時攻出,兩柄短劍,閃起了一片寒芒,人還未到金元慶的身前,雙劍已然合成了一團光影。
對這雷霆萬鈞的一擊,金元慶也不敢再行托大,左手一場,拍出一掌,人也同時向一側閃去。
一股強猛的掌力,直湧過來。
南宮玉真向前衝行的身子,忽然間,遇上了一股強大的阻力,頓然一停。
她雖然全力施為,但心中仍有著高度的警覺。
攻勢被暗勁一擋,心中已想到,這一擋間,可能會使自己向前衝奔的攻勢,露出破綻,立刻吸一口氣,身子一轉,向後倒躍而退。
果然,金元慶一隻手,疾快抓了過來,正是南宮玉真的右手部位。
這一擊落空,南宮玉真手中的雙劍,又幻化一片寒芒,捲襲過來。
金元慶冷冷道:「你很不錯。」
雙手連環拍出。
南宮玉真挾著二種凌厲的劍氣衝了過來,但人近金元慶時,卻被一股無形的勁力擋住,那帶著尖哨聲的凌厲劍勢,竟然是攻不進去。
等到南宮玉真攻勢頓挫,金元慶才展開了反擊。
雙手迅如電掣,扣向了南宮玉真的雙腕。
南宮玉真短劍揚起,劍尖刻向了金元慶的雙臂,同時,雙腕向下沉去。
金元慶指風掃過了南宮玉真的雙腕。
頓使南宮玉真整條的手臂,麻木難抬。
但南宮玉真的劍尖,也點中了金元慶的雙臂,鮮血汩汩而出。
雙方一接之下,立時分開。
南宮玉真心中暗道:「糟了,我這一瞬間,絕沒有反抗的餘地,勢必傷於他手了。」
但她表面上,卻仍然保持著冷靜、肅立未動。
事實上,她在中止時間,全身功力都集於雙臂,抗拒那點來的勁力,已無法移動一步。
只要金元慶再攻出一擊,立刻可以取她之命。
但奇怪的是金元慶竟未再攻出一招,人卻反而向後退了一步。
南宮玉真有些奇怪,但卻未說出口。
雙方相持了片刻,金元慶突然揚起雙手,看看腕上的傷痕,點點頭,道:「你劍上力道,相當的強大,想不到,世間老夫竟還有你這麼一個動手一搏的人。」
經過這一陣調息,南宮玉真也使木然的身子,恢復了正常,淡淡一笑道:「教主是有意相讓了?」
金元慶道:「老夫不願放作誇口之言,我雖未全力反擊,但也並非有意相讓。」
南宮玉真疾快地向後退了三步,又緩緩舉起了雙劍,道:「你功力太深厚,出手太快速,我無法和你動手,只好孤注一擲了。」
提聚真氣,雙劍平胸而舉。
金元慶臉色微變,道:「你要作馭劍一擊麼?」
南宮玉真道:「不錯,這一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金元慶道:「我們都不會死,不信你就試試看。」
南宮玉真呆了一呆,道:「你是說,你有法子,破解我馭劍一擊,而又能使我們完全不受傷害。」
金元慶道:「不錯,因為,我一直沒有殺你之心。」
南宮玉真道:「唉!我這一生之中,能和你這樣武功的人動手一戰,老實話,也是死而無憾了。」
金元慶突然雙手合十,手放胸前,道:「你可以出手了。」
這時,突見一個青衣人,急步奔了過來,直到了金元慶的身前。
眼看金兀慶運氣凝神而立,青衣人竟然不敢說話。
但他分明有著火急之事,一臉焦急之色。
這人的身份,大概很特殊,所以,華一坤,邊無屆,都未阻止他,也未發問。
還是南宮玉真收了雙劍,道:「金教主,有人找你。」
金元慶回顧了青衫人一眼,冷冷說道:「什麼事?」
青衣人道:「那座黑堡中,有了動靜,數十隻巨鷹,自堡中飛出,盤旋空際,堡門也忽然大開。」
金元慶道:「堡門大開,有多少人衝出堡門?」
青衣人道:「還沒有見人衝出來。」
金元慶道:「既然無人衝出來,有什麼值得通報的事?」
青衣人道:「那盤飛在空中的巨鷹,不但體形龐大,而且,長相兇惡,似是要擇人而噬。」
金元慶道:「你們見過猛虎巨鷹,難道還怕那幾隻大鷹不成?」
青衣人道:「從來沒見過那樣的飛禽,雙目中,閃動著綠色的光芒,似乎是充滿著殺氣,而且,他們飛行之間也似乎是有著一定的規律,好像經過訓練的一樣。」
金元慶道:「那黑堡古古怪怪,看上去,實也叫人莫測高深。」
青衣人道:「所以,弟子才來請示,應該如何應付?」
金元慶沉吟了一陣,道:「召集彎箭手,布成一座方陣巨鷹不向咱們攻襲時,就別理他,如若巨鷹向咱們攻襲時,就要他們全面放箭,對付巨鷹,一直把他們全部射落為止。」
青衣人道:「弟子遵命。」
金元慶道:「就這麼決定了,快去安排。」
青衣人道:「即是黑堡中有人攻出來,咱們應該如何?」
金元慶道:「全力截殺,此地只要有一個時辰的光景,就可以料理清楚了。」
青衣人道:「弟子遵命。」
金元慶道:「慢著!」
青衣人已然轉過身子,行出了數步,聞言又回身作禮,道:「弟子候令。」
金元慶目光轉到華一坤的身上,道:「華兄,你再撥一部分人手去,把黑堡圍困起來,他們只有那一道出入門戶,各派死士,把門堵住,不讓他們攻出來。」
華一坤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金元慶接道:「把少林、武當門下弟子,編入頭陣,要他們先出手。」
華一坤道:「屬下遵命!」
和那青衣人聯袂而起,一會之間,人已到兩丈外。
金元慶目光轉注到南宮玉真的身上,道:「東方亞菱所帶的伏兵,可就在那座黑堡之中?」
南宮玉真道:「不錯。」
金元慶哈哈一笑道:「如若只有這點仗恃,只怕,你們要大失所望了。」
只聽一個清冷的聲音接道:「不見得吧!」
一個黑袍老者,和一個全身黑衣的中年婦人,左右護著東方亞菱,由羅漢陣後,緩緩轉了出來。
老者和那中年婦人,都戴著黑色的眼鏡。
金元慶打量了兩人一眼,道:「兩位是來自黑堡麼?」
那老者好像是很不願意說話,由那中年婦人接口說道:「不錯,你就是天羅教主。」
對這兩個突然出現的人物,金元慶有些納悶,想不出這兩個怎會在重重包圍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突然出現於此地。
東方亞菱說的話,終於實現了,黑堡中已有人出面。
身受重傷的東方亞菱,輕輕吁一口氣,道:「金元慶,你是否很奇怪他們怎麼會在此地出現,對麼?」
金元慶道:「是!老夫確有此感。」
東方亞菱道:「事情很簡單,這黑堡之中,有兩條地下通道,通到了這個地方,他們由地下密道中行至此地。」
金元慶道:「原來如此。」
東方亞菱輕輕吁一口氣,道:「金元慶,你現在是不是相信我的話?」
金元慶道:「看來,我不相信也不行了,不過,就算黑堡中的人出現了,那也未必能夠擊敗老夫。」
中年婦人道:「你好像還不肯認輸。對麼?」
金元慶笑一笑,道:「事實上,我沒有輸。」
中年婦人回顧了黑衣老者一眼,道:「你出手試試看,這個人的武功,是不是承襲大師的武學。」
原來,黑堡中人,稱蘇百靈為大師。
黑衣老者始終一語不發,大步直行過來。
東方亞菱道:「表姐,你請讓一讓,他偷了蘇百靈的武功,還是讓蘇百靈安排下的人對付他吧!」
南宮玉真和金元慶動手幾招之後,已確知自己沒有勝過強敵的希望,立刻應聲而退。
那黑衣老者仍然沒有開過口,他用行動代替了嘴巴,大步直行到金元慶的身側,突然伸手一拳,直搗了過去。
南宮玉真很留心那黑衣人的舉動,看著他如何出手。
未見他擺什麼出手的拳式,就那樣,一抬手,直直地搗了出去。
金元慶身子一側,拳勢掠胸而退,右手一抬,切向那黑衣人右臂。
黑衣人伸出的右臂,明明已掠過了金元慶的前胸,手臂突然一彎,好像整條手臂都是柔軟可折,砰然一聲,手臂擊在了金元慶的前胸之上。
金元慶向後退了兩步,道:「好!你竟然學會了折臂拳。」
黑衣老者,仍不答話,右腳一抬,直踢了過去。
金元慶一掌,拍在了黑衣老者的小腿之上。
妙的是黑衣老者也不讓避。
黑衣老者一條右小腿上似乎是有長關節,突然向上彎了過去。
金元慶一掌拍實,擊中了黑衣老者的右腿。
但黑衣老者向上彎曲的右腿,也踢中了金元慶的右臂。
兩個人,各中一擊。
事實上,兩個人搏鬥的招數,全無新奇之處,但兩人手、腿上的變化,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只看得在場中人,個個目瞪口呆。
金元慶冷笑一聲,道:「好啊!想不到閣下的武功,已練到腿上了。」
黑衣老者仍不答話,左拳一伸,迎胸擊了過去。
雙方連拼了兩招之後,金元慶不再和這老者硬拚,開始用游鬥身法,一閃身,避了開去。
黑衣老者目睹金元慶施展游鬥身法,立刻雙拳齊出,展開了快速攻勢。
剎那間,拳影重重,帶了一陣陣呼嘯勁風。
不知是什麼拳法,看上去,那黑衣老者有十幾條臂膊在揮舞一樣。
金元慶也全身投入了那拳影之中,完全消失不見。
黑衣老者的雙臂雙腳,幻化成了一團黑影,已然叫人無法分辨。
東方亞菱輕輕吁一口氣,回顧了那中年婦人一眼,道:「前輩,只有你們兩個人到此地麼?」
中年婦人搖搖頭,笑道:「姑娘請放心,我們已經有很完美的計劃。」
東方亞菱道:「堡主會不會來?」
中年婦人道:「會的,黑堡中會精銳盡出。」
東方亞菱以嬌弱之軀,身受重傷,使她根本看不清場中的景物,歎息一聲,又道:
「那位長老,能不能勝過金元慶?」
中年婦人道:「看樣子,他勝不了。」
東方亞菱道:「為什麼不替他下來?」
中年婦人道:「姑娘,除了我之外,似乎是沒有人去替他對麼?」
東方亞菱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不多來幾個人?」
中年婦人道:「姑娘,我說過了,我們會有很完全的安排,不用費心。」
這時,雙方都以快打快戰法,只聽得拳風呼嘯,已然難分敵我,看上去,只見一團黑影,在場中滾來滾去。
忽然間,響起了一聲悶哼,兩條人影,霍然分開。
金元慶臉色凝重,緩緩說道:「閣下的傷勢如何?」
那黑衣老者冷笑一聲,突然倒在地上死去。
他由現身出面,到和金元慶動手相搏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他被打倒至地而逝,只冷笑了一聲。
金元慶不禁一怔,道:「他練過柔骨鐵肌功?」
中年婦人道:「對!你也瞭解這一類功夫,所以,你才不相信一掌能把他打死。」
金元慶呆了一呆,說不出話。
中年婦人接道:「你也明白,如若你的破山掌能練到九成火候,他就非死不可,但你竟然不相信自己。」
金元慶道:「他的柔骨鐵肌功,也沒有練到家。」
中年婦人道:「對!他也只有七成火候,所以,你才一掌把他打死,如若他練到九成火候,你就打不死他了。」
金元慶道:「你很高明,所以,你死定了。」
中年婦人道:「我比他高明很多,雖然還未必能勝了你,但至少也可以使你多花一些氣力。」
金元慶冷冷說道:「剛才,我也在測驗他的武功有幾分成就,但最重要的是,我要求證一下,你們究竟是否蘇百靈留下的人?」
中年婦人道:「現在,你證實了沒有?」
金元慶哈哈一笑,道:「證實了,你們確然練的是蘇百靈的武功。」
中年婦人道:「現在,你已經知道了,準備怎麼樣?」
金元慶道:「我已經決定和你們一決勝負,只是這個地方……」
只聽淒厲的慘叫三聲,此起彼落的傳了過來,聲音淒厲異常。
那是一個人生命盡處,發出的淒厲慘叫,一個人在身受重創,生命將盡,發出的慘嚎。
這聲音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慘厲,在江湖上走動的人,都聽過這種聲音,但那不過是一兩聲罷了。
此刻,卻是不斷傳來,而且,還有著連續不絕的慘嚎。
那是一個人在承受無法忍受的痛苦之後,並未立刻死去,他的生命的潛力仍在,但疼痛之苦,也仍然繼續著。
在場之人,大都是久走江湖,身經百戰的人,但他們也被這懾心動魄的慘嚎聲,弄得心神不安。
華一坤快步行了過來,直到金元慶的身前,低聲道:「教主……」
金元慶冷冷說道:「大聲說,怎麼回事?」
華一坤道:「黑堡中人,展開反擊,數十名高手,全力攻來……」
金元慶接道:「咱們這樣多人,就抵拒不住他們的攻勢麼?」
華一坤道:「咱們的人手,可以拒擋強敵的攻勢,但卻無法抵拒那盤旋而下的巨鷹……」
金元慶道:「什麼?巨鷹……」
華一坤道:「是!那巨鷹身上,不但有著可以致於死地的淬毒暗器,而且落點奇準,中人必死,咱們的人手,已經傷亡過半了。」
金元慶呆了一呆,道:「傷亡過半了?」
華一坤道:「不錯!」
金元慶道:「黑堡中的劍手,武功如何?」
華一坤道:「高明得很,劍招、刀法,詭異難測,我們的人手,也攔阻不住。」
金元慶道:「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出動了沒有?」
華一坤道:「沒有,沒有教主之命,在下不敢調動。」
金元慶目光一揀了東方亞菱和中年婦人,道:「我擁有上千的武林高手,七旗壇主不說,大合堂、護法院法,都是武林中的奇人,但他們也不過以一當十,我真正賴以爭江湖的力量,是我花費二十年心血訓練出來的一百零八個金剛殺手,蘇百靈替我留下了一道梯子,使我們爬上了武林霸主的寶座,但我還是我,我不能一切都照著他的安排走,我自己還留了我的一手。」
中年婦人道:「那是你最後的本錢。」
金元慶道:「這也是最後的一戰,我不信蘇百靈還有第二個黑堡。」
中年婦人道:「沒有,你能擊潰了黑堡,你就算完成了江湖霸業。」
金元慶道:「那很好,東方姑娘,這地方太狹小,不能動手,咱們何不在黑堡之外,那片廣場之上;雙方作一個了斷。」
中年婦人道:「可以,你把人撤離峽谷,我們到黑堡去。」
金元慶一揮手,撤退了人手。
中年婦人留在出口,把所有的人,全都撤入黑堡。
南宮玉真背著東方亞菱,走在最後。
金元慶沒有偷襲,那中年婦人直等到東方亞菱去遠之後,才拖起那黑衣老者的屍體,行入洞口,封閉了門戶。
這是一條很廣闊、也很乾淨的甬道,顯然,這條地下甬道經常打掃。
東方亞菱等一行,平安的抵達了黑堡。
黑堡中有了很大的改變,到處點起了***。
這說明了一件事,東方亞菱解除黑堡中最大的威脅,那就是使他們的目光,已逐漸的適應了光亮。
千拙大師率領的少林僧侶,以羅漢陣拒擋住了金元慶的攻勢,厥功至偉。
進入了黑堡之後,少林寺中的僧侶,都已經無法,一個個都倒了下去。
只有千拙大師還能勉強得住,但他也成了強弩之末。
伸手扶住了牆壁,緩緩說道:「東方姑娘,適才一場苦戰,老實說,本寺中,每一個人,都用出了最大之力量,他們都是靠羅漢陣轉動的力量,和胸中一口元氣,勉強支撐下去,現在,他們到安全之區,精神鬆懈,一下子真氣消散,這一次,倒下去,只怕是有一半永遠不會醒過來了。」
南宮玉真道:「你是說他們都活活的累死了?」
千拙大師道:「不是全都活活累死,但至少有一半……」
長長吁一口氣,接道:「禪師靜坐之術,可使一個人的心境平靜,也能讓一個發揮出人所不能的潛力。」
南宮玉真道:「我看得出來,他們表現的耐力,超出了他們的武功數倍,佛門有金剛不壞之身之說,他們表現的都到了不倒金剛之境。」
千拙大師道:「但他們都是有血有肉的人,那就沒有法子使他們不倒下去……」
身子一歪,向地上倒去。
南宮玉真一伸手,抓住了千拙大師的身軀,緩緩放到地上,道:「亞菱,他們是不是真的累死了?」
東方亞菱道:「不是累死的,他們都有著很深厚的內功,累一些不錯,但未必會死。」
南宮玉真道:「那他們是……」
東方亞菱道:「他們失血過多,燃盡了生命的力量,千拙大師不要緊,他還保著有一口真元之氣,其他的人,能救活幾個,那就很難說了,我們盡力而為吧!」
南宮玉真道:「亞菱,有沒有什麼藥物給他們?」
東方亞菱取出一個玉瓶,道:「表姐,給他們一個人服用一粒……」
身子一軟,也向地上倒去。
一個青衣人突然伸手扶住了東方亞菱,道:「姑娘,你傷得很重。」
東方亞菱定定神,笑道:「你是大夫。」
青衣人道:「是我,堡主和白仙子都來了。」
一個黃衣年輕人和黑堡掌令白仙子,魚貫行了過來。
黃衣人伸手扶住了東方亞菱,輕輕地攬過了她的嬌軀,完全靠在自己身上。
被東方亞菱身子擋著的一隻手,不停地輕緩移動,摸的盡都是不該人摸的地方。
但能給人看到的一隻右手,卻輕輕在東方亞菱傷口附近移動,好關心,倒也給人一種輕憐蜜愛的感覺。
南宮玉真覺著那黃衣人對東方亞菱有一些過分,但也說不出哪裡不對。
知道的只有東方亞菱,但她不能叫,一叫,可能誤害大局,黃衣人是堡主的身份,一旦惱羞成怒,事情就可能砸掉。
再說,秋飛花傷了她的心,至少,在東方姑娘的心理上,不會很認真,用不著為秋飛花再保持太多的貞節。
為了江湖大局,再加上心理的放鬆,所以,東方亞菱忍下了。
她微微閉著雙目,緩緩說道:「我傷得很重,堡主,請貴堡中的大夫,療治一下我的傷勢如何?」
黃衣人道:「成,亞菱,你閉著眼休息,大夫,快替姑娘療傷。」
黃衣人也許是隨便慣了,至少,他對黑堡中手下人很隨便,那是堡主的特權。
這些人,在黑堡之中,住了百年之久,早已把人間的禮法,忘得乾乾淨淨。
在他的感覺之中,只要一個女孩子,不拒絕他的伸手亂摸,那無疑是答應了他一切的條件。
東方亞菱長長吁一口氣,道:「大夫,我們有很多受傷的人,他們的傷都很重……
希望你能大施妙手,想法子救救他們。」
青衣大夫道:「姑娘放心,我會全力施為。」
黃衣人笑笑,道:「你好好的休息,我會督促大夫,用我們堡中最好的靈藥,救助他們的傷勢。」
東方亞菱道:「謝謝你,堡主,也謝謝大夫……」
目光轉到白仙子的身上,接道:「掌令人,現在情況如何?」
白仙子道:「現在雙方暫時罷兵,我正要與姑娘商量一下,我們應該如何?」
東方亞差遣:「掌令,能不能等我傷勢好一些,再和他們一決死戰?」
白仙子道:「為什麼?」
東方亞菱道:「黑堡不能拿出全部的實力和他們動手,因為,金元慶是一個很機智的人,如是一旦他發覺了失去勝算,他會帶著人,立刻撤走,那就很難找到他們了。」
白仙子沉吟了一陣,道:「姑娘,你的傷勢,幾時可以好?」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那要看貫堡中的大夫了,他如是妙手可以回春,我就早些可好。」
青衣大夫道:「至多三天,我可以使東方姑娘恢復個十之七八。」
白仙子道:「好!我們就決定三天,三天之後,黑堡的武士也更能適應光亮,那時,可以放開手,和他們決一死戰了。」
東方亞菱道:「金元慶會不會靜靜的等上三天……」
白仙子接道。「我知道,在三天之中,他們會全力攻打黑堡。」
東方亞菱道:「白仙子準備如何應付?」
白仙子道:「我們不能勝,也不能敗,表現得太強,會使得金元慶知難而退,表現得太弱,也會使他們心生懷疑。」
東方亞菱道:「但聞白仙子這一番話,已使小妹獲益匪淺。」
白仙子笑一笑,道:「對陣拚命,我也許強你一些,但運籌帷握,決勝千里,我自己知道,比你差得很遠,姑娘,不是在這個當口上,和你討價還價,而是,我們目前已面臨著這個很迫切的問題,還要姑娘教我。」
東方亞菱哦了一聲,道:「掌令有話,但請吩咐?」
白仙子道:「我們只和金元慶初步接觸,但彼此之間,心裡都已經有數,這一戰,必將是凶烈絕倫,等這一戰過後,黑堡中的武士,亦必將有著很大的傷亡,餘下的還有多少人,連我們也無法預計……」
東方亞菱接道:「掌令,這件事,很悲壯,多少鮮血、多少淚,但這就是生命的價值,有些事,很難兩全……」
白仙子接道:「姑娘,我明白這個道理,我們等了幾十年,就是等這一天,我們不會吝惜性命,我們也不會為死去的人悲傷,但我們要為活的打算。」
東方亞菱道:「掌令的意思是……」
白仙子道:「過去,我們一直認為,我們是這個世界上的另一種人,我們不能見到光亮,承蒙姑娘使我們這個缺憾消失,這一戰之後,我們活著的人,就不能再住在黑堡。」
東方亞菱道:「掌令過慮了,你們建了這樣大的功業,使武林同道重見天日,這是何等博大的胸懷,所以,天下你們都可以去得。」
白仙子道:「亞菱姑娘,如若我在這一戰之中沒有死,我們要把黑堡中活著的人,集中於一處,不能讓他們分開散居。」
東方亞菱道:「你有顧慮?」
白仙子道:「是!我們不能讓若干年後,再有一個金元慶。」
東方亞菱道:「掌令,集中一處,使他們實力、技藝更精?」
白仙子道:「根本的問題,我要他們慢慢地消失功力,恢復成一個普通的人。」
東方亞菱道:「掌令,似是早已胸有成竹。」
白仙子道:「對付我們自己的人,我確早已胸有成竹,但是對其他的事務太陌生,還要姑娘替我們好好的策劃一下。」
東方亞菱道:「掌令的意思是……」
白仙子道:「我要你替我安排一個環境,最好是有山有水,土地肥沃,我們在那裡自耕自集,江湖人不能涉足其中,勾引他們。」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我會替你辦到,我死了,南宮表姐也會辦到。」
南宮玉真道:「掌令還有什麼事,請一併吩咐下來。」
白仙子道:「對抗金元慶,是我們的責任,我求亞菱姑娘幫我的忙,份外之求,我們已很不安,其他的事,不敢再勞動諸位了。」
南宮玉真道:「白仙子防守金元慶的攻擊,要不要我們幫忙?」
白仙子道:「不用了,你們都已經疲憊不堪,不用你們幫忙了,黑堡已為諸位準備好了休息地方,諸位請休息。」
東方亞菱有三天好睡,黑堡大夫對症下藥,先讓東方亞菱恢復健康,一付藥,使這位日夜腦子都很少休息的姑娘,急然停頓了下來,使她獲得了完全的休息。
就在東方亞菱的沉睡中,大夫替她療治身上的傷勢。
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中午時分,緩緩下床,離開病室。
黑堡中已有很大的改變,到處都點著火燭、燈光。
黑堡中的人,都似已逐漸的適應了***,他們已取下了見光亮必需戴上的黑鏡,蒼白的臉上,也都綻開了一絲笑容。
每個人都穿上了疾服勁裝,帶上了兵刃。
青衣大夫緩步行了過來,笑一笑道:「亞菱姑娘,傷勢好了沒有?」
東方亞菱道:「大夫妙手回春,亞菱的傷勢,已好了十之八九。」
青衣大夫道:「主要的是姑娘太累,只怕,很久很久你都沒有休息過了,姑娘,你太愛想,不停的想,腦子沒有休息過,以你這等嬌弱之軀,如何能負擔這等日夜不停的思慮,姑娘,你身子太單薄,以後還要多休息,少用心去想事情。」
東方亞菱道:「我的本錢,就是多用心去想事情,如是我不用心去想了,我這個人,對世上,還能有什麼貢獻?」
青衣大夫笑一笑,道:「姑娘,你如若一定要用心想事情,在下倒有一個辦法。」
東方亞菱道:「是什麼辦法?」
青衣大夫道:「想個兩三天,然後,就休息個兩三天。」
東方亞麥道:「多謝大夫指點。」
語聲一頓,接道:「大夫,我們的人死了好多?」
青衣大夫道:「死了四個少林僧侶,連姑娘可能廢去一條左臂。」
東方亞菱道:「秋飛花呢?」
青衣大夫道:「他一直被點了穴道,還未清醒過來……」
東方亞菱接道:「我是說他的傷勢如何?」
青衣大夫道:「他沒有受傷,只不過被制了穴道,穴道一解,就完好如初。」
東方亞菱道:「大夫,他受什麼折磨沒有?」
青衣大夫造:「他一直在傅東揚和南宮姑娘的照顧之中,我只去看過他兩次。」
東方亞菱道:「能不能告訴我他住在哪裡?」
青衣人點點頭,說出秋飛花的住處。
東方亞菱道:「掌令人稱白仙子,大夫怎麼稱呼?」
青衣人道:「我姓陳,黑堡中人都稱我大夫,姑娘如想稱呼我,就叫我一聲陳大夫。」
東方亞菱道:「謝謝你,陳兄,相待之情,東方亞菱如不死,必有一報。」
陳大夫歎息一聲,道:「東方姑娘,我們堡主少不更事,如有開罪你的地方,還希望你多多原諒。」
東方亞菱道:「我不會放在心上,不過,我有一句話,陳大夫,還望大夫給我作個主,幫個忙。」
陳大夫道:「姑娘請吩咐?」
東方亞菱道:「黑堡中與世隔絕,也許不知道人間禮法,大夫應該知道,我已經是個訂過親的人了。」
陳大夫道:「哦!」
東方亞菱道:「這些事,貴堡不知道,但你陳大夫應該知道,我已是身不由己的人了,告訴他,必須要尊重我。」
陳大夫沉吟了一陣,道:「姑娘,這種事,無憑無據,很難開口,姑娘如若要在下去勸他,何不如你避開他。」
東方亞菱道:「多謝指教。」
陳大夫道:「能盡力的地方,我自然會盡力。」
轉身大步而去。
東方亞菱快步行到了秋飛花的住處,只見傅東揚正負手而立,雙目凝注秋飛花身上。
他雖是背對著東方亞菱,但是東方亞菱感覺他身上正散發著一股濃重的殺機,不禁一呆,道:「老前輩。」
傅東揚緩緩轉過身子,道:「亞菱姑娘,你好了?」
東方亞菱道:「好了,已好了十之八九。」
傅東揚道:「姑娘,咱們準備幾時和他們動手?」
東方亞菱道:「立刻,現在正午時分,我想在太陽下山之前,擊潰金元慶,盡一夜之力肅清殘敵。」
傅東揚道:「姑娘有把握麼?」
東方亞菱道:「我大約的計算了一下,如若黑堡中人,全力以赴,我們的勝算應該佔十之八九。」
傅東揚道:「千拙大師傷勢也好了,他要帶兩個弟子,參與這場搏殺,南宮姑娘、我、玄妙觀主,老叫化子,都準備參與這一戰。」
東方亞菱道:「不行,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不過千拙大師可以,他聲望高,對江湖人有著很大的影響力,一言九鼎,他應該去。」
傅東揚道:「姑娘真的有事吩咐我們?」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不錯,你們準備一下,聽我安排。」
傅東揚道:「那就先把這個小子結果了。」
突然揚起了右掌。
東方亞菱急道:「你要幹什麼?」
傅東揚道:「殺死秋飛花。」
東方亞菱呆了一呆,道:「為什麼?」
傅東揚道:「因為他傷害了姑娘。」
東方亞菱道:「不能殺死他。」
傅東揚道:「姑娘,他神智迷亂,已然無藥可救,昨天午時,我們解開了他的穴道,你猜他作出了什麼事?」
東方亞菱道:「什麼事?」
傅東揚道:「他變成了一頭狼,一隻色狼,竟然強暴了追風。」
東方亞菱呆了一呆,道:「有這等事?」
傅東揚道:「他是我一身調教出來的弟子,這些事,實叫我想不到,我和玉真姑娘,令兄東方少俠,一齊動手,會三人之力,搏鬥了數十招,才算把他制住。」
東方亞菱道:「他強暴得手沒有?」
傅東揚道:「得不得手,都屬次要,但他這舉動,卻已是該死無赦。」
東方亞麥道:「老前輩,你懲治徒弟,晚輩本來不敢多管閒事,不過,秋飛花和我之間,有著太深的關係,所以,我想說幾句話,還望老前輩能夠見容。」
傅東揚道:「姑娘是我們最敬重的人,有什麼話,但請吩咐就是。」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這件事能不能由玉真表姐和追風姑娘決定?」
傅東揚黯然一歎,道:「亞菱姑娘,難道你還要維護他?」
東方亞菱流下淚來,道:「老前輩,我有什麼辦法,盡我心力就是,如是追風姑娘難乎下心中之氣,那只好拿他抵命了。」
傅東揚沉吟了一陣,道:「好吧!不過姑娘,這個人性情已變,留他在世上,只怕還會害了別的人。」
東方亞菱道:「我們想法子,不讓他再發生同樣的事。」
傅東揚沒有再說話,轉身大步而去。
但東方亞菱看到他臨去之際,臉上泛起的慚愧和忿恨之色。
秋飛花是他一手調教的弟子,想不到意然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輕輕吁一口氣,東方亞菱正想開口,要他去找南宮玉真,南宮玉真卻滿臉冷肅行了進來。
傅東揚加快腳步,走了出去。
南宮玉真冷肅的臉色,稍見緩和,道:「亞菱,你傷勢好了?」
東方亞菱道:「好多了,多謝表姐關心。」
南宮玉真道:「傅前輩告訴你了?」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告訴我了,表姐,去找追風來,我想問清楚事情的經過。」
南宮玉真冷笑了一聲,道:「不用問了,追風都告訴了我!」
東方亞菱道:「求求你,去叫她來好麼?」
南宮玉真歎了一口氣,不知道是惋惜,還是氣忿。
片刻之後,南宮玉真帶著追風行了進來。
追風臉色蒼白,淚痕滿面。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追風,秋公子對你非禮一事,你能不能詳細的告訴我們?」
追風道:「我……我都告訴姑娘了。」
東方亞菱道:「追風姑娘,勞你駕,再說一遍好麼?」
追風黯然點頭,道:「婢子給秋公子送飯來……」
東方亞菱接道:「那時間,他穴道解開沒有?」
追風道:「已經解開了,他已經兩天沒有進餐,婢子扶侍他吃下了兩碗飯,他突然站起了身子,把婢子按倒在床上……」
東方亞菱一皺眉頭,道:「你沒有叫喊?」
追風道:「有!婢子求他,要他放尊重一些,但他卻不理會婢子。」
東方亞菱道:「你有沒有掙扎呢?」
追風道:「小婢本來可以用陰手重創他的,但婢子不敢,他像一頭瘋了的老虎,力大無窮,扯碎了婢子的衣服,婢子沒有法子,除了偷用險手傷害他,只有任他所為了。」
話已經說得很明白,追風已經失身。
一個含苞等放的花蕾,受到了狂暴的摧殘。
自然,那情景說不上柔情蜜意,慰藉纏綿。
南宮玉真緊咬著銀牙,道:「小表妹,我好恨他,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東方亞菱道:「表姐,那不是他……」
南宮玉真接道:「亞菱,你還要讓他,不是他,是誰?」
東方亞菱道:「天竺移魂大法,使他暫時封閉了人性一面的光輝。」
南宮玉真道:「他已經沒有了人性,只餘下獸性了,還留他在世間幹什麼?」
東方亞菱吁一口氣道:「表姐,殺了他,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不過,這個不能我們動手……」
南宮玉真道:「那要什麼人才能動手。」
東方亞菱道:「追風姑娘。」
追風道:「我?」
東方亞菱道:「是!你,你恨他,你就出手殺了他,不管你怎麼殺他都行,你出手吧!」
追風道:「小婢……小婢怎麼敢殺他?」
東方亞菱道:「不要緊,我們給你殺他的權利,不論你怎麼殺他都行,你要他怎麼死,我們都不作聲。」
追風道:「婢子不敢。」
南宮玉真道:「追風,你不是很恨他麼?為什麼不敢殺死他?」
追風道:「我不忍殺他。」
南宮玉真怔了一怔,道:「不忍殺他,為什麼?」
追風道:「因為,我已經是他的……」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追風姑娘,你心中有些什麼話,儘管說出來,玉真表姐雖然馭下嚴厲,但目下情形特殊,她不會責怪你什麼。」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說的不錯,你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追風道:「姑娘一定要婢子說麼?」
南宮玉真道:「鬼丫頭,難道你還要饒他不成?」
追風道:「秋公子錯了,但那不是他本身的錯,過去,他不是這樣的人,所以,這筆帳,不能算在他的身上。」
南宮玉真道:那你不恨他?「追風搖搖頭,道:「當時,我是有點恨他,不過,現在不恨了,我仔細想過了,我恨他,不是真的。」
南宮去真大感驚異地說道:「他毀了你一生,你為何不恨他?」
追風臉色一整,很勇敢地說道:「姑娘。像我這樣的身份,如非在這樣的境遇下,就算存心挑逗秋公子,他也不屑一顧我……」
東方亞菱道:「不,追風姑娘,你實在長得很美。」
追風乃:「就一般女子而言,我長的不算太醜,不過,但和兩位姑娘相比,那就有如天壤之別了,」東方亞菱道:「追風姑娘,不用太客氣,我們都是女人,我明白一個女人在失身之後的想法,只要他還能活著,我會要他負起這個責任。」
追風道:「多謝表小姐。」
東方亞菱道:「不用客氣。」
南宮玉真道:「咳!追風,你真的原諒他了?」
追風點點頭,道:「是!不過,我不管你們的事,為了武林大局,你覺著一定要殺他,我絕不多口。」
南宮玉真黯然歎息一聲,道:「亞菱,看你的了,咱們立刻就要與金元慶展開一場生死之戰,秋飛花該活、該殺,老實說,我已經亂了方寸。」
東方亞菱道:「不能殺他,咱們要留著他,表姐,我如是不死,我會去殺他,表姐,你已經明白了,至少,我是他的妻子,是麼?雖然,我們之間,沒有三媒六證,但我們之間。已有了夫妻之實。」
南宮玉真道:「我又怎麼會想被他,但我想到他那天的凶殘,老實說,我擔心,有一天,他發起瘋來,他會把你片片撕裂了。」
東方亞菱道:「如若我無法糾正他,我必須冒這個險。」
南宮玉真道:「亞菱,這一戰的搏殺,定然十分激烈,你傷勢雖然好了很多,但還未全好,一旦動了起來,怕沒有人保護你。」
東方亞菱道:「不要緊,表姐,就算我傷得不能動,抬也得把我抬出去,這一戰關係太大了。我相信黑堡武功的戰力,但他們卻未必就能洞悉金元慶的陰謀詭計,現在,金元慶已擁有了大半個江湖,手下眾多,份子複雜,不少五門中的人,他們可以用出各種手段出來,所以,咱們不得不小心一些從事。」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道:「你再也受不起一點傷,你又非去不可,這次我來保護你,看樣子,黑堡武功和金元慶的決戰,似是用不著我們出手。」
只聽一陣清朗笑聲傳了過來,道:「南宮姑娘一身好武功,埋沒了豈不是可惜得很?」
隨著那說話之聲,白仙子緩步行了過來。
目光轉到東方亞菱的身上,接道:「姑娘,我們要出動了,金元慶已然列隊等候多時了。」
東方亞菱道:「仙子對敵之策,可否先告訴我一下。」
白仙子笑道:「我的對敵之策很簡單,分成了三波拒敵的力量,保持隨機應變……」
笑一笑,接道:「不過臨陣對敵,指令動手,還是要由你下令了。」
東方亞菱道:「這個,我如何敢當?」
白仙子道:「姑娘不用客氣,這是成敗一搏的大事,當仁不讓,你如不肯挺身而出,一旦坐失勝機,再來全力挽救,那就事倍功半了。」
東方亞菱道:「仙子如此吩咐,小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白仙子雙手奉過一面令牌,道:「這是指揮黑堡的令牌,此令一出,無人不從,請姑娘收下吧!」
東方亞菱道:「掌令大事,小妹怎敢承擔,還是仙子掌令,妹從旁相助就是。」
白仙子道:「這些年,我一直深居黑堡,但我知道江湖上鬼域伎倆,叫人防不勝防,如若由我掌令,姑娘看出敵人陰謀之後,再轉告於我,時效上,怕耽誤了很多。」
東方亞菱略一沉吟,道:「好吧!既然白仙子如此看重於我,小妹只好盡力而為了。」
回顧了追風一眼,接道:「追風姑娘,你請留下來,看著秋飛花,你有很多的時間,去想這件事。留下他,是你對他的恩德,我們絕不怨你。」
追風道:「婢子遵命。」
東方亞菱道:「請問白仙子,可以動身了吧?」
白仙子道:「黑堡武士,已排列而出,我們應該趕去了。」
東方亞菱吃了一驚,道:「什麼人帶隊而去?」
白仙子道:「黑堡武士,共分為一十八隊,每隊,有一位長老率領,我把十八隊又分成三批,以便輪戰休息。」
東方亞菱道:「就是六位長老帶隊而出麼?」
白仙子道:「還有傅前輩,率領著東方少俠等跟了出去。」
東方亞菱舉步向前行去,一面說道:「由他同去,情況稍好,咱們還得早些趕去。」
在南宮玉真和白仙子的保護之下,東方亞菱快步而行出了黑堡。
雙力的人馬,都已經擺了出來,已成了對峙之局。
金元慶親自出馬,左面是華一坤,後面是邊無屆。
在金元慶的身後,分列著十咪人馬。
每隊足足五十餘人,十隊人馬,不下五百之數。
就江湖上的殺搏而言,已是罕見的大規模了。
黑堡中,也有六隊人手,每隊十人合計六十個人,冉加上傅東揚帶的一批,大約有七十個人左右。
七十個對五百,實力相差極為懸殊。
但黑堡中的六位長老,面對著近十倍的強敵,卻沒有一點畏懼之色。
黑堡中的武士,也都勇氣百倍,一個個氣定神閒,面對著十倍強敵,神情十分自然。
白仙子、南宮玉真護圍著東方亞菱,直到了陣前。
看到了東方亞菱手中的命牌,黑堡申人,一個個都呈現出崇敬之色,躬身作禮。
金元慶輕輕吁一口氣,道:「喝!虎走千里吃肉,東方姑娘,到哪裡都是主持大局的首腦人物。」
東方亞菱道:「金元慶,蘇百靈挾絕世才慧、無敵武功,他都不敢妄存獨霸江湖之心。你金元慶何許人物,不過一個拾人牙慧的江湖人,竟要大膽妄為、圖霸江湖……」
金元慶冷笑一聲,接道:「住口,黑堡只這一點實力麼?」
東方亞菱道:「兵家虛實莫測,你如果認為黑堡只有這一點實力,那也是你的看法了。」
金元慶輕輕吁一口氣,道:「東方姑娘,秋飛花那一劍,沒有取你之命,也應該對你有點教訓了,想不到,你仍然執迷不悟。」
東方亞菱回顧了一眼,笑道:「金元慶,秋飛花是你安排的一顆死子,只可惜你太急躁了,用得太早。」
金元慶道:「東方姑娘不覺著太低估老夫了?」
東方亞菱道:「金元慶,這些話。我不想聽。老實說,也唬不住人,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你準備如何進行這一次決戰。一擁而上?還是要由幾個武功高強的首腦。一決生死?」
金元慶哈哈一笑,道:「東方姑娘,人力雄厚,是老夫的優勢之一,這不是比武爭名,而是生死之搏,用不著什麼江湖規矩,咱們各盡所能,一決勝負就是。」
東方亞菱道:「好!話是你說的,咱們就各盡所能,不擇手段一併了。」
金元慶冷冷說道:「你說說咱們怎麼一個打法?」
東方亞菱道:「主隨客便,你希望咱們怎麼打?我們奉陪就是。」
金元慶道:「好!我們先打三陣單打獨鬥。」
東方亞菱道:「好!金教主請派出人手吧!」
金元慶道:「華一坤,你先打第一陣!」
華一坤應聲而出。
緩緩抽出背上的長劍,冷冷說道:「哪一位先和在下動手?」
東方亞菱回顧了白仙子一眼,道:「這位是天羅教的副教主,武功十分高強,貴堡中,哪一位可以和他動手?」
白仙子高聲說道:「你們六位長老,哪一位去會會華副教主?」
六個領隊的長老,一齊挺身而出,道:「我去!」
白仙子笑道:「五號長老,由你迎敵。」
一個黑衣老道人,快步行了出來,直對華一坤行了過去,道:「咱們動手!」
華一坤道:「你亮兵刃。」
黑衣人道:「不用客氣,該亮兵刃時,我自會亮兵刃!」
華一坤冷笑一聲,道:「你好大的口氣。」
長劍一揮,直刺過去。
黑衣人不閃不避,右手一抬,一拳搗了出去。
華一坤這一劍明明刺向那黑衣人的前胸,這是心臟的要害,但那黑衣人竟然不理。
東方亞菱一皺眉頭,道:「白仙子,這是什麼打法?」
白仙子道:「玉石俱焚,是蘇百靈的武功中演化而來的。」
華一坤劍如閃電,洞穿了黑衣人的前胸,直到後背。
但那黑衣人的右掌,也擊花了華一坤的前胸之上。
突然間華一坤才覺到了厲害,那一掌力逾千斤。
華一坤張嘴吐出了一口鮮血,帶著黑色的血塊。
那是內俯中碎裂的肝臟。
華一坤道:「你,你這一掌怎麼打中我的?」
黑衣人道:「為什麼打不中……」
華一坤看出來了,那黑衣人的右臂突然長出了很多。
但他的左臂卻短了很多。
原來,這個人練的是通臂神功,兩隻手臂,能夠伸縮連用。
這一掌也是他畢生功力所聚。
華一坤身搖動了一陣,摔倒在地上。
傅東揚、東方亞菱都看得愣住了,武林之中,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打法。
金元慶一皺眉頭道:「蘇百靈的這一招,『玉石俱焚』,是用來要你們作保命之學,不是要你們用來殺人。」
白仙子冷冷說道:「應該何時用出,似乎是不要閣下操心,我們自會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