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亞菱道:「表姐要說什麼?小妹洗耳恭聽。」
南宮玉真道:「表妹,目下的情勢,已經很明顯,我們需要你幫助,我們的人力,已經很單薄,要借仗表妹這份力量,才能夠度過難關。」
東方亞菱吁一口氣,道:「表姐,我們如何合作呢?」
南宮玉真道:「自然是希望你能主持調兵遣將的大任。」
東方亞菱沉吟了一陣,道:「表姐太過分看重我了,小妹雖是有點才慧,但我大缺乏江湖經驗,如何能主持大局呢?」
南宮玉真道:「表妹,你不要太過謙虛了,以表妹你的才慧,只要肯用些心思,表姐相信你會有傑出的成就。」
東方亞菱道:「表姐對我如此器重,倒叫小妹有些失措了。」
南宮玉真歎息一聲,道:「表妹,表姐想求你一件事,不知你是否肯同意?」
東方亞菱道:「表姐請說。」
南宮玉真道:「表妹,不論發生了什麼不歡愉的事情,我都希望表妹要顧識大體,不要以個人的喜怒,影響武林大局的變化。」
東方亞菱沉吟一陣,道:「表姐,你是說秋飛花麼?」
南宮玉真道:「唉!表妹,我自知在才慧之上,很難和表妹相提並論,但對男女間事情的看法上。表姐年長幾歲,也許和表妹有些不同。」
東方亞菱道:「表姐的看法是什麼?」
南宮玉真道:「秋飛花在表妹的心中,印象如何?」
東方亞菱道:「在沒有見到表姐之前,我對他確然有些喜愛,但見過了表姐之後,我有了很大的改變。」
南宮玉真道:「為什麼?」
東方亞菱道:「你們才是限理想的一對俠侶,你們都會武功,而且,也有著很對襯的才貌,表姐,我告訴過秋飛花,你們才是一對並騎千里、行蹤四海的俠侶,我只是一隻柳樹枝下的小燕兒罷了。」
南宮玉真道:「我和秋飛花,只談過幾次話罷了,我們之間,並無私情存在。」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表姐,秋飛花對你十分敬重,恕小妹說句不當之言,但也是內心的話,那時,我還覺著咱們表姐妹之間,可能會有些不同,但我見過表姐之後,這希望就完全破碎了。」
南宮玉真道:「怎麼說?」
東方亞菱淒涼一笑,道:「表姐,我也許少不更事,但我聽得出秋飛花心中對你的情意……」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表姐,你一直在勸我,但小妹也要勸你幾句話。」
但聞不絕於耳的兵刃交擊之聲,傳了過來,想是外面的打鬥,更為激烈。
南宮玉真很鎮定,凝神聽了片刻,道:「表姐洗耳恭聽。」
東方亞菱道:「別辜負秋飛花對你的一片情意,表姐,你你瞞不過我的,你對他一樣有情,絕不在小妹之下。」
南宮玉真道:「賊不打三年自招,小表妹,承認了你對秋飛花有情,是麼?」
東方亞菱忍不住為之莞爾,道:「五十步笑百步,表姐,你自己,又能強小妹好多?」
南宮玉真吁一口氣,道:「表妹,我原認為你是很難相處的人,但現在看來,表姐錯了。」
東方亞菱道:「現在,你看法如何?」
南宮玉真道:「現在,表姐覺著,我好需要這樣一個妹妹,為公為私,為個人為武林,表姐都捨不得再離開你。」
話說充滿著情意,但卻有畫龍點睛之妙。
東方亞菱沉思片刻,狡黠一笑,道:「表姐,還是我走的好。」
南宮玉真道:「為什麼?」
東方亞菱道:「不怕我搶走了你的秋飛花麼?」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可惜我和秋飛花既無誓言,又無盟約……」
東方亞菱道:「有了你便如何?」
南宮玉真道:「不用你搶他,我會要他自己走過來。」
東方菱道:「就算表姐你有這份量,秋飛花也木必有這份豪氣。」
南寓玉真真想了一陣,才知道話中帶刺,道:「小表,你把表姐看成什麼人了?」
東乃亞菱道:「表姐自貝威嚴,秋飛花有幾個膽子,敢心存外向。」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你越說越不像話了,秋飛花並不是表姐所有啊!」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表姐,我瞭解你的用心。也很感謝你對小表妹這份關懷,小一向主張是人定勝天,但如今想來,很多事確難由人。」
南宮玉真道:「小表抹,你又有什麼感慨?」
東方亞菱黯然一笑,道:「表姐,這世間,人與人有著很多縱橫關係,親情、朋友,都會影響到一個人的決心,表姐,我也許有些任性,但我不會做出太過份的事。」
南宮玉真伸出手去,緩緩把東方亞菱攬入懷中,道:「小表妹,難得你這麼顧識大體。咱們表姐,一見投緣,有一件事表姐不得不告訴你。」
東方亞菱眨動了一下圓圓的大眼睛,道:「表姐,有事但請吩咐,小妹洗耳恭聽。」
南宮玉真道:「表妹,你博鑒群籍,但不知對相術一道的研究如何?」
東方亞菱道:「小妹稍有涉,但我自知對此道,研究不深。」
南宮玉真道:「表姐不懂相法,我只是直接對人觀察,就我所見,秋飛花是一個麻煩很多的人。」
東方亞菱怔了一怔,道:「表姐的意思是……」
南宮玉真接道:「我覺著秋飛花這個人有點靠不住,但不知小妹對他看法如何?」
門外面,搏殺激烈,兩人卻在大談其秋飛花。
舉手理一下飄落的散發,東方亞菱緩緩說道:「表姐,指他哪一方面說?」
南宮玉真道:「我看他一對眼睛,水汪汪的靠不住。」
東方亞菱道:「表姐說的是桃花眼,不過,秋飛花不是桃花眼,只是他的相貌剛中帶媚,正是女孩子最喜愛的人物,說他為人風流,可能是冤了他,但他的確會在這方面找上不少麻煩。」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果然是具有高見。這番話論事深刻,表姐好生佩服,我也看他並不像風流之人,但他那一對眼睛……」
東方亞菱接道:「那是丹鳳眼,看起來,很像是桃花眼……」
這時,突聞一聲大喝,傳了過來:「住手。」
緊接著人影一閃,魔刀鐵不化衝了進來,道:「姑娘,有人出了面,喝住敵人,停下了攻勢。」
南宮玉真道:「什麼樣的人?」
鐵不化道:「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老人。」
南宮玉真低聲道:「小表妹,咱們一起去瞧瞧吧!」
鐵不化道:「屬下帶路。」
舉步向前行去。
雙方搏殺之處,距離兩人,不過一房之隔,一足踏出大門,立刻可以見到現場景物。
但見數具體,橫陳地面,有穿著黑衣的大漢,也有南宮世家的門下。
這一場搏殺,雖然十分激烈,但因雙方武功的水平相若,所以,傷亡還不算太大。
東方亞菱轉頭四顧,只見這一片七八丈大小的廣場,三四十個黑衣人,集於一處。
一個身著青衣的老人,赤手空拳,站在場中。
南宮玉真微微一拱手,道:「晚輩南宮玉真,老前輩怎麼稱呼?」
青衣老人微微一頓,道:「昔年老夫和令尊,有過一面之識,想不到,二十年後,又能見到故識後人……」
南宮玉真接道:「原來,老前輩乃先父故友,晚輩失敬了。」
青衫老人道:「姑娘如此重言,倒叫老夫有些慚愧了。」
口中說話,雙目卻不停地在南宮玉真的臉上打量。
南宮玉真淡淡一笑,道:「老前輩,先父故世之後,留下了一本名冊,記載了不少英雄豪傑,老前輩如肯以姓名見告……」
青衫老人搖搖頭,接道:「姑娘,很抱歉,老夫和令尊昔年交往時,相處得不錯,如是令尊真的有了交待,在下說出了姓名,豈不是一件尷尬的事情?」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青衫人接道:「老夫今日來此,是以一種身份和姑娘見面,彼此之間的立場不同,通名報姓,豈不是一椿很傷感情的事麼?」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多慮了,彼此立場雖然不同,但前輩和先父的情誼還在,先敘故舊之情,再以敵對相談,有何不可?」
胄衫老人道:「難得姑娘如此灑脫,不過,為了避咱們之間的難處,還是不說的好。」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執意如此,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了,前輩有什麼吩咐,晚輩洗耳恭聽。」
青衫老人道:「老夫奉命而來,希望問明一件事情!」
南宮玉真道:「什麼事情?」
青衫老人道:「敝上派了四個人來,取那篷車機關圖,不知可會取到?」
南宮玉真回顧了東方亞菱一眼,道:「東方姑娘是一位很講信義的人,把圖案交了他們。但又被我奪了回來。」
青衫老人道:「取圖的人呢?被姑娘殺了?」
南宮玉真道:「也可以這麼說。不過,他們是死在自己的手中。」
青衫老人道:「這話怎麼說呢?」
南宮玉真道:「他們兵刃之中,藏有毒水,噴了出來,不幸的是,沒有傷害到我,卻傷害到了他們自己。」
青衫老人怔了一怔,道:「姑娘用什麼方法,傷了他們。」
南宮玉真道:「內力反震,毒水反噴,傷到了自己。」
胄衫老人道:「四個人全死了?」
南宮玉真道:「是!他們全死了,那是一種奇烈無比之毒,中人之後,立刻死亡。」
青衫老人哦了一聲,道:「那張篷車機關圖呢?」
南宮玉真道:「毀去了。」
青衫老人呆了一呆。道:「什麼人毀去了?」
南宮玉真道:「自然也是我了。」
青衫老人歎息一聲,道:「姑娘,你準備怎麼辦?」
南宮玉真道:「這要看老前輩了。」
青衫老人道:「姑娘,老夫是身不由己。」
南宮玉真道:「我知道,老前輩不用心存歉疚,應該如何,老前輩盡可公事公辦。」
青衫老人道:「姑娘,人無信不立,我們很尊重東方姑娘,所以,我們放她進來,而且,撤人手,現在,姑娘卻毀去那篷車機關圖。」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東方姑娘熟讀聖賢書,是一位很講信義的人,她繪製好了篷車機關圖,只可惜,晚進醒來的巧了些,我不願這等奇妙機關之學,落入貴方手中,所以,晚進把它取過來,以火焚去,而且,殺了那四個取圖的人。」
青衫老人道:「姑娘,你故意把事情攬到了你的身上,那是想證明一件事!」
南宮玉真道:「什麼事?」
青衫老人道:「證明你姑娘不怕事,武功高強,對麼?」
南宮玉真道:「晚輩不敢有這等狂妄的想法,不過,事實上,確也如此,事情臨頭之後,晚進也不太怕事。」
青衫老人雙手互搓了一下,道:「姑娘,老朽奉令就是要取回那幅篷車機關圖。」
南宮玉真道:「可惜的是,圖已被毀去,進不會畫,只怕我這位小表妹,也不肯再用心思畫一幅了。」
青衫老人道:「這個麼?一真是有點麻煩了。」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也不用為難,你應該怎麼作,就怎麼作!」
青衫老人道:「圖已被姑娘毀去,自然是取不回來了,如是東方姑娘能和老夫同去一趟,我想也可以。」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小表妹不會去,我也不能讓她去。」
胄衫老人臉色一變。道:「姑娘這麼大包大欖,那是存心和老夫過不去?」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不生氣,咱們是站在敵對立場啊!」
責衫老人道:「那很好,老夫如是一定要帶她走呢?」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何不帶我?」
青衫老人道:「姑娘,你這麼步步逼壓,是迫我出手?」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老前輩,你如不出手,又如何回去覆命?」
青衫老人道:「故識情深,老夫實在不願和你動手。」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並不是自願和我動手,而是你身不由己。」
青衫老人道:「姑娘,你好像很希望和我動手?」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言重了,晚輩的意思是,老前輩如若不出手,只怕很難交代。」
青衫老人點點頭,舉步向前行來。南宮玉真也舉步向前行去。
兩人一往一來,很快地碰上了頭。
南宮玉真停下了腳步,笑道:「老前輩,請出手吧!」
青衫老人原本很平和的目光,突然間,暴射出兩道冷厲的目光,盯注在南宮玉真的臉上,盯了一陣,道:「姑娘,你真的是南宮玉真麼?」
南宮玉真道:「不錯,老前輩可是覺著我不是南宮玉真?」
青衫老人道:「南宮兄生相俊雅,有美男子之譽,姑娘怎的……」
南宮玉真接道:「南宮世家有家傳的武功手法,只要老前輩知曉南宮世家的武功手法,一試就知曉晚輩是真的,或是假的了?」
青衫老人道:「好吧!那就請姑娘小心了。」
突然一側身子,向前衝去。
南宮玉真嬌軀橫移,攔住了青衫老人,同時右掌一抬,五指半屈半伸,指向了青衫老人的前胸穴道。
如果那青衫老人不及時停下身子,尖厲都五指,就會刺中了那老人的穴道。
但青衫老人並沒有停下身子,右手斜揮,扣向南宮玉真的腕脈。
南宮玉真右手一沉,避開青衫老人的閃擊,左掌飛快的拍了出去。
青衫老人輕揮左掌,出指一點。
兩人掌指交擊,近身相搏,片刻之間,已然動手了十餘招。
青衫老人連攻了十餘招,仍未能衝過南宮玉真的圍堵。
一吸氣,陡然間,向後退了三步。
南宮玉真收住了攻勢,緩緩說道:「老前輩好凌厲的掌指攻勢。」
青衫老人臉一紅,道:「姑娘的掌法變化,不在區區之下。」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是有意相讓……」
青衫老人道:「姑娘不用客氣了,老夫已全力施為。」
南宮玉真輕吸一口氣,道:「老前輩,可以覆命了麼?」
青衫老人搖搖頭,道:「姑娘,很難。」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青衫老人接道:「因為,老夫還沒有落敗。」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老前輩的意思是,咱們一定要分個勝敗了?」
青衫老人道:「不錯,姑娘,老夫是一位用劍的高手。」
南宮玉真道:「很巧合,晚輩也是用劍。」
青衫老人道:「那很好,姑娘請亮劍吧!」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不亮兵刃,在下怎敢亮劍。」
青衫老人右手緩緩探入腰中,復開扣把,抖出了一把軟劍,道:「姑娘請亮兵刃吧!」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也伸手從懷中抽出一把短劍。
那是一把帶鞘的短劍,金色的劍柄,耀眼生輝。
連鞘算上,這一把短劍,也不過有一尺六寸左右。
青衫老人手中的軟劍,卻有三尺六寸左右長度,右手一震,軟軟垂下的長劍,忽然間抖得筆直。
那是一種其薄如紙,鋒利無匹的緬鐵軟劍。
青衫老人直起的長劍,忽然間,開始自行伸縮,劍尖處,微微一卷,指向了南宮玉真的前胸。
他的手,沒有揮動,一種傳出的勁,自劍身開始行卷拿、伸動。
南宮玉真右手一招,連鞘短劍,斜斜揮出,封架點向前胸的劍勢,口中卻笑道:
「老前輩好精深的內功,已到了運勁行劍的境界。」
一聲輕微的兵刃相擊的聲音封開了那青衫老人的長劍。
青衫老人冷笑一聲,道:「姑娘,兵刃相搏,不似拳掌,只要稍有一些失誤,都可能造成傷亡。」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但請全力施為,傷了晚輩之後,你才能回去覆命。」
青衫老人道:「還有一個辦法,也可使老夫回去覆命,那就是你傷了老夫。」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老前輩先請吧!晚輩也不會手下留情。」
口中說話,右手長劍揮而出,立刻間,幻起了一片劍影,直罩過去,但見寒芒閃起,重重疊疊,南宮玉真右手短劍,吞吐如電,封擋那繞身劍光。
重起的劍影,有如雲封霧鎖,把南宮玉真,完全包在一片寒光之中,但卻一直無法傷得南宮玉真。
她手中的帶鞘短劍,靈動迅捷,總能及時封開那近身的劍勢,就這樣,過了數十招,仍然是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表面上看去,南宮玉真困在一片劍影之中,左衝右突,一直無法破圍而出。
忽然間,那重重捲起的寒芒之中,閃起了一點銀芒。
南宮玉真手中的短劍出鞘了。
但見銀光流轉,片刻間,由小而大,閃起了一片光圈。
那青衫老人,也開始了全力的猛攻,軟劍帶起了強烈的金風破空之聲。
南宮玉真卻似全力突出那繞身重起的劍影寒芒,搏鬥已到了激烈絕倫的境地。雙方惡鬥了數十回合,仍然是保持了一個不勝不敗的局面。
南宮玉真突然長嘯一聲,人劍合一,直向外面衝去。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那重起的寒影光圈,突然間,破一個大孔,南宮玉真已破圍而出,落在一丈開外。
她的劍鞘,早已收起,手中卻各執著一把短劍。
原來,那是一把雙股劍。
淡淡一笑,南宮玉真緩緩說道:「老前輩,咱們這算不算已經分出了勝負?」
青衫老人歎口氣道:「姑娘劍上造詣,如此精深,實叫老夫有些意外,是否巳分出勝敗,咱們可以不談,老夫已全力施為了。」緩緩收起軟劍,轉身而去。
南宮玉真也合劍入鞘,望著那青衫老人的背影,默然不語。
東方亞菱緩步行了過來,道:「表姐,他認輸了,是麼?」
南宮玉真道:「好像是如此,不過,他沒有真正落敗,至少他還有再戰之能。」
東方亞菱道:「他已全力施為,沒有勝你,認敗也是應該的事了。」
南宮玉真笑道:「菱表妹,他不能勝我,我也一樣的不能勝他。」
東方亞菱道:「唉!表姐,我忽然發覺,你是個很謙虛的人。」
南宮玉真道:「我說的是真話,那位青衫老人,在劍道上的造詣,相當的精深……」
東方亞菱接道:「但他仍敗在了表姐的手中……」笑一笑,接道:「表姐,小妹不會武功,但至少,我能看出來兩人搏鬥的結果,誰勝誰敗。現在,咱們應該如何?是否要離開此地?」
南宮玉真道:「表妹的看法呢?」
東方亞菱道:「表姐,你可是誠心要考我麼?」
南宮玉真道:「表姐只是想聽一聽菱表妹的高見。」
東方亞菱笑道:「表姐一定要小妹獻醜,我是恭敬不如從命了……」
舉手理一理鬢邊散發,緩緩說道:「那青衫老人雖然認輸了,但我相信,他們仍然不會放咱們離開,不過,小妹無法斷言,他們還會再遣高手攻過來呢?或是在這村落之外,布下了重重的陷阱對付咱們?」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兩者都有可能。」
東方亞菱道:「小妹不瞭解敵勢如何,但我覺著,至少咱們應該掌握主動,改變形勢。」
南宮玉真道:「對!但不知如何才能掌握主動,改變攻勢?」
東方亞菱道:「表姐這座村落之中,還有多少存糧?」
南宮玉真道:「存糧很豐,至少,可以用上三個月。」
東方亞菱道:「如是咱們要突圍而去,行向何處?」
南宮玉真笑道:「這個麼?有兩條路走,一是回南宮世家;第二條路是到我經營的另一處隱秘村落中去,但這兩條可行之路,都不是最完善的路。退回南宮世家,暴露了南宮世家息隱之地;移師另一處隱秘的村落中去,也算暴露了南宮世家的另一部分實力。」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表姐你究竟經營了幾處村寨?隱藏了多少實力?」
南宮玉真歎口氣,道:「不敢相瞞表妹,南宮世家,一共經營了三處隱秘村寨,這是其中之一,還有兩處,未為人知……」
目光凝注在東方亞菱的臉上,黯然一笑,接道:「小表妹,南宮世家和東方世家,有一個很大不同之處:東方世家是以人和處世,南宮世家,卻是以武功處世,我們家傳的武學,都以詭異見稱,講究的是快速殺人手法。」
東方亞菱道:「武林三大家,各以武功傳世,但卻是完全不同,單以手法而言,以南宮世家為最,所以,你們也成了江湖上黑道的剋星,恩怨牽纏,南宮世家也變成了他們心中最痛恨的人了。」
南宮玉真道:「先祖、家父,都成了武林正邪火拚的犧牲者,就算連幾個正大門派,也對我們頗有微詞,不予諒解,總是說我們殺人太多,但南宮世家呢,卻付出無比的慘重代價,很少有活過五十歲的男人。二十五歲死亡之數,三代之,不下十餘位。目下的南宮世家,留下了一門寡婦,但這傳統的家風,卻又一直無法改變,直到先父和家祖,兩代全都故世之後,我太祖母,才覺事態嚴重,遠離了南陽故居,隱於山林之中……」
東方亞菱接道:「表姐,這麼說來,豈不是要由此而絕了麼?」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道:「我們都在擔心這件事……」
東方亞菱道:「擔心這件事,為什麼呢?難道還有……」
南宮玉真低聲道:「表妹不是外人,姐姐可以相告,但此事,請千萬要代我守秘。」
東方亞菱道:「如是確有不便口之處,那就不要說了。」
南宮玉真道:「我還有一位堂弟,今年不過七歲,先叔死亡之日,他還是個遺腹子,我們老幼四代,日夜焚香祈禱,總算生下一個男童,他先天很虛弱,但他是南宮世家的骨血,唯一能承繼南宮世家香火的人,因此他受到了最嚴密的保護。」
東方亞菱道:「練了武功沒有?」
南宮玉真道:「本來,不想要他練武,但後來,看他身體太弱,又開始傳授他武功,只是一般的強身吐納之術,南宮世家的武功精華,十八招快速殺人手法,絕不再傳授於他。」
東方亞菱道:「要他遠離江湖,不再捲入江湖的恩怨仇殺之中?」
南宮玉真道:「究竟應該如何,還沒有完全決定,太祖母不願再傳他武功,連我現在也不太明白。」
東方亞菱道:「你們的犧牲太大了,但卻沒有收回應得的補償。」
南宮玉真苦笑一下,道:「補償?我們犧牲了四代男子,十餘條人命,十餘條人命,換得的只是一個嗜殺的惡名。」
東方亞菱苦笑一下,道:「我想不明白,南宮世家行道江湖,為武林開太平,難道那些正大門戶中人,都不知道你們為江湖正義付出的犧牲代價麼?」
南宮玉真道:「他們怎會不知,但人的心理很奇怪,對壞人,他們有著適度的容忍,對好人卻是要求得十分嚴格,他們不但要我們作事,而且,要我們不許殺人,小表,你想想看,對敵搏殺,對方大都是黑道高手與江湖上有名的凶人,一個個心狠手辣,武功詭異,若我們不下毒手,對方就會施下毒手,想想看,那是什麼局面?」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表姐說的是,不過,小妹別有一種看法,不知道表是否同意?」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請說,表姐洗耳恭聽。」
東方亞菱道:「表姐列舉的,都是事實,不過,小妹覺著,那都是外在的理由,內在的,屬於南宮世家內部的事……」
南宮玉真接道:「屬於南宮世家內部的事?小表妹,可否解說得詳盡一些?」
東方亞菱道:「表姐,事情是這樣的,武林四大世家,以南宮世家的武功最凌厲,十八招殺人手法……武林中,黑、白兩道,聽起來,無不心驚肉跳。」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小表妹,這話是否可以解說得清楚一些?」
東方亞菱道:「是這樣的,南宮世家的武功,出手就是制於死地的殺手,想想看,面對面的站立著,一舉手間,就可以使一個人,生死異途,那又是何等悲慘的事……」
南宮玉真接道:「小表妹,殺人不是南宮世家一家人……」
東方亞菱接道:「是!江湖同道,沒有不殺人的,差別處,就在那一絲之微,別家出手,大都不會一擊取人之命,只有南宮世家,出手一擊,就可能致人死地,他們沒有機會解說。」
南宮玉真道:「他們可以在事前說個明白,南宮世家的武功,雖然惡毒,但不可能隨便殺人。」
東方亞菱道:「表姐,人性格中有一個最大的缺點,那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當他確知自己不敵時,才會甘心認輸,但南宮世家不給人這個機會,因為,你們出手太惡毒,使人沒有回頭的機會,數十百年累積下來的殺人聲譽,造成了南宮世家嗜殺之名。」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你是說,我們真的不對麼?」
東方亞菱道:「不是南宮世家的人不對,而是南宮世家的武功大過毒辣,出手之後,雙方都沒有回頭的餘地,對方也只有全力相拼了。」
南宮玉真道:「因為他們如不全力抗拒,就可能會於我們之手,亞菱表妹,在全力相拼之下,雙方都用足了所有的潛力,一擊之後,很可能分出勝敗優劣了。」
東方亞菱道:「南宮世家的殺人手法,奇奧難測,死的自然都是對方的人,想想看,有多少人,死在了你們手中,玉真表姐,江湖上宵小之輩,雖然很多,一在南宮世家的快速殺人手法之下,誤殺的好人,也不會太少,這些人誰無幾個朋友,所以,南宮世家的仇人,就越來越多了。」
南宮玉真道:「亞菱表妹,你說的也許有理,南宮世家處世的態度,也應該改一改了。」
東方亞菱道:「表姐心有此想,那真是南宮世家之福了。」
南宮玉真苦笑一下,道:「小表妹,和你談了這一席話,使我生出了很大的感慨,我感覺到了南宮世家的缺點很多,我們習練的武功,太過凶殘。一個人,常年在這等武功陶冶之下,會變得很冷漠,那是一種出於內心的冷漠,帶著一種凜凜的殺機。」
東方亞菱道:「不錯,表姐,人貴自知,如是你能因此改變了南宮世家的作風,那真是武林中一大福音了。」
南宮玉真道:「福音在出現之前,可能先會有一段暗無天日的時刻,目下形勢,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不知道武林同道能不能渡過這一陣風暴了。」
東方亞菱輕輕吁一口氣,道:「表姐,那個神秘大組合,是怎樣的一個組織呢?」
南宮玉真道:「這個,表姐也不清楚了,不過,這是一個很龐大的組合,具有了無與倫比的力量。而且,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是保持著相當的神秘。」
東方亞菱道:「表姐,這一個組合有些什麼目的呢?」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像你這樣智慧的人,難道還瞧不出來他們的用心麼?」
東方亞菱道:「小妹江湖上的經驗不足,內心之中,完全沒有準備,對江湖中事,瞭解的太少,所以,對這件事,小妹無法擅作論斷。」
南宮玉真道:「表姐的看法是,這些人有一個特定的目的,那就是霸主江湖。」
東方亞菱道:「表姐看法精闢,小妹也有同感,但不知他們為什麼仍處在隱之中,按兵不動?」
南宮玉真道:「這個表姐就不知道了。」
東方亞菱道:「小妹對此事,倒有一個看法。」
南宮玉真道:「什麼看法?」
東方亞菱道:「他們似乎是有一種畏懼……」
南宮玉真接道:「畏懼?他們畏懼什麼?」
東方亞菱神情肅然地說道:「他們在畏懼什麼?小妹也無法說明,也許是一個人,也許是一件東西,總之,那是一種威脅他們不敢擅動的力量。」
南宮玉真道:「哦!」
東方亞菱道:「一旦他們找到了那個人,或者是那件東西,他們就無所畏懼了。」
南宮玉真道:「表妹這麼一提,倒叫人不能不信。」
東方亞菱道:「我只是這麼猜想,但我相信,這猜想不會相差很遠。」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咱們可有對策?」
東方亞菱道:「對策非常的簡單,咱們也去找那件東西,誰先找到了,誰就掌握了這一場鬥智競力的勝機。」
南宮玉真道:「唉!咱們如何去找呢?那又究竟是什麼?」
東方亞菱道:「不知道是什麼,這是憑仗才慧判斷的事。」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咱們競爭是差了一些,至少,他們知道在找什麼,我們卻不知道。」
南宮玉真道:「這麼說來,咱們吃了很大的虧。」
東方亞菱道:「現在如此,但咱們要想法子扭轉這種形勢。」
南宮玉真道:「小表,這要你來主持其事了。」
東方亞菱道:「當仁不讓,表姐肯信任我,小妹自當全力以赴,不過……」
南宮玉真道:「不過什麼?」
東方亞菱道:「在咱們和強敵的競爭過程之中,只怕是一場很劇烈的搏鬥,而且,要一段很長的時間。」
南宮玉真道:「就人力而言,我們少一些,不過,我相信,咱們可以找一些人來。」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表姐,現小妹會全力設計出一些器械來,以增強些實力。」
這時,突聞一陣急促的步履聲,傳了過來。轉頭望去,只見四個五旬老者,魚貫而至。這四人穿著一樣的衣服,手中也拿著一樣的兵刃,神情是一片冷漠,四涸老人,邁著一樣的步子。這不像活生生的人,簡直像是一個機械做成的木偶,在同一個機關操縱下,作著一樣的動作。
南宮玉真一皺眉頭,回顧了崔方和鐵不化一眼,道:「兩位認識他們麼?」
崔方道:「好像是辰州言家門的四長老。」
東方亞菱道:「辰州言家門,練的是僵死功。看來這四人,都有了相當的功力,連走路,也有點腿、臂僵直。」
崔方道:「姑娘,他們雖然練的是僵死功,但那要運氣行功時,才有這樣的象,這四人,可能是別有原因。」
南宮玉真道:「什麼原因?」
東方亞菱道:「你可是說他們中了毒?」
崔方道:「可能是中了毒,只是想不出什麼樣的毒,才會把一個人變成了這個模樣。」
東方亞菱道:「這也不是什麼很特殊的毒,要解它,並非大難。」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能解去他們中之毒麼?」
東方亞菱道:「自然可以,問題是解去他們身中之毒,對咱們是有利還是有害?」
南宮玉真道:「崔方,去問問他們!」
潛龍江海低聲說道:「姑娘,就屬下所知,他們身中之毒不能解。」
南宮玉真道:「為什麼?」
江海道:「他們好像是屬下聽說過的」毒人「。」
南宮玉真道:「毒人?什麼毒人。」
江海道:「屬下只是聽說過,總壇之下,訓練有一批毒人,這些人,每日所食,都是一種奇毒的藥物,可以使一個人慢慢中毒,滲入了肌膚,那是一種特別調製的藥物,無論是份量、毒性,都經過特別調配,循序漸進,份量也愈來愈大,逐漸把他們培養成毒人。」
南宮玉真道:「毒人之說,我也聽過,想不到,今天會叫咱們碰上了。」
崔方道:「就算他們是毒人,又為何不能解去他們身上之毒?」
江海道:「詳細的情形,在下也不清楚,不過,我聽人說過,那毒人,每食必有一定的毒藥,如是吃下別的東西,內腑極不舒服,那就可能激發起他們的野性,暴狂發作,全力拚命,豈不是弄巧成拙了。」
崔方了一聲,道:「江兄,你可知曉如對付他們?」
江海道:「很難,凡是被選中為毒人的,都有著相當的武功基礎,和特殊的武功,在培養為毒人的過程中,又傳授了很多武功,都是依他們的武功基礎和體能傳授,所以,能成為毒人,都有很高的武功成就。他們不但有一身毒,而且毒性已滲入心臟,傷害大腦神經,他不但不會說話,而且味覺、嗅覺,都可能受了很大的傷害。」
南宮玉真道:「這等廢人,就算有一身毒功,還會有什麼大用?」
崔方道:「姑娘,在下先出手,試試他們的武功如何?」
南宮玉真搖搖頭,道:「他們未出手,咱們先不用招惹他們。」
目光轉注到東方亞菱的身上,道:「表妹,有何高見?」
東方亞菱兩道清澈的目光,投注在四個老人的臉上,瞧了一陣,道:「他們確實中毒很深。」
南宮玉真道:「要不要解他們身上之毒?」
東方亞菱道:「雖然他們中毒很深,但我相信,我仍有解去之能,但解去之後,是些什麼反應,小妹就無法控制了。」
南宮玉真道:「表妹,他們舉動僵木,神色冷漠,似乎是已經失去了控制自的能力,對麼?」
東方亞菱道:「毒性不但深入了他們的內體,也深入了腦際,傷害了他們的腦,他們已經不能算人,只是幾具行走肉罷了。」
南宮玉真道:「這要如何對付他們才好呢?」
東方亞菱道:「這要表姐決定了,小妹沒有意見。」
南宮玉真道:「崔方,這些毒人最大的威力何在?」
崔方道:「最大的威力,就是他們身上的毒性散發出來,化入了掌力之中,侵人肌膚,傷人之命。」
東方亞菱道:「那是說,他們把毒物已經完全混入內力之中?」
崔方道:「不錯。」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真到如此境界,那毒人之稱。確也名副其實了。」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如若掌力能夠傷人,諸位最好是離開一些。」
東方亞菱道:「表姐要一人出手麼?」
南宮玉真道:「是……」提高了聲音,接道:「諸位都請返到一丈開外。」
東方亞菱無限關懷,道:「表姐,你一人之能,同時抗拒四人,不會覺著吃力麼?」
南宮玉真道:「試試看吧!我會搶佔先機。」
舉步行近了四個毒人,一拱手,道:「四位,請出手吧!」
四個毒人八隻眼睛,盯注在南宮玉真的臉上,呆呆的瞧著,人卻站著不動。
南宮玉真已暗提聚真氣,全身滿佈罡力,冷冷說道:「四位被奇毒浸入了內腑,難道也被毒了口舌,全被毒住了麼?」
四個毒人八道目光,呆呆的望著南宮玉真,仍然是一語不發。
這一下,倒把南宮玉真呆住了,回顧了東方亞菱一眼,道:「小表妹,這是怎麼回事?」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他們可能聽命於一種特殊的音響,到了毒人的境界,一切,都已經不能自己作主了。」
兩人談話之間,突聞一種低沉的怪異之聲,傳了過來。四個毒人突然大喝一聲,舉起了手中的兵刃。
但見寒芒一閃,四個人,四把吳鉤劍,疾如流星一般,攻向南宮玉真。
南宮玉真雙劍疾起,快如飄風一般,劃出兩圈弧形劍芒。
這是快劍手法,兩道劍芒,在四柄三尺八寸的吳鉤劍威力還未發揮出來之前,已然封住了四人的攻勢。
一陣金鐵交鳴的連綿響聲之後,雙劍已搶先攻向兩個人。
哪知四毒人,手中的長劍被封開之後,突然一揚左手,四掌一齊攻向南宮玉真。
舉起的手掌,完全成了紫黑顏色。
南宮玉真的短劍,已然觸到了兩個毒人的身上。
但兩個毒人,卻如完全不覺一般,仍然攻出極猛烈的掌力。
南宮玉真短劍疾送,刺了兩個毒人的心中。
南宮世家的殺人手法,實效快速,果然招招都攻向致命所在,完全脫離了常規變化。
但四個毒人的掌勢內力,卻擊中了南宮玉真。
她存心速戰速決,不得不涉險取敵。
南宮玉真被四人掌勢內力一震,借勢向後退開了五步。
但她一退疾上,雙劍分取另外兩個人前胸。
雙方距離在數步左右,卻不料南宮玉真雙手一鬆,雙劍脫手而出。
鋒利的寒芒劍尖,筆直的刺入了兩個毒人的心中,直沒及柄。
四個毒人,轉眼之間,都倒斃在南宮玉真的手下。
但卻沒有流出很多的血。
所謂血,也和常人不同,是一種紫黑色的濃血,而且很少很少。
東方亞菱輕輕吁一口氣,道:「表姐,好利害的殺人手法,小妹今天算開了眼界。」
南宮玉真道:「我也覺著這些手法大過惡毒,很少施用,但這四個毒人,不能夠留下來,只好施用殺手。」
東方亞菱道:「這種手段,雖然凌厲無匹,不過,對防護的力量,卻是不能兼顧。」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表妹,這你就不懂了。凡是快速的殺人手法,都有一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本身也帶有很大的危險。」
四具毒人的體,倒臥在地上。
隨來的敵人,除了重傷、死亡之外,全都撤走。
江海、高山,望著地上的體,呆呆出神,他們似是被南宮玉真的凌厲殺人手法所震駭,呆在當地望著四具毒人的體在出神。
南宮玉真回顧了一眼,道:「方老、化老,要他們把體埋起來,再安排一下防守的陣勢……」
回頭望了東方亞菱一眼,接道:「小表妹,咱們回房中去,我還有事請教。」
兩個人行到了南宮玉真的臥室回頭掩上房門。這是南宮玉真臨時的閨房,佈置得很雅致,兩個人對面而坐。
東方亞菱舉手理一理鬢邊的散發。笑道:「有什麼事,這麼神,連你那兩個貼身女婢也被拒於門外。」
南宮玉真神情嚴肅,逋:「小表,我好像是中了毒。」
東方亞菱呆了一呆,道:「中了毒?」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四個毒人,發出的掌力,帶有著奇毒,透入肌膚。」
東方亞菱道:「表姐毫無準備,怎的竟然敢接對方的掌力。」
南宮玉真道:「我已練成了護身罡氣,一般的掌力,毒性也傷不了我,想不到,四個毒人的掌力很怪異。」
東方亞菱道:「武功一道,小妹不通,不妄言,但不知表姐怎知自己中了毒?」
南宮玉真道:「我運氣相試,感覺到自己中了毒。」
東方亞菱道:「很利害麼?」
南宮玉真道:「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毒性?」
東方亞菱道:「什麼樣的感覺?」
南宮玉真道:「毒性被逼人左臂,現在有著麻木之感了。」
東方亞菱吃了一驚,道:「這是混合之毒,最難醫治,表姐,請先服一粒丹藥。」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不要緊張,只有左臂被毒性滲入,我已經閉氣封住了左壁的經脈,大不了斬下一條左臂。」
東方亞菱身上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了一粒丹丸,道:「表姐,快請服下,皇天賦予你一副絕世容貌,怎能夠輕易把左臂斬去,那豈不變成了獨臂美人,再說表姐就算真有勇氣斬下一條左臂,秋飛花也捨不得讓你斬下來。」
南宮玉真接過丹丸了下去,笑道:「小表妹,你好像一時一刻都忘不了他,連替表姐治傷,也要提提他的名子。」
東方亞菱緩緩行了過來,一面查看南宮玉真的傷勢,一面說道:「表姐,秋飛花是不是很傷心?」
南宮玉真道:「你怎麼現在才想起來,你傷了他的心……」
東方亞菱接道:「我無意如此。」
南宮玉真道:「我知道你的無意,但傷了他的心,總是事貿,等一會,我派人請他過來,你向他解釋一下。」
東方亞菱道:「他應該明白我不是故意的……」
突然。由懷中取出一枚金針,刺向南宮玉真左臂上去。
那知金針如紮在鐵石之上,完全刺不進去。
東方亞菱輕輕吁了一口氣,道:「表姐,你練的什麼武功?把一身細皮白肉,練得像鋼鐵一樣。」
南宮玉真道:「玄門罡氣。」
東方亞菱道:「是你們南宮世家的家傳之學?」
南宮玉真搖搖頭,道:「不是,玄門罡氣,是玄門中至高神功,南宮世家中,沒有這一種武功。」
東方亞菱道:「表姐的武藝很博雜?」
南宮玉真道:「人家罵南宮世家武功是屬於詭異一道,想一想。我們的武功,確也是形如傳言,我們的家傳武功太直接,出手之後,不是把人殺死,就是被人家反擊所傷,我們的武功,缺乏中庸,也缺少平和之氣,所以,江湖上有個傳說,七分武功的人,一和南宮世家中人動上了手,就可能變成了十分武功。」
東方亞菱接道:「因為,面對著南宮世家的人,等於面對著死亡。」
南宮玉真道:「我們,我開始學習別家的武功,看看人家,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們改正借鏡之處。」
東方亞菱道:「表姐想糾正南宮世家的留傳武功?」
南宮玉真道:「糾正倒不敢當,南宮世家的傳統武功,經過了數代的精淬磨練,老實說,它必有值得留存之處,我想改正的是,把這些武功之中,加一股暖和的力量,使搏鬥雙方,都有退一步的餘地,不致於出手就形成拚命了。」
東方亞菱道:「表姐,這是一個大心願,也是修正南宮世家在江湖聲譽的唯一機會,表姐,如若你覺著我可以效力的地方,小妹定會全力以赴。」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表妹,你這是什麼藥物?」
東方亞菱道:「表姐,有什麼不對了?」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別住壞處想,這藥物太好了,現在,我已經感覺到毒性漸消。」
東方亞菱道:「真的麼?」
南宮玉真道:「表妹,這等事,我還會騙你嗎。」
東方亞菱道:「那真是恭喜表姐了,老實說,小妹心中實無把握,因為你中的毒性大怪異,小妹一直在擔心著。」
南宮玉真歎口氣,道:「小表妹,我心中好感激東方表弟,不是他把你引出來,老實說,表姐也想去一趟東方世家,請你出山幫忙,表妹,沒有見到你之前,我想不到,一個人的智慧,竟然有著如此的能力。對南宮世家和整個江湖的前途,我已經完全沒有信心,但表妹的出現,卻給我恨大的力量,也給了我恨大的信心。」
東方亞菱輕輕吁一口氣,道:「表姐,我真有這能力麼?」
南宮玉真道:「不錯,表妹,表姐是由衷之言。」
東方亞菱道:「但願我能不負表姐的期望才好。」
南宮玉真道:「表,言重了,我們表姐,全力合作,希在江湖上闖出一番局面。」
東方亞菱道:「表姐給小妹不少的雄心。」
這當兄,門外銅環,突然叮叮咚咚的響了起來。
南宮玉真緩緩站起身,打開木門。
只見女婢追風,當門而立。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秋相公來了麼?」
追風道:「來了,現在門外候命。」
南宮玉真緩步行出門去,只見秋飛花肅立在室外,臉上是一片尷尬、奇怪的神色。
行近了秋飛花的身側,南宮玉真才緩緩說道:「秋兄,請入室中坐吧!」
秋飛花輕輕吁一口氣,道:「姑娘,房中有客人?」
南宮玉真道:「不是外人,秋兄請進!」
其實,秋飛花早知道了那裹面坐的是什麼人,只是不便出口而已。
妙的是南宮玉真也不點明,硬把秋飛花給讓了進去。
南宮玉真隨後而入,關上了房門。
東方亞菱微微一欠身,道:「秋兄,小妹見禮。」
秋飛花急急一抱拳,道:「不敢當,在下給東方姑娘見禮。」
東方亞菱道:「秋兄,你一路叫我亞菱的,為什麼又改稱了東方姑娘?」
秋飛花道:「在下覺著,稱呼東方姑娘,應該是更禮貌一些。」
東方亞菱道:「秋兄為什麼不說,這稱呼聽起來,生疏了很多。」
秋飛花笑一笑。道:「在下覺著,姑娘和在下之間,確然有些生疏了。」
東方亞菱道:「為什麼?」
秋飛花道:「在下覺得咱們之間確也有一段距離。」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秋兄,這距離是秋兄蓄意造成的,還是小妹造成?」
秋飛花道:「你是東方世家中的干金小姐,秋某人只不過是一個流浪江湖的漢子,咱們家世不同,秋某人又怎麼能夠高攀你東方姑娘這樣一位朋友呢?」
東方亞菱一皺柳眉兄,道:「秋兄,看起來,你對小的誤會很深。」
秋飛花道:「不敢當,東方姑娘,我秋飛花怎麼敢對你東方姑娘誤會,在下只不過是一個默默無聞……」
南宮玉真接道:「夠了,秋兄,亞菱已對你再三示歉,難道你要她向你求饒不成?」
秋飛花道:「在下不敢。」
南宮玉真道:「請坐吧!秋兄,我們要研商一下江湖大計。」
秋飛花道:「在下才疏學淺,只怕很難和兩位共商大計。」
南宮玉真心中暗道:「這人表面隨和,但如是固執起來,倒是很難說服。」
她恐怕嬌生慣養、滿胸才華、一身傲骨的東方亞菱受不了這等冷嘲熱諷,會突然發作起來,正想開口制止,東方亞菱已離座起身,欠身一禮,道:「秋兄,小妹如有什麼開罪之處,還望秋兄能夠原諒,小妹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不知江湖禮數……」
秋飛花但覺臉上一熱,急急抱拳一禮,道:「姑娘,折煞在下了。」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好啦!坐下去,經過一番小誤會,倒也別有情趣……」
東方亞菱臉紅欲言又止。
三個人團團圍在了一桌坐下。
南宮玉真望了東方亞菱一眼,道:「小表妹,你先說吧!目下咱們應該如何?」
東方亞菱道:「論天下大事,還要表姐說明,小妹可以提供些愚見。」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道:「如若咱們把武林大局視為己任,認真的研討武林形勢,應把天虛子傅東揚和倪萬里等三位老前輩請來此地,他們見多識廣,對江湖大局瞭解較多。」
東方亞菱道:「道、僧、書、劍、丐二十年前剿滅魔刀會,為江湖上建立了不朽的功業,五個人一向是同來同往,怎麼突然間,少了僧、劍兩位呢?」
南宮玉真道:「這要問秋兄了。」
秋飛花歎口氣,道:「覺元師伯和李師姑之間,似乎是有些誤會,李師辜負氣而去,覺元師伯追了過去……」
東方亞菱接道:「秋兄,僧、劍二位之間,可是牽上了情怨?」
秋飛花道:「這個,大概是吧!但在下並不大了然詳情,上一輩恩、債,都不喜歡晚一輩們知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