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輕輕一掌,拍在東方雁的背上。
東方雁吁一口氣,睜開了眼睛,道:「好惡毒的設計……」
秀秀低聲說道:「少爺,你沒有受傷,也沒有中毒。」
東方雁道:「妹妹,我真的沒有中毒麼?」
東方亞菱道:「沒有,哥哥,告訴我,你怎麼會中了迷藥。」
東方雁簡略的說明了經過,道:「看來,南宮表姐這個村落,已經完全被人家佔去了。」
東方亞菱輕輕吁一口氣,道:「確實有些問題,不過,倒也不像是完全被他們佔領的樣子。」
東方雁道:「怎麼說?」
東方亞菱道:「如果他們完全佔領了這個村落,南宮表姐的屬下,必然會奮力抗拒,至少應該有些打鬥的痕跡,但咱們卻發覺不出來有什麼可疑之處。」
東方雁道:「妹妹的意思是……」
東方亞菱道:「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南宮表姐發覺了敵勢強大,全數撤離了這個地方。」
東方雁道:「還有一種呢?」
東方亞菱道:「還有一種是,南宮表姐發覺了敵勢龐大,把人手集中一處堅守易攻之處,所以,還沒有開始搏殺。」
東方雁道:「後面這情形,十分可能,咱們得進去看看。」
東方亞菱道:「咱們要進去,不過,咱們得先設法和南宮表姐取得聯絡才行。」
東方雁道:「這要如何聯絡呢?」
東方亞菱道:「我們來想想法子吧!」
秀秀低聲說道:「姑娘,咱們先離開此地再說,不論南宮姑娘是否把人手撤走,但咱們得先回到車上去。」
東方亞菱點點頭,舉步向外行去。
秀秀搶先一步,走在前面帶路。
東方亞菱輕陘吁一口氣,道:「哥哥,咱們此刻,可能己身陷重圍,由這座茅舍,到篷車之上,是一段最危險的行,咱們隨時可能遇上強敵攻擊,哥哥的傷勢。是否已經恢復了。」
東方雁道:「恢復了。」
東方亞菱道:「可以和人動手麼?」
東方雁道:「可以。」
東方亞菱道:「你要記著,你不但要自保,而且,還要保護我。」
東方雁道:「哦?」
東方亞菱道:「但千萬不能露出緊張神態,他們也可能不會對咱們攻襲。」
東方雁道:「咱們就這樣的走過去,是麼?」
東方亞菱道:「不錯,但要走的沉著一些,我殺死這兩個人,未發出一點聲息,如是咱們的舉動,不引起他們的懷疑,咱們就有平安度過這場風波的機會。」
東方雁道:「我走江湖,還裝得來,你告訴秀秀一聲。」
東方亞菱道:「來不及了。」
舉步跨出門外。
東方雁緊追一步,和東方亞菱並肩而行。
為了妹妹的安全,東方雁心中緊張至極,緊隨在東方亞菱的身後,全神凝注。
東方亞菱的舉止,卻保持了適當的輕鬆,蓮步緩移,行向篷車。
似乎是東方亞菱多慮,一直行近篷車,一直未發生事故。
東方兄距離篷車還有一丈左右時,秀秀已奔近篷車,正待掀動車。
東方亞菱不遺細微的觀察,已瞧出了情形不對,大聲喝道:「秀秀退回來。」
秀秀很機警,吸了一口氣,疾快的退後了五尺。
車啟動,緩步行出一個穿著紫色勁裝少女,不是蘭蘭。
秀秀長劍一揮,道:「你是什麼人?」
紫衣少女未理會秀秀,卻望著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久聞東方姑娘的才華絕世,今日才叫咱們開了番眼界,單是這一輛自行走動的篷車,已然叫人驚奇不已了。」
東方雁沉聲說道:「紫旗壇主連吟雪。」
連吟雪笑一笑,道:「不錯,難得你東方少俠還記得我。」
東方亞菱神情冷肅的說道:「秋飛花呢?」
連吟雪笑一笑,道:「還好好的活著。」
東方亞菱道:「我的女婢蘭蘭呢?」
連吟雪道:「和秋飛花一樣,只是被點了穴道。」
東方亞菱吁一口氣,連吟雪格格一笑道:「姑娘,咱們請姑娘為我們紫旗壇上賓。」
東方亞菱道:「太客氣,上賓和囚犯,只是程度上不同罷了。」
連吟雪微微一笑,道:「東方姑娘,如是不肯接受小妹的邀請,那請東方姑娘出個題目吧!」
東方亞菱道:「好像目下,我們還不是出題目的人。」
連吟雪道:「那麼姑娘的意思是……」
東方亞菱道:「姑娘請把條件開得低一些,咱們盡量想法子接受。」
連吟雪搖搖頭道:「姑娘,我知道你不會武功,所以,咱們只要下了你們身上的暗器,絕不讓你身戴刑具,我們也不想和東方世家結仇,所以,小妹保證不傷害你們。」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姑娘,你可是覺著已經贏定了?」
連吟雪點點頭,道:「姑娘可是還想較量一下?」
東方雁道:「不錯,我們沒有敗,為什麼要束手就縛?」
連吟雪道:「東方姑娘,你是聰明人,大概不願意把事情鬧得血淋淋的吧?」
東方亞菱道:「但我也不願太過份屈辱自己。」
連吟雪道:「好吧!聽說東方姑娘一身暗器,利害無比。」
東方亞菱道:「小妹不會武功,倒是在這方面下了一點工夫。」
連吟雪道:「你的暗器威勢,能及多遠?」
東方亞菱道:「兩丈從未落空。」
連吟雪道:「咱們試試吧!我站在兩丈之內,由姑娘放暗器,以三次為限,如若姑娘在三次暗器中傷了小妹,我可以交還篷車,也交還秋少爺和你的女婢蘭蘭。」
東方亞菱道:「我這暗器上大部份都經過毒藥淬練,見血封喉,中人必死。」
連吟雪微微一皺眉頭,道:「如若你用的暗器中,都是淬毒之物,那你就只好施用淬毒暗器了。」
東方亞菱道:「如是不幸射中了姑娘呢?」
連吟雪道:「那就只怪我命短了,但如小能夠躲避過呢?」
柬方亞菱道:「答應你的條件,我們束手就縛。」
連吟雪道:「咱們試試吧!我站在兩丈之內,由姑娘放暗器。」
東方雁道:「妹妹且慢。」
連吟雪道:「東方少俠又有什麼高見?」
東方雁道:「在下想先和姑娘動手一戰。」
連吟雪道:「動手一戰?」
東方雁道:「不錯,咱們學武的人,如若不在武功上分出個勝負,實是心有不甘。」
連吟雪道:「東方少俠若一定想和小妹動手一戰,小就只好奉陪了。」
東方雁仗劍而出,道:「姑娘請亮兵刃吧!」
連吟雪神色鎮靜的微微一笑,道:「東方少俠,我還有一事不明,可否請教?」
東方雁道:「什麼事?」
連吟雪道:「咱們這一戰,可有綵頭?」
東方雁道:「武功上見高下,勝敗皆明,還有什麼綵頭?」
連吟雪道:「東方少俠的意思是,咱們先有一場搏殺,如是小妹幸勝了,還要再接令妹三次淬毒致命的暗器?」
東方雁嗯了一聲,道:「這麼說來,連姑娘是有把勝過在下了?」
連吟雪說:「東方世家的家傳武功,自非小可,但不是猛龍不過江,小妹既然敢到這來,自然也有一點道理,大家動手搏殺,自然應該講究公平二字,如是我們大家可以不講規短的亂打一通,那自然又當別論了。」
東方雁心中暗道:「就目下情形而言,他們在四周,不知道埋伏了多少的人手,如是和他們群打群毆,人數上自然要處於劣勢,此事萬萬不可。」
東方雁道:「姑娘這麼看得起我,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連吟雪笑一笑,道:「東方兄,咱們比試拳腳呢?還是比試兵刀?」
東方雁略一沉吟,道:「姑娘的意思呢?」
連吟雪道:「小妹覺著,咱們先以拳腳比試,如是無法分出勝負,再用劍搏殺一陣如何?」
東方雁道:「好吧!就依姑娘。」
東方雁搶先,劈出一拳,連吟雪嬌軀一閃,避了開去。
東方雁一招落空,不待連吟雪還手,第二招又攻了出去。
連吟雪又一閃身,避了開去。
東方雁一連攻出了五招,但五招盡皆落空。
連吟雪微笑依然,仍然未還手。
東方亞菱低聲道:「哥哥,這位姑娘,身法著實很奇幻,你要小心一些。」
連吟雪微微一笑,道:「姑娘,我說過,我這身武功不太差,要不然,我怎麼當任一旗壇主之尊。」
東方雁一連五招落空,對連吟雪更生出警之心,暗暗聚真氣,緩緩劈出一掌。
這一招去勢緩慢,但連吟雪卻立刻收起臉上的笑容。
只見她凝神而立,蓄勢相待,竟然不敢再輕易閃避。
東方雁的掌勢雖然去得很緩,但仍然逐漸的接近了連吟雪的前胸。
連吟雪這一次沒有閃避,右手一抬,竟然迎上了東方雁的掌勢。
雙掌接實,只響起了一聲微微輕震。
但那一聲輕震之後,兩人身軀,都開始微微抖顫起來。
東方雁身不由主的向後退了五步。
連吟雪也向後退了兩步。
但見連吟雪身子一停之後,立刻又欺身而上。東方亞菱一抬右腕,道:「站住。」
連吟雪自知此時此情之下,絕無法閃開她的淬毒暗器,不禁一怔。
東方亞菱探手入懷,取出了一個玉瓶,打開瓶塞,倒出了兩粒藥物,道:「秀秀,過來。」
秀秀依言行來,道:「姑娘有什麼吩咐?」
東方亞菱道:「把這粒藥物姑娘服下。」
秀秀道:「給她吃……」
東方亞菱接道:「不許多口,快送過去。」
秀秀不敢再多言,學步行了過去。
東方亞菱卻行到東方雁的身側,道:「哥哥,快吃下這粒丹丸。」
東方雁身子仍在不停的發抖,但卻張開嘴吞下了妹妹手中的藥物。
秀秀行到了連吟雪的身前,道:「我們姑娘的療傷聖品」紫金丹「,姑娘請吞下去。」
連吟雪並未逞強,啟開櫻唇。
秀秀把藥物投入了連吟雪口中之後,立刻退下。
目睹秀秀退了五尺以後,連吟雪才緩緩吞下口中丹丸。
東方亞菱低聲說道:「連姑娘,雖然家兄的傷勢,比你重了很多,但姑娘也受了不輕的傷,如是姑娘強自行動,很可能會真氣凝聚不散。」
連吟雪道:「我想不到,他竟會使出震功手法。」
東方亞菱道:「小妹說一句公平話,因為家兄不想落敗,所以,他使出了震功手法,希望和姑娘鬧一個兩敗俱傷。」
連吟雪道:「但他受的傷比我還重。」
東方亞菱道:「小妹雖然不會武功,但我知道,這震功手法,是一種很惡毒的手法……這是真實的硬拚,如是功力悉敵的人,可能會鬧成兩敗俱傷,自然功力差一點的人,會傷的較重些,家兄傷得比姑娘重,那證明了,他比姑娘的功力差了一級,但姑娘也受了傷,這一戰,不知姑娘的看法如何?」
連吟雪道:「東方姑娘的看法呢?」
東方亞菱道:「自然不能算姑娘敗,但也不能算是姑娘全勝。」
連吟雪道:「小勝總是要算了。」
東方亞菱道:「姑娘如是沒有受傷,那自然算你勝了,咱們不願乘人之危,但也不願承認你勝了。」
連吟雪道:「姑娘準備如何解決這件事呢?」
東方亞菱道:「咱們不分勝敗,你還我們篷車,咱們互不相犯。」
連吟雪道:「姑娘覺著這樣很公平麼?」
東方亞菱道:「不太公平,但姑娘也只好湊合一下了。」
連吟雪道:「姑娘是威脅我呢?還是挾恩求報?」
東方亞菱道:「挾恩求報也好,威脅你也好,但有一件事,姑娘心中也該明白,我不希望鬧出流血慘事。」
連吟雪道:「東方姑娘,如是小妹不肯退走呢?」
東方亞菱道:「那就很難說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了,我會使出所有的暗器,鬧出一場血雨腥風。」
連吟雪沉思了一陣,道:「我們撤離此地,但我要奉勸姑娘一句。」
東方亞菱道:「小妹洗耳恭聽。」
連吟雪道:「別再待在這座村落,這裡集中了很多高手,南宮世家中人已有很人的傷亡,這地方除了小妹之外,還有兩位壇主身份之人,在此坐鎮,看起來,這是一座很平靜的小村落,事實上,卻是步步殺機,寸寸凶險。」
東方亞菱道:「南宮姑娘也傷在了諸位手中麼?」
連吟雪道:「南宮玉到此刻為止,還未露面,但她的屬下眾人,卻有很大的傷亡。」
東方亞菱道:「你們打得很小心,至少在表面上看不出打鬥的痕跡。」
連吟雪道:「南宮世家中人,都受過了嚴格的訓練,死守一處。絕不後退,我們逐屋爭奪,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東方亞菱道:「你們殺死了所有的人?」
連吟雪道:「殺死了十之四五,另外有一半人,撤退到村落中間,仍在堅守之中。」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你們為什麼不攻進去?。」
連吟雪道:「我們試過,但那是南宮世家中精銳集中之地,攻打不易,我們兩次衝殺傷亡很大。」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那地方一定易守難攻。」
連吟雪道:「不錯,南宮玉真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
東方亞菱道:「所以,你們不再攻打了。」
連吟雪道:「今夜,至遲明日,南宮玉真再不現身,我們就要不擇手段的開始攻打了,我們已給她出面的時限,今夜子時,時限屆滿。」
東方亞菱一欠身,道:「多謝姑娘指教。」
連吟雪道:「看來,我並沒有說服你們。」
東方亞菱道:「我決定的事,一向很少更改。」
連吟雪道:「姑娘,我們正式動過了手,由此地到那南宮姑娘的停身之處,還有一段距離,雖然只有十幾丈的距離,但這一段的距離很難走。」
東方亞菱道:「我明白姑娘的意思,今日之情,小妹心領,但願日後,能有一報。」
連吟雪低聲說道:「秋飛花似是受了傷?」
東方亞菱心頭一震,道:「連姑娘很關心他?」
連吟雪道:「談不上關心,有過數面之緣,總得要問一問。」
東方亞菱道:「小妹定會轉告,姑娘但請放心。」
連吟雪突然回身而去,一面高聲喊她的人道:「不許妄動車中一草一木,隨我退走。」
但見篷車啟動,兩條人影。飛撲而下,緊追連吟雪身後而去。
篷車的下面,也閃出兩個勁裝大漢,懷中抱著匣弩。
秀秀一伸舌頭,道:「姑娘,他們早已經佈置好了,咱們卻一無所知。」
東方亞菱道:「她已穩操勝算,分明是有意的放咱們一馬。」
東方雁道:「妹說服了她?」
東方亞菱低聲說道:「哥哥,你一點也聽不出來呀?」
東方雁道:「聽出什麼?」
東方亞菱道:「她是為了秋飛花,人家畫龍點睛,把交情全都放在秋飛花的身上了。」
東方雁道:「哦!」
東方亞菱加快腳步,登上篷車。
只見秋飛花閉目而坐,神態安詳,似是睡意正濃。
蘭蘭也被好好的放在一側,倚在篷車的木欄上。
兩個人,都被點了穴道。
東方亞菱輕輕吁一口氣,道:「秀秀,快上來。」
秀秀掀而入,道:「姑娘有什麼吩咐?」
東方亞菱道:「解開他們穴道!」
兩人都被點了睡穴,而且,手法很輕微,秀秀稍一推拿,兩人都醒了過來。
東方亞菱藉機會檢視車中的情形,一如正常,沒有一點損壞。
東方雁躍上篷車,道:「妹妹,車中的機關,是否已遭破壞?」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沒有,一點也沒有破壞,這個人很奇怪!」
東方亞菱道:「她有很充分的時間,破壞這座篷車中的機關,但她沒有破壞,為什麼會這樣呢?」
東方雁沉吟了一陣,道:「也許她不知道,這篷車中的機關變化!」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如若她用心看一看,就是任何人都會看出這大約的情形,可能是,他們無法學會製造,但如想破壞,那該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了。」
東方雁道:「那她為什麼不肯破壞這篷車中的機關呢?」
東方亞菱道:「自然是有原因,那就是她為了咱們之中的一個人。」
東方雁道:「誰?」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誰?小妹也不清楚,大家用心想一想吧!」
秀秀接道:「不全是為了姑娘,也不會是為了少爺。」
東方亞菱道:「你和蘭蘭呢?」
秀秀笑道:「自然更不會為了我和蘭蘭。」
東方亞菱道:「那是為了誰呢?」
秋飛花道:「我們一共五個人,若不是為了你們四位,那自然是為了我了。」
秀秀道:「秋爺,你認識那位連旗主麼?」
秋飛花道:「認識。」
秀秀道:「所以,她看在你的面上,沒有破壞咱們的篷車。」
東方亞菱道:「幸得有秋兄這點情面,要不然,破壞了咱們這輛篷車,那就麻煩大了。」
秋飛花輕輕吁一口氣,道:「亞菱姑娘,南宮姑娘的情況如何?」
東方亞菱道:「她好像被困在了這座村落之中。」
秋飛花道:「咱們是不是要去見她?」
東方亞菱道:「秋兄的意思呢?」
秋飛花道:「這要姑娘決定了,咱們是否該去見她?」
東方亞菱道:「小覺著應該去。」
秋飛花道:「哦!」
東方亞菱道:「只是那位連姑娘呢?咱們再行進一步,就可能遇到了很強大的阻力。」
秋飛花道:「咱們坐篷車衝過去如何?」
東方亞菱道:「可以,但小妹擔心一件事?」
秋飛花道:「擔心什麼事?」
東方亞菱道:「擔心他們把咱們這輛篷車困住。」
秋飛花道:「如何困住咱們這輛篷車?」
東方亞菱道:「很容易,只要他們挖幾條五尺以上的寬溝,篷車就沒有辦法通行了。」
秋飛花道:「每一件事情,都有缺憾,很難求盡善盡美。」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哥哥,請駕車,蘭蘭控制行車轉輪。」
東方雁坐上車轅,一提繩,篷車向前行去。
原來,拉車約兩匹老馬,也沒有受到傷害。
蘭蘭揭開了一個木盒,行入車下。
秀秀低聲說道:「姑娘,婢子作什麼呢?」
東方亞菱道:「你的事情很多,我想,這一次,咱們要有一次很激烈的惡戰,先助我升起護車的鐵板。」
秀秀對車中的機關操縱,似是極為熟練,立刻動手,搬動了兩個木紐。
但聞篷車四周響起了一陣輕微的波波之聲,篷車四周升起了護車的鐵板。
東方雁已熟練了坐位上護車鐵板的變化,身子微微一移動,全身大部份,都置於鐵板的保護之下。
東方亞菱低聲道:「秋兄,有一件事,小妹,要先說明白。」
秋飛花道:「什麼事?」
東方亞菱道:「這座篷車之內,有八十八百七十二件暗器。包栝了毒針、弩箭、飛刀,和一十二支長矛,但最利害的是毒針,這些毒針是一組一組的射出,每組一十八根,老賈說,接近我這篷車一丈以內。能逃命的絕無有。」
秋飛花道:「姑娘的意思是……」
東方亞菱道:「我是告訴秋兄,如若真的打了起來,他們必然會有很大的傷,咱們也可能難以生離篷車,秋兄對那位連旗主……」
秋飛花接道:「亞菱,咱們在江湖走動的人,雖然每日耍刀弄槍。但能夠少殺人,還是少殺一些,連吟雪和我萍水相逢,但很多地方,她確然對我很照顧……」
東方亞菱接道:「所以,我要先向你秋兄說明一下。」
秋飛花道:「如若情勢必須,那也只好放手一拼了。」
東方亞菱道:「有你秋兄這句話,小妹也好放手施為了……」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道:「亞菱,最好不要殺大多的人,因為,到目前為,咱們和大合堂那個神秘大組合,為何結仇還未弄清楚。」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好!小妹盡量手下留情。」
只見一陣大喝傳了過來,道:「站住,篷車如再往前走上一步,我們就要施以亂箭了。」
東方亞菱道:「哥哥,停下篷車,放走兩匹拉車的老馬。」
東方雁依言施為,放走了兩匹老馬。
東方亞菱道:「哥哥,你面前護身鐵板,可以提高半尺,整個頭臉,都包在那鐵板之中,左邊有一個控制的機關,只要一按那個機關的控鈕,整個的護身鐵門,就可以打開了。」
東方雁道:「我看到了。」
東方亞菱道:「哥哥,想法子找南宮表姐的人,取上聯絡。」
東方雁道:「只要和南宮表姐答上話,我就會衝下車去。」
東方亞菱道:「蘭蘭,慢一點向前行去,如是我推想不錯,他們早已佈置好了陷阱。」
蘭蘭的聲音,由車底傳了土來,道:「婢子會小心行車。」
篷車緩緩向前行去。
東方雁低聲指導著篷車前進的方向。東方亞菱和秀秀,由篷車中留下的視孔,向外面查看。
篷車又向前行進四丈左右,仍未見有弩箭射到。
這時,篷車深入了村中,四面都是連綿的房舍。
忽然間,一支強箭,無聲無息的射了過來。
「啪」的一聲,強箭射在篷車的鐵板之上。
秋飛花吸一口氣,道:「亞菱,放我出去如何?」
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你要幹什麼?」
秋飛花道:「這座村舍,咱們應到村落中心。」
東方亞菱道:「秋兄,如是小妹沒有想錯,咱們此刻處境的凶險,尤在那五行八卦陣中十倍,你身體沒有復元,小妹不會武功,離開篷車,就可能會遇上凶險。」
秋飛花道:「得你靈丹之力,我已覺得體能恢復了不少,我想應該通知南宮姑娘一聲。」
東方亞菱道:「目下敵情不明,咱們也不能太過相信那位連吟雪的話……」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目下為止,咱們還未見到南宮世家中人,秋兄實不該下車冒險。」
只聽一陣密集的「拍拍」之聲,傳入耳際,篷車果然受到亂箭的襲擊。
這些弩箭十分強勁,射在篷車上的力量,十分刺耳。
幸好這篷車上的鋼片,雖然不厚,但卻是精鋼製成,十分堅硬。
弩箭射中篷車的聲音,一直持續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才停了下來。
在這弩箭不絕的響聲之中,東方亞菱一直輕蹙著眉頭、一語不發。
直到弩箭聲停了下來,才輕輕吁一口氣,道:「他們似乎是已知道咱們這篷車有著保護的鋼板,所以,他們特別的集中了強弓硬箭,由很近的地方,射了過來,力道之強從所未見,直似要穿裂這護篷車的鋼板。」
蘭蘭似是也被這強弓力道所震驚,自動停了下來。
一陣強箭過後,一個冷冷的聲音,又傳了來,道:「篷車如若再向前行過一丈,我們會施放火攻。」
秀秀低聲說道:「姑娘,咱們這篷車能不能抗拒火攻?」
東方亞菱道:「這要看那火勢的大小了。」
秋飛花吁一口氣,道:「亞菱,放我出去,」東方亞菱搖搖頭,道:「不行,放你出去,你如何能逃過他們的亂箭和火攻?」
秋飛花道:「亞菱,這篷車距離房舍不遠,我只要奮身一躍,就可以躲過他們的暗器追擊。」
東方亞菱道:「秋兄,你堅持下車為什麼?」
秋飛花歎口氣道:「南宮姑娘是一位很謹慎的人,我相信,她會做拒敵的安排,只是她坐關未滿,不能親身臨敵……」
東方亞菱笑一笑,接道:「秋兄,你一人離開,把我們丟下不管了麼?」
秋飛花道:「姑娘,不要誤會,家師和幾位師叔,都還留在此,南宮姑娘坐關期滿,我們還有一戰的實力,我瞭解一下實際情勢之後,立刻接迎姑娘。」
東方亞菱還未來及答話,耳際間已響起了東方雁的聲音,道:「妹妹,有人來了。」
輕輕吁一口氣,東方亞菱緩緩由口袋內摸出一個玉瓶,又倒出了一丹丸,道:「秋兄一定要出去,那就請先服下這粒丹丸。」
秋飛花對東方亞菱,早已心口敬服,接過丹丸,吞了下去。
東方亞菱道:「蘭蘭,停車……」
語聲一頓,接道:「哥哥,他們來了幾個人?」
東方雁道:「六個。」
東方亞菱一拉車內的機關,收回車前的護車鋼板,道:「秋兄,去吧!但最好別和人家動手,就算要動手,也必需在十招之內,勝過敵人,不要離篷車太遠,以便小妹隨時接應。」
秋飛花微微一笑,低聲道:「多謝姑娘。」
秋飛花一提氣,由篷車中飛躍而下。
抬頭看去,只見藍袍老者,帶著五個人,緩步行了過來。
那老者年約六旬,長髯如銀,飄蕩胸前,濃眉、環目,自具一種威勢凌人的氣度。
身後五人,一身的黑色疾服勁裝,都在三十左右的年紀,手中提著一根李公拐,背上斜插一把雁翎刀。
秋飛花緊行一步,和東方雁並肩而立。
距離兩人還有七步左右,藍袍老者就停了下來,道:「老夫想見見東方姑娘。」
東方雁道:「老夫有何見教,對在下說也是一樣。」
藍袍老者道:「你是……」
東方雁道:「東方亞菱是舍妹,在下東方雁。」
藍袍老者淡淡一笑,道:「原來是東方公子,只是老夫請教的恐怕你無法回答,還是請東方姑娘出面的好。」
東方雁道:「如是在下無法回答的事,舍妹自會出面回答。」
藍袍老人道:「東方姑娘以絕世才慧,製造出這樣一輛篷車,不讓昔年的諸葛武侯木牛流馬專美於前,這件事已震動了江湖,因此敝人快馬兼程,趕來此地,希望和東方姑娘見面一晤。」
東方雁道:「閣下是何身份,貴主又是什麼樣的一位人物?」
藍袍老者淡淡一笑,道:「東方少兄,老夫適才以硬弓強箭,試過了這輛篷車的避箭之力,確實十分高明,東方少兄,目下能否作主,決定東方姑娘的行蹤呢?」
東方雁道:「咱們無法立刻答覆……」
藍袍老者接道:「閣下幾時能給老夫一個回答?」
東方雁:「半個時辰之後。」
籃袍老褚:「好!老夫等候半個時辰,不過,請東方少兄轉告令一聲,篷車到此為止,不能再向前走了。」
東方雁道:「咱們如是不肯聽從,那又如何?」
藍袍老者道:「前面有很多凶險,敝人憐才之心十分強烈,不希東方姑娘,身遭意外,這是好心。」
東方雁道:「咱們心領了,應該如何,咱們自會決定,不勞他人代籌。」
籃袍老者點點頭,道:「年輕氣盛,似閣下這樣暴躁的人,如何能夠成得大事。」
東方雁道:「閣下倚老賣老,教訓了區區一頓,至少應該報出一個姓名罷!」
藍袍老人道:「老夫」天罡刀「張威,這身份能不能教訓你幾句?」
秋飛花點點頭,道:「久仰了。」
張威目光一掠秋飛花,道:「閣下是……」
秋飛花道:「在下秋飛花。」
張威「哦」了一聲,道:「秋飛花,老夫也曾聽過。」
秋飛花道:「末學後進,還得老前輩指教。」
張威道:「近數月來。閽下和我們大合堂中高手,有過多次接觸,如是他們的傳言下錯,閣下是一位後起之秀了。」
秋飛花道:「威老也是大合堂中的一位了?」
張威搖搖頭,道:「不是,老夫不屬大合堂。」
秋飛花道:「那麼老前輩是……」
張威接道:「老夫是藍旗壇壇主。」
秋飛花道:「有一位紫旗壇主連姑娘……」
張威接道:「連吟雪,是老夫的同事。」
秋飛花道:「藍旗、紫旗兩壇主,是否和大合堂關連在一起呢?」
張威淡淡一笑,道:「秋少兄,你不覺著自己問的太多了?」
秋飛花笑一笑,未再答話。
張威道:「秋花兄也和東方姑娘一起麼?」
秋飛花道:「不錯。」
這時,篷車車,突然掀了開來,東方亞菱手扶著秀秀的香肩,緩步行了下來。
張威雙目中神光一閃,道:「那一位想是東方姑娘了?」
東方雁回頭望去,只見秀秀和東方亞菱,並肩行了過來。
舉手理一理鬢邊,東方亞菱緩緩說道:「不錯,我是東方亞菱,張老前輩息隱江湖二十年了吧?」
張威拂髯一笑,道:「看來,姑娘果然是很具才氣的人,二十年前,姑娘還未出生吧?」
東方亞菱道:「晚進今年虛度一十八歲。」
張威道:「難得啊!十幾歲的小姑娘,初次進入江湖,立刻造成如此轟動的局面,古往今來,江湖上絕無有的了。」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抬愛。」
張威道:「老夫從未退隱,二十年後也談不上重出,此番老夫受命而來,敝上很希望能見見姑娘。」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有一件事,小妹要奉告前輩。」
張威道:「姑娘請說吧!」
東方亞菱道:「晚進不會武功。」
張威乃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如何會聽不懂弦外之音,笑一笑,道:「這一個姑娘放心,老夫如何把姑娘帶走,就如何把姑娘送回。」
東方亞菱道:「我可不可以帶著他們同去?」
張威道:「帶著什麼人?」
東方亞菱道:「就是眼下這些人,秋兄,我哥哥,還有我這個隨身女婢。」
張威點點頭,道:「好吧!老夫斗膽替你承擔下來了。」
東方亞菱道:「那就請老前輩帶路了。」
張威道:「姑娘快人快語,老夫替諸位帶路了。」轉身向前行去。
東方亞菱舉步向前行去。一面說道:「秋兄,哥哥,兩位請聽小妹一言。」
秋飛花道:「姑娘請吩咐。」
東方亞菱道:「小妹和人交談之時,不論發生什麼事,兩位都不許出手,也不許插口多言。」
秋飛花道:「姑娘說的不錯,我們自不能喧賓奪主。」
東方雁道:「我不講話就是。」
在張威帶路之下,四個人緊隨身後,向前行去。
行約十丈左右,到了一座茅舍前面。
張威回頭一笑,道:「諸位請稍候,容在下先去通報一聲。」
片刻之後,張威行了出來,道:「敝上在廳中候駕。」
東方亞菱微微頷首,舉步而入。
只見茅舍中打掃的纖塵不染,兩張木椅上,放著黃色的坐墊。
但整座大廳中,卻空無一人。
東方亞菱略一沉吟,緩步行到木椅上生了下來。
秋飛花、東方雁、秀秀等都站在東方亞菱的身後。
東方雁四顧了一眼,想開口說話,但話到口邊時,又了下去。
東方亞菱坐好了身子之後,緩緩說道:「小東方亞菱承閣下召見。有何見教?。」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就是人稱才女的東方姑娘麼?」
東方亞菱道:「不敢,晚進東方亞菱。」
那聲音由內室中傳了出來,道:「老夫,有不得已的苦衷,不便和姑娘見面,所以,咱們隔著垂廉談談如何?」
東方亞菱道:「能夠使得張老前輩甘為聽命的人物,自非常人了。」
那聲音又從內室中傳了出來,道:「東方姑娘的才氣,老夫已經知道了。」
東方亞菱道:「好說,好說。」
那冷冷的聲音,道:「那一輛篷車,是姑娘設計的?」
東方亞菱道:「彫蟲小技,還望指點。」
內室中又傳出清冷的聲音,道:「姑娘太過謙辭了,那是一件驚世的創造,老夫也希望能擁有那樣一輛篷車,但不知姑娘是否可以為老夫也建造一輛?」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十分抱歉,那需要一段不太短的時間,可惜的是目下我沒有那份時間。」
內室傳出來一聲輕笑,道:「姑娘,只怕你對老夫,還不太清楚?」
東方亞菱道:「閣下行蹤神,對面交談不見,這一點,就和常人大不相同,世許是進的身份不配……」
內室中又傳出那清冷的聲音,道:「姑娘,老夫見識得很多,所以,姑娘如是想用言語讓我答應些什麼?只怕是很難如願。」
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老前輩太誇獎了,晚進哪有這份機心。」
室內傳出一聲清朗的笑聲,道:「姑娘,你不但才慧如海,而且口舌似刀,倒叫老夫不得不透露一些身份了!」
東方亞菱道:「晚輩洗耳恭聽。」
那清冷的聲音,緩緩說道:「老夫領導了一個大組合,那是網羅當今之世中,黑、白兩道中高手的大組合……」
東方亞菱接道:「紫旗壇和大合堂,是不是閣下領導?」
室內人嗯了一聲,道:「那只是老夫所領導大組合中的一部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老夫有無數的金銀、財寶,姑娘如是想用錢的話,咱們可以商量。」
東方亞菱淡然一笑,道:「東方世家雖然不是很有錢,但進的用度,還支付得出,金錢的價值,在它施用的地方,這一點,進心領了。」
室內傳出一聲輕淡的冷笑,顯然東方亞菱之言。引起他一些不滿。聲音也變得很緩慢,接道:「除了金錢之外,老夫相信,還具有了相當的權威,姑娘如是喜愛什麼,儘管說出來,只要不是故意刁難,老夫大概都可以辦到。」
東方亞菱道:「哦?」
室內人道:「姑娘不妨多想一下,是否能應允老夫的要求。」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輩已經說過了,我沒有這些時間。」
室內人道:「時光對人,也有一定的價值,如是老夫付出很高的代價,姑娘可否勉為其難呢?」
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這個,老夫倒是願意聽聽看,是什麼樣的代價。」
室內人道:「以南宮玉真之危,作為代價如何?」
東方亞菱道:「南宮姑娘之危?老前輩可否說的清楚一些?」
室內人道:「諸位是為南宮玉真而來,這一點老夫相信,姑娘不會不招認了。」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說的很真實,晚進自不能不承認了。」
室內人道:「雖然老夫目下,還沒有生擒到南宮玉真,但她已在老夫的重重包圍之下。」
東方亞菱道:「包圍之下,並不是一定證明老前輩能夠得勝。」
室內人道:「老夫已調派精銳而來,南宮玉真的希望不大。」
東方亞菱一沉吟,道:「如是晚輩沒有猜錯,南宮玉真姑娘,可能還沒有和閣下照面。」
室內人道:「姑娘別忘了,老夫已親自趕到,所以,她已經注定非敗不可……」
語聲稍歇,立刻接道:「同時老夫如若不下令,姑娘等一行,也無法接近南宮玉真。」
東方亞菱道:「是不是路途大狹,我的防箭篷車無法通過。」
室內人道:「前行三丈,老夫已連夜派人,挖了一道寬過三丈,深逾九尺深溝,姑娘請想想看,你是否一定能通得過呢?」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晚輩答應了如何,不答應又如何?」
室內人道:「姑娘如是答允了,老夫立刻撤走人手,讓你們會面,如是姑娘不肯答允,那就要姑娘憑仗武功闖進去了。」
東方亞菱道:「要晚進留此,替閣下監造一輛篷車,絕辦不到,不過,晚進可以畫出樣,老前輩依圖樣打造出一輛篷車。」
室內人道:「這個也好。」
東方亞菱道:「我還有條件。」
室內人道:「說說看。」
東方亞菱道:「我要先見過南宮表姐,然後再交出圖樣。」
室內人沉吟了一陣,道:「好,就依姑娘之意。」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還有什麼吩咐麼?」
室內人道:「老夫原想和姑娘多談一些事情,但現在,只好不談了!」
東乃菱道:「為什麼?」
室內人道:「因為,姑娘是一個很固執的人,老夫的脾氣,也不太好。如是談不投機,引起衝突,那豈不是一件很煞風景的事。」
東方亞菱道:「說的也是,我們先交易一次,看看彼此的信用如何?如是我們雙方都能滿意,自然還有下一次的交易。」
室內人道:「好!咱們一言為定,老夫這就下令撤走人手。」
東方亞菱道:「進可以告辭了?」
室內人道:「姑娘好走,在下不送了。」
東方亞菱道:「不敢有勞。」
轉身向外行去。
東方雁、秋飛花、秀秀,緊追身後,離開了茅舍,東方雁快行一步,追上了東方亞菱。低聲說道:「妹妹,你真的要替他畫一幅篷車圖麼?」
東方亞菱道:「哥哥,他不是好欺騙的人,我答應了,自然要替他們畫出一幅圖案來,而且,那是真正的圖案。」
東方雁道:「這一來咱們不是人吃虧了麼?」
東方亞菱道:「咱們可以平平安安的見到南宮表姐,怎麼會算吃虧呢?哥哥,你要知道,這一戰,可能會鬧了一個血流成渠的局面,那會使很多人因而死亡。」
東方雁笑一笑,道:「妹妹,他真的會讓我們平平安安的見到南宮表姐麼?」
東方亞菱道:「會!他是一代梟雄人物,不會在這些小地方失信於人。」
秋飛花道:「姑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想過沒有?」
東方亞菱道:「秋兄明教。」
秋飛花道:「他只答允讓咱們見到南宮姑娘,卻沒有答允放咱們離去。」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我會交給一半設計圖,咱們絕不會吃虧。」
秋飛花道:「原來。姑娘早已經想到了。」
東方亞菱道:「所以,只要他說過的話,咱們盡可以相信,因為,他不該說的話,絕不會說。」
談話之間,已經行近篷車。
就這一刻工夫,四周的茅舍之中,無數的佩帶兵刃大漢,蜂擁而出,分別向四下退去。
這些人,動作迅快,片刻之間,人已經走得蹤影不見。
東方亞菱登上篷車,道:「咱們可以走了。」
秋飛花、東方雁等,魚貫登上篷車。
東方亞菱下令駛動篷車,向前行去。
篷車又前行十餘丈,只見一個黑衣人,站在路中,攔住了篷車。
東方雁冷笑一聲,道:「閣下,站在路中做什麼?」
黑衣人道:「前面一段路,有挖陷阱,在下奉命而來,帶諸位繞過陷阱。」
東方雁「哦」了一聲,還未來得及答話,東方亞菱已低聲說道:「哥哥,要他帶路。」
東方雁一揮手,道:「有勞帶路。」
黑衣人道:「篷車請跟在下的身後而行。」
轉身向前行去。
篷車的轉動,十分靈活,緊追在那黑衣人的身後,保持著不快不慢的速度。
黑衣人繞過了一片空闊的草地,才轉入了行向茅舍的道上。
東方雁冷眼觀察,才發覺了茅舍拆除的痕跡。
敢情,對方已拆了很多棟茅舍,只不過拆得很機巧,也收拾的十分乾淨,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
一排橫立的三棟茅舍,攔住了去路。
黑衣人停下了腳步,道:「到了,前面就是南宮世家的人了,我們的人,都已撤走了,諸位可以放心下車。」
說完話,也不待東方雁回答,轉身疾步而去。
直等那黑衣人去遠之後,東方雁才低聲說道:「妹妹,咱們是否要下篷車?」
東方亞菱道:「自然要下車了。」
掀開車,當先而下。
秋飛花、秀秀也緊隨身後,下了篷車。
秋飛花低聲說道:「姑娘,在下很擔心一件事。」
東方亞菱道:「什麼事?」
秋飛花道:「他們會把這一輛篷車偷走!」
東方亞菱道:「照理說,他們不會,不過,咱們不能不防備一點。」低聲吩咐了秀秀幾句,接道:「哥哥,可以下來了。」
蘭蘭也從篷車中行了出來,秀秀帶上了車門,又搬動幾處機紐。
東方雁當先帶路,向前行去。
秀秀,蘭蘭雙雙仗劍,衝入了茅舍之中。
室中的桌椅、被褥,都放得整整齊齊,不見人蹤。
東方亞菱低聲道:「秋兄,過了這一排茅舍,是否就進入了這座村舍的中心?」
秋飛花道:「不錯,過了這排茅舍之後,就是南宮姑娘的住宿之處。」
東方亞菱道:「看來,他們的人手,似乎到此為止,未再向前攻入。」
說話之間,人已穿了過了一排茅舍。
東方雁當先帶路,向前行去,穿過了一排茅舍。
但見人影閃動,兩個年輕少女,率著幾個健壯的村婦,各執兵刀,迎了出來。
南宮玉真的住處,正是這座村舍的正中,和四方的房舍,都有一點距離。
兩個仗劍少女看清楚了之後,立刻還劍入鞘,喜道:「是表少爺,你回來了?」
東方雁微微一笑,道:「你們受驚了。」
這兩個率領村婦的少女,正是南宮玉真的兩個貼身女婢追風、摘星。
追風輕輕吁一口氣,道:「有幾場很激烈的搏殺,姑娘一直坐關未出,我們吃了不少的虧,死了八個,傷了二十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