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飛花道:「他們是什麼人?」
東方亞菱道:「他們是『川東三魔』,不過,他們喜歡別人稱他們為『川東三仙』。」
秋飛花道:「亞菱,你很少在江湖上走動,怎知川東三仙。」
東方亞菱聽他直稱亞菱之名,心中一陣羞喜,雙頰泛起了一片紅之色,說道:「在我們家裡,有一幅武林俠義圖,也有一幅武林魔怪圖,江湖上著名的大俠、魔怪,不僅上面有記述,而且繪有圖像,只不過,一般人不會有我這樣好的記憶,看過之後,也不會記在心中,再見他們之面,也不會記在心上了。」
秋飛花道:「不會看錯麼?」
東方亞菱道:「不會,這川東三魔,是當今武林中十大魔頭人物,自然是不曾看錯了。」
秋飛花道:「十大魔頭,有沒有排名。」
東方亞菱道:「有。」
按著道:「這三個人在十大魔頭排名最後,也就是第八、九、十位。」
秋飛花忽然想起了無難翁,道:「我師父是否排名在俠義圖上?」
東方亞菱道:「你是說無難翁?」
秋飛花點點頭,道:「是!」
東方亞菱道:「像他那樣的人物,自然是在俠義圖上排名。」
秋飛花道:「不知他老人家排名第幾?」
東方亞菱道:「無難翁排名第四。」
秋飛花道:「前三名,是什麼人?」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這就不知道,前面三位,沒有排名,一片空白,第三位,只有一個畫像……」
秋飛花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東方亞菱道:「看不清楚,是一個側背的影子,從畫下的衣著上推斷,似乎是一個中年的女尼。」
秋飛花道:「中年女尼?」
東方亞菱道:「大概是不會錯,我曾經看得很仔細,幾經苦心研究,發覺出來的隱秘,大概是不會錯了。」
秋飛花輕輕吁一口氣,道:「亞菱,武林中原來還有這麼多麻煩。」
東方亞菱道:「江湖上本來就是一個很複雜的地方。」
秋飛花目光一瞥步出三個小轎的青衫人,緩緩說道:「亞菱,為什麼俠義圖上,前兩名沒有排名?」
東方亞菱道:「這就是俠義人物和江湖魔頭不同的地方,他們在江湖上出現過,也懲判惡徒,但他們不願留下姓名,也不願留下形態。」
秋飛花道:「完全沒有一點可尋的跡像麼?」
東方亞菱道:「沒有……」
語聲一頓,接道:「他們要進陣了,咱們也該準備一下了。」
秋飛花抬頭看去,只見那三個青衣人,正和那馬臉人已然談好,馬臉人一馬當先,向裡行來。
秋飛花低聲說道:「亞菱,咱們要如何對付他們?」
東方亞菱道:「看來,除了那馬臉人之外,川東三魔也不解八卦、五行的變化,除非那馬臉人,能夠把整個的陣法破去,他們的行動,仍然受到陣法的限制。」
秋飛花道:「在陣中可以動手麼?」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可以,不過,秋兄要委屈一下了。」
秋飛花道:「委屈什麼?」
東方亞菱道:「要聽我之命行事了。」
秋飛花點點頭,道:「這個自然。」
東方亞菱道:「現在,兩位請先向後面退去。」
秋飛花微微一怔,道:「亞菱,你一個人……」
東方亞菱抿嘴一笑,道:「多謝你的關心,我要試試那些旁門左道的奇術,足否真有拒抗敵人之力。」
秋飛花道:「你多小心了。」
東方亞菱點點頭,回目一笑,道:「我會小心。」
秋飛花緩緩向後退去。
他經過了東方亞菱的細心指導之後,對於陣勢的變化,已經有了大部的瞭解,進退之間,已能行動自如。
東方亞菱迅快的移動身軀,隱入了一根竹子之後。
馬驗人很謹慎,兩掌平胸,緩步而進,戒備得很森嚴。他是個精通五行、八卦變化的人,每一步,都踏得很正確。
三個跟在身後的青衫人,也有著很深的戒心,舉步落足之間,十分謹慎。
秋飛花仔細打量了三個衣著相同的青衫人一眼,發覺三人除了衣著顏色相同之外,人卻有著很大的不同。
當先一人,生得方面大耳,環目濃眉,生相十分威猛,胸前飄著花白長髯。
第二個人,面如鍋底,黑中透亮,兩道八字眉,短鬚如戟,根本見肉,粗指大手,一看就知道屬於外門武功極有成就的人。
第三個青衫人倒是生得白白淨淨,顎下無須,五官端正,細眉鳳目,只是臉色有些蒼白,而且,蒼白得不見一點血色。
三個人,三個完全不同的形態,而且,各具典型。
這時,東方亞菱已發動陣勢,返到秋飛花的身側。
秋飛花打量過三個人,緩緩說道:「這三個人就是川東三魔麼?」
東方亞菱點點,道:「不錯,這就是川東三魔。」
秋飛花道:「看起來,三人年齡不算太大。」
東方亞菱道:「川東三魔,五十年前,已在江湖上闖出萬兒,三個人最年輕,也該有七十歲。」
秋飛花吃了一驚,道:「看起來,三個人,完全不像是六十歲以上的人。」
東方亞菱道:「三魔內功精深,雖然未必能青春常駐,但延年益壽的能力,是有的,比起常人,總是年輕多了。」
秋飛花道:「這些人,可是常年在江湖上走動麼?」
東方亞菱道:「好像是十幾二十年前沒有在江湖上出現過了。」
秋飛花輕輕吁一口氣,道:「大合堂的堂主,不知是什麼樣的一個人物,竟能把這等人物,全給請了出來?」
東方亞菱道:「秋兄留意,他們已行至第一個小木人前面了。」
原來,那馬臉人精通五步奇門,一路行了進來,暢行無阻。
但行到了小紅人面前,突然停了下來。
東方亞菱神情很緊張,雙目神凝,盯住在那馬臉人的身上。
只見他突然停下了腳步,流目四顧,似是要找尋什麼。
東方亞菱臉上泛起歡愉的笑容,低聲道:「秋兄,旁門左道,雖非正途,但有時候卻是實用得很。」
秋飛花凝目望去,只見那小紅人身上,飛起了一縷輕淡的紅煙。
除此之外,別無異狀。
但馬臉人,卻是有著絕不相同的感受。
只覺一片茫茫紅霧,由淡而濃,竟然掩遮去了全部的景物。
八卦五行,本有著一定的變化方位,但它卻忽然間消失不見。
馬臉人很沉得住氣,只是冷冷地站著,四下打量。
足足過了一盞熱茶工夫之久,他仍然站著不動。
東方亞菱低聲道:「那馬臉人真了不起,沉著、冷靜,身陷危境,仍能保持神志的穩定、清明。」
忽然間,那馬臉人舉手一掌,拍了出去。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他雖然很沉著,但這鎮靜的工夫,還不算到家。」
秋飛花道:「究竟是一種什麼力量,把他們攔阻在那裡?」
東方亞菱道:「照書上的說法,應該有一種紅色的煙雲,阻止了他們去路,但事實上,是什麼樣子,連我也不知道了。」
但聞那花白長髯老者,冷冷說道:「吳兄,咱們等不及了,為什麼一直站著不動。」
「你瞧到了什麼沒有?」
馬臉人道:「一片淡淡的紅煙。」
花白長髯老者冷笑一聲,道:「這一個,老夫也瞧到了,我不信那一片淡淡的紅煙,真能阻住咱們的去路。」
馬臉人道:「因為咱們站的方位不錯,所以,才只見一片淡淡紅煙,如是咱們方位站錯,立刻就陷身於一片紅霧之中。」
花白長者冷冷說道:「你越說越離譜了,老夫根本就不相信幾根竹枝插在地上,就能攔住咱們這高來高去的人。」
馬臉人道:「閣下不信,何不移動一步試試看。」
花白長髯老者怒道:「好!老夫就試試看,我不信,世上真有這種邪門事。」
口中說話,人卻真的向右面橫跨了一步。
就是那一步跨出,頓然有著高空失足的感覺。
雖然落著了實地,但眼前卻變了另一個世界。
原來相距不過數尺的馬臉人,突然消失不見了。
眼前是一片滾滾翻動的紅霧。
花白長髯老者,但見心頭火起,「呼」的一聲,拍出了一掌。
這一掌力強猛,舉足了一股強烈絕倫的勁風。
大霧煙雲一般的濛濛紅氣,突然間,一陣流動。
但流動之後的紅色煙霧,更覺濃重起來,濃重得伸手不見五指。
長髯老者心中怒火更熾,大喝一聲,雙掌連環劈出。
他內功深厚,這一陣放手施為,掌力綿連,有如排山倒海一般,直湧過去。
可惜,這等五行生剋的變化,沒有實質承受這強烈的掌力。
長髯老者空自發掌如山。
但卻一直無法擊中什麼,也未發覺任何回音。
他一連發出數十掌,有如投在大海中的泥沙,不見反應。
但身前的紅色濃霧,卻是更見強烈。
長髯老者輕輕吁一口氣,收住了掌勢。
他縱橫江湖,得到排名於十大魔頭之中,一生中經過的惡戰凶險,屈指難數,但卻從未遇上過這樣尷尬的事。
既不見敵人何在?又未聞呼喝激戰之聲,靜、靜,靜得像天地間,只餘下他一個人。
眼前的紅霧,在他強猛掌力的拍擊之下,不但不見稀薄,反而更見濃重。
好像天地間的萬人萬物,都突然失去,只餘這一片像混沌初開時的一片紅霧。
他暗中提聚真氣,凝神傾聽了一陣,仍然聽不到一點聲音。
景物消失,靜寂如死,帶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怖,以這川東三魔三首的惡人,也似乎被這景物鬧約有些心神不安,忍不住大聲喝道:「吳兄,你在哪裡?」
一連喝問數聲,竟不聞有回應之聲。
紅霧更濃,以這長髯老者的內功運足目力,竟無法看到一尺外的景物。
這真是比陷身於死亡絕地,更加的使人顫慄、震駭。
但他究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長長吁一口氣,盡量使心情平靜下來,叫道:「老二、老二,你們在哪裡?」
在他想來,馬臉人因為痛恨自己,故意不肯回聲,但老二、老三,只要聽到自己的呼喝之聲,定然會回答喝叫。
哪知喝叫出口,卻聽不到一點回應之聲。
一股豪勇逞強之氣,忽然間消失淨盡,已確知自己陷身於絕境之中。
再說那黑臉大漢,眼看三魔之首,身軀移動了一下,忽然消失不見,代之而起的都是漫漫紅煙,逐漸濃烈。
但他站的方位不錯,還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馬臉人及數尺外的景物。
提一口真氣,凝神戒備,一面運足目力,查看反應。
只見他不遠處,有一團紅霧翻滾流動,卻不見大魔停身之地。
足足等過了一頓飯工夫之久,人魔仍然不見一點音息。
老二再也忍耐不住,冷言道:「吳兄,咱們老大不見了。」
馬臉人道:「這陣勢有些古怪,似乎是不只五行、八卦變化,兄弟也正覺著束手無策。」
黑臉人怨道:「不管你能不能把咱們帶出陣中,但救出老大要緊。」
馬臉人道:「我已再三說明了,這陣法外排八卦、內藏五行,倒置生死門,那是絕頂高人排成的奇陣,要他小心一些,他卻一直不肯。」
黑臉人道:「姓吳的,這不是說道理的時候,咱們老大忽然不見了,你先把他找出來,然後,咱們再作打算。」
馬臉人道:「好吧!在下試試看,不過,兩位可要站走了,不可移動半步,在下找到令兄之後,再來和兩位會合。」
黑臉人道:「姓吳的,你記著,要是找不到咱們老大,你也別出來了。」
馬臉人冷笑一聲:「這陣法雖然古怪,但在下相信,至少可以找到陣門出去,如是在下也陷入陣中,你們二位出陣的機會也不大大。」
黑臉人冷哼一聲,似要發作,但卻被三魔暗施傳音之術阻止,道:「老二,這陣法確是有些古怪,老大不過橫跨兩步,卻忽然消失不見,現在,咱們得忍氣吞聲,出了這怪陣之後,再和姓吳的老小子算帳。」
三魔都是人歷江湖的老奸巨猾,聽得老二一番話,二魔立時放下笑臉,道:「吳兄,你別生氣,兄弟只是不見了老大之後,有些性急,你吳兄對五行、八卦,研究有素,只要肯幫忙,定然會找到咱們老大。」
馬臉人心中冷笑,口中卻緩緩說道:「陸兄言重了,三位是堂主最相信的人,兄第敢不盡力?」
黑臉人心中罵道:「你這老小子,現在由你去吧!咱們離開了這座怪陣,再給你顏色看看。」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一切重托吳兄了。」
幾人一番對答之言,站在一側的東方亞菱和秋飛花卻聽得十分清楚。
也聽到了大魔驚震的呼喝之聲。
秋飛花點點頭,道:「亞菱,好利害的陣法,看看這奇陣威力,實在是用不化費數十年去練武功了。」
東方亞菱道:「這只是一門學問,不是功力……」
秋飛花接道:「但它一樣能用來對付敵人,而且,神效比武功尤為懸殊。」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秋兄,小妹不練武功,是別有苦衷,一個在江湖上走動的人,如是不會武功,兩就等於一個沒有手的人,所以,我想盡了各種辦法,來保護自己,我設計了用強力彈簧射出的飛針、暗器,也配製了很多使人聞到之後,就立刻暈倒的迷魂藥物,這些藥物、暗器,雖然犀利,但由於我本身的反應不夠靈敏,所以,一旦我遇上突襲時,很難把暗器及時發出,除非,我早已有了準備,我只具有了一個普通人的體能,自然無法和你們習武的人相比……」
秋飛花接道:「姑娘說的是,一個完全沒有武功的人,自然反應慢一些。」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雖然也有補救的法子,但說起來,卻是苦得很。」
秋飛花道:「什麼法子補救?」
東方亞菱道:「我選兩個武功好的女婢,經常守在我的身側,只要她們能替我擋住一次突襲,我就有防守的機會了。」
秋飛花道:「你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女孩子,能打出暗器,施展迷藥,這也是一件不尋常的事了。」
東方亞菱道:「我施用的暗器,都是用彈簧射出,不用功力……」
微微一笑,接道:「秋兄,你猜猜看,我身上一共帶有幾件暗器。」
秋飛花道:「至多三種吧!」
東方亞菱道:「你少說了一半還多,我全身上下,帶有七種暗器,另外還有三種使人立刻可以迷倒在地上的藥物。」
秋飛花道:「加起來,算是有十種暗器。」
東方亞菱道:「對!除了三種迷藥之外,那七種暗器,內中有三種,都經過奇毒淬煉之物,一擊中人,見血封喉。」
秋飛花輕輕吁一口氣,道:「那不是太過惡毒了麼?」
東方亞菱道:「所以,我還有四種未淬毒的暗器,除非是十惡不赦的人,我會用淬毒的暗器傷他。」
秋飛花道:「真是想不到,你還有這麼多本領。」
東方亞菱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我不會武功,只好多用點腦筋,想子自保了。」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現在,咱們應該如何處置這些人?」
東方亞菱道:「等等看,那馬臉人,似乎是對這五行八卦陣很熟悉,看看他能不能帶他們離開此地。」
秋飛花道:「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相距不過數尺,他們竟然呼叫不應,無法相聚。」
東方亞菱突然搖搖頭,道:「他找上路了。」
秋飛花急急凝目望去,只見那馬臉人再轉了幾下之後,忽然伸手牽住那花髯者的衣袖,道:「閣下,請隨在下的步法移動,這陣勢有些古怪,連在下也有些莫測高深了。」
那長髯老者吃了不少苦頭,已然不再反唇相譏。
秋飛花道:「咱們是不是要阻止他們?」
東方亞菱道:「不用了,他們如是能夠走,就讓他們走吧!」
秋飛花對東方亞菱已經有了很強烈的信心,所以,也就未再多問。
只見那馬臉人帶著那長髯老者,轉了幾步,重又轉回原位。
二魔、三魔,看老大突然在濛濛紅煙中出現,心中大喜,齊聲叫道:「老大,你沒有事麼?」
馬臉人冷冷接道:「兩位別移動足下的方位。」
二魔、三魔應了一聲,站在原地不敢亂動。
馬臉人接道:「現在,在下覺著,我們已沒有能力進入陣中,所以,在下主張,我們退出去,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二魔、三魔沉吟不語。
大魔卻冷冷說道:「我贊成吳兄的高見,這等陣勢變化,和武功不同,完全是邪門外道,咱們只要在武功上,不輸他人,那就不算丟人了。」
馬臉人道:「事實上,在下已自知無能帶諸位進入這八卦五行陣中了。」
大魔道:「說的是啊!破陣過關,是吳兄的事,對敵搏殺,是咱們兄弟的事,如是吳兄不能過關破陣,咱們地無法對敵搏殺。」
馬臉人道:「無能破陣的事,兄弟自會對堂主解說,卻不會牽累到三位的身上。」
大魔道:「既是如此,咱們就不用進入陣中了。」
馬臉人道:「好!所有過失,由兄弟承擔,三位請互相牽著衣服,咱們出陣就是。」
大魔高聲說道:「老二、老二,請牽著我的衣服。」
二魔、三魔,依言牽住了大魔的衣服。
川東三魔在馬臉人的率領之下,退出了八卦陣。
好在,三人進入陣中不深,很快就退了出去。
秋飛花目睹三個摸索著退出陣去,低聲道:「亞菱,這川東三魔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咱們要不要把他們留下來。」
東方亞菱道:「讓他們去吧:我想見識一下,這座八卦五行陣,加上這座五色小人之後,會有些個什麼變化?」
說話之間,幾人已退出陣去。秋飛花道:「亞菱,初步的看法威力如何?」
東方亞菱道:「看剛才,泛起了一陣淡淡的紅霧,大約是那紅色小人發揮出的威力,這本是河圖洛書中演變出來的陣法,但加上這五色小人之後,似乎是完全改變了整個的陣法作用!」
秋飛花道:「姑娘的意思是……」
東方亞菱接道:「這五色小人,出自排教,聽說是連排教也已絕傳了。」
秋飛花道:「哦!」
東方亞菱道:「秋兄,人一接近,那小紅衣,能發射出一片淡淡的紅色煙霧,是不是有些奇怪?」
秋飛花道:「是,難道人間真有妖術、邪法不成?」
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秋兄,世間是否有妖術、邪法,我也不大清楚,不過,確有很多事,不可思議。」
秋飛花道:「那紅色的小人,放射出淡淡的紅霧,是不是妖術變化?」
東方亞菱道:「它是由很多種的紅物合成,所以,那小紅人放射出的淡紅煙霧,我地無法瞭解,是藥物的效用,還是其他的力量,連我也有些迷惑不解了。」
秋飛花道:「亞菱,其他的顏色小人,也是和這紅色小人一樣麼?」
東方亞菱道:「不知道,不過,五色小人的配製,藥物都不相同,是否有相同的作用,我也不太清楚了。」
秋飛花輕輕吁一口氣,道:「所以,你想求證一下,這五色小人的作用了。」
東方亞菱道:「這只是我的想法之一,更重要的是,如若我們能把他們重要的人物,都引入陣中之後,咱們就可以由後面溜走了。」
秋飛花道:「溜走?」
東方亞菱道:「等到今夜天色入夜時分,還不見我南宮表姐趕到,那就證明了南宮表姐很可能不會來了,咱們就可以找去和她會合了。」
秋飛花道:「你怎麼會算計到她一定會在今夜中趕到。」
東方亞菱道:「我聽過哥哥說這些時間的行程,計算她今夜中應該趕到……」
秋飛花接道:「敵人可以攔截我們,自然也可以去攔截她,我看這一個組合的龐大,有如長江大河一般,不知道有好多人手,我想除了對付我們的人手之外,還會有足夠的人手對付南宮玉真等一行人,如是途中動手搏殺,這時間就不好控制了。」
東方亞菱道:「這個,我也知道,所以,我把他們在沿途遇上截擊的事,都算上去了。」
秋飛花笑一笑,道:「亞菱,這一點,就很難說了。」
東方亞菱道:「怎麼難說?」
秋飛花道:「截擊他們的人,武功有高有低,惡戰的時間,有長有短,時間又如何能夠把握呢?」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秋兄說的對,如是遇到強敵,南宮表姐無法衝過來,但以南宮表姐的才慧,也會設法把消息傳過來。」
秋飛花點點頭,道:「這一點,在下倒是沒有想到。」
東方亞菱道:「聽哥哥說,南宮表姐的武功很高,如若她全力施為,就算是有人在途中攔截,也未必能攔得住她。」
秋飛花道:「南宮姑娘由鷹圖內層中,找出了很多奇異的武功,所以她三日以上靜坐,參悟那些武功的變化,不知道,她目前是否已參悟得透了?」
東方亞菱道:「哦!有這等事,哥哥沒有告訴我詳情。」
秋飛花忽然間感覺到自己說得太多,但已收口不及。
輕輕吁一口氣,道:「也許令兄還不大清楚。」
東方亞菱道:「他們是表兄弟,南宮表姐卻不肯把這些內情告訴哥哥,而告訴了你。」
秋飛花道:「南宮姑娘和在下談過這件事,但是否告訴東方兄,那就不知道了。」
東方亞菱道:「其實,表姐應該找我才對,當今之世,我是唯一幫能她忙的人!」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你還未見到她,怎知她不會告訴你呢?」
東方亞菱道:「這麼說來,南宮表姐也可能處身在一處很危險的境地中,需要咱們的援手。」
秋飛花道:「南宮世家在那裡的分院,防守很嚴密,但就在下所見的強敵實力,超越在下推想的大多,南宮姑娘如不能現身迎敵,他們的處境,確實是很危險。」
東方亞菱道:「好吧!那我們就調整一下陣勢形態,把他們引入陣中,設法困住,咱們也好抽身而出,去赴援南宮表姐。」
秋飛花道:「一定能夠困得住他們麼?」
東方亞菱道:「我想可以,那姓吳的雖然才華未展,但我看得出他對五行、八卦這方面,有著很深的造詣,如是沒有這小紅人放射出的紅色煙霧,這座八卦五行陣早已被他們破去了。」
秋飛花低聲說道:「你準備怎麼走?」
東方亞菱道:「我已經要秀秀、蘭蘭,去查明了出口,只要稍為多花一些時間,連蓬車也可由後面出去。」
秋飛花道:「亞菱,如是他們衝入了陣中之後,在下是否可以出手?」
東方亞菱道:「可以,不過,要記住別走錯了方位。」
秋飛花道:「姑娘教我的步法,我已經記熟,但動起手來,是否還能記得清楚,那就很難說了。」
東方亞菱道:「動手搏殺時,移位很難,那要全憑熟記胸中的感應,移動步法,不致於陷在陣中,所以,你和人動手時,最好不要移位,如若移位置時,最好能先把敵人逼退一步,把精神集中在移位上,然後,再移動步位。」
秋飛花道:「和我動手的人,是不是也有同樣的顧慮呢?」
東方亞菱道:「有!他們和你一樣,也許顧慮多一些,除非他早已熟悉了這些五行、八卦的變化,能夠很自然的移動方位,如若他也是聽人指導,我相信他不會強過你。」
秋飛花道:「為什麼呢?」
東方亞菱道:「因為,學的人不會有你這樣才慧,教的人,也不會有我這樣的仔細。」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你可以試試三魔的武功,但不要太逞強,萬一打不過對方,早些想法子躲入陣中。」
秋飛花道:「如是他們追過來呢?」
東方亞菱道:「我會適時的接應你。」
秋飛花道:「如是我能夠抗拒,那就要下去,是麼?」
東方亞菱道:「對你而言,目下確然是需要幾位高手和你切磋一下,那對你幫助很大。」
秋飛花道:「多謝姑娘指點。」
東方亞菱道:「秋兄,怎麼忽然間客氣起來了……」
語聲一頓,接道:「你守在這裡,我去調整陣勢。」
東方亞菱很快的收起了五個色彩不同的小人。
再說那馬臉人,帶著川東三魔,繞出了八卦陣,回頭看去,只見那八卦陣中,又恢復了一片清明。
輕輕吁了一口氣,馬臉人緩緩說道:「外面看來,明明是八卦、五行陣勢,但進入了陣中之後,為什麼會有意外的變化呢?」
三魔之首的長髯老者,冷哼一聲,道:「龜兒子,這算啥子名堂,格老子動仗,一刀一槍的打就是,怎麼會擺個竹子陣出來?吳兄,咱們放把火把它燒了。」
馬臉人道:「如是老夫破不了這座陣勢,那也只有放把火把它燒了。」
雙目凝注在竹陣上,瞧了一陣,接道:「明明是外八卦、內五行的陣法,為什麼,竟然把老夫困住了,當真叫人不服得很。」
川東二魔冷哼一聲,道:「你龜兒子充殼子,把我們幾人帶入陣中,幾乎就出不來了。」
馬臉人道:「三位好好的,沒有一點損傷啊!」
川東第三魔,白白淨淨的中年人,冷笑一聲,道:「吳老兒,你昏庸無能,明明對八卦、五行之學,認識不夠,卻偏偏誇下海口,要帶我們進入陣中,幾乎把我們陷入陣中,你現在還誇的什麼海口?」
在八卦陣中時,川東三魔心中有著很大的顧慮,不敢輕易說出惡言,現在,三魔已離陣中,自然是可以暢所欲言了。
馬臉人心知三魔凶名卓著,此刻如若鬧翻了,三魔必然是一個立刻圍攻的局面。忍下了胸中一口氣,緩緩說道:「三位請在陣外觀察,在下就再去瞧瞧了。」
大魔拂髯哈哈一笑,道:「吳老兒,你進去吧!最好能把經過之處,完全破壞,咱們就可以跟進去迎接你了。」
馬臉人淡淡一笑,舉步向陣中行去。
老實說,這人對八卦、五行的造詣,確是很深,一步跨入陣中,立刻轉入生門。
這一次,他心理有了很充分的準備,右手一探腰際,手中突然間,多了一把緬鐵軟刀。
右手一揮,寒光閃動,近身幾根竹枝,立刻被利刀斬斷。
竹枝紛紛,散落地上。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這馬臉人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秋飛花聽得二怔,道:「怎麼回事?」
東方亞菱道:「他腰斬了布在地上的竹枝,但只是去了它的高度,卻無礙這竹陣的變化。」
秋飛花哦了一聲,道:「是不是他不滿三魔凶焰,準備把他們再度引入陣中?」
東方亞菱道:「看樣子,他似乎是有這個打算了。」
但見那馬臉人手中面刀揮舞,連連斬落下四周擺成陣形的竹枝。
東方雁閃身而出,道:「妹妹,這老小子有點發狂了,可要我去擋他一陣?」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不用,讓他衝進來就是。」
東方雁抓抓頭皮,道:「妹妹,好好一座陣勢,眼看就要被他破壞得亂七八糟了,如是再不阻止他,豈不要被他把整個的陣勢破壞了。」
東方亞菱道:「讓他威風一陣,才能把別的人,也引進陣中。」
東方雁「啊」了一聲,未再多言。
馬臉人一口氣深入了兩丈左右,破壞了三座陣門。
站在竹陣外面的川東三魔,看的更是惱火。
二魔冷冷說道:「老大,這吳老兒,是誠心整咱們的冤枉,明明能夠破去這座陣法,卻故意把咱們哥三給陷進去。」
大魔嗯了一聲,道:「等一會,他出來,咱們要給他一點教訓。」
三魔低聲說道:「老二,不可形諸於色,被他瞧出破綻。」
那姓吳的馬臉人身隨刀走,在陣中穿來行去,揮刀斬削,斷竹飛葉紛紛落地。
忽然間,那馬臉人刀橫前胸,人如閃電一般,很快躥到竹陣外面。
一腳踏出竹陣,立刻收住了腳步道:「三位,瞧到了麼?在下已破壞了大部陣勢,三位可以入陣了。」
川東三魔相互望了一眼,大魔緩緩說道:「整個的陣勢,全都破去了麼?」
馬臉人道:「雖然未全破去,但已破去了十之七八,三位可以放心進去了。」
二魔冷笑一聲,道:「姓吳的,你帶著咱們兄弟進入陣中時,步履艱難,大有寸步移動不易之感,你一個人卻能奔行如飛,你小子究竟是安的什麼心意。」
馬臉人笑一笑,道:「兄弟因為適才入陣,被人家反排五行所迷,所以,才有著舉步艱難的感覺。」
那白臉三魔陰森一笑,道:「現在呢?你可是已不為所迷了。」
馬臉人笑一笑,道:「如若在下仍為所迷,豈能來去自如。」
大魔身受其苦,深知厲害,歎口氣,道:「老二、老二,這玩藝兒,確是有些古怪,明明是幾根竹枝兒,只要你一步走錯,立刻就會顯出被一重如雲如煙的霧氣困住,那是如陷絕境,如困大海,就算一身武功,卻是施不出來,不可不小心一些。」
二魔低聲道:「看他揮刀馳騁,往來劈削,似乎是已斬下了不少竹枝,就算全陣未破,也損壞了一大部份。」
大魔哦了一聲,道:「你是說咱們應該進去瞧瞧了。」
二魔微微一笑,道:「咱們小心一些,如是發覺情形不對,咱們立刻撤退就是……」
放低了聲音,接道:「老大,聽說那擺下這座八卦陣的姑娘,為人間絕色……」
大魔精神一振,道:「當真麼?」
二魔道:「小第怎敢欺騙大哥,我已聽手下三次傳報,喻說此女之美,只有天姿國色差可形容。」
大魔怦然心動,但他究竟積年老賊,美女如花,固然可愛,但老命更是重要,沉吟了一陣,道:「無論如何?咱們都得小心一些,不可陷入陣中。」
三魔突然走前一步,道:「小弟帶路,如有變化,先殺吳老兒。」
三人談話的聲音雖低,但那馬臉人有心密聽,隱隱之間,聽得大半。
川東三魔魚貫而行,到了陣前。
三魔白淨的面皮上,如罩著一層寒霜,微微一揚右手,道:「吳兄,兄弟不懂五行八卦的變化,但我這三陰絕命掌,卻能在十步內,摧肝斷腸,中人必死。」
馬臉人淡淡一笑,道:「天下有誰不知玉面血手韓森,韓三節的三陰絕命掌力,具有十步追魂之威。」
韓森冷笑一聲,道:「吳老兒知道就好,韓老二已十幾年未用三陰絕命掌殺人追魂了,但如形勢迫人,那就只好再破例一次了。」
馬臉人「嗯」了一聲,道:「韓兄這是威脅兄弟麼?」
韓森白臉上泛出冷厲的笑意,道:「這要看吳兄了,如是吳兄……」
這時,大魔已越過二魔,接道:「老二,怎可對吳兄如此無禮。」
韓森為人,雖然桀驁不馴,但他對大魔卻是不敢書忤逆,一躬身,道:「小弟只是對吳兄說明白一件事。」
大魔冷冷說道:「吳兄胸羅玄機、學究天人,連堂主對他還要客氣三分,你怎能出言無狀,還不給我站下。」
韓森應了一聲,後退兩步。
大魔換一臉春風笑意,揮揮手,道:「吳兄,老二語無倫次,冒犯吳兄,遠望看在劉老大的份上,饒恕他一次就是。」
川東三魔中,雖是以年齡序庚排名,但武功也是以老大最強,圓滑陰沉,也是屬那老大第一了。
馬臉人勉強一笑,道:「兄弟怎敢……」
語聲一頓,接道:「陣中變化,已為兄弟破去大半,但請小心一些,三位請仍按兄弟的步法移動。」
大魔一揮手,道:「那就請吳兄帶路了。」
馬臉人一轉身,當先向前行去。
韓森原本退後兩步的身子,卻突然又搶了上去,緊追在馬臉人的身後。
二魔、大魔倒序隨行。
這一次,竟然是大出三魔意料之外的順利,不大工夫,已深入陣中,一座高大的突巖之後,突然轉出一位秀美絕倫玄衣少女。
川東三魔,霸居一方,羅致在府中的各地美女,不下數百位,但卻從未見過這麼秀絕人間的美女,不禁為之一呆。
二魔嚥了一滴口水,道:「老大,果然是天香絕色,人間仙子。」
大魔長長吁了一口氣,道:「好!好!真好,不虛此行。」
玄衣少女,正是東方亞菱。
不用聽他們對答之言,只看三魔的臉色,東方亞菱已瞭然三魔心中所思,頓覺無名火起……
但她絕世的聰明才慧,立刻逐走了泛起的一股怒火,輕啟櫻唇,嫣然一笑。
這一笑,有如春花盛放,動人心弦。
她不笑,已看得三魔神魂飄蕩,這一笑,只笑得三魔魂魄齊飛,大魔輕咳了一聲,道:「這位姑娘是……」
東方亞菱道:「小妹東方亞菱,閣下怎麼稱呼啊?」大魔微微一笑,道:「老夫劉崇,人稱搜魂手。」
東方亞菱道:「那兩位是……」
劉崇接道:「老夫的兩位義弟,谷天、韓森。」
東方亞菱道:「三位聽來好生耳熟啊!」
劉崇道:「咱們兄弟麼?義氣相投,情同手足,結義同居川東……」
東方亞菱啊了一聲,道:「我知道了,你們就是人稱川東三魔的三大凶人了。」
劉崇怔了一怔,道:「江湖上,確有人這麼叫過咱們。」
東方亞菱道:「唉!聽說三位在江湖上的身份很高啊?」
劉崇道:「客氣,客氣,那是江湖的朋友們抬愛罷了。」
東方亞菱道:「三位,進入這八卦陣來,有什麼指教?」
劉崇道:「原來,這座八卦陣是你姑娘布下的?」
東方亞菱道:「彫蟲小技,算不得什麼。」
劉崇道:「這座八卦陣,很利害啊!」
東方亞菱道:「如是很利害,四位也不會進入陣中了。」
劉崇淡淡一笑,道:「姑娘,很不幸的是咱們已經到了此地。」
東方亞菱道:「到了又怎麼樣?」
劉崇道:「到了,八卦陣就失去了力量,以咱們的距離而言,在下一伸手,就可以要你姑娘的性命。」
東方亞菱道:「哦!」
劉崇笑一笑,道:「但像姑娘這等美貌少女,如是在下一擊斃了,那是焚琴煮鶴的事,實在是大煞風景。」
東方亞菱道:「看來,你老前輩還是一位憐香惜玉的人了?」
劉崇哈哈一笑,道:「姑娘,你不但貌如羞花,而且,還聰明絕倫。」
東方亞菱道:「誇獎,誇獎……」
劉崇冷冷說道:「姑娘,聰明人,不要作傻事,不要說什麼指教,須知道一個人只能死一次。」
東方亞菱道:「閣下的意思是……」
劉崇接道:「姑娘仗以保護自己的就是這座八卦陣,但這座八卦陣,目前已不能保護姑娘了。」
東方亞菱道:「我應該如何?」
劉崇仰天打個哈哈,道:「姑娘若肯和我們合作,不但可以保住性命,而且,今後,姑娘在老夫支援之下,還可以在武林中,揚名立萬……」
東方亞菱接道:「不知閣下還有些什麼條件?」
劉崇道:「簡單的很,老夫喜愛美色,姑娘有絕世之美,老夫有一身過人的武功,我可以把你捧成武林中一位有名氣的才女。」
東方亞菱道:「真是很誘惑的條件!」
劉崇道:「現在,你可以走過來。」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就這樣簡單麼?」
劉崇道:「走近到老夫的身前,站到老夫的身前,就這樣簡單,你不但可以保住性命,也可以成為武林中一位很有名氣的人,哈哈,老夫雖然是年紀大了一些,但我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
東方亞菱臉色忽然一變,冷冷說道:「劉崇,不論你的為人多麼卑下,但你是列名十大魔頭中人,至少在表面上,你應該保持一些風度……」
劉崇雙目中閃掠過一抹殺機,冷冷說道:「你既知老夫身份,還敢對老夫如此無禮麼?」
東方亞菱道:「我既敢對你如此無禮,自然不會把你放在心上了。」
劉崇仰天大笑三聲,道:「既然知道老夫的身份,還敢如此無禮……」
二魔谷天低聲說道:「這女娃複姓東方,可能是東方世家中人。」
劉崇哦了一聲,道:「小丫頭,你是不是東方世家中人?」
東方亞菱道:「不錯,我來自東方世家,我對你們川東三魔知道很多。」
劉崇道:「老夫也聽人說過,東方世家出了一位才女,想來就是你姑娘了。」
東方亞菱道:「如是東方世家,真的有一位被武林共認的才女,那就只好算是我了。」
劉崇冷笑一聲,點點頭,道:「東方世家在江湖上的威名雖然很大,不過,還不放在我劉某人眼中。」
東方亞菱道:「彼此,彼此,你們川東三魔,在十大魔頭中,排名最後而已,也未放在東方世家眼中。」
劉崇冷冷說道:「放肆,一個後生晚輩,也敢對老夫如此無禮,老三,給我拿下。」
三魔韓森應聲上了一大步。
東方亞菱大聲叫道:「站住!」
韓森停下腳步,微微一笑,道:「東方世家,百年來,一直能在武林中站一席之地,那自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姑娘有什麼武功,儘管施展出手就是,在下堂堂男子漢,自然應該讓給姑娘先機了。」
東方亞菱冷冷道:「你若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要你立刻橫屍當場。」
韓森淡淡一笑,道:「有這等事,在下倒是有些不信。」
東方亞菱道:「不教而殺謂之虐,我已經事先說明了,你再向前走一步,我就立刻要你死。」
韓森道:「姑娘,川東三魔闖蕩江湖,身經百餘戰,不是被人唬大的,姑娘說的雖然認真,在下還是有些不信。」
但見人影,一個仗劍少年,攔在東方亞菱的身前,道:「舍妹的話,閣下最好是相信。」
韓森道:「哦!你也是東方世家中人?」
仗劍人微微一笑,道:「不錯,在下東方雁。」
韓森道:「好!你們兩兄妹一齊上吧!」
雙肩一晃,人已欺身東方雁身側,右手一抬,抓了過去。
他五指上留著長長的指甲,指白如玉,白得不見一絲血色。
東方雁懷抱中長劍一推,寒光如雷,疾向韓森的右腕截去。
韓森冷笑一聲,道:「好劍法。」
伸直的五指一收,彈了出去,一縷強烈的指風,彈在劍身之上。
東方雁只覺手中長劍,直向後面蕩去,心中大吃一驚,暗道:「這人的彈指神道,似是已有相當的火候了,三魔之名,果非虛傳。」
韓森右手指風彈開劍招,左手卻悄無聲息的伸了過來,扣向東方雁的左腕。
東方世家能在武林中享譽百年不衰,自非幸至,左手不收不移,立掌如刀,橫裡斬向韓森。
這些奇招快變,都是自身救命之學,以韓森的快速手法,東方雁要想閃避,實非易事。
但這立掌一削,以攻迎攻的辦法,頓然解了韓森這一招快攻。
韓森哈哈一笑,道:「看來,東方世家的武學,果然是應變有術。」
笑聲中雙掌翻飛,攻擊猛烈至極。
東方雁已收回長劍,揮劍還擊。
他吃過了一次苦頭之後,已知遇上了勁敵,凝神運劍,一支長劍疾轉知輪,阻止了韓森的猛烈攻勢。
這巨岩前的一片空地,不知是東方亞菱有意留下呢?還是陣中自然有這麼一塊空地,沒有布下竹枝,韓森動手之時,心中存有很大的顧慮,雙足不敢移動,攻勢大受限制。
東方雁的劍勢,逐漸擴展,身子隨著劍勢不停的移動。
韓森目睹東方雁可以走來走去,也開始移動雙足。
這一片空地,本無法佈置,韓森雙足移動,自然無礙。
這一來,韓森膽量大增,雙掌的變化,也更見靈巧。
表面上看來,兩人是一個平分秋色的局面,但事實上,東方雁手中執著兵刃,而且採取的守勢,只能算是勉強把敵人的攻勢攔住。
但東主世家的家傳武學,實亦有獨到之處,以排名十大魔頭中人物,仍然為東方雁綿連不絕劍招變化所阻。
東方亞菱目光一轉,看哥哥還可勉強抗拒對方的攻勢,突然一轉身向突巖後面轉去。
劉崇冷笑一聲,道:「小丫頭,還想跑麼?」
忽然一伸手,抓了過去。
不見他屈膝跨步,只是那麼一伸手,人已到了東方亞菱的身側。
那份穩定、快速,實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
以劉崇的武功之高,一般的江湖高手,也很難封住他一招攻勢。
何況,東方亞菱全無武功基礎的人。
眼看劉崇五指搭在了東方亞菱的右肩之上,瞥見寒光一閃,兩道劍光,交錯而至,斬向劉崇的右腕。
這兩道劍光隱於暗處,突然而發,認位既准,劍招已快。
劍光乍現,寒鋒已到了劉崇的手腕。
但排名十大魔頭中的人物,果然是有著非同凡響的成就。
只見他右手微微一抬,食、中二指,交互彈出。
在間不容髮的瞬間,彈中了兩支長劍。
叮叮兩聲輕響,兩支長劍,似是受到極大的反彈之力,忽然間直向後面蕩去。
但東方亞菱卻乘勢閃入了巨岩之後。
人影一閃,兩個身著勁裝的少女,突然出現眼前。
是蘭蘭、秀秀,各執長劍,攔住了劉崇去路。
二女的臉色凝重,並肩而立,四道目光,卻凝注在劉崇的臉上。
原來,二女適才各攻一劍,被人家揮手一彈,長劍幾乎脫手飛出。
這是二女生平從未遇過的強敵。
東方世家中的丫頭,似乎也是經過挑選出來,每一個,都長得相當標緻。
劉崇生性冷酷,視人命如草芥,但卻喜愛女色,眼看蘭蘭、秀秀,都生得嬌俏可人,殺機頓消,微微一笑道:「你們也是東方世家中人?」
蘭蘭道:「不錯,我們都是東方世家中人。」
劉崇道:「兩位的身份……」
蘭蘭道:「丫頭,東方世家中的丫頭。」
劉崇哈哈一笑,道:「難得啊!有那麼美艷的姑娘,才配用這樣俏麗的丫頭。」
蘭蘭一皺眉頭,道:「你這一把年紀了,怎麼說話顛三倒四,真是老而不羞。」
劉崇臉色一變,道:「小丫頭,你竟敢罵老夫?」
蘭蘭道:「你一副色迷迷的樣子,我為什麼不罵你?」
劉崇道:「罵老夫,就得死。」
蘭蘭冷哼一聲,道:「咱們動手相搏,自然是要有生有死,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了。」
劉崇怒道:「不知好歹的丫頭,老夫先斃了你。」
蘭蘭長劍橫平前胸,道:「就算你真能斃了我,我也一樣要罵你。」
劉崇冷哼一聲,突然伸手抓了過去。
他動作快速,右手一抬,五指已然到了蘭蘭的肩頭。
蘭蘭吃了一驚,連抬劍封擋的機會,也來不及。
幸好是秀秀的長劍距離較近,右手一拍,劍鋒橫向劉崇的腕上截去。
劉崇冷哼一聲,五指一翻,竟然向秀秀劍上抓去。
秀秀冷笑一聲,右腕疾挫,抽回長劍。
那知劉崇血肉五指,有如鋼指一般,抓在了長劍之上,竟然是不畏精鋼長劍。
秀秀吃了一驚,劉崇卻哈哈一笑,道:「小丫頭,讓你們開開眼界。」右手五指加力一扭,但聞波的一聲,一把精鋼長劍,竟然一折為兩斷。
蘭蘭被秀秀一劍救助,逃過了一劫,眼看秀秀的長劍被人抓住,手中長劍一振,刺向了劉崇的前胸。
劉崇左手一揮,拍在了蘭蘭的長劍之上。
蘭蘭只覺一股強大的力道,震得手中長劍一偏,斜裡向外飛去。
但聞一聲大喝道:「兩位姑娘快退下去。」
隨著那呼喝之聲,一股強勁的力道,直對劉崇的前胸撞去。
秋飛花適時而至,發出一掌。
劉崇右手捏斷秀秀長劍,左手震開了蘭蘭的劍勢,不僅顯示出了深厚的內力,而且,也顯出他已練到了不畏刀劍的境界。
這真是駭人聽聞的武功。
秋飛花強猛的掌力,擊中了劉崇的前胸。
劉崇但覺氣血一震,身不由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蘭蘭、秀秀本已是劉崇的掌下獵物,但秋飛花這一掌,卻使局面完全改觀。
二女已有充分的時間,閃入了那座大巖之後。
秋飛花冷肅的站立三尺開外,攔住了劉崇的去路。
劉崇對當面年輕人強猛的掌力,有著很大的震動。
但這一掌,也激起了劉崇的無名怒火,暗中一提真氣,穩住了浮動的氣血,冷冷說道:「你小子是什麼人?」
秋飛花也暗暗驚心,想不到自己這八成真力的一掌,人家硬碰硬承受下來。又是擊在人家前胸要害,竟然若無其事。
心中念轉,驚惕倍增,口中卻淡淡一笑,道:「在下秋飛花,閣下是……」
劉崇臉色一變,冷冷接道:「你接下老夫三掌,能活著不死,老夫就放你一條生路。」
說打就打,右手一揮,一股強猛無比的掌力,已如驚濤巨浪一般,直湧過去。
秋飛花早已有備,右手一抬,接下一掌。
這一掌接實,秋飛花頓時有如受重擊的感覺,身不由主的身向退了三步。
劉崇冷笑一聲,道:「好小子,無怪你有點狂,原來,卻也有一點道行。」口中說話,第二掌卻緊隨拍出。這一掌和第一掌,完全不同。第一掌有如狂風巨浪,掌勢未到,掌風已當先湧到。第二掌,卻是輕輕鬆鬆不見有任何威勢。但掌勢輕靈快速,一霎眼間,掌勢已到了胸前。
掌勢來得太快,秋飛花有著閃避不及之感。
情勢逼得他又硬接下一擊。
需知排名十大魔頭中人,武功自非小可,他要你硬接下他的掌力,縱然不想硬接。
也是有所不能。
這平淡無奇的一擊,但在秋飛花接實之後,卻突然發揮出無比的威力。
劉崇掌含內勁不吐,等到了秋飛花掌力接實,掌力蘊含的內力,突然爆發出像一股突然裂堤而出的洪流,直撞了過來。
秋飛花身不由己的離地而起,全身的血氣,受到劇烈的震動。
幸好是在八卦陣中,秋飛花被這一掌推入了陣中。
他頭腦脹裂,早已忘去了東方亞菱傳授的步法,落人陣中,頓然迷失了方向。
幸好東方亞菱早已在陣中等候,一伸手,扶住了秋飛花。
秋飛花雖然已經落著了實地,但餘力仍甚強猛。
東方亞菱扶不住秋飛花,連自己也向後退了一步,坐在地上。
秀秀及時而至,伸手抓住東方亞菱,低聲道:「姑娘,你傷著沒有?」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秋相公傷得不輕,快些扶到後面去。」
秀秀道:「姑娘準備好了沒有?」
東方亞菱道:「準備好了,扶秋相公上車後,給他一粒紫金丹。」
秀秀應了一聲,扶起來秋飛花,舉步向前行去。
東方亞菱早已佈置好陣勢,秀秀抱起了秋飛花之後,立刻發動陣勢。
紅、黃、藍、白、黑,五色煙雲,立刻裊裊升起。
分由四面八方陣中湧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