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飛花笑一笑道:“閣下,咱們還不到一決勝負的時候。”
虛偽公子笑道:“難道搏殺分出勝負,也要等到一定的時刻麼?”
秋飛花笑道:“不錯,兄弟一向對時間十分重視。”
虛偽公子道:“可惜的是在下沒有這份耐心。”
秋飛花道:“閣下如若希望在下出手,只管請便。”
虛偽公子突然伸手,抽出了背上的長劍。
秋飛花淡淡一笑,道:“怎麼,要動兵刀?”
虛偽公子笑道:“秋兄閃避掌勢的身法,果然是高明得很,但知劍上的造詣如何?”
秋飛花,道:“秋某人可以奉陪,不過,在下希望公子能答允一事。”
虛偽公子道:“請說吧!”
秋飛花道:“咱們敗了,自然會束手就縛,聽憑處置,如是在下幸勝了……”
虛偽公子冷冷一笑,道:“你想和在下打賭麼?”
秋飛花笑一笑,道:“如若公子有著必勝的把握,賭一睹,有何不可?”
虛偽公子道:“本公子號稱虛偽,說的話閣下是否相信呢?”
秋飛花淡淡一笑道:“不要緊,咱們先訂一個賭約,但你公子輸了可以不守信諾。”
虛偽公子微微一笑,道:“如是在下可以不守信約,那又何苦訂個賭的呢?”
秋飛花道:“限制我,伙某人敗了,咱們就按約行事,秋某人勝了,你公子可以不守約定。”
虛偽公子哈哈一笑,道:“秋兄這般善待兄弟,倒使兄弟有些不好意思了。”
秋飛花道:“公子能把虛偽二字,用作稱號,一語道破這份大勇之氣,秋某人十介佩服。”
虛偽公子那樣厚的臉皮,也不禁微一紅,道:“秋兄說得倒也不錯,本公子取號虛偽二字,那是先已告訴和兄弟對敵的人,本公子虛偽得很,如是對方仍然受了本公子所騙,那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本公子早已打出的旗號。”
秋飛花道:“不錯,這也算堂堂正正之師了。”
虛偽公子道:“好!秋兄既然了解的如此深刻,那就請出賭約吧!”
秋飛花道:“兄弟已經開出來了,如是兄弟落敗,咱們束手就縛。”
虛偽公子道:“可是包括所有的人麼?”
秋飛花道:“不錯!我,東方兄和劉姑娘。”
虛偽公子笑一笑,道:“如是兄弟輸了,那就帶你們去看倪萬裡和李雪君。”
秋飛花一抱拳,道:“那就請公子出手。”
虛偽公子道:“咱們比兵刀,還是比拳掌?”
秋飛花道:“客隨主便。”
虛偽公子道:“各位沒有兵刃,咱們比拳吧!”
話落,人已欺身而上。
但他並禾出手,只是從秋飛花身側一掠而過,秋飛花沉著得很,竟然也未出手。
虛偽公子身子一轉,又朝秋飛花沖了過來,將近秋飛花時,突然一閃,掠著秋飛花身側而過。
秋飛花靜靜的站著,也未出手。
虛偽公子一連沖向秋飛花十二次,一次比一次攻勢凶猛,但每一次沖近秋飛花時,就突然閃開。
這是武林中從未有過的打法,只看得劉小玉頗感驚奇,低聲問道:“東方兄,這是怎麼回事?虛偽公子沖來沖去,但每一次都從身側掠過,奇怪的是秋師兄竟也不肯出手。”
東方雁道:“這似乎是種很怪異的武功,他號稱虛偽公子,武功的路數,也不能以常情推論。秋兄不肯出手。虛偽公子就無法出手攻擊。”
了。
劉小玉低聲說道:“東方兄,秋師兄胸羅精博,如若是我怕早已被那虛偽公干引誘出手了。”
虛偽公子連沖了十二次,一直無法誘使秋飛花出手。
只好停下了腳步,道:“閣下怎不出手?”
秋飛花笑一笑,道:“在下怎能喧賓奪主,公子不出手,在下怎敢出手?”
虛偽公子冷哼一聲,道:“你是不敢出手,對麼?”
秋飛花笑道:“不錯。在下不敢出手,公子這飛鵬拳法,專以鑽空抵隙,在如先出手,必會留下一點空隙,公子亦將乘虛而入,在下如是再想扳回劣勢,那必將大費手腳了。虛偽公子微微一怔,道:“你認識這套飛鵬拳法?”
秋飛花道:“冗弟聽人說過,但見識這飛鵬拳法,倒是第一次了。”
這飛鵬拳是極為奇奧、快速的拳法,來去有如飛鵬,不但勢道凌厲,且專以攻擊敵人留下的空隙。
但他有一個最大缺點,那就是不能先行出手,必需誘敵人先出手,才能找出敵人出拳的空隙。有如飛鵬琢食一般,凝聚全身功力一擊。
是屬於一種很惡毒、殘酷的拳法。
但秋飛花一直未出手,使得虛偽公子無法找出空隙,不敢輕易出手。
東方世家素以武功博雜稱譽武林,但東方雁卻從未聽過飛鵬拳法,秋飛花一語點破了飛鵬拳法的精到之處,使得東方雁又對秋飛花加重了幾分敬畏之心,只覺此人胸羅博深而又外貌謙和、遇事鎮靜。
虛偽公子臉色一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秋飛花靜靜地站著,以不變應萬變,只待虛偽公子笑聲頓住,才微微一笑,道:
“公子,想到了什麼好笑之事,可否說給在下等聽聽。”
他永遠是那麼心平氣和,說起來,不快不慢。虛偽公子一整臉色,恭恭敬敬的一抱拳,道:“秋兄,咱們不用比下去了。”
秋飛花道:“哦!為什麼呢?”
虛偽公子道:“算秋兄勝了,如何?”
秋飛花道:“閣下這般相讓兄弟,豈不叫兄弟慚愧。”
虛偽公子道:“俗語說的好,英雄相惜,秋兄這等英雄人物,真叫兄弟心儀,如是咱們一定要打個勝敗出來,必有一人受傷亡,那豈不是人煞風景的事。”
他說的誠誠正正,一臉肅然之色,實叫人無法分辨真假。
秋飛花笑一笑,道:“多謝相讓,但不知咱們下一步應該如何?”
虛偽公子道:“兄弟認敗了,自然應該履行承諾。”
東方雁、劉小玉都有著意外之感,但秋飛花卻十分平靜地說道:“兄弟這裡謝過了。”
虛偽公子回頭對東方雁和劉小玉一抱拳,道:“兩位,請一起見見倪、李兩位老前輩如何?”
劉小玉低聲道:“東方兄,這人怎的忽然間變得一臉誠正之色,前後不足一刻工夫,竟判若兩人。”
東方雁道:“莫非如此,他怎能當得虛偽公子之稱。”
兩人談話的聲音,雖然很低,但以那“虛偽公子”的耳目自然是早已聽到了。
此人的利害之處,就是聽到當作末聽到,神色如常,竟然連望也未望東方雁等一眼,轉身向前行去,一面說道:“兄弟替三位帶路。”
秋飛花回頭望了東方雁和劉小玉一眼,暗施傳音之術,道:“此人的笑臉比起他一臉怒容,更為可怕,不知他又要耍出什麼花樣,咱們要小心一些。”
東方雁、劉小玉微微領首,三人魚賈追隨在秋飛花的身後。
虛偽公子帶三人直行到大廳壁角之處。
只見他舉手在壁角上輕輕敲了幾千。
好好的壁角,突然間裂開了一座門戶。
虛偽公子一欠身,道:“三位請吧。”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不敢當,強賓不壓主,公子請走前面吧!”
虛偽公子笑一笑,道:“好!兄弟帶路。”
當先舉步而入,這是一條很窄的小道,只可容兩個人並肩而行。
但轉了兩個彎子之後,地勢突然開闊,有如一座大廳。
嚴格點說,這不算是一座大廳,因為,這是一座很奇怪的建,整座廳形成月形,到處都是門戶。
廳中的布置很豪華,紅氈鋪地,四面都是白色緞子幔起,四角和正中,各掛著一盞垂蘇宮燈,但燈上面,有一個遮頂,全景水晶石作成,燈光被遮頂上的水晶石反射出來,照得滿室通明。
光線的強烈,尤過上面大廳。
一張寬大的檀木桌子,四面分擺著二十四張大師椅。
秋飛花暗中伸手在壁上按了一下,發覺那牆壁是很堅固的石頭建。
這一座地下大廳之建,定然費了不少功夫。
秋飛花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卻相信離南陽府不曾太遠,不禁暗叫了兩聲慚愧,這地方有這樣一座大工程的建,自己竟然完全不知,真是膛螂捕蟬,卻不料黃雀在後。
奇怪的是,圓廳中靜悄悄的不見一個人影,連一個招呼客人的傭人也不見。
虛偽公子微微一笑,道:“諸位心急見人,怕也沒有心情閒坐。”
秋飛花道:“是!看來公子是一位很細心的人。”
虛偽公子道:“好!咱們先去看看倪萬裡如何”舉步行到一座門口前面,舉手一推,木門呀然而開,按道:“三位請吧!”
秋飛花這次未再客氣,舉步行入室中。
那是一座布置很幽靜的心室,一個頭發花白,身著淺灰百綻大掛,留著花白山平胡子的老人,盤膝坐在一張木榻之上,緊閉著雙目。
在木榻旁側,坐著一個全身綠衣的少女。
那少女生得秀眉瑤鼻,十分俏美,但卻微微鑲眉兒,似乎是有著很重的心事。
虛偽公子輕咳了一聲,道:“這位倪老英雄,吃了東西麼?”
綠衣少女目光流轉。打量著秋飛花等三人一眼,才微一欠身,道:“回公子話,這老叫化又髒又怪,脾性又壞,我說盡了好話,他連眼睛也不睜一下,真叫人沒有法子『”
虛偽公子道:“你出去休息一下。”
綠衣少女又打量了秋飛花等三人一眼,緩步退了出去。
虛偽公子淡淡一笑,道:“倪萬裡,你睜眼睛看看什麼人來了!”
倪萬裡仍然緊閉著雙目,道:“我不用睜開眼睛,我就知道你是什麼人了。”
秋飛花輕輕咳了一聲,道:“倪師叔,晚輩秋飛花。”
倪萬裡霍然睜開雙目,兩道目光盯注在秋飛花的臉上,道:“飛花,你怎麼來了。”
秋飛花道:“武兄弟也來了,倪師見過沒有?”
倪萬裡道:“見過了,沒有出息的小叫化,若叫化算是白費了一番心血教養他了。”
秋飛花道:“武師弟怎麼樣了。”
倪萬裡道:小叫化沒有出息,見到老叫化子就哭。“秋飛花道:“武兄弟是性情中人,見到倪師叔如此情形,自然是要哭了。”
倪萬裡道:大丈夫有淚不輕彈,人男人家哭哭啼啼,哪有一點丈夫氣概。“虛偽公子一言不發,站在一例,靜靜聽著兩人談話秋飛花借談話的機會,打量了倪萬裡一眼,竟然瞧不出一點可疑,心中暗暗奇怪,忖道:以這位倪師叔脾氣而言,如若他沒有身受內傷,無法行動,豈肯坐在此地任人擺布。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倪師叔的身體好吧?”
倪萬裡冷哼一聲道:“老叫化如是身體很好,豈肯坐在此地任人擺布。秋飛花望了虛偽公子一眼,道:“倪師叔,傷在何處?”
倪萬裡豪情過人,竟然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道:“老叫化被人點了雙腿上的穴道,兩條腿完全失去了作用。”
秋飛花道:“真是一種點穴的手法麼?”
倪萬裡道:“老叫化已經幾次試行解開被傷的穴道,但卻無能為力。”
秋飛花道:“倪師叔的傷勢,只在雙腿之上麼?”
倪萬裡道:“哼!如是老叫化只是雙腿受傷,我還有雙手可用,那也不曾任由他們擺布了。”
秋飛花道:“倪師叔還有什麼地方受到了傷害?”
倪萬裡道:“丹田要穴,不知他們用的什麼手法,使我真氣難聚。”
秋飛花吃了一驚,暗道:一個內家高手,如是真氣無法提聚,那就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了。“暗暗歎息一聲,回顧著虛偽公子,道:“閣下,能不能為我解說一下,你們用的什麼方法,傷了倪老前輩。”
虛偽公子笑道:“兄弟的話,怕很難作答,希望秋兄別大相信……”語聲一頓,接道:“就兄弟所知,倪老英雄是傷在一種玄妙陰指下,據說,如不能在一定的限期內施以解救,怕傷勢會繼續的蔓延,終至全身癱瘓。”
秋飛花道:“公子對玄陰指功的造詣如何?”
虛偽公子道:“那是一種很深奧的武功,兄弟嘛!只是聽人說過罷了。”
東方雁突然接口說道:“玄陰指雖然惡毒,但自有方法可解,算不得什麼絕技!”
虛偽公子微微一笑,道:“聽東方兄口氣,早已知曉解去玄陰指的辦法了。”
東方雁道:“赤陽神功和一元指,都可解去玄陰指。”
虛偽公子怔了一怔道:“這位東方兄的見聞,極為廣博,兄弟倒是失敬了,但不知東方兄有沒有膽量見告在下出身門戶。”
東方雁冷冷說道:“有什麼不敢。”
虛偽公子微微一笑,道:“俠義門中人物講究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這一點,好生叫兄弟佩服,兄弟這裡領教了。”
未得東方雁開口,秋飛花口搶先接道:“公子,咱們應約而來,只是為了拜見一下倪老前輩和李姑娘,既非杯酒論文,實也用不著敘述出身門戶了。”
東方雁霍然警覺,淡然一笑,道:“虛偽公子,在下幾乎忘記你的大號了。”
虛偽公子面不改色地說道:“兄弟只是請教一下罷了,如是東方兄不敢說,兄弟也不能勉強了。”
東方雁道:“在下並非不敢,不過,只是覺著不必,如是你虛偽公子願說出門戶來歷,兄弟自然可以奉告來歷。”
虛偽公子道:“在下一向不願和人談論什麼條件……”
秋飛花接道:“閣下以雅號而言的,就是說了,咱們也無法分辨真假,是麼?”
虛偽公子嗯了一聲,道:“說的也是,兄弟說的話,一向是真假難分,三位如信了,那只有上當的份了……”
話題一轉,接道:“三位還想去看看那位李姑娘麼?”
秋飛花道:“如是閣下願意帶我們去,在下等是喜出望外。”
虛偽公子哈哈一笑道:“記得在下已經答應三位,豈有不去之理,走!兄弟帶路。”
秋飛花回身對倪萬裡抱拳一揖,道:“老前輩多多保重,晚輩們去了。倪萬裡道:
“好!告訴牛鼻子老道,要他放上一千兩百個心,老叫化就算活活點天燈,挫骨揚灰,也不曾告訴他們想知道的事情。”
秋飛花道:“晚輩知道。”
緊隨在虛偽子身後,出了室門。劉小玉一欠身,道:“老前輩見過我家姑娘麼?”
倪萬裡道:“他們不讓老叫化見,不過,老叫化知道地也是受了一種內傷行動無力,但是不是和老叫化子一樣傷在玄陰指下,那就不知道了!”
劉小玉歎口氣,道:“老前輩見過我的大姐麼?”
倪萬裡道:“你是說包小翠。”
劉小玉道:“是的!包小翠,我們的大師姐。”
倪萬裡搖搖頭,道:“沒看到她。”
劉小玉目光轉注到虛偽公子,道:“我的大師姐哪裡去了?”
虛偽公子笑道:“小玉姑娘,你關心的是李雪君的生死,倪萬裡和包小翠是死是活,與你小玉姑娘的關系不大,你急什麼勁呢?”
劉小玉愉冷說道:“我問你包大姐現在何處?”
虛偽公子道:“你該去問問李雪君。”
劉小玉道:“我們姑娘又在哪裡?”
虛偽公子原本冷若冰霜的神情,似是忽然間變了和氣起來,淡淡一笑,道:“姑娘如若想去看李雪君,咱們現在就可以去了。”
秋飛花緩緩說道:“在下有一個建議,還望閣下有容納之量。”
虛偽公子道:“兄弟自信還有納受良言的雅量,秋兄請管說。”
秋飛花道:“這位倪老前輩,生平不喜女色,如你們想用綿綿柔情困住這位老前輩,那是白費心機了,所以,兄弟建議,最好能換一個男人,照顧倪老前輩的起居。”
虛偽公子道:“秋兄的建議甚好,不過,兄弟覺著倪萬裡大剛正,如是能有一個女孩子侍在身側,剛柔可以互濟,對倪萬裡是有益無害。”
秋飛花一皺眉頭道:“閣下既是不肯接受,那就算兄弟白說了。”
虛偽公子道:“可能足陪伴倪萬裡的這位姑娘不夠溫柔。兄弟要他們再換一個就是了”秋飛花一聽是越說越糟,閉口不再多言。
虛偽公戶淡淡一笑,道:“咱們去看看李雪君。”
轉身向外行去。
秋飛花等魚貫追隨身後。
只見虛偽公子推開一扇門,轉個***,又向另一座甬道中行去。
這地方雖然不大,但每一處地方,建得都是一種模樣,七彎八轉之後。都已有些暈頭轉向。只有東方雁的神情很嚴肅,臉上也微微現出驚愕之色。
轉了一陣之後,虛偽公子突然停下腳步,推開一扇木門,道:“三位請進。”
劉小玉第一個舉步行了進去。
秋飛花、東方雁快步行入。
只見李雪君盤膝坐在一張木榻之上,閉目養神。
在木榻旁側,坐著一個全身黃衣的英俊少年。
秋飛花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果然是被我不幸猜中了。”
東方雁低聲道:“秋兄,什麼事?”
秋飛花道:“咱們一會作詳談。”
這時,劉小玉已經快步奔了過去,道:“姑娘,小玉給你見禮!”
李雪君緩緩睜開雙目,道:“你也來了?”
劉小玉道:“小婢和大姐一塊來的。”
李雪君道:“我知道,我見過小翠了。”
那黃衣少年歎口氣,道:“李姑娘,不喝一杯冰糖蓮子羹麼?”
李雪君冷冷說道:“你走開,我看到你就覺著惡心。”
黃衣少年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肯說話,不管怎麼樣的難聽,都不要緊。”
李雪君冷哼一聲,不再理他。
虛偽公子目注那黃衣少年道:“你先下去!”
黃衣人對虛偽公子一欠身,才回轉身離去。
秋飛花望著那黃衣人的背影,淡淡一笑,道:“公子,這人舉止扭扭捏捏的,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
這番話很尖酸刻薄,那黃衣少年,明明聽到了,卻是恍如未聞,虛偽公子卻哈哈一笑,道:“他是缺少一點丈夫氣,但地也是費了不少苦心訓練出來的人才,帶一點柔媚的男人,有時更容易討女人的歡心,是麼?”
秋飛花冷靜的說道:“虛偽公子,你似乎對這樣的傑作,十分滿意。”
虛偽公子笑一笑,道:“不是我,秋兄,找他沒有這份能力,那是別人的傑作,但你總不能不承認,世間絕大部份的人,都犯了偏愛的毛病。”
秋飛花道:“你不但武功很好,好像還有一肚子不錯的學問。”
虛偽公子道:“還有一樣,兄弟很知趣。你們四位談談吧!兄弟還有一件事要辦。”
用不秋飛花的回答,虛偽公子已舉步向外行去,順手帶上了木門。
秋飛花已經知道,這是座古怪的建,那圓月般的大廳中,很多門戶,有的是死門,有的是活路,這是個充滿著凶險的地方。沒有虛偽公子帶路,很難找出活路#83;李雪君望著東方雁沉聲說道:“你是什麼人?”
東方雁道:“在下東方雁。秋飛花急急說道:“他是東方世家的少公子,李姑娘可是已失去了武功。”
李雪君苦笑一下,道:“你可是想帶我走?”
秋飛花道:“如若李姑娘的武功未失。咱們闖出的希望很大。李雪君道:如是我還能運用武功,至少已殺了一個人。”
秋飛花道:“什麼人?”
李雪君道:那穿著黃衫,一副姑娘腔的男人。“秋飛花道:姑娘是傷在玄陰指下麼?”
李雪君道:我不知傷在了什麼武功之下,但我已無法提聚元氣。“劉小玉道:姑娘,咱們不能留在這裡,我背著你走!”
李雪君道:你們不能困守於此,更用不著為我留步,小玉,你帶有兵刃麼?”劉小玉道:“所有兵刀暗器。在來此之前,都被他們取去了。李雪君道:“小玉,我雖沒有收你們人我門下,但我待你們如何?”
劉小玉道:“姑娘待我們恩重如山,情若姐妹。”
李雪君道:“好!那你就答應我一件事!”
劉小玉道:“別說一件事,一干件,一萬件,小婢也義無反顧。”
李雪君道:“出手點我死穴,你們立刻離此。”
劉小玉呆了一呆,道:“要小婢殺死姑娘?”
李雪君雙目神光如電,道:“殺了我,等於救我,可以少讓我受些罪,也少受一些凌辱。”
劉小玉突然跪了下去,道:“姑娘,婢子願留此拒抗他們對姑娘的凌辱……”
李雪君輕輕歎一口氣,接道:“快些起來,你對我能有多少幫助,我心中明白得很。”
劉小玉默然不語,垂手站在一例。
李雪君目光轉注到秋飛花的身上,神情肅然的說道:“你肯不肯幫我這個忙?”
秋飛花心頭一震,道:“姑娘,什麼事?”
李雪君道:“幫助我少受一些羞辱活罪。”
秋飛花道:“姑娘,要小侄伸手取你之命。小侄的膽子再大,也是不能下手。”
李雪君輕輕歎口氣,道:“你不明白麼?殺了我,才是救我,你們一定要讓我活著受盡折磨、羞辱,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
秋飛花道:“姑娘的武功,完全失去了麼?”
李雪君道:“如若我還有武功在身,早已和他們拼了,怎肯坐在此地,苟延殘喘的活下去……”目光一掠秋飛花,接道:“我不但被廢了武功,而且,被封住了幾處主要的穴道,我不但不能和人動手,而且,連尋死能力,也完全喪失,這就是我要你們成全我的原因。”
秋飛花道:“姑娘,倪老前輩,也和姑娘有同樣的遭遇……”
李雪君接道:“秋賢侄,那不同,至少,他是男人,對麼?”
秋飛花心頭大大地震動了一下,突然想到那一身黃衣的年輕人。
難道這也是他們的手段之一?
以李雪君在武林的身分之尊,如非情況危惡萬分,絕不肯明顯的說出這樣的話。
江糊上有過無數的風波,但卻從未聽聞過以如此卑劣的手段。來對付武林中極具聲望的人。
想到可恨可歎之處,秋飛花不自禁的咬牙出聲。
李雪君目光中泛現乞求之色,凝注在秋飛花的身上,道:“秋賢侄,你是個大有擔當的人,他們肯合力把你造就出一位傑出的武林奇萌,那不只因為你一身上等的習武的資質,而且,你有著人所難及的擔當和毅力,你難道要看到我受盡了羞辱之後,過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生活麼?”
秋飛花呆住了,東方雁、劉小玉也默然無語。
李雪君道:“你們不肯違背傳統,作一個件逆犯上的人……”
秋飛花神情肅然地接道:“姑娘,你雖然被他們廢了武功,但你心智清明,晚輩相信,你還能支撐下去……”
李雪君默然接道:“支撐下去?他們目下對我,全用水磨軟功,一旦被他們改變了方法,我就……”
找就怎麼樣,她沒有說下去,但神情卻流現出無比的悲傷。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道:“他們沒有機會了。”
李雪君微微一征,道:“為什麼?”
秋飛花道:“小玉師妹說的不錯,衡量了輕重緩急,晚輩覺著我們應該先把姑姑救出此地。”
李雪君搖搖頭,接道:“秋賢侄,你這一身武功,天下都可以去得了,但可惜天虛兄,未把他胸羅奇門陣法傳給你。”
東方雁歎口氣,道:“可惜,捨妹未在此地,如是她在此地,這區區的陣法,又如何能困得了咱們……”
劉小王道:“東方兄,你不知道這些陣圖變化麼?”
東方雁道:“略知一二,但我剛已經留心看過了,這陣法,十分深奧,恐非我這一知半解的人能夠應付,如是弄巧成拙,那就更為不妙了。”
秋飛花突然哈哈一笑,道:“不要緊,五行變化雖然深奧無邊,但咱們可以以不變應萬變,不能出去,那咱們就守在這裡。”
東方雁道:“秋兄的意思是……”
秋飛花低聲道:“在下之意,咱們暫時留在此地,虛偽公子一進此室,咱們就想法子把他制住。”
東方雁點點頭,道:“不錯,迫他帶咱們離開此地。”
秋飛花道:“至少咱們可以撈回來一點本錢。”
李雪君輕輕歎息一聲,欲言又止,秋飛花道:“小玉師妹,保護姑娘,別的事不用管了。”
劉小玉點點頭,道:“小妹遵命。”
秋飛花道:“東方兄請守在門口,斷了他的歸路,再擋來援強敵。”
東方雁對秋飛花生出了敬佩之心,點點頭道:“小弟理會得。”
秋飛花道:“兩個盡量保持鎮靜,虛偽公子是狡猾得很,不能讓他人還未進入室中,就瞧出了咱們的打算。”
東方雁道:“他那一身武功他非同小可,對付這等人物,咱們也用不著太君子了,最好能先點了他穴道,叫他無法反抗。”
秋飛花點點頭,道:“咱們運氣調息一下。”言罷,當先閉目而坐。
李雪君突然一招手,低聲道:“小玉,你過來。”
劉小玉應了一聲,緩步行了過去,道:“姑娘……”
李雪君低聲接道:“叫我師父,我把你們由小帶大,傳了你們一身武功,叫我一聲師父也是當之無愧了。”
劉小玉雙目圓睜,喜極而泣,道:“姑娘,你把我們收到門下了?”
李雪君低聲道:“輕一些,別打擾了他們兩人的坐息。”
劉小五點點頭,舉手拭去了臉上的淚痕,道:“弟子明白。”
李雪君突然從懷中摸出一個黑布的小包。
低聲道:“我住居的床下,埋有一個小鐵箱子,這是開小鐵箱的鑰匙,你好好的收起來。”
劉小玉口齒啟動,欲言又止,把黑色小布包,貼身藏起。
秋飛花坐息了大半個時辰之久,室外突然響起步履之聲。
劉小玉身子一橫,攔在室門前面。
虛偽公子已推門行了進來,望著盤坐的秋飛花和東方雁微微一笑,道:“小玉姑娘,你沒有坐息一下麼?”
劉小玉冷冷說道:“站在那裡,別再向前走動。”
虛偽公子果然停下了腳步,道:“為什麼?”
劉小玉道:“他們坐息未醒,你不能傷了他們。”
虛偽公子點點頭,道:“那是自然,在下怎能夠暗算傷人”劉小玉道:“他們都還在運息之中,你有什麼話,可以對我說了。”
虛偽公子點點頭,道:“好!在下就先和姑娘談談吧!”
身子一例,突然一指,點向了秋飛花的胸前。
這一招完全出了劉小玉的意料之外,無論如何,來不及出手搶救了,不禁失聲驚叫。
但見秋飛花盤膝而坐的身子,突然向後倒去。
但伸手點向秋飛花的虛偽公子,卻冷哼一聲,疾向門外退去,秋飛花口借勢挺身而起。
只覺身後一股掌力,拍了過來,逼得虛偽公子不得不返身硬接一掌。
原來,秋飛花借向後倒臥的身子,突出雙腳踢向虛偽公子,迫得虛偽公子向後退去,兩人的掌力接合,響起了碎然一聲輕震,虛偽公子倉促應敵,被震得退了一步。
抬頭看去,只見東方雁一臉冷肅之色,攔在門口。
秋飛花臉上帶著一種奇怪的笑意,站在身後,兩個人布成了合擊之勢。
虛偽公子冷哼一聲,道:“原來,這是計劃好的詭計。”
秋飛花淡漠一笑,道:“咱們只是以閣下之道,還予閣下。”
虛偽公子回目一顧,只見劉小玉擋在李雪君的身前,蓄勢戒備。
秋飛花冷笑一聲說道:“虛偽公子,咱們連番受你之騙,從頭學起,也該學會一些奸詐之術了。”
虛偽公子淡淡一笑,道:“秋兄可知道,這地方有著很厲害的埋伏,如是區區受到了什麼傷害,怕諸位也很難安然離此。”
秋飛花道:“說的是啊!不過,在咱們受埋伏傷害之前,你虛偽公子先要死在咱們的面前。”
虛偽公子回顧了東方雁一眼,道:“你開開室門,退出去,我要他們帶你離開,用不著在這裡等死。”
東方雁嗯了一聲,首:“你是對我說話麼?”
虛偽公子道:“自然是對你說話了,我一旦發動埋伏,在此三人,無一能活。”
東方雁道:“閣下呢?”
虛偽公子道:“我既能發動埋伏,當然有自救之法。”
東方雁笑一笑,道:“虛偽公子,夠了,用不著再施展挑撥手段,那要有點真實的才慧,你那點虛偽做作,一旦被揭穿了,實在是不過如此。”
虛偽公子原本一臉怒氣,此刻卻突然放下臉,笑道:“這麼說來,在下要憑藉本領,分個勝負……”
目光一掠秋飛花和東方雁,道:“但不知你們哪一位先上?”
秋飛花笑道:“咱們一塊上。”
虛偽公子一怔,道:“什麼?一起上?”
秋飛花道:“不錯,咱們一起上,這不是比武爭名,用不著大君子,是麼?”
虛偽公子道:“兩位如是想合手群殺,兄弟也可以招呼一位幫手,咱們二對二的一決勝負如何?”
話說完,身子一例,突然向外沖了過去。
東方雁早已暗作戒備,互拼八招,招招都如電光石火一般的快速。
虛偽公子未能再越雷池一步,但東方雁也未能把強敵逼退一步。
這一次,兩人全憑掌法的變化,雖只是互對了八招,但卻是極盡掌指變化的能事。
虛偽公子心頭暗暗震駭,霍然向後退了一步,雙目凝注在東方雁的臉上,緩緩說道:
“想不到啊!閣下如此高明。”
東方雁道:“好說,好說。”
秋飛花大邁一步,道:“虛偽公子,咱們也試幾招。”
不容虛偽公子答話,右望已拍向虛偽公子的前胸,左手屈指彈出,一縷指風,直襲向虛偽公子的左肩大穴。
虛偽公子吃一驚,身軀一側,避過穴道的指力,左掌探出,硬接下秋飛花的掌勢。
這室中大狹小了,閃避不易,迫得虛偽公子只有硬接掌勢。
又一次,硬打硬接,虛偽公子被震得退了一秋飛花停掌未再攻擊,口中冷笑一聲,道:虛偽公子,看來,我如和東方兄聯手,可以在二十招內取你性命│#83;“虛偽公子口中未再作強硬之言,他已明白,這兩人中任何一人,都可以和他打到平分秋色的境界,甚至更為高明一些。東方雁掌法的多變、博奇,秋飛花的高深內力和彈指神通,都是武林中極為罕見的高手。如若兩人真的聯手而出,在這運轉不靈的小室之中,近身相搏之下,二十招之內,可以傷了自己,並非只是誇口之言。心中念轉,口中卻微笑說道:
“秋兄似是想和兄弟談談條件了?”
秋飛花道:“是的!閣下逼咱們束手就縛時的情景,想必記憶猶新吧?”
虛偽公子道:“這個,兄弟自然記得,不過,處境不同,秋兄不可欺人過甚。”
秋飛花冷冷說道:“虛偽公子,此時此情之下,我們沒有時間對你多費唇舌,你必需立刻作個決定。”
虛偽公子略一沉吟,笑道:“秋兄還未開出條件。”
秋飛花道:“你把我們五個人一車帶來,現在,閣下要付些利息,除我們五人之外,還要倪、李兩位老前輩一齊帶走。”
虛偽公子道:“可以。”
答應的如此干脆利落,秋飛花反而聽得一征,道:“你作得了主麼‘”虛偽公子道:
“如是在下作不得主,怎敢答允此事?”
秋飛花道:“記得咱們受迫時,被你點了穴道,此刻咱們也不能對你大放心。”
虛偽公子道:“秋兄說的是,兄弟為人反反覆覆,不但秋兄信不過在下,就是我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秋兄自然地該點了兄弟的穴道。”
東方雁冷笑一聲。道:“閣下當真虛偽得可以,好叫在下佩服。”
虛偽公子淡淡一笑,道:“人有起錯名字的,但不曾叫錯綽號,在下既號稱虛偽公子,自也不用掩飾什麼了。”
東方雁一時間,竟然再想不出適當之言回答,一個人,臉皮厚到了這等境界,實也是無法使他有羞慚之感了。
秋飛花道:“一個人,可以說上一千句謊言,但他只能死一次。”
虛偽公子哈哈一笑,道:“秋兄不用提醒在下,這個我清楚得很。在下已答允秋兄帶他們離開了。”
秋飛花道:“像你這等反覆之人,咱們自然要小心提防,所以,在下要點你幾處穴道。”
虛偽公子道:“秋兄只管出手。”
秋飛花道:“請閉上雙目。”
秋飛花揚起了右手,道:“小心了。”
一面示意東方雁先行下手。
話說完,東方雁已點了虛偽公子兩處穴道。
虛偽公於笑一笑,道:“秋兄這施偽詐術的手法,看來比兄弟還要高明一些。”
秋飛花道:“兵不厭詐,對付你這等人物,在下也只好耍點手段。”
右手疾快點出,叉點了虛偽公子兩處穴道。
回顧了李雪君一眼,秋飛花低聲道:“姑姑,咱們可以走了!”
李雪君歎口氣,道:“我已無顏再生離此地,你們走吧!”
秋飛花心頭震動了一下,但表面上,卻力求鎮靜,笑一笑,道:“姑姑,咱們有著很大的離開機會,這位虛偽公子,雖然是反覆無常,說了不算,但他有一宗特長,非常人能夠及得……”
李雪君奇道:“什麼特長?”
秋飛花道:“怕死,所以,咱們不用大擔心,如是沿途上遇著什麼阻礙,咱們就拿他來出氣。”
李雪君沉吟不語,臉上叉是一片悲苦神情。
秋飛花目睹李雪君悲痛之色,心中暗暗奇怪,忖道:李姑姑似是有什麼難主言之苦,頗不欲離去之意:李雪君緩緩說道:“飛花,哀莫大於心死,我的心早已死去,余下的只是一個軀體罷了,離開此地……”
目光一掠劉小玉,接道:“我唯一遺憾的是,還有幾招劍法,沒有傳給小玉,不過。
我已經留下了解說圖式,交給了她們,已經沒有什麼別的心願了。”
秋飛花心頭驚震,但表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道:“姑姑,走吧!要死,也該找一片干淨的土地。”
李雪君似是為秋飛花說動了心意,沉吟了片刻,道:“說得也是,我死也該死在一塊干淨的土地上。”
東方雁耳聞目睹,也覺出了情勢不對,所以,他一直未多講一句話。
秋飛花道:“姑姑,這陣中也許有著很奇門的變化,否則虛偽公子也不甘心就這樣束手就縛,他准備把咱們陷入陣中。”
李雪君道:“牛鼻老道對這方面,倒是有些研究,可惜他不在此地。”
秋飛花笑一笑,道:“姑姑放心,小侄有一個法子,我相信有效得很,要虛偽公子,帶咱們離開此地。”
李雪君還未來得及開口。虛偽公子已搶先接道:“什麼法子?”
秋飛花冷笑一聲,道:“先告訴閣下也不妨事,不過,為了爭取時間,在下一面解說一面行動了。”
突然,伸出手去,解下了虛偽公子身上的腰帶,緊緊的捆住了虛偽公子的右脈穴之上,順了一個活結,繞過了虛偽公子的頸上,一面卻牢牢地綁在自己左臂上。
已不用秋飛花再作解說,虛偽公子已明白了秋飛花的用心。
但聞秋飛花緩緩說道:“以閣下的聰明,大概也該明白了,這座密室中,門戶很多#83;暗藏著奇門變化,不過,你虛偽公子,只要無法把這條帶子斬斷,兄弟一用力,就可以把你拉回身側,那時,在下如何對兄台下手,那就很難說了。”
虛偽公子臉上泛起了怒色,但沉吟了一陣之後,卻突然笑道:“秋兄思慮周密,好叫兄弟佩服。”
秋飛花道:“所以,閣下最好是能和咱們合作。”
虛偽公子道:“在下是一位很識時務的人,這一點秋兄可以放心。”
秋飛花道:“叫他們把倪老前輩和武通、包小翠姑娘,帶來此地。”
虛偽公子道:“此地狹小,而且,深處內陣,何不把他們帶往大廳之中。”
秋飛花略一沉吟後,道:“好!你要他們帶三位在大廳之中等候,虛偽公子,兄弟不願以冷酷的手法,對付你閣下,但東方兄和劉姑娘,卻正在氣頭上,如是你要出了什麼花樣,那就別怪兄弟無法袒護你了。”
虛偽公子微微一笑道:“在下要反抗,也不會任你們點中穴道,全身上綁了。”
秋飛花道:“你要如何傳出令諭│#83;”虛偽公子道:“秋兄,咱們的條件還未談好!”
秋飛花冷哼一聲,道:“你還有條件?”
虛偽公子道:“兄弟不願意死,但如是死定了,那就只用倪萬裡、包小翠和武通,三條命來交換了。”
秋飛花略一沉吟,道:“好吧!說說你的條件。”
虛偽公子道:“兄弟把倪萬裡等三人。送入大廳之後。秋兄要如何對付兄弟?”
秋飛花道:“只要我們能平安離此,你閣下可保無恙。”
虛偽公子道:“奸!咱們就此一言為定,在下願意交出倪萬裡等,只為了保存性命#83;”秋飛花道:“只要你不要花招,在下保證不曾傷害到閣下。”
虛偽公子道:“有你秋兄這句話,在下就放心了。”
舉步向前行去。
在秋飛花帶路之下,幾人很平安地到了大廳。
秋飛花一路上很當心行經之處,但也只是覺著不停的穿越門戶,似乎是一路付去,有著無數的門戶可穿。
大廳上仍然是靜悄悄的,未見有招呼之人。
秋飛花道:“他們幾時可以到。”
虛偽公子道:“兄弟這就傳諭他們帶人。”
提高了聲音,說道:“放了倪萬裡、包小翠和武通三人。”
沒有人回應,也無人現身,但片刻之後,倪萬裡、包小翠、武通各由一處門戶中,緩步行了出來。
虛偽公子哈哈一笑道:“秋兄,在下這做法夠明快吧!輸了要認,栽了要服,秋兄可以帶他們上路了。”
事情的變化,確出了秋飛花等意料之外,想不到這虛偽公子,做事竟然是如此利落。
輕輕咳了一聲,秋飛花緩緩說道:“虛偽公子,閣下如此干脆俐落,倒是大出了咱們的意料。”
虛偽公子道:“那只有怪諸位的見識大淺了。”
秋飛花一掠武通和包小翠、道:“武兄弟、包師妹,你們是否受到了傷害?”
包小翠道:“我被點了幾處穴道?”
武通道:“小叫化子和包姑娘一樣,也被他們點了幾處穴道。”
秋飛花解下手臂上的索帶,笑一笑,道:“閣下,能不能解開倪老前輩身上的穴道。”
虛偽公子搖搖頭,道:“倪萬裡、李雪君,兄弟是無能為力,包小翠和武通,兄弟自然是可以效勞。”
秋飛花道:“那就有勞出手了。”
虛偽公子道:“可以,不過,秋兄要解去找身上的索帶,並請解兄弟被點的穴道。”
秋飛花道:“這個,這個……”
虛偽公子道:“秋兄如是信不過兄弟,那就只有暫時帶他們離開此地,以秋兄之能,相信稍費心思,就可以解開他們的穴道了。”
東方雁冷笑一聲,道:“我來試試。”
大步行向武通,接道:“哪一處穴道受傷?”
虛偽公子道:“右肩”井穴”“東方雁一連施用了三種推宮過穴的手法,整得武通一頭大汗,就是無法解開武通的穴道。
虛偽公子目光盯注在東方雁的手,看他連變數種手法,心中暗暗震驚,忖道:“此人武學淵博,不知是何出身?”
東方雁黯然長歎一聲,道:“秋兄,兄弟慚愧。”
秋飛花淡淡一笑,道:“虛偽公子,秋某人不是武林中有名的俠士,所以,我也不會太君子,解不開他們兩人穴道,在下可能會改變心意。”
虛偽公子道:“他們穴道被鎖,要解穴道非得深厚的內力不可,兄弟的穴道不解,如何能夠施為?”
秋飛花略一沉吟,道:“好!咱們再相信你一次。”
盡去繩索,解開穴道,虛偽公子伸展了一下雙臂,道:“秋兄,要兄弟替他們解穴,不怕兄弟算計他們麼?”
秋飛花道:“不怕。”
虛偽公子道:“為什麼?”
秋飛花道:“一命換一命,你閣下動了手腳,眼前就要得報復,咱們已經證明了我們其有報復你的能力。”
虛偽公子道:“本公子最大的一次錯誤,就是沒有對你秋兄下手,我低估了你。”
秋飛花道:“來日方長,閣下,咱們有的是動手機會。”
虛偽公子運起武功,連在武通背上拍了七掌,點出兩指,才退後兩步,笑道:“好啦!”
秋飛花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武兄弟,你運氣試試看,是否穴道已解。”
武通運氣一試。道:“解了。”
虛偽公子道:“兄弟雖有虛偽之名,但辦事不一定件件不實。”
緩步走近了包小翠,如法泡制,連拍七掌,點出了兩指。
包小翠抬動四肢。運氣一試,人和平時一樣,道:“秋師兄,小妹穴道已解。”
虛偽公子淡淡一笑,道:“秋兄,兄弟是不是一個很守信用的人?”
秋飛花道:“閣下處事明快,兄弟好生佩服。”
虛偽公子笑一笑,道:“看起來,雖然是一樁很簡單的事:但它很不容易。”
秋飛花道:“咱們現在可以走了吧?”
虛偽公子道:“可以,兄弟招呼他們送諸位離開此地。”
秋飛花道:“不用了,咱們一事不煩二主,還望閣下送咱們一程了。”
劉小玉冷冷接道:“咱們現在有五個人了#83;包小姐和小叫化子,對你胸中的積恨,比我們還要深些。”
虛偽公子道:“我如有暗算你們之心,還怎會解了小叫化和包姑娘的穴道,諸位如此多疑,當真使在下寒心了。”
舉步向前行去。
這人舉動難忖,有時候明快守信,就是一般江湖上的豪俠人士,也是難以及得了的。
群豪隨在虛偽公子的身後,穿行在一個幽暗的地道之中。
這地道很長,足足走了一盞茶工夫之久,才至盡頭,登上三十七層石階,拉一扇石門。立時有一片天光透入。
群豪魚貫而出,只見麗陽西斜,正是未時光景。
停身處是一片古怕環繞的墳園,出口是一扇石門。
武通扶著倪萬裡,劉小玉扶著李雪君,這兩位江湖上盛名卓著的大俠,竟然變得十分柔弱,不但武功全失,而且,還有著舉步艱難的感覺。
虛偽公子站在洞門口,道:“諸位,在下可以去了吧?”
秋飛花一抬頭,道:“有勞閣下相送,抱歉得很,這一次,閣下沒有得手,反而讓咱們帶走了倪、李兩位前輩。”
虛偽公子的神情很輕松,道:“勝敗兵家常事,諸位多多小心一些,這只是第一個回合。”
秋飛花道:“咱們言而有信,你請回吧!”
虛偽公子道:“各位珍重。”
突然一帶石門,人也縮了回去。
那石門上,種植著野草,合閉之後,竟然看不出任何破綻。
東方雁四顧了一眼,道:“這是什麼地方?”
武通四顧了一眼,道:“王家老墳,距離齊家寨,不過十裡左右。”
秋飛花突然對倪萬裡一欠身,道:“倪師叔,你老見多識廣,覺得這虛偽公子的用心何在?”
倪萬裡沉吟了一陣,道:“飛花,你是個很細心的人,老叫化子也很懷疑,就算他很怕死,也不曾這麼輕易地就范,把咱們全都送了出來,不過,老叫化一時間,地無法看出他用心何在?”
秋飛花道:“這人號稱虛偽公子,自不是這樣輕易認輸的人,晚輩已經暗中運氣試過,至少,晚輩沒有中毒。”
武通道:“秋兄說的是,小叫化子在江湖上跑了七、八年,道上的怪事不少,但像這樣的事,小叫化還未遇過,至少,咱們並禾占盡優勢,他竟肯把咱們送了出來。”
東方雁道:“此人的武功怪異,點穴手法,也完全脫離了常規,所以,兄弟覺得,他和咱們搏斗之中,可能還未用盡全力。”
秋飛花目光轉注到李雪君的身上,道:“李姑姑,對此事看法如何?”
李雪君皺皺眉頭,道:“咱們回去再談吧!”
秋飛花隱隱感覺到李雪君有著難言之隱,也就未再發問,同奔歸途。
出人意料的順利,一行人竟草木未驚的回到了齊家寨。
一行人行近寨門,齊元魁已快步迎了出來,抱拳迎客。
大約他心中的疑問太多,一時間,竟不知該問些什麼,所以也未多問。
大廳中,坐著兩個人,正在低聲交談。
那人穿著一件黑袍,而且衣領子拉得很高,微微的側著臉,似是不願看到進來的人。
天虛子表面上雖然還十分鎮靜,但他一對眼睛,卻不停留心著那黑袍人,甚至,秋飛花等人進了廳門,他也沒有分神招呼。
倪萬裡皺皺眉頭,似要發作,秋飛花已開口問道:“齊寨主,這位貴賓是……”
齊元魁搖搖頭,接道:“不認識,剛才我還和道長在談話……聽到你們回來了,我才迎了出去,就是這一陣工夫,來了這麼一位客人……”
秋飛花已經心生警覺,暗暗示意,劉小玉和武通,都突然移動身子,分別擋在李雪君和倪萬裡的前面。
東方雁向左面跨了兩步,擋住了窗口,秋飛花才昂然高聲說道:“哪一位高人到此,轉過臉來,叫咱們開開眼界。”
黑衣人緩緩轉過頭來,一拉豎起的衣袖,道:“秋少俠!”
秋飛花還未及開口,齊元魁已失聲叫道:“是你!王天奇!”
王天奇陡然在此地出現,不但齊元魁大感意外,就是秋飛花等地都心頭一震。
目光轉動,看到了劉小玉和武通擋護在師父身前的情勢,王天奇繯緱說道:“我來此地,用心和天虛道長商量一樁彼此都有益的事,詳細內情,他自會告訴諸位……”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諸位想必有很多重要事務商談,區區先走一步了。”
秋飛花目注天虛子,天虛子微微頷首,示意秋飛花等放他離去。
王天奇走到了大廳門外,陡然回過身子,道:“道兄請仔細的想想兄弟的話,如何處之,還望能給在下一個答覆。”
天虛子道:“貧道一個人作不了主,和他們研商後,才能給你答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