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化道:「師伯誇獎,不過,這不是小叫化的主意,小的是奉命行事。」
天虛子道:「老叫化呢?坐在家裡納福麼」小叫化道:「家師早察警兆,已經離去三日了……」
天虛子吃了一驚道:「他到哪裡去了,怎麼三天沒有消息小叫化道:「到哪裡去,小叫化子不知道,但家師臨去之際,吩咐小叫化每日夜兩次,在齊家寨外面察看,遇有警兆,就以火急信花傳警,小叫化不敢誤事,只好遵命施放。」
天虛子道:「老叫化臨去之前,只講了這麼些?」
小叫化道:「是的,只講了這些,師伯知他性格,他不願說明的事,小叫化就算斗膽,也不敢問什麼,說不定反招來一頓臭罵,所以,小叫化就只好不問了!不過……」
天虛子道:「不過什麼?」
小叫化道:「小叫化從來沒有見過家師離去時候的嚴肅神色。」
天虛子心頭一震,道:「小叫化,你說清楚一些,老叫化離開時,什麼樣子?」
小叫化道:「神情很嚴肅,小叫化的記憶之中,從來沒有見過老叫化那等嚴肅的神色。」
天虛子沉吟了良久,道:「你想想看,他還說些什麼?或是有些什麼暗示小叫化道:
「沒有。小叫化也覺著奇怪,所以,我很留心聽他老人家的吩咐,但卻一直瞧不出什麼?」
秋飛花突然說道:「師伯,李姑姑的出走,和倪老輩的離去,這中間似是有很多可疑」「包小翠也霍然警覺。迢:「秋師兄說的是,事情大巧了?」
小叫化道:「怎麼?翠姑娘,李師姑也走了?」
包小翠點點頭。黯然說道:「我們原只懷疑姑娘不願捲入武林是非之中,但倪老前輩的突然離去。這就使人懷疑了。」
劉小玉沒有說話,但一張臉卻變成了蒼白顏色!
顯然,她內心中正有著無比的震動。
小叫化常帶著笑容的臉上,也不見了笑容,圓睜著雙目出神。
天虛子道:「李姑娘傲嘯松月,突然離去,倒還可以說她不喜歡再手沾血腥,由三小代他作事,但倪兄生貝俠肝義膽,嫉惡如仇,怎會在此時突然離去?這就有些可疑了。」
小叫化急道:「師伯之意,可是說他老人家有了麻煩了。」
天虛子道:「小叫化。敵人來得大突然,也很強大,咱們對人家瞭解大少了,令師和李姑娘發生了什麼事?貧道無法預測,也不敢妄言,不過,眼下有一件事,你們都要留心聽著……」
語聲一頓,接道:「從此刻起沒有我的令諭,都不許擅自離開齊家寨。」
小叫化子道:「小叫化要去找老叫化子,還望師伯成全。」
天虛子道:「不行,老叫化不在此地,貧道就不能不管你了?」
小叫化道:「小侄不敢,我……」
秋飛花輕輕一扯小叫化的衣服,小叫化才把欲待出口之言,硬給嚥了下去。
天虛子雖然盡量保持著鎮靜的神情,但如是留心一點的人,都可以瞧出他目光不定,愁鎖眉頭,心中還有著無比的怒意。
但聞天虛子緩緩說道:「飛花,未得我之命,任何人,都不許輕易離開。」
秋飛花一欠身,道:「弟子遵命。」
天虛子目光轉到齊元魁夫婦臉上,一揮手,道#83;:「年紀老了,不中用啦!貧道要先告退,去坐息一下。」
齊元魁一抱拳,道:「觀主請便……」
目光一掠東方雁、秋飛花等,接道:「諸位少俠,也該休息一會了。秋飛花道:
「齊寨主請便吧!我們還要聊一會。」
其實,齊元魁閱歷豐富,眼看天虛子避席而去,分明有用心,自己攪混在此,一旦發生了什麼事,很難自處,立刻示意齊夫人雙雙退出大廳。
東方雁自從和秋飛花對了一掌,彼此心存敬慕,感覺自己身份超然,大可不必遵從天虛子的命諭,說不定,有些地方。可代秋飛花擔當一些困難,所以,坐著未動。
大廳中,只餘下了五個年輕人,秋飛花反而輕鬆多了。
年經人,朝氣蓬勃,雖沒有老年人那份持重,但卻有一股不避險難、不畏敵勢的豪氣。
秋飛花為小叫化引見了東方雁,小叫化有些驚奇地說道:「兄弟武通,想不到今日竟有幸得會東方兄。」
東方雁道:「不敢,武兄言重了。」
武通道:「他們都叫我小叫化子,你最好他這樣叫我。」
東方雁微微一笑,道:「那兄弟恭敬不如從命了。」
東方雁目光轉注到秋飛花的身上,道:「秋兄,天虛子老前輩嚴令秋兄等不許離此一步,兄弟似可不受此限,諸位如有什麼事?需要兄弟效勞,但請吩咐一聲。」
秋飛花道:「東方兄的盛情,兄弟這裡先行謝過,天虛師伯約為人,在下知之頗深,倪老前輩和李姑姑的突然離去,似非巧合:此事對天虛師伯的震驚,尤過我等,他雖力持鎮靜,但諸位想必早已瞧出,他有些心神不寧,他暫時約束我等,不許離此,必有他的用意,兄弟推想,一個時辰之內,師伯必有第二道令諭傳下。」
東方雁道:「這樣快麼?」
秋飛花點點頭,道:「天虛師伯,是一位道基深厚的人……只因倪老前輩突然離去一事,使他聯想到李姑姑的離去,非比尋常,驟然間的大轉變,使他暫失自持,只要給他一刻靜坐,必可復常。」
包小翠低聲道:「小妹聽家師說過,天虛師伯精通六壬卦,同卜一個人的吉凶。」
秋飛花點點頭,道:「不錯,但那必須要心神平靜之下,才能說通卦理的玄妙。」
劉小玉低聲道:「秋兄,天虛師伯,為什麼不早些卜一封呢?」
秋飛花道:「六壬卦,是卦理中最淺的一種,如若沒有一定對象,怕是無法卜得準確。」
劉小玉道:「原來如此。」
秋飛花輕輕歎息一聲,目光轉到武通的臉上,道:「小叫化,你剛看到的都是些什麼人?」
武通道:「所有的人,都穿著黑袍,其中有兩個老者,臉上還帶著面紗。」
秋飛花道:「你放兩支信花,他們都有些什麼反應?」
武通道:「他們似是想對我展開圍襲,但見到另一支信花之後,立刻向後撤退。」
秋飛花道:「這麼說來,常師兄敢情是已經趕到了。」
武通道:「這小子,一定瞧到了我,為什麼不肯現身相見呢?」
秋飛花道:「也許他別有用意,常兄既擅易容之術,又精通各種暗器,應變之能,也非咱們能及,決然不會有什麼危險,咱們不用替他擔心。」
東方雁突然站起身子,道:「諸位談談,兄弟出去瞧瞧。」
秋飛花微微一征,道:「東方兄意欲何往?」
東方雁微微一笑,道:「小弟在這齊家寨,住了數年之久,各處形勢十分熟悉,我出去瞧瞧各方面的佈署。」
秋飛花道:「好!東方兄早去早回。」
東方雁道:「不勞掛懷。」
舉步向外行去。
秋飛花一跨步,緊隨在東方雁的身後,行了出去。低聲道:「東方兄,目下的情形,十分奇詭,我那李姑姑為人冷僻,不去說了:但倪老前輩,卻是位滿懷仁義的豪俠,兩位老人家突然離此,顯然是已有了非常之變,小叫化雖然不拘俗禮,但他們師徒情意,尤過父子,三位小師妹,也都慮著姑姑的安危,小弟是用盡方法,把他們穩住,希望東方兄給小弟幫個忙。」
東方雁道:「秋兄言重了,要兄弟如何幫忙,只管吩咐一聲,水裡水中去,火裡火中行。」
秋飛花苦笑一下,道:「那倒不敢,兄弟希望東方兄暫請留在廳中,除非敵人撲進來,情勢迫人非拼不可,最好暫時忍耐一下,等候天虛師伯的裁決。」
東方雁微微一笑,道:「兄弟從命。」
秋飛花長長吁一口氣,抱拳一禮,道:「兄弟謝過了。」
語聲甫落,突然一尖厲哨聲,傳了過來,一起數和,彼起此落。
秋飛花臉色一變,苦笑道:「看來,是免不了一場搏殺了……」
話禾說完,一條人影,疾如鷹爪般,直衝而來。
東方雁怒喝一聲:「站住。」
飛身而起,迎了上去。
來人有如一隻巨大的飛鳥般,不但動作迅快,而且靈活得很。
他沒有硬接東方雁的掌勢,飛行的身軀,突然一拳雙退,懸空一個觔斗,橫裡飛出去七八尺遠,落著實地。
是一個全身黑衣、身佩長劍的年輕人。
秋飛花身軀一轉,欄住了黑衣佩劍人的身前。
東方雁一招撲空之後,立刻轉到了黑衣人的身後。
兩人布成了挾擊之勢。
黑衣佩劍人,只不過二十三四的年紀,除了臉色略現蒼白之外,長得很英俊。
但見人影閃動,包小翠、劉小玉、武通全都飛出大廳。
黑衣人很鎮靜,目光環掃了秋飛花等一眼,道:「哪一位叫武通?」
武通一挺胸,道:「小叫化子就是。」
黑衣人道:「倪萬里是你的什麼人?」
武通心頭一震,立刻滿臉大汗,道:「是我師父。」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想不想救他的性命?」
武通長長吸一口氣,強自鎮靜一下心神,緩緩說道:「如何救他?」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等一會我會告訴你。」
語聲一頓,接道:「包小翠、劉小玉、廉小紅,在麼?」
包小翠警覺到有些不對,所以,忍著氣,沒有發作,經輕吁一口氣,很柔和的說道:
「我是包小翠,三姐妹中的老大。」
黑衣人一掠劉小玉,道:「她是劉小玉還是廉小紅?」
包小翠道:「是劉小玉。」
黑衣人道:「廉小紅呢?包小翠道:「她不在這裡。」
劉小玉道:「我們三姐向由大姐作主,你有什麼話只管對她說。」
黑衣人點點道:「那很好,有一位李雪君,你們是否認識?」
包小翠心頭大震,道:「是我們的姑娘。」
黑衣人微微一呆,道:「不是你們恩師?」
包小翠道:「也可以說是我們的恩師,她怎麼了?」
黑衣人語聲又轉冷漠道:「她和倪萬里一樣,被我們囚起來了。」
包小翠粉臉變成一片蒼白,道:「是真的?」
黑衣人道:「要如何你們才肯相信?」
一直末開口的秋飛花,緩緩接口說道:「朋友貴姓啊?」
黑衣人目光轉到秋飛花的臉上,道:「你是什麼人?」
秋飛花道:「兄弟秋飛花!」
黑衣人冷冷說道:「聽說你武功不錯。」
秋飛花笑一笑,道:「誇獎了。」
黑衣佩劍人一抬手,長劍出銷,道:「在下不信邪,閣下請亮兵刃吧!咱們先試一百招!」
秋飛花笑一笑,道:「閣下想動手,在下依然奉陪,不過,在下希望在動手之前,先把兩件事說得清楚?」
黑衣人道:「什麼事?」
秋飛花道:「自然是關於倪老前輩和李老前輩的事了!」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你可是想證明一下在下說的是真是假!」
秋飛花道:「不錯,閣下如不能證明他們兩位確實被你們暗算擒囚,在下等很難相信。」
黑衣人仰天打個哈哈,道:「最好的辦法,是你去瞧瞧。」
秋飛花點頭,道:「朋友,你能夠帶我去麼?」
黑衣人,道:「朋友,不過,我先要辦好兩件事情。」
秋飛花道:「什麼事」黑衣人目光一掠武通和包小翠、劉小玉等身上,道:「三位是否願意同住見見倪萬里和李雪君。」
武通忍住一口氣,道:「自然要見!」
黑衣人冷笑一聲,道:「要見也可以,不過,有條件!」
武通道:「什麼條件?」
黑衣人道:「三位應該帶一點見面禮去。」
武通已聽出黑衣人別有用心,這見面禮,必然是困難萬端,一時沉思不語。
但包小翠卻接口說道:「你要什麼樣的見面禮。」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長不如短,還不如近,就以眼前這兩位兄台,作為三位晉見令師的禮物如何?」
包小翠目光一掃秋飛花和東方雁,道:「秋大哥和東方兄……」
黑衣人接道:「不錯,他們兩位就在眼前,三位下手時方便不少。」
包小翠百些明白了,但還不大清楚,顰了顰柳眉兒,道:「把兩個活生生的人,當作禮物?」
黑衣人笑一笑,道:「是的!姑娘,看起來,你們在江湖上的見聞淺薄得很嘛,」
包小翠道:「我們姐妹本來也末在江湖土走動過,那也不算丟人的事了。」
劉小玉接道:「帶他們兩位同行就是?」
黑衣人冷然一笑,道:「哪有如此便宜的事」包小翠道:「那要如何」黑衣人道:
「最好是殺了他們兩位,帶著人頭同往……」
包小翠厲聲接道:「那辦不到。」
黑衣人道:「至少也要把他們兩個人點上穴道,再加以捆綁,由三位帶著同行。」
秋飛花哈哈一笑,道:「這辦法不錯啊!末見兩位老前輩之前,我們五人,先來一場自相殘殺,朋友,你坐收漁人之利……」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朋友是來自魔宮吧?」
黑衣人道:「是又怎樣?」
秋飛花淡淡一笑,道:「你如果不是來自魔宮的人,怎會想出這樣的惡毒主意,黑衣人道:「很抱歉的是,你們三位沒有選擇餘地。」
東方雁冷笑一聲,接道:「還有一個辦法,你朋友沒有想到。」
黑衣人道:「請教?」
東方雁道:「咱們把你閣下擒住,迫你帶咱們去見倪、李二位前輩。」
黑衣人道:「你們大小看我了,而且,也替倪萬里、李雪君。找了很多的麻煩東方雁身子早已衝了上來,卻被秋飛花伸手攔住,道:「閣下當真是極盡威迫利誘之能事,你乾脆全都施展出來吧!」
黑衣人冷冷說道:「好!在下索性說出全部的內情,諸位自己抉擇。」
秋飛花道:「咱們洗耳恭聽。」
黑衣人道:「如是諸位聯手,也許真能把區區留下,不過,如是區區兩個時辰還不返回,倪萬里、李雪君兩位,就要被斬去雙臂……」
武通大喝一聲道:「好卑下的手段!」
秋飛花一揮手道:「小叫化,冷靜一些,聽他說下去。」
黑衣人接道:「如是諸位一對一的和在下動手,怕不是區區的敵手。」
束方雁接道:「如是咱們一對一的勝了你呢?」
黑衣人道:「那對諸位也沒有好處,別忘了倪萬里、李雪君被我們押作人質。」
東方雁道:「卑鄙。」
黑衣人面不改色的接道:「所以,五位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聽在下之命行事。秋飛花雙目炯炯盯住在黑衣人的身上,心中卻像風車一般,不停地轉動。黑衣人哈哈一笑,道:「雙方對敵,各憑手段,五位的時間不多,還望早作決定。」
秋飛花淡淡一笑,道:「朋友,事情已經很明顯,你閣下這樣狠,只是因為你們扣住了倪、李兩位老前輩。」
黑衣人目光一掠武通和包小翠、劉小玉,緩緩說道:「這位姓武的和這兩位姑娘。
都是他們的門人,似乎是和你姓秋的沒有什麼關係。」
秋飛花道:「咱們部是一多的,生死同命,你閣下不用挑撥。」
黑衣人冷笑一聲,目光一掠武通和包小翠等,道:「三位,準備如何?可以決定了?」
武通神情激動,黯然說道:「要小叫化對付秋師兄和這位東方兄,老實說,小叫化不敢答應,因為,我們不是他的敵手。」
黑衣人沉吟了一陣,道:「三位的意思是……」
武通接道:「咱們雖然不能照你的話做,不過,咱們可以束手就縛。」
黑衣人冷冷說道:「兩位姑娘如何決定?」
包小翠歎口氣,道:「我們希望能見姑娘一面。」
黑衣人點點頭,道:「好吧!在下可以讓一步。只要你們不攔住,我就帶三位同去就是。」
包小翠回顧了劉小玉一眼,道:「小玉,你的意見如何?」
劉小玉道:「全憑大姐作主。」
包小翠道:「我去見見姑娘,你不用去了。」
劉小玉道:「大姐,我們應該一起去。」
黑衣人冷冷說道:「這位劉姑娘說的不錯,要去就你們兩位一起去,如是兩位不願意去,那就不用去了。」
包小翠苦笑一下,道:「好吧!咱們幾時可以動身?」
黑衣人道:「現在就可以走,不過,三位不能就這樣去。」
包小翠道:「還要如何?」
黑衣人道:「你們一個一個走過來,男先女後。」
武通一挺胸,大步行了過去。
武通行到了黑衣人七步左右處,黑衣人突然喝道:「站住。」
武通停下了腳步,道:「什麼事?」
黑衣人道:「舉起雙手。」
武通無可奈何的依言舉起了雙手。
黑衣人突然欺身而進,右手揮動,快速絕倫的點了武通的雙臂上的穴道。
秋飛花冷眼旁觀,發覺那黑衣人動作快速無比,來去如電,不禁暗暗一皺眉頭,忖道:「此人身手。絕不在小叫化武通之下。」
點過了武通的穴道,黑衣人又冷冷說道:「兩位姑娘,該你們了。」
包小翠、劉小玉。依言行了過去,兩人魚賈而行,站在那黑衣人的身前。
黑衣人右手揮動,點了包小翠、劉小玉兩處穴道。
點過了二女穴道之後,黑衣人仰天大笑起來。
東方雁雙目中似要噴出火來,暗中運聚真力,準備出手。
但見黑衣人右手一招,長劍有如閃電一般,冷森的劍芒已然抵在了包小翠前胸之上。
東方雁駭然停手,道:「你要幹什麼?」
黑衣人道:「兩位,只要有一個動手,這位姑娘,就先死在我的劍下。」
東方雁道:「你這人好生的陰毒。」
黑衣人笑一笑,不理會東方雁,目光轉到秋飛花的身上,道:「姓秋的,你怎麼說?」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怎麼?閣下準備也要帶在下去麼?」
黑衣人道:「不錯,你可以過來了,他們三位的情形,你已經看得很清楚了,用不著在下再說一遍了。」
秋飛花依言,舉起雙手,行了過去。
黑衣人右手的劍尖,仍然抵在包小翠的前胸,右手探出,點了秋飛花三處穴道。
黑衣人收回了長劍,目光轉注東方雁臉上,道:「該你了。」
東方雁道:「在下不吃這一套,咱們憑武功分個勝敗出來。」
黑衣人長劍一轉,抵在秋飛花的腳前,道:「可以,我先宰了這個姓秋的,咱們再打個勝敗出來。」
東方雁一皺眉頭,道:「在下從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惡毒的卑鄙的人!」
黑衣人道:「在下一人,對付你們五人,如非有絕世的才智,豈能辦到?」
東方雁道:「你的意思足……」
黑衣人接道:「和他們一樣的走過來,讓我點了你的穴道。」
秋飛花歎息一聲,道:「東方兄,此事和你無關。你用不著捲入這場漩渦中。」
柬方雁沉吟一陣,笑道:「諸位都去了,在下也該去奉陪一下。」
秋飛花道:「東方兄……」
東方雁接道:「兄弟已決定了,秋兄好意,只有心領了。」
舉起雙手,行了過去。
黑衣人點了東方雁穴道,仰天大笑三聲,道:「五位請用心聽,本公子的脾氣不好,三位在途中,如是逆到本公子,那可能會受到很殘忍的懲罰。」
秋飛花笑一笑,道:「朋友,兄弟可不可以請教一下姓名?」
黑衣人道:「五位活命的機會不大,本公子告訴你也不妨事。」
秋飛花道:「我等洗耳恭聽。」
黑衣人道:「虛偽公子,五位聽說過麼?」
秋飛花征了一征,道:「虛偽公子?」
虛偽公子微微一笑,道:「你覺著這名字很奇怪,是麼?」
秋飛花道:「是的!一個人堂堂正正打起了虛偽的招牌,倒也少見得很。」
虛偽公子笑道:「諸位今日見識過了,本公子的手段如何?」
東方雁道:人如其名,果然是虛偽奸詐的人。「虛偽公子道:「本公子雖然名號虛偽,但手中的寶劍,卻是千真萬確的鋒利奪命,咱們可以上路了,在下已經警告過五位了,如是哪個妄圖逃走,或是暗中搗鬼,那就別怪在下利劍無情。」
舉步向前行去。
武通疾上兩步,低聲說道:「秋兄見多識廣,可聽過這虛偽公子的來路麼?」
秋飛花搖搖頭,道:「沒有。」
武通目光轉望著東方雁,道:「東方兄,聽說過麼?」
東方雁道:「這虛偽二字,人人逃避,豈有用作名號之理?」
三人談話的聲音,雖然很低,但那虛偽公子,卻已聽得十介清楚,冷冷接道:「那只怪諸位坐井觀天,見識太少了。」
秋飛花示意武通等別再接口,緊隨在虛偽公子身後付去。
齊家寨怖守在四周的莊卡,眼看秋飛花和虛偽公子魚買奔行而去,心中甚感奇怪,但卻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直待幾人去遠,才丟稟報齊元魁。
虛偽公子帶一行人行出了五、六里路,到了一棵大樹底下始止步。
秋飛花等都是被點了雙臂上的穴道,除了雙臂無法動彈之外,都可以運用自如。
但這一陣疾奔下來,因幾處穴道閉塞,血氣運行受阻,五人都憋得滿臉通紅,微微喘息。
虛偽公子望了五人一眼,微微一笑,道:「五位走得很累吧?」
秋飛花道:「閣下這點穴手法,十分凌厲,氣血行走雙臂時,都被阻塞不通。」
虛偽公子突然間十分和氣的說道:「秋兄,你們人數大多,兄弟不得不防備一二。
其實,諸位的運氣好,碰上的是兄弟,如是我那大師兄來。怕諸位早已吃了很多的苦頭。」
秋飛花道:「閣下那位大師兄,怎麼稱呼?」
虛偽公子道:「他叫冷心公子。」
包小翠道:「一個人的心都變冷了,那定然是一個很殘酷的人。」
虛偽公子道:「包姑娘說得是啊!兄弟雖然名號虛偽,其實,行事為人之上,有很多地方難符實……」
輕經咳了一聲,接道:「諸位穴道被點,行動不便,早在兄弟的意料之中,所以,兄弟特地替幾位準備了一輛篷車。」
如若不知他是虛偽公子,如是沒有剛那一番誘騙五人的上鉤手法,都會感覺到這人的親切和氣,是一位十分可交的朋友。
但聽他呼嘯一聲,不遠處深草叢中。突然衝出一輛三馬同套的篷車。
那車和馬隱在草叢中,而且,事先又經過很細心的偽裝,不留心,很難看得出來。
虛偽公子一拱手,道:諸位請上車吧。
秋飛花等魚貫登上了逢車。
虛偽公子笑一笑,親切的說道:諸位,路上請小心一些。這位趕車的,脾氣暴躁得很,五位別和他一般見識。
秋飛花回目一顧,只見那趕車的大漢,生相十分怪異,一頭亂髮和一臉紮結連髦的鬍子,幾乎掩去了他所有的五官,只露出一對炯炯發光的眼睛。
穿了一件閃閃生光的黑色長衫,也不知是什麼質料製成。
虛偽公子並沒有和五人同行,放下了車廉。
但覺眼前一睹,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原來,這輛蓬車,四面都用又黑又厚的毛氈作成車罩,那車廉已中頓成一片黑暗。
但聞虛偽公子的笑聲,傳了進來,道:「諸位不可動車罩、垂廉能有很利害的劇毒,一旦手沾奇毒,療治起來,那就十分麻煩了。」
他名號虛偽公子,誰也無法判斷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武通輕輕歎息一聲,道:「秋兄、東方兄,小叫化有幾句話,不知是當不當說?」
但覺身子一陣搖動,蓬車突然向前衝奔而去。
秋飛花一直保持冷靜,緩緩說道:「小叫化,咱們是有福同享,有禍同當的好兄弟,你有什麼話,請儘管說。」
武通道:「秋兄,我知是小叫化連累了諸位,我如不束手讓他點了穴道,諸位也不曾甘心就縛了。不過,小叫化自小沒爹沒娘的,被老叫化收在身邊,恩養傳藝,這份情意,又豈止是師徒之間的情意所能比擬,明明知道這是火坑,小叫化不得不跳下來。」
秋飛花笑道:「我們都是自願讓他點中穴道,沒有人會抱怨你!」
武通道:「你們沒有對小叫化說過一句抱怨的話,這才讓小叫化更難過,我知道這等捨身就縛,並不能救老叫化,但小叫化用心只在見上他老人家一面。」
秋飛花道:「倪師叔數十年行俠江湖,贏得了江湖上無比的敬重,我們對老人家的崇敬之心,絕不在你小叫化之下。」
武通苦笑一下,默默不語。
可惜車中黑暗,沒有人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那是無比的感動和無限慚愧混合在一起的傷淒神情。
東方雁施展傳音之術,道:「秋兄,能不能自解穴道?」
秋飛花也以傅音之術答道:「兄弟正想運氣試試,東方兄家學淵博,想必已想出自解穴道之法了。」
東方雁道:「兄弟已經運氣試過,真氣無法衝開穴道,這似乎是一種很特異的獨門點穴手法。」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道:「東方兄既然無法解開,怕兄弟也是無能為力了。」東方雁已覺出秋飛花是一位非同凡響的人物,單是那份遇事鎮靜自若的神色,就非他這樣年齡之人能所具有,除非在功力、學涵的修養中,有了很特出的成就。
包小翠輕輕歎息一聲,也施展傳音之術,道:「秋兄、東方兄,兩位似乎用不著和我們一同冒險,這蓬車上是一個應該逃走的機會,兩位如果能夠解開穴道,還是早些走吧!」
秋飛花笑道:「咱們既然來了,希望能看個明白,諸位用不著替在下擔心。」
閉上雙目,運氣解穴。
大約過了有頓飯工夫之久,秋飛花突然睜開雙目,附在東方雁耳邊說道:「東方兄。
小弟已經試過了,果然是一種很特殊的點穴手法,不過。也並非全無辦法。」
東方雁道:「秋兄高明,但不知用什麼辦法可以解開穴道?」
秋飛花道:「要東方兄幫忙了。」
東方雁道:「秋兄吩咐。」
秋飛花道:「東方兄請在兄弟百匯、命門兩穴上輕拍一掌,最重要的是,兩掌要同時落在穴道之上。」
東乃雁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兄弟相信能夠辦到。」
秋飛花道:「從現在算起,一盞熱茶工夫之後,請東方兄出手。」
言罷,重又閉上雙目,運氣調息。
東方雁心中暗作數計,人約一盞熱茶工夫之時,舉掌同時遞出,拍中了秋飛花百匯、命門兩處穴道。
但聞秋飛花長長咋一口氣。
突然間。日光射人。車蓬開啟,一個髮髻虹結的腦袋,探了進來。道:「諸位最好老實一些,在下的脾氣不好。」
東方雁強自把一口氣吞了下去,默然不語。
車廉放下,車中又恢復丁黑暗。
秋飛花低聲道:「東方兄,可要兄弟助你一臂之力?」
東方雁點點頭,閉目運氣。
秋飛花雙掌蓄力,暗中算計時間,估計東方雁的真氣已到傷穴時,雙掌突然落了下去。
東方雁真氣遲滯在傷穴之下,竟然無法衝出穴道。
但秋飛花及時一掌。東方雁真氣立刻衝破了傷穴,接於一處。
本能的長長的吐一口氣,但有秋飛花上一次的經驗,東方雁竟然強自忍著,徐徐的吐出了擁塞於胸中的悶氣。
依法施為,武通,包小翠、劉小玉,穴道全被解開。
東方世家原以武功廣博聞名於世,但竟然無法找出解穴之法。
這一來,東方雁對秋飛花又暗中多了一份敬佩,低聲問道:「秋兄,這是什麼手法?」
秋飛花道:「鎖穴手,和點穴的手法相似,只有一點極微秒的不同,所以,全憑本身的內力,很難衝開穴道,必需要借重外力相助。」
東方雁道:「秋兄博學得很。」
秋飛花道:「是碰巧了,兄弟也是剛好學過這門手法。」
東方雁笑一笑,未再多言。
秋飛花傳音於二女和武通,道:「咱們束手被擒,用心在能見到倪老前輩和李姑娘為主,所以,穴道已解之事,最好則讓對方察覺。」
武通和包小翠連連點頭。
秋飛花接道:「穴道是否已被解開,走路十介重要,諸位要記得適才行路的姿態和哪裡有些輕微不舒服,保持原樣,才能逃過對方雙目。」
目光轉到東方雁的臉上,低聲接道:「東方兄。等一會,咱們可能會受到更厲害的侮辱,還望東方兄能多多忍耐一下。」
東方雁皺眉頭,道:「東方世家中,很少受人侮辱。兄弟怕……」
秋飛花接道:「這個我明白,東方兄,不過,咱們別有用心,心情就大不相同了,何況,東方雁只要不說出姓名來歷,他們不會想到已開罪了東方世家中人。」
這幾句話,說得婉轉有致,東方雁聽得十介受用,微微一笑。道:「兄弟盡量忍耐就是。」
秋飛花又勸慰了武通和包小翠等。要他們盡量保持著平靜的心情,盡量的減少激動,才能找出救人的機會。
那武通本是常年在江湖走動的人,江湖上的經驗、閱歷,在場者無人能及,只為師恩深厚,難以抑制那一股悲憤之氣,經過了秋飛花一陣勸慰,心情逐漸平靜了下來。
左行的蓬車突然停下,一陣呵呵大笑之聲。傳進蓬車,道:「諸位在車中的表現,使兄弟十分滿意,但百里行程半九十,希望諸位能捧場到底,給兄弟一個完滿的勝利。」
一聽聲音,秋飛花立刻辨出那說話者,還是虛偽公子輕輕吁一口氣,秋飛花緩緩說道:「閣下要咱們如何捧場?」
虛偽公子道:「兄弟送入車中五條黑色的布帶,希望諸位自己把雙眼蒙了起來,要蒙得嚴密一些,諸位應該明白,是否嚴密,兄弟一眼可以瞧得出來,如是哪一位故意給兄弟難看,那就別怪兄弟要挖出他的眼珠子了,兄弟雖名號稱虛偽公子。但這等事,卻是向不空談,說到做到,哪一位不相信,不妨試試。」
果然,車廉微啟,隨著那透人的日光,送進來五條黑色的布帶。
秋飛花先要所有的人,蒙好了眼睛,自己綁好布帶。說道:「咱們現在應該如何?」
虛偽公子笑道:「閣下果不愧為俊傑之士,識時務得很啊!」
這句話,似是稱讚,實是諷刺,但秋飛花卻能枯井不波地,忍了下去。
車廉掀起,耳際間又響起虛偽公子的聲音,道:「女先男後,諸位,自行舉起手來。
兄弟要帶諸位入雅室奉酒。」
包小翠感到一隻手,伸了過來,抓住了自己約五掌,而且恣意輕薄,先在手中揉搓了一陣。
暗咬銀牙,包小翠逆來順受,忍著沒有出聲。
劉小玉左手牽著包小翠,右手卻牽著小叫化武通,依序是東方雁、秋飛花。
這些黑布帶子,十餘層縫在一起,緊蒙在雙目之上,當真是雙目如盲,一點也瞧不到。
好好的人,驟然間失去視力,就算是一身武功,也是無法適應。
只有任人牽著行走了。
那帶路人不知是為包小翠美色所迷,情難自禁呢,還是有意對包小翠施以羞辱,不停地在她身上輕薄,時而握著包小翠的手,揉搓了一陣,時而在她臉上摸一把,或者前胸撞擊一下,包小翠櫻唇緊閉,牙齒咬破了舌頭,把鮮血吞入腹中,一直未哼出一聲。
她心裡明白,只要自己失聲一叫,第一個東方雁就忍耐不住,立時將展開一場惡戰。
所以,她忍了下去。
感覺中,進入一座房屋之中。
耳際間響起了虛偽公子的聲音,道:「諸位可以放開手,取下蒙眼的黑布了。」
這真是身處矮簷下,豈容不低頭。
秋飛花依言放手,解下了蒙眼黑布。
包小翠雙目中神光如電,掃掠了虛偽公子一眼,道:是你閣下帶著我進入此室的麼?
「虛偽公子微微一笑,道:「本公子既以虛偽公子作為名號,豈會告訴你實話,這一點,要你姑娘費心去猜了。」
包小翠道:「你不敢承認,自然就是你了。」
秋飛花瞧出了包小翠雙目中的怒火、臉上的悲忿和嘴角間緩緩滲出的鮮血,輕輕咳了一聲,接道:「虛偽兄,這是什麼所在?」
一句話,點醒了包小翠。也分開了群豪的注意。
這是一座很寬敞的大廳,廳中佈置得很豪華,只是廳門早已關上,但屋上,開了八處水晶亮窗,所以,廳中的光線很充足。
虛偽公子一皺眉頭,道:「言多必失,秋兄說話大多,怕對你沒有好處。」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在下何處開罪了公子,還望明教。」
虛偽公子道:「在下號稱虛偽公子,但並非複姓虛偽,這一點,以你秋兄的聰明,大約是早已明白了。」
秋飛花道:「如此說來,兄弟確實疏忽了。」
虛偽公子冷笑,道:「閣下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秋飛花道:「公子誇獎了。」
武通歎口氣,一抱拳,道:「小叫花來此的用心,希望能見見家師,不知公子幾時可以帶咱們去見面?」
虛偽公子道:「武通,你們已是囚犯的身介,說話時,希望能夠三思。」
武通早已想明白,此刻情景。發作不得,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請示公子。」
虛偽公子嗯了一聲,笑道:「武通,聽說你在江湖上,素有刁鑽之稱,但本公子看來,你似是柔順得很啊!」
武通笑一笑,道:「小叫化一路上細細琢磨,我已想通了,自然,還是你公子的多方提示,識時務者為俊傑,小叫化很想學識時務些。」
虛偽公子道:「那好極了,本公子就光和你談談吧。」
武通道:「公子明教。」
虛偽公子道:「令師就是那位叫作倪萬里的老叫化吧?」
武通道:「不錯,小叫化的師父,自然是老叫化了。」
虛偽公子哈哈一笑,道:「在下可以告慰你小叫化兄,令師一切安好得很。」
武通道:「但不知在下幾時可以見到家師?」
虛偽公子道:「立刻就可以見到,只要你答覆在下兩句話。」
武通道:「公子請說。」
虛偽公子道:「除了倪萬里和李雪君外,在這南陽府附近,還有些什麼人?」
武通道:「小叫化、秋飛花、李師叔門下的三小,包小翠和劉小玉都已到此,還有一位廉小紅,不在此地。」虛偽公子冷笑一聲,道:「小叫化,在下既號稱虛偽公子,對人世虛於委蛇之道,清楚得很,你要是想和我要什麼花招,那就是自討苦吃了,最好的辦法,那就是據實回答在下所有的問題。」
武通道:「小叫化說的句句真實。」
虛偽公子道:「不教而被為之虐,在下已經提醒過身份,我再問一遍,除了倪萬里、李雪君,還有什麼人?」
武通呆了一呆,不知如何回答。
秋飛花輕輕咳了一聲,道:「小叫化,這是你晉見令師的機會,你知道好多,就據實而言吧!」
武通點點頭,道:「就小叫化所知,還有一個玄妙觀主。」
虛偽公子笑道:「天虛子,對不對?」
武通道:「不錯,看來,你們早已知道了。」
虛偽公子道:「不錯,咱們知道了很多事,所以,你最好是件件據實而言。」
武通道:「小叫化只能說出知道的事。」
虛偽公子道:「天虛子也只是其中之一,除他之外,還有些什麼人?」
武通道:「覺元上人。」
虛偽公子道:「不錯,還有麼?」
武通道:「小叫化就知道這麼多了。」
虛偽公子推案而起,道:「閣下想見令師,請隨在下來吧!」
秋飛花站起身子,道:「朋友,秋某可否同往一行?」
虛偽公子搖搖頭,道:「很抱歉,該秋兄去的時候。兄弟自然會招呼秋兄。」
東方雁霍然起身,似想發作,但被秋飛花一把拉住。
虛偽公子笑一笑,道:「這位東方兄,似乎是一直存心想和在下較量一下,是麼?」
東方雁道:「在下確有此心,但在下希望我們能在很公平的搏鬥中決一勝負。」
虛偽公子笑一笑,道:「這一點,閣下定然可以稱、裡曰心,不過,那不是現在!」
虛偽公子帶著武通,直向一處廳角行去。
只見他舉手在廳角石壁上,輕輕拍了幾掌,壁間突然開敢了一座門戶。
虛偽公子帶著武通,行入了那座門戶之中,門戶立刻關閉。
秋飛花站起身子,快步行到大廳石壁之中,舉手在石壁上經輕敲了兩下。
東方雁快步跟了過來,道:「是什麼材料?」
秋飛花道:「堅實的花崗石,除非有名劍寶刀,人力是無法破壁而出。」
東方雁抬頭望望屋頂,道:「咱們可否由屋頂上面出去?」
秋飛花搖搖頭,道:「怕人家早有防備。」
東方雁道:「難道咱們坐以待斃不成?」
秋飛花還未及答話,一聲冷厲的聲音,由大廳一角處飄了過來,道:「這座大廳內,機關重重,控制變化的機關,全建在大廳外面,兩位周不著多費心機了。」
東方雁道:「你是什麼人?」
那冷厲的聲音。道:「在下是管理這座大宅院的人。」
秋飛花低聲道:「百里行程半九十,東方兄,還是多多忍耐吧!」
東方雁忍下一口氣,緩步回到座位之上。
秋飛花行了過去,低聲說道:「東方兄,小叫化武通精明得很,雖然是身處險境,在下還不怎麼耽心……」
東方雁目光一掠包小翠、劉小玉,道:「你是在替她們兩位耽心?」
秋飛花道:「不錯。」
東方雁歎息一聲,道:「秋兄不喜兄弟動手,這事就很難防止了。」
秋飛花道:「就算東方兄一舉殺死了虛偽公子,但還會有無數的虛偽公子到來,此時此景中,咱們只有智取了。」
東方雁本是極為聰明的人,秋飛花提到智取,心中頓有所覺,低聲道:「秋兄,咱們應該如何?」
秋飛花道:「表面上咱們要處處退步,對那虛偽公子多多忍耐,但如選擇到對咱們最有利的機會時,不能失手,要一擊成功。」
東方雁若有所悟道:「但願這一次那虛偽公子會找到兄弟的頭上。」
秋飛花又轉囑包小翠、劉小玉等要她們多多小心,有時間,不妨用些手段。
話還未說完,一角處門戶啟動,虛偽公子緩緩而入。
只見他大步行到幾人停身之處,冷冷說道:「東方雁,你稍安勿躁,本公子總有叫你稱心如願之時。」
東方雁強自忍下心頭怒火,默然不語。
虛偽公子目光一掠包小翠、劉小玉,道:「你們哪一位先去看李雪君。」
包小翠站起身子道:「自然是我先去了。」
虛偽公子冷哼一聲,道:「這地方機關甚多,步步凶險,你姑娘最好能緊隨在下的身後。」
包小翠微微一笑,道:「多謝指教。」
起身離位,緊追在虛偽公子的身後。
秋飛花四顧了一眼。道:「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在人家的監視之下,但咱們如小聲交談,他們卻無法聽到,那虛偽公子,似是有計劃的在分散咱們……」
劉小玉接道:「他會不曾殺害小翠姐和武通?」
秋飛花肅然說道:「我想不曾,但卻不敢保險,此刻,咱們處境危惡萬分,虛偽公子就抓住了小叫化和你們姐妹問的這份崇敬恩師之心,發揮利用,讓你們明明知道這是陷阱,卻不能不跳下去。」
劉小玉道:「秋大哥說的是,但我們該怎麼辦呢?」
秋飛花道:「主動權既然完全操縱在別人之手,咱們也只有聽人擺佈的份兒東方雁道:「這麼說來,咱們完全沒有反擊的機會了。」
秋飛花低聲道:「那倒不是,至少咱們穴道已解這件事,那虛偽公子還未發覺,目下咱們等候的只是反擊的機會罷了。」
東方雁道:「他們一個個的把咱們分散開去,屆時,咱們又如何反擊呢?」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低聲說出了一番話來,東方雁、劉小玉微微領首。
三人也不過剛剛計劃妥當,虛偽公子已大步行了進來。
劉小玉微微一笑,道:「公子,我們姑娘如何了?」
虛偽公子道:「你是問那李雪君麼?」
劉小玉道:「不錯,我們姑娘。」
虛偽公子道:「她很好,令師姐包小翠,已和她見了面,姑娘是否地想去看看呢?」
劉小玉笑一笑,道:「不啦!大師姐去了也是一樣,我等地回來再去。」
虛偽公子仰面大笑三聲,道:「看來三位是不大關心那倪萬里和李雪君的生死了?」
秋飛花道:「話不是這麼說,你閣下把咱們一個個的分散開去,只見進去,不見出來……咱們既不知他們的生死,也不知他們的情形如何?咱們就算很笨吧!也不能不心生懷疑了。」
虛偽公子道:「傻人傻福,一個人太聰明了,對他並沒有大大的好處。」
秋飛花冷冷說道:「閣下不覺大過份了麼?」
虛偽公子哈哈一笑,道:「秋兄,是不是地想和兄弟動手一搏呢?」
東方雁霍然站起身子,卻被秋飛花仲手攔住,道:「閣下大約明白咱們的穴道未解,無法和閣下動手吧!」
虛偽公子笑道:「我還認為一個人在暴怒之下,忘記了生死大事,原來秋兄還記得很清楚。」
秋飛花道:「閣下對咱們戲耍,也應該夠了,準備如何處置咱們,可以說個明白了。」
虛偽公子忽然放下了心,微微一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三位如是歸依在本公子的座下,不但武通和包小翠,可以無恙,就倪萬里和李雪君,也可保下性命。」
秋飛花道:「咱們答應下,閣下會不曾相信呢?」
虛偽公子道:「這倒不勞秋兄費心,三位只要答允,兄弟自會讓三位表現出誠意來。」
秋飛花道:「聽說江湖上有一種很神奇的毒藥,食用之後,一個人的神志,就會被那藥物控制,閣下想必是要給咱們食用那種藥物了。」
虛偽公子道:「江湖上確有那麼一種藥物,不過,在下等早已棄置不用了!」
秋飛花道:「這麼說來,你們有一種更奇異的方法,控制我們了?」
虛偽公子道:「是的,秋兄要不要見識一下。」
秋飛花道:「好吧!兄弟願意試試。」
虛偽公子突然提高了聲音,道:「請執禮法師。」
秋飛花目光四顧,只見另一座廳角,開散了一道門戶,緩緩行出一個髮髻如銀的老者。
他無法清楚的辨出那老者的年歲,只見他髻發如霜,但一張臉卻紅潤如童子。
兩道壽星眉,長逾三寸,垂過眼皮,遮住了大部份的眼睛,身軀高大,看上去活像傳說中的南極仙翁。
在那白髮老人的身後,緊隨著一個穿著青衫的童子,手中捧著一個木盒。
秋飛花一皺眉頭,暗道:這人如此奇相,怎的沒有聽人說過。
虛偽公子對那老人似是極為敬重。微微一笑,道:「有勞法師了。」
長眉老人道:「本府理當效勞……」
語聲一頓,道:「哪一位要加入本門?」
虛偽公子道:「在下收了幾個門下,為了能使他們對我忠心不二,所以,有勞法師,替他們加些禁制。」
長眉老人神情肅然地說道:「公子,本座雖然可以執行入門禮法,不過,必得是別人同意入門才行。」
虛偽公子道:「是的!如若他們不答應,在下也不敢勞動法師大駕了。」
長眉老人點點頭,道:「哪一位願入本門?」
虛偽公子目光一掠秋飛花,道:「你出來吧!」
秋飛花緩步行了出來,對那長眉老人一抱拳!道:「在下秋飛花,見過老丈。」長眉老人神情肅然,緩緩說道:「你要進入本門麼?」
秋飛花笑道:「在下並未完全答允。」
長眉老人一征,道:「沒有完全答允,這話什麼意思?」
秋飛花道:「在下只希望知道,加些什麼禁制,如是那禁制十分慘酷,在下寧死,也不曾答允了。」
虛偽公於笑道:「秋兄,加入本門,都得受此入門之禮,而且,全無痛苦。」
長眉老人搖搖頭,道:「公子,別人還沒有完全同意,本座就不便執行入門之禮了。」
虛偽公子冷笑一聲,道:「秋飛花,你說話算不算?」
秋飛花道:「在下並沒有肯定答應……」
虛偽公子淡淡一笑,接道:「秋飛花,閣下果然是聰明得很……」
虛偽公子回頭對長眉老人一抱拳,道:「枉勞法師,暫請回駕,在下說服他們之後,再勞請法師出手。」
長眉老人微一領首,轉身而去。
青衫童子雙手捧著木盒,緊隨在長眉老人身後。
直待人行人壁角暗門之後,虛偽公子才緩緩回過頭來望著秋飛花,笑道:「秋兄,高明得很啊?兄弟幾乎上了秋兄的大當。」
秋飛花很注意那青衫童子手中的木盒。
幾乎和虛偽公子同時轉過臉來,四目相觸片刻,秋飛花平靜無波的答道:「公子不覺著大高估我秋某人麼?」
虛偽公子道:「兄弟確實低估了你,看樣子,你秋兄已經自行解開了穴道。」
秋飛花道:「公子誇獎了。」
虛偽公子突然欺身跨步,一掌拍向秋飛花的前胸。
事先既未招名,出手前又無動作,一招攻勢,快如電光一般。
秋飛花身子微側,輕輕一轉,讓開了虛偽公子的一掌。
虛偽公子點點頭,道:「秋兄高明的身法。」
談笑之中,雙掌連環劈出,一掌快過一掌,一口氣攻出了十八招。
秋飛花未還一招,只憑仗著快速轉動的身法,避開了虛偽公子一十八掌。
虛偽公於突然收住了掌勢,雙目中微現出恐懼之色,道:「秋兄,怎不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