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入暗方山,見到第一個寨民開始,雷沙就認定了這裡的人跟獸人一樣的淳樸。雖然獸人中有很多人並不是那麼單純。
但當他們一起來到了阿茂的家。雷沙見到了傳說中的大嫂比絲時,他又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比絲,你在幹什麼?」阿茂的語氣很激動,因為他的女人,正坐在一個男子的腿上,臉背對著他們,輕微晃動著。
聽到這個聲音,比絲馬上從那男人腿上跳了起來。
雷沙注意到,她的手抬了起來,在臉上抹了兩下。然後才轉過來說道:「阿,阿茂。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去當兵了嗎?」。
阿茂雖然有些笨,但也不至於笨到這種地步。身後兩個兄弟看在眼裡,他哪受得了。這時他紅著臉叫道:「我在問你話,這男人是誰,在我家幹什麼?剛剛你在幹什麼?」。
比絲的神色稍慌了一下,便她馬上變了臉色:「這是阿諾,你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幫忙做家裡的重活。剛剛他的臉進了沙子,我幫他吹吹。看你激動的。」。
這時,那個一直低頭不語的男子也點頭小聲附和道:「是呀,是呀,都怪這風太大,迷了眼。」。
阿茂這才轉怒為笑:「哦,哈哈哈。原來是阿諾兄弟呀。你,你是新來的吧?原來怎麼沒見你在我們寨裡的?多謝你幫忙啊。」。
阿諾站起來,滿臉假笑:「啊,哈哈,應該的應該的,我就住在後風崗,離比絲家很近的。小時候我們就是玩伴。聽說她男人為國捐軀去了,我自然要過來幫些忙。」。
這時,雷沙卻突然間說話了:「我看,現在也是『玩伴』吧?你該幫的幫,不該幫的呢?」。
按照野豬人的年齡,十二歲就相當於人類的十八歲了。雷沙現在雖然只有十歲,但他的智力過人,對男女方面的事,又從小聽老爸講了很多。
如果是在獸人族中,這種事是比較隨便的。只要兩方願意,誰家的都可以在一起。但雷沙可不是一般的獸人,他天生奇才,三歲能文,雖然五歲不能武,但光是過目不忘,就已經在人類中是天才中的天才了。他當然知道,人類的群體中,是不像獸人那麼隨便的。尤其是別人的女人,即使是獸人,別人的女人也不能隨便碰的,因為有主了。
阿茂笨,雷沙可精。他注意了兩下,就看出了這事情的真相。
誰知比絲竟然比阿茂談到的精明很多。
她一看事情要露,馬上怒吼道:「你是誰?憑什麼來我們暗方?又到我家來說閒話。阿茂,快把這些個沒有教養的外族人趕出去。」。
阿茂還沒明白雷沙那隱晦的話語是指什麼意思,看到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兄弟犯了沖,他急了:「哎~!不可以這麼講話的,這兩個是我的過命兄弟。我們是一起逃回來的!」。
比絲的態度放緩了一些,但她仍然看著雷沙有些氣。因為她知道,雷沙的存在,會威協到自己。
但這時,雷沙卻把話題一轉:「我們都餓了,嫂子不會讓我們幾個外姓兄弟餓著吧?」。
比絲對雷沙的態度大轉變感到不解,但雷沙不追究自己的事了,當然是好事。她也馬上換了個喜慶的臉:「啊,剛剛誤會了。原來是自家兄弟。那我這就做飯去。你們一起喝點吧,家裡還有些酒,喪事時剩下的。」。
那個阿諾悄悄的向門外走去,經過雷沙身邊時,雷沙怪聲問道:「哦?要走了?都是自家親戚,不留下來再吃點?剛剛沒吃飽吧?」。
阿諾的臉一下子青了,這句話說得太明顯了。他連忙回道:「不,不了。我家裡還有事,我先走了。」。
雷沙哼了一聲,阿諾走掉了。
當吃上飯時,阿茂才問了起來:「比絲,爸爸呢?他怎麼還沒回家?」。
比絲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份不自然的表情,接著,她馬上流出了眼淚:「爸爸,他,他走了。」。
阿茂剛吃了一口菜,聽到這個噩耗馬上把嘴裡的菜吐了出來:「什麼?你是說?」。
比絲馬上撲到了阿茂的懷裡:「你走之後,爸爸突然間得了怪病。沒兩天就死了。看著他死狀淒慘,寨主怕影響到別人,就火化了。現在埋在了後山的墳地裡。阿茂,我對不起你,我沒照顧好爸爸。嗚嗚~!」。
阿茂的大嘴裡還剩下了一些菜葉,就張在那,老半天沒說出話來。他從小就死了娘,一個老爸把他拉扯大。自己走了這麼幾個月,老爸突然間就不見了。老頭子今年才四十一歲,正是開始享樂的年齡。
過了一會兒,阿茂冷靜了下來:「來,我們吃飯吧。吃完飯,給我兄弟們燒水洗一下身子。我去看看我爸爸。來,兩位弟弟吃啊,我們山裡沒什麼好吃的,都是些野味兒。將就一下吧。」。
雷沙和羅格也知道阿茂難受,所以沒多說什麼。都悶頭吃著飯。
等到水燒好了,比絲拿了條大毛巾出來:「你們的身子都太大了。我家的盆雖然大,但也只能一個人洗。誰先去吧。」。
羅格說道:「讓三弟先去吧。我們都習慣了,就三弟細皮嫩肉的,讓他先洗洗吧。」。
雷沙卻一拉阿茂:「不,我跟大哥一起去看我們爸爸。二哥你先洗,你身上的味兒最重,再不洗,怕是引來一群野獸。」。
羅格聽了之後,也要跟去,但在雷沙的堅持下,他還是留下了。
阿茂和雷沙一起到了後山,留下了家裡的羅格,被嫂子伺候著洗澡。
到了後山的墳地後,雷沙才又開了口:「大哥,我們該準備走了。」。
阿茂奇怪的問道:「還沒拜我爸爸呢,這麼快就走?上哪去?」。
雷沙一歎氣問道:「我不是說這個。我們回來時,你是不在說了我們是逃出來的?」。
阿茂想了想:「哦,一不小心說露了。沒事,知道的都是自己人。」。
雷沙搖了搖頭:「你跟嫂子的感情如何?是不是她催你去當兵的?」。
阿茂答道:「嗯,我們感情很好。她是個好女人。我家裡窮,為了給寨裡掙得更輕的稅收,我去當兵只是早晚的事。雖然我爸也勸過我,但我還是決定,男兒以事業為重。」。
「你太單純了。你根本不知道,嫂子沒你想得那麼好。」雷沙開始懷疑。
阿茂:「唉,怎麼能這麼說你嫂子。她真是個好女人。」。
雷沙點頭道:「也許吧。不過,我敢說,不久後我們就能看到她的真面目。晚上睡覺時,粗暴一點兒啊,我爸說過,女的就喜歡男人粗。」。
阿茂突然間問道:「嗯?晚上我們睡一起,粗什麼?」。
雷沙張大了嘴:「你,你是說嫂子也跟我們三個一起睡?」。
阿茂一拍雷沙的頭:「臭小子,想得美。你嫂子向來自己睡的。誰也不能進她的房間。」。
雷沙的眉頭皺了起來:「難道,你不知道男女應該睡在一起?」。
「當然知道,不過現在還不是養孩子的時候。我要先打仗,她說過,男人應該保證自己的體力,才能當個大將軍。」。
聽到阿茂的話,雷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上完了墳,已經是深夜了。墳地上的鬼火一會兒有一會兒無,看起來怪嚇人的。
雷沙拉著阿茂向家裡走去,頭進寨之前,雷沙最後說了一句:「我想,她一定是那種,打死也不承認的人。通常我爸叫這種人婊子。」。
阿茂沒聽清:「啊?什麼子?」。
雷沙笑道:「沒什麼,我是說,快回去睡吧。呵呵。」。
剛一進寨中,兩人就聽到了大片的喊聲。
寨子裡燈火通明。一大群人聚在了一起。
順著那個方向看去,阿茂叫道:「咦?是我家裡。怎麼這麼多人。快,可能出事了。」。
雷沙卻攔到:「不,我們悄悄的去,你放低身子跟在後面。如果我沒猜錯,我們已經被出賣了。還真他-媽-的快。」。
兩人慢慢的向前移著,離阿茂家三十多米遠已經聽到很多人在喊:「用毒箭,大家快跑,射他。」。
離遠看去,足有一百多人,把挺大的院子圍得水洩不通。突然間,飛起了兩個人,大家一躲,他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看著他們手中折斷的獵叉,想必是跟人發生了打鬥了。
阿茂再也忍不住了,他大吼一聲:「讓開,誰在我家裡打架了?我弄死他。」。
這時,很多人注意到了三米多高的巨人阿茂。
有幾個人馬上向後退去,同時大喊:「阿茂回來了,大家快射毒箭。」。
接著,馬上有二十多支箭射了過來。阿茂兩臂一揮,一陣風就打掉了十多支箭。而剩下的也只是刺入了他的皮膚,根本射不進肉裡。他太結實了,就像一個野獸。
「我是阿茂,為什麼射我?」。
雷沙這時已經躲在了一個木牆的後面,看著阿茂傻傻的還站在那,他急了。
「快跑!」雷沙大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