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國當軍閥 第二卷 第二卷 八百流寇起狼煙 第307章 生死角逐
    純抖擻精神正欲再戰張合,曹軍陣中陡然響起一聲大軍且稍竭片刻,待某來會他!」

    曹純勒馬回頭,只見一騎從曹軍陣中如飛而出,丹鳳眼、綠錦袍,臉如重棗,身長九尺,不是河樂關羽還有誰來。關羽策馬出陣,舞刀直取張合,大喝道:「河東關雲長在此,張合匹夫速來受死!」

    「可惡!」

    張合勃然大怒,催馬疾進,兩馬相交走馬燈似地廝殺起來,轉眼間三十回合過去竟是不分勝負。

    曹軍陣中,曹操看得倒吸一口冷氣,失聲道:「此人武藝好生了得,竟能與雲長大戰三十回合不分勝負!」

    「呔!」

    曹操話音方落,關羽陡然暴喝一聲,手中重可六十三斤的青龍偃月刀已然化作一道青龍,向著張合猛劈而下,張合神色凜然,清嘯一聲挺槍格擋,只聽光的一聲巨響,張合只覺雙臂劇震,胸口如遭巨錘砸擊。

    張合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這一幕竟是如此熟悉!

    馬超猙獰的嘴臉鬼魅般在張合腦海裡浮起,倏忽之間,馬超的形象竟與眼前的關羽詭異地交疊在一起,張合心膽俱寒再不敢戀戰,落荒而逃。與馬超一戰,已經讓張合身為武將的信心嚴重受挫,現在終於釀成了惡果。

    關羽鳳目裡陡然掠過一絲寒芒,竟捨棄了張合,拍馬直取袁紹而來。

    袁紹大吃一驚,急掩面奔走入陣中。河北弓箭手急欲挽弓射箭時,關羽馬快早已單人獨騎闖入河北軍中,青龍刀翻滾揮舞間,河北將士猶如波分浪裂、紛紛倒斃馬下,竟無人能阻擋關羽片刻。

    幸得河北精兵拚死抵擋,袁紹才堪堪躲過關羽追殺,只是被關羽這一陣亂衝亂殺,原本整齊嚴謹的中軍軍陣頃刻間變得混亂不堪。左右兩軍不知道中軍究竟情形如何?袁紹是生是死?不禁也開始騷動起來。

    曹操身經百戰。用兵如神。又豈能錯失如此良機!當即揮軍掩殺,河北軍頓時陣腳大亂,被曹軍殺得丟盔卸甲、大敗而逃,直到田豐率後續大軍趕到,亂箭齊發射住陣腳,曹軍才停止追殺,曹操眼看天色已黑。唯恐中了埋伏,便引軍退回官渡去了。

    袁紹收擾殘兵,一清點竟折損了七八千河北精騎。

    盛怒之下,袁紹就要將「罪魁禍首」張合斬首示眾(袁紹認為是張合單挑不敵關羽才招來河北軍地慘敗),幸得田豐、逢紀、審配等人拚命阻攔,袁紹才饒了張合一命,卻讓人當眾鞭苔二十軍棍,以洩心頭之憤。

    河北軍經此一敗。鋒銳盡失。便在官渡與曹軍陷入了對峙,短時間內誰也奈何不了誰。

    ……

    宜陽前往宛城的官道上,萬餘曹軍正緩緩南下。

    中軍隊列。兩名親兵抬著一架軟榻,軟榻上覆蓋的錦褥忽然掀了開來,郭嘉從被窩裡探出頭來,臉色蒼白地問道:「這是到了哪裡?」

    跟在旁邊的親兵隊長應道:「軍師,已經過了宜陽了。」

    「咳咳咳……」郭嘉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向親兵隊長道,「去,把曹洪將軍請來。」

    「遵命。」

    親兵隊長領命而去,不及頓飯功夫,曹洪就驅馬趕到了郭嘉軟榻邊,問道:「軍師見召,不知有何吩咐?」

    郭嘉以繡帕輕輕拭去嘴角的穢跡,喘息著說道:「子廉將軍,你不必再繼續南下了。」

    「啊?」曹洪愕然道,「這是為何?」

    郭嘉道:「本軍師另有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去完成。」

    曹洪道:「可是……」

    郭嘉道:「此事關係重大,能否擊殺馬屠夫就全靠將軍你了。」

    曹洪神情一肅,凝聲道:「悉憑軍師吩咐。」

    郭嘉顫抖著從懷裡摸出一隻錦囊遞給曹洪,吃力地說道:「將軍可率兩千精兵離開大路,抄小路連夜穿過嵩山、軒轅山之間直奔葉縣,到了葉縣之後將軍便可以打開這只錦囊,到時候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曹洪道:「請軍師放心,末將定不辱命。」

    郭嘉道:「將軍定要謹記,你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一定要在三個月之內完成錦囊中交待地任務,如果人手不足,可以招募附近地流民,必要地時候甚至可以強行驅趕百姓為你所用,不過任務完成之後,定要記得殺人滅口!」

    說這話的時候,郭嘉的神情顯得有些清厲,甚至是猙獰。

    曹洪目露猶豫之色,說道:「軍師,這……」

    郭嘉道:「這一仗,是本軍師與馬屠夫之間的生死角逐,不是馬屠夫死,就是本軍師亡,局勢危如累卵,曹洪將軍就不必有太多顧忌了,況且將軍只是奉命行事,一切……自然有本軍師來擔當。」

    曹洪道:「領命。」

    郭嘉揮了揮手,說道:「去吧。」

    曹洪向郭嘉拱了拱手,轉身揚長而去,郭嘉這才長長地歎息一聲,整個人為之一鬆,頹然癱回了軟榻之上。埋葬馬屠夫的大墓已經開啟,一切都在按照郭嘉的設想進行,然而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一戰真的能挽狂瀾於即倒,一舉幹掉馬屠夫嗎?

    郭嘉仰望長天,天空一片灰暗,有鵝毛般地大雪正從天上飄飄灑灑地落下,南陽……終於迎來了入冬以後的第一場大雪。

    ……

    宛城,馬躍中軍大帳。

    急促的腳步聲中,句突昂然直入大帳,向馬躍、賈詡道:「主公,軍師,曹軍已經過了宜陽了!」

    馬躍臉色一變,沉聲道:「曹軍來得好快,比預料中快了至少半個月!」

    賈詡目光一轉。奸笑道:「看來曹軍的軍糧比預想中還要短缺啊,呵呵。」

    馬躍道:「句突,來了多少曹軍?」

    句突道:「至少一萬五千人!」

    「一萬五千人!?」馬躍目光清冷,「這是洛陽、穎川一線留守曹軍地一半兵力了,曹操端的好魄力!」

    賈詡道:「看來曹操並未過高估計自己的實力,也從不妄想畢其功於一役、能同時打敗袁紹和主公。曹操這是要棄子啊!試圖以這支偏師孤注一擲的進攻來牽制住主公地大軍,從而給官渡地曹軍主力贏得時間去打敗袁紹。」

    「也就是說,曹操並不認為這支偏師能打贏我軍。也不在乎函谷關和洛陽是否會失守。曹操派出這支偏師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拖住我軍幾個月地時間。以給官渡地曹軍主力贏得時間,打敗袁紹。」李肅接過賈詡地話頭,微笑道,「看來曹操是把袁紹當成軟柿子了,決定先敗袁紹,然後再收拾軍隊回頭與主公決戰,不過袁紹這只軟柿子怎麼說也擁有三十萬大軍。單論兵力可是曹操的十倍,曹操他捏得了嗎?」

    賈詡道:「袁紹雖有三十萬大軍,未必就能贏定曹操三萬精兵!」

    馬躍道:「不是贏定,而是輸定!官

    ……袁紹必敗無遺!」

    「嗯?」

    「咦?」賈詡奇道,「主公竟如此肯定?」

    馬躍道:「如果沒有外力介入,這只是早晚的事情!」

    賈詡道:「可細作回報曹軍的軍糧嚴重短缺,甚至有可能撐不過三個月!」

    馬躍道:「這恰恰就是官渡之戰的轉機!」

    賈詡眸子裡霎時掠過一絲深沉。

    馬躍冷冷一哂,說道:「不過。曹操、郭嘉和荀彧的一切努力也無法改變一個殘酷的事實。曹操以弱勢之兵力面對兩大強鄰地夾擊,實力上的巨大差距並不是依靠計謀和策略就能彌補的,就算曹操能贏得官渡之戰。他也已經輸定了!」

    李肅不解道:「這是為何?」

    賈詡道:「少將軍的八百鐵騎將如同一柄鋒利的剔骨尖刀,將曹操的領地切割得七零八落、殘破不堪,留守許昌的荀彧縱然有通天徹地之能,也再無法籌集足夠的糧草輜重來維持曹操地大軍了。」

    「沒有了糧草輜重,曹操就算打贏了官渡之戰,又將如何面對主公地涼州大軍?」

    ……

    芒碭山。

    頭戴狐裘帽的法正踩著厚厚的積雪來到了一棟茅舍前,對著裡面道:「少將軍,探馬又發現獵物了。」

    「嘎吱。」

    柴門打了開來,披頭散髮地馬超從門內鑽了出來,搓著雙手問道:「有多少人車?」

    法正道:「兩百多號人,四五十輛大車,從車轍碾在雪地上的痕跡判斷,車上裝的十有八九是糧食。」

    馬超眸子裡掠過一絲厲色,陡然喝道:「來人。」

    「將軍有何吩咐?」

    一名身材驃悍的親兵從茅舍後面應聲閃出,赫然正是韓德。

    馬超冷然道:「韓德,立即召集弟兄們,準備打劫!」

    「遵命!」

    韓德轟然回應,轉身疾步離去。

    ……

    芒碭山下。

    從淮南前往許昌的官道上,五十餘輛牛車排成一溜長隊,正在兩百餘曹軍的護送下逶迤而行,每一輛牛車上都緊裹著麻布,麻布上落滿了的積雪,從車轍碾壓在官道上留下的痕跡判斷,車上載的重量顯然不輕。

    遠處,白雪皚皚的緩坡上,一騎如狼,孤寂地守候在坡腰上,正冷冰冰地盯著這隊逶迤前行的車隊,直到車隊靠近百步之內才策馬轉身離去,只片刻功夫就消失在了緩坡之後,馬蹄聲驚起兩行正在雪地上覓食的寒鴉,呱聒著飛向遠處。

    「停!」

    領軍的細陽縣尉突然高舉右臂,喝止身後的車隊。

    兩名屯長疾步跑了過來,問道:「大人,怎麼不走了?」

    「前面的情形有些不太對頭!」細陽縣尉警惕地搜視著四周蒼茫的雪原,凝聲說道,「縣令大人說,已經有好幾批運糧隊在這附近出事了,我們還是小心些的好。傳令下去。讓弟兄們加強戒備、以防不則!」

    屯長問道:「大人,這都是哪路毛賊干地?黃巾賊不是早就剿滅了嗎,這芒碭山地界怎麼又冒出毛賊來了,還敢打劫軍糧,這怎麼得了?」

    細陽縣尉道:「現在還不知道是誰幹的,負責押運糧草的人員無論是士兵還是車伕,全部遭了毒手,沒有留下一個活口!總之這是一夥心狠手辣、手段凶殘的賊寇。與一般的毛賊不太一樣。」

    「啊?」屯長激泠泠地打了個冷顫。吃聲道。「不……不留活口?」

    「嗚嗚嗚……」

    屯長話音方落,四周白茫茫的山坡上陡然響起了綿綿不息的號角聲,細陽縣尉、屯長以及兩百多曹軍士兵駭然四顧,只見四周空山寂寂、白雪皚皚,連個鬼影子也沒有看到,只有那悠遠綿長的號角聲響個不停。

    「看,快看!」一名眼尖地士兵陡然手指左前方。驚恐地大叫起來,「那兒!前面,馬……是馬賊!」

    兩百餘曹軍將士駭然回頭,順著那士兵手指地方向望去,只見一騎如幽靈般屹立在一道低矮地緩坡上,北風呼號,蕩起那騎腦後披散的黑髮,凌空狂亂飛舞。既蒼勁驃悍又透著冷森森的殺氣。

    倏忽之間。那騎馬賊把手中黝黑的鈍刀舉了起來。

    「呼嚕嚕~~」

    「呼噗~」

    「吭哧~」

    戰馬沉重的喘息聲響成一片,一騎接著一騎從山坡後面源源不斷地冒了出來,以最初出現的那名驃悍狂野的馬賊為中心。向著兩翼延伸開去,到最後,左側整道山樑上都已經擠滿了黑壓壓地馬賊。

    細陽縣尉的臉色霎時變得灰敗,馬賊,竟然真是一夥馬賊!

    為首的馬賊頭領將手中的鈍刀往前一引,數百騎馬賊嗷叫著從山樑上衝了下來,馬蹄攢動、碎雪飛濺,數百柄黝黑的鈍刀映著冬日的長空反射出令人心悸的死亡之色,護衛運糧隊的兩百多曹軍惶然四顧,本能地開始向後退縮。

    畢竟只是一群從未上過戰場地郡卒,只看到這陣勢就嚇破了膽。

    「別怕,沉住氣!」細陽縣尉揮舞著手中地長劍,聲嘶力竭地大叫著,「只不過是群馬賊,烏合之眾、不足為懼!回去,都***回去,守住車隊……」

    「咻咻咻!」

    一篷亂箭掠空而至,頃刻間將細陽縣尉射成了刺蝟,縣尉一死,兩百多曹軍頓時作鳥獸散,向著四面八方落荒而逃,然而,在這茫茫雪原上,兩條腿又怎可能跑得過四條腿?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兩百多曹軍就被馬賊砍瓜切菜般殺了個乾乾淨淨。

    馬賊又一把火燒了五十輛大車,棄屍揚長而去。

    ……

    許昌,相府。

    荀彧神色陰沉,正負手在大廳裡來回踱步。

    每次曹操率領大軍出征,都會把荀彧留在許昌主持大局,郭嘉是曹操軍事上最器重地臂膊,而荀彧則是曹操內政上最依賴的支柱!

    建安三年,陶謙部將張愷殺曹嵩,曹操為報父仇起兵征徐州,張邈、陳宮突然反叛,迎呂布入主兗州,當時如果不是荀彧設計守住東郡,替曹操保住最後的根據地,曹操就要成為劉備第二、當喪家之犬了。

    不過這一次,荀彧卻真的碰上難題了。

    「大人,丞相又來信催要軍糧了。」荀彧正心急如焚時,年輕的丞相主薄楊修急步進了大廳,將手中的書簡遞與荀彧,「丞相在信中說,官渡的軍糧就算省吃儉用也只夠維持三天了,大人如果再不設法籌措軍糧,前線將士恐有嘩變之憂。」

    荀彧接過書簡匆匆閱罷,淡然應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楊修拱手一揖,轉身退出大廳。

    荀彧輕輕歎息一聲,在桌案後面坐了下來,攤開書簡正準備給曹操寫回信時,廳外忽然再次響起匆匆的腳步聲,這次進來的卻是留守許昌的大將於禁。曹操、郭嘉率軍出征,於禁

    大軍留守穎川,保護許昌朝廷的安全。

    於禁急步走進大廳,向荀彧道:「荀彧先生,出事了。」

    荀彧心頭一沉。鎮定地問道:「於禁將軍,出什麼事了?」

    於禁道:「剛剛得到消息,從細陽縣出發的運糧隊也在芒碭山遭到洗劫,與前幾次出事地運糧隊一樣,押運糧草的兩百二十名郡卒全部遇害,沒有留下一個活口,很顯然,這是同一夥馬賊干的。」

    荀彧默然。半晌才歎息道:「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於禁急道:「荀彧先生。必須想辦法剿滅這伙馬賊!否則的話,淮南和徐州的軍糧就始終運不上來,到時候非但丞相大軍的軍糧接濟不上,就是許昌城內也要斷糧了,這樣下去肯定要出大事。」

    荀彧道:「可這是一夥來去無影、縱掠千里的馬賊啊,丞相和軍師又都率領大軍出征了,將軍的八千精兵既要守衛整個穎川郡。又要穩定許昌局勢,兵力已經捉襟見肘,如何還抽調得出軍隊?退一步講,就算能調出一千兩千士兵,留在穎川都是些步兵,又怎可能追得上這伙馬賊?」

    於禁道:「那現在怎麼辦?」

    荀彧道:「這樣,將軍先派兵將許昌城內最後地餘糧送往官渡,以解丞相燃眉之急。本官再給丞相寫封急信。最好能抽調幾百精騎回來。以盡快肅清這伙馬賊,這伙馬賊雖然人數不多,可危害卻極大。如果不早日設法剷除。丞相地大業很可能會壞在這伙毛賊手上!」

    於禁道:「末將這便去調拔軍卒押運軍糧。」

    ……

    官渡,曹軍大營。

    眼看著軍中糧草將盡,可荀彧卻遲遲沒有派兵運糧前來,曹操不由心急如焚,連夜將荀攸、程和劉召到了中軍大帳商議對策。

    曹操環顧三人,問道:「軍中糧草將盡,三大軍恐有嘩變之憂,如之奈何?」

    荀攸、劉相對無語。

    只有程眸子裡掠過一絲駭人地寒芒,向曹操道:「主公,事到如今民別無良策,只能製作人脯供將士們食用了。」

    「人脯?」曹操勃然失色道,「人脯!」

    「不可,此計大傷天和,萬萬不可呀。」

    荀攸、劉亦相顧駭然,有些吃驚地望著程。

    程陰聲道:「軍情如火,已經顧不了許多了!願率一支精兵佯裝進山打獵,實則搜索山中獵戶樵夫、老幼男女,殺之,盡取其肉製成肉乾,帶回軍營供將士們食用,如此,方可解軍糧匱乏之憂。」

    「主公萬萬不可呀。」劉急得眼淚都快要流下來了,在曹操面前跪地不起道,「百姓無辜,奈何害其性命?」

    荀攸也勸道:「若事敗,恐遭天下人唾棄!」

    程卻堅持道:「主公,事急從權哪!」

    曹操的小眼睛霍然睜圓,目光一閃再閃正欲決斷時,曹純忽然踏帳而入,大聲道:「主公,軍糧運到了!」

    「呼!」

    曹操神情一鬆,長長地舒了口氣,圓睜的小眼睛又緩緩合上,劉、荀攸也同時長出一口氣,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

    曹純又道:「主公,這裡還有荀彧先生的一封急信。」

    「哦?」曹操伸手道,「快拿來與孤瞧瞧。」

    閱罷書簡,曹操的眉鋒再次蹙緊,向荀攸等人道:「文若來信說,芒山一帶出現了一夥凶殘嗜殺的馬賊,從淮南、徐州向許昌運送軍糧的幾支運糧隊都遭到了洗劫,現在淮南、徐州地軍糧根本就無法運抵許昌,文若以為這伙馬賊危害極大,讓孤火速譴精騎前往芒碭山清剿,諸位以為如何?」

    荀攸不假思索地說道:「這定然是馬屠夫的把戲!」

    程道:「不錯,馬屠夫流寇出身,當流寇可是他的老本行了。」

    荀攸道:「攸以為馬屠夫親率小股騎兵孤軍深入中原的可能性不大,不過由馬屠夫族弟馬超領軍的可能性卻非常大!這伙馬賊的人數不會太多,最多千把人,不過危害的確不小,非但嚴重威脅著淮南、徐州向許昌運送糧食的糧道,甚至還會嚴重影響許昌朝廷地穩定,主公斷然不可輕視。」

    操點頭道,「孤當譴精騎往剿,公達以為派多少精騎為宜?」

    荀攸道:「派兵少了恐不是馬賊對手,派兵多了又會影響到與河北軍地決戰。攸以為當以千騎為宜!」

    程道:「還需另派一員上將領軍,否則恐非馬超對手!」

    曹操道:「仲德以為軍中何人可敵馬超?」

    程道:「非關羽將軍不可,不過主公需另派心腹之將輔之。」

    操沉吟片刻之後說道,「就讓關羽率領本部五百校刀手(上馬能戰,下馬能行,是一支真正地精銳)前往芒碭山討賊,孤再派夏侯德(曹操族子)為關羽副將,率五百輕騎同往。如何?」

    程道:「主公英明。」

    ……

    關羽軍帳。

    關羽正在帳中擦拭青龍偃月刀。心腹胡班忽然掀簾入帳向關羽道:「將軍。丞相有請。」

    「哦?」關羽抬頭,五縷長髯無風自動,狹長的丹鳳眼亦微微睜開,有駭人地驚芒一掠而逝,問胡班道,「可知所為何事?」

    胡班道:「聽說芒碭山一帶出現了一夥凶狠異常的馬賊,丞相想讓將軍率軍往討。」

    「芒碭山?」關羽微瞇的丹鳳眼忽然睜大。犀利的黑眸一轉陡然斜向帳外,沉聲道,「走,去丞相大帳。」

    ……

    官渡以北三十里,袁紹大營。

    袁紹正於帳中裝模作樣閱覽兵書時,忽見謀士審配匆匆而入。

    袁紹問道:「正南不在帳中竭息,深夜前來有何要事?」

    審配答道:「主公,許攸家人在城滋事擾民、為非作歹。已經讓下官的從吏給抄了家。」

    袁紹不以為然道:「就為了這事抄許攸的家。正南未免過於小題大做了吧?」

    審配道:「主公,這可不是小題大做,從許攸家中搜出了大量金銀珠寶。數不清地綾羅綢緞,還有許多珍奇古玩,這些都是許攸這些年來強搶強佔、非法斂聚地,如此巨貪如果不加以懲處,又如何平息民憤?」

    「哦?」袁紹動容道,「竟有此事?」

    審配道:「許攸為非作歹,請主公從重處罰。」

    「父親。」審配話音方落,年僅十八地袁尚忽然疾步入帳,怒不可遏道,「父親,許攸這廝叛投曹操去了!」

    「啊?」

    審配吃了一驚,袁紹霍地聞了起來,怒道:「顯甫(袁尚表字)你說什麼?」

    袁尚道:「許攸叛投曹操去了。」

    「這個許攸!」袁紹勃然大怒,向審配道,「正南,火速派人返回城,將許攸家人腰斬棄市,不,誅滅三族!」」

    審配答應一聲,急急去了。

    ……

    官渡,曹操大帳外。

    曹操握住關羽雙手,用力搖了兩搖,極其誠懇地說道:「雲長,拜託了。」

    關羽肅然道:「請丞相放心,羽定將那伙馬賊斬盡殺絕!」

    曹操鬆手,撫髯笑道:「孤在此恭侯雲長佳音。」

    關羽抱拳作揖,洪聲道:「末將告辭。」

    言訖,關羽轉身疾步離去。

    直到關羽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下,曹操才收回目光,形單影隻地踱回了軍帳,已經是深夜了,可曹操卻是睡意全無,剛剛坐下來想看幾卷兵書,曹純再次急匆匆地闖進了大帳,急聲說道:「末將抓住一名奸細,自稱是主公故交。」

    「哦?」曹操動容道,「自稱何人?」

    曹純道:「來人自稱許攸。」

    「許攸?子遠?他不是在袁紹帳下謀事嗎?」曹操說此一頓,突然會過意來,大喜過望下猛地站起身來,摞在膝蓋上的兵書頓時嘩啦一聲散落在地,曹操不及撿起兵書直接赤著雙足衝向帳外,邊跑邊問曹純道,「人在何處?」

    曹純道:「就在帳外。」

    曹操疾步奔出帳外,果見火光下立著一名五短身材、形貌委鎖的中年男子,男子被人反縛雙手,正在拚命掙扎,邊掙扎邊大叫道:「在下不是奸細,是丞相的故交,爾等竟敢如此無禮?真是豈有此理!」

    「哎呀,哎呀呀,這不是許子遠嗎?」曹操三腳兩步衝到許攸面前,然後裝作才發現許攸被綁,怒向按住許攸的親兵喝道。「放肆,許攸先生乃是孤之舊交,爾等竟敢如此無禮,還不與孤放開!」

    「遵命!」

    兩名親兵答應一聲,急忙替許攸鬆綁。

    許攸伸手摸了摸被繩索綁得發痛地雙臂,把頭一昂極為不悅道:「阿瞞,你便是這樣對待故人地嗎?」

    [:許攸、袁紹以及被曹操所殺的張邈都曾是曹操的狐朋狗友,年輕時在洛陽城內游手好閒。專門惹是生非。所以許攸敢直呼曹操的小名「阿瞞」。]

    曹純勃然大怒。就欲拔劍結果了許攸,卻為曹操所阻止。

    曹操毫不為意,撫掌笑道:「誤會,剛才是誤會,孤在這裡向子遠賠罪了,子遠,請帳裡敘話。」

    許攸掙足了臉子。這才心滿意足地進了曹操軍帳。

    曹操進了軍帳,恭恭敬敬地請許攸上座,然後大笑道:「孤正籌措無計,得子遠來投,事諧矣,哈哈哈。」

    許攸冷冷一笑,問曹操道:「阿瞞,汝軍糧盡否?」

    曹操道:「尚有半年餘糧。」

    「半年?」許攸冷笑道。「只怕連半月也撐不下去了吧?」

    曹操大驚道:「子遠如何得知?」

    許攸不答反問道:「袁紹兵多將廣。糧草又足,汝兵微將寡,糧草不濟。如何抵擋?」

    曹操向許攸長長一揖,說道:「子遠乃是袁紹心腹,深知袁紹底細,孤正欲請教。」

    許攸眸子裡有寒光一閃,沉聲道:「欲敗袁紹,必先燒其糧草!」

    曹操道:「不知袁紹軍糧屯於何處?」

    許攸道:「官渡東北三百里,烏巢!」

    「善!」曹操大喜過望,急向曹純道,「子和,火速召集諸將前來大帳議事!」

    「遵命!」

    曹純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許攸向曹操道:「阿瞞,事成之後汝該如何謝吾?」

    曹操道:「黃金百兩?」

    許攸不語。

    曹操又道:「美女百名?」

    許攸還是不語。

    曹操撫掌大笑道:「哈哈哈,子遠,孤知矣,若此戰能敗袁紹,汝當席列三公、位極人臣,何如?」

    許攸微微一笑,臉有得意之色。

    ……

    廬江、縣。

    雖然已經是深夜了,可孫堅的寢居裡卻還是***通明。

    周瑜手指桌案上的地圖向孫堅道:「主公,誠如軍師所言,中原混戰只可能有三種結果,或者袁紹入產中原;或者馬屠夫入主中原;或者袁、馬相爭,曹操龜縮一隅、苛延殘喘,針對這三種可能出現的情形,我軍必須做好地相應地準備。」

    孫堅目露期待之色,肅容道:「公謹快說。」

    周瑜道:「若袁紹入主中原,則江北急不可圖,袁家四世三公、望歸海內,可謂名門世家,袁紹若挾天子以號令天下,淮南梅成、雷緒,徐州陳圭、陳登、孫乾、曹豹等恐望風而歸,我軍誠不可與之爭鋒。」

    孫堅深以為然,重重地點了點頭。

    周瑜道:「我軍當趁機西取荊州、西川,與馬屠夫、袁紹劃江而治!待北方亂起,瑜率一支偏師出漢中,伯符(孫策)率精兵出荊襄,主公親率大軍出淮南,三路大軍齊頭並進、北伐中原,天下乃可定也!」

    孫堅目露振奮之色,問道:「若馬屠夫入主中原,又待如何?」

    周瑜道:「馬屠夫凶名昭著、殺人如麻,為天下士族所唾棄,縱然入主中原也不會長久,此天賜主公以兗、豫、徐州,主公當親率大軍出廣陵,伯符率偏師出淮南,可不費吹灰之力盡得中原、徐州之地!」

    孫堅道:「馬屠夫會心甘情願讓出中原?」

    周瑜道:「馬屠夫當然不會甘心,不過他別無選擇,只能讓出中原!」

    孫堅道:「然後呢?」

    周瑜道:「然後主公可北結袁紹以共抗馬屠夫,再譴精兵西取荊州、西川,如此天下三分主公有其二,幾成席捲之勢,大業可期也。」

    孫堅又道:「若袁、馬相爭,曹操龜縮一隅,則又該如何應對?」

    周瑜道:「其實瑜最擔心地就是出現這樣的局面,這種局面出現的可能性最小,可是對我軍卻最為不利。」

    孫堅道:「此話怎講?」

    周瑜道:「若袁、馬相爭,曹操再難在中原立足!以曹操之能當設法再覓落腳之處,其首選目標恐為荊州,劉表年邁、二子皆不成器,曹操恐借屍還魂謀取荊州,再以荊州為跳板西取西川。」

    「曹操,梟雄也,劉表得其相助,我軍西取荊州、西川之大計恐將受挫,如果袁紹最終擊敗馬屠夫入主中原,則天下四分,馬屠夫據西北,袁紹據中原、河北,曹操據荊州、西川,主公也就只能偏安江東一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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