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國當軍閥 第二卷 第二卷 八百流寇起狼煙 第263章 伏屍千里
    「快點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趕好馬車,別顛到了小姐和兩位夫人。」

    糜虎跨馬肅立在道旁,緊張地指揮五百敢死之士護著三輛馬車往西疾行。

    倏忽之間,有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糜虎驚回首,只見一騎如飛從不遠處的小山包上疾馳而下,馬背上雄踞一條鐵塔似的大漢,大漢手中揮舞著兩枝笨拙的大鐵戟,戟刃上透著令人窒息的冷意。

    「呔!」那惡漢舉戟撩天,厲嗥一聲喝道,「爺爺典韋在此,哪裡走?」

    糜虎目露凜然之色,向身後兩名家將一使眼色,兩名家將策馬直取典韋,然而交手未及兩合,便被典韋一戟一個斬落馬下,典韋又圓睜銅鈴般的環眼,以戟尖戳起兩顆血淋淋的人頭,狼嗥道:「還有誰敢上前?」

    「嗚嗚

    典韋話音方落,官道兩側的小山坡上突然響起了綿綿不息的號角聲,糜虎心中驟然吃了一驚,急回頭看時,只見兩側土坡上已經鬼魅般冒出了十數騎,隱隱約約間,土坡後面煙塵滾滾,似乎有更多的騎兵正往這邊殺將過來。

    「不好,中埋伏了!」

    糜虎大叫一聲,策馬往朐縣急走,麾下五百敢死之士發一聲喊,頓時作鳥獸散,也向著朐縣縣城倉惶逃了回來,可憐三輛馬車裡雖然坐著糜竺地兩位夫人和妹妹。可這些家奴門客只想逃命,已經是顧不上了。

    馬躍修長的身影從土坡後面緩緩轉向,凝視糜府家奴潰逃而去,嘴角霎時綻起一絲不屑的冷意,所謂的士族門閥也不過如此啊,蓄養的家奴食客雖然人數龐大。可畢竟只是烏合之眾,與久經沙場的鐵血之師還是難以相提並論啊。

    馬蹄聲中,典韋策馬向前,沙地一聲挑落了一輛馬車的車簾,只見車廂裡端坐著一名神色驚慌的婦人,婦人肌膚瑩白,姿色尚可,一眼瞧見凶神惡煞般的典韋,頓時嚶嚀一聲暈死在車廂裡。

    「主公。」典韋回頭喝道,「馬車裡坐著個婦人。」

    「婦人?」馬躍策馬款款而前。遊目一瞥,冷然道,「老典,這娘們賞你了。」

    「謝主公。」

    典韋大喜過望。屁顛屁顛地上前又掀起了第二輛馬車的車簾。只見裡面也坐著位婦人,馬躍眉頭一蹙,又道:「這個也賞你了。」

    「多謝主公。」當典韋以鐵戟掀起第三輛馬車的車簾時,馬躍忽覺眼前一亮,只見車廂裡端端正正地坐著一位年輕少女,少女肌膚勝雪、玉靨凝霜,長得極為嫵媚動人,馬躍虎地放落車簾,向典韋道:「這女人送回大營。本將軍親自處置。」

    「遵命。」典韋虎吼一聲。向身邊站著發愣的親兵喝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把這三輛馬車趕回大營。」

    糜竺、糜芳正在大廳議事時。忽見一名家將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高聲大叫道:「老爺,不好了,出事了。」

    糜竺眉頭一蹙,喝道:「慌什麼慌!慢慢說,出什麼事了?」

    家將喘息道:「夫,兩位夫人給西涼馬賊搶搶走了。」「啊?」糜竺臉色一變,急道,「小姐呢?」

    相比較自己的兩位小妾,糜竺顯然更關心自己妹妹的生死,畢竟小妾被搶了大可以再納娶,可妹妹終究是一母同胞,如果讓人搶走了就很難再變出第二個來了,所以糜竺問的第一個就是妹妹地安危。

    家將喘息道:「也被搶走了。」

    「壞了。」糜竺頓足道,「糜虎是怎麼搞的,五百人竟然護不住小妹!」

    一邊的糜芳不以為然道:「搶了就搶了唄,馬屠夫如果想拿小妹來要挾我們,那他是打錯了算盤,大哥你又何必著急呢。」

    「二弟你糊塗。」糜竺頓足道,「小妹的性命固然要挾不到你我兄弟,可你別忘了小妹已經許與刺史大人地二公子,現在她被馬屠夫搶走了,回頭該如何向刺史大人交待啊?不知道地還以為我們糜府悔婚呢。」

    糜芳一拍腦袋,恍然道:「是哦,小弟怎麼忘了這一樁,那現在怎麼辦?」

    糜竺歎息道:「還能怎麼辦,現在只能見機行事了。」

    「神醫,翻過前面那道山梁再往北走百餘里便是函谷關了。曹洪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回頭焦慮地望著身後的中年男子。

    半個月前,曹洪奉曹操之命前往汝南尋找神醫華佗,到了汝南才知道華佗已經雲遊天下去了,幸好華佗的留守弟子告訴曹洪,南陽有位神醫姓張名機,表字仲景,其醫術不在華佗之下,醫治瘟疫的醫術甚至還在華佗之上。

    曹洪便又馬不停蹄地趕到南陽,最後終於在樊城找到了張仲景,然後兩人快馬加鞭從南陽直接奔赴函谷關,可這麼一折騰,已經擔誤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的時間對於處於崩潰邊緣的關東軍而言,實在是災難性的。

    「將軍莫急,這瘟疫雖然厲害,可患疾將士並不會立即死亡,體質稍好地甚至能堅持兩個月之久,甚至還有些人能夠不藥而癒!而且軍中將士大多習武、體質強健,在下相信不會出什麼大事地。」

    張機一邊伸手拭去額頭的汗水,一邊極力勸慰著曹洪。

    曹洪策馬疾行。眸子裡地焦慮之色並未因為張機地勸慰而有所消退。

    悶頭趕路間,兩人終於翻過了那道山梁,雄偉的函谷關豁然呈現在兩人眼前,關前平坦浩渺的荒原上峙立一座巨大的軍營,軍營裡營帳連綿、旌旗密佈,雄偉的轅門上。一桿大旗迎風飄揚,上書斗大一個「漢」字。

    沒來由地,曹洪心裡感到了一絲不安,原本應該吵雜熱鬧地聯軍大營此時竟然透出死一般的寂靜,從遠處吹過來的輕風中更是透出一股濃濃的惡臭,中人作嘔。隨著距離的接近,曹洪驚恐地發現,聯軍大營外的荒地上,竟然橫七豎八地躺滿了關東將士的屍體。

    許多將士的屍體已經殘缺不全,不過大多都是被野獸啃壞的。

    這些關東將士身上沒有刀傷。也沒有箭瘡,許多將士身上的鎧甲和衣袍還是完好無損,只有臉上地表情顯出異樣的痛苦,顯然。在臨死之前。這些士兵曾經承受過常人難以想像的痛苦和折磨。

    毫無疑問,這些士兵都死於那可怕的瘟疫。

    從山腳到關東軍大營,一路所及、伏屍無數,許多將士地屍體已經高度腐爛,空氣裡充滿了令人窒息地惡臭,還有嗡嗡飛舞的綠頭蒼蠅,直令人心煩意亂。目睹如此慘烈的景像,張機臉上不由得掠過了一絲濃濃的陰霾。

    很顯然,在烈日、高溫的塗毒之下。瘟疫已經完全失去控制。開始大規模地擴散,張機縱有通天徹地之能,可他畢竟只有一個人。如何救治數十萬患病的將士?現在就是東皇大帝,也再難挽回關東聯軍覆滅的命運了!

    事已至此,張機唯一能做的就是盡人事而聽天命,救一個算一個了。

    曹洪黑著臉,打馬直奔曹軍大營而來。轅門外倒斃著兩名曹兵,兩名曹兵的膚色已經變成死黑,一對眸子仍舊睜得老大,死死地盯著前方,一條手臂揚起,做出極力呼喊地樣子,似乎是在呼救,可是最終,他們並沒能逃脫死亡地厄運。

    大營裡一片死寂,只有綠頭蒼蠅漫天飛舞的嗡嗡聲,簡直讓人發狂。

    「主公?主公!」

    曹洪翻身下馬,疾步奔至曹操中軍大帳前,一下就撩開了低垂的布簾。

    「呼。」

    一道人影從布簾裡倒了下來,重重壓在曹洪身上,幾乎和曹洪貼了個臉對臉。曹洪一眼就認出,這人是曹操地帳前親兵曹毳,此時的曹毳早已死去多時,整個臉部都已經開始液化,血肉化做膿水一灘灘地往下流淌。

    「曹毳。」曹洪心底一片慘然,輕輕將曹毳的屍體擺放到地上,抬頭望時,中軍大帳裡一片空空蕩蕩的,鬼影子也不見一個。

    「主公?主公何在?」

    「元讓將

    「子孝!」

    「宣高?」

    「文若先生!?」

    曹洪轉身出帳,仰天疾呼,然而空營寂寂,只有曹洪惶然的回音在大營裡迴盪,還有兩隻禿鷹被曹洪的吼叫驚起,撲翅翅地飛上高空,正在飛舞盤旋。張機走到一處爐灶前,粘起一攝爐灰聞了聞,向曹洪道:「將軍,這爐灶已經三天沒有升火了,也就是說三天前,這大營裡就已經沒人了。」

    「可大營裡什麼都還在,除了人!」曹洪伸手一指營中堆積如山的糧秣,還有四處散落的兵器軍械,神色猙獰地嘶吼道,「就算是撤兵,也不會走得如此匆忙啊,總該把糧草輜重帶上吧?」

    「唉。」

    張機輕輕歎息一聲,默然不語。

    「將

    令人發狂的死寂中,一把低低的呻吟聲忽然響起。

    曹洪霍然回頭,只見身後不遠處一具「屍體」正在輕輕地蠕動,曹洪兩步搶上前來,翻過那具屍體,發現有一名還沒斷氣的士兵正在這具屍體身下掙扎,曹洪大喜,急扶著那士兵坐了起來。

    「主公呢?」曹洪使勁地搖晃著那士兵地雙肩。焦急地問道,「主公的大軍呢?」

    「主公公

    那士兵艱難地呻吟著,吃力地舉起手來,伸出手指遙指南方,可還沒舉到一半就頹然垂落下來,旋即頭一歪氣絕身亡。曹洪兀自使勁地搖晃著那士兵的屍體。淒厲地問道:「喂,你醒醒!醒醒呀告訴我主公去哪了?主公的大軍又去哪裡了?喂

    「將軍。」張機歎息道,「他已經死了。」

    曹洪急道:「可他總該告訴我,主公去了哪裡!」

    「他已經告訴你了。」張機順著那士兵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歎息道,「曹丞相和麾下大軍應是去了洛陽。」

    「去了洛陽?」

    曹洪猶不死心,翻身上馬在軍營裡轉了兩圈,發現除了四處亂竄的大老鼠和天上盤旋地禿鷹之外,曹軍大營裡再沒有別的活物,好在大營裡並未發現夏侯、曹仁、於禁、李典、藏霸、荀攸、程昱、郭嘉等人的屍體。曹洪總算稍稍感到心安兩人離了大營一路往東投洛陽而來,一路上屍體隨處可見,真可謂是伏屍千里。

    在洛陽,曹洪終於見到了曹操還有其餘各路諸侯。

    可憐中路聯軍三十餘萬大軍。此時已經只剩下了廖廖三萬多人。而且絕大多數已經患疾在身、再無法動彈了,大司馬袁術、丞相曹操、徐州刺史陶謙,還有荀攸、程昱等體質本就不太好的文官也大多臥病在床,眼看也挺不了幾天了。

    倒是呂布、夏侯、曹仁、藏霸這些身強體壯的武將,一個個都還活得好好的。

    「主公!」曹軍大營內,曹洪仆地跪倒在曹操榻前,嚎啕大哭道,「洪無能,洪來晚了。嗚嗚嗚

    操虛弱地搖了搖頭。歎息道,「天意,都是天意哪……」

    角落裡。張機輕輕地打開了隨身的藥箱,這藥箱裡雖然備下了幾副治療瘟疫的草藥,可畢竟數量有限,僅夠十數人服用。而且就算有藥草,最終還是得看患者的體質強弱,這瘟疫不比別的疾病,如果患者地身體過於虛弱,那就是大羅金仙也無能為力了。詡官邸。

    劉妍小心地將三枚細長的銀針從賈詡腦後捻出,這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向賈明道:「行了,軍師的病情已經無大礙了,再過片刻功夫他就能醒轉。」

    褚長長地舒了口氣,釋然道,「幸好軍師沒事,要不然主公回來,末將可真的沒法向他交待了。」

    劉妍神色黯然,並未因為救活了賈詡而稍有喜色,軍師賈詡雖然救活了,可函谷關內患疾地四萬多涼州將士,她劉妍卻是無能為力了!這世上只有醫聖張仲景能夠治療瘟疫,就算是劉妍地師傅華佗也對瘟疫束手無策。

    遺憾的是,劉妍派人去南陽延請張仲景的時候,早已經被關東聯軍搶先一步請走了。

    劉妍之所以能夠救活賈詡,並不是真的治好了賈詡的疫情,而只是借助藥石和針灸增強了賈詡的生理機能和免疫力,以便他能在和病魔的對抗中取得最終的勝利,僅此而已!可增強生理機能的藥石極為珍貴,針灸術又極為耗費體力,劉妍一人之力根本就無法對整支西涼大軍進行大規模地救治。

    「呼,悶煞吾也

    賈詡長長地歎息一聲,終於幽幽醒轉。「兄長,你可算是醒了,嗚嗚

    賈明見賈詡終於醒轉,不由喜極而泣。

    賈詡居然奇跡般欠身坐了起來(經劉妍下了大補藥,又以針灸舒筋活血),環顧四周,只見高順、許褚、胡赤兒、王方諸將居然全在大帳裡,劉妍也俏生生地肅立一側,賈詡急拱手作揖,恭聲道:「詡參見夫人。」

    劉妍襝衽回禮道:「先生免禮。」

    賈詡一經醒轉,頭一件關心地事情還是函谷關前的關東大軍,遂問高順道:「高順將軍,函谷關外的關東軍情形如何了?」

    高順這沙場宿將也目露驚悸之色,向賈詡道:「軍師,關東軍已經撤回洛陽了,不過

    「不過怎樣?」

    「不過最終能夠活著回到洛陽地,只怕不會超過五萬人,就算這五萬人,恐怕也活不過幾天了。」許褚接過話頭,目露黯然之色接著說道,「我軍的傷亡同樣慘重,現在關內還能喘氣的也就千把人了。」

    「什麼?只剩千把人了!?」賈詡先是吃了一驚,旋即長歎道,「作孽,真是作孽啊。」

    劉妍神色一動,若有深意地掠了賈詡一眼,本想問賈詡這場瘟疫是不是人為的,可話到嘴邊卻還是生生嚥了回去,劉妍追隨馬躍身邊久了,也就養成了習慣。身為馬躍的女人,最好還是不要過多插手政事。

    經過張機的緊急救治,袁術、曹操、陶謙等患病諸侯,以及荀攸、程昱、陳宮等重要謀士終於轉危為安,暫時沒有了性命之憂,不過躺在洛陽城裡等死的三萬關東軍,張機也是無能為力,只能任其自生自滅了。

    深夜,曹操大帳。

    張機神色凝重地向曹操道:「丞相,瘟疫猛如洪水,事關天下蒼生之生死存亡,不可不慎呀。竊以為現在應該和涼州軍團暫時罷兵,雙方同心協力共同控制疫情的漫延才是最要緊之事,否則,一旦瘟疫失去控制,向周邊的兗、豫、荊、揚、冀、涼各州漫延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咳咳咳曹操劇烈地咳嗽一陣,喘息著問道,「本相也正有此意,只不知道該如何控制住瘟疫。」

    張機道:「往東可守住虎牢關、往南可守住洛水,往北可守住河水,往西可守住函谷關,如此一來,便可以將疫情控制在洛陽、京畿一帶,眼下已經進入七月,只要再過兩個月的時間,到了九月天氣漸涼,這瘟疫也就不足為慮了。」

    曹操點點頭,浩然長歎道:「現在想想,還真是多虧了賈毒士啊,竟然搶先一步將百姓全數遷徙進了關中,使這洛陽城和京畿地區成了一片不毛不地,若非如此,這瘟疫一旦漫延開來,如何還控制得住?」

    說到這裡,曹操猶自感到背脊一陣惡寒。

    此時的曹操,心中的確對賈詡豐了一份感激之情,若非如此,兗、豫二州人口密集且與京畿洛陽緊鄰,絕對無法逃脫瘟疫的肆虐,瘟疫一旦漫延開來,就算兩州百姓沒有死絕,只怕也所剩無幾了,到了那時候,曹操又該拿什麼去逐鹿天下?

    只是不知道,當曹操知道這場旦夕之間毀滅了三十萬關東軍的瘟疫,其實是賈毒士一手策劃時,又該做何感想?

    漢獻帝建安五年(192年)七月,歷史將永遠凝記!

    重兵雲集的函谷關戰場,一場來勢洶洶的瘟疫(霍亂)在極短的時間內吞噬了數十萬鮮活的生命,三十萬關東大軍和五萬守軍煙消雲散,僅有馬超的兩萬騎兵因為遠走河水之東而僥倖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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