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的天梯對於漢末三國時代的人來說,的確是難如登時的人重名節勝過性命,既然就是過天梯,必然就要堂堂正正走過去,寧死也不肯手腳並用、像動物那樣爬過去,這樣的話十個人中至少要摔下去十個。
耿鄙、董卓派去的人都是硬扎,刀山火海都沒有難住他們,可唯獨過不了這名節關,從數十丈的高空摔了下來,活活摔成了齏粉。三十六羌的先人可以說是摸透了漢人的弱點,專門定下這規矩,目的就是為了阻止後世子孫受漢人所驅使。
不過,三十六羌的先人再牛,也不可能料到馬躍會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可對於馬躍這樣的現代人而言,名節算個屁?數千年的歷史長河,無數的鮮血、白骨早已經證明了一條鐵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如果連命都丟了,還怎麼成王?
成王和名節熟重?只要不是傻瓜,相信都會選擇前者。
馬躍把目光轉向典韋,沉聲道:「典韋。」
典韋昂然道:「末將在。」
馬躍伸手一指旁邊的密林,說道:「去那邊砍幾根山籐來。」
「遵命。」
典韋轟然應諾、領命而去,這惡漢才不管馬躍要山籐何用,對他來說馬躍的話就是天,就是,那是絕對不會錯的,照做便是了。馬躍又隨手撕下身上的粗布戰袍,將灸傷的雙腳緊緊裹了起來,有了這層粗麻布的包裹,雖然踩在上還感到鑽心的疼痛,可至少已經能夠忍受了。
不及片刻功夫,典韋便砍回來幾根粗粗的山籐回來,馬躍從典韋手中接過山籐,向兀當道:「大豪帥,請前面帶路。」
……
琅邪,公山。
「三弟。這位壯士且住手~~」劉備策馬上前,朗聲道,「請聽在下一言。」
「光~~」
張飛的丈八蛇矛和那武將的點鋼槍狠狠磕在一起,兩人胯下的坐騎皆悲嘶一聲往後倒退數步、堪堪分開,劉備赤手空拳、不失時機橫在了張飛和那武將中間,張飛還待廝殺時,一邊關羽早已經衝了過來,死死勒住了張飛坐騎的馬韁,急道:「三弟休要莽撞。且看大哥如何計較。」
那武將見劉備氣定神閒、不類賊寇,不由凝聲道:「足下何人?」
劉備於馬背上抱拳道:「在下劉備,幽州郡人氏。本是中山靖王之後,今霟為琅邪相,適才與壯士廝殺之人姓張名飛,乃是在下義弟,只因失散故而流落至此。絕非荒山草寇,哦~~還不知壯士高姓大名如何稱呼?」
劉備自報帝冑名號,那武將卻毫無反應,勉強抱拳道:「在下太史慈,見過劉大人。」
劉備道:「太史壯士客氣了,備愧不敢當。」
太史慈道:「那黑漢既是劉大人兄弟。煩請大人與令弟說一聲,將老母歸還如何?」
「壯士稍安勿躁,待在下喚來翼德一問便知。」劉備說此一頓,回頭向張飛道,「翼德,你可曾劫得太史壯士老母?」
張飛環眼圓睜,怒道:「大哥,你寧肯相信一個外人。卻也不肯相信小弟?」
關羽急道:「三弟,大哥也是一番好意,欲化解你與這位壯士的誤會。」
「誤會?誤會個鳥蛋!」張飛怒道,「老子就是瞧他不順眼,想揍他一頓,兀那廝,有種再與俺廝殺。」
太史慈亦怒道:「怕你不成?」
張飛渾不答話,劈手奪過關羽手中馬韁,策馬挺矛直取太史慈,太史慈豈敢示弱亦舞槍相迎。一邊的關羽唯恐太史慈趁機傷了劉備,急拍馬舞刀來護。太史慈見了還以為關羽有意要助張飛,頓時目露厲色,疾聲道:「來來來,最好你們兄弟三人一齊上!」
這下卻是觸怒了關羽,關羽為人素來倨傲,最是受不得別人輕視他的武藝,此時聽太史慈口出狂言要獨鬥兄弟三人,當時就勃然大怒道:「大言不慚!要殺你何需兄弟三人合力?只關某一人足矣,大哥、翼德且讓開~~」
劉備以手扶額,叫苦道:「二弟,你這是~~」
張飛卻是神情大振,向關羽道:「二哥何必廢話,合力斬了這廝便是。」
正說間,三馬相交,關羽手中的青龍偃月刀以泰山壓頂之勢直劈太史慈頸項,太史慈振奮精神,大喝一聲舉槍硬架關羽的青龍刀,一聲炸雷般的金鐵交鳴聲中,太史慈只覺雙臂酸麻、疲不能興。
太史慈正吃驚時,一股冰寒的殺機自左側驟然襲至,太史慈霍然回頭,只見張飛的丈八蛇矛正如出洞的毒蛇、疾刺而至。
「噗!」
「啊!」
血光崩濺,躲避無力太史慈已經被張飛的蛇矛刺中,右肩膀上頃刻間被戳出一個血窟窿,太史慈慘叫一聲,不敢再戰,急策馬轉身向著來路落荒而逃,關羽、張飛正欲拍馬追趕時,卻被劉備所阻止。
「唉,可惜了一員虎將,竟失之交臂。」
望著太史慈疾馳而去的背影,劉備歎息一聲,搖了搖頭。
……
借助山籐幫助,馬躍手腳並用很輕鬆就爬過了天梯,成功闖過了羌人祖先定下的三道難關!兀當以及三十六羌的寨主們雖然看得目瞪口呆,卻也無話可說,畢竟先人立下的規矩中並未明言過天梯不准借助山籐,或者不准手腳並用攀爬,他們只是沒想到馬躍會如此不惜名節。
下得山來,馬躍向三十六羌的寨主們團團作揖道:「各位豪帥,多有得罪了。」
兀當淺淺一笑,向一直跟隨身後妙齡羌女道:「月奴
快給將軍敷藥。」
「嗯。」
妙齡羌女月奴輕嗯了一聲,將兩片不知道什麼時候采掇來的青葉含進嘴裡咀嚼起來,然後走到馬躍面前,彎下腰來纖手輕舒解開了纏於馬躍腳底的麻布,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以嚼好的葉汁塗在馬躍腳底。
馬躍只覺腳底一陣清涼,令人難以忍受的灼傷感頓時減緩了許多,不由輕輕舒了口氣,向兀當道:「大豪帥。三道關已過,現在該出兵了吧?」
「不忙。」兀當微笑道,「按照我們三十六羌祖先定下的規矩,羌兵是不能交給外人統率,所以~~」
「你說什麼?鬧了半天羌兵還不能交給外人統率!那還闖什麼三關,你這不是在耍我們麼?」典韋霍然作色,向馬躍道,「主公,什麼也別說了。我們這就回去,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再來,到時候率領大軍踏平這三十六鳥寨。」
「典韋將軍不要急。請聽我把話說完。」兀當微笑道,「羌兵的確是不能交給外人統率的,不過要是馬躍將軍能夠娶了月奴,就成了三十六羌女婿,由他統率三十六羌的羌兵就名正而言順了。各位豪帥以為如何?」
三十六羌的豪帥紛紛叫好。
「啊,原來是這樣。」典韋看看馬躍,再看看粉臉緋紅、卻仍然以火辣辣的眼神直視馬躍的羌女月奴,撓頭傻笑道,「好,嘿嘿。真好。」
馬騰也嘿嘿笑道:「這倒真是個好辦法。」
兀當問馬躍道:「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本將軍不才,豈能拂了大豪帥美意?」
馬躍豈會在乎身邊多一個女人?更何況羌女月奴長也算千嬌百媚、姣秀可人。
兀當道:「那好,事情就這麼定了,三天後成婚,五天後出兵。」
「不行!」馬躍霍然伸手,斷然道,「今日完婚,明日發兵!」
…….
+
程面帶喜色、急匆匆進了大廳,曹操撫髯笑道:「觀仲德面露喜色,可是元讓、妙才討伐泰山賊有了斬獲?」
「元讓、妙才兩位將軍討伐泰山賊果然有了斬獲,據前線回報,泰山賊酋之一藏霸已經舉眾投降。」程說此一頓,語氣陡轉興奮,向曹操道,「不過今日要告訴主公的卻是另外一個好消息。」
「哦?」曹操的小眼睛霎時瞇成了兩細縫,問道,「什麼好消息?」
程道:「今日要為主公引薦兩位大才。」
曹操的小眼睛霍然睜開。震驚道:「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程道,「這第一位姓荀名彧。表字文若,有王佐之才!第二位姓荀名攸,表字公達,為荀彧從子(遠房堂侄),兩人皆為穎川穎陰人,荀攸早先曾為黃門侍郎,因不滿十常侍把持朝政遂棄官,至今賦閒在家。」
操擊節道,「吾當親往穎川而迎之。」
「不必了。」程道,「已說服二荀前來相投,今正候於廳外。」
曹操直喜得抓耳撓腮,急道:「快快有請。」
程轉過身來,向廳外朗聲道:「主公有請文若、公達兩位先生。」
程話音方落,門外昂然步入兩名年輕文士,兩人皆長得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尤其左首之人舉止從容、神情灑脫,更是出眾。兩人進得大廳,向著曹操淺淺作揖道:「在下荀彧(攸),參見大人。」
……
泥陽。
連續六天,徐榮大軍圍而不攻,城中糧食堪堪將要耗盡,許褚憂心沖衝向賈詡道:「軍師,這已經是第六天了,主公約定時間已過,為何還不見主公消息?主公單槍匹馬獨闖羌寨,該不會是~~」
賈詡從容道:「許褚將軍稍安勿躁,且靜心等待便是。」
……
泥陽城外,徐榮大帳。
張橫道:「回將軍,城中一切如常,並無異動。」
「嗯?」徐榮撫髯蹙眉道,「這就怪了,已經六天了,城中糧食差不多也該耗盡了,叛軍竟然還能沉得住氣?莫非馬屠夫和馬騰真準備宰殺馬匹充飢?否則,本將軍倒真要懷疑他們是不是還有什麼陰謀詭計了。」
侯選道:「我軍已將泥陽圍得水洩不通,馬屠夫再狡詐又能玩出什麼陰謀詭計?」
「侯選將軍且莫小看馬屠夫,此人僅以八百流寇便能橫行中原、兵寇洛陽,連名將朱雋、皇甫嵩之流皆敗於其手,豈是等閒之輩?」徐榮說此一頓,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不過若說馬屠夫還能在泥陽玩出什麼詭計,卻連本將軍也不信。」
「報~~」徐榮話音方落,忽有小校匆匆入帳疾聲道。「將軍,不好了!」
徐榮蹙眉道:「何事?」
小校急聲道:「剛剛隴縣、冀縣守將送來急報,三十六羌已經舉兵造反了!三十六羌大豪帥兀當統五萬羌兵南下,連克高平、朝鄂、烏氏諸縣,現在兵分兩路,兵鋒直逼隴縣和冀縣,漢陽郡、安定郡已然告急!」
「什麼!?」徐榮聞言大吃一驚,霍然站起身來,失聲道。「三十六羌反了?」
「這下糟了。」
「三十六羌可是個大兵營,世襲羌兵、驍勇善戰,這可是一支虎狼之師啊。」
「是啊。三十六羌的羌兵可比北宮伯玉、李文侯的叛軍厲害多了,隴縣、冀縣還能守得住嗎?」
「要是李催將軍四萬大軍還在涼州,三十六羌也沒什麼可怕的,可是現在~~」
帳中諸將聞聽此訊,忍不住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吵了!」徐榮大吼一聲。壓下諸將竊竊私語,問小十六羌造反事關重大,消息是否屬實?」
小校道:「小人已經派人查證過了。屬實!」
部將胡軫急道:「將軍,隴縣、冀縣不容有失。否則我軍有被截斷後路之憂!且三十六羌造反事關重大,萬一情形失去控制,賊勢很可能會席捲整個涼州,到時候就算我軍困死了馬屠夫和馬騰,也難以彌補這天大過失啊。」
「是啊。將軍,隴縣、冀縣不容有失啊。」部將張橫、侯選等也勸道,「請火速回兵救援。遲恐有變。」
「可惜,再要三五天功夫,城中叛軍就將不戰而滅!」徐榮擊節長歎道,「事到如今,也只能暫時放棄泥陽了,胡軫聽令。」
胡軫疾聲道:「末將在。」
「率輕騎五千。星夜馳援隴縣。」
「遵命。」
「其餘諸將~~各率本部人馬,即日開拔,隨本將軍回師漢陽!」
「遵命。」
張橫、侯選諸將轟然應諾。
……
河東郡治,安邑。
「衝鋒之勢。有去無回!」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殺!」
「殺!」
「殺!」
亮至令人窒息號子聲中。一支由八百精兵組成鐵血方陣正踩著整齊的步伐緩緩行進,這八百精兵中有一半身披重甲、手執大盾,四百面足有六尺來高、三尺來寬巨盾互相聯接,組成了一面面堅固的盾牆,牢牢護住了兵陣正前、頭頂和兩側。
另外四百名精兵身披輕甲、肩背長弓、手執尖刀彎腰藏身於盾牆之後,就像四百頭隱於黑暗中的惡狼。渾身散發出極其危險氣息。
鐵血方陣正前方,安邑城不過五、六丈高的城牆上已經架滿了雲梯。像螞蟻般密集的聯軍將士正擁擠在城樓下,不斷有將士企圖順著雲梯往上攀爬,但是很快就被城頭上滾木檑石給砸了下來。
戰至最激烈時,城樓上已經燒開一甕甕火油紛紛傾洩下來,直燙得城樓下擁擠聯軍將士哭爹喊娘、狼奔豕突,下一刻,連綿不絕的火箭從城樓上射落下來,烈火便從城牆腳下騰燃燒起來,洶湧火海頃刻間便將無數聯軍將士吞噬~~
距離安邑城數百步遠的一處土坡上,呂布的俊臉猛抽搐了一下,眼神變得無比猙獰,那些正在火海中哀嚎掙扎將士可是他部屬!可恨的薰卓老賊,可恨的董卓賊兵,但等攻破安邑,定要血洗此城,替戰死將士復仇。
安邑城頭,大將牛輔冷笑道:「聯軍~~烏合之眾耳,不足為懼。」
肅立牛輔身邊的楊奉、樊稠卻是凝眉不語,兩人目光同時越過城下燃燒火海,望向了左側那片緩緩挺進鐵甲方陣,那是一支真正的精兵!楊奉、攀稠也算是戎馬半生,還從未見過這樣森嚴可怖的軍隊。
這支精兵不但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而且明顯都是由久經沙場的鐵血老兵所組成!更可怕是指揮這支精兵的將領也是一員宿將!此時安邑城守軍剛剛經歷了一上午廝殺,正是筋疲力盡之時,城樓上堆積的滾石、檑木以及火油都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正是急需補充的時候。
敵將準確把握住了這個稍縱即逝的時機。恰到好處發起了致命一擊!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敵將絕非泛泛之輩。
安邑城下,陷陣營兵陣堪堪進入了守兵弓箭手射程之內,高順緩緩舉起手中的長刀、然後向著長空突然一頓,原本不疾不徐的腳步陡然間開始加速,同時仰天長嘯起來:「陷陣之志~~」
「有死無生!」
八百精兵轟然響應、跟著加速前行,鐵血冰冷盾牆不分敵我、將潰退的敗兵逐一撞倒、踩在腳下,然後踩著潰兵屍體衝到了城牆腳下!永不拋棄、永不放棄在賦予馬躍軍將士不滅軍魂同時,也鑄就了他們殘忍殺戮逃兵傳統。
對於時刻掙扎在死亡線上。時刻準備以命相博老兵來說,最令他們恐懼的不是寒冷。不是飢餓。也不是死亡,而是……被拋棄!
馬躍軍士兵為什麼能打,為什麼不怕死?因為馬躍從一開始就以自己身體力行向每一名將士灌輸了強烈的信念——只要是他馬躍兵。他就不會拋棄任何人!哪怕是天塌下來,他馬躍也會第一個往上頂。哪怕是塌陷了,他馬躍也會第一個往裡跳!
因為永不拋棄,所以痛恨拋棄,因為痛恨拋棄所以殘忍殺戮逃兵。
「篤篤篤~~」
密集如蝗的箭雨從城樓上傾洩而下。卻被嚴嚴實實的盾牆完全擋死,守軍弓箭手瘋狂齊射並沒有給陷陣營將士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唆唆唆~~」
趁著守軍箭雨停竭的剎那。嚴嚴實實的盾牆突然間裂開了一道道縫隙,隱於盾牆之後的四百名輕步兵敏捷挽弓搭箭,一篷箭雨頓時掠空而起,陰狠攢落在安邑城頭,猝不及防守軍弓箭手頃刻間倒下了一大片。
「殺!」
趁著城頭守軍倉惶後退之際。高順長嘯一聲,身先士卒攀上了一架雲梯,強壯修長的身軀敏捷如猿猴、數次騰挪便已經竄上了城頭。手中長刀呼嘯而出、一招橫斬八方,四名圍攻而至守軍頃刻間便被高順斬成了八截。
「殺殺殺~~」
震耳欲聾吶喊聲中,八百精兵的盾牆完全綻開,隱藏其間四百名輕甲精兵早已經棄了手中長弓,手執尖刀迅速攀上!不及片刻功夫,便有數十名精兵攀上了城頭,和城開了殊死拚殺。
城樓上的守軍拚命反擊,試圖將這數十名精兵趕下去,可這些老兵就像驚濤駭浪下的岩石,任你洶湧澎湃。我自巋然不動!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精兵開始爬上城頭。到最後身披重甲的步卒都開始攀援雲梯而上。
情勢正變得極為嚴峻,一旦四百名身披重甲的步卒攀上城頭,再要想把他們趕下去,幾乎已經不可能了!這些身披重甲、手執巨盾重步兵足以構築起一道足以抵擋任何步兵進攻的堅牆。
而有了這支精兵打開缺口,源源不斷的聯軍將士就能沿著雲梯攀上城頭,安邑城的淪陷也就為時不遠了。
「可惡!」牛輔大怒道,「楊奉,率軍反擊,把他們趕下城頭!攀稠,率騎兵隊出擊,截斷這支敵軍的退路,本將軍定要將這支難纏的敵軍全殲於城下!只要能夠全殲這支敵軍,就定能重挫聯軍銳氣。」
「遵命。」
「遵命。」
楊奉、攀稠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安邑城外,聯軍左翼。
張合凝聲道:「攻上城樓了嗎?不愧是馬屠夫的軍隊,果然是虎狼之師!如果任由局勢發展,安邑城的陷落只在片刻之間!不過~~城裡的守將定然不會放任局勢崩壞,勢必會派出騎兵反擊。」
說此一頓,張合眸子裡悠然掠過一絲駭人的精芒,緊了緊手中的點鋼槍,沉聲說道:「也就是說~~很快就該輪到河北騎兵出戰了,我們河北的兒郎絕不能輸給馬屠夫的軍隊,此戰~~必勝!」
……
泥陽。
賈詡正於帳中打盹,忽然被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所驚醒。未及起身便見許褚闖帳而入,疾聲道:「軍師,退了!徐榮大軍真的退了!」
「哦?」賈詡聞言神色一動,霍然起身道,「這麼說主公已經說服了三十六羌!」
許褚緊握雙拳,迫不及待問道:「軍師,現在怎麼辦,是不是立刻破城追擊?」
「不!」賈詡微笑搖頭道,「不可追擊。徐榮乃沙場宿將,主公圍城滅援之計雖妙,卻未必就能瞞過他。所以我軍應該揮師西向,搶在徐榮反應過來之前襲取臨涇!搶先奪占臨涇城中糧草輜重,徐圖後事。」
……
泥陽前往隴縣的官道上。
鐵流滾滾、烽煙彌天,徐榮的大軍正往隴縣急進。
步將侯選策馬靠近徐榮跟前,討好似說道:「將軍。照我軍這行軍速度,要不了三天時間就能趕回隴縣了。」
「嗯!?」徐榮忽然蹙緊濃眉,目光轉向身邊小校,問道,「羌兵造反是多少天之前的事情?」
小校道:「五天之前。」
「五天?五天!」徐榮喃喃低語兩聲,忽然間臉色大變。失聲道,「不好,險些中了馬屠夫詭計,傳令~~大軍即刻停止前進!」
「啊?」侯選、張橫等將領失聲問道,「將軍何出此言?」
徐榮道:「泥陽、隴縣相去足有五、六百里,快馬亦需兩天方才趕到,如果隴縣急報是真,羌族叛軍豈非要在三天之內從小青山打到隴縣?沿途還要攻克高平、朝鄂、烏氏諸縣。諸將以為有這個可能嗎?」
「呃~~」諸將面面相覷道,「果然不太可能。」
張橫小聲道:「會不會三十六羌早已經叛變,只是我軍不知消息。」
「胡扯!」徐榮喝斥道,「我軍探馬、細作遍佈涼州十郡,任何風吹草動皆難逃我軍耳目,三十六羌如果早已叛變、並且攻掠周邊縣城,本將軍豈有不知情之理?羌族反叛分明是六天之內的事情,或者~~根本就是子烏虛有之事。」
「啊,子烏虛有?」
「對,這極可能是圍魏救趙之計。馬屠夫和馬騰分明是想借子烏虛有的羌族造反調開我軍,以便解救出被困於泥陽的叛軍。」徐榮道。「羌族造反就算真有其事,也不過是虛張聲勢,大可不必理會,傳令,後軍變前軍,火速回師泥陽。」
侯選小聲說道:「為防萬一,是不是應該讓胡軫將軍的五千騎兵回師隴縣~~」
「沒這必要。」徐榮道,「傳令兵,即刻傳令胡軫回師泥陽,與本將軍大軍匯合。」
張橫亦提醒道:「可是將軍,我軍已經全軍撤離泥陽,被困於城中的叛軍還會傻等在那裡等我們再次去圍城嗎?」
「呃~~」徐榮聞言一窒,猛拍了下額頭,汗顏道,「若非張橫將軍提醒,本將軍險些誤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