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涇,安定太守府衙。
薰卓麾下大將徐榮正與部將胡軫、侯選、成宜等議事,忽有小校疾步入內稟報:「兩位將軍,探馬回報馬騰叛軍於今天凌晨兵分七路、每路四五百騎,出彭陽四處劫掠。」
「哦?」徐榮奮然道,「這麼說叛軍的糧草已經告盡了!」
部將胡軫道:「軍師臨行前曾有言,若叛軍出彭陽四處劫掠,則彼糧草告盡,可拆錦囊、依計行事,則破叛軍必矣~~將軍,現在可以拆看軍師留下的錦囊了,看看軍師究竟留下了怎樣的破敵妙計?」
榮答應一聲,從貼身胸甲裡取出一隻錦囊來鄭重地解開,又從錦囊裡取出一方帛書,匆匆閱罷、捋髯笑道,「原來如此,果然妙計!成宜聽令。」
部將成宜挺身而前,疾聲道:「末將在。」
徐榮道:「率兩千步卒押運糧車,車中可多載石塊枯草,且以麻布覆裹,入夜之後出臨涇沿涇水而行,若見叛軍來追,則不可糾纏,只管往戈居河灘敗走,退至戈居河灘之後即刻舉火為號。」
成宜道:「末將領命。」
徐榮又道:「張橫、侯選聽令。」
張橫、侯選二將並排上前,大聲道:「末將在。」
徐榮道:「各率三千步軍埋伏在戈居河灘兩側的密林深處,但見河灘火起即揮師從後掩殺,將劫糧叛軍一舉擊滅。」
張橫、侯選轟然應道:「末將領命。」
徐榮又道:「胡軫聽令。」
胡軫上前一步,疾聲道:「末將在。」
徐榮道:「率軍五千留守臨涇,若非本將軍親至,絕不可擅開城門!」
胡軫道:「末將領命。」
徐榮最後道:「其餘諸將。」
諸將皆上前一步。立於徐榮面前朗聲道:「在。」
徐榮道:「可各率本部,隨本將軍趁虛襲取彭陽。」
諸將轟然應道:「遵命。」
……
彭陽。
半月之前,馬騰率五千叛軍敗走安定,大軍圍攻臨涇數日無果,只得轉而襲占臨涇以北大邑彭陽暫且棲身,但彭陽城小民少,城中存糧有限,不及十日,馬騰軍中糧草便已經告盡,萬般無奈。馬騰只得派兵出城四處劫掠。
天黑之後,出城打劫的各路叛軍紛紛返回。所獲卻極為有限。
有將領苦著臉說道:「將軍,彭陽附近的百姓都逃光了。許多村落裡連鬼影子都沒見一個,根本就弄不到糧食。」
有將領提議道:「將軍,實在不行就殺馬吧?」
「胡扯!」馬騰怒道,「就算是餓死,也絕不能殺馬!殺了戰馬,還怎麼和官軍作戰?簡直胡說八道。」
那將領嘀咕道:「可總不能讓弟兄們餓著肚子和官軍干仗吧?」
馬騰吸了口氣,沉聲道:「不要急。讓本將軍想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
「報~~」馬騰話音方落,忽有親兵疾步奔入大廳。仆地跑倒在馬騰面前,急聲道,「將軍。好~~好消息。」沸********騰學會員
馬騰急道:「什麼好消息?」
親兵喘息道:「剛剛探馬回報,從臨涇城中開出一隊糧車,正沿涇水南行。」
騰神情一振,急問道,「有多少馬車?」
親兵道:「至少五百輛!」
「有多少軍隊護送?」
「至少兩千精兵。」
「兩千精兵!?」
馬騰眉頭霎時蹙緊,經過最近地交鋒,馬騰叛軍已經領教過董卓精銳步兵的厲害了,這支由羌胡人組建而成的步軍,個個身強力壯,身披沉重的木甲,手持數丈長的長矛,根本就不懼怕西涼鐵騎的衝鋒。
龐德凝聲道:「將軍,這會不會是官軍的詭計?」
親兵搖頭道:「探馬回報糧車車轍壓痕甚深,不像空車。」
馬騰神色深沉,這隊糧草也許是官軍的詭計,也許不是,但馬騰已經別無選擇,哪怕只有一點機會他也必須全力以赴!因為彭陽城中的糧草已經告盡,如果再不想辦法,弟兄們就真要挨餓了。
馬騰吸了口氣,凝聲道:「龐德聽令。」
龐德一挺身軀,疾聲道:「末將在。」
馬騰道:「率軍一千,留守彭陽。」
龐德道:「末將領命。」
馬騰又道:「其餘諸將,各率本部人馬隨本將軍趁夜前往劫糧!本將軍就不信,四千涼州鐵騎還沖不垮兩千官軍步兵。」
各羌、胡將領轟然應諾道:「遵命!」
……
沿臨涇往南的官道上,韓遂舊將成宜率領兩千步兵押著五百輛糧車趁夜南行,燃起地火把蜿蜒成了一道長龍,首尾延綿足可數里,成宜身披鐵甲、手執長刀,在數十騎親兵的護衛下走在糧隊最前面。
「格噠噠~~」
「嗯?」
正不疾不徐往前行進時,忽有急促地馬蹄聲從後方響起,成宜悶哼一聲轉過頭來,只見忽明忽暗的火光下,一騎如飛正順著官道從北方疾馳而來。
「將軍~~叛軍已出彭陽!」
「是嗎?叛軍果然中計!」成宜凝聲道,「叛軍來了多少人馬?」
「足有四千騎!」
「四千騎兵!?」成宜凜然道,「這麼說馬騰是要孤注一擲了,也好,那就讓叛軍有來無回,來呀~~」
「在!」
數騎親兵轟然來到成宜面前。
成宜道:「傳我軍令,全軍加快行軍速度,立即趕赴戈居河灘。」
「戈居河灘?」一名親兵疑惑道,「戈居河灘可是一片人馬難行地沼澤地,要是糧車陷了進去只怕就出不來了,將軍,這~~」
成宜道:「問那麼多幹嗎,快去!」
親兵打了個冷噤,應道:「小人遵命。」
成宜的軍令迅速傳達下去,原本緩緩而行的糧隊迅即加快了行進速度,向著戈居河灘奔湧而去。
……
戈居河灘往北二十里的平原上,馬騰正率四千鐵騎席捲南來。
「報~~」一騎探馬從南方疾馳而來,來到馬騰面前,「將軍,官軍運糧隊突然加快了行軍速度。」
「嗯?這就對了!」馬騰奮然道,「如果是官軍的詭計,運糧隊應該緩緩而行,誘使我軍前往劫糧才是,現在卻突然加快行軍速度,足以證明這運糧隊不是詭計,裝載車上的應是糧草無疑。」沸————騰————文————學會員
左右將領恭維道:「將軍英明。」
「哈哈~~」馬騰大笑道,「傳我軍令,全軍加快行軍速度,給本將軍~~追!」
馬騰叛軍再往南追趕不及十里,又有探馬從前方疾馳而回。
「將軍,官軍運糧隊突然棄了官道,退入戈居河灘。」
「戈居河灘?那是一片人馬難行的沼澤地。」馬騰先是神色凝重,旋即大笑道,「這就更加沒錯了,官軍運糧隊情知逃跑無望,這是要依靠戈居河灘地地勢來抵消我軍鐵騎地衝刺優勢、企圖負隅頑抗啊。」
有將領道:「沼澤地不利騎兵衝鋒,這的確是個問題。」
馬騰道:「沼澤地固然不利騎兵衝鋒,不過千萬不要忘記,涼州軍不但上馬無敵,下了馬也照樣是精銳,傳令~~全軍以衝刺速度殺奔戈居河灘。」
馬騰一聲令下,四千鐵騎頓時就像決了堤地洪水般沿著涇水左岸的平原展了開來,向著戈居河灘漫山遍野地席捲而來。
……
戈居河灘。
成宜的兩千步兵已經嚴陣以待,五百輛運糧車被橫了過來,在寬闊地正面築起了一道臨時的圍牆,黑壓壓的長槍兵就緊挨著糧車之後列陣,熊熊燃燒的火把將整片戈居河灘照得亮如白晝,身後便是寬闊冰冷的涇水河。
倏忽之間,北方的地平線上忽然冒起了一小片閃爍的火光,不及片刻功夫,那片閃爍的火光便向著四周漫延開來,光茫也變得越來越明亮,當那鋪天蓋地的鐵蹄聲席捲而來時,終於洶湧成了一片翻騰的火海汪洋,無數火把的照耀下,人影幢幢、西涼鐵騎正如魔鬼般踏著幽暗的夜色而來~~
PS:早早起來更一章,然後請假看醫生去,實在吃不消了,另感謝各位留言書友的好意,我不是缺乏運動,我經常打籃球的,不過坐在電腦前的時間確實長,每天少說也有十個小時吧,身體也有些肥胖,快一百公斤,老中醫說我有低度高血壓、血脈擴張,最近啤酒都不敢喝了,至於煙,從來不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