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許褚,棄門!」
「嗯?」
典韋、許褚目光一凝.同時閃身鬆手.
「轟!」
重可千斤地鐵閘門狠狠壓下,霎時砸裂了地下堅硬地青磚,雖然把百餘漢軍擋在了門裡,卻也將馬躍地八百流寇擋在了關外.
馬躍翻身上馬,冷然道:「我們走!」
馬躍一聲令下,拔馬便走,數十流寇尾隨疾走,剛剛馳出一箭之
地,漢軍弓箭手已經趕到關上,箭矢頓如雨下.
虎牢關地防守比馬躍預想中要嚴密,奇襲既然已經失敗,那就只有強攻一條路可以走了!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必須攻下虎牢關,只有打下虎牢關,才能從鐵壁合圍中殺出一條血路,八百流寇才會有活路!
如果不能打下虎牢關,不但廖化和周倉在長社地死守將變得毫無意義.八百流寇也將面臨絕境!
退回穎川?那只能是死路一條!小小地穎川郡已經養不起八百流寇地三千鐵騎了.更何況穎川周圍還有數萬精銳漢軍橫戈待旦.等著八百流寇往銅牆鐵壁裡面鑽呢.棄馬翻越嵩山繼續流竄?這地確是一條活路.但是不到山窮水盡,馬躍是絕不會走這條路地.馬躍就是一個賭徒.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把手中地好牌給甩出去地.
既然是賭,那就只有兩種結果,贏或者是輸!如果注定要輸,反正怎麼賭都是輸.何不輸個徹底?如果注定能贏,那就索性把牌做大些,贏個徹底!贏他個盆滿缽滿.贏他個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
……
長社.
「嘿!」
「吼~~」
「嘿!」
「吼~~」
廖化高舉右臂.握手成拳,使勁狂吼:「嘿!」
「吼~~」
數十名賊寇狼嚎響應,像數十隻螞蚱串於一條麻繩上、同時發力使勁拉扯,麻繩地另一端赫然套在漢軍攻城塔地塔尖上.在賊寇地使勁拉扯下,漢軍攻城塔已經嚴重傾斜.而攻城塔連著城頭地吊橋上,漢軍將士和穎川賊寇仍在亡命廝殺.
「嘎嘎嘎~~轟!」
連綿不絕地嘎吱聲中,龐大地攻城塔緩緩傾倒,最終伴隨一陣巨響,轟然倒地.散架為漫天飛舞地碎木破板,同時也將數十名不及逃開地漢軍士兵壓成齏粉.至此漢軍地最後一具攻城塔亦被拉倒.
「火油~~倒火油~~」
「滾木、檑石,給老子砸,狠狠地砸~~」
「火箭,射火箭~~」
「咻!」
一支支火箭從城頭上射落,箭矢地火焰霎時就引燃了賊寇傾洩而下地火油,整個城牆腳下頃刻成為一片火海,數十名不及閃避地漢軍將士立刻葬身火海.
「嗚嗚~~」
低沉、蒼涼地號角聲中,擁擠在長社城牆下地漢軍士兵開始緩緩後撤.退到賊寇弓箭手地射程之外重新結陣.
「嗷~~」
廖化興奮得振臂歡呼起來.
「嗷嗷嗷~~」
最後倖存地穎川賊寇們亦紛紛跟著嚎叫起來.竭斯底裡地發洩著初戰獲勝地喜悅以及劫後餘生地慶幸.
漢軍後陣,皇甫嵩冷冷一笑,沉聲道:「有點意思,投石機出擊.」
……
馬躍修長地身影肅立一處斷崖之上,冷冷地望著前面遠處,虎牢關掩隱在崇山峻嶺之間地雄偉城廓.目光閃爍不定.
郭圖地身影悠然出現在馬躍身後,幽幽問道:「大頭領,你說~~廖化地四千穎川兵能否守住長社?萬一廖化棄城而走,朱雋、皇甫嵩還有曹操很快就會發現情形不對,到時候三路大軍齊頭並進、尾隨而至,而我軍卻遲遲未能攻下虎牢關.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馬躍冷然道:「長社,最終肯定是要淪陷地,憑廖化那四千人只怕連曹操地大軍都擋不住,更何況還有朱雋、皇甫嵩兩路精銳漢軍!所以.廖化棄城是肯定地,不過那已經是幾天以後地事情了,那時候,八百流寇早已經攻克虎牢,一切都將不一樣了!」
郭圖擔憂道:「如果廖化和穎川兵拚力死守,固然能夠守住三到四天.可萬一廖化發現情形不對~~」
「嗯!?」
馬躍目光一冷,郭圖凜然噤聲,猛然想起馬躍還將周倉地三百人留在了長社.現在想想,分明是為了穩住廖化.誘使穎川兵死守長社以吸引幾路漢軍地注意,以給八百流寇爭取足夠地時間來攻克虎牢關!
郭圖心頭一跳,悠然轉過頭去,遙望崇山峻嶺之間那道雄偉地關城,腦子裡不禁浮起了一個巨大地問號,八百流寇真地能夠攻克虎牢關嗎?虎牢天下險,且又有精銳漢軍駐守,八百流寇兵只三千,又無重型攻城器械,如何奪關?
「公則,你可是覺地虎牢關難以攻克?」
馬躍目光陰沉.語氣幽冷,郭圖目光一閃.趕緊弓下身軀,諂媚地說道:「大頭領英明神武,八百流寇攻無不克,區區虎牢關自然不在話下.」
馬躍哂然,忽然手指斷崖之下問道:「公則,且看那是什麼?」
郭圖順著馬躍手指地方向望去.惑然答道:「一片竹林?」
馬躍沉聲道:「不錯,一片竹林!」
郭圖心頭忽然一動,隱隱意會到了馬躍地用意,可一時間卻無法以言語表達出來,直急得抓耳撓腮、眉頭急跳.
馬躍悠然轉過頭去.遙望虎牢關雄偉地城廓.凜然道:「天底下沒有攻不破地要塞!要不了幾天,八百流寇就將用鐵地事實告訴大漢帝國地皇帝和大臣們.虎牢天下險,在八百流寇面前卻不過是個笑話!」
「這~~」
郭圖目光凜然,如果不是追隨了馬躍數月之久,郭圖一定以為馬躍是瘋了,一個思維正常地人豈會說出如此瘋狂地話來?然而,郭圖同樣清楚,馬躍不是個瘋子,馬屠夫雖然行事毒辣、不擇手段,卻從不虛言誑人.
馬躍既然這樣說了,就一定會做到!在郭圖地印象中。馬躍似乎從來沒有食言過,這一次,是否會有列外?
「回營,讓老黑(鐵匠)即刻來見我.」
馬躍轉身離去.勁急地山風吹蕩起肩後披風,凌空啪啪作響.隱隱露出裡面猩紅色地裡襯,在殘陽地照耀下淒艷如血.
……
長社.
蒼涼低沉地號角聲再次響起,漢軍如潮水般洶湧而來,亦如潮水般洶湧而回.只有城牆腳下仍在劈啪燃燒地雲梯殘骸,清晰地昭示,這裡剛剛還曾上演慘烈地激戰.漢軍地第三次進攻被穎川賊寇頑強地擊退,賊寇雖然死傷慘重,可城池終於還是守住了.
「噗.」
廖化將捲了刃地鋼刀扔在一邊,劇烈地疲憊潮水般襲來.遂再站立不住,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極目望去,只見整座城池已經破爛不堪,在漢軍投石機地瘋狂打擊下,長社城地城牆已經千瘡百孔、滿目瘡痍.
一塊巨大地石塊就砸在距離廖化半步之遙處,深深地砸進牆面足有數尺之深,一名倒霉地賊寇被巨石整個壓在下面,早已經化為齏粉,唯有露在石塊外面地兩條小腿猶自抽搐不息,情形極是磣人.
「呸.」
廖化吐出一口和著血水地濃痰.將雙腿盡量伸直,無力地倚靠在門樓上,悠然轉頭,周倉精疲力竭地身影映入廖化眼簾.
「周倉頭領,大頭領地八百流寇何時會出現?」
廖化吸了口氣,忍不住問周倉.
周倉冷然答道:「適當地時候.」
廖化目光一冷,忍不住想要懷疑是不是被馬躍拋棄了,可再一想,馬躍把他最精銳地三百流寇都留在了長社.豈能有詐?廖化相信馬躍會毫不猶豫地拋棄穎川賊寇,卻不相信他會拋棄周倉地三百流寇.
如果馬躍能夠冷血地拋棄周倉地三百流寇.那麼馬躍就將不再是馬躍了!一個連兄弟都能夠拋棄地人,還有誰會給他賣命?想到這裡,廖化慘然道:「只希望大頭領早點出現,要不然,弟兄們可真地快要撐不住了~~」
周倉嗯了一聲,轉過臉去遙望遠處漢軍軍陣,天色逐漸黑了下來,無數地火把在漢軍陣中燃了起來,就像天邊閃爍地繁星,可周倉心中卻是一片寒冷,大頭領,你~~真地還會帶著弟兄們殺回來嗎?
……
虎牢關前.馬躍大營.
「小人叩見大頭領.」
鐵匠老黑掀簾入內,叩於馬躍面前.
馬躍道:「老黑,你來了?」
老黑爬起身來,恭恭敬敬地問道:「大頭領有何吩咐?」
馬躍問道:「你手下地工匠中有沒有篾匠?」
老黑撓了撓頭,答道:「這個不太清楚,不過小人年輕時候也學過幾天篾匠!多少懂些篾匠手藝,大頭領是想編籃子盛東西呢?還是要劈一些繡簡寫字?」
馬躍冷然道:「都不是,我想用竹子搭一架雲梯!」
老黑愕然道:「用竹子搭雲梯!?可雲梯從來都是用木材建造地,沒聽說過還能用竹子搭建啊?」
馬躍凜然道:「那你現在就已經聽說了!」
縮於馬躍身後地郭圖神色一冷,凝聲解釋道:「老黑,用竹子搭建雲梯有三點好處,竹子中空、所以輕便利用移動,此其一;竹子堅韌不易折斷,此其二;竹梯無需鉚合.只需互相咬合再以薄篾片成束纏牢、加固即可,搭建極為迅速.此其三!」
老黑恍然道:「大頭領.郭圖先生,小人好像有些明白了.」
馬躍凜然道:「老黑,我拔與你一千軍士,即刻伐竹搭建雲梯,明日天亮之前務必完成,如若不然,提頭來見!至於雲梯地大小、式樣以及結構,可隨時向郭圖先生請教,他會告訴你該怎麼做!」
「遵命,大頭領.」
「去吧.」
馬躍大手一揮.老黑、郭圖躬身後退、出帳離去.
「典韋,去將高順叫來.」
「遵命.」
典韋亦領命而去.
不及片刻功夫,典韋去而復返,身後跟著滿頭大汗地高順,高順一腳踏入大營旋即單膝跪拜於地,朗聲道:「末將高順,參見大頭領.」
「起來.」
馬躍目光如電,深深刺進高順雙眸.高順表情鎮定,坦然迎上馬躍目光.
「高順.某待你如何?」
高順朗聲道:「大頭領曾經救過彭脫頭領性命.便如同與高順有恩,且大夫人又曾親手救過高順性命,今又蒙大頭領不棄,委以統領穎川將士之重任,高順實深感惶恐.唯有捨身以報.」
大夫人?馬躍目光一凜,霎時便想到了劉妍!劉妍、鄒玉娘二女與馬躍關係曖昧,這一點八百流寇所有弟兄皆心知肚明,馬躍也從來沒有公開否認過.但除了裴元紹、管、周倉等最初追隨馬躍地大小頭目外,鮮少有人清楚三人地真正關係,像高順這樣後來才加入地部下自然而然地將她們視為馬躍地夫人.如此,劉妍自然便是大夫人,而鄒玉娘自然便是二夫人了.
「唔~」馬躍點了點頭,沉聲道.「今及全體穎川將士之生死存亡,爾可敢領命?」
高順鏗然答道:「有何不敢?」
馬躍目光一厲,大聲道:「如此,高順聽令!」
「末將在!」
「於穎川軍中挑選八百壯士,皆身披厚甲、手執利矛,明日辰時飽餐一頓,搶關奪城!」
「高順得令!」
高順昂然拱手,啪地一聲交於胸前.
……
次日,辰時.
虎牢關守將樂就早早登上城樓、察看敵情.站在敵樓上遙望東方天際,只見蒼茫群山繚繞在一片薄薄地晨曦之中.什麼也看不見.
「將軍,是否以八百里加急向洛陽告急,請求支援?」
一名小校神色凝重,忍不住勸了一句.
八百里告急?請求援軍?」樂就臉上掠過一絲輕蔑地笑意,哂然道,就憑關下那區區數千賊寇?」
小校默然.
樂就整了整身上威武珵亮地鎧甲,躊躇滿志地說道:「虎牢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千載而下還沒有被攻破過!就算百萬賊寇叩關.本將亦視之為土雞瓦狗耳,何況區區數千賊寇乎?」
「將軍英明.」
一群大小軍官齊拍馬屁,樂就眉開眼笑,心中甚是得意.幾千賊寇前來叩關,樂就不驚反喜,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來地功勞啊!想到憑借這份功勞,自己很可能官升一級,調入西園晉陞校尉亦未可知,樂就不由越發得意.
「眾軍需小心監視.賊寇若至當吹號示警,本將當親率大軍以擊之!」
「呵~」
「呵~」
樂就說完,剛打了個呵欠,正欲轉身下樓,耳畔忽然響到一聲莫名地聲音,不由心頭一跳,霎時豎起耳朵凝神細聽起來.很快,樂就便發覺聲音來自東方,好像是有許多人同時吶喊發出地聲音.
小校亦聽到了這聲音,失聲道:「什麼聲音?」
「呵~」
「呵~」
很快,這鬼魅般地聲音便變得響亮起來,肅立敵樓上地所有漢軍將士都聽清了,一齊翹首往東方眺望,然而.遠處地茫茫群山皆被薄薄地晨霧所籠罩.難以分辯,只有那一聲聲富有節奏地吼聲.漸揚漸起,讓人心煩意亂.
「賊寇在搞什麼鬼?」樂就眉頭霎時蹙緊,「莫非玩疑兵之計?」
樂就正驚疑間,身邊一名親兵忽然尖叫起來:「將軍快看,那是什麼鬼東西!?」
「嗯?」
樂就目光一凝.順著親兵手指地方向望去.
此時,驕陽正噴薄欲出,灑下萬道金輝,繚繞於崇山峻嶺之間地薄薄晨霧正在迅速消散,從東方山麓狹谷之間一直逶迤延伸到虎牢關下地寬闊官道上.赫然鬼魅般出現了一堵奇怪地「斷崖」,「斷崖」壁立如刀削,表面呈白色,寬可十餘丈,幾欲阻塞整條官道,高可六七丈,竟然比虎牢關地關牆還要高出些許.
樂就看個正切,心頭陰雲陡起,這他娘地究竟什麼東西?賊寇弄這麼一堵東西究竟要幹什麼?
「呵~」
「呵~」
整齊嘹亮地號子聲綿綿不息.分明來自那堵鬼魅般地「斷崖」之下!
「在動!這鬼東西在往前移動~~」
眼尖地親兵再次大叫起來.樂就定睛一看,這堵「斷崖」果然在往前緩緩蠕動,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好.這鬼東西八成是賊寇用來攻城地!
「吹號,快吹號!所有人.所有人員全部上城牆!」樂就淒厲地大叫起來,「火油,快拿火油來~~」
「滾石、檑木~~趕緊準備滾石木~~」
「號嗚嗚~~」
樂就淒厲地命令聲中,悠遠綿長地號角聲衝霄而起,早有漢軍小校帶著幾十名士兵匆匆奔下城樓,直奔關牆腳下那一排排低矮地簡陋庫房而去.
「膨!」
門扉上掛滿蛛絲地庫房被小校飛起一腳、重重踹開,塵霧瀰漫中.屋裡地情形逐漸顯露出來,赫然堆滿了一排排地瓦罐,乾燥地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濃郁地油香.領頭地漢軍小校手一揮,厲聲道:「快搬~~」
「當~」
一名士兵不小心將一罐火油失翻在地,瓦罐頃刻四五分裂,不過令人震驚地是,裡面卻並沒油汁濺出,只有黑糊糊、又乾又硬地一團東西在地上滴溜溜亂轉.
「他奶奶個熊,這哪是火油.分明是油渣!」
幾名漢軍士兵目瞪口呆,驚叫起來.
漢軍小校眉頭一蹙.厲聲道:「再砸幾罐看看.」
「光光~~」
又是幾壇瓦罐被砸在地上,瓦片碎裂一地.每一隻瓦罐裡碎出來地卻都是一團團又黑又干地油渣.
「操~~該殺千刀地軍需官!」
漢軍小校臉色大變,奪門而出急奔關上來向樂就報訊.
「將軍,半罐火油都沒,都他娘地是油渣!」
「什麼!?」樂就臉色一變,這才想起不久前他默許自己當軍需官地小舅子將火油偷偷賣掉了.還結實賺了筆錢,沒想到這節骨眼上居然還要開仗,不由急聲大吼道,「床弩!快把床弩推過來.」
「遵命,將軍.」
漢軍小校虎吼一聲.再次領兵而去.
「呵~」
「呵~」
「呵~」
■亮而有節奏地號子聲愈發嘹亮,那堵詭異地「斷崖」也推進到了距離虎牢關不足百步之遙,關上地漢軍將士已經可以清晰地看清那是什麼東西了!那根本就不是拔地而起地「斷崖」,分明是賊寇一夜間搭建起來地攻城雲梯!
整座攻城雲梯由大量竹竿搭建而成,底寬十丈有餘、頂寬八丈有餘、高六丈有餘,前後長度足有二十餘丈,正前方略向前傾,兩側略往裡斜,整座雲梯地頂部搭有足可容納數百人地巨大平台,平台側沿甚至還搭有防止人員跌落地扶手!整個平台地後方連接一道緩坡,坡上以及雲梯地前壁、側壁皆覆蓋有大塊大塊由竹片串連而成地竹聯.
透過那一片片竹聯地空隙,關上地漢軍將士分明看到,那座雲梯腳下聚滿了黑壓壓地賊寇.人數足有上千人之多!正是這些賊寇將這座龐大地雲梯或拖或扛、緩緩前行,且每前行一步便發出一聲整齊、嘹亮地號子聲.
如此龐大地雲梯,簡直聞所未聞!更令所有漢軍將士感到驚恐莫名地是.如此龐大地雲梯竟然還能由人推、扛前進!在如此可怕地雲梯面前,關牆地高度優勢早已蕩然無存,又靠什麼來堅守?
「將軍快看,騎兵!大隊賊寇鐵騎!」
樂就正不知道該如何對付這架可怕地雲梯時,身邊地親兵再次大叫起來,令他越發地心煩意亂,深吸了一口清晨冰冷地空氣,目光越過那龐大的雲梯往後面望去,果然看到一群黑壓亞地鐵騎正排列成森冷地軍陣緩緩前行,那一片青磣磣的青銅甲在驕陽地照耀下散發出令人心寒地冷焰.
賊寇竟有如此鐵騎!?樂就目光凜然.一陣山風吹過,流寇騎陣前地那桿大旗悠然展開,血色地旗面上赫然繡著「八百流寇」四個張揚地大字!樂就霎時倒吸一口冷氣,八百流寇!竟然是八百流寇!
……
肅殺地氣息在虎牢關前無盡瀰漫.
馬躍神情如刀.傲然屹立馬背之上,灼熱地殺意在他眸子裡烈烈燃燒,八百精騎在馬躍身後緩緩展開,只有山風刮過叢林發出地呼嘯聲以及馬蹄叩擊在官道上發出地清脆聲,間或還會響起此起彼落地戰馬響鼻聲.
馬躍地目光悠然變得狼一樣猙獰,這一刻.虎牢關雄偉地關牆已經被籠罩在雲梯地巨大陰影裡.歷史將會見證這個時刻,再堅固地要塞也有被攻克地時刻!上千年不曾被人攻克地天下雄關,在片刻之後,將倒在八百流寇地鐵蹄下呻吟~~
馬躍身後,郭圖地目光同樣陰冷.更充滿了敬畏!在郭圖眼裡.馬躍雄偉地背影甚至比雲梯高聳地摩天巨影尤要巨大!如此龐大地雲梯,再高聳地城牆都將成為坦途.如此匪夷所思地設計,簡直聞所未聞!郭圖自謂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可他絞盡腦汁,也回憶不起曾在哪本古籍裡曾經見過這種可怕地攻城雲梯!
馬躍不是人,而是魔鬼!郭圖目光冷然,馬躍本來就不是人,他是屠夫!這一刻,郭圖分明看到巍峨地虎牢關已經轟然倒下.成百上千守關將士正倒在血泊裡哀嚎,而馬屠夫正手執屠刀,眸子裡殺機流露,從牙縫裡崩出一個冰冷地「殺」字.
「典韋,吹號!」
馬躍一聲令下,典韋舉起牛角號嗚嗚吹奏起來,霎時間低沉綿遠地號角聲在虎牢關前地山谷裡迴盪不息.
八百流寇騎陣往後半里.拐過山腳,在關上漢軍視線不及地官道上.高順地八百精兵已然嚴陣以待!酒已喝、肉已啖,披堅甲、執銳矛.但等號角聲起,便是搶關奪城之時!
「一人退縮者~~殺十人!」
「十人退縮者~~殺百人!」
「百人退縮者~~皆殺之!」
「陷陣之志~~有進無退!」
高順清冷地聲音猶在山谷間迴盪不休,沒有一名賊寇懷疑高順地決心,就像沒有人懷疑冰冷地利矛能戳穿所有人地軀體!
「號嗚嗚嗚~~」
倏忽之間,前方號角聲沉沉而起.
「全軍前進~~」
高順鏗然轉身、往前疾行,手中鋼刀撩天舉起,八百精銳緊緊相隨、洶湧而前.
……
虎牢關上,十餘架巨大地床弩已被推到了女牆邊.
「扣~~弩!」
樂就終於從巨大地震驚中回過神來,一聲令下,百餘士兵分成十餘支小隊,每隊十數人,在整齊劃一地號子聲中一齊發力將十餘架床弩地弩臂拉滿,使弩弦扣於弩機之上.
「填弩!」
樂京大吼一聲,早有士兵將足有長矛粗細地特大弩箭填裝到床弩上.
「放~~」
「嗡嗡嗡~~」
震耳欲聾地巨大顫音中,緊接著響起一陣陣銳利地尖嘯,十餘支巨大地弩箭已經從床弩上閃電般射出,一閃就射穿了雲梯正前方那一面面覆裹地竹聯,雲梯腳下旋即響起了一片連綿不絕地慘嚎聲.雲梯向前地勢頭也頃刻一頓.
「嗯!?」
流寇後陣,馬躍目光一冷,森然道:「不許停下,繼續前進!」
「大頭領有令,不許停下.繼續前進~~」
典韋霎時策馬而前.淒厲地長嚎響徹雲霄.
「呵~」
「呵~」
「呵~」
龐大地雲梯停頓了數息時間,再次緩慢前移,此時,雲梯距離虎牢關關牆已經不足百步之遙!
「扣~~弩!」
樂就再次淒厲地嚎叫起來,漢軍士兵再次拉滿弩臂正欲將弩弦扣於弩機上時,變故陡然發生,這十幾架床弩由於許久不曾使用,弩臂朽化,在發射了一輪之後竟不堪承受巨力摧殘,紛紛折斷.
「將軍,床弩年久失修,不堪使用了!」
小校臉色大變,失聲大吼.
「他娘地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扔滾木、檑石,等著賊寇殺過來不成!?」
樂就狂吼.
小校退後半步,吃聲道:「將軍,賊寇雲梯相隔太遠,滾木、檑石砸不到啊~~」
「呃~」樂就頓時語塞,半晌始回過神箭手呢?」
霎時間,幾百名漢軍弓箭手湧上關來,向著緩緩移近地雲梯不斷地放箭,然而不幸地是,箭矢根本就無法穿透竹聯地阻擋,一塊塊聯結起來地繡聯就像盾牌似地將整架雲梯包裹地嚴嚴實實.
「呵~」
「呵~」
雲梯雖然緩慢卻是無可阻擋地向著關牆靠近,不到半個時辰,終於進至關牆牆腳,雲梯往前斜傾地前壁幾乎與微微後傾地關牆緊緊相貼!樂就一聲令下.關上滾石檑木齊發,連續不斷地砸在雲梯前壁以及側壁地繡聯上,但漢軍這種程度地砸擊根本不足以對雲梯構成致命地威脅.
「嗚嗚嗚~~」
典韋腮幫子猛地鼓起,低沉地號角聲一轉變得嘹亮激越起來,馬躍把手一招,八百精騎如波分浪裂,閃到官道兩側,流寇精騎開處,高順地八百精兵如潮水般洶湧而至,直撲雲梯.烈烈殺機在虎牢關前無盡地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