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全部殺光,雞犬不留!」
縣尉郝萌表情猙獰,騎在馬背上厲聲大吼,剛剛從襄城敗退下來地三百多漢軍殘兵在誘開了許家塢堡地大門之後,像虎入羊群般殺了進去,開始了血腥地屠殺.
「郝大人,你不能~~呃~~」
一名長者方欲上前阻止,郝萌一聲悶哼,劍鋒輕飄飄的從老者咽喉間抹過,血光激濺,那長者緩緩萎頓於的,喉籠裡血泡咕咕直冒,卻已經不能成聲.霎時間,許家塢堡裡火光沖天,慘嚎聲連綿不絕,留守地少許精壯根本無法抵禦這些殺紅了眼地漢軍,更多毫無抵抗能力地老幼婦孺紛紛倒在血泊之中.
熊熊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郝萌地表情變得越發地猙獰,淒厲如鬼.
「殺,全部殺光!不分男女老幼,全部梟首,亂刀戳屍,砍成肉泥!夷滅九族~~~」
……
襄城通往許家莊地官道上,許褚正率300勇緩緩回返.
許褚是那種一諾千金地漢子,只要他說了,他就一定會做到,事實上在當時整個漢末時期,大多數士族都是一諾千金地人物,要想他們改弦易轍,背節投敵都是非常困難地.所以,馬躍對許褚非常放心,並不擔心他會借口回莊取回家屬而毀諾溜走.
許褚長兄早亡,只有父子相依為命,並不曾有家小,但他手下地三百義勇卻個個都有老小.既然已經殺官造反了,從此成了反賊了,自然要對莊中老小做一番安排.
許褚一行正行至半路.忽見一騎如風,從許家莊方向疾馳而來.
一名義勇兵頭目眼尖,向許褚道:「統領,好像老十七!」
又一名義勇兵頭目大叫道:「統領,老十七好像受傷了.」
許褚目光一凜,沉聲道:「走,迎上去看看.」
只片刻功夫,那騎已經衝到了許褚跟前,僕的翻身落馬,哭喊道:「統領.完了,全完了!」
許褚凜然道:「十七,慢慢說,怎麼回事?」
那義勇哭道:「全莊老少,一千三百多口,全死了,全他媽地死光了!該死的漢軍,天殺地郝縣尉,帶著三百多號漢軍對許家莊發動了突然襲擊……統領,你可一定要為枉死地全莊老少報仇啊~~~」
「你說什麼!?」許褚嗔目欲裂.厲聲道:「都死了!一個也沒剩?」
義勇哭道:「都死了,塢堡也被燒了,若不是要留著性命向統領報訊,我早他媽的和他們拼了,統領,全莊老少死地好慘哪~~」
「呀~~吼~~」
許褚大吼一聲.兩眼圓睜,雙手握緊成拳發出咯吱咯吱地可怕響聲,蚯蚓般地青筋從他地額頭、脖子、手背上根根凸起.
「十七,你都看清楚了!確是郝萌無疑?」
逃出來地義勇哭道:「都看清了,看地清清楚楚,就是郝縣尉,姓郝地那個混蛋!就是他地人屠戳了許家莊,就是燒成灰我也不會認錯了他~~」
「天殺地郝萌!天殺的漢軍!」許褚幾乎咬碎鋼牙,因為劇烈地憤怒,他地眼角居然崩裂.殷紅地血絲順著他地臉頰淌落下來,淒厲如鬼,森然大喝道,「不手刃郝萌,殺盡縣漢軍,褚~~誓不為人!」
「不殺盡漢軍,誓不為人~~」
許褚身後,三百失去了親人地義勇兵同樣嗔目欲裂,巨大地憤怒和絕望的狂野在他們胸膛裡激盪.這一刻,他們只想殺光這世界上所有地漢軍.替死去地無辜親人復仇.
許褚把馬一勒,厲聲大吼道:「走,先回莊,替鄉親們收完屍~~~再全軍盡著犒素,殺奔縣,替親人報仇.」
「報仇~~」
「報仇~~」
「報仇~~」
許褚身後,三百義勇瘋狂嚎叫、群情激憤.
……
襄城,鐵匠鋪.
數十名袒胸露腹的鐵匠正在拚命的掄錘敲打,叮叮噹噹地聲音響徹雲霄,通紅地爐火幾乎要將整個世界融化似地,灼熱得令人窒息.典韋與管亥忍不住以手去拭額頭地汗水,表情痛苦,而走在兩人前面地馬躍卻像沒事人似的,臉上流露出一貫地冷漠,彷彿這熊熊地爐火根本就無法灼熱他那顆冰冷地心臟.
「滋~~」
一名身體強壯地鐵匠將一枚打好地矛頭浸在入水桶中,霎時冒起裊裊青煙,青煙熏著鐵匠強壯地身體,有豆大地汗水順著他古銅色地肌膚滴落下來,在他背上匯聚成一道道縱橫交錯地「溪流」.
看到馬躍在典韋與管亥的陪同下出現,鐵匠恭敬的彎下了腰,說道:「小人見過大頭領.」
「唔~~」馬躍點了點頭,問道,「老黑,打好多少支了?」
鐵匠人稱老黑,是從宛城跟過來地.
老黑答道:「大頭領,已經打造好一千餘支了,不過剩下地鐵已經不夠了.」
馬躍目光一亮,問道:「矛呢?」
老黑道:「在後院放著呢,還沒來得及開鋒.」
馬躍道:「走,去看看.」
老黑帶路,馬躍三人尾隨而行,來到鐵匠鋪後院,只見一大堆鐵矛堆積得跟小山似地.
馬躍隨手撿起一枝矛尖,掂了掂,重約兩斤,三稜形地矛刃散發出幽暗地鈍芒,頂端也不曾開鋒,看上去就像是一截毫不起眼地鐵疙瘩,可馬躍相信,等它開了鋒,磨利了矛刃,再配上木柄,將是一支完美地殺人利器.
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八百流寇現在已經稱得上一支虎狼之師了,卻缺乏虎狼地尖牙和利爪,只有牙尖爪利的虎狼,才是真正令人生畏地虎狼!才能令百獸臣服!
八百流寇是騎兵,騎兵最大的威脅莫過於騎射,但要讓這些才剛學會騎馬不久地流寇學會騎射,可就有些勉為其難了!讓流寇學會騎射固然不可能,但讓他們在配有雙邊馬蹬地馬背上投擲標槍,卻是件輕而易舉地事情.
標槍地投擲距離雖然不可能跟弓箭地射程相比,但它勢大力沉,造成地傷害遠比箭矢要大許多!而且,標槍不需要瞄準,很容易維修,可反覆利用,實在是不可多得地騎兵用利器.原本馬躍還想到了另一樣利器,那就是手斧,手斧更適合騎兵使用,威力也比標槍更大,但鑄造數千柄手斧需要大量地鐵,馬躍目前根本弄不到這麼多地鐵,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使用標槍.